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古代小户女 > 古代小户女
错误举报

竹笋君-竹笋君格格党(111)

    吃得这顿饭,农人便撑着船要走,张知鱼看他脚底有些烂,便包了一包养胎补气的药和一包祛湿的药,道:嫂子的帕子绣得好看,不若卖了我留个纪念。
    农人有些心疼,这帕子还是他娘子用成婚时的新布做的,今日找不到包馄饨的布,娘子怕他在外给人小瞧了去,便将手绢儿给了他使。
    但他娘子也喜欢小张大夫,农人咬牙将帕子拿出来,怜惜道:我娘子就是样样都好,就是做方帕子还能得小张大夫青眼。
    说着他又高兴起来,将两包药提在手上,将帕子甩在地上,竟不敢多看一眼,跳上船便走。
    张知鱼看着农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前浮现出阿公看鸡的样子,又浮现出起秦大夫交出方子的样子,忽然悟道原来每一次都需要人站出来,需要不断的人站出来,才能将一味药制成然后推广。
    想到此处,张知鱼慢慢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心中极快地闪现出一个念头这一次站出来的人轮到我了。
    张知鱼看着手上的药,忽然懂得了以身试药的大夫们是何等心境。
    心道,自来我便受人恩惠,我长到如今说是自力更生,不如说是得了老天垂怜,享受了先辈惠泽。
    如今先辈不在,自己便再也不能依靠别人,如果最后还要人站出来,她倒宁愿是自己。
    这是她自己做出来的药,想到满地乱跑的鸡,张知鱼释然一笑,捏着药丸,当着众人的面便一口气吃了下去。
    这个药丸有没有问题,只有吃下去的人最清楚,也只有大夫才最了解自己的身体。
    在场众人心头巨震,看着她久久无言。
    张阿公想起那日鱼姐儿所说,不是自己的就绝不能担了虚名。
    当日他尚不知何为虚名,但现在张阿公心痛得要命,一时所有的话儿都想通了去,喃喃道:未承其重,不担其荣。
    老头子跟所有的遗憾都和解了,鱼姐儿能成为这样的太阳,做为师父他很高兴,做为阿公,他只会心痛。
    张知鱼笑:阿公没事,我也没事。
    顾慈握住她的手静静道:我陪你一起吃。
    张知鱼摸摸他漂亮的脸蛋笑:我可不是会让病人以身犯险的大夫。
    顾慈灿然一笑,也道:我也不是会让大夫以身犯险的病人。说着便从从袖中拿出一颗一样的药丸,仰头便吞了下去。
    张知鱼问他:你出事阮婶婶怎么办?
    顾慈看她:你会让我出事么?
    张知鱼坚定道:就是有问题,我至少也能救活你。
    等第二日顾慈来张家,张知鱼就把瓶子里的药替换成了夏姐儿亲自做的蜜丸,吃起来跟中药也就差点儿药效。
    顾慈只觉得有点儿焦味儿,而且他喂给鸡,大公鸡直接张开了翅膀。
    巷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不怕张家老公鸡的,阿公看了它都得喊鸡兄,这一啄可不是好玩的。
    顾慈愣道,跟昨儿不太一样。
    张知鱼就同他分析:会不会是半月一个疗程呢?
    顾慈轻轻地叹了口气,捏着吃的气呼呼地回去了。
    第二天又带了人和银子过来,笑道:都是我从学里拿来的,药材钱不是还缺么?
    好些同窗知道鱼姐儿以身试药,都感动得泪眼汪汪,回去一说,长辈们也觉着是个好事小猢狲长大了知道做好事儿了,到时候送个锦旗,便没有不高兴的,有钱人都格外重名声。
    张知鱼拿眼看他的脸色,忐忑地问:你不生气了?
    顾慈笑:我怕以后去了你家给人穿小鞋,何曾敢生什么气?
