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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98)

    我问,你难道不畏惧我代你转达吗。
    寇媛反问,韩小姐是多管闲事的女人吗?
    巧了。我看向她,我是。他目前只有冯冬一个儿子,我当然不希望多出一个瓜分他未来的家产。
    寇媛也看向我,这是殷沛东的骨血啊,韩小姐通知了他,他不留,孩子万一没了,我栽赃谁比较好呢?
    她苦思冥想戳着太阳穴,是韩小姐无意撞见我和林董在酒楼打招呼,林董对女人一向风流,眼神含情脉脉,你犯了疑心病,大打出手推倒我,导致我流产,那殷沛东会怎样呢?一命还一命,韩小姐还要儿子吗?
    我笑容渐渐敛去,寇媛朝我挥手,韩小姐,和你聊天非常愉快。
    她一扫二楼卧房的窗口,既然有碍眼的女人在,我改日再来。
    寇媛戴好墨镜,坐上奥迪扬尘而去。
    我伫立在原地,直到那辆车无影无踪,我也坐回车里,捡起后座底下的半盒烟,是一年前的了,我还在勾引冯斯乾,处于最紧要的关头,我没把握顺利拿下他,只好冒险在烟盒里做标记,其中有两根添加了佐料,能催发他情欲的佐料,我连女人都安排好了,他一发作,我就撤,女人替我上,第二天早晨我再钻进他被窝里,等他醒了算账。
    我找出有问题的烟扔掉,又挑出正常的一根,嗅了嗅味道,淡淡的潮味,凑合能抽,我焚上,放倒驾驶椅,平躺下去,望着车顶发愣。
    我躺了一会儿,接到蒋芸的电话,我划掉,她又打,我不得已接听,她在那边很惊讶,冯斯乾有新欢了?
    我闭目养神,消息传得挺快。
    蒋芸在做美容,有仪器熏蒸的水声,我让她关了,听不清她说话。
    他前不久出事,我男人见过他进出周德元的房子,滨城小海楼的1栋别墅,是公家的,我男人原先在滨城干过一阵秘书,住11栋,和12栋的郑主任私交不错,也是凑巧,他去做客的当天遇见了冯斯乾。
    我说,是有这回事,周德元帮他摆平的,不知道谈了什么交易。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周德元和他太太分房不分家,长达二十年了,场面上的夫妻嘛,离婚多难堪,影响升级的,他老婆也考虑名利,毕竟周德元的太太,只这层名义,她娘家兄弟都沾光了。周德元今年才59岁,一个男人39岁和妻子分房,正值壮年啊,他的需求谁解决呢?
    我瞬间睁开眼,你什么意思。
    蒋芸说,周德元在江城的西风路养了一个外室,名字是孟娇。
    我从椅子上坐起,有女儿,孟绮云?
    蒋芸咂吧嘴,行啊,一点即通啊。
    我攥着手机没吭声。
    你别说,林宗易和冯斯乾斗,要是打持久战,他未必占上风。周德元藏着这个女儿二十五年,连周德元的老婆都没挖到下落,他竟然捷足先登,成为周德元的准女婿了。林宗易的势力是够硬,这白色的势力嘛,他恐怕搞不赢冯斯乾。
    我降下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和孟绮云动真格了吗。
    蒋芸斩钉截铁,绝对真格的啊,周德元可不是殷沛东,不好糊弄的,殷怡有外遇,孟绮云没有啊,她死心塌地的,冯斯乾却跟她玩形式主义,她能乐意吗?
    我挂断电话,心里堵得慌,又坐了片刻,熄灭手头的烟,准备开车驶离,这时那栋别墅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孟绮云送冯斯乾出来,斯乾,你真的决定把冯冬还给林太太吗。
    冯斯乾不露声色审视她,你什么想法。
    孟绮云整理着他的西装和领带,你跟林宗易不睦,你不担心冯冬养在他手里是羊入虎口吗。
    冯斯乾语气平静,有韩卿在,他不敢动冯冬,他也不会动。
    孟绮云系好领结,又系他的衬衣扣,你对她,还有旧情吗。
    第110章 教训
    冯斯乾皱眉,没回应。
    孟绮云看着他,她打你,你都容忍了,你说没有感情,我不信。
    冯斯乾眉头皱得更紧,我也动手了。
    孟绮云抬手抚摸过他面颊,冯斯乾肤色白,五指印不深,在阳光照射下却也十分明显,她下手比你重多了,倒是你打她不痛不痒的。
    我观望这一幕,感觉孟绮云不似外表那样单纯无害,是一个阴毒在内的狠角色,比殷怡更懂得在男人面前扮猪吃虎,一点点得寸进尺,将情敌不声不响置于死地,这笔账还算不到她头上。
    她生了冯冬,念在这点情分,我不能做绝。冯斯乾握住她手,别多想。
    孟绮云低下头,斯乾。
    她略带哽咽,有冯冬在,你和她之间的来往总也断不掉,你会旧情复燃吗。
    冯斯乾系上衬衣的袖扣,我只探望孩子。
    孟绮云红着眼眶不语。
    冯斯乾看了她一眼,烟灰缸里昨晚的烟头,火苗还烧吗。
    孟绮云摇头,早熄了。
    那死灰能复燃吗?
