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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年下美强惨顾徕一(50)

    桑恬飞一般就把手缩回来了。
    林雪看了她手里的糖葫芦一眼,怎么还有点小遗憾?
    两人都尴尬的往前方望去。
    快过年了,小镇集市多了些张灯结彩的暖意。
    桑恬望着不远处一个卖年画的摊子,突然想起桑佳看着年画娃娃、让她和林雪生孩子的事,莫名就有些脸红。
    还好这时来了个卖花灯的小贩,吸引着林雪看了过去,又问桑恬:你小时候元宵节玩花灯么?
    桑恬点头:玩啊。
    林雪:我爸妈出事时我才三岁,对他们印象都不深了,就很依稀记得出事前过元宵节,他们好像给我买过一个兔子花灯。
    桑恬站起来: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她站起来把吃光的糖葫芦签子扔进垃圾桶,就朝卖花灯的小贩走去。
    林雪坐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桑恬的背影。
    这会儿雨过天清,月亮在云端露出半张脸,皎皎的月光洒下来,落在桑恬白色大衣的一圈白色绒毛上,跳跃着,跳跃着,好像桑恬以前那些活泼的笑脸,总是故意逗林雪。
    林雪对着桑恬的背影伸出手,那些跳跃的光明明看起来触手可及,可为什么她蜷起手指,却什么都抓不住,指间只剩冷冷的风。
    那风冷到什么程度呢?吹得林雪双眼都酸涩起来,眼底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林雪拼命眨眼,想把那层薄雾逼退,因为那雾害桑恬的背影,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明明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看桑恬的背影,怎么能不看得更仔细?
    这时,桑恬走到小贩身边说了两句什么,又一路小跑回到她身边,气都没喘匀就叫她:走!
    林雪:去哪?
    桑恬:刚才那家兔子花灯卖光了,我们到其他家找去。
    林雪站起来,跟着桑恬一起走。
    走到人群聚拢又至离散,走到集市热闹又变得冷清。
    天已经有点晚了,斑驳的青石板路回响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呀走呀,好像怎么也走不完。
    林雪瞥一眼桑恬带鞋跟的短靴:别找了,你脚走得不疼么?买不到也没事。
    怎么没事呢?桑恬特坚持:我就不信集市这么多家卖花灯的,找不到一个兔子花灯。
    走到集市的人越来越少,渐渐有了打烊的萧条气氛,桑恬却一直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怎么没事呢?她只是反复这样说着:怎么没事呢?
    林雪瞥着桑恬冻红的手指,再也忍不住一把握了上去:桑恬,你不查晁曦的事了,不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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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桑恬叹了口气, 反握住林雪的手。
    两人从河边遥望的那一眼开始,直到现在,才有什么一直飘在空中始终落不了地的东西, 平平缓缓的降落了。
    林雪走近桑恬一步, 在小镇潮湿的寒夜中,在逐渐退去热闹的集市中, 在花灯的荧荧烛火和不知哪个孩子扔的甩炮烟火味中。
    她附到桑恬耳边:我很想你。
    江南空气湿冷, 入了夜就有蒙蒙的雾,林雪的脸一开始缥缈得有些不真实, 凑近了,又有种拨云见月的熟悉。
    桑恬的心一开始跳得很快, 又因这份熟悉而逐渐平稳。
    那是一种久违的安定的频率,是她无数次在午夜惊醒时深深怀念的,一种可以被称作安全感的东西。
    她缓缓摩挲林雪的手指:我也很想你。
    林雪说:你不查晁曦的事了,我们俩好好的,行么?
    桑恬却说:你跟我一起, 把当年晁曦的事查清楚,行么?
    林雪的头垂下去。
    两人手指相触带来的温度交融,让两人的手在寒夜中暖了一阵, 那温度却又随着这难堪的沉默逐渐消弭。
    终于,不知是谁, 率先放开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林雪走到路边一张长椅上坐下, 手搁在膝上,落拓寂寥的姿态, 不再避讳桑恬, 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桑恬走到她身边坐下。
    林雪的肺真是抽烟抽伤了,烟雾一在她唇间吞吐, 就忍不住一阵低咳。
    桑恬轻声叫她:林雪。
    你想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林雪勾唇笑了一下:但是桑恬,你说我当年为什么要逃?
    她把手从大衣袖子里伸出来,手腕上的彩绳手链露出来:这是晁曦当年给我编的,戴了这么多年,都起毛了。
    我从小什么东西都留不住,我爸,我妈,甚至我偷偷养过的一只流浪猫,也不知怎么从有天起,就再没出现过。晁曦是唯一陪了我很多年的朋友,可她最后也还是走了。
    林雪又抽了口烟:晁曦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爸妈,无论怎么样,我得替她把她爸妈留住。桑恬,我不知道你之前跑社会新闻是怎样,可晁曦这事如果真是有人盯上她了,这里面的水会比你想的深得多,我们去查,把自己搭进去,晁曦爸妈怎么办,你妈又怎么办?
