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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重力(29)

    其中一个大汉应声,前去安排。另外一个壮汉掏出帕子,将桌椅擦了一遍,又铺上软垫,那少爷才勉强坐下,随手将一把镶满珍珠的钢鞭放在了木桌上。
    布衣派三人皆埋头苦吃,没太注意那边,反倒是吊儿郎当摇头晃脑的段星一眼就看出了那宝鞭绝非凡品。
    这世间好看的人,好看的宝物,全都应该归他所有,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转了转眼睛,心下生了一计。
    小二前来上凉菜,段星抛出去几粒花生米,打在小二的膝弯,那小二腿一软,好巧不巧,直接将菜扣在了俊美少年的桌子上。
    那少年登时火冒三丈,就要动手,小二连忙赔不是,两位大汉见自家主子动了气,也跟着不依不饶。
    眼见小二有苦说不出红了眼圈,段星连忙起身,一副潇洒倜傥的样子前去劝架,顺便在混乱中浑水摸鱼将人家的宝鞭顺走。
    ......
    这是什么狗屁计谋,下一秒就被抓了包。只见段星嬉笑着,跟着两位壮汉过起了招,小店里登时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蒋溪胡迭不为所动,吃完最后一口饭,也不瞧战况如何,踱步出门。
    白青吃得津津有味,百忙之中不忘看热闹。
    只见那俊美少爷也出了手,直掏段星后心,一招一式莫名有种熟悉之感。
    白青端着的饭碗嘭地一声掉落在地,死无全尸。
    他蹭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突然大叫道:
    童儿!是你吗?
    那男子登时停止了打斗,转过头来望着白青。
    刹那间斗转星移,往事纷然浮上心头。
    小白......那男子倏然红了眼。
    缘来
    世异时移,时光会带走青涩,也会发酵思念。
    世间情动,皆青春为媒,时间为聘。
    白青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姚童,姚童亦是如此。
    这三年间,白青有两次下山许久,都是偷偷地跑回金陵见姚童,他不敢暴露身份,每每都是遥遥相望。
    一向不通人情世故的姚童,每每夜深人静,都会独自坐在白青离去前的那个亭子里发呆,怔怔地看着那卷蛇蜕。
    不是不想他,是不敢想他,怕给他召来杀身之祸。
    相望而不能相执,最是无可奈何。
    却不想,能够在东山脚下偶遇,两人深藏心底的情绪不必多言说,且从二人殷红的眼眶就可看出这思念的绵长与压抑。
    住手!姚童忙不迭喊停,眼睛却是一刻都不离白青,三位壮汉登时停下来。
    白青看着段星手上的鞭子,刹时明白过来,一脸严肃不容反驳道:把鞭子还给她。
    段星一看得来全不费工夫,哪能简简单单就同意了呢,他邪魅一笑,摇了摇头:不呢。
    白青一向是得过且过的,从不在任何事儿上急躁较真,但凡事皆有例外。只见他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竟是连武器都不使用,直接使用本体技能,两道水柱如剑,疾如闪电般朝着段星袭去。
    那段星年纪虽小,却甚是狡猾,横鞭一挡,借力在空中腾身,翻飞跳跃,而后好端端地落下。
    这招借力打力使得漂亮,同时也暴露了段星绝非寻常的身手,白青心下一沉,暗道在心上人面前绝不能丢了面子。
    这三年虽然荒于嬉,但白青自认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招未成,白青接连发出水柱,呈四面八方包围状,朝着段星劈天盖地袭去。段星依旧不慌不忙,单手结印,周身竟是燃起熊熊火焰,吐着蓝色的火舌。
    水火相撞,发出你死我亡的撞击之声,店内的顾客早就被这两波人的架势吓坏了,仓皇逃出。
    蒋溪和胡迭本在门口放风消食,不欲理段星偷鸡摸狗之事,却惊闻白青暴躁的怒吼,甫一进门,就看见剑拔弩张的水火不容。
    段星诡异地笑着,连瞳孔都染上了火焰的颜色。他状似无辜地运着功,一脸的悠闲,反观白青,却是渗出了滴滴汗珠。
    姚童发了急,却不知如何破解,生怕白青吃亏,忙不迭叫道:小白,那鞭子我不要了,你们别打了。
    一听鞭子,蒋溪和白青才看到段星手里拿着的珍珠钢鞭,水火不侵,甚是夺目。
    蒋溪心下咯噔一声,一下子被拉回了噩梦般的回忆。
    金陵城、母亲、姚府、姚衍、姚童,心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狠狠地凌迟着,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胡闹!胡迭摇了摇头,甩出星辰绫,直接来了个探囊取物,转瞬间那钢鞭就到了他手中。
    白青段星二人见所斗之物已经另易他主,不觉讪讪,忙运气收功。
    段星嗔怒道:哥哥!那是我的鞭子!
