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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溪:
    没耐心?
    有。
    江依浅浅打个呵欠:今天都累了,睡吧。
    明天要去试镜,紧张么?
    江依阖着眼,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还好吧。
    ******
    第二天江依起得很早,郁溪跟着起来,看她坐在小小一张梳妆台边化妆。
    真不要我陪你去么?
    不要,该面对的总要自己面对。江依说:你去总局吧,不然陈教授该着急了。
    江依走后,郁溪又帮她把屋子收拾了下,江依料事如神,陈文寻的电话果然追了过来。
    小兔崽子,什么时候来总部?
    您也回邶城了?郁溪说:动作够快的。
    陈文寻哼一声:不快点,你个小兔崽子又反悔了怎么办?赶紧给我滚过来。
    不。
    你不会真反悔了吧?!
    不是。郁溪拖长语调:我档案和人事关系都还没转回总部,正好趁机休假,急什么?
    你你你!你已经被温柔乡消磨斗志了!
    郁溪一听老头儿真急了,笑:好了不逗您了,我这就来。
    没想到她刚一走进总部,迎面就撞到贺章带着贺其楠走过来。
    作者有话说:
    依姐调*//教计划,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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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我真不是故意耍流氓
    贺章和贺其楠身边, 陈文寻挺狗腿的跟着。
    郁溪转身想走,却被陈文寻叫住:小兔崽子!
    郁溪又不得不转回去,瞪了陈文寻一眼。
    陈文寻带着贺章和贺其楠走过来, 贺章慢条斯理对陈文寻说:老陈你这样不对, 对年轻人才的称呼太不文雅了。
    陈文寻脸上笑出了十八个褶:对对对, 你说得对!
    郁溪刚想说老头儿你真的太狗腿了,就听陈文寻认真问:那叫小狗崽子怎么样?
    郁溪没忍住笑出半个音:噗。
    陈文寻这老头儿就这样,郁溪哪儿是什么上佳的驸马人选啊, 他心里门儿清, 郁溪哪有那么老实?
    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人活到他那个年纪, 就知道很多事是必须转圜的, 既然贺章看上了郁溪, 就让郁溪先糊弄着呗,反正又不是必须答应。
    他自己看上去就深谙糊弄贺章之道。
    贺章懒得搭理陈文寻,问郁溪:终于舍得调回总部了?楠楠也可以跟着你回邶城了,她在航天工程方面有天赋, 我就想让她跟着你, 别浪费一棵好苗子。
    郁溪说:贺院, 我申请调回总部, 但我不想带徒弟。
    贺章:为什么?
    郁溪:我挺忙的。
    贺章:嗨, 哪个搞科研的工程师不忙啊
    郁溪:不是,我最近私事挺忙的, 我要订婚了。
    陈文寻正在旁边喝他从山城带回来的苦荞茶, 这会儿差点没呛死, 咳了半天。
    贺章:你你你你跟谁啊?
    郁溪:这个先不能说, 人家还没答应我, 我正追呢。
    贺章:你人都没追到就来跟我说订婚?你以为航天飞船提速啊?
    郁溪认真答:这就和航天飞船必须上天一样,得先有颗和太阳肩并肩的心吧。她冲贺章点点头:贺院,我刚回总部,先去看看新设备。
    她真的就走了。
    陈文寻赶紧说:我去盯着这小兔崽子。他溜到郁溪身边:完了完了完了,你也太任性了吧你!这新项目肯定做不了了贺老头儿肯定不给批。
    郁溪:就因为我不愿跟他侄孙女相亲?航天院是这种地方?
    陈文寻睨她一眼:我们数据推演遇到瓶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还让你帮着算吗?对贺老头儿来说,这项目的技术成本太高了,他本来就犹豫,本想让你跟他混熟了吹吹风的,你还来这么一出。
    陈文寻跟在身边絮絮叨叨,郁溪也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张纸递给陈文寻。
    陈文寻:我不看检讨!
    郁溪:检什么讨?
    那这是什么?陈文寻一边接一边教育郁溪:年轻人啊不是我说你,冲动啊还是太冲动了!人生在世想任性是需要很多资本的,我们哪有那么多资本
    打开纸条的瞬间他停止了絮叨。
    其实纸条上也没写什么,就简简单单几条公式,后面跟着两个数据。
    但那就是项目瓶颈时一组人算了很久的两个数据。
    陈文寻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攥着纸条抖个不停:你你你怎么想到用这些公式的?
    郁溪:有一天我坐在菩提树下,灵光一闪茅塞顿开
    陈文寻大骂:滚!
