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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筱余南(26)

    然而纵观整个任家,真正从武的只有任林晏一人而已。
    任箫吟,不过是个半途而废的人罢了。
    公子,他不是!太傅大人来了!
    顾停玄?
    他来做什么?
    任箫吟并不记得这几天有哪得罪他了,就连病好上朝也只是今天。
    尽管又疑惑又是不情愿,任尚书还是只能亲自到前厅去迎接太傅大人。
    顾停玄却像是赶时间一般,只是站在厅堂门口等着,任小厮劝了多少遍就是不进去,他抱臂像个门神一样杵着,身上的烫金黑纹到时好巧不巧的同满城落叶应和了起来。
    却只在看到匆匆赶来的任箫吟时,瞬时像是个势在必得要将兔子整个扒干净的狼一样不怀好意。
    然而这一切都被狼藏匿的本领完美掩盖了下去。
    尚书大人叫本官好等。
    任箫吟一路赶来连人都没看见,只是在看到那一抹不羁的黑影时躬身行礼:下官招待不周,太傅大人恕罪。
    是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话里话外都不免带了喘息声,不过被他用平静的语气强烈压了下去。
    不知太傅大人,有何贵干?
    任箫吟直起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顾停玄方便出手的范围。
    顾停玄只是轻一挑眉,有几分调侃他的意味:不想尚书大人料事如神也会有记不得事的时候。
    料事如神四个字被任箫吟撇到了一边,反倒是记不得事这四个字让他有些愣神。
    然而熟悉的表情熟悉的人,马上激起了他的记忆。
    前几天的宫宴上 ,顾停玄说什么?
    请他喝酒。
    原本还觉得只是一句笑话,谁料今日竟然当真了。
    不过尚书大人并不认为眼前这人会是单纯的请他喝酒,肯定还有别的意图。
    但是既然是喝酒
    任箫吟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太傅大人确实是豪爽。
    散千金如儿戏的座上贵宾有,但三颗夜明珠换作价钱的应当是少见。
    比如别人的钱不当钱的顾停玄。
    天香楼这种地方还不是说来就来。
    天香楼能与花烟楼并称上京双繁,自然也有它富贵的道理。
    若说花烟楼是美人如云,百花苞里藏着一蕊花魁,堪称极乐之地,那天香楼就是风烟俱净,百味聚集,楼中珍馐堪称琼楼玉食,令人流连忘返。
    如此天上人间,每日来客络绎不绝,人流广泛,给了不少人机会。
    花烟楼与天香楼一样临水而建,唯一的不同处便是花烟楼四方连桥,像是爪子一般将整个楼体固定在了水中央,仅仅有几座亭子算是漂泊无根。
    天香楼却是完完全全的漂在水上,来往全靠船只,体积也比花烟楼大,像是棋盘一样,时不时还有几间建在船上的包厢在水上飘动。
    至于为何这二楼不受水灾困惑,大概也只有楼主知晓了。
    任箫吟看着被水波推动的,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翻倒的船只,然而踏上去之后,却异常的平稳,退避了其他的仆人,只留他们两个独自前往。
    这二楼不必说,往往都是晚景最为迷人。
    每一间漂在水上的包厢,船头都点了一盏荷花灯,看上去就像水中的星星一样,红影斜光,水帘轻帐。
    哟,爷,您来了,小的马上带您过去!
    一进去里面就是各种热火朝天的嘈杂交谈声,偏偏混着灯光让人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看着门口掌柜热情兴奋的模样,任箫吟反倒有些打消疑虑。
    他这幅金主您请的表情都快冲破他的脸颊飞出来告诉这里的所有人有钱赚了!
    这样人多有名的地方,商人会来,官员会来,皇嗣也会来。
    打探消息,再方便不过。
    顾停玄却也并不喜欢这里人多,总有那么一两个喝的豪放的来客总会有些激动。
    以至于忘记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
    任箫吟能明显感觉到顾停玄像是吊着一口气上了房之后才放松。
    刚进屋子,还没来得及看着看窗外的景,就先闻到一股醇香的酒气。
    就像是天香楼一样,旖旎醉人。
    好看吗?
