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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97)

    我走过去接住冯冬,抱在怀里,碰上了。
    孟小姐是冯先生的女友,很突然就好了,带回家住了一星期了。
    我逗弄着孩子,他们什么情况与我无关。
    保姆递给我奶瓶,我没接,解开上衣拉链,喂冯冬喝母乳,冯斯乾和孟绮云在这时跟上二楼,他们目睹这副场面,冯斯乾很平静,倒是孟绮云目瞪口呆,你。
    我不慌不忙合拢衣襟,孩子我要带走。
    冯斯乾伫立在那,没有多余的表情,绮云和保姆养得很好,冯冬也认她。
    我垂在身侧的手奋力握拳,我差点一尸两命生下的儿子,凭什么认一个外人。
    冯斯乾堵在门口,那他认谁最合适,认林宗易的太太吗。众目睽睽下,你敢应他一声吗。
    冯斯乾!我情绪崩溃,我必须接走冯冬,我不接受其他女人养育他,做他的妈妈!
    孟绮云彻底醒悟,冯冬真是你和她的孩子?
    她被这段荒诞的关系震撼住,你和林宗易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
    她抓着冯斯乾胳膊,你为什么骗我?你说那是谣言的。
    冯斯乾眯着眼,和我四目相视,阿坤,动手。
    隔壁蹿出四名保镖,为首的男人是阿坤,他伸手抢我怀中的冯冬,我死死地护着孩子,寸步不让,林宗易答应我了,他会善待冯冬。
    冯斯乾冷笑,林太太对自己丈夫的本性,丝毫没识破。林宗易可不是委曲求全的男人。
    他走进房间,后爹与后妈没分别,与其受制于林宗易,将来后患无穷,不如绮云抚养。
    我浑身冰凉,剧烈颤抖着,保姆怕我失手摔了孩子,趁机接过,我像疯了一样反手抽上去。
    梅园那巴掌,孟绮云不在,这巴掌她亲眼见证了,她捂住嘴巴,神情慌乱,斯乾
    冯斯乾一言不发。
    我再也克制不了,眼泪刹那吞没了我整张面容,是我一直没看透你,还是你演得自己太逼真,骗过了你自己,骗过了所有人!
    他无喜无怒,身型微微摇晃了一下,仍旧挺拔如松。
    孟绮云反应过来,横在中间制止我,我用力推开她,换了只手再次抡上一巴掌,冯斯乾的头顷刻又打偏到另一侧。
    接连俩巴掌,打得又凶又干脆,他面色阴沉了一度。
    孟绮云站稳后再度阻截我,林太太,你干什么?
    我大喊,你没资格多嘴!
    我继续抬手,冯斯乾这回不再纵容我发泄,他一把擒住我手腕,看来林太太是打上瘾了。
    他毫不留情一甩,我整个人趔趄,跌倒在墙角。
    冯斯乾吩咐保镖,将冯冬带到客房。
    我冲上前,冯斯乾,孩子是我送到你手上的,我拼尽全力留给你抗衡林宗易的底牌,我后悔了,你不配!