    一边骂一边脸上又笑出了十八道褶子,要不是男女有别他真想抱着他这关门弟子亲一口。
    其实他知道郁溪说得没错,搞科研有时候跟艺术创作一样,需要的不只是埋头苦干更是一瞬灵感,而这就是天赋。
    郁溪睨着他:我有任性的资本么?
    有有有!陈文寻带着他的一脸包子褶:我去食堂帮你给江依拿两块豌豆黄去!
    郁溪怼他:老头儿你看看你这见风使舵的样儿,像个清正的科学家么?
    陈文寻先带郁溪去参观总部新设备,攥着郁溪给他那纸条他心里特有谱。
    贺章能坐上航天院副院长的位置,也不可能是什么昏君,技术障碍一旦消除,就算他对郁溪不满,为大局着想这项目也能上马。
    中午的时候郁溪要先走,陈文寻还真给她拿来两块豌豆黄:要去找她了?
    郁溪:她今天第一次试镜,我担心她紧张,去看看。
    陈文寻沉默一瞬。
    郁溪跟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脾气,瞥他一眼问道:不是你说我可以凭才华任性的么?怎么这会儿又不愿意了?
    陈文寻:其实我同意让你带贺其楠,还有个私心,江依这种女人吧
    郁溪语气警惕,不愿旁人说她半个不好:怎么?
    陈文寻叹口气:我只是说,她美得过分了,像那种勾人魂魄的妖精,太招人,你跟她在一起控制不好心态,会很累。相反,你要是跟个普通点的女孩在一起
    老头儿。
    你别骂我鸡贼,我是心疼你。
    我不骂你,我就是想跟你说,我看到过你钱包里那张老照片。
    陈文寻一顿。
    想起有次他忙实验的时候,让郁溪去他钱包里找过一张名片,郁溪回来后什么都没说,他也就没放心上。
    有些时候他自己都忘了那旧照片还藏在钱包里,可这辈子都没拿出来扔掉,又是为什么。
    一张合影,随岁月泛黄,照片上二十出头的他温顿儒雅,另一年轻男人有薄薄的唇和清冷的神情,鼻峰挺立,宛似谪仙。
    郁溪问:你就是怕跟他在一起太累,才把自己的人生路走到寂寞如雪的地步?脱口而出:你真怂。
    陈文寻嘴张了两张。
    缓缓吐口气,才骂:小狗崽子。
    郁溪正色道:老师,你总希望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胆小犯怂的地方,我绝不走你的老路。
    她转身就走,今天来院里她没来得及换制服,一身长款黑色大衣,衬得人挺拔修长,两条落拓不羁的腰带向身后飘坠,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和不妥协。
    陈文寻忽然想起,这新项目还只是个雏形的时候,他按既往经验判断这项目难度太大,甚至不想开发出来,是郁溪在会上,一脸清冷的据理力争,无论所有人怎么劝,她只说:让我先把数据模型算出来。
    她从来不怕难。
    惹得陈文寻反思:是不是他们这一辈人,被经历过的历史训诫得谨小慎微,太过胆小、也太懂转圜了?
    他看郁溪的目光终带了些释然和欣赏,叫了声:兔崽子。
    郁溪回头,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怎么,不会还是不想让我去吧?
    陈文寻咧嘴:我是想,两块豌豆黄可能不够,我再去厨房给你拿两块吧。
    他背手往厨房走,听到郁溪的脚步声在后面跟着他,嘴角一直噙着笑。
    莽撞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好生让人羡慕啊。
    ******
    郁溪打车到江依试镜的楼外,给江依发信息:试镜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等到江依回她:结束了。
    好。
    没跟江依说她要来。
    手里拎着豌豆黄,还有小小一束花,让她有点脸热,没想过自己是会给人送花的那种人。
    可看到江依从楼里款步而出,身上的白色大衣衬得她像一个无暇的冬,郁溪心里升腾起一股欢喜,又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她在这里等了将近一小时,心里一点不焦灼,让她为江依学着耐心、柔软、不莽撞,她觉得她可以。
    江依没看到她,刚想扬声叫,双唇一僵。
    江依身旁跟出来一个人。
    跟江依差不多年纪,一副玳瑁圆形框架眼镜,一件中式立领羊毛大衣,和江依白到一处去。那种矜贵儒雅的样子,和叶行舟很像,却又没有叶行舟的阴郁。
    江依颜值太高,即便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纤美身段也已足够吸睛,惹得路人都往她俩那边瞧,还有人低声议论:好配啊。
    郁溪心里腾的升起一束火,恨不得转身就走。
    偏偏江依这时看到了她:小孩儿。
    带着那人走了过来。
    不是看不到那人眼底的打量,郁溪也冷着脸睨过去,用眼神跟她两狗互咬。
    江依介绍:这位是温涵空导演,这是郁溪。
    温涵空冲郁溪点头:我知道你,航天工程师,厉害。
    从社交规范上来说郁溪这会儿应该笑笑,但她不想笑,还是冷着一张脸。
    倒是温涵空大气一笑,把怀里抱的一束花递给江依:那我先走了,再次欢迎你回来。
    江依接过:谢谢。
    一辆劳斯莱斯滑过来,司机戴着白手套,温涵空登车,郁溪望着离去的车影:她是很有名的导演?很有钱?
