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重生成反派黑化前的白月光 > 重生成反派黑化前的白月光
错误举报

-凉漠野茗(3)

    楚若钰前世的时候便早已认识了那些人。自从她醒来之后,看了无数前世熟悉的面孔,有的人还是那般装作恭敬,有的人和前世一样想要带她离开。
    她现在能相信的唯有一直爱她的父亲,她的婢女彩雀,和这个如今被称为笑柄的君府嫡子,她今生的夫君。
    经历了曾经那一遭,她不求多么大富大贵,只想这次安稳一生、无情无爱,便足矣。
    第二日,日光斜照进来,映着红帆显出了渲染的红色。
    楚若钰早早起床洗漱,坐在梳妆台前点眉画唇,彩雀给她梳头,这才发现手中的梳子很是眼熟。这便是楚若钰那日在街上买的,竟然被她带在了身边。
    对着镜子,楚若钰画好了细长的柳叶眉,眼眸如水般清澈,口如含朱,如瀑般长发倾泻而下。
    彩雀给她梳好了头发,见梳妆台上多了一支从未见过的发钗。白玉镶金丝,流苏琳琅作响。
    小姐,这个发钗可是老爷送的?怎么从未见过?
    楚若钰道:是君淮送我的。
    原来是公子送的。彩雀高兴起来,看来公子十分爱惜小姐。
    梳妆好了,还未吃早膳,楚若钰便要去给公婆请安。
    君淮自小没有生母,她便要给庶母请安。
    君府是陛下亲封的侯府,府院极大,不像在楚府那般每个院子之间只有几步之远。
    出了君淮夫妻俩住的小院子,还需经过一个小园子,再穿过一道长廊,才能到公婆住的正房。
    腊月的早晨十分清凉,鸟雀却不知疲倦地叫着。
    府里的粗使婆子、丫鬟小厮也都起了床,开始收拾院子,昨日新婚留下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君府的丫鬟一见到楚若钰便欠身道:少夫人。
    楚若钰适应了这个称呼,并没有太多不适。
    约莫着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楚若钰才走到正房。那时候公婆早已经候在里面了,旁边还坐着几个偏房的叔婶。
    楚若钰虽是活过一世的人了,但对君府上下并不了解,她只知道君家的老爷名叫君泰,是当今的勇盛侯,曾征战沙场,为人粗犷,并不是好相与的。
    旁边的妾室是君淮的庶母,君淮昨日夜里给她讲时,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庶母。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虽说也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安。
    她请了安,只听一旁的二婶先开口说了话。
    呦,这就是大郎媳妇啊,当真生得俊俏,看来是家里养的好啊。
    楚若钰还没答话,便又听三婶开口:家里养的好还能叫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等这么久?还是压根就不把我们这些叔叔婶婶还有你公婆放在眼里呀?
    儿媳初入侯府,还不熟悉这里,而且院子离正房有些距离,这才来晚了些,叔叔婶婶莫怪,父亲母亲莫怪。楚若钰欠身。
    公婆还未开口,她只能先站着,任周围的叔婶打量。
    三婶嘁了一声,道:大郎媳妇嘴倒是快,这是嫌住的太偏了?我说大哥,要不然就给大郎换个住处吧,成了亲还住那么偏,大郎媳妇都不乐意了。
    第4章罚跪
    婶婶,儿媳没有不乐意,只觉这君府院子着实大了些,儿媳出身小门小户,没见过这样的府邸,一路上看着这院子里的景色甚美,这才多逗留了一会儿,没想到耽误了时辰。楚若钰恭恭敬敬的。
