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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而立(35)

    他抬起两手在六儿面前晃了晃说:看,现在手指缝里的泥都没洗下去!这老黑的。
    六儿一脸无奈地将晃到眼前的手挡了回去,他想着自家师父平时自诩大老爷们,不拘小节。
    可现在却这么一副矫情的样子,就是一阵牙酸心苦,嘴上却敷衍地说:啊是、是、是师父受罪了,师父辛苦了!
    依旧不放心六儿这种招猫逗狗的半大孩子,马郎中啰啰嗦嗦地嘱咐。
    这好不容易请回来的铁甲将军,现在可是为师的心肝宝贝,你小子别回头给我弄死了,为师还指望着它请运增势,在赌坊里大杀四方的,你可千万别给我添乱子,知道了吗?
    你放心吧!师父,我绝对像供菩萨一般把这铁甲将军在屋里供起来,您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
    六儿胸脯一拍,朝马郎中打包票说:可是看这小玩意蔫哒哒的模样,指不定快死了,到时候您老可千万别赖我啊!
    呸!胡说什么呢!
    听了六儿的丧气话,马郎中嫌弃地啐了一口,干嘛咒为师的铁甲将军死?你还想不想为师的好了!嗯?
    本来就是您自个看啊!这玩意儿蔫不拉几的样子,活像吊着一口气,马上就要蹬腿闭眼一样。
    六儿又戳了戳眼前窝成一团的小乌龟,只不过依旧是岿然不动,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
    叫你别动马郎中做势又要打六儿这只不听话的手。
    看着眼前这一对儿永远在打架拌嘴消停不下来的师徒,何青青终是按奈不住了,她出声呵止。
    好了,你师徒二人就不要在此斗嘴了,现在是冬季,天气寒凉,乌龟自然是无精打采的,而且这小东西贸然被我们从泥塘里挖了出来,难以适应周遭环境才会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你俩听我的,去找一只大些的瓷盆来,在盆底盛上一层浅浅的清水,我要行请运术,为宅邸布上风水局,以请运入宅,增强运势。
    得了何青青的命令,马郎中连忙支使自家小徒弟去办事。
    听明白何公子说什么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照办?
    成,这就去。六儿一边答应着,一边朝后屋跑去了。
    不大一会儿,他便捧来了一只硕大的粗陶瓷盆,吭哧费力地才将它放在案几上。
    这只瓷盆以前是用来和面的,不过已经好久没用了,何公子,你看行吗?
    医馆里没有别的瓷盆了吗?柳烟寒在一旁看了,建议他换个别的器皿来。
    毕竟是用来养乌龟的,用过以后就不干净了,你们烧火做饭还怎么使?
    嗨,没成想六儿叹了口气。
    不以为意地说:自从师娘去世以后,我和师父俩人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还烧什么火、做什么饭呀!
    这瓷盆放在后厨就是个摆设,再说了,现在屋里除了这个瓷盆,还真找不出其它来了。
    听了这几句话,也不知道触动到了哪里,马郎中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面露不悦呵斥道:你小子少说两句话不行吗!什么叫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这是在埋怨为师亏待你了不成?
    我,无缘无故地又被自家师父训斥了,六儿一脸委屈,撇了撇嘴角。
    他似乎有话想说,可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底还是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垂头而立,再就是沉默不言,不再与师父做任何争论。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马郎中瞥了六儿一眼。
    想着这孩子说话做事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地全往外倒,真是又傻又愣。
    连师母过世,这么隐私忌讳的事儿,竟然也敢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儿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完事还一副不知悔改的犟驴样子。
    马郎中心里的气儿不打一处来,他气呼呼地说:不就吃饭那点破事吗?等为师发财了,还能亏待了你不成,锦衣玉食、豪宅大院,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六儿。
    听着师父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豪言壮举,六儿依然苦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
    别再丧丧着一张脸了,你这是摆着谁看呢?
    见六儿固执地偏着头不看自己,马郎中感觉自己有点下不来台。
    他收了收自己平时高高在上的师威,语气缓和了一点。
    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行吗?今儿为师得了何公子与柳公子的鼎力相助,还有铁甲将军的加持,肯定能在赌坊里无往不利,咱们师徒二人终于要发财了,你小子应该高兴一点才是。
    六儿。
    天天烧鸡供给你吃,这总行了吧!马郎中故意说些好听的话,逗弄耍脾气的小徒弟开心。
    没想到此刻六儿固执地偏了偏头,眼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泪花。
    他双手抠着面前案几上放着的瓷盆,微红着眼眶说:我不要我要吃师娘的手擀面!
