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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年下美强惨顾徕一(49)

    但桑恬是不可能去摸林雪的,她又不是恋爱脑,她是只想搞钱搞事业的重生大女主好么!
    于是她放冷语气问林雪:你要说什么?
    林雪又笑了一下,正好这时乔姨端菜上来,清蒸鲈鱼,狮子头,还有两个时令蔬菜,说着不够再加,又到店门口跟另个阿姨择菜聊天去了。
    一时间,店里就只剩下桑恬和林雪两个人。
    桑恬一大早赶飞机又坐大巴辗转到这小镇,这会儿是真饿了,拆了面前的一次性碗筷,准备先垫两口吃的再说。
    等一下。
    林雪拿过桑恬面前的碗筷,到柜边接了壶热水,挺仔细的给她烫热了才放回她面前:这边的天阴冷,别用凉的,容易闹肚子。
    桑恬这时反而不动筷子了,一直盯着林雪,盯得林雪心里有点毛:怎么了?
    桑恬:你觉得自己特撩还是怎么着?做这些多余的事,是想看我对你余情未了吗?
    林雪居然有些可怜的笑了一下:你会吗?
    桑恬硬着心肠说:我才不会。
    林雪低头,嘴边勾起的弧度有些自嘲:我会。
    桑恬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雪抬起头,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是我对你余情未了,行吗?
    这时外面突然下起雨来了。
    虽然桑恬很少来南方,但她看过不少纪录片,知道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湿冷的寒气浸到骨子里,不常下雪,反而常下阴阴绵绵的雨。
    伴着外面嘀嗒的雨声,两人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一起望着雨滴在眼前的卷帘门上,挂出一张细密而透明的帘。
    随风卷进来的雨气,让习惯了北方暖气的桑恬冻得手指冰凉,她捏了捏冻红的手指,林雪就给她到了杯热水放到手边:暖暖。
    桑恬看着杯子没接: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雪:你先吃两口菜垫垫。
    桑恬心想你接下来要说的还能吓死我不成?
    她夹起一筷子苏州青喂进嘴里,这是一种本地特有的蔬菜,清甜的味道很讨好她的舌头。
    她嚼着蔬菜说:你说吧,边吃边说。
    不用。林雪夹了一块鲈鱼放到自己碟子里,挺仔细的挑完刺又放进桑恬碟子:你吃完再说。
    桑恬:你要说的事还能把我吓得呛死?
    林雪笑了笑:不是,等你放筷子再说,郑重点。
    等桑恬把各盘菜都吃了一遍后,放下筷子看着林雪:好,你说吧。
    雨声嘀嗒,林雪伸手挠了一下头,她染黑的头发垂在肩头,丝丝缕缕应和着外面的雨幕。
    这狼崽子居然在紧张。
    林雪清了下嗓子,又挠挠头,然后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自我介绍一下。
    桑恬你好,我叫楚凌雪,楚天的楚,凌云的凌,下雪的雪,今年二十四岁。
    三岁的时候,我爸妈车祸去世了,唯一剩的亲人是我姨妈,但她不想带我,直接把我送到了托儿所。 一次托儿所舞蹈表演时,偶然路过的温新竹看到了我,觉得我是棵好苗子,把我带到了邶城。
    从那时候开始,我的生活里就只有花滑,因为我知道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如果练不好,就滚回老家过没人搭理的生活。
    在冰校我认识了晁曦,她比我晚一年来,家也不在邶城。她是唯一一个训练跟我一样拼的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手上戴的这条手链,就是她送我的。
    她自*sha以前,好像有预感自己会出事,悄悄跟我说,如果她出事了,让我想办法离开花滑圈,无论如何不要走她的老路,她爸妈就靠我了。那时我还笑着跟她说,你能出什么事?我们还要一起参加世锦赛,一起夺金牌。
    林雪望着店外的雨幕,一双眼也就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变得潮气蒙蒙的。
    她没哭,可眼里都是茫茫的雾,当年十多岁的林雪躲在里面,像困在一个永远走不出的迷宫。
    桑恬心里狠狠抽疼了一下:所以是你一直在供养晁曦爸妈?
