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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尊追着我开屏(穿越)——非非非非(66)

    霜绛年目光立刻扫过来,冷淡中藏着一丝关切。
    哥哥没生他的气,也不像害怕他的样子。
    晏画阑稍稍放下了心,挤眉弄眼:哥哥笑一笑呗。
    霜绛年:为何?
    晏画阑笑:哥哥现在长得太温柔,再装冷漠,就装不像了。
    那我可以再换回去。霜绛年抬手就要用易容术。
    晏画阑连忙扑过去阻止:别别别,现在这样就好。
    他动作太急,拉住哥哥的手腕,恰恰就是他意识不清时咬过、吻过的那一只手。
    哥哥小臂上的咬伤还留着淡粉的牙印,美玉无瑕,却因他而添了桃色。
    这一拉扯,霜绛年也想起对方亲吻自己手腕时心悸的感觉,双方都有些僵硬,拉也不是,松也不是。
    你还记得那时的记忆,半晌后霜绛年才抽回了手,这样就更好办了。
    晏画阑一屁股坐在神殿地板上,双膝盘起,整了整衣袖,把自己放到更低的位置上。
    我当时没什么理智,好像中了邪,还咬了哥哥一口。他低落道,哥哥不开心的话,可以从我身上咬回来,咬几口都行。
    霜绛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那个时候,你还是你吗?
    晏画阑嘴唇动了动。
    他大可以说不是我,把所有恶行都归罪于魔毒的操控。
    可他很确定,他的所作所为全部根源于他最深的愿望他疯狂想拥有哥哥,想在哥哥全身烙下自己的印记,想把哥哥嵌入自己怀里,揉碎、吃掉,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这种想法,只敢出现在他最荒诞的梦里。醒来,他也是要哐哐撞大墙,好把那些妄念撵出去的。
    他这一犹豫,霜绛年便道:我明白了。
    晏画阑慢慢抱膝蹲坐,把自己圈成一团小鹌鹑。
    哥哥明白他的真实欲望了。
    明白了,那态度是什么呢?
    愤怒、失望、畏惧,规劝?还是再一次逃走,避之不及?
    然而都没有,晏画阑没能在对方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是藏起来了?还是?
    讲讲你的感觉。霜绛年只是平静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我在你心脏中发现了巨量的魔毒,你似乎和它们相处得很好,谨慎起见我没有使用九刺。
    晏画阑先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我不是一直可以吞噬别人的灵气么?魔毒,我以前没想过吞噬它。也是那时被逼到了绝境,才想着拼一把,没想到真就成了。
    他调动心脏里的魔毒,手心里出现一朵墨绿色的魔火。
    很难掌控。他皱眉评价,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心魔影响。
    很奇怪,晏画阑放出魔火的时候,身上丝毫没有魔修的气息。他修的还是仙,只不过能操控魔的力量。
    到底是书里的主角,终极形态所向无敌,能将魔毒收为己用,也不意外。
    以后在无人处,可以适当练习掌控力。霜绛年建议他,不过记得掌握分寸我可不想再被你咬一口了。
    话音未落,他忽觉小臂烫了一下。
    晏画阑十指交叉牵起他的手,正低头轻轻舔过他小臂上的伤痕。
    凤眸抬起,眼尾好像带着小钩子:还疼么?
    霜绛年小幅度摇头。
    那哥哥不生气了?晏画阑眨眨眼睛。
    我有什么理由生气。霜绛年淡淡道,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就应该提前察觉到澜就是叛徒,否则也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真的不生气吗?晏画阑执着追问。
    他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霜绛年心中微动,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这简单一摸,好像给蔫蔫的小花浇了甘霖,晏画阑整只鸟立刻亮堂起来。
    他起身,迅速啵了一下哥哥的嘴。
    猝不及防被偷袭,霜绛年用手背掩唇,淡淡斜他一眼,背过身。
    至于有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稍作休整之后,他们立刻动身去救困在极阴之泉里的鲛人。
    霜绛年本打算独自前去,双胞胎姐妹姐妹执意要跟着,她们思念亲人心切,霜绛年没有立场阻止。
    湍流怎么办?溯为难,对面的鲛人常年被关押,很多都体弱带伤,她们无法穿过湍流。
    有我呢。晏画阑自信拍胸脯。
    双胞胎姐妹用戒备的目光打量他。
    此人身份成谜,明明是个危险的疯批,却总装成智商不高的模样,用美色诱惑她们的族长,蒙蔽族长的双眼。
    奸猾狡诈之徒!