    两人又在一起看书了,一个月只见一次,大家也不太舍得用来吵架,等到顾慈再去学里,就带了一堆夏姐儿和水姐儿缝的锦旗。
    夏姐儿摸着酸痛的手,伤心道:我大姐说这样省钱。
    水姐儿放了针道:隔壁小柑缝得可好了,会八种针法,是天才绣娘来着。
    夏姐儿面露遗憾:慧极必伤,这么聪明命不长了吧?又乐道:我们笨,但我们活得久!熬死好手艺的,咱们就成好手艺了。
    李氏听了就是一声冷哼,夏姐儿又不乐道:只可惜我们家有娘,我活不到寿终正寝了。
    当然,张家现在危险的不是她,而是鱼姐儿,李氏没功夫收拾她,日日不错眼地盯着人,顾慈也改走读了,先生本来不乐意,顾慈便拍着桌子道:我爹死了时我不能尽孝守着他,如今我未婚妻也有了危险,难不成还不让我守着她?
    先生给怼得没话说,只得放了他回来,这煨灶猫如今每天都要来瞧一瞧她,看着人活着才能安眠。
    作者有话说:
    等过儿修修,先放。
    感谢在20220608 21:41:36~20220609 21:1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8995705、玫瑰膏、玲娜贝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唐蓝慕雪 110瓶;cocoa 50瓶;jamjam、鸭鸭别说话、Crystal 10瓶;圆滚滚、绝不混吃等死 5瓶;33913072 4瓶;皮卡丘超级进化、爱吃火锅的鱼、雨革月、zer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成效
    试药
    张知鱼自己吃药的不仅不是秘密, 甚至在狄夫人和几个小伙伴的大肆宣传下,南水县内已经无人不知了,连大桃乡的里正都上门了一趟, 见着张知鱼吃了药方摸着肚皮回家,对儿子章大郎道:可恨不是个男孩, 不然咱们都是状元乡了!
    章大郎惯常拆他爹的台,纳闷道:学得好医又不一定念得好书, 没见大桃念了这么些年书, 干的最好的还是养猪么?
    大桃乡现在歪名都叫野猪林了,可怜大伙儿种得满地的桃树,末了还是猪儿狗儿的,一点仙气也无!
    里正一噎, 半晌才挪出手打儿子生平不曾做过半点坏事,怎遇上这么个二愣子。
    转眼想起鱼姐儿说娘胎里少吃了什么酸, 生下来的孩子可能是个傻的, 老头子咯噔一声,晚上喊了老婆子就说:以前怀老大时,可曾吃了酸?
    老婆子哼道:那会儿是什么年月,肚皮能填饱都算顶天的好事儿,还吃酸,你怎不说吃肉?
    里正点点头,道:这般就没错了。
    第二天,章大郎面前就摆了盘老酸菜, 如今大桃乡跟以往大不相同了,家家户户不说过上多好的日子, 平日里桌上见着荤腥的日子却也多了不少。
    里正诚然清廉, 但清廉有清廉的发财法子, 是以平日里章家还是有道肉菜的。
    或是猪油渣或是小炒肉,章大郎又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只从这日起,一伸手夹肉就挨爹的揍,日子苦不堪言,再不如往日跳脱,里正在乡口跟人聊天儿就道:鱼姐儿说得再不错,往日我还气,现在我是气都不气了。补够了酸,瞧瞧人正常多了。
    大桃难得回乡,听了赶紧纠正:叶酸跟酸菜可不是一个品种。
    里正不信,道:都是酸,还能怎么不同?
    大桃:都是猪,怎地小宝能吃皇粮,别的猪还在卖肉?
    里正无话可说,只得承认猪猪不同,酸酸也不同。
    众人看着大桃,忍不住道:这书念得还不如养猪,你要不回来成了亲罢。
    衙门今年没招人,大桃和牛哥哥儿念了近六年书,只长年纪,不长身价,本就跟黑碳一般,还不趁着年轻找老婆,以后他们乡出了老光棍儿多丢人!