    林雪:晁叔很多年前在工地受了重伤,终身瘫痪要坐轮椅,晁姨身体也不好没法工作,两人之前除了靠晁姨做点手工活,都是靠晁曦的比赛奖金过日子。
    他们在邶城租最便宜的房子,一家人团聚过一段时间,后来晁曦出事,他们就不想待在邶城了,也不想回晁曦长大的老家,就到了晁姨一个姨婆嫁来的木渎。
    晁曦出事以后,我拼命训练,我都说不清我的跟腱断裂,是真的训练过度,还是我心里一直希望它断掉。
    总之,这次受伤给了我一个借口,我直接宣布退役,所有人都以为我出国了,其实是花滑圈的一个前辈,帮我改了名字改成跟我妈姓,后来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晁叔晁姨,用我之前的比赛奖金给他们买了房子,也在这里读完了中学大学。
    之后我剩的钱不多了,晁叔晁姨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我成绩一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所以回了邶城,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冰校当花滑教练,又去酒吧兼职跳舞。我染了银发,也一直避开之前花滑圈那些人会去的地方,藏了几年,没人认出我。
    直到,代清顺着你找到了我。我一度害怕面对自己的过去,怕到慌不择路又想远远逃开。可是我发现,我更怕你不在。
    林雪看着桑恬说:既然你找到了木渎,关于我的过去,待会儿晁叔晁姨都会告诉你,但我还是想在这之前,由我亲口告诉你,然后跟你道个歉。
    对不起桑恬,这些事我瞒着全世界任何一个人,也不该瞒着你。
    你能原谅我么?林雪看着桑恬,小心翼翼的试探里几乎透着卑微: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桑恬深吸一口气。
    直到现在,她才完整的知道当年十五岁的林雪背负了些什么。她很想找到花滑圈那些喷子,一个个摇着那些人的肩膀问过去
    当你们把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定义为逃兵时,当你们用肆意伤害的语言宣泄自己的不满时,你们有一秒钟想过要去了解真相么?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在意真相是什么,只想给自己的满腔戾气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桑恬真心实意的对林雪说:当年的事,你不需要任何人原谅。你隐瞒真实身份骗我的事,我能理解了,也原谅你了。
    林雪近乎感激的冲桑恬笑了一下。
    但是,桑恬说:我不能跟你重新开始。
    林雪的脸瞬间暗下去,像失去了最后一抹阳光的江南冬天:为什么?
    桑恬:如果我还是你女朋友,我说要查当年晁曦的事,你会同意我查下去么?
    林雪的脸色越发黯淡:为什么要查?我现在还活着,还能照顾晁叔晁姨,这就够了。
    桑恬:我也不是要说给晁曦报仇这么中二的话,只是如果晁曦的死,真跟世锦赛参赛名额有关,那因此遇害的肯定不只晁曦一个,如果有什么灰色产业链现在还在继续,不查下去,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晁曦。
    林雪一贯慵懒的声音,几乎冒出了一种急切的怨念:你是jing*察么?全社会你都要管?
    桑恬并不确定,这样的情绪失控,是否因为林雪心底最深处,对当年那个选择了逃避的自己始终不满,日日鞭笞。
    桑恬只是很平静的告诉她:我是记者。登山家要去登山,是因为山就在那里。记者要去查真相,是因为真相就在那里。
    而多年对晁曦爸妈的守护,让林雪确信了这是一件更有意义的事,以至于她不愿冒任何可能危及这件事的风险。
    林雪的声音冷下去:你不用去问晁叔晁姨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们住了很多年我最清楚,你没必要再去勾起他们的伤心事。
    桑恬点头:我信你,那我不去打扰他们了,我在旅馆住一夜,明天一早的飞机。
    林雪眸子垂下去,盯着路面一块青石板上的裂纹。
    最后她轻声说:知道了。
    这时雨下得大了,由嘀嗒嘀嗒变成淅沥淅沥,湮没了行人远远的脚步,湮没了乔姨在门口和邻居聊天的声音,也湮没了林雪那句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让这话彻底失去了被回应的意义。
    两人站起来,谁都不再说话的默默往外走,桑恬想结账,却被林雪抢了单。
    站在店门外,桑恬: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行么?
    林雪:嗯。指尖微微颤抖。
    桑恬:你能帮我指指青依旅馆在哪个方向么?对着这些绕来绕去的胡同我是真看不懂电子导航啊!
    林雪:
    最后她还是说:我送你吧。
    桑恬没有拒绝。
    也许那时两人心里都有一个共识这可能就是两人同走的最后一段路了。
    她们都倔强至死,不肯放弃自己坚守的理念。
    木渎很小,本希望永远也走不到的旅馆,还是很快就到了。
    桑恬站在门口望着林雪:谢了,赶紧回吧,晁叔晁姨肯定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帮忙呢。
    林雪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那,我走了。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桑恬笑笑:你不用管了。
    她办了入住手续,拎着行李包上楼。
    这家旅馆不在古镇旅游区,住的人很少,房间里一股受潮的味道,桑恬推开窗,迎着濛濛雨雾往外看了一眼
    青石板路上,一个黑色的背影走得很慢,孤零零的,显得落拓又寥落。
    而这小巷很静,静到桑恬只要轻轻一张嘴,那人就能听到,就还来得及回头。
    然而桑恬对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又默默把窗户关上了。
    ******
    桑恬打开笔记本电脑工作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小镇非旅游区这一片,连外卖都不好点,外面下着雨,她又懒得出去,就下楼去前台买了盒泡面。
    烧水的时候,她给杨静思打了个电话:你干妈今天状态怎么样?
