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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而立(52)

    她又随手翻了翻,偏偏里面还配插了许多图画,就算是不认字的人,也能大概猜测此书讲的是什么。
    只见那书页内描绘的,俱是些美艳姬妾,娇俏小姐,不论亭台楼阁上、落英缤纷下、还是抄手游廊里、雨夜芭蕉外,都有一副副亲昵的画面。
    那纠缠的肢#体、那隐忍的唇齿、那迷离的眼神,都刻画得丝丝入扣,仿佛声音都能透破纸张宣泄而出。
    图画插得栩栩如生,十分切合文字意境,每一页都是缱绻#悱恻,直叫人看的脸红心跳。
    这措不及防的刺激,吓得何青青啪地一声合上了话本子。
    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跳下床来,心虚地将其迅速扔到了床下藏好。
    心下想,这可如何是好?岂不是乌龙着给柳姑娘也夹带了一本,完了完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想着柳烟寒那清风霁月的模样,大气儿玩笑都不敢在她面前开一个,这么腌臜的书可如何了得,会脏了别人玲珑心窍的。
    若叫她看见了,会不会觉得本姑娘是个不学无术的败类?
    肯定会的,就算此书是个乌龙事件,自个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不着边的店小二,坑煞我矣!
    眼前的境况是越想越让人沮丧,越想越让人没底,何青青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被柳烟寒误会了去,真不如挖个大坑将自己埋起来,可这以后还得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何是好。
    何青青焦急地咬着手指。
    不成不成,得想办法把书偷回来,说不定还没被发现。只期盼此刻柳烟寒还尚未打开那包书。
    情急之下,何青青竟然起了这等不是办法的办法。
    于是急急忙忙地将衣服鞋袜穿戴整齐,慌慌张张趁着夜色偷溜到隔壁厢房去。
    只是没想到很走运,隔壁厢房没亮灯,黑漆漆的,想来柳烟寒此刻不在屋内。
    简直是天助我也。何青青心下窃喜。
    偷偷溜进了屋子,没敢掌灯,她借着半晦半明的天光,发现那摞书还好生摆放在案头,连皮儿都没拆下来。
    赶紧去拆开来,抄检了一番,发现那本《葛公药典》在里面,可偏巧没有那话本儿。
    心下蹊跷:咿呀居然没有,难不成那小二忘了给赠物?
    仔细想想,也是有可能的事,那小二嘴上应承着送两本,觉得自己没看见,就滑头了一回,反正是赠物,少给一本也不会有人纠结此事,何青青如此安慰自己。
    没有最好,可算是安心了。她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将书包裹好放回原位。
    折返身,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碰见柳烟寒刚好回厢房,慌慌忙忙间俩人撞了个满怀。
    谁?,柳烟寒呵道:是谁如此莽撞,连灯都不掌?
    何青青心下大惊,好巧不巧,怎么撞上她了。
    我、我、我,是我何青青急急地出声招呼。
    柳烟寒借着月色看清了前面立着的人是何青青。
    咿?何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怪黑的,怎么没掌灯?
    哦,灯,灯我这就去掌灯。
    慌慌张张地,何青青将灯给点上了。
    柳烟寒借着灯火,只见何青青有点窘迫地站在屋里。
    她笑了笑问道:怎么,今儿逛了半天庙会,你不累吗?如何此刻还没有歇息?
    何青青搔着头,开始搜肠刮肚地想理由,平常她只要一撒谎就会磕巴。
    哦歇息我我是要歇来着,可是吧那什么吧
    她一拍脑门儿总算掰扯出了个理由。
    那什么,哦,我我睡了,可是睡不着,就想着过来找你聊聊天。
    哦,原来如此
    柳烟寒一副恍然明了的表情:我说你怎么跑我房里来了,原是睡不着啊?
    说这话时,柳烟寒盯着何青青的眸子微不可查地缩了缩。
    可巧我也睡不着,不如有请何小姐一起坐下聊聊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渐渐迫近何青青。
    说不上为什么,此刻,何青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慌神心虚的,柳烟寒一靠近,她就有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感觉。
    她连连往后退了退,不着痕迹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呆呆立在屋里,整个人愈发显得手足无措。
    柳烟寒倒是轻巧地打她身边直接越过,径直在案几前坐下,提起案子上的茶具倒了一杯茶水撂下。
    一副待客之态笑了笑说:何小姐,喝杯茶,一起坐下聊吧,别一直站着,怪累的。
    可这节骨眼上,谁还有心思喝茶呢?
