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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妖葬书(28)

    可鬼差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贺舒霆又能见到储邑了,这固然高兴,但是他想不通,储邑这辈子又犯下了什么罪孽,以至于第二次成了鬼差。
    难道
    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浮现在贺舒霆的脑海中。
    难道那些新婚前就离奇死亡的新娘,那一条条人命,都是储邑犯下的罪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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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纸新娘(一)
    苍溪镇的事情,处处透着不寻常。
    姜染抱着颗头颅坐在石头上思考,银眷坐到他身边,忍不住抚平他衣摆上的褶皱。
    领地石已经埋下,如今苍溪也是你的领土,储邑的死,更像是妖邪作祟,若是要立威,此处正合适。
    他帮姜染一点点分析,储邑刚死没多久,能成为鬼差,想必死前有一口怨气无法化解,前程往事未作了结之前,拿不到生死簿,无法顺利完成交接,他现在应该是半鬼的状态
    姜染听了一会儿,将视线落在他的眼圈上,忽然开口,你昨夜,又没睡?
    不光是他,还有小铃铛,眼睛下面也是一片乌青,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银眷愣了一下,我无妨,已经习惯了。
    姜染将贺舒霆放在背篓中,摆在离他们稍远一些的地方后,指了指头顶的日光。
    你看,阳光正好,不冷也不热,若要去储宅,现在不合适,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觉。他这么说着,便按着银眷的肩膀,顺势让他躺在了草地上,快闭眼,我不走,就守在你们身边。
    白文星早已哈欠连天,也顺势躺了下来,昨夜苦战,又连夜赶路,把她累坏了。
    草地上的树荫里,唯独姜染和桑浊,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春光正好,凉风习习,四下惬意,不远处的背篓里,停不住嘴的贺舒霆不合时宜地嚎了两嗓子。
    姜染:闭嘴!
    这是姜染第一次对别人用威压。
    贺舒霆顶多算是个蜉蝣境,姜染一个化形境,怎么说都要盖他一头,境界威压一出,低境界的妖怪自然害怕。
    贺舒霆害怕归害怕,无法闭嘴是硬伤,他哼哼了两声,隔着箩筐提出中肯的建议,我也知道我啰嗦又吵闹,控制不住啊,我现在特想唱两句,要不你把我打晕试试?
    这倒是个让贺舒霆暂时闭嘴的好方法,为了保证银眷和白文星的睡眠,姜染当场满足了他!
    入了夜,阴气更盛。
    白文星先醒过来,伸了个懒腰,看见姜染对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她朝着那处看了看,原来银眷还睡着,能让他睡一觉,挺不容易。
    所以她格外耐心地舒展筋骨,陪姜染一起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银眷才醒。他们还有正事要办,死了人的宅子,小孩子最好不要进,姜染把白文星和桑浊安排在客栈里,拿上背篓,与银眷先去储家宅子查探。
    储家灭门后,周遭便少有人往这儿走,所以周围显得格外荒凉。
    先前苍溪镇被植被包围,地面树根遍布,如今这些植物都变了回去,只剩下满地的落叶和被树根穿行而过的坑道。
    写着储宅二字的牌匾还悬挂在宅门之上,门口的两盏白灯笼在风里晃晃悠悠。
    贺舒霆隔着背篓的缝隙往外看,临到门前,生出退意。
    我有点儿害怕他向来胆小。
    你都只剩一颗头了,鬼见了你都要抖三抖,怕什么?不想找储邑了?
    想找!做梦都想!贺舒霆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他是个死不了的,没什么好怕的。
    姜染捧着背篓,与银眷往宅子前一站,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有什么东西作祟,写着储宅二字的牌匾竟然当头砸了下来。
    寻常人站在底下,脑袋必定要被开瓢。
    得亏姜染眼疾手快,抽出铜衡,将那牌匾劈成两半。
    牌匾哐当落地,发出巨响,又把贺舒霆吓了一跳。
    不行,我心脏受不了!要不然你们把我放外面?
    你有心脏吗?你不只剩一颗头了么?姜染质问他。
    那我眼睛受不了,见不得脏东西。
    贺舒霆再三生出退意,姜染提醒他,储邑在规定期限内,要是不把那口怨气吐出来,就拿不到生死簿。做不了交接,当不成鬼差,他就要变成脏东西!
    姜染:现在受得了了么?
    贺舒霆不知道,原来这年头当鬼差还有门槛,原来鬼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贺舒霆:时间不等人,先生快进去!