    桑恬:你是不是觉得,我要去查这事很傻?
    林雪摇头:不是你傻,只是这事会让我们付出难以承担的代价,这不值得。
    你真觉得不值得吗?桑恬问:要是你一点都问心无愧的话,你怎么会失去味觉呢?
    林雪垂着头抽烟,不说话。
    桑恬轻轻把烟从她指间拿开:别抽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之前有段时间压力也很大,大到整个人想跳*/lou那种,所以我怕了怂了,才从社会组逃到体育组。
    我以为我安安心心当条咸鱼就好了,可人生真tm没这么简单。桑恬挑唇一笑:我怕自己心理出问题,一直在看心理医生,那段我以为轻松逃开的时间,心理评估结果却反而变得很糟。
    林雪你说,那些往火场里冲的消防员,那些疫情时穿上白大褂上前线的医生,她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么? 桑恬说:可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些事你必须得去做,往崇高了说是使命,往实在了说,是为了能让你在夜里能睡得安稳。
    对于这些事我们就得认命,认命的意思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林雪还是不说话。
    桑恬想起上辈子她跳*lou以前,跟杨静思在火锅店看到楚凌雪在公寓离世的新闻,不管是因身体原因去世,还是自*sha,那都是楚凌雪对自己不满、跟自己较劲较到最后的结果了。
    桑恬劝林雪:就算不谈我们在一起的事,如果你一直逃下去,你的心理问题,不是医生能帮你解决的。
    林雪,跟我一起回邶城吧。你之前说过,我妈生病的事你跟我一起扛,现在晁曦的事,我也不知道查下去是大是小,可能的确不会小。但不管多大,我们一起扛,行么?
    桑恬这时第一次真实的对她笑了,那笑容像久违的阳光,照透了林间茫茫的雾,照向了林雪一直藏身的沼泽。
    可林雪一个久居沼泽的人,挣扎许久,发现自己举不动胳膊也抬不动腿。
    她满身泥泞,变为沼泽里一株潮湿的植物,她习惯了这里,失去了向光的勇气。
    前方是光明,也是悬崖,也许走出去,她多年费心维护的一切立刻灰飞烟灭。
    晁曦会不会在地狱里跟她说:我永远不原谅你。
    林雪摸了摸腕上那条起毛的手链,又摸了摸,最终她说:我不想回邶城。
    桑恬:你就想一直这么逃下去?
    林雪还是不说话,手架在膝上,其实她指间的烟早已被桑恬抽走了,但她手指还僵硬的维持着夹烟的姿势,落拓又倔强。
    桑恬好像怀着最后的希望叫了她一声:林雪。
    那一声里有脉脉温存的阳光,有春日纷飞的柳絮,有绿油油的爬山虎爬满红砖墙,有一切林雪数年间偷偷觊觎的美好。
    可她不敢伸出手,她不配。
    她用低到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桑恬,你走吧。
    桑恬笑了下站起来:行,知道了。
    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直到她走出好远了,林雪才敢抬头,悄悄去看她的背影。
    白色大衣,领口一圈毛在夜色里晃啊晃。一双浅棕牛皮短靴,轻轻踏碎月光和夜色。
    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点寂寞,但不管怎么样,那脚步里有一种林雪根本不能想象的潇洒和决然。
    林雪不敢再看了,低头,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桑恬是跟她不一样的人。
    不管桑恬怎么颓着懒着打着嘴炮,可一旦发现自己沉进水底,还是会拼命向着水面的阳光游去。
    或许桑恬就是阳光本身,所以有着心向阳光的本能。
    那是林雪早已失去的东西,所以只能陷在沼泽暗自颓败。 冰校年度体检的时候,医生说她有些器官已经老化得跟老年人一样,那就是她不停糟蹋自己的结果。
    其实刚才桑恬说得对,她对自己不满意。
    晁曦当年不只说过要她帮忙照顾爸妈,也说过让她坚持梦想。 只不过,她选择性听了晁曦让她快逃的那些话,让晁曦当她懦弱的幌子,一当就当了这么多年。
    ******
    第二天林雪起床的时候,晁姨已经在择菜了。
    林雪走过去拖了个小板凳坐了,陪着晁姨一起择。
    晁姨问她:昨天难得你想去逛集市,以前这种你都没兴趣的,逛得怎么样?