    江依答:她拍小众文艺片,不算火出圈那种,但她家资产足够她在艺术追求上挥霍。
    哦。
    郁溪气闷闷盯着江依怀里的花,那么大一捧,奢丽得过分,大朵大朵玫瑰像美人染了胭脂的腮帮子,连绑花的缎带都泛着月华般的光彩。
    她忽然说:老子以后会比她还有钱,全靠自己挣的那种。
    江依就笑了。
    温声对她:等我一会儿,
    她转身又进了刚才试镜那栋楼,出来时手里的花已经不见了。
    花呢?
    送给接待小妹妹了,让她装点下工作环境。
    郁溪故意别别扭扭说:干嘛送别人?那么贵的花。
    江依清丽的眉眼又弯起来:小孩儿。
    郁溪不自在的把背在身后的手又缩了缩,却被江依柔柔的拖过去。
    原来江依早就看到了。
    她一直捏在手里的花,此时就换到了江依纤指间。
    刚才她买花的时候看着还好,这会儿再看,总觉得花朵太小,花瓣打蔫儿,连花枝的绿意都透着灰调不清爽,怎么看都觉得比不上温涵空刚刚那束。
    她烦躁伸手去抢:不要了。
    江依却笑着一躲:送我的花,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
    这花不如你刚才的好看。郁溪闷着一张脸:你不要刚才那束要这束,是不是傻?
    一双桃花眼微眯着睨过来。
    郁溪挠挠头,嚣张气焰偃旗息鼓:我不是说你那种傻
    跟我来。
    江依把郁溪带到楼的转角,避人又避风,摘了口罩,惹得郁溪心怦然一跳。
    今天阴天,所有的阳光都碎在江依的桃花眼里,唇角噙笑,催出一片迫不及待的春景。
    郁溪方才的烦闷消了大半,就听江依说:我哪是想要什么花呢?不就是植物的生殖器么?
    郁溪:
    她又气郁起来!
    江依却扑哧一声,擒起她手,把她食指含进嘴里,舌尖轻轻刮过。
    像夹杂春雨的风,一点点柔,一点点湿。
    郁溪之前是心跳,这会儿又几乎骤停。
    江依舌尖一阵逗弄安抚,吮了一阵,才轻轻放开,冬风拂着指尖,凉意却让人脸热。
    江依粉唇微启:我想要的是有人亲手包花的心思。
    郁溪这种人,追人的时候有多直球,现在眼看着要柔柔软软谈恋爱了,就有多别扭。
    你你怎么知道。舌头都不利索了。
    江依又笑:除了手不巧的小孩儿,还有谁能把花包得跟大鸡腿似的?
    郁溪瞪她一眼,又无法反驳,
    她手的确不巧,包花时被玫瑰刺扎破了手指,隐隐刺痛,在看见温涵空时发作得格外厉害,直到被江依舌尖安抚。
    江依又拿过她手里的豌豆黄:这是给我的?
    嗯,老头儿让我带给你。
    他倒会做好人。江依挑唇:一边让你去跟别人相亲,一边拿食堂大厨的豌豆黄贿赂我。
    郁溪心一跳,攥过江依手腕:你吃醋了是不是?
    她开心起来:我以为你一点不在意呢。
    江依未置可否,缩回手,掰了一半豌豆黄,剩下递到郁溪嘴边:试镜试饿了,但这么多吃下去,该胖了。
    郁溪囫囵吞下,追问:你到底是不是吃醋了嘛?
    她可能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语气词,语调上扬,像撒娇要糖的小孩儿。
    江依眉眼弯得更甚,慢条斯理咬着豌豆黄,偏头问:你别管我,倒是你,刚才既然来接我,又发什么气?
    郁溪撇下嘴:不管你有没有吃醋,我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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