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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拒绝加班(穿越)——岫青晓白(95)

    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了,大概能算迎着暮风,崔嵬缓慢开口,语气甚是怀念,话语间些许停顿,似在寻一个合适的词。片刻后寻得,将这句话补完:青梅竹马?
    崔嵬的视线一直在萧峋脸上,这四个字一落,他瞧见萧峋不甚明显地眯了下眼。
    瑰丽的夕晖在萧峋眼底折成细碎波纹,转眼又见萧峋扯唇冷笑一声,道:你在说谎。
    反应倒是快。崔嵬眼神中流露出赞许。
    同样是暮风寒凉,小院之中落满融融金光,谢龄在石桌上摆开一局棋,和古松一起下。
    古松进门时看见的两只亲亲昵昵碰在一起的茶杯被收起来,换成一副彩绘山色的茶具,澄澈茶汤在瓷碗中微漾。
    茶是谢龄煮的,通过这些日子对萧峋煮茶泡茶的仔细观察,他的茶艺也算有所进步。
    下棋不语,院里唯有啪嗒啪嗒的落子声。越到后来,这声音之间的间隔越长。谢龄棋力有限,就算古松有意相让,下到后来也是勉勉强强。
    谢龄抬头望了眼天色,思绪从棋盘上飘开,想起萧峋出门已久,不免担心他是否遇上了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坐在谢龄对面的古松开口问。
    没什么。谢龄下意识反驳,尔后寻思这样太僵硬,又补救,只是想到了一些
    恰在这时,有人逐渐靠近院门,并传来一句:就是这里。
    说话的人是萧峋,听他的意思,还带来了人。
    谢龄升起好奇心。
    下一刻,院门被推开。萧峋步调散漫地走进院中,甩着那根挂着象征鹿鸣山萧家的银色鹿角的细绳,弯眼带笑。他就要喊一声师父,乍见与谢龄对坐于石桌旁的古松,神情一愣。
    跟在萧峋身后的崔嵬也进门,依旧是左右手都拎着食盒的姿势。
    谢小仙,这三年你可是音讯全无,我崔嵬眼中有戏谑之色,也不跟谢龄客气,进这院子如进自家门,满口熟稔。但这副神情,都在看见古松的一刹收敛干净。
    崔嵬同萧峋一样初见古松时微怔,反应过来之后又勾起笑容。这个笑容和方才截然不同,弯眼的弧度很轻,只是眼尾微微向下带出一笔,眸光轻幽,笑意薄凉。
    真是巧。崔嵬立于院门的阴影中,慢条斯理说道。
    啪。
    是棋子落于棋盘的声音,端的是清脆,谢龄却觉得比之前听到的任何一声都重。
    古松自棋盘一侧起身,眸光从崔嵬脸上一扫而过,折身行往卧房。
    谢龄目光在古松和崔嵬之间迅速来回,心念飞转,唤了声:师兄。语气里带了点儿难以察觉的叹。
    崔嵬见怪不怪,将手里的食盒放到空着的藤椅上,施施然一理衣袖,望向古松身影,又是一笑,道:明夷君的态度,好似我曾经把你怎么着了一样。
    第129章
    崔嵬这话一出, 小院中风都静了。
    斜晖漫漫,漫过花叶凋尽的寒枝,卷上那抹深黑色的衣摆。衣摆还在起落, 古松停下脚步,回首对上崔嵬目光,神情冷漠如旧。
    你我之间,难道有话可说?古松问道。
    但这并非一个问题。崔嵬如何看不出来,耸耸肩膀,笑意淡去,神情变得无所谓:好像的确是无话可说。竟是赞同了古松那话。
    古松不再看崔嵬,再度回身时,宽袖袖摆被风吹起, 飘飘然恍若羽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他身影消失不见。
    四面跟着沉静。谢龄收回悄然来回于古松和崔嵬之间的目光, 按下活络的心思,想起身走向崔嵬,可又不知晓该说些什么,故而干脆就这般坐在原处。
    咔哒。
    小院里响起了细微的声音,是萧峋揭开崔嵬带来的食盒, 从里头取了盘点心出来。他把这糕点送到谢龄手边, 顺便扫了眼棋局。
    谢小仙, 来的路上我看见一家极热闹的火锅馆, 可有兴趣与我同去?崔嵬向前两三步,走进越来越黯淡的夕阳辉芒里,伸了个懒腰, 走向谢龄。
    他面上没有任何不自然, 来到谢龄身侧, 还将一只手搭在谢龄肩膀,不过下一刻,就被萧峋给拎开。
    崔嵬睨了一眼萧峋,笑得歪在树上。
    谢龄把手里的棋子丢回棋篓,看向萧峋:去吗?