    现在女子少,就是城里的富人人没权没势的也不让纳妾,就是怕百姓找不着娘子。
    但人重男儿,即使有这般命令,乡里找不着娘子的依然一抓一大把,如今因着骟猪的缘故,大桃乡已经好些年没有剩下的光棍儿了,姑娘们嫁得也一个比一个好。
    大桃,就是大桃乡这片月老亲自浇水的树林中的盐碱地,只见肥下去,不见苗起来。
    趁早让他开花结果,是大桃乡所有人的心愿。
    大桃当然是不肯的,是以回乡不过半日就人憎狗嫌,他就怕给人留下来看猪,忙不迭拿上包袱跑了。
    明年他还想考进衙门呢!
    张知鱼听了大桃带回来的消息就皱了眉,跟顾慈道:宣传做的还有些不好,起码不能让大伙儿将叶酸跟酸菜放在一处。
    顾慈道:想个别名,不让跟酸联想在一处就好了。
    张知鱼取名向来随心所欲,眨眼的功夫就道: 能补大人又能补小孩儿,就叫补身丸呗。
    顾慈对小鱼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他只是问:你身子好些了吗?
    张知鱼一连吃这丸子都快吃了一个月了,也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便胸有成竹地道:这药没有问题,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现在的人身体缺乏营养,张知鱼经常都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调理身子。
    但毕竟小时候还是受过穷,没吃什么好东西,身体多少都有些缺营养,最近她娘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反而气血充足了不少,别提什么毛病,失眠的时候都少了。
    反而顾慈倒跟病了似的,小脸又尖了,当然不只是他,张家人就没一个不瘦的,就怕鱼姐儿嘎嘣没了,就是夏姐儿也不往外走了,天天跟在大姐后头,用手贴她的额头。
    只是她皮太厚,摸着火炭都得过一会儿才喊烫,摸她大姐,便跟见着人上吊似的,回回都绝症起步,一时道娘,大姐没脉搏了?
    张知鱼问她:你耳朵不灵。你听不到心跳?
    夏姐儿捂住胸口,道:大姐,你没说心跳跟脉搏一样呢?我听得到但摸不出来。
    唉,后话自不必说,李氏再也不让她姐友妹恭了,道:小阎罗,少在这儿找打!这咋咋呼呼的,寿都给她叫短了。
    只这事屡禁不止,夏姐儿都急得自个儿看医术企图自学成才了,张阿公愁道:让她做了大夫,我看咱们家就不出十年都得去了地下给鬼看病。
    好在张知鱼只打算吃够一个月瞧瞧看,若没有事就停下来不再吃了,夏姐儿见大姐还活着,松了老大一口气,也不再提学医的事儿,每日仍在家耍剑,将赵聪折腾得面无人色。
    张知鱼确认好了自己身体没事,顾慈也继续回了县学备考。
    妇舍便开始正式对外推广补身丸,这几个月张知鱼常常叫丹娘安排人,对来生产的娘子们说,以后怀了孕,最好三个月来一趟妇舍,孩子小些便是胎位不正也有许多时间能想法子。
    是以如今的妇舍已经模样大变,里头有许多身子不舒坦来扎针的妇人,也有许多怀了孩子还不曾临产却来看怀像的妇人。
    其实大家的针灸术非常一般,毕竟针灸也就是要天份的活儿,但幸好娘子们学的针不多,这么日日练习,扎得也有七八分准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张知鱼的绝技是剖腹术,只要是稳婆就没有不想学这个的。
    张知鱼听了便皱眉,跟丹娘道:这个我只会教给嫡传弟子。
    此话一出,妇舍的娘子们才不说这事了,嫡传,那是要正经拜师的,大家年纪都已经大了,也有自己的师父,哪里能再拜别人?
