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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倦免费阅读-格格党(95)

    裴折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闷:金陵九,你究竟想做什么?
    从淮州城到邺城,如今又要掺和幽州的事,金陵九绝不可能是吃饱了撑的。
    金陵九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想知道?
    裴折仍窝在他怀里,没有抬头: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这是一个比较讨巧的回答。
    很显然,金陵九不吃这一套:那你呢,拿着朝廷的信物,要找一个人,找到他之后,你又要做什么呢?
    话没有挑明,但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个被找的人是谁。
    裴折在他胸口深吸一口气,哼哼唧唧:不说就不说,还拿话来堵我,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我看也没多喜欢。
    金陵九又气又好笑:怎么,美人计失败了,就开始恼羞成怒了?
    裴折没答话,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坐实了恼羞成怒。
    择日不如撞日,中午吃过饭后,金陵九就将人数清点了一遍,准备下午启程,赶往幽州。
    裴折自然是随行的,离开之前,他去找了裴父。金陵九没有要放了裴父裴母的意思,裴折思忖许久,觉得这里比潇湘那边安全,也就随金陵九去了。
    昨天喜堂里那一出闹得不是太愉快,父子俩心里都有疙瘩,裴折本想着先冷几日再和父母谈谈,结果出了幽州这一趟事,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金陵九没有打扰他们,和穆娇聊了会天,吃饭的时候没见着,听左屏说,穆娇的情况不太对劲,他这才过来看看。
    穆儿有心事?
    自打拿娇娇称呼裴折之后,金陵九就不那样叫穆娇了,左右他比穆娇年长,随着姜玉楼叫穆儿也没有不妥。
    穆娇有些心神不宁:师兄
    金陵九打量了她一眼:若是不舒服,就留下歇着,不用跟着奔波。
    小姑娘脸色难看,眼睛下面一片乌青,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穆娇摇摇头,欲言又止。
    金陵九揉揉她的头:有什么事就跟师兄说,别憋在心里。
    师兄,爹爹他还是说不出口,穆娇抹了把脸,师兄别担心我,我没事的,就是有点想不通的事情,我再琢磨琢磨。
    金陵九没有勉强,抬手招呼人:去厨房,把做好的点心都端过来。
    他看向穆娇,温声道:上午嘱托小厨房准备了很多点心,你喜欢的几种都有,吃一点,然后休息休息,下午咱们再出发。
    穆娇扬起一抹笑容:好,谢谢师兄。
    点心都是天下第一楼的小厨房新做的,有好多个品种,每种都拿了点,也没用食盒,碟子一堆就端了回来。
    裴折没有耽误太久,很快就和裴父说完了,出来后脸色有些凝重。
    金陵九将盛着点心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刚做好的点心,都是最近鹿灵城中新出的花样,尝一尝,看看和京城的相比,哪个更好吃一点。
    瓷盘里摆着五六种不同形状的点心,裴折看了个新鲜,他并不是很饿,只是盛情难却,只好拈了一块塞进嘴里。
    天下第一楼里的厨子技艺高超,这点心不止小巧精致十分喜人,味道也不错。
    裴折吃了一个后瞬间来了兴致,饶有兴致地就着茶水品尝:小厨房每日都做许多种不同的点心吗?
    金陵九:每日都要做,但没这么多种类,你每种都尝尝,看看喜欢哪个,回来后让他们日日做给你吃。
    这多不好意思,我喜欢那个桃花样式的。说着,他把最后一粒桃花酥拈起来,塞进嘴里。
    那是桃花酥,我也很喜欢吃。金陵九说完凑近了些,声音低下几分,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娇娇别只顾着自己吃,也喂喂我。
    裴折吃得开心,抬了抬下巴:要吃哪种?
    金陵九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我也想吃桃花酥。
    裴折咀嚼的动作停下,扬起的眉眼里有几分得意,十足的孩子气:没有桃花酥了,最后一块已经在我嘴里了。
    金陵九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和裴郎分享一下了。
    鹿灵距离幽州并不太远,马车缓缓行进,裴折和金陵九在车里接了个吻。
    金陵九就着他的手喝了口茶:裴郎口中的桃花酥似乎格外香甜。
    裴折白了他一眼:在别人嘴里抢吃的,你哪还有一点洁癖的样子。
    金陵九不以为意:我家娇娇又不是别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在慢悠悠地赶路。
    裴折本以为金陵九赶着要去幽州,不会在路上耽搁,结果他们跟闲逛似的,期间路过一座城,金陵九甚至拉着他进去逛了一圈。
    好不容易到了幽州附近,金陵九还是不着急,寻了个村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接住了下来。
    裴折不明所以:咱们不进城吗?