    胡迭翻了他一个白眼: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依旧不必再跟着我了。
    段星撅着嘴,心下不服,他富贵出身又为天纵奇才,从小到大众人皆对他百依百顺,哪曾见过如此能拿捏他的,还拿捏得如此精准的可心人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怕这个哥哥不带他,就像鱼儿不敢离开水一样,明明是相识不过两日,却依赖他如两世一般。
    段星只得眼馋地看了眼那钢鞭,可怜巴巴地拽着胡迭的衣袖,不再说话。
    白青将钢鞭从胡迭手中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蒋溪一眼,双手奉上给姚童。
    姚童一向是飞扬跋扈的,见到白青却成了一个乖巧可怜的小猫,刚才竟然忘记利用与钢鞭的默契发功夺回,而是傻呆呆地怔在原地看着那二人争夺。
    情使人傻,色令智昏,当是如此。
    胡迭无意中斜乜到蒋溪铁青的脸,再看到白青奋不顾身地挡在那少年前,面露疑惑。
    段星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嘻哈笑道:哥哥,这还看不出来了么,这两人芳心暗许呢。
    胡迭更是不解了,他与白青相伴多年,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呢?要说他唯一缺席的时间也就是白青被困姚府和偶尔失踪之时。
    每次白青消失再出现,问他形迹时皆是支支吾吾。再看那二人满面飞红,电光火石之间便串了起来,八成这是姚府的故人来。
    蒋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蓬勃的愤怒和滔天仇恨,抽出星月剑就冲了上来。
    小二不由在心内暗自叫苦,这群大爷刚大打出手损坏桌椅还不算完,现下又开始重蹈覆辙起来,今日当真是诸事不宜。
    大师兄!白青尖叫起来,发起一幕水墙勉力抵御:冤有头债有主,先且不论当年之事尚未水落石出,童儿一介女流,当年年纪又小,怎会参与到是非之中?
    大师兄!白青声嘶力竭,眼眶猩红。
    胡迭于身后用星辰绫扯住了蒋溪的腰,水墙的水花四溅到脸上,蒋溪也逐渐趋于冷静。
    他蓦然收起刀,仔细地打量着姚童身上的每一寸,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般,未几,冷冰冰威胁道:来日方长,你既然撞到我手里,我就不会让你全身而退,待我完成师父夙愿,我定要让你全家好看。
    姚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却多少也知自家做了不少不悌不义之事,暗自心亏,不做言语,只含情脉脉地盯着白青,用眼神诉着衷肠。
    毕竟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段星看在眼里,竟是生出了几分艳羡。
    哥哥!他小声叫道,拽着胡迭的袖子撒娇。
    胡迭无可奈何,只淡淡一笑做为和解。
    段星一见甚是高兴,时不时就往胡迭身上贴,甚是粘人。
    众人继续赶路,蒋溪却如鹰鹫般紧盯着姚童,无论白青和那三名大汉如何以身形阻拦视线,都动摇不了蒋溪半分。
    小白,放心吧,他不会轻易下手的。胡迭转身看见这糟心的一幕,忍不住劝道。
    再说,他要是想动手,你们几个加起来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没用的。
    笑话,我拼了命也不会让大师兄伤害童儿一根汗毛!白青激动道。
    姚童甚是感动,情不自抑地去抓白青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二人三年后再见,竟无半点拘谨,目光愈发难舍难分,行为举止甚为越矩。
    蒋溪看着觉得辣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紧盯。
    白青放松下来,才问了起:童儿怎会来这?