    一听这话,你,马郎中整个人像是突然被触怒了一般,大呵一声,扬起手臂就要打,吓得六儿捂住脑袋一动不敢动。
    可临到底儿,也没打下手。
    马郎中攥了攥扬在空气中的拳头,终是缓缓地放下了手,地咬着腮帮子,艰难地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不许你再胡说八道。
    这时候,一旁的何青青出来打圆场说:算了、算了,做法阵也不是非得用什么瓷盆,六儿,这和面的家伙你收回去,别用了,随意拿个其它能装水的东西代替就是。
    六儿这才收了眼泪,捧起那口大瓷盆,回头去里屋,更换其它能盛水的器皿。
    最终,寻来了一只豁口的旧木桶,将底部盛上一层浅浅的水。
    何青青拿起那只死活都不漏脑袋、蔫哒哒的小绿乌龟,轻轻放入桶底,又将三块纯黑的塘石洗刷干净,一并放了进去。
    许是周围忽然见了水气,那只小乌龟似乎精神了一些,从桶底缓缓探出脑袋,朝四周张望了一番,优哉游哉地往前爬了两步,扒拉在了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静静卧定便不再乱动了。
    布置好一切,何青青提起那只装了乌龟的木桶,在这间医馆四下环顾一圈,找准了一个方向,信步走上前去。
    此处墙根是这间宅子的正北角,于八卦为坎,于五行为水,恰好暗合玄武的卦位,将铁甲将军安置于此再合适不过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木桶放置在了北角墙根。
    再加上桶底恰到好处的水引子,配上纯黑的塘石,便在宅子内形成了一股独特的风水气场,如此可保家宅之主在任何赌局上无往不利。布置妥当一切,何青青将其中原委告知在场众人。
    一直在旁观望的柳烟寒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她没意料到何青青居然懂这么多赌道秘技,对奇门八卦也是深谙不已。
    自己平素行医义诊,行走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对这些却是闻所未闻,他们何家为赌仙后裔,想来果然是不一般。
    而马郎中则更是叹为观止了,口中啧啧称奇道:哎呀!精妙精妙,何公子果然布局缜密,老夫今日于赌场之上逆风翻盘,是万无一失了。
    何青青并没有理会马郎中的溢美之言,她再次环顾四周,又看了看桶底的那只小乌龟,而后对他说。
    不过这间屋子实在太冷了,这小玩意儿一到冬天就不爱动,疲沓得很,我觉得最好能在屋里生上炭火,暖和一点对它比较好,若是一个不小心冻死了,破了这风水局,坏了运势,我可不敢保证马前辈您能在赌坊里只赢不赔啊!
    一听何青青这么说,马郎中立马不淡定了,自己辛辛苦苦请来的铁甲将军怎么能被冻死呢?还指望着它发大财呢,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
    于是连忙催促自家小徒弟:快,六儿,还不快去将炭盆取来,木炭只管够,给这屋里烤上足足的火,烧得暖和些。
    说着,自己连忙朝门口跑过去,四下里仔细检查门窗,将透风的地方关得更加严实了些,生怕走风冻着了屋里供奉的财神。
    他一边检查,一边嘴里不闲地给六儿派任务:还有,六儿啊!这屋里的门窗都要关紧实一些,回头你多寻些布头、稻草什么的,将缝隙统统塞上,免得透冷风,知道了吗?
    六儿一脸幽怨地瞅了自家师父一眼,面露难色说:师父,咱们已经很久没有买过炭火了,自打您开始赌钱以后,每年入冬咱们都没钱买炭,一家人冬月里冻得要死,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师公才会不辞辛苦地自己上山砍柴回来烧火取暖,可是可是
    说到此处,六儿哽咽了一下,后来师公出意外坠崖,人没了,咱们连柴禾都没得烧,眼下您让徒儿到哪里去弄炭火回来烧暖啊!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一听六儿的话,马郎中是越发窘迫起来,想起死去的妻子老父,而今自己落魄至此,便越发心有不甘。
    他咬了咬后牙槽,偷偷地小声责备自己徒弟:你这不懂事的糟孩子,谁让你今天提家里这些伤心事儿的,没看还当着何公子同柳公子的面吗?
    见师徒二人又在嘀嘀咕咕地咬耳朵,何青青同柳烟寒好奇地瞅了一眼。
    马郎中面露尴尬,朝二人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干笑:二位公子不好意思了 ,小徒不知礼数,胡言乱语,见笑了。
    他转而拍了拍六儿的肩膀,说好话,安慰人心:师父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很快就能发财了,师父不但能把输出去的田地、老宅子都赢回来,还得狠狠地赚上一大笔钱,咱们师徒俩往后就衣食无忧了。
    六儿似乎不太愿意听马郎中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兴趣缺缺的说:那师父你说现在怎么办?徒儿去哪儿找炭火?