    金陵九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不着急,先去接一下你儿子。
    裴折:???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114章
    裴折眯了眯眼:你儿子?
    他没听说过金陵九和谁有过子嗣,但凭金陵九的个性,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左屏等人牵着马进了村子,在他们到之前,已经有人先过来打点好一切。
    金陵九怔了一瞬,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我儿子,也是你儿子,白捡了个儿子,开不开心?
    开心?呵。
    裴折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金陵九笑开了,不紧不慢地追在他身后:裴郎,我腿疼,追不上你,你慢点啊
    裴折停下脚步,在金陵九的胳膊搭上来之前,拿着折扇抵开他,皮笑肉不笑:追不上就别追了。
    那可不行。金陵九懒懒地笑,又自发地贴上来,追不上也得追,要是我停下脚步了,娇娇指定会伤心,我可舍不得让你难受。
    他语气散漫,眼神却真挚,眸底一片温和的坚定,看得裴折心里动容不已。
    探花郎跟闹了别扭的小媳妇儿似的,推推他的胳膊,没推开,便随他去了:你说那样的话,不是存在让我难受吗?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故意气我的!
    不用说,金陵九也知道他在指什么事,当即弯着眼放声大笑:不一样,夫妻间的情趣不做数,虽舍不得让你难受,但我喜欢你紧张我的样子,娇娇大抵不知,你拈酸吃醋时可爱极了,让我只想扒开你的衣服,将你一点点吃进嘴里。
    裴折:
    一句两句不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还对之前在床上推开他有怨言。
    金陵九也不隐瞒,故作哀怨:裴郎什么时候把自己交给我呢?
    一时不彻底占有裴折,他心里就空落落的,总觉得会出现意外,须得将人完完全全的吃进肚子里,融进骨血里,方才能安心。
    绕是裴折这般厚的脸皮,也被他张口闭口的认真直白给打败了:你怎么整天就想着这种事?
    金陵九不满地哼了声,理直气壮:不想这个想什么,小家还没安稳,哪里有心思成大事。
    裴折冷笑:那你干脆别筹谋那么多了,咱们打道回府,这幽州也不必去了。
    金陵九:
    裴折没理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扬长而去。
    村里并不太热闹,一行人浩浩荡荡,引来几个老人驻足围观,只瞧了两眼,便离开了。
    屋舍与寻常百姓家住的一样,只是更整洁一些,想来应当是天下第一楼的人提前到达,收拾了一番,不然以九公子洁癖又挑剔的性子,定然又要发火。
    裴折与金陵九住在一起,刚成亲的夫妻俩,哪里有分开住的道理。
    农家住不起名贵的床榻,不过床上铺的被褥并非普通之物,与裴折在天下第一楼里见过的一样,是丝绸云缎,想也知道是从天下第一楼带来的。
    床不大,裴折直接坐上去,占了一大半,皱着眉头生闷气。
    自从进了村子之后,金陵九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两人刚扯了一通,不欢而散,他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跟过去。
    裴折心烦意乱,抵着眉心揉了揉,蹬乱了床上的被褥。
    一想到金陵九可能是去看那劳什子的儿子,裴折心里就窝火,有了儿子,当然会有娘亲,他倒好奇是何方神圣,能从他手里抢人。
    拈酸的探花郎心里皱巴成一团,正思索着等金陵九回来怎么收拾人,就听得院内一阵哄闹声,不等下床,便有人直接推开了门。
    一身月白色锦衣的九公子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过来:裴郎都不等我,自个儿先过来歇着了。
    裴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见他衣衫整洁,方才松了口气:怕扰了你父慈子孝,天伦之乐。
    金陵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门也没关,直接朝着床走来:你若不去,哪有什么天伦之乐。
    裴折仰起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那里面燃着一簇火,热烈至极,像是要将人烧成灰烬。
    金陵九俯下身,修长白皙的手顺着他眼角抚弄,揉到唇边,不轻不重地按了下:你不去,咱们的孩子可就没有娘亲了。
    女性化的用词令裴折心里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因为是从金陵九口中说出来的,他并不排斥,反而有种别样的欢喜:别将什么野孩子都塞给我。
    他没说出野种两个字,终究是不舍得,就算是金陵九和旁人的孩子,他也因为那孩子身上的另一半血脉而狠不下心。
    金陵九抵着他的额头,黑沉的眼底绽开一簇又一簇的亮光:好了,不逗你了,再逗下去,我都要被酸得上不了床了。
    裴折:
    金陵九朝外头唤了一声,不过两三秒,便有一阵簌簌声响起,黑漆漆的一大只从开着的门口飞进来,稳稳地落在金陵九肩头。
    裴折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大家伙:鸟?