    他身体猛然僵住。
    好半晌,冯斯乾盯着我,是吗。
    他拂开我手,想要孩子,下楼谈。
    我跟在他身后,冯斯乾靠在沙发背,宽大的睡袍恣意敞开,束带盘绕在腰间,缠得松松垮垮,露出劲壮有力的腹肌,红酒沿着他棱角刚毅的下颌流泻,淌过凸起的喉结和胸膛,冯斯乾是一个令人联想欲望、危险和阴谋的男子。
    他袒露给外界的,介于这三者,神秘而矛盾。
    他和林宗易唯一的区别,他斯文,接近光明,而林宗易野蛮,接近黑暗。
    一个白,一个黑,一个温,一个烈。
    他们带给女人的,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爱你时,烈火焚身,恨你时,撕心裂肺。
    他点燃一根烟,沉默吸着,吸到一半时,他如同对待一个犯人那样审视我,韩卿。
    我看着他。
    跟他有过吗。
    我不懂他怎么提起这个,但为了孩子我没翻脸,没有。
    冯斯乾揭过烟雾也看着我,一次没有。
    我坦诚面对他的质问,没有。
    他吹出一口烟,你自己信吗。
    冯斯乾的态度强硬又冷漠,我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衔着烟,绮云,拿我的西装。
    孟绮云始终在楼梯口观望这一幕,她刚要迈步,我逼迫冯斯乾,我问你什么意思!你不讲明白,我不走。
    冯斯乾一脸寒意,真想知道吗。
    他叼着烟起身,扔出一摞相片,砸在我胸口,我弯腰去拾,他却反悔了,右脚踩住,不必看了。
    我愕然,到底是什么。
    冯斯乾鞋底一推,相片被滑向沙发底下的缝隙,原本全部扣着,其中两张撞在沙发腿,翻掉了个儿,正面朝上,一张的背景是浴室,一男一女在朦胧的蒸汽里交缠,女人半副面孔被男人魁梧的轮廓掩埋,男人四肢紧绷,十根手指穿梭在女人水淋淋的长发间。
    女人又纯又欲,那股风情与韵味在镜头下更是放浪堕落,我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场景分明是我抗拒林宗易,他强迫我的那次,却拍得暧昧激情。
    第109章 最大的错误
    我盯着照片一动不动。
    冯斯乾勾住我下巴,我被迫扬起头,整个人被他的蛮力掌控,像随时会折断。
    看清楚了吗。
    我不由自主抽搐,那晚林宗易发了狂,一切爆发得突如其来,连苏姐都不在场,保镖更没胆子偷窥,有机会拍摄这副激情场景的,除了我,只剩下林宗易了。
    我被这些压根不该存在的东西震撼得茫然无措,没有发生,他停下了。
    冯斯乾弯下腰,与我平视,我在他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阴鸷和冷漠,到这一步,男人还能停下。
    他唇贴在我鼻梁,眉间的怒意未消,林宗易不是神,他有男人的欲望,林太太最擅撒谎,怎么这次撒一个不高明的谎呢。
    我拽他睡袍的束带,嘶哑大喊,我没有撒谎!
    我越过冯斯乾身侧,去看地上翻开的另一张照片,我搂着林宗易的脖子,仰向落地窗外,赤裸而妖娆,他隆起的肌肉重叠住我腰肢,他那么恣意纵情,我那么浑然忘我,紧紧地痴缠他。
    我脑子嗡嗡作响,是林宗易把我压在窗台,我害怕坠江才缠着他!
    冯斯乾一巴掌甩在我脸上,顷刻半边脸都麻了,火辣辣得痛,我横卧在地板,像静止一样呆滞。
    站在楼梯口的阿坤提醒冯斯乾,冯总,您手下留情,否则咱们没法向林宗易交待。
    冯斯乾没有理会,他拎起我,他没睡过你是吗,你想离婚是吗,林宗易强行霸占你,而林太太自始至终不情愿是吗?韩卿,我了解你爱撒谎,从你出现在我生活里,就是一场精心预谋的骗局,你用美色,手段,虚伪的面孔,一寸寸接近我,毁掉我。你如意了,我离了婚,彻底断送了华京,险些被你的丈夫害得站不起来。