    林雪只说:还好。
    晁姨又问:今早起这么迟,是累了还是昨晚受凉了?受凉的话待会我给你熬点姜汤。
    林雪笑笑:没受凉,可能有点累。
    晁姨:没受凉就好,快先去把早饭吃了,给你留的豆浆和米馒头在桌上。
    林雪应了一声走过去,晁姨边择菜边跟她说:多吃点,这么大人了还吃那么少,猫食似的。
    林雪勉强应付道:昨晚逛集市吃了挺多小吃,现在还不饿。
    其实一是没心情,二是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印象里晁曦带给她吃的米馒头很香甜,现在吃起来,却像在嚼一团棉花。
    其实不用桑恬说,林雪自己都知道,自从逃来木渎,好不容易回来一点的味觉,退化得越来越严重。
    她没吃两口就放下碗筷:我出去一趟,马上过年了,我去趟医院,把你和晁叔的药提前拿回来。
    其实她今早挺早就醒了,准确的说是昨晚一直没怎么睡着,只不过一直赖在床上不愿意起。
    好像生怕自己起了,双脚就会不听使唤,在桑恬去机场以前,跑到桑恬住的旅馆楼下等着。
    可事到如今,她跟桑恬之间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慢得好像凝滞,好不容易走了一点,又走了一点。
    终于捱到她觉得桑恬已经走了,才敢磨磨蹭蹭起床,依然不敢让自己闲着,既然吃不下饭,又想着跑去医院拿药。
    那女人有点厉害,一直在林雪的脑子里或笑或嗔。
    林雪的世界失去了她,可林雪的世界又全是她。
    林雪深吸一口气出门,南方阴湿的空气像一把无形的刀,划破人毫无防备的咽喉,让人嗓子一疼,眼里蓄积已久的那股酸意几乎要惶然落下。
    林雪好不容易忍住了,小院柴扉之外却有个什么东西倒进来,正好倒在她脚面上。
    林雪低头一看。
    一个兔子花灯。
    她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把那兔子花灯捡起来拎在手里。
    c,桑恬,你真的很会,很会很会。
    林雪眼睁睁看着那兔子花灯上,出现小小一滴水滴,然后又是另一滴。
    她以为下雨,可抬头去看,天空只有一片厚厚的灰云。
    倒是她脸上冰凉凉一片。
    她吃了一惊,在内心疯狂质问自己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会哭的么?
    ******
    桑恬回邶城以后,先去医院看了趟桑佳,把带回来的糕团和棋子饼给她拿过去。
    桑佳一接过就问:给林雪带了么?
    桑恬边解围巾边说:老太太到底谁是你亲女儿?我走了两天,一回来你也不问我累不累,一心惦记着别人。
    林雪那是别人么?桑佳大手一挥:行了你也别解围巾了,我不用你在这儿杵着,你赶紧找林雪腻歪去吧,我和你方姨要继续看老鲜肉了。
    桑恬好说歹说,桑佳还是把她赶了出来。
    桑恬没地方可去,想了想,给杨静思打了个电话:晚上有直播么?没有的话一起吃晚饭,把我大老远给你拎回来的土特产拿走。
    行行行!这种占便宜的事杨静思当仁不让,踏着她达达的小马蹄就赶来跟桑恬相会了。
    杨静思今天跟桑恬约在一家刚开的网红串串店,光怪陆离的灯光一打,跟盘丝洞似的,桑恬觉得自己今天穿得不像蜘蛛精,都有点不好意思进去。
    杨静思掂着桑恬给她带的糕团:真扎实,这一包扔过来能砸死我。
    桑恬在菜单上勾她想吃的鸭肠和青笋:你悠着点吃啊,别一会儿大半夜撑yue在家里,还让我去给你送健胃消食片。
    我有那么二么?杨静思问:这不会就是你带给我的唯一伴手礼吧?
    桑恬瞟她一眼:你还想要什么?活的大闸蟹人家也不让我带上飞机啊。
    你还得给我带新鲜出炉的八卦啊!杨静思急的一拍桌子:来,跟这糕团一样有分量的八卦,赶紧给姐们儿奉上!你和林雪还有没后续?
    桑恬盯着菜单问:无骨鸡爪要么?
    要。杨静思急的又一拍桌子:哎呀你别岔开话题!
    桑恬一招手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有后续,后来林雪来找我了,我俩去了趟集市。
    杨静思:她睡了你还是你睡了他?
    桑恬:你怎么那么粗俗呢?
    杨静思:那还能怎么着?难道你们真给无良小商贩做贡献去了?你不知道那地方都是骗游客的么?
    她急着问桑恬:你买什么了?不会买玉了吧?玉是最坑的!
    桑恬笑笑:没有,就买了一兔子花灯。
    兔子花灯?杨静思一愣:小贩追着非要卖给你的吧?多少钱卖你的?别是要了你二百五吧?
    你才二百五。桑恬笑骂一句:不贵,就二十,挺符合小镇淳朴的气质。
    也没人追着卖给她。
    是她自己是时空穿梭般的小镇里,巴巴的走了一夜。
    走到明月西沉,朝阳初升,淡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好像一切都还有希望。
    她望着手铺拉开咯吱响的卷帘门,终于买到了一个兔子花灯。
    老板把那兔子花灯从蒙尘的壁柜里翻出来:都挺旧了,现在已经没人买这种款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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