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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倦免费阅读-格格党(98)

    不等裴折开口,左屏就加快了速度,挥舞鞭子,赶着马车往城北冲去。
    裴折一个踉跄,差点被甩出去,多亏金陵九眼疾手快,将他捞了回来:抱紧我。
    抱是不会抱紧的,稳住身体后,裴折立马从他怀里退出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还生着气呢,金陵九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哄人:带你去凑热闹,顺便闹个事,让你消消火气。
    第117章
    裴折没想到金陵九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将他带来将军府,他倒是不怕,毕竟太子少师的身份还摆在那里,张曜日不敢对他怎么样。
    怎么不走了?金陵九好整以暇地背着一只手,看了看天色,再耽搁一会儿,热闹就没得看了。
    天下第一楼在幽州城内有暗哨,得知城中消息不足为奇,裴折有些好奇,这将军府里有什么热闹:走,你若想看,我自然不会拂了你的意。
    探花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不动声色的颠倒黑白,金陵九目带调侃,由着他将主客倒置:是是是,是我想看,裴郎特地带着我过来的,等下若是闹起来,我闯了祸,裴郎可得替我多担待些。
    言罢,金陵九给他抛了个眼神,悠哉悠哉地往里面走。
    裴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和将军府的人交涉了,不知金陵九说了什么,那人很快打开门,邀请他们进去。
    金陵九对着裴折招了招手:赶紧的,别误了吉时。
    吉时?
    裴折狐疑地打量着他,跟上去,碍于将军府的人在场,没有发问。
    张曜日作为幽州城的一把手,府邸华丽,不像是粗犷的将军居住的地方,倒像是皇族贵胄的居所。
    裴折暗自咋舌,幽州频频哭穷,将军府上却如此奢靡,可见这张曜日贪污了多少军饷。
    府上的人领他们进来后,指了个方向,就离开了。
    院内传出哄闹声,似还夹杂着锣鼓声音,裴折心里冒出个古怪的念头,拉住金陵九:这该不会是在办喜事吧?
    金陵九弯了弯眼,肯定了他的猜测:张将军娶的第十房小妾,十全十美,凑了个圆满,自然是喜事。
    小小小妾?!裴折瞪大了眼睛,还他娘的第十房?!
    金陵九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有那么不敢置信吗?
    裴折摇摇头,一脸古怪之色:我听闻这张曜日十分惧内,其夫人出身右相一族,在府上说一不二,怎地这张曜日竟然敢纳妾,还纳了那么多。
    还有一点裴折没有说,他为官多年,从未听说过张曜日纳过妾,这十房小妾总不可能都是今日新娶的吧。
    金陵九百无聊赖地耸耸肩:隔了十万八千里,河东狮也吼不着,他做出些什么勾当都不稀奇。
    言下之意,张曜日是瞒着夫人娶的小妾,天高皇帝远,离了京城,八竿子也打不着他。
    裴折叹了口气:当年右相留下他的妻子,恐怕没想过会有今天的情况。
    倒也不一定。金陵九不以为然道,纵使张曜日不在乎他夫人,也不能不在乎他的子嗣,小道消息听过吗,生下孩子之后,张曜日就被夫人灌了不能人道的药,他来了这幽州后,可是从未有过子嗣。
    裴折满脸惊诧:不能人道,那他还娶那么多妾室?!
    金陵九笑开了,凑近他耳边:娶回来也不一定要做什么,兴许人家就图个养眼呢。
    裴折:
    这张曜日的生活太过丰富,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金陵九揽着他往院里走:别想了,左右都和咱们没关系,他就是不能人道,也轮不到你去帮忙传宗接代。
    探花郎气得给了他一肘子。
    进了小院便热闹了,能看到里面摆了好几张桌子,不少人在寒暄。
    金陵九和裴折从容加入,因着出众的容貌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两人仿佛没有察觉到,自顾自地在空的位子上落了座。
    娶妾室的消息是天下第一楼的人查到的,那自然不会有假,张曜日并不在这里,这里都是被邀请来的客人,也没人去怀疑裴折和金陵九的身份。
    谁能坑蒙拐骗到将军府来?
    等了没一会儿,一位年逾五十的老人过来,此人正是府上的管家,请客人们入席,说将军等下就过来。
    裴折不动声色地听旁边的人聊天,间或和金陵九做点小动作,完全看不出不请自来的样子。
    将军府豪奢,自然不会安排正好的位子,所有人都坐下后,还有空余的座位。
    各种吃食依次上桌,裴折大略扫了一眼,弄得比宫宴种类还丰富。
    呵,贪官,迟早弄死你。
    张曜日姗姗来迟,他身份摆在那里,也不怕别人等急了,来了后随口招呼两句,让大家吃好喝好,就开席了。
    来的都是相熟的人,裴折和金陵九坐在角落的位置,没有被张曜日发现。两人早上没吃饭,这宴席上好酒好菜,正好能填饱肚子。
    裴折埋头苦吃,完全不理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吃到好吃的菜后就招呼金陵九下筷子,至于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他根本不在意。
    金陵九口腹之欲不强,看他吃得欢快,忍不住笑了下,提醒道:有人在看你。
    裴折慢条斯理地将鱼肉拆下来,送进口中:谁?可是爱慕你的人?