    三婶轻笑,只见一双梨涡浅露。难怪了,小户人家的女儿,到哪里都是小家子气。
    上座上的是楚若钰的公婆,侧边坐着的是叔叔婶婶,猛然一看倒没什么,但仔细点看,却只见一个叔叔。
    那叔叔只顾着自己喝茶,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楚若钰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叔叔。
    三婶说完,也不知道是哪里使了一个眼色,她便停了嘴,没有好神色地甩了一下手帕,喝了一口茶。
    堂上的婆婆轻咳了两声,随后拿着帕子,柔和一笑,看着站着的儿媳。
    她本是君淮的庶母,本名叫郑汀云。如今掌家,这才能坐在那个位置等着楚若钰敬茶,喊她一声「母亲」。
    你是楚明清的长女?堂上婆婆开口问。
    儿媳是家中长女,生母早亡,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年纪还小。楚若钰如是回答,但只说到这,就见郑汀云噗嗤一笑。
    庶女为长可真是少见,还是生母没了的,你的嫡母对你也算是宽宏大度了。
    嫡母待儿媳如亲子,从小到大无微不至,自然是大度,儿媳从不敢忘怀。母亲既然也不是君淮亲母,如今坐在这儿受儿媳敬茶,可见也是极为宽宏大度的。
    楚若钰昨日夜里听君淮说过,他的这个庶母年纪轻轻便嫁到了君家,极受君泰宠爱。
    当时她不过是个勾栏院里出来的,后来君淮母亲亡故,她便掌了家。
    楚若钰前世的时候没有见过他的这个庶母,更是对她没有几分了解。
    如今见了面,才知道这庶母竟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头戴流苏,身穿锦绣,一颦一笑看不出艳丽,但确实极为柔和慈善。
    君淮虽不曾提起这个庶母待他如何,但从他的神色里却看不见几分喜色,又或许是君淮一身病弱,本就沉默寡言才如此。
    楚若钰如今这么说,总是能看出来点什么,也算是多了解几分。
    堂上哑然,郑汀云轻拭两颊,笑不露齿,极为和蔼。
    你是淮儿的媳妇,从此便是我君家的人,你与淮儿志趣相投,成了婚,门第差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要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更要持家,才不枉母家养你一番。
    郑汀云看着儿媳,让她落座,楚若钰欠身,头上的金丝镶玉钗一摇一晃,琳琅一动。
    看在堂上人眼里,郑汀云眼中略微闪出几丝光泽,随后一闪而过,缓缓一笑。
    没等坐下,君泰抬眼。既然是君家的人,就要守君家的规矩,你今日让长辈久等,已经是不敬,谅你是新妇,就先不罚你,日后记住了。
    儿媳谨遵教诲。
    说完,他便起身,一袭红色官袍,绣起花珊瑚,狮子舞爪,官靴踏过,众人都起了身。随后跟着出去的还有那个叔叔。
    看时间大概是日上不久,众人目送他离开,楚若钰站在一旁,还不曾落座。
    一会儿,众人才坐下,也没注意到楚若钰还是站着的。
    郑汀云莞尔一笑,他还要去上朝,等儿媳等了许久,怕是要迟了,不必管他。
    大哥就是大度,等迟了也不说一声,这要是放在我们家那位身上呀,早就乱棍将儿媳妇轰出去了。
    二婶边说边笑,不过也是,我们家儿子还小呢,哪来的儿媳妇?不像大嫂,如今还花容月貌的,儿媳妇都有了,想必不久就能抱上孙子了,到时候就怕别人以为这是抱了个儿子呢!
    座上的人听得噗嗤笑出了声,郑汀云轻捂着嘴,什么时候抱孙子,还是得看人家小两口呀,我又能掺乎什么?