    何青青锤了锤腰,抻了抻腿,装出一副有些疲惫的神情。
    自顾地说:哎哟刚刚还说睡不着来着,可这会子胳膊、腿怎么这么酸涩,想来白天庙会上走得太久了,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
    很难受吗?过来我帮你号上一脉,别再累出什么异样来。
    闻言,柳烟寒一脸严肃地挽起袖口,准备拉何青青坐下看诊。
    眼看事情要闹大发了,她连连推脱说:啊不用了,柳姑娘,真的,问题不大,睡上一觉就能缓过来,我现在就去歇息,你不用担心,哈、哈、哈
    何青青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关。
    是吗,那就好。柳烟寒倒是没有再强人所难。
    快些回卧房休息吧!别熬夜了,对恢复身体无益。
    柳烟寒说这话时,眼底有一丝压抑的笑意,看得何青青心里一阵发虚。
    嗯,我这就回了柳姑娘,你也早点歇息。何青青欠身告别道。
    两人终是互道晚好,何青青抬脚刚欲行,转念又回头问。
    对了,今儿我给你买回来的书,你看过了吗?
    柳烟寒一滞,嘴角微微扬了扬,回答道:书皮都没拆,还没来得及看。
    听到这么一说,何青青心下松了口气。
    没看啊!没看就好,哈哈哈。
    心下暗暗庆幸,夹着尾巴做人般地赶紧溜了。
    送别何青青后,柳烟寒在案几前坐下。
    抬手轻轻抚上那一摞尚未开封的书籍,食指拨弄了一番上面系着的草绳结。
    她轻轻摇了摇头,好看的眸子里荡漾起了一丝融融笑意。
    经过这一番折腾,何青青又回了自己卧房,虽是一无所获,但是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也不枉此行。
    如果不将这等尴尬局面解决了,何青青怀疑今儿晚上自己真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此刻安静下来,终是累了,她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俗话说:日之所思,夜之所梦。
    当夜,许是受了睡前所看话本刺激,搅得人心浮气躁,何青青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竟然开始梦魇。
    满脑子挥之不去的各种画面盘桓,而后只能辗转反侧的消磨时间。
    终于折腾得有一丝困意了,可就是睡不踏实。
    断断续续做着一些零星的碎梦。
    第六十九章 四红汤
    似是醒了又似是睡着。
    渐渐。
    何青青觉得一切晕晕乎乎地不真实,她明明觉得自己不能动,但感觉却异常敏感,好像被梦魇困住一般,意识清醒却动弹不得。
    周围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假的,但又觉得似乎很真实,真实到每个细节都如此逼真,真实到让人真假难辨。
    一些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开始在黑暗里悄悄滋生。
    这是以前的生命里从未曾有过的,挠心挠肝一般却又找不到出口,拥堵在心口却觉得空落落。
    何青青觉得自己很奇怪,嗓子眼都干燥了起来,她迫切的想喝一口水,张开嘴想发出声音却什么也发不出,只能大口地喘着粗气,以缓解口干舌燥。
    梦魇之中,她觉得自己被一汪温暖的春#水浸润着,整个人被一种温柔的力量磨蹭着、撞击着、摇曳着、抚慰着、包裹着。
    她的脑子有些迟钝,昏昏不醒中,却觉得这是危险的、要立即停止的。
    但心里却渴望更多不要停,两种奇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逼得她噩梦连连。
    但在这些可怕的梦境里,她居然想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婀娜的身姿、温和带笑间轻抿的嘴唇、眉梢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披着青白衣衫在灯下挑烛夜读的寂寥、轻轻挽起又偷偷滑落额前的几捋青丝、纤纤玉指下跳跃着的隽秀字体。
    柳、柳姑娘
    何青青觉得自己一定是冲破梦魇叫出声来了。
    啊
    一声惊呼后,猛然觉得天地崩塌,身体失重,咕咚一声,结结实实坠落下来。
    虽然人还晕乎乎的,但是身躯开始有了些知觉,那种魇住的麻木感渐渐消退。
    哎哟她捂着吃痛的后脑勺,发觉自己竟然连人带被子,整个地从床榻之上滚了下来,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
    从小到大都没坠过床,今儿这是怎么了!瞅着此刻自己没出息又尴尬的样子,何青青腹诽道。
    更加气馁的是她居然还模糊的回忆起来一点梦境里的画面,梦里那青白衣衫的女子,没来由地让何青青更加窘迫。
    她嘴里喃喃自语道。
    没事、没事,何青青,冷静、冷静,一定是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蹿到梦里也不得安宁,对,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她一遍遍如此提点自己。
    剪不清理还乱的心绪,让何青青很是焦躁。
    她只能宽慰自己还是别去细想了,先冷静冷静再说。
    甚至都不愿完全清醒过来,清醒后代表就要面对这些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要正视自己每一丝上不了台面的旖旎情愫。