    姐妹俩满目狐疑,却见晏画阑化身为一只美丽的巨大生物,靛蓝胸脯,带着花纹的双翼,还有长长的华美的尾翼。
    倒、倒是有几分媚上的资本。
    双胞胎姐妹用惊艳的目光,仰望那只优雅而强大的存在,心中隐隐期待着他以瑰丽的术法阻断湍流。
    却见大孔雀抬腿傻憨憨往前迈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墩坐在了湍流中心。
    转瞬间,湍流停止。
    不是因为什么术法,而是因为大孔雀实在太肥美了。
    湍流之后藏着一个大型法阵,就是这个法阵,每每伪装出鲛人哭声,乱人神志。法阵还附有迷魂之效,冲过湍流的鲛人都会因此昏迷,然后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锁进牢笼里。
    孔雀的大眼睛瞪了那阵法一会儿,没看出怎么解,索性伸出鸟喙一顿狂哆,把阵法哆了个稀巴烂。
    双胞胎姐妹:
    所有鲛人一生都越不过的鸿沟,别人往那轻松一坐、胡乱一哆就解决了,这合理吗??
    晏画阑舒服地抖了抖羽毛。
    这湍流对他而言无异于在瀑布下冲澡,又疼又爽,清洁皮毛活络筋骨,好处多多,就是有点冷。
    哥哥放心去吧!晏画阑乖巧狗狗蹲,我帮哥哥看门!
    霜绛年向他点了点头,带着双胞胎姐妹向极阴之泉中心游去。
    越往深处,越黑暗冰寒,他们体内的极阴水灵气受寒气催动,成倍速运转,修炼速度加倍,无怪这里是豢养鲛人的最佳场所。
    他们很快抵达了极阴之泉中心。
    正如魔主曾经向霜绛年展示的那样,密密匝匝的铁笼里囚禁着鲛人,精血由阵法收集,储存在琉璃瓶中,再由澜呈送给魔主。
    恸哭声、啜泣声、哽咽声,漆黑的深海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交织的悲伤。
    沁正抱着鱼尾蜷缩在角落里,她已经活了两百余岁,对于鲛人现在的处境,已经算是高龄。
    在屠杀开始前,她抱着蛋藏进了鲛人神殿,后来中了极阴之泉鲛人歌声的骗局,被关进这里,与一对双胞胎女儿骨肉分离。
    她的生命快走到了尽头,提着一口气不想闭眼,只是因为挂念女儿们,挂念她在这里产下的一个小儿子。
    通过歌声,她日夜劝诫自己的双胞胎女儿不要穿过湍流,如果她死了,女儿们会不会为此崩溃,也被关进来?
    海水中似有银芒闪过,铁锁落下,笼门开启,通往自由。
    沁没有动,她以为这又是一个虚幻的梦,这种美梦,她已经做过千百次。
    经历了百年的冰冷之后,忽然一具温热的身躯环住了她,然后是另一具身躯。
    娘!耳边传来女儿们的声音。
    沁意识恍惚地眨了眨眼,两张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面孔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娘,是女儿呀。双胞胎拥抱着她,语声哽咽,女儿们来救你了!我们以后都自由了!
    半晌过后,沁灰暗的双眸才涌出泪水。
    她所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为了来之不易的自由,而是作为一个母亲。
    溯,洄。她泪如泉涌,我的女儿们,长大了啊。
    母女三人紧紧拥抱。
    除了她们以外,几乎所有鲛人都在寻找被关在不同牢笼的亲人,与亲人团聚,或者收敛亲人的尸骨。
    情绪宣泄之后,他们在惶惑中,询问到底是谁帮他们脱离了牢笼。
    溯和洄回答他们:是族长,我们新的族长救了大家!
    此时霜绛年正催动九刺,打开了最后一把锁。
    他抱出里面那条幼小的鲛人,摸摸那张和双胞胎姐妹相似的脸蛋,抱着小鲛人向双胞胎的位置游去。
    霜绛年将小鲛人送还到沁的怀里,上百束目光追随着他,落在他肩上,沉沉的满含重量。
    他不习惯被人盯着看。
    但这些目光属于鲛人,属于他想守护的同族。
    他是他们唯一的依靠,霜绛年想要肩负起这份沉重,偿还这百年的噩梦为了族人,也为了一直以来内疚自责的自己。
    大家受苦了。
    霜绛年低着头道。
    然后他抬起脸,面朝着一张张长相各异的脸,微微笑起来。
    我们回家吧。
    他嗓音淡然,又充满力量。
    曼妙的鲛人歌声响起,那是人耳无法触及的人间仙乐,鲛人们在歌声中穿梭,泳姿优美灵动,如同织就鲛绡时蹁跹翻舞的手。
    海水荡起细细的波纹,鲛人们汇聚成群,以霜绛年为首,向着神殿游去。
    他们路过了阻挡湍流的孔雀,沁见他身形肖似凤凰,惊讶道:妖王陛下?