    储宅之内,纸钱被风吹得遍地都是,大门虚掩,门上还残留着黑乎乎的手印,那是风干的血迹。
    姜染一进门,就被这满宅子的血腥气和妖气呛地直咳嗽。
    算算时间,死在储家宅子里的生魂定然都被鬼差带走了,也没办法从他们口中了解事情的始末。
    而且他们一踏进宅子,宅子里就起了一层淡红色的血雾,怎么看都是不欢迎他们到来的警告。
    在这层血雾的笼罩之下,原本宅子里悬挂着的白灯笼和白绸竟然在姜染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变红,颇有一种丧事转喜事的架势。
    气氛倒是喜庆了不少。姜染评价道。
    贺舒霆被吓得不轻,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嘀嘀咕咕地说起了废话。
    台阶上有二十三片落叶,储字有十二画,天有点黑,我有点怕
    姜染提溜着箩筐,往血雾里走,还时不时提点银眷,跟紧点儿,别走丢了。
    雾色浓重,姜染在雾气里摸索了一番后,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前面停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顶轿子,接新娘用的那种红色的轿子。
    轿门上的红色布帘随风飘动,隐约看见里头似乎坐了个人。
    姜染拿铜衡挑开门帘往里看。
    那人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一动不动地坐着。
    贺舒霆被吓得小脸煞白,声音颤抖,要不你再我把打晕了吧。
    姜染不理他,将箩筐放在脚边,拿铜衡去掀盖头。
    谁知,这一掀,竟掀出自己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扮成女装的男人!
    姜染在掀盖头之前,有无数设想,里边儿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也可能只是个纸人,但他没想过会掀出一个男人。
    那男人抹着鲜艳的口脂,面颊上是两团浓郁的腮红,上腮红的手法着实敷衍,导致这两坨腮红很不匀称,一团大,一团小。
    蓦地被姜染掀了盖头,那人甚是不满,站起来就往外走。
    他的个头挺高,一站起来头便顶着那软轿的顶部,发上的金钗与头发缠在一起。
    姜染赶紧往后退,给那人让路,慌忙间又踹翻了脚边的背篓,贺舒霆那颗脑袋哎哟一声地滚了出来,正落在那人的脚边。
    贺舒霆这一滚,把自己滚地头晕目眩,我就只剩这颗金贵的头颅了,你能不能小心点儿?
    那个刚出轿子的男人看见贺舒霆,身体僵硬了一下,卡在轿门处,不进也不出的模样。
    贺舒霆圆睁着眼,仰面朝上,与那人对了一眼后惊呼:储邑!
    被人叫出名字,那人再次僵硬了一下,随后也不顾缠在一起的钗发,忽然将贺舒霆捧了起来,再三确认:小哑巴?
    是我是我,我会说话了!贺舒霆喜上眉梢,被心上人捧在手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可储邑面带怒色地看着姜染与银眷,不由分说地责问:是你们将他害成这样的?
    这就冤枉了。姜染抬了抬手,收起铜衡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银眷道。
    我来解释!贺舒霆刹不住嘴,让我说让我说!
    储邑瞪了他们一眼,抱着贺舒霆的脑袋又缩回了轿子里。
    过了许久,算是把往事都了解清楚了,储邑抱着贺舒霆的脑袋,从轿子里边儿出来了,倒是个懂礼貌的,当场与姜染他们道了歉。
    所以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坐在轿子里?
    现在轮到储邑来为姜染解惑了。
    储邑这副装扮,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他将红色的嫁衣脱下,擦干净脸上的胭脂,与他们解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其实拜堂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与我拜堂的纸新娘隔着红盖头,好像特别想与我说什么
    后来储邑与纸新娘被一起送入了洞房,龙凤烛旁,储邑多饮了两杯酒,还在心中惦念着贺舒霆,未曾料到那个纸新娘忽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当时被吓了一跳,岂料那纸新娘忽然开口说话,提醒我快跑。
    我当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看她的神情,好像看到了极其畏惧的东西。再往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死后,记忆会出现丢失的状况,所以时常会有一些鬼,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依然把自己当活人。
    贺舒霆算是听明白了,所以你打扮成这样,是来寻找记忆的?
