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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传教士岚凪(42)

    神父,当你历经世间苦痛,看遍兴衰更迭,理解恶,明晓善,知何为明,何为暗,到那时你才能判断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一位真正的神父,才能知道世人值不值得神的爱。
    哈珀所言和卡特神父曾给以诺说过的某些话有异曲同工之意,但没有这么冷漠。
    哈珀完全是以置身事外的角度这么说,卡特神父则是以一位神职者的身份教导以诺,两者大相径庭。
    你用以分辨善恶的标准本质是卡特神父,你自己其实没有衡量的能力,驱使你于塞纳同行的也不过是因为牵涉卡特神父,你根本不关心世人,也不爱他们,只是拙劣地模仿着卡特神父,哈珀笑了笑,所以你并不是一名真正的神父,你与世人无法共情,体悟不得世间,你不过是能动的躯壳罢了。
    所以我想让你看一看,看看人类的恶,我正是看过了人类的恶,所以选择站在高处,俯瞰他们自食恶果,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当你再次看见人类恶的底线时,你会站在我这一方,你可能都不会像我这般温和,而是会用最残酷的手段铲除罪恶,哈珀耸肩,嘲弄道,因为抛开卡特神父,你的善恶观就是如此的简单粗暴,近乎无情与蛮不讲理。
    以诺没有反驳更不知道怎么反驳,从某个角度而言哈珀说的是事实,他之所以继承教堂,扶助世人追根究底全是因为卡特神父,当教堂毁坏,卡特神父被抓走后,以诺毫无故土留恋地离开了,这一路上,他驱邪斩恶,也全是为了追踪属于卡特神父的线索。
    他就像是一个发条人,给定一个目标,不管不顾地去做,不曾追寻根源。
    找回卡特神父的魂灵,助他重归天国旧门,好似是一个自出身就印刻在以诺魂灵的指令。
    以诺微微抿唇,那些堆积的怒火在胸腔燃烧: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是怎样的人,怀揣着怎样的信念轮不到你来评判。
    神父,我想你搞错了,我并没有评判,哈珀放慢语速,我只是在陈述自己知道的事实。
    前几次,那些真相都被塞纳藏了起来,他没有让你看见残酷的景象,但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这么照顾你,我很好奇,当你看到一切人世间的恶行之后,你还会为他们自食恶果而同情吗?
    哈珀后退到窗边,轻轻一跃跳上窗棱: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等你以行动为我解答这个问题。
    优雅地向后一跃,哈珀消失在窗边,以诺赶忙跑到窗边,看见哈珀站在龙背上。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哈珀将一样东西抛回去,落在以诺脚边骨碌碌滚了一圈,不必同情泰尔诺,通过这个塞纳会告诉你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如果塞纳愿意的话。
    说罢塞巴斯蒂安一振翅,载着它的主人消失在夜色。
    塞纳赶到时看见的恰是巨龙消失在天幕的景色,巨龙展翼带起的劲风席卷过街道,塞纳被吹了满脸沙石,待风平息仰头看见站在窗边的以诺。
    以诺低头,两人四目交汇,塞纳觉得以诺的目光很冷,无比陌生。
    侧头看见警局大开的门,再加上昏昏欲睡的值班人员,塞纳有理由怀疑这又是那个堕天使搞的鬼。
    塞纳立刻上楼去找以诺,明明他的感知比以诺要敏锐得多,却是以诺先找到了这个堕天使,塞纳觉得这像是一个陷阱针对以诺的。
    进了办公室看见毫发无损的以诺塞纳松了一口气,不免抱怨:神父你还说我,现在你也学会自行行动了。
    当时比较紧急,以诺摩挲着手中的物件,泰尔诺死了,被哈珀杀死了。
    哈珀?塞纳竟觉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就是刚才那个家伙,我听泰尔诺叫他哈珀。以诺伸出手,露出那个小物件,这个,他说利用这个你会告诉我关于泰尔诺的一切。
    塞纳:看来就连敌人都把自己当寻物犬在用。
