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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假高冷(GL)——七月岸(13)

    木蓝握紧丘夫人的手,她看着眼前比印象中憔悴了许多、瘦弱了许多的人,忍不住满眼泪水,哽咽道:娘亲,是我啊,是绾绾啊。
    自从在竹县的县学里醒来,自从变成穷书生木蓝,她胆战心惊,既惦记着爹娘,又记着杀身之仇。
    这么多天从未与人诉说,也不敢与人诉说,这一刻她终于可以把心中的担子放下一些了,终于见到娘亲了。
    绾绾,我的绾绾,你怎么怎么会?你到底去哪了呀,你让为娘好找你知道吗?丘夫人一扯她的胳膊,紧紧抱住女儿,又气又恨又庆幸之下,抬手打着木蓝的背,力道却轻了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木蓝无声落泪,见丘夫人哭声越来越大,她忙安抚道:嘘,娘亲,你先别哭,小点声。
    冯妈妈还在门外,哪怕是在里间也有可能听得到动静,她不敢大意。
    丘夫人稍微冷静了一些,她露出满脸笑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好,娘不哭了,快跟娘说说你都去哪了,怎么模样也变了一些。
    母女两个都镇定了些,木蓝这才耐心地讲起了自己的经历,从半年前庶妹带来的一封信开始,到后来被未婚夫推入护城河中,再到成为穷书生,与李橘白领了婚书入赘到李府,而后是现在和娘亲相认。
    丘夫人听得脸色变换,最后满眼愤怒:他们怎么敢?绾绾这就随娘亲进京,让算计你的人付出代价。
    木蓝叹气,摇头道:我们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没有证据,且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其中,又为何会害女儿性命,所以不能盲目行事。
    你说得对,是娘思虑不周了,可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吗?
    丘夫人不甘心,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办法,心里只能干着急。
    木蓝笑了笑道:娘亲放心,我与夫子都中了举,这次进京就是为了参加来年三月的会试,你回府后先和爹爹暗中查探庶妹和姨娘等人,我们徐徐图之,定会将他们绳之于法。
    她已经想好了,回客栈就跟夫子坦白,若李橘白愿意相助,尚书府必倾力感谢,若不愿相助,她们便继续做表面妻妻,绝不牵累。
    至于担心李橘白泄密,木蓝一点也不担心,这些日子别的不说,对于夫子的人品,她一百个放心。
    丘夫人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女儿话中的重点:你方才说已经成亲了?还是入赘?不行,堂堂尚书府嫡女怎能入赘,我不答应。
    娘,我和夫子已经领过婚书了,而且我现在哪里是尚书府大小姐,若不是夫子,女儿或许早就饿死了,也不会中举,更不会这么早见到您。
    木蓝故意把李橘白说得重要了些,实在是她心里也没底,至于搭伙过日子的话肯定不能说,说就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互许一生。
    不然爹娘肯定会让她和夫子和离,而她并不想和夫子分开,难得遇到一个人品极好,样貌过人又才华出众的女子,搭伙过日子都放心得很。
    换了别人,她还真不敢了,万一又是一个吕家三郎,拿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夫婿,她没那爱好。
    还是夫子可靠。
    丘夫人心情复杂,按理说这个什么李夫子对他们家有大恩,但以身相许多少有点过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她女儿还入赘了,怎么听都有点不舒服。
    她对咱们的恩情无以为报,但可以从别处找补,不管是钱财还是地位都竭力给她,唯独你这婚事不行,爹娘老了,若你今后没个一儿半女傍身,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哪天逝了都没人知道。丘夫人依旧不赞同。
    木蓝摇了摇丘夫人的胳膊:有一儿半女又怎么样,难道死了被发现还能活过来不成,再说了夫子那么好,再找个男子能保证不是吕三郎那样的吗?他来提亲时可是你们说良配的,结果女儿命都没了,还配什么?
    丘夫人嘴巴张了张,半晌哑口无言,是她和老爷看错了人。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先随我回京,老爷还担心着呢。
    木蓝又是摇头:娘,说好了你和爹爹查府中,我查外面,若是直接跟你回府,还怎么暗中查探?再说了我以现在的身份进京最是安全,若是相认反而会危险不是吗?
    丘夫人瞪了她一眼:怎么说都是你的理,那个夫子是个怎么样的人,什么时候让娘见见?