    三婶道:大郎如今病病歪歪的,我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还得看大郎媳妇。
    几个人有说有笑,许久这才看见楚若钰还站着呢。
    郑汀云惊道:呦,儿媳妇还站着呢,快坐下,不必拘谨了,陪婶婶们说会儿话。
    三婶不悦,这怎么敢?她可是连大哥上朝都能耽搁的人,如今跟婶婶们说话愣是一言不发,好像我们能吃了她似的。
    婶婶莫怪,儿媳自知不该掺和长辈们说话,这才闭嘴。
    在楚家的时候,楚若钰从来都是不用在意这些规矩的,家里的人都认识,她又是家里受父亲宠爱的,只觉得活着自在。
    不过那也是许多年之前的事了,前生成亲后,她是张予安的正妻,没有公婆,也不用在意太多规矩。
    如今君家门庭宽大,叔嫂又是都不熟的。楚若钰想静静听着长辈说话,自己少说话,免得一不小心又惹得他们不高兴,或许能留点好印象。
    三婶一贯嘴快,如今叫她看着了楚若钰,算是又有的说了。
    如今族谱上有了你的名字,也算是你楚家攀了高枝,你作为儿媳,不仅迟迟不来给长辈请安,还这样反驳长辈。倘若是不罚你一下,你怕是不会长记性。三婶如是说。
    这话被郑汀云听了,连忙叹,这弟妹!老爷都说不追究,她又是君家新妇,怎么能罚呀!
    大嫂!你糊涂了?今天才是新妇入门的第一天,若是不好生调教一番,以后怕是更难管束了。你和大哥脾气好,要不然我就替你当了这个恶人,你家大郎回来看她媳妇受了委屈,大不了有脾气冲着我来。
    说着,三婶站起身,叫了门外的丫鬟来。
    既然入了族谱,那便是君家人,让你去祠堂跪一天,也不算重罚。三婶指挥丫鬟,道:你俩带她去,把蒲团移走,才能尽显赤诚。
    郑汀云叹息,你这是做什么呀!若是淮儿问起来,我该怎么解释呀?
    一个哼笑声发出,二婶开口:三弟妹可真是龙王爷的胡茬,打个喷嚏就下雨啊。
    二婶平时说话没有三婶多,但也绝不是愣看着不说话的人。
    自家的儿媳妇轮到了别家管,这事实在是说不过去。但亲戚之间,说逾矩倒也不算过于逾矩。
    楚若钰欠身,被带了下去,只留下几个妇人还在堂中。
    君家的祠堂也大得很,兜兜转转,这才到了那地方。
    楚若钰跪在硬邦邦地地板上,面朝着君家祖辈的牌位。
    一眼看过去,便知道君家是个武将世家,祖辈为将,不少是战死沙场的,也难怪了如今的君家势头极盛,在朝中尽享盛誉。
    楚若钰当真是高嫁了。
    想是过了有大半天的时间,日头照进祠堂里,覆盖了几乎整个地面。虽说是冬季,但午后的总有一些干燥。
    楚若钰一动不动地跪着,彩雀站在一旁,忍不住动了动腿脚。
    小姐彩雀悄声道,小姐,已经快一天了,我们能回去了吧?
    到了这里,就不要叫我小姐了。楚若钰跪着。
    地板是大理石的,冬季里不仅硬邦邦的,而且很冰。楚若钰穿着红色的新妇衣装,没有多穿几件衣服,身子早已发凉。
    少夫人,再不回去,公子怕是要找了。彩雀道。
    他出门了,不会找的,既然是婶婶要我跪的,我就跪着就好了。再说了,这是祭拜祖先,不是罚跪。
    日头慢慢下去,眼看着外面挂起了灯,祠堂里添了油,蜡烛又燃了起来。
    门外路过的小厮丫鬟时不时往这里面看几眼,然后窃窃私语地快步走过去,有的还会故意停下来仔细看一眼,知道没有看错之后,才离开。
    彩雀虽然没跪着,但站得腿麻,总是忍不住往这边挪一挪,往那边动一动。
    站不住了,你就先回去吧,婶婶罚的是我,还连累你跟着我受罪。
    楚若钰微微动了动,说实话,她的腿也早已没有知觉了,只觉得微微一动便浑身发麻。
    彩雀没动,只是瘪瘪嘴。我不走,少夫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彩雀跟着楚若钰嫁过来,这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几乎把坏心情都用在这里了,夜里饿得独自直叫,好不容易从小厮那里讨了几个果子垫了垫,今天一大早就跟着楚若钰来请安,也没有吃饭,又在这站了一天,还是没吃饭。
    她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可是一想,小姐好像更惨一些,她也是一天没吃饭了。
    屋外灯火阑珊,挂着大大小小的灯笼,上面皆写着一个「君」字。
    这大概就是君府的夜景了,可是楚若钰对着的唯有冰冷的牌位,彩雀更是无心景色。
    约莫着又多了一会儿,彩雀听见了微微的声音,少夫人,你饿了吗?