    高大夫却知道张知鱼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就没见她藏着掖着,她既然这么说,必有缘由。
    张知鱼看四下无人,就瞧瞧告诉师父:我不准备教任何人,我是从小跟着阿公摸骨头的,也对经脉了解,但别人不一样。
    没有临床医学经验的人用刀给人开肚子,这是草菅人命。
    高大夫自己也是南水县有名的大夫,便回过味儿,道:竟然要学到你这样的地步才能学剖腹术,只怕此术等你百年将成绝唱。
    这实在太可惜了。
    张知鱼也有些遗憾道:如果以后遇见特别好的苗子,我将人从小带在身边或许可行。
    只可惜家中没有一个能学医的苗子,不然她也能交给家里,梅姐儿生的是个男孩儿,这就不成了。
    梅姐儿如今已经有了送儿子读书的能力,再叫长子学医就是她同意,恐怕罗家也有意见。
    转眼已经快要十月,针灸和吃了补身丸的妇人们觉得身体果真好了不少,便呼朋引伴地带着乡里的女儿来城里。
    妇舍说了,今年扎针她们不收钱,等到明年就要收三文扎针费。
    明年收费今年不收。今年的针可不就就是现成的便宜么?便宜自然是不占白不占,来的娘子便越来越多。
    妇舍这十年何曾有过这等场面,丹娘看着只觉雄心万丈,当然立志要做稳婆的念头又层层叠叠地泛上心头。
    沈老娘见了都叹:若早生二十年,少不得在这儿大干一场。
    但她老人家也是个人精子,拉住鱼姐儿道:你也是保和堂的大夫,在里头医治的也是女娘,如今将人揽到妇舍去,可不不是抢了保和堂的生意么?赵掌柜能干?
    张知鱼跟沈老娘解释:有钱的人就是再不舒服也不会来妇舍,她们还是会去保和堂找我。
    妇舍代表的是穷人,有钱人都不会乐意自己跟这个词沾边。
    至于保和堂的生意,张知鱼道:以前没有女病患,他们也过得。现在怎么过不得了?
    再说妇舍也没有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有的都是指定的普通药材,跟医保似的,能用的东西有限,超过这个范围,大家还是要去药铺。
    当然,就算真的会损害保和堂的利益,张知鱼也要做这件事,她是大夫不是商人。
    如今家里又不缺钱,她便只会做能让更多人活命的事。
    赵掌柜也是个长耳朵,赵聪回来将事儿跟他一说,他便长长一叹,道:蝼蚁不改志,但大鲲呢?
    大鲲还能记得蝼蚁时的志向,这得需要多坚定的意志?
    赵掌柜看着鼻青脸肿的儿子,想起他当日的话,道:当爹的只希望你将来成了自己想成为的人,也能记得今日为什么挨得这么多拳脚,这样九泉之下,我也能有脸见列祖列宗了。
    赵聪嘴还有些肿,龇牙咧嘴地道:我会跟鱼妹妹好好学的,爹。
    效果
    南水县里吃补身丸的妇人越来越多,张知鱼自己试药的事也早成了南水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连足不出户,在家专心训诫小猢狲的高家老族长都得到了风声。
    高仁高轩两个,自从回了家就不敢登门拜访老族长,两人跟竹枝巷子的小光棍儿们可不同,这一二年都成了家,正式新婚情浓时。
    两人平日里对娘子堪称百依百顺,但拜见老族长的事儿,胳膊在家给娘子拧掉下来也不曾松口。
    到时候怎么说,问他们有没有学到什么。
    答不曾,反老底儿倒交出去不少哩。
    现在妇舍的娘子们,好多都用的我们高家针法来着。
    老族长今年胡子都白完了,给气撅过去算谁的?
    但这会子,高家大大小小的娘子都在说补身丸的事,去妇舍的娘子只能是穷娘,一直以来便有规定,必须拿着户籍登记才能拿走药。
    所以高家这样有钱人家的娘子,吃的补身丸都是从保和堂买的,妇舍和成药坊做的都不会给他们。
    但这几个银子她们也不在乎,重要的是吃了果真很有效果,很多娘子都觉得不那么累了,看大夫,大夫也说胎心更强了。
    高家也是聚族而居,白日里男人们在外头的多,老族长成日混迹猢狲堆和女人堆,这事儿三两下便传到他耳朵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