    她啊,说个很好很好的人,已经是您的儿媳啦。木蓝想起李橘白便感到一阵心安,大概是这半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不自觉地生出了依赖,只是想想就觉得安心。
    我可没有儿子,哪来的儿媳,我只有一个女儿。丘夫人冷着一张脸,看女儿一提起那人就神思不属的样子,心里既喜又气。
    娘~那不是儿媳就是您女婿,是您教女儿要从一而终的,我既从了她,就不会再多看别人一眼。
    木蓝知道娘亲最是心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撒娇。
    丘夫人果然无法,她无奈又宠溺地抚着女儿的头发:不管是什么身份,总要先让娘见一见才能放心,你说得对,我们需徐徐图之,这次进京就先兵分两路,到了京城找到落脚的地方就往家里传个信,你们不方便来尚书府,为娘就悄悄去找你们。
    丘夫人本来就是极聪慧的人,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也不是白做的,从重逢中的喜悦中冷静下来,她也明白眼下不是相认的时机,女儿的做法是可取的。
    木蓝点了点头,又和丘夫人说了好一会话,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出了门又换上一副淡漠的样子。
    回到客栈,她忍不住一阵头大,这边也要费心解释一番,不知道现在后悔行不行,她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到了京城,夫子要不要与我娘亲见一见?
    李橘白原本眉眼沉静,冷不丁地听木蓝丢过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地话,让她忍不住面露惊讶:你的娘亲在京城?
    她之前打听的消息是,木家的女主人到了中年就因操劳过度病逝了,只剩下木老爹一个长辈,所以她很是不解,但隐隐地又觉得自己的疑惑都要解开了。
    比如那判若两人的笔迹;比如经义很差,策问却很好;又比如明明出身贫苦没经过教导,言谈举止间却教养极好。
    木蓝顿了顿,这次是从尚书府说起,直说到半个时辰前和丘夫人相认。
    说完,她小心地看了眼李橘白:夫子觉得如何,进京后要和我娘亲见一面吗?
    李橘白消化着这一长串的消息,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尽管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她勾了勾唇:你不先问一下我是否相信这一番话吗?
    那夫子相信我说的话吗?木蓝心头一动,目光里都是李橘白嘴角边露出的笑意,她想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李橘白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接下来的话却在无声中给出了答案:丘绾?很好听的名字。
    第26章 26
    木蓝眼底露出一丝喜色:夫子答应助我了?
    我无权无势,但念在你我已成亲,倘若需要帮助,责无旁贷。李橘白原先不懂木蓝为何言称自己不会喜欢男子,执意要与她搭伙过日子。
    眼下却是明白了,原来是曾遭未婚夫谋害,和她一样遇人不淑。
    不过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些行为又怎么解释?难道不是暗中恋慕吗?
    还有她既然已经和尚书夫人相认,还会继续入赘吗?很多本来就无法笃定的事,变得更加难以确信起来。
    木蓝还在开心,她要的也不过是必要时刻有人帮忙打打掩护罢了:夫子已经帮我很多了不是吗?接下来的会试更需要你的指导,只有保证考入二甲之列,我才能为自己报仇,当然一甲更好。
    百钺会试的一甲只有三人,便是状元、榜眼、探花,可以直接授官。二甲授进士名号,需要再去相应的部门考试一番,至于三甲则只有同进士的名号,连考试选择部门的机会都没有,大多都只能靠运气候缺。
    李橘白看着她满腹欣喜的样子,暂且把自己的担忧都放在心底,她轻轻点了点头: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尽力便好。
    近天府离京城很近,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到了。
    马车在城门处排队,守城的士兵有条不紊地检查着路引、货物等。
    木蓝掀开车帘,望着巍峨的城门,不免心生感慨,谁会料到去年赴约而去,再回来已物是人非,她回来了。
    夫子来过京城吗?
    不曾。
    木蓝忙侧过身子,眉目间神采飞扬:夫子来看,京城最是繁华,单是从这城门口长长的队伍就能看出来一些,相比之下,西北之地还是过于荒凉了些。
    确实热闹了许多。李橘白凑到窗前向外看过去。
    木蓝一回头就看到李橘白近在眼前的脖颈,她的脑中迅速闪过两个形容词:白皙、细腻。
    好看也好闻,原本极淡极淡的冷香味在鼻尖变得清晰了许多。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从竹县醒来之后,嗅觉就变得极其灵敏,往常也有发觉,却一直都忘了细究。
    此刻细细感受起来,尤为明显。
    因为她知道李橘白是不用香料的,那么这股馨香的由来就很明显了。
    夫子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很香?
    李橘白一怔,随后心底微恼,所以这个人是真的暗中恋慕她吧,不然又怎么一而再地说出这种好似轻薄一样的话来。
    她收回看向城门的视线,目光落在了眼前人的脸上:不觉得。
    木蓝难得有心探究自己过于灵敏的嗅觉,又因为都是女子,便毫无所觉地靠近了些:真的很香,好像是你皮肤上散发出来的,真好闻。
    初夏的温度还有些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带来奇妙又陌生的酥麻感。
    李橘白僵了一下身子,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该检查我们的路引了。
    木蓝应了一声,然后先行下马车,没有看见还在马车里的人悄悄红了耳根。
    李橘白看着木蓝的身影,眼底闪过思量,所以要任由这个人越发得寸进尺吗?