    孟绮云这才理解他的意思,顿时破涕为笑,你就会糊弄我。
    冯斯乾拨开她额头的碎发,动作像当初对我一样,我上班了。
    斯乾。孟绮云再次拉住他手,我们自己带冯冬行吗?林太太不放心,可你看在眼里的,我对冯冬视如己出。
    冯斯乾脸上的浅笑瞬间敛去,你要留下冯冬。
    他的阴沉严肃吓住了孟绮云,她小声回答,你的儿子,我以为你会舍不得。
    冯斯乾一言未发,目光讳莫如深定格在她身上,孟绮云局促搅动着手指。
    许久,他不咸不淡的口吻拒绝,你不了解她,不把孩子还她,她不会罢休。
    孟绮云偷偷打量他,可是你能搞定那么大的工程,搞定不了一个女人吗。
    我的确搞不定她。冯斯乾提起我,喉咙忽然溢出一声笑,见过猛虎下山吗,韩卿便是最厉害的一只母老虎,不如她的意,她非报复不可。
    我咬牙切齿攥拳,这个王八蛋,和寇媛里应外合,专门毁我名誉。
    他的形容令孟绮云也出乎意料,那林宗易为什么娶她?
    说不准被她强迫的。冯斯乾轻触她脸蛋,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这么温顺。
    孟绮云似乎没信,又似乎信了,她没吭声。
    我紧攥的拳缓缓松开,但凡她敢继续打冯冬的主意,我一定跳下车给她好看。
    冯斯乾迈出庭院时,孟绮云突然激动追上去,冲在前面抱住他,斯乾,我很爱你,认识你之前,我没有爱过任何男人,你不要辜负我。
    冯斯乾任由她抱着,也回抱她,将微微颤栗的孟绮云拥在怀里。
    他们相拥了半分钟,冯斯乾感应到什么,偏头看向我这边,我们四目相视,我面无表情升起车窗,茶色玻璃彻底隔绝了他面孔。
    我驾车开出小区,回味着他刚才的诋毁,没忍住笑出声。
    我回到蔚蓝海岸,推门进客厅,林宗易正坐在U型吧台等我。
    在看见他的一刻,我只觉浑身莫名发冷,从骨子里往外冒出的冷意。
    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他的迷团越来越多,击不破,也吹不散。
    林宗易听到动静没有急于回头,而是慢条斯理倒了一杯酒,回来了。
    我驻足,你下班很早。
    他抬腕看表,赶回陪你吃午餐。
    我笑了,撂下车钥匙,你不嫌麻烦吗。
    我蹲下换鞋,宗易,你是不相信我,对吗。
    他背对我,喝了一口酒。
    我换好拖鞋,走进吧台,你认为我会住在他那里,掐着点傍晚回来,然后对你撒谎中午就回了,再联手苏姐作证。而一整天的时间,足够我与冯斯乾幽会。
    林宗易神情深不可测,他并没掩饰和反驳,极为坦荡,是有这份疑心。
    我走到他旁边,对准他耳朵嘘气,柔柔软软的语调,要不我脱了衣服,你检查一下?
    他漫不经心转动高脚杯,猩红的酒水来回颠荡,他不阻止,一副不露声色的模样。
    我当场解开上衣拉锁,又抽出A字裙的皮带,一身衣衫顷刻剥落,林宗易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酒杯,直到他余光掠过我肌肤,白皙诱人的光泽撩动着他心弦,他终于撩眼皮,面对一个完整的我。
    我脱得只剩内衣,坐进他怀中,没有冯斯乾的气味,也没有他的痕迹。
    窗外光影迷离,覆盖在我和林宗易重叠的身躯,我委屈含着一汪泪,像晶莹剔透的珍珠,在眼中粉碎。
    我一路闯红灯,担心晚了你误会,连安危都不顾,你果然还是冤枉我。我别开头不看他,整张脸梨花带雨。
    林宗易哄着我,哄了半天,我依旧在掉泪,他沉默几秒,鼻梁挨着我面颊,差不多行了,戏要演到天黑吗。也就是林太太,我还纵容着,换第二个女人,我早已耗尽耐性。
    我双腿翘起,盘在他腰臀,那你别哄了啊,有得是男人哄我。
    林宗易捏住我两瓣唇,张口闭口其他男人,林太太是人妻,再忘记身份,我就整治你。
    我冷哼。
    他指腹擦拭我眼角的泪珠,语气无奈又好笑,拿你没辙,怎么这样爱哭。
    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杀伤力最强了。
    林宗易喜欢我的光明正大的算计他,故意哭惹我心疼,小家伙有事求我。
    我歪着头,泪水淌过下巴,无辜又娇媚,我很会掌握尺度,让男人不死只伤,伤得无药可救。
    宗易,他同意我带走孩子了。
    林宗易眯了眯眼,他够干脆。
    他心不在焉沉思,我抚弄长发,悄无声息摘下一枚耳环,冰冰凉凉的触感,像冰冰凉凉的我,一股劲儿迷魂摄魄,很拿人。
    林宗易陷入我的劲儿,他一恍惚,耳环的针尖直刺他,他及时回过神,一把扼住我手腕,垂眸一扫,勾唇笑,这是什么。
    我动弹不得,仰在他身下,是给林先生的教训。
    他轻笑,林太太的面目变幻莫测,真是捉摸不透。
    他若有所思,我记得,林太太险些用它刺入冯斯乾的心脏,好像只差两公分。
    我仿佛一只迷失的狐狸,柔情动人又楚楚可怜,我讨厌虚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反复暗算我,坑骗我,我很不满。
    我将银针抵在他胸口位置,我真想要看一看,剖开你的皮,里面有多少花花肠子,有多少黑暗的心思。
    我越是咄咄逼人,林宗易越是兴浓,他意犹未尽舔吻我的嘴唇,自从林太太闹脾气,我再没骗过你。
    我一寸寸抽离他掌心,尖锐的银针重新抵住他经脉,在最脆弱的部位一刮,即便没发力,也有一缕淡淡的血筋渗出,含在皮肉里。
    见血长记性,宗易,你说呢?