    他还记得之前金陵九说的话,特地打扮了一番,他还是想见见那位情敌的。
    这鱼是幽州当地的做法,吃起来挺不错的,见裴折三番五次下筷子,金陵九夹了一块,认真挑着刺:不是,是张曜日。
    裴折掀起眼皮,朝主桌看去,正好和位于中心的人对上了视线。
    金陵九将挑好刺的鱼放进他碗中:吃吧。
    裴折移开视线后,还是能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自己脸上逡巡,碗里的鱼肉鲜嫩,裹着酱汁,引人食指大动,他暗自翻了个白眼,还吃什么,他看过会儿主人就要过来赶人了。
    探花郎到底心大,最终还是夹起了那块鱼肉,还没吃完,他预料到的事情就发生了,张曜日端着酒朝他们走过来。
    说来也怪,纳妾也是喜事,这张曜日穿的却不怎么喜庆,他原本就生得一脸凶相,配上一身黑衣,更是煞气逼人,不像是成亲,倒像是要去抢亲的。
    裴折和金陵九一个赛一个的沉得住气,张曜日都走到他们身边了,还坐得八风不动。最后还是裴折圆滑些,给了主人家几分薄面,将鱼肉咽下后,站起身:恭喜张将军。
    宴席办得这般隐晦,能看出当事人并不太想宣张,故而裴折也没提及太多,只道了一声恭喜,至于恭喜什么,在座的人都清楚。
    张曜日举了举酒杯: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看着面生。
    这称呼听起来有些轻佻,但从年纪上来算,张曜日已过四十,称裴折一声小公子,倒也说得过去。
    裴折忍着膈应,皮笑肉不笑:打从京城来。
    进城时金陵九就是这样回答的,说多错多,裴折怕坏了他的事,也只提到京城。
    张曜日目光沉了些:原来如此,此地不比京城,招待不周,我敬你一杯,小公子若看得起我,不如随我去主桌,咱们好好聊聊。
    金陵九轻笑一声:张将军客气,相爷有托,我等贸然叨扰,应该是张将军海涵才对。
    他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接下裴折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摆明了不让裴折喝这杯酒。
    张曜日已经被相爷二字带走了注意力,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
    桌上的大多都是幽州本地的官员富商,听闻这话纷纷议论起来,打量着并肩而立的裴折与金陵九。
    张曜日很快回过神来,扯出一个体面的笑:相爷可好?我居幽州有些年岁了,未再见过相爷,心有担忧。
    金陵九睁眼说瞎话:好,相爷也惦记着张将军,还请了圣上的旨意,年关时让将军回京,与家人团聚。
    这是好事,但张曜日表情里却不见欣喜:幽州战事吃紧,我没办法离开,恐怕要辜负相爷的美意了。
    将军莫不是在说笑?金陵九轻轻嗤了声,若是战事吃紧,这么多人又怎能相聚于此,吃酒贺喜?
    裴折环视四周,不出意料地看到不少人变了脸色,九公子若是存心和人过不去,这张嘴就跟刀子似的,专挑别人无法招架的地方扎。
    闹得太僵不漂亮,这热闹还没看太多呢,裴折适时开口,打了个圆场:将军一心为公,舍小家顾大家,幽州安危系于你身,纵是拂了意,想必相爷也不会怪罪。
    张曜日连忙顺着台阶下来:哪里哪里,不过是我分内之责。
    又寒暄了两句,张曜日就找借口离开了。
    裴折喝了口茶:到底还是把人吓着了。
    闹事就该有闹事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陪他客客气气地喝几杯?金陵九懒散道,新郎官忙着查我们的底细,估计没时间洞房了,走,咱们去看看新娘子,如何?
    裴折:你倒是有那些个闲情逸致,还看新娘子,等他查完了底细,估计就要对咱们下手了。
    金陵九意有所指道:你这身衣服都换了,总不能无用武之地吧?
    裴折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两人大摇大摆地离了席。
    桌上的客人们不敢拦他们,府上的丫鬟小厮拦不住,三言两语就被忽悠着说出新娘的闺房在哪个院子里了。
    府上没装饰过,一点看不出在办喜事,裴折啧了声:成亲成得悄无声息,何必请人过来一遭。
    金陵九语气淡淡:收礼金呗,这一日下来,比明抢的效果可好多了。
    裴折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奸商。
    金陵九笑了下:对着我说干嘛,我可没做这样的事。
    你们家财万贯的,都有成为奸商的潜质。裴折觉得自己又开始仇富了,一年多纳几房妾室,还不赚个盆满钵满?