    姚童面颊绯红,小声道:我就猜你可能会到东山参加群英会,所以便带人来了。若是见不到你,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一晃三年,姚童已经褪去小女孩的天真烂漫,一颦一笑中尽显女子的妖娆和妩媚,哪怕她身着男装,也掩盖不住眉眼流转间的柔情万分。
    白青看直了眼,只想把这朝思暮想的人儿揉入怀中,当着众人的面又有贼心无贼胆,只好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嗔怒道:万一你找不到我,又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姚童抬眼,娇滴滴道:不会的,我也有一直勤练功夫,不会轻易被人伤害了去,何况还有这三兄弟保护。
    你现在还是虐猪吗?还是那个令猪闻之丧胆的虐猪道士吗?白青嬉笑着,笑得开心爽朗,如春天和煦的风。
    姚童不由得看呆了,怔怔道:不虐了,除了想你还是想你。
    这番话彻底戳中了白青,他紧紧地攥住姚童的手,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目光纠缠,缠绵悱恻至极。
    哥哥,你看这两个断袖也太缠绵了,我都怕下一秒他们就要入洞房了。段星凑到胡迭耳边,吹着气。
    胡迭将头转来,不理他,继续赶路,心内五味杂陈:也是一对儿苦命鸳鸯,可见相爱相守是多么难的事情。
    再看蒋溪苦大仇深的样子,不觉心中垒块得以部分缓解,暗道都是造化弄人罢了。
    从镇子到山上的路不算崎岖,沿途风光甚好,众人也未施展功力,寓乐其中游山玩水,低沉的气氛得以缓解。
    一路上五花八门的人甚多,看服饰多是名门正派的高手,也偶有名不见经传的野鸡门派。
    布衣派几人自知门派式微,行动不显山露水,甚为低调。
    却依旧召来了飞来祸端。
    一个头上插满了鸡毛、身着兽皮的魁梧络腮胡壮汉,登徒子般打量这一众油光水滑、条盘身靓的人,尤其对胡迭青睐有加,从上到下事无巨细地光明正大地欣赏。
    而后粗着嗓门对同伴说道:我说这江南人杰地灵的,连这男子都美若天仙。这腰身,这屁股,光看着就让人欲罢不能,好想尝一口这销魂滋味。说罢,□□地舔了舔嘴唇。
    同行的人跟着□□,皆为五大三粗肌肉纠结的壮汉,跟着起哄:大哥看上的兔儿,就去抓呀,还怕他飞了不成。 而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胡迭何等耳力,这污言污语的源源不断地灌入耳中,他似听不见般面无表情。这可气坏了段星,火冒三丈想要去找那伙人算帐。
    少年人是何等的气盛,他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做的,一个箭步飞身而起,如一道闪电般朝着那奇怪的人头上踹去。
    那鸡毛男看起来魁梧笨拙,实则反应神速,他不慌不忙伸出手掌,那手掌竟是比旁人大了许多。
    他在电光火石之间,不偏不倚地抓住了段星的脚。段星这脚如流星般快速,竟不成想能被人直接握住,且那人尚能岿然不动。
    可见此人的内功和定力有如泰山之厚重。
    段星不服 ,于空中发起攻势,另一只脚使出连环蹬,依旧十足十地发力踹他的鸡毛头。
    那壮汉豪放一笑,边躲着飞毛腿边问道:这位小美人为何如此愤怒,是因为我看上你身边那个哥哥,你才生气的嘛!