    林太太的狠辣,与我特别相配。他眼睛噙着幽深的笑意,此刻你像一条妖娆的美女蛇。
    他用力搂住我腰肢,虽然带剧毒,但男人也心甘情愿死在你这张夺人性命的红唇下。
    我眉目春潮涌动,哪个男人啊?
    林宗易盯着我白嫩透出艳红的面容,比如我这个男人。
    哦?我笑容明艳至极,你舍得将命给我吗。
    他取下我夹住的耳环,扔在地上,林太太只要发自内心引诱我一次,我还真舍得。
    我审视他每个表情,没错过半点变化波动,你猜我在冯斯乾手里看到什么。
    林宗易平静得像是完全不知情,看到什么。
    何江擅自作主勾结王晴娜迫害我,冯斯乾当时就蒙在鼓里,也许我同样错怪了林宗易。
    我犹豫片刻,没再问下去。
    浴室那种私密场所,除了我和他,按道理谁也做不了手脚,他确实嫌疑最大,可戳破这层窗户纸,现阶段不是明智之举,我还要接冯冬回家,让林宗易养一个野种,是非常考验人性的难题,我只能讨好他,不可以闹僵。
    我莞尔一笑,孩子总是尿床,澜春湾的阳台晾了不止一块尿布,几个房间都飘着尿骚味。
    林宗易笑着问,是吗?他在你肚子里,我护了他八个月,这小子终究和我更亲,替我折腾冯斯乾。
    我拱起腰,贴着他身体,向他旧事重提,宗易,我还想接林恒一起生活。
    他没立刻答复,手沿着曲线向下探,我感受到他茧子带来的粗糙厮磨,比冯斯乾的更多更厚,遍布在指缝,三天了。
    我拉起他手,牙齿似咬不咬下唇,没准呢,有时多一天,有时少一天。
    林宗易收回手,等到日子,我先解了馋,再说林恒的事。
    他拍了拍我屁股,从怀中推开,骚货。
    我拾起衣服,胡乱裹住自己,林宗易点上烟,倚着宽大的真皮沙发,卿卿。
    我扭头,他眼神意味不明,注视我好半晌,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我若无其事否认,没有啊。
    林宗易喷出一团青灰色的雾,我给你机会问。
    我满脸茫然无辜,你要我问什么?
    他揭过那团雾霭,英气俊朗的面孔朦胧不清,冯斯乾应该给你看过照片了。
    我本来不打算提,他主动提了,我面色骤然变得难看,真的是你。
    不错,是我。他叼着烟,猛吸了一大口,我希望你斩断纠缠。
    我十指蜷缩,死死地抓住裙摆,我斩断了。那次我跑去见他,是最后一面。
    我不信他。林宗易周围烟气缭绕,我看不真切他的轮廓,有些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不亚于毒品,当吸食他的人决意戒掉他,他会用尽手段,使对方再度沾上他的瘾。
    我整个人摇晃不稳,后退了一步,所以你暗中出手,误导他一怒之下也斩断。
    林宗易说,那些照片保证不会落入我和他之外的第三人手上。
    林宗易。我情不自禁颤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刺激他的武器吗?
    我只想自己的太太独属于我,从此干干净净。
    他衔着烟,手臂搭在沙发边缘,我照顾陈志承,抚养冯冬,一旦你离开我,王家和殷沛东,甚至冯斯乾的新欢,都会对你们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卿卿,你永远无法离开我。
    我望着他,你不想征服我了。
    林宗易也望着我,男人征服一个女人有无数种方式,征服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与强占她的人再征服她的心,结果并无区别。我不强求前者了,我选择后者。
    他眼底的气势,笃定又炙热,就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罩住我无处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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