    是你饿了。
    没有啊彩雀摸了摸肚子,它没叫。
    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人拿着大氅赶来,随手披在了楚若钰身上,看得彩雀连忙让开了位置。
    楚若钰一回头,说道:多谢。
    第5章省亲(已)
    来人身着一身粗布衣裳,身子弓着,忙退后一步。公子吩咐,请少夫人回屋,不要伤了身子。公子此刻不方便前来亲自请少夫人回去,希望少夫人莫怪。
    彩雀忙过去帮楚若钰整理好大氅,疑惑道:你不是那天在街上跟人吵起来的那人!
    她瞪大了眼睛,这人她可是记得清楚,当日里他道完谢便走了,只知道人看着唯唯诺诺的。
    但没想到也敢一个人跟别人吵,更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那人听后,忙解释:是我,奴叫奇成,是公子的贴身侍从。当日还要多谢姑娘为公子说话。
    在彩雀心里,倒是也没什么道谢的必要。毕竟她知道君家嫡子便是她家小姐的夫君,那便是她的主子。为了他说话,便是为了楚若钰说话。
    楚若钰裹了裹大氅,这祠堂里没有炭炉,又一直大开着门窗,早已冰冷的身体终于暖和了一点。
    君淮与她住在君府较为偏僻的长清苑,走回去又是一段距离。
    回了房里,身子好不容易暖活了回来,楚若钰遣彩雀回自己屋里暖和,先不用来伺候了。
    楚若钰一进门,只见君淮兀自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书。
    他一见到她进来了,便连忙起身,披在身上的袄掉落下来,手中的书因为咳嗽而滑落。
    楚若钰忙过去拾起来,见着上面写着「纪蔚兵法」四个字。
    她轻轻拍掉上面的尘土,夫君喜欢看兵书。
    君淮笑着接过来,闲来无事,喜欢找些书来看,家中兵法齐全,我从小喜欢看。
    他拿着书端坐着,只是身子弱,只会纸上谈兵。
    多看些总是好的,夫君时君府嫡子,将军世家,身子就算再弱也总比某些酒囊饭袋要好得多。夫君喜欢看书,妾身看着也高兴。
    她只知道前世的君淮此时也是现在这般病弱,身患咳疾,久治无效,一身病骨。
    那时候听说是寻遍天下名医,但都无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了病,得了什么病。
    后来,京城便传,君淮是君家的孽障,克死自己的生母,克得君家几个妾室久久无法有孕,克得君泰的妾室们早早亡故,要么就是得了疯病而被送出家门,到最后还是郑汀云向君泰提起,将君淮养在城外皇家校场附近的村庄,等到君淮再长大一些的时候再接回,然后让他住在君府最偏僻的长清苑。
    君淮回府之时十五岁,那时郑汀云孕育一子,一女早已够得着灶台了。
    原本君淮是家中的独子,如今也有了弟弟妹妹。
    楚若钰曾经也很疑惑,一个病弱的公子,怎么会在几年之内就可以统领禁卫军,那时候君淮杀父夺爵,闹得满城风雨,整个京城无不叹,有的是赞叹,有的是哀叹。
    可见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他并非一夜之间成为人人敬畏的大将军,而是从小看兵书,看别人练兵。
    君淮听到她这样说,手不自觉收紧了起来,不小心将书握皱了,便又连忙松开。
    听闻今日婶婶罚你了,你可有什么不适?早知我就不走了,眼看着到了年限,李兄叫我去饮酒,我也不好拒绝。若是还有下次,我便拒绝他,留在家里陪着你。
    君淮口中的「李兄」二字传到楚若钰耳中,她不知道自己判断是不是有错。但她确实知道一个姓李的跟君淮极为要好。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