    每思及至此,就让人无比沮丧,只能做个缩头的鹌鹑,缩到自己认为的安全范围里方能保命。
    于是,也不敢惊动仆人,自己老老实实抱着被子,麻溜儿地趴回床榻之上,继续蒙头大睡。
    总而言之,人就在这浑浑沌沌的状态下,坚持硬躺了一宿。
    转眼到了第二天早晨,才恍恍惚惚转醒,呆呆地看着周围景致,愣了片刻,脑子才渐渐清醒过来。
    没想到只是一夜乱梦,竟叫人如此颓惫,只感觉浑身酸痛,像下了大力气活一般。
    何青青勉强支撑着上半身摇摇晃晃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搓了搓夜里拱得像鸡窝一般的脑袋,发现天还只是朦朦亮。
    突然,自小腹传来一股酸痛,让她心下吃了个大惊。
    哎哟好痛啊嘶
    她捂着肚子,有些不可思议地撩开被子,赫然发现床榻之上有一抹刺眼的嫣红。
    不不是吧
    太突然了
    怎么会这样
    因为何青青打小体弱多病,身子弱得很,别家的姑娘长到十来岁就来了月水,可她却迟迟没有动静。
    为此何夫人请了不少大夫诊治,都断言她天生心脉不全,周身气血两空,终身都不会来月事,更无可能生养。
    这情况,还让何夫人足足伤心了一段时间。
    如今,不知怎么就来了,而且还这么突然,只弄得人措手不及。
    好在何青青是个大姑娘家了,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清晨八早地瞧见自己一身血渍,还不得吓晕过去。
    趁着天还未大亮,府上众人还未起床之际,偷摸地将自己这一身狼狈换了下来。
    悄悄摸到后厨,打了一桶水提回卧房,打算自己把夜里弄污的衣物、床褥浆洗一番。
    这么羞煞人的东西要是被任何人看见,她的脸可算是无处安放了。
    可偏不巧,折返回卧房的半路上遇到了酷爱早起的李管家。
    哎呦,小姐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管家不解地问。
    何青青无奈地笑了笑:呵、呵
    借口说:经过这些时日调养,精神好了许多,自然起得早了。
    此刻李管家注意到了何青青手里的水桶,甚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
    咿小姐,你提着桶水做什么?
    何青青无奈地咬了咬后牙槽,心里嗔怪这李管家多管闲事,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支支吾吾地解释。
    这呃我我要拿去书房,洗洗一下我的文房四宝,对,对,就是这样。
    嗨,这么点小事哪里值得小姐亲自动手,留着老夫下来帮你洗就行了,你就别操心了。
    说着,李管家就抬手去接何青青手里的水桶。
    何青青立即闪开身去,连连推辞道:别别李管家,我还是自己来吧,我那文房四宝里有套湖州狼毫还挺金贵的,您老回头别给我洗秃噜毛了。
    俩人正在争执不下,忽听身后有人招呼说:何小姐,李管家,早啊。
    柳烟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这下子,何青青心里叫苦不迭:该来的时候不来,这节骨眼上你出现干嘛?
    千般无奈,也只能强打着笑脸面对。
    呃柳姑娘,早早啊,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吗?
    哦!习惯了柳烟寒一脸温和地笑着说:倒是何小姐你,身体刚恢复没多久,还需要多休息啊。
    这时李管家开口附和道:就是啊,柳姑娘说得是,小姐起这么早也就算了,偏偏要提桶水,洗什么文房四宝、洗什么湖州毛笔,老朽不让还不听劝,这回头再病倒了,可怎么着。
    哦?闻言,柳烟寒眯起眸子,瞥了瞥何青青手里提着的水桶。
    何青青在她如此注视下,只觉得像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一般,心下窘迫极了,脸上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看着眼前人不自在的样子,柳烟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让我看看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何青青感觉自己的腕子已经被柳烟寒三指搭在了手中。
    只是刹那间,便被人号住了脉门,她只见柳烟寒嘴角微微挑了挑,脸上并看不出什么表情。
    生怕会被当众揭个底朝天。
    最后,她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嗯!何小姐,最近身体恢复得确实不错,洗个文房四宝什么的,问题应该不大,李管家不用太过担心。
    那那我先走了。
    这种氛围下,何青青是一刻也呆不住了,撂下这句话,提着水桶头也不回地奔回自己卧房。
    如此这般,乌龙话本事件才算是消停下来。
    只是那天早膳后,小厮送过来的每日例行汤药,让何青青很是不解。
    托盘上除了苦涩如常的中药外,还多了一个瓷盅子。
    何青青不知是何物,揭开盖子一瞧,里面盛的是一盅褐红色的汤品,上面漂浮着几枚红枣。
    她用汤勺搅和了搅和,发现里面除了红枣之外,底下还沉着一些红豆和紫皮花生,闻起来有点甜滋滋的像糖水一样,不知道是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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