    金陵九哭笑不得:你以为别个儿都是傻子吗,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做多了还不叫人耻笑。再说了,从别人兜里掏钱,若是掏多了,指不定就叫人记恨上了,万一捅到京城里去,就得不偿失了。据我所知,张曜日纳了十房妾室,也唯有这一次操办了一番。
    虽说天高皇帝远,但天下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曜日将幽州之事瞒得紧,不也照样被他们知道了,若是有人声张,京城那边根本瞒不住。
    事出反常必有妖,裴折听出了话里的蹊跷之处:是吗?这一房和前九房相比,可有什么区别?
    走进新娘所在的小院,窗户和门上贴了喜字,看着热闹不少。
    金陵九语带赞赏:娇娇可真聪明,我还没说,你就想到这一茬了,我且卖个关子,你不若再猜一猜,这区别在哪里。
    第118章
    院子里没有侍奉的人,空空荡荡的,此处位于府上西北角,肉眼可见的荒凉。
    张曜日娶了十房妾室,唯有这一房大肆操办,可见其对这人的重视程度,但住所却选了个偏僻荒凉的角落,透着一股蹊跷劲儿。
    裴折勾着腰带上的玉佩,拨了拨中间嵌着的玉珠:里头那位爱慕你的新娘子,莫不是和你我一样,也是男儿身?
    这是他思索过后,唯一合理的可能,既能解释张曜日反常的态度和安排,又符合金陵九的描述,爱慕之人可不分男女。
    金陵九拍了拍手:我们裴郎真是聪颖绝伦。
    裴折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真是男的?
    他脑海中浮现出张曜日一群妾室中夹着一个男人的画面,眉心狠狠一跳。
    就因为是男子,故而张曜日敢大办,就算此事被捅到了京城,他也能圆过去。金陵九顿了顿,又道,也因为是男子,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张灯结彩,你觉得他对这人有几分真心?
    裴折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无奈笑道:是了是了,他不是你,我也不是稀里糊涂就成了妾室的男子,你比世间男子都有担当,给了我一个盛大的成亲礼。
    虽然拜堂过程中出了不少岔子,但鹿灵城,乃至整个江湖,都知道你我结为夫妻。
    我可不是有担当。金陵九不满道,你怎么能装糊涂呢,我和张曜日不一样,是因为我喜欢你到无以复加。
    所以有盛大的仪式,所以想给你无上的荣宠。
    不能说不感动,裴折越来越无法招架他的直白了:你可真是,叫我如何是好?
    金陵九轻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不知道如何是好,就亲一下。
    裴折失笑,凑上去给了他一个深吻。
    分开之后,探花郎后知后觉,觉出自己的荒唐:搁人家新房院里偷偷摸摸,太放浪了。
    金陵九食髓知味,舔舔唇,一哂:好歹不是寡妇门前。
    裴折:
    新郎官还没进的屋子,两个外人捷足先登,金陵九直接推开了门,领着裴折大大方方登堂入室。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坐在床边,听到声音后抬了抬头。
    金陵九清了清喉咙:听闻公子大喜,特携夫人前来恭贺。
    金陵九!新娘子一把拽下红盖头,露出一副被描画过的剑眉星目,你还敢过来!
    这男子生得挺俊俏,反应也出乎意料,裴折扬了扬眉,多看了两眼。
    金陵九闲闲地打量了他一眼:你都委身下嫁了,他就给你穿这种料子?
    男人哼了声:自然比不得你天下第一楼的气派,千盏妆灯,整个天下怕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九公子娶了个男夫人。
    裴折默默在心里纠正,不是娶了个男夫人,是自己做了男夫人,当时可是金陵九嫁与他的。
    男夫人有什么不好的?金陵九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温小公子不就做了男夫人吗?
    男人脸色一变:你!我沦落至此,都是谁害的?!
    这可半点都看不出爱慕,裴折不禁开始怀疑,金陵九是不是在诓自己。
    金陵九语气散漫:与其怪我,温小公子不如怪自己没用,落了把柄给别人。
    裴折好奇道:什么把柄?
    这人敢和金陵九对呛,应当不是普通人物,究竟是什么把柄,让他受胁迫,以男儿身嫁为人妻。
    不许告诉他!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恨不得跳过来动手打人,我已经把你吩咐的事做完了,你也得信守承诺,帮我保守秘密。
    金陵九耸耸肩:那是自然。
    男人一把薅下头顶的饰品,岔开两条腿,大刀阔斧地坐在床上,指着裴折:你带他来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了,结合金陵九的话和他之前收到的消息,能够猜出这人的身份,只是他有些疑惑,金陵九做的那些事,敢让朝廷的人知道?
    我家夫人,过门时你人没赶上,但礼数不能少。金陵九悄悄冲裴折眨眨眼,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温飞羽,你温家家大业大,该给一份厚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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