    她为何不忍心斥责,为何总是忍不住纵容呢?
    进了城门,木蓝仿佛是鸟儿归巢一般,总算到了自己熟悉的天地,她指挥着马车一路向前,在靠近户部尚书府的街上停下来。
    此处有一家鱼跃客栈,环境清幽,交通方便,最重要的是离尚书府很近。
    鱼跃客栈取鱼跃龙门的前两个字,最受进京赶考的举人青睐,据说已经成立了上百年,如今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颇有一些规模。
    木蓝去定了一间上房:夫子,此处不仅提供饭菜,还有专人每日打扫房间,最方便的是还会及时告知关于科举的消息,咱们就住在这里吧。
    往常她一直都知道鱼跃客栈,像这般亲自入住还是头一回。
    好,你尽管安排。李橘白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她是第一次来京城,而木蓝做了二十年的尚书府大小姐,对京城很是熟悉。
    所以听这个人的总归不会出错。
    她们的房间在二楼临街的位置,办理好住宿后,已经到了中午。
    木蓝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回头问道:夫子饿了吗?
    她准备先去吃午饭,同时派李府的随从去尚书府给娘亲传话,把自己落脚的地方交代清楚,以便爹娘来寻。
    李橘白稍稍整理了一下书籍,见木蓝一脸的跃跃欲试,她轻笑一声:劳烦丘小姐带我去饱餐一顿了。
    木蓝听得心中一乱,回头看见浅笑嫣嫣的人,心里更乱了。
    夫子私下可以叫我绾绾,若是在外面还是叫木蓝吧。
    绾绾,除了爹娘意外,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好。
    绾绾,李橘白无声的在心里叫了一声,莫名有些紧张,好似这两个字有了生命一般,调皮的四处奔逃,让她一时间叫不出声来,只有心头滚烫,一遍又一遍尝试着追逐。
    来到京城的人,若说起吃饭首选就是楼上楼,这里是百钺烫锅子的发源地,饭菜也最具京城特色,尤其是小二哥专人专桌的服务,十分周到。
    从前来楼上楼,木蓝一般都是那个享受服务的,这一次却颠倒了过来。
    因为到了自己擅长的场合,她自觉的以东道主的身份来招待李橘白,全程尽心尽力地调蘸料、布菜、讲解吃法,比任何时候都要贴心。
    李橘白则时不时地点头,碗中的菜刚吃完,就又被木蓝添上。
    她微微垂眸,因为这种被人悉心照料的感觉而感到欢喜,原本没什么波动的心于无声处默默动摇着。
    若是面前这个人,以真心换真心,或许也不是不可以,就当是这一生唯一的一次豪赌,赢了便此生眷恋,输了便自食苦果。
    这样想着,原本神色淡淡的人,眼底渐渐有了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木蓝尽职尽责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见夫子吃得开心,她莫名也觉得心生欢喜。
    人生头一次发觉,原来服侍别人是这样的体验啊,好像还不错。
    一旁被抢了工作的小二哥暗暗翻了个白眼,原以为有幸伺候两大美人,没想到美人的眼中也只有美人,根本不给他献殷勤的机会。
    尤其是这个动作熟练、一直忙着投喂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酒楼是她开的呢?
    根本不给他用武之地好吗?
    而另外一个清冷美人则像是习惯了被照顾,两人之间的默契和氛围让人不忍心打破。
    算了,小二哥默默低下头,时不时地扫一眼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两个人,他还是选择做一个背景板吧,不过只是看这两个美人吃饭也挺赏心悦目的。
    一条街之隔的丘府。
    丘夫人一回到家就去书房找丘尚书,第一时间把找到女儿的事细细道来,末了又含泪道:既然已经找到绾绾了,就让府上的人都撤回来吧。
    丘尚书面色一沉,他拧了拧眉道:夫人没有认错?确定那个木姑娘就是绾绾?
    世上真的有这么离奇的事吗?
    丘夫人擦了擦眼泪:那就是绾绾,我怎么会认错,那是咱们的女儿啊,老爷不相信自己去看就是,绾绾已经派人把她落脚的地方传来了。
    丘尚书因为夫人的含泪指责,忍不住头皮一麻,这么多年还是拿发妻的眼泪没办法,他忙投降道:夫人断不会认错,是老夫多虑了,只是这样一来更不能让人撤回来了,不仅不撤还要赶紧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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