    他逼近我,我们几乎咫尺之遥,稍微前进一厘,便挨上对方的脸,你骗到什么时候算结束,骗我搭上这条命为止吗。
    我疯狂摇头,没有,后来没有了。
    他掌心扣住我后脑勺,用力一推,我扑倒在地,正好扑在相片上,我摔得胸口生疼,他又扯住我头发,我对一个女骗子的真心和情意深信不疑,是我最大的错误。
    我脖颈被抻得笔直,完全喘不了气,在他胯下瑟缩着。
    你最后一次来澜春湾,我清楚你为什么来。他俯身,嘴唇和气息滚烫,埋进我凌乱的长发,韩卿,当时只要你告诉我,你不想跟他,我不惜所有代价也会留下你。我不会放你离开,回到你不想回的地方。
    我一僵,旋即更剧烈颤抖。
    冯斯乾在我发间深埋半分钟才抽离。
    我抓住相片的边角,折腾得筋疲力竭,开口也虚弱不堪,冯斯乾,我如果撒谎,天打雷劈。
    他停在那,沉默许久,最终收回力道,却也拂开了我手,林太太不需要发誓,夫妻间必不可少的环节,你决意嫁给他那天,就接受了这种亲密。
    冯斯乾夹着烟重新坐下,结实的胸膛线条紧绷,两副手肘抵在双膝,倾身看着我,我平生最憎恨欺骗,我当初对你有过谎言,但没有恶意的谎言。
    没有恶意吗。我爬着转过身,你让我怀了冯冬,你明知是你的,却默认我当作林宗易的,那时我不愿和你继续牵扯,我想抽身,我想过上正大光明不再被唾弃的日子,你用冯冬困住我,一旦林宗易不肯戴这顶帽子,我失去他的看护,还会落进你手心,不得不做一只笼子里的鸟!
    你怀冯冬时已经跟了他,我根本无法确定是不是我的。冯斯乾掸烟灰,嘴角噙着一丝嘲弄的笑意,兴许林太太很快就怀上他的了。
    我和他僵持了良久,我直起腰,又去拿茶几上的烟,冯斯乾望向我,还喂奶吗。
    我压下打火机点燃,本来也没什么奶了,我已经来月经了,大夫说哺乳期这样不正常,估计生林冬伤了身体。
    冯斯乾摁住我手背,你都没有奶,还想带走冯冬。
    我瞥了一眼烟,那你带在身边,你有奶吗。
    我挣脱他的桎梏,牙齿咬住烟蒂,林宗易不至于没钱请一个喂母乳的保姆。
    冯斯乾倚着沙发背,面无表情睥睨我,你不允许我给冯冬找后妈,你找后爹倒起劲。
    冯冬一开始就由林宗易养着。我吞了一大口烟,冯斯乾再次夺下,丢进烟灰缸,连同我的烟盒也挪向触及不到的位置,出去抽,没人管你。
    我瞟着他指尖的半截烟,孟绮云闻不惯我的烟,能闻你的对吗。
    冯斯乾把黄鹤楼的烟盒也塞进抽屉里,她都闻不惯。
    我知道他故意找借口不许我抽烟,烟酒不利于产后恢复,我放下打火机,照片是林宗易给你的。
    冯斯乾一言不发。
    我握着拳,心口翻江倒海,仿佛被锤子重重一击。
    孟绮云在一旁小声说,斯乾,你要去公司了。
    冯斯乾起身,冯冬可以跟你走。
    我紧随其后也站起,我今天带他走。
    我想起林宗易不明朗的态度,又一顿,明天我来接冯冬,我回去说一声。
    我有条件。冯斯乾目光深沉凛冽,你不准再生。
    我一怔,孟绮云也一怔。
    他重复一遍,和林宗易,不准再有。
    我思索了一秒,我答应你。
    冯斯乾身躯逆光,投下一片阴影罩住我,我分辨不真切他的神情,你但凡食言,我一定动用一切方式不计后果夺回冯冬。
    我说,我不会食言。
    我朝门口走去,和孟绮云擦肩而过的同时,我视线定格她身上,从此刻起,不论我哪天接走冯冬,你别再碰他。
    我气势震慑住了孟绮云,她本能后退,林太太,我没有伤害过冯冬,我一直尽心照顾他。
    我冷笑,收起你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用这招时,你还没尝过男人滋味呢。
    孟绮云委屈扁嘴,她走向冯斯乾,依偎在他肩膀,斯乾,韩小姐误解我了,冯冬是你的儿子,我只会善待他。