    顾停玄在他身后拿起那细长的酒壶。
    恰好是一人手掌之长,半指之宽,通体弧状,用的是白玉瓷,还特地招揽了工匠在上头勾勒了简易的望舒御月花纹,虽不精致,却能让人一眼看出。
    太傅大人地方选的着实不错。
    最顶楼的风景能将一切一览无余,再看下头来回滑动的小船,船头摇曳不停的荷花灯,都像是众星罗列一般美。
    任箫吟只瞧一眼,便转过身来,端坐在他面前。
    太傅大人是对朝中之事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又是这样。
    每每他垂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乖巧的就像一只兔子,让人免不得放松警惕。
    尚书大人,不如先饮一杯酒,再说这些。
    顾停玄将酒壶推到他面前。
    任箫吟神色微动,拿在手中掂量几下,递到嘴边,浅尝几口。
    确实是好酒 。
    喝到嘴中像是化开一般只留下香味萦绕在唇齿间,不知不觉中带来它的浓烈,堪比琼浆玉露。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这一壶怅清狂,滋味如何?
    芳香醉人。
    任箫吟看着太傅大人像是不要钱一般一坛一坛的把酒往上送,弄得整个屋子都是怅清狂的酒气。
    反观自己手上那一壶还剩下一半。
    任箫吟不敢估量顾停玄的酒量,就这么和平相处不好吗?!
    太傅大人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
    任箫吟该赴的约也赴了,该喝的酒也喝了,这下顾停玄恐怕要直接开门见山了。
    顾停玄面对着窗子,原本诱人的夜景却全然成了任箫吟的衬托,像是画一样。
    真要问的话,太多了。
    顾停玄自己酌了一杯酒。
    可惜如此醇香的怅清狂,都没能交易他的眼神捂热。
    若真的是要讨论朝堂之上的事,任箫吟和顾停玄两个人拿到手的资料,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不存在什么落差。
    京城之内,两个人各自都养了暗卫,他若真的要问,也只能是问难以触及的边境。
    又或许兵家有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本官瞧着,尚书大人府上近日多有清静啊。
    任箫吟却不曾想他才来过任府不过一个时辰,又怎么能知道府中人员缺少?
    家父子嗣稀薄,病中静养,不宜有太多人扰了家父,府中清静是常有之事。
    顾停玄这个问题的由来,是任箫吟仿佛有分身术一边留在京城,一边还能打探到边境的消息。
    后来才有探子回报,铆王府是空的。
    亦或是铆王府的主人,世子殿下不在。
    京中一下子少了这么两位,难免叫人怀疑。
    特别是任箫吟那个养伤的弟弟。
    那尚书大人你可知
    顾停玄突然压低了声线,顺手拿过边上的扇子瞧了几眼后丢在边上:世子殿下不见了。
    世子
    任箫吟近几日从任林晏的信中就能看得出来,他身旁不止一个人。
    谁能想到竟然是铆王世子。
    桀骜不驯,散漫游览的世子。
    此事应当禀报陛下,下官并不能做什么。
    任箫吟挽起遮在眼前的头发。
    顾停玄知道他不会说,但是这就够了。
    任二和墨奚宁是什么关系,他没心情知道。
    反倒是任箫吟。
    谁又能知道乖巧的兔子不会奋起伤人,柔顺的皮囊下不会藏这戳人的利刺。
    任箫吟心觉自己应当给任林晏嘱咐两句。
    别的不说,少说要小心铆王世子。
    他刚准备起身,却突然听见身后的风声。
    顾停玄的眼神也愈发冰冷起来,周身笼罩着阴影,纵然是他的配剑还在腰侧,身上带的暗器也早就拿在手上了。
    又是一阵凌厉的风声。
    任箫吟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不因病推辞,但无奈为了不殃及池鱼,只能贴着顾停玄扔出来的暗器闪到了边上。
    他甩出去的几束银光消失在了暗夜中,请接着传来了几声微小的落水声。
    找死。
    太傅大人自从五年前打过一仗之后,连着好些年都在没怎么真枪实战的打过,若不是时机快到了,他今年也不用这么忙。
    那群人肯定来的意有所图,没有达到目的,人自然也就不会走。
    顾停玄只是把出长剑站在屋子中央,全部的窗子都在不经意之间,被一道风全部打开,鹅黄的窗纱随着外面灌进来的风飘动着,无意中让人有些恍惚。
    窗外风声不断,只不过是在最顶层,并没有多少人发绝楼上的异样。
    任箫吟几乎无路可躲。
    没办法,只能待在唯一一个没有窗户的角落,等待着他们自己打草惊蛇,再由顾停玄来斩草除根。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花烟楼和天香楼
    至于为何这二楼不受水灾困惑,大概也只有楼主知晓了()
    我不知道怎么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出自
    无题重帏深下莫愁堂
    [作者]
    李商隐(唐)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亡命徒
    又是刺客。
    也不知他到底哪来这么多闲工夫,一次不成,两次不成,难不成第三次还要栽在同样的坑里?