    去。萧峋答得毫不犹豫。
    那就走吧。崔嵬满意于这个答案,转身往门口走。
    萧峋从漆盘里拿起一块糕点,趁谢龄将起未起时塞进他口中,而后倾身,往那糕点上咬了一口,速度极快。
    昭城外来客太多,有名的食肆门口都排起长龙。一行三人去火锅馆拿了张号牌,坐进附近的茶楼。
    一张临窗的方桌,自是萧峋和谢龄并坐一侧,崔嵬在对面。
    夜色四合,风不肯消停,在街头巷尾舞得不够尽兴,还转进茶楼中。谢龄乌发被吹乱,萧峋递给他茶盏时,便替他拢了拢。
    崔嵬靠在椅背上笑:你们俩的情况,倒让我有些看不懂。
    看不懂么?那便不要看了。萧峋眼都不抬,更换桌上茶点的位置,把谢龄不大吃的一种放去崔嵬面前。
    崔嵬笑得更开怀了些。
    谢龄抿了口茶。他和崔嵬到底算不上熟悉,打算扯件正事来谈。他看向崔嵬,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谢龄不知萧峋和崔嵬是如何碰上的,但显而易见,崔嵬的目的是来找他。
    我每回找你,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崔嵬啧了声,就不能来找你吃个饭喝个茶?
    他抬起手,用手指弹飞了脑袋上的乌鸦,唇角一撇,摇头:大抵也只有我,能受得了当你的朋友。
    谢龄听出这人有几分生气,可想了又想,终归是不知晓说什么,只好把他点的杏仁露杏仁露往他身前推了推。
    崔嵬转头去看窗外的夜色,片刻懒散靠回椅背,端起杏仁露喝了一口,低哼说道,算了。
    这茶楼里点心的分量并不多,一份芸豆糕,不过两块而已。萧峋夹了一块到自己的小碟中,以银刀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送去谢龄盘中。
    他见崔嵬心情好了些,问起那件好奇得紧的事情:你和古松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崔嵬又喝了一些杏仁露,然后放下。
    白瓷在桌案上撞出一声算不得清脆的响,崔嵬轻轻眯了下眼,旋即恢复方才的神色。
    谢龄在心中对萧峋说了声妙,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把头偏向窗户,看沉沉夜色里灯火延绵的街景。
    崔嵬拿走另一块芸豆糕,尝了一小口觉得甜腻,又丢开。指尖沾上些许渣屑,他伸去窗外轻轻捻了捻,散进风中。
    说一说也无妨,不过是一桩小事。崔嵬再度端起杏仁露的瓷盏。
    小事?萧峋语气不信。
    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小事。崔嵬道。
    萧峋挑起眉梢:我看不尽然。
    谢龄暗暗附和这话。若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崔嵬为何主动同古松说话?又何至于,扬言要杀古松?
    哦?崔嵬这一声慢吞吞,尾音向上扬高,竟是带了点儿笑,好像很高兴萧峋会否认他。
    你和他,原本是什么关系?萧峋问得更直白了些。
    崔嵬的话亦变得直白,笑了声,饶有兴致说起:他救了我,把我捡回家,还把我养大,教我剑法。
    这话很简单,能勾勒出的事情却太多,更大大出乎谢龄的意料。谢龄心绪翻涌,思绪如电转,担心控制不住神情,赶紧饮茶掩饰。
    听得萧峋问出最关键的一句话,如此说来,你与他之间是半师之情,那你当年,到底怎么着他了?
    我可当不起这情谊。崔嵬的声音比方才冷了一些,听起来幽幽的,杀了几个我看不惯的人罢了。
    茶楼中的灯火将他身上的大袖照成碧色,也为他清俊的面容添上几分莫测。话音即落,他吃起糕点,不再谈此事,但谢龄已能推出几分。
    当年崔嵬杀的那些人,应当是他看不惯、古松却看得惯的人。但于古松而言,那些人应该仅仅是看得惯,否则怎会任崔嵬逍遥到今日?
    事情定然不止表面这般简单,不过崔嵬是被古松带大,两人却走到如今的局面,不正说明当时的崔嵬在古松心里位置很高?
    谢龄暗自思忖,吃起萧峋分给他的半块芸豆糕。
    萧峋整理好思绪,问出眼下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你现在还是想杀他?
    当然。崔嵬答道。
    修行者耳聪目明,纵使不在那火锅馆外,店伙计叫到他们的号时,亦听得一清二楚。
    崔嵬结了茶钱,振振衣袖走去火锅馆,将店里的特色菜逐一点上,似乎没有被先前的谈话影响心情。
    饭毕,谢龄和萧峋回去小院,崔嵬则去了别处。
    庭院星辉清寂,谢龄安排给古松的、本属于萧峋的那间屋中上了灯,窗纸上隐隐映出屋中人的轮廓。
    萧峋往那处投去一瞥,将崔嵬放在藤椅上的食盒收起,再将谢龄一拉,步入正厅。
    师父。萧峋幽幽唤道,继而一字一顿,无声说道:我、不、开、心。
    古松会来昭城,萧峋始料未及,面对他不如面对崔嵬那般轻松,想来谢龄今晚会和古松住一间屋,幽怨之情由内往外散发。
    谢龄失笑,捡了张椅子坐下,难得流露出戏谑的神情,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萧峋眯了一下眼,声音轻且幽:我能怎么办呢?