    一个铜板难死英雄汉。
    眼前的窘迫将马郎中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左右思量一番,才艰难地低着头去寻求何青青、柳烟寒的帮助。
    他腆着一张老脸,堆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这个二位公子啊!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实难开口
    一旁的六儿瞅着自家师父这幅谄媚的嘴脸,忍不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腹诽着:实难开口您老就别开口了,还说什么说啊!
    这个这个,吞吞吐吐间,何青青柳烟寒已经猜测到了他肯定是大清早在赌坊里将昨日赢来的钱,又一个子不剩地输光了,此刻是囊中羞涩,又想着借钱呢。
    实在看不得堂堂杏林前辈,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柳烟寒开口问:马前辈,您是又没钱了吗?
    终于有人替自己开了口,马郎中立即喜笑颜开,没皮没脸地顺着话茬便往上靠。
    他满怀期待地搓着双手说:正是、正是,老夫先前没能理解赌仙手札中的奥义,弄了个大乌龙,一着不慎将昨日赢的钱全输了去,现在嘿、嘿、嘿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嗤嗤笑了,现在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想朝二位公子再借点本钱,一来指使小徒去市集上买点炭回来烤火,免得冻煞了这位好不容易请进宅子的铁甲将军
    说着,还朝着两人正经八百地作了个揖,以示郑重。
    还有就是下来老夫怎么也得去赌坊再战一回,没有赌资可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望二位公子能像昨日一般再慷慨解囊助老夫一臂之力,事后一定加倍奉还。
    柳烟寒同何青青对视一眼,何青青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柳烟寒这才从口袋里将银钱尽数掏出,递给马郎中。
    语重心长地再三嘱托:喏,马前辈,这些钱你拿去,我同何公子是敬重您、信任您才一直帮助你的,这次把以前输出去的田地、老宅赢回来以后,就不要再赌钱了,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您别忘了您可是杏林界赫赫有名的疮疖圣手,您应该坐堂问诊,治病救人,造福乡里,而不是把时间钱财都蹉跎在了赌坊,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成吗?她追问。
    接过柳烟寒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子,马郎中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甚至夹杂上了一丝愧疚。
    他艰难地咬着后牙槽发誓,成,多谢二位公子不弃,一路上帮扶老夫这么个落魄户,我马某在此朝二位保证,这一票是最后一次了,我若是将先前输出去的都赢回了,就金盆洗手再也不赌了。
    第四十九章 童子血
    攥紧手里的钱袋子,马郎中的心底的赌瘾早已按捺不住,恨不能飞到赌坊里大显身手。
    眼前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是万万没想到还没动身又被何青青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她说:马前辈先别激动,这请运风水局虽然布阵好了,可还缺一样东西,方能万无一失只不过
    说着她话锋一转:只不过这东西有点麻烦。
    还不待人把话说完,马郎中就迫不及待地问:还缺什么?我马上就去置办,铁甲将军这么费力都给请来了,长短地不在乎这么一哆嗦。
    这宅子里的请运风水局,只能为你引渡运势,增强赌局之上的胜算,何青青指着眼前的铁甲将军解释。
    可是,那地下黑赌坊里供奉的邪神,威力却非同小觑,你还得随身携带一方血帕子以增强自身的威武凶煞之气,才能够与赌坊里的阴邪之气相抗衡,如此方确保在赌局上无往不利、大杀四方。
    雪帕子?
    雪帕子是什么东西?
    大冬天,拿雪搓个帕子带身上,那不一会儿就化了吗?还得浸一身水。六儿搔着小脑袋,疑惑不解地说。
    大家一时间没明白何青青所说何物,都听得有点云里雾里。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雪怎么可能搓成帕子,以为是堆雪人吗?何青青没好气地白了这傻孩子一眼。
    继续讲给大家听:我说的血帕子是用童男血浸染过的手帕,男童属于纯阳之体,用这至阳之物,去克制赌坊邪神的阴邪之气,是再适合不过了。
    如此大伙才恍然大悟。
    可紧接着又犯了愁,帕子好说,可是这着急着慌去哪里寻童子血啊!
    总不能到大街上随便抓个孩子,无缘无故叫别人放点血来用吧!这不是造孽吗?
    孩子都是爹生妈养的,哪个都是爹娘的心头肉,谁家没事舍得让自家孩子卖血呢?即便有钱也无处去买啊!
    马郎中、六儿、何青青、柳烟寒一行四人凑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伙都没了主意。
    最为焦急的便是马郎中,废了半天劲,挨过打、吃过憋,才将事情将将准备妥当了,谁知竟为一方血帕子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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