    顾停玄正巧歇了多年,拿这几个人练练手倒也不错。
    目的是什么,不知。
    但至少能确保他们想要的东西和命,在这里。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外面鬼鬼祟祟的人影终于忍不住破窗而入,迎面一起到顾停玄面前的是明晃晃的一把长剑。
    顾停玄抬手挡下了这一击,转手将剑发反握过来闪身直戳他的喉咙,在触碰到的瞬间又转过身来,把收回来的剑顺势回到对方面前,刀尖上残留的血液在空中绽放了一朵朵血莲,最终遗失在黑夜中。
    考虑到刺客的性质和整个天香楼的位置,想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顶层,又不会在打斗过程中被旁人发现。
    顾停玄长剑挑起了架在窗边的小桌,借着力将自己和刺客之间隔开。
    能收了钱到这里,无非只有两种。
    自不量力,见钱眼开。
    胸有成竹,十有九胜。
    忽而不知何从何处飞来一柄金钗,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凭借着出神入化的雕刻手段将它变得简约贵气。
    顾停玄偏头躲开了这外来之物,那一柄分量十足的金钗重重的打在了他背后的窗架上。
    雕虫小技。
    顾停玄本着速战速决绝不弄脏衣服的理念攻势越发凶猛,以至于上一剑刚刚划破对方的皮肤,下一秒就落在了另一人的头颅,原本装修华丽的室内,被他染上不少鲜血,自己身上反倒一尘不染。
    也亏是楼主见怪不怪了。
    这地方倒也不算尸横遍野,但到底多了几分狼藉。
    顾停玄手中的剑和他自己本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红白相映着实有几分渗人。
    任箫吟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好在边上看着顾停玄大展身手。
    那秉出现的不合适宜的金钗落在他边上,任箫吟疑惑的将它拿下来,检查过后,并没有什么暗藏的机关,反倒是下端异常尖锐,恐怕也不是真金所制,至少用来谋人性命的那一段不是。
    那么这柄金钗的主人是谁?
    任箫正待上前翻看一下尸体,却看见倒在边上的一具尸体,像是诈尸一般坐起,那一瞬间,就像是在养心殿看到的场景一样。
    还没等他站稳,软弱无力的两只手却凭空变出两只钗子,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来。
    顾停玄一剑打掉,见对方正欲逃跑扯掉窗户上摇曳的纱,三两下将人摁在地上,双手双脚捆得结结实实。
    顾停玄也并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制服,刚刚看上去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难不成只是回光返照不成?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要时刻保持警惕,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什么别的有危险性的东西,才放心。
    不过这狗贼一口老血早不吐晚不吐,吐哪不好偏偏吐在太傅大人的衣袖上。
    顾停玄: ?
    黑色的衣服染了血迹,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是太傅大人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块血迹在自己的袖子上留下不清不浅的一块痕迹。
    原本压根没把这群人放在心上的太傅大人现在却有了把他砍成十八块的欲望,一个地狱丢一块,去死吧你。
    大人,且慢。
    眼看顾停玄黑着脸剑就要砍下去,任箫吟赶忙走过来扯住他的衣袖,那一把剑到底还是悬停在了刺客的头颅上两指距离。
    要想问什么赶紧问。
    问问他就该下地狱了。
    太傅大人,这趟出来的属实是不顺心,自己想的事,还没问明白,又多了个送死的过来插这临门一脚。
    任箫吟决定暂且不去再讨个不快,而是仔细盯着那个刺客。
    这回倒是别出心裁。
    任箫吟将人从地上拉起来,靠在墙上。
    那刺客拉拢着脑袋,头上注满了鲜血,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
    看他双目涣散的样子,就知道顾停玄的剑有多凶残。
    更何况是衣服脏了的太傅大人。
    谁雇你来的?
    顾停玄百般无奈的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血迹,越看越有杀心,想要一剑了解了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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