    好着呢。杨静思说:跟方姨一起看她们的老鲜肉呢,我点了排骨粥,一会儿叫她们一起吃。
    桑恬:你猜我在木渎碰到谁了?
    谁啊这么神秘?杨静思问:不会哪个明星在木渎拍戏吧?
    桑恬:我碰到林雪了。
    我c这什么情况!杨静思一下子激动了,惹得那边桑佳把剧都按了暂停:干女儿你怎么了?烫着舌头了?
    杨静思:没有没有干妈,我工作上一点小事,本来说好了上一款香菜味洗发水他们非给我换成大蒜的,说消毒止痒!
    她瞎掰了一阵,才溜出病房问桑恬:这也太巧了吧?你们这是什么孽缘?
    桑恬:缘没有,只有孽。
    杨静思:你们没和好?
    桑恬:没,我和她是始于五官,终于三观。
    杨静思:怎么呢?
    桑恬把晁曦的事隐去名字,当一则旧新闻讲了一遍,又讲了她和林雪各自的态度。
    杨静思:啧啧,人家是为了一部电视剧闹分手,你们是为了一则旧新闻闹分手,还挺符合你桑记者的身份。
    所以,我跟她是彻底不可能了。桑恬揭开泡面盒子看了一眼:好了先不跟你说了,我的泡面要泡烂了。
    杨静思:就算没和好,也不用颓到吃泡面吧?你倒是去探探木渎有啥好吃的,给我攒点素材啊。
    我哪儿是为了没和好。桑恬嘴硬:是外面正下雨呢,待会儿要是雨停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她愣了一阵神。
    今天刚一到木渎的时候,冷归冷,但江南小镇像旧时光里走出的美人,日子在这里沾上复古的黄,让她一眼沉沦。
    她发现,她很想跟林雪走在这样的小镇中,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轻轻踩碎一地月光。
    她没想到真的会遇到林雪。
    只是遇到了又怎样?现在她仍独自待在旅馆二楼的小房间,守着一碗快泡烂的面,林雪在几街之隔的晁家小院,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她们却很难再跨过。
    直到明早,就此天各一方。
    这时有人敲门,桑恬想起她刚要买速溶咖啡,老板娘说去库房找找,估计这会儿给她送上来了。
    没想到一开门,却看到林雪略显错愕的一张脸。
    估计她也没想到桑恬问都没问是谁、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她不说话,桑恬只好主动问:有什么事吗?
    林雪:雨停了,旅游区那边今晚有集市,想去看看么?就当我尽地主之谊。
    桑恬犹豫了很久:好吧。
    估计两人,都觉得刚才走回旅馆的那一段青石板路太短。
    估计两人,都知道明早一别意味着什么。
    林雪看着桑恬的眼睛说:那,一起走吧。
    ******
    怎么全国哪儿的旅游集市都一样啊?桑恬跟林雪并肩走着,左看右看:酥饼豆干糖葫芦,扎染纸伞牛皮包,我不用看都能说出前面还有哪些店。
    林雪在一旁笑。
    桑恬发现自己就是这样,平时话就不少,一紧张就更话痨。
    她想赶紧堵住自己的嘴:我去买串糖葫芦。
    林雪:我给你买吧。
    桑恬刚想说不用,林雪又补了句:别误会,一串糖葫芦而已,尽地主之谊。
    再拒绝下去只会显得刻意,桑恬只好跟林雪并肩向小摊走去。
    江南的糖葫芦比东北的糖葫芦斯文多了,桑恬选了串山楂的,边吃边跟林雪说:你知道东北糖葫芦有多野么?鸡爪子、苦瓜、干脆面,什么都能做糖葫芦!
    这是她在黑省时就想跟林雪分享的见闻,只是想跟林雪一起吃一串奇葩糖葫芦的小心思,这会儿再不可能说出口了。
    林雪:你去东北,也是为了查晁曦的事么?
    桑恬:嗯。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了点的气氛,此时又凝滞了。
    林雪看桑恬边走边吃有点费劲,指指路边一张长椅:坐会儿吧。
    两人坐下时,一人紧靠左边扶手,一人紧靠右边扶手,留出一段尴尬的距离。
    由于没人说话,桑恬只得把手里的糖葫芦咬得咔嚓咔嚓响,她生怕连这点声音都没有的话,两人之间会显得更尴尬。
    引得林雪忍不住问了一句:有那么好吃?
    桑恬被两颗直接滑进嗓子眼的山楂核一噎,由于太紧张没过脑子,竟直接把自己咬过的糖葫芦伸到林雪面前:你要试试么?
    一时间她愣了,林雪也愣了。
    桑恬尴尬得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干嘛呀?刻意让林雪跟她间接接吻似的!
    林雪咳了一声:不用了吧,你知道我味觉没那么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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