    妖王?洄眼皮跳了跳。
    是我看岔了。沁反应过来,凤凰陛下的羽毛是火红的,而且她早就不承认我们是她的子民了。
    如果凤凰还肯承认她们、庇佑她们,鲛人族也不会饱受灭族之苦。
    我就说嘛。洄双臂交叉,他就是个登徒子,怎么能当万妖之王呢。
    登徒子?沁严肃起来,他轻薄你了?
    洄:没轻薄我,但更过分
    话音未落,便见那只肖似凤凰的大鸟化作一名俊美的雄性,乐颠颠冲过来,给了族长一个熊抱。
    那雄性禽鸟长得高高大大,一抱就把一整条族长都裹了起来,欺负人一样。
    所有鲛人:
    她们用凌迟的目光射向晏画阑。
    谁知霜绛年看起来并未着恼,任由大鸟抱着,还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
    两人并肩前游,其他鲛人惊疑不定。
    莫非他是族长夫人?沁小心地问女儿。
    洄撇嘴:不,他只是个馋族长身子的登徒子。
    这些对话用的是鲛人的歌声,霜绛年听了,眼中划过一抹无奈。
    从极阴之泉里解救出来的鲛人,连成年鲛人并鲛人蛋,一共一百二十六尾。
    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光明,甚至从出生起就活在黑暗的牢笼里。所有鲛人身上都带有旧疾,大部分精神状态很差,有的还会不受控制地做出自残行为。
    霜绛年一一为他们疗伤、与他们谈心,缓解他们内心的痛苦和恐惧。
    鲛人的歌声具有安抚情绪的作用,鲛人们唱着温暖而神圣的歌谣,放眼便是宁静祥和的神殿,内心日渐安宁。
    神殿小半边都毁于两名妖尊的战斗,晏画阑实在感觉不好意思,勤勤恳恳地修补起神殿。
    建造神殿要用什么、怎么建,他一概不知,有时候霜绛年忙,没空告诉他,他便去问沁。
    沁曾生活在泉客岛,能流利使用通用语,对晏画阑的态度疏离而带着审视。
    一鱼一鸟聊着聊着,附近便会冒出好几尾年轻鲛人,好奇地观察他,仗着他听不懂,明目张胆地嘀嘀咕咕。
    他就是洄口中的登徒子?小模样挺标致呀。
    谁知道呢,人不可貌相。
    族长看起来对他很纵容,万一是情投意合?
    晏画阑余光瞥见她们,笑着招呼她们,还从储物耳饰里掏出了什么礼物。
    几尾年轻鲛人面面相觑,试探着围拢过来,发现是一只八条腿、长相奇形怪状的甲壳生物。
    沁见多识广,惊讶道:羧羚蟹?这不是浅海才有吗?
    我下海之前就准备好的。晏画阑说,鲛人是不是都很爱吃这个?要不要尝尝?
    年轻鲛人们没见过羧羚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沁。
    却见向来稳重温雅的沁,眼神直直盯着那只羧羚蟹,然后咽了下口水。
    看来是真的超级好吃!
    沁先下手为强:别急,我教大家怎么剥壳
    她身边眼看是挤不下人了,晏画阑又掏出几只羧羚蟹:这里还有,保管够吃。想学怎么剥壳?我也会!
    美食的诱惑下,几尾鲛人纷纷叛变,聚拢到他身边。
    这些出生在神殿里的鲛人,一辈子都没吃过几种灵兽,舌尖陡然品尝到直击灵魂的美味,香得连螃蟹壳都没放过。
    至于送给他们羧羚蟹的人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是登徒子呢?肯定是人美心善的族长夫人啦!
    这边热闹非凡,霜绛年路过瞟了一眼,见到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唇边生起笑意。
    他本还担心鲛人族排外,会对晏画阑抱有敌意,但晏画阑比他想象的更擅长交朋友。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晏画阑抬起眼,正巧与他对视。
    他朝霜绛年粲然一笑,哗啦啦倒出一大堆羧羚蟹,趁鲛人们注意力被转移之际,脱身而出,落在他身边。
    哥哥在想什么?
    霜绛年淡淡:我在想,你若用心取悦什么人,就一定能成功。
    还不是为了你。晏画阑模糊地咕哝一句。
    霜绛年没听清,正要相问,晏画阑已将刚剥好的蟹肉丝喂到了他嘴边。
    霜绛年要用手接,对方不肯,他便只好就着对方的手,启唇叼过蟹肉。
    滑嫩的蟹肉入口即化,散作鲜香清甜的汤汁,在唇齿间萦绕。
    无怪鲛人为此倾倒,就连霜绛年每次尝到此味,也会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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