    冯斯乾目不转睛注视我。
    我没再停留,推门走出别墅,直奔路口,我正要拉车门,泊在角落的一辆奥迪A8忽然往前行驶了五十米,接连鸣笛闪灯,灼亮的白光直射我眼睛,我下意识遮挡,紧接着驾驶位走下一名年轻女人,她迎上我。
    米色的针织长裙,二八分的卷发摇曳生姿,我恍惚以为是第二个我。
    寇媛连发型装扮都刻意模仿,关键她还真仿出精髓了,举手投足越看越像,可见冯斯乾培养她是花了真功夫。
    也难怪流言四起,姐夫和小舅子的嗜好太雷同了,大老板大权贵涉及了女人的丑闻,注定会经久不衰。
    我打量她,寇小姐,看来我要称呼你殷太太了。
    称呼不重要,尘埃落定再改口不迟。她莞尔笑,初次和韩小姐见面,没想到是在冯总的家门外。
    我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寇小姐挺早的,他和孟小姐刚起床。
    近距离观察,这个女人眼尾的泪痣和那种神韵,简直跟我如出一辙。
    殷沛东也够蠢的,哪有不相干的两个女人如此相似的,明显整了容。
    寇媛发现我观察她,她大大方方展示,韩小姐好奇什么,我一清二楚。殷沛东在商场精明,不代表他不会为女人栽跟头,男人色欲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哪怕殷沛东疑心我图谋不轨,只凭对韩小姐求而不得的失意,我这款仿品,他也当成心肝宝贝了。
    她靠近我,如今我借助你,在殷家吃香喝辣风光无限,可事实上我痛恨你,我是代替你遭受摧残,是我牺牲自己解救了你。
    殷沛东在床上兴起时,总是诱哄我叫他姐夫,还变着花样的折磨我,时不时蹦出一句韩卿,给姐夫亲一口,我和林宗易谁厉害?
    寇媛太会描述了,我眼前浮现殷沛东那张狰狞纵欲的老脸,顿时有些反胃,也确实被恶心吐了,我伏在车头干呕,她笑着问,我有一个秘密要告知韩小姐,是一个没有第三人知晓的秘密,你猜我怀着谁的孩子。
    我莫名其妙蹙眉,殷沛东对外承认是他的种了,婚期都定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宣告喜事,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寇媛抚摸着肚子,眼里发狠,殷沛东又老又变态,就算冯总下了死命令,非要我怀上殷家的孩子,我又会甘心吗。
    她手缓缓上移,仔仔细细抚摸自己的五官,我不会白白遭罪,割了十几刀,终于像韩小姐了,我务必要好好利用,以假乱真达到我的目的。她意味深长问我,韩小姐爱冯总吗?
    我别开头,眺望花坛覆着的一层雪,不理她。
    寇媛不介意我的无视,她自顾自说,冯总是一个极其冷血的男人,可他越是无情,越是吸引女人,男人有征服欲,女人同样有。我时常想,假如我和他有一个孩子,你和他又再无可能了,他会不会放任自己爱上我呢。
    我听出寇媛的弦外之音了,她在暗示肚里的孩子和冯斯乾有关,我当即揭穿她,他不是饥不择食的男人,另外你挑拨离间,选错了对象,你应该找孟绮云,而不是我。
    我迈步要走,寇媛目送我背影,冯总的确不是什么女人都沾染。
    她阴恻恻发笑,可我是啊,只要女人有心制造良机,算计一个男人上床不是轻而易举吗。
    我骤然扭头,寇媛站直在一束阳光里,我连韩小姐的坏,都学到七八成了。
    我皮笑肉不笑,你直接把喜讯通知他,不是更合适吗?
    不着急,早晚水落石出。寇媛十分淡定掸落挎包溅落的积雪,等孩子满六个月,打不掉了,我再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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