    储邑点了点头,我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所以这次我想用纸人的视角,看一看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贺舒霆长舒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女装怪癖
    卸掉妆容的储邑脸色有些发青,他确实存了一口怨气,咽不下,也吐不出。
    那你从纸人的视角,看出什么来了?姜染问他。
    储邑隔着一团血色雾气,神色骇然地指了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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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纸新娘(二)
    储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与他拜堂的纸新娘头颅总是一副微微仰起看天的模样。
    可那天晚上他只顾着害怕纸新娘了,没能把她的忠告放在心上。
    如今他再次在宅子里边儿走了一糟,学着纸新娘的姿势和角度,朝着天空看去。
    只见血色的浓雾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蛇身。
    那条巨蛇的的身体隐没在储宅的后方,蛇头微微向前探出,居高临下地看着宅中众人,巨大的黄色的瞳仁缩成一线。
    这么大一条蛇,就这么静默地盘在储宅外,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它极有耐心,在它眼里,进入储宅中的人,都是它的猎物。
    贺舒霆不大会仰头,他向上看的时候就是个翻白眼的状态,角度不对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能看到在场诸位的脸色,显然是不大对劲。
    银眷实则没把那条蛇放在眼里,但为了刺激姜染提升修为,防止自己因为不忍心而出手,在与白文星攀谈的那天早上,封印了体内大部分的修为。
    如今他这个蜉蝣境,如假包换。
    姜染倒是第一时间探查了这条大蛇的修为,发现虽然这蛇也修妖,但走的跟他们完全不是同一条路。
    妖修也有正邪之分,像姜染这样潜心修炼的,是正道修妖的办法,修炼速度虽然慢,但不会招致罪孽缠身,降下天罚。
    而那蛇妖想必没有这样的耐心,转而走了邪道,通过吸取人类的精血,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修为。
    巨蛇灵智尚未全开,修为却足以与化形境的姜染匹敌,实力不容小觑。
    储邑如今没有接手生死簿,只能算半个鬼差,尚且不知道如何驱使鬼差的力量,姜染只能让他先带着贺舒霆躲在一边,自己祭出青铜衡,凝夜风为剑,朝着巨蛇的头颅削了过去。
    狂风骤起之时,满地落叶席卷,血色的浓雾逐渐被驱散。
    巨蛇的身形更加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漆黑的蛇身上,每一片蛇鳞都有碗口大,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光泽。
    姜染朝着巨蛇袭去之时,巨蛇的脑袋忽然往地下一钻,巨大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了,他这一剑劈了个空。
    银眷持剑守在姜染身后,戒备地盯着地面。
    庭院之中满是坑洞,树根褪去之后,在地底留下盘根错节的甬道,倒是给巨蛇创造了得天独厚的藏身之处。
    小心脚下。
    在银眷的提醒下,大家迅速远离坑洞。
    果然,不一会儿,一条巨大的蛇尾忽然从其中一个坑洞中钻出,朝着姜染挥了过去。
    姜染迅速闪避,抓住时机,用力将铜衡钉入了蛇尾之中。
    巨蛇吃痛,开始剧烈扭动,姜染用尽全力地压制着铜衡,眼看着蛇尾就要挣脱,银眷的手忽然覆在了姜染压制着铜衡的手上。
    二人合力,将蛇尾死死地固定在地面上。
    银眷深知他与姜染坚持不了多久,他漠然地看想储邑,凝神屏息,试着从掌心取出锁魂链,我们负责压制蛇身,你负责把巨蛇之灵从它的身体里拽出来。
    银眷的方式其实很简单,打不过巨蛇,便从它的肉身和灵体两方面入手。
    鬼差擅长掌控灵体,便由储邑负责抽离蛇灵,蛇灵其实就跟人类的灵魂一样,一旦脱离躯体,剩下个蛇身边只是个空空如也的躯壳而已,不足为惧。
    储邑忽然有一种天降大任的紧张感。
    他此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场面,对自己更没有什么信心。
    银眷的那几句指点,在银眷自身看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储邑依然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他对如何驱使鬼差的力量一窍不通,银眷那几句话,仿佛对牛弹琴。
    境界之差,隔阂颇深。
    眼看着即将掌控不住巨蛇,银眷迅速抽剑,一手仍帮姜染按住铜衡,另一只手执剑刺入了巨蛇尾端的另一处,仿佛又在蛇尾上钉了个钉子。
    眼看着储邑像个没有苍蝇似的乱撞,银眷有些无奈,只能一字一句地拆分讲解。
    你试着把手掌划破,感受到血液里的力量了吗?气沉丹田,御灵于指尖,现在什么感觉?
    凉凉的,好像摸到了凉凉的东西了储邑回答。
    姜染此刻已经筋疲力竭,牙关渗血了,不等银眷继续解释,急忙对着储邑喊道:那就是锁魂链,抽出来!
    在这二人的轮番指导下,储邑还真抽出了锁魂链。
    链条不算粗,通体漆黑,表面泛着浓重的阴气。
    把锁魂链套在蛇身上,锁住它!姜染喊道。
    储邑刚开了窍,拎着锁魂链来到蛇身旁,虚空比划了一会儿,满脸纠结地问他们,怎么锁?绕上几圈?这样?要打结吗?
    连贺舒霆都看不下去了,好在他先前看过鬼差用锁魂链,也能指导几句。
    套上去,往后拉!
    锁魂链一套上蛇身,巨蛇立马感到不妙,钻在地底的蛇头奋力破土而出,对着储邑张开血盆大口。
    贺舒霆这个歇不住嘴的,被储邑摆在了地上,急忙与周遭的植被互通感应,在危难关头起了大作用。
    在贺舒霆的指挥下,无数树根从地洞中钻出,将巨蛇的蛇身死死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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