    萧峋由上而下打量谢龄一圈,一步一步走近他,双手撑在椅子两侧的把手上。萧峋俯低上半身,唇从谢龄鼻梁往下滑,停在他的唇前,道,先讨点利息。
    谢龄被吻住。
    这个吻甚凶狠,不似以往的温柔绵绵,谢龄节节后退,几乎要低吟出声,萧峋小小地咬了他一口,贴着他的唇笑道:师父,小声点。
    半刻钟后,谢龄才推开古松所在的房间门,被弄乱的衣衫已理得整齐,神情上亦看不出什么,一副沉沉静静清冷如雪的模样。
    古松坐在书案后,闻得声响抬头,平平道了一句:回来了。
    谢龄也平平应道:嗯。
    古松放下手中书卷,想起暮时的事,沉声道:我以前告诉过你,不要
    他这话没能说完,谢龄往他面前摆了一盘从茶楼打包回来的点心,又将他快要喝完的茶满上。
    古松眼底浮现出无奈,将书卷重新拿起,叹道:算了。
    谢龄瞧着,这人说这话,和在茶楼里崔嵬所说,神情语态如出一辙。
    谢龄坐去房间另一侧的椅子上。古松再次从书卷上抬起目光,问他:阿勒疏的丧礼之后,你可要随我一道回宗门?阿勒疏是密宗活佛的本名。
    谢龄本就打算离开昭城,闻言应了声好。
    明日便是丧礼,你待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去?古松又问。
    我就不去了。谢龄一向不喜婚嫁丧葬的麻烦流程,摇头答道。
    这回换古松应一声好。
    一夜无话。谢龄和古松各自坐在位置上看书,看完了书,一人打坐修行,一人上床睡觉,各做各事,倒也不尴尬。
    谢龄留意听了几耳朵隔壁的动静,发现萧峋安静极了,从他一呼一间可以判断出也在修行。
    翌日又小雪,古松在天明之后离开小院,去往南迦宫,代表宗门吊唁祭拜逝去的密宗掌权人。
    谢龄起身挽发,正欲披件外衫出去,萧峋推门而入。
    他臭着一张脸,进门之后左右一顾,将谢龄按在床头,往他身上细细嗅闻。这动作活似兽类确认它标记过的猎物。谢龄耳尖泛红,伸手抵在这人额头上,不让他靠近。
    你师兄何时走?萧峋没好气地问。
    谢龄却说:等丧礼结束,我们就回人间道。
    和他一起?萧峋咬了咬后槽牙。
    自然。谢龄点头。
    萧峋的脸变得更黑。
    雪域离人间道甚远,谢龄的情况不能长时间御剑,返程自然是搭乘云舟。以云舟的速度,回到宗门至少要七日时间。
    古松会随身带云舟?萧峋觉得不可能。那便是坐他们的了,而他那艘云舟,唯有一间卧房。
    谢龄被萧峋的表情逗得想笑,忍得辛苦。他将这人散下来的发拨开,小声说:我将我们的事告诉他?
    这话该由我来说。萧峋轻哼,捉住谢龄的手将人拉起来,等再见到他,我直接告诉他我们已经结契了。
    谢龄跳下床,自芥子空间里取了件外衫,一面穿一面丢给萧峋一句:谁要和你结契。
    你啊。萧峋坐在床上看谢龄穿衣,说得理直气壮。
    祭奠逝者通常用不了多少时间,谢龄和萧峋未加磨蹭,将小院里需要带走的东西逐一收拾进芥子空间。
    叩叩叩。
    前院门扉被敲响。
    萧峋比谢龄更快甩了一道神识出去,探清来者,道:是崔嵬。
    谢龄想到崔嵬从不同他客气,当下正忙着,便也不多礼,屈指弹出一道气劲,就站在屋中将门给打开。
    崔嵬自行进来,身上发间沾着的雪在遇到院中阵法时消散。他四下一顾,抬脚来到正厅,寻得茶水与茶点,饮上一杯、吃上几块,坐进椅中。
    谢龄在卧房中将东西不紧不慢收拾妥当,才步入正厅。崔嵬抬眼看来,道:方才在南迦宫,瑶台境的人也来了。
    这是自然。谢龄并不惊讶。
    是境主亲至。崔嵬又喝了一碗茶。谢龄想到瑶台境这些年的行动,心说这也无可厚非。崔嵬与他讲起下文:带来的人不少,其中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寂灭境。
    萧峋刚好跨过门槛,闻言不免惊讶:十三四岁?当真如此年轻?
    若是不信,便自己去打探。崔嵬道,又将头偏向谢龄: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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