    金陵九嗯了声:之前不是跟你提起过它吗,忘了?
    裴折记性不差,很快就想起来,当时在白华城中,金陵九曾提过这鸟儿:是那海东青!
    金陵九伸出一根手指,顺着海东青的脑袋点了点,解释道:它惯爱作威作福,楼里的人戏称它是我儿子。
    你是故意的!裴折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儿子,你就是存心让我吃醋!
    金陵九笑了笑:起初不是故意让你误会的,但瞧见你吃醋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他伸出手,海东青就落在上面,金陵九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搓着黑漆漆的大家伙,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尽是满足。
    裴折那点气在看到他的表情后也散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值得气恼的,与其气金陵九,还不如气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探花郎善于反思,不会一味的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遇事先从自身找原因。
    金陵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见他没动作,心里有些慌:生气了?
    裴折回神,摇了摇头:没气,想事儿呢。
    他的目光落到海东青上,挑了挑眉:看起来挺乖的,不像你说的那样霸道。
    海东青通体全黑,许是幼年受过伤的缘故,体型比正常的海东青要小一些,但神态倨傲,颇得它爹真传。
    裴折爱屋及乌,越看越觉得这家伙顺眼,伸手想去撸一把。
    金陵九眼疾手快,掐住了海东青往前耸动的脑袋,如玉的手指卡在它张开的鸟喙上。
    裴折脑袋一懵,忙去拉他的手:你干什么?!
    放心,我不疼。金陵九掐着海东青的喙,绕到它后颈,稳稳当当地控制住蠢蠢欲动的鸟儿,这家伙脾气大,认生,你要是被啄了,我会心疼的。
    金陵九简单一提,并没有多说,但裴折心里清楚,能让他出手阻止,可见这鸟的脾性有多烈。
    裴折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伸手:能让它出去吗,小孩子别打扰长辈亲热。
    金陵九被逗笑了:要和我亲热?
    裴折瞪了他一眼,没有否认:所以你还不赶紧把它弄走?
    金陵九求之不得,当即将左屏叫进来,把海东青丢过去:带远点,都别来打扰我们休息。
    在天下第一楼里,除了金陵九以外,能治得住这海东青的只有左屏了。左屏性子冷漠,下手又狠,海东青曾经被他一剑削去半个尾巴,自那以后见着他就乖得不行。
    左屏已经习惯了他家九爷直白的说话方式,应下声,立马提溜着海东青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将门关好。
    虽然左屏没有表示什么,但裴折仍然觉得别扭: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金陵九推了推他,将被蹬乱的被褥扯平:以前端着,自然不能叫你看出来,
    裴折扬了扬眉,对他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金陵九照旧靠在他身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把玩着他的手,懒洋洋道:以前还没把你骗到手,自然得好生端着,装出一副勾人的模样,吸引你的注意力,如今看来,我做得还不错。
    裴折脸都绿了。
    读书人的手不粗糙,却也不怎么细嫩,金陵九用指腹摩擦上面的茧子,玩得不亦乐乎。
    手心发痒,裴折忍了忍,没收回来:既然要勾人,怎地不继续装下去,最好在床榻之上也装一装,为夫定然会好好疼一疼你。
    最后那句话说得咬牙切齿,金陵九弯着眼,推着他躺倒在床上:我这人就一点不好,什么东西不吞到肚子里,总觉得不踏实,见着你之后,便只有一桩心愿了。
    裴折抽回手,将他脸侧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深情款款道:有病趁早吃药。
    农家屋舍院落不大,左屏带着海东青和天下第一楼的人练手,忽然听到屋内传来的爽朗笑声,一群人面面相觑,满眼不敢置信。
    天下第一楼的九公子,冷若冰霜,笑起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勾勾唇角,他们从未听到他笑得这般开怀,恰有几分符合年纪的爽朗。
    左屏很快回过神来,往院子一旁的木架走去。
    这里本来是个秋千架,后来秋千被拆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架子,旁边放着拆下来的秋千。
    剩下的人呆了又呆,直到被海东青啄了脑袋,才反应过来,慌忙躲避。
    海东青是九爷的儿子,仗势欺人已久,他们可没左屏那个胆子,敢欺负这小的,只能任由它作威作福。
    偏偏这海东青又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儿,刚在金陵九那里受了气,打定主意要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可着劲儿地啄他们,有几个人被啄受不了,忙不迭地蹿到左屏身旁。
    左屏也不赶人,自顾自地拿起拆下来的秋千,端详着,该怎么往上面挂。
    天下第一楼里都是江湖人士,精通各种各样的事情,不乏会修这东西的,当即想要接过来,帮忙把秋千修好,但被左屏拒绝了:你说该怎么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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