    同伙的人跟着起哄:大哥,你就都收了吧,一起上啊!
    段星气得怒目瑕疵,也不管什么忌惮了,掌心凝火,甩向鸡毛头。那鸡毛头可是全身兽毛,天生怕火,遂急忙将段星甩开,匍匐到地上滚火。
    段星在空中翻飞,平稳落地,居高临下地乜着地上的壮汉。
    那鸡毛头壮汉反应了得,不知用了何功,那火没几下就全被熄灭了。
    段星铁青着脸,气得火冒三丈,这臭男人要抢他的男人,还破他的功,简直该死。
    逆旅
    人间六月,桃花纷飞。阳山素来以水蜜桃闻名于世,一来因火山土壤肥沃,产的桃子格外香甜;二来,好山好水加上文人墨客、武林英豪时不时集结造势,更令阳山名声大噪。
    段星越想越气,隐隐于手暗结火苗。
    倏然间一个桃子嗖地飞到眼前,重重地坠落在手上。
    段星一惊,断了火势。
    远处胡迭站在一颗硕果累累的桃树下,满脸淡漠,衣衫翩飞,一副天外飞仙的世外高人模样。
    他轻轻转过身来,斜乜了段星一眼。段星心下一惊,响起这哥哥一本正经的嘱咐,忙不迭地夹起尾巴灰溜溜地朝胡迭奔去。
    那鸡毛头壮汉也不再叫嚣,只脸色阴沉目光阴鸷地望向胡迭一群人。随同的壮汉们也不敢说话,均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地瞧着鸡毛头的脸色行事。
    哟~好一出马戏呀!咿咿呀呀的嘲讽声传来,阴柔妩媚,雌雄莫辨。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俊俏的青衣公子,眉目含情,唇若樱桃,面若桃花,犹如敷了桃花色的胭脂。
    美艳动人,含羞带怯,又隐隐有几分俗气。
    段星本就因忌惮憋着一胸怒气,当即反唇相讥:哟~这位姐姐是在说谁呀?
    胡迭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段星见状,耸立起的尾巴即可缩了回去,嘟囔着嘴,不再看那妩媚公子。
    鸡毛头壮汉显然也没了调戏人的心情,上下打量了青衣几眼,与随从一对视,皆猥琐一笑,继续赶路。
    那青衣一见博眼球不成,也不失望,继而拿腔做势地唱了起来。
    红尘若梦,青山万里,佳人似水,鹏程物归期!怎堪那万载千秋,均夷为平地化为尘土,沧海大笑敬浮生!
    青衣兀自唱着,浑然不顾他人的表情。时不时还停下来舞蹈着,姿态轻逸,美则美矣,却是个疯美人。
    这一路,各色各人,均是奇形怪状。想来这天下门派,不过也是一场大杂烩,都是那锅里的料,跳不出芸芸众生的煎炒烹炸。
    行至拈花湾,浮现在眼前一栋古色古香的高大楼宇,有着遮云蔽日之势,众人无不感叹其雄伟壮阔。
    一众书童打扮的小少年站立于路边,低眉顺目,表情一致,满面淡然。
    众人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些书童如出一辙,姿态神情乃至五官都异曲同工;喜的是,俨然已经到了逆旅书院。
    天下武林盛会,却在一个盛产蜜桃、绝世独立的书院举行,怎么看都充满了违和感和怪异感。
    一白面书生一马当先,率先停了下来,朝其中一书童作揖道:这位小道士,我乃姑苏茯苓派掌门,特来参加群英会,烦请安排入山,多谢!
    此话一出,登即召来了些许虫蚁之辈的嘲笑:这又是那门子的野鸡门派,要我说啊,这阳山群英会愈发鸡肋。名门大派来的越来越少,你看这次压根没瞧见武当和少林的踪影,倒是一些小门小派,想出名想疯了,趋之若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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