    眼下也不是适合吐槽的场合,塞纳接过泰尔诺的私人物品,凝神静气感受它诉说的关于自己主人的一切。
    塞纳的表情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化,在难看到极点的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泰尔诺果然不是一个涉黑警察那么简单,他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他都快要无法掌控。
    塞纳将泰尔诺的私人物品揣进口袋:我们还是先去找克里斯托弗,但要稍微变更一下计划。
    正欲往外走,以诺突然拉住塞纳的胳膊:为什么不和我说说你感受到了什么?我想我也应该知道。
    塞纳回头准备拒绝,但看见以诺的表情声音卡在喉咙,以诺的下巴稍稍抬起,冷白的月色下神情木然而冰冷,塞纳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楼下看见的并不是错觉。
    我们先回去,我可以慢慢给你讲。
    以诺点点头,松开了手,先塞纳一步往外走。
    塞纳不知道以诺遇见了什么,有些畏惧以诺这个状态。
    回去的路上塞纳不安地捻着自己手中的袋子,思考怎么组织语言,回了营地以诺坐在一边喝着塞纳买回来的水,目光则黏在塞纳身上。
    塞纳被看得发毛,想了有些时间才开口:索菲亚遭遇的这一切,其实都是泰尔诺策划的。
    以诺神色未动,轻轻点头示意塞纳继续。
    泰尔诺一直在为西顿家族做事,在克里斯托弗父亲决定把产业交给克里斯托弗之后,委托泰尔诺作为自己孩子的引导者,于是他就设计了这一切,塞纳有些不忍,原本的计划只有杀死索菲亚,然后伪造她因为嫌恶克里斯托弗黑帮身份逃走的假证,再劝克里斯托弗回到家族,但之后某件事打乱了泰尔诺的计划。
    泰尔诺会见了某个人,对方是那个以衔尾蛇为标志的结社一员,他告诉泰尔诺新的祭献已经在筹备,让他拿出忠诚为此贡献,所以泰尔诺改变了注意,他决定操控克里斯托弗,利用克里斯托弗西顿家族族长的身份来为自己做事。
    为此他编造了一个新的谎言,泰尔诺有索菲亚的全套资料,利用她曾在毒贩聚居地出生这个条件,将索菲亚塑造成毒贩切玛的私生女,然后另找人假扮索菲亚赴约,射伤克里斯托弗,按计划泰尔诺是会立刻赶到的,但被为瑟西所救的狼形索菲亚先一步找到,索菲亚拖着克里斯托弗向城镇走了一段距离,等泰尔诺再找到克里斯托弗时就已经是半夜,因为拖了太久克里斯托弗不得不截肢。
    塞纳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也是阴差阳错,克里斯托弗先后遭遇被至爱背叛和残疾,双重打击让他一时难以振作,泰尔诺本担心残疾会带来什么不利影响,未料反而让克里斯托弗性情大变,阴晴不定,泰尔诺此时恰好作为他父亲的委托人出现给他鼓励,引他按照自己的希望转变,在克里斯托弗接受复健训练期间一点点影响他,最终操控了克里斯托弗。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主导这个黑帮的其实是泰尔诺,克里斯托弗当然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傀儡,但他本身就厌恶黑帮,加上泰尔诺允许他动用黑帮资源找索菲亚,算是各取所需,两人就这么一直相安无事。
    以诺:但泰尔诺控制黑帮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黑帮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能做的事多了,塞纳嘟囔着打开手机,这破地方怎么连个信号都没有。
    你要和谁联系吗?
    嗯,塞纳应着,拿着手机摆弄,既然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了,最好拜托多米索调查一下,好知道
    塞纳蓦然消音,手机的光映亮他的惊愕。
    以诺好奇地走到塞纳身边看他手机,上面显示着的新闻是关于弗拉格斯的音乐节,有一张歌手和主办方的合影。
    塞纳,你怎么了?
    塞纳伸手慢慢指到其中一个人,那是音乐节的主办方。
    泰尔诺见到的结社成员就是他。
    第55章 盛宴
    塞纳点开图片,将其放大到极致,仔细确认照片上人的样貌,除却发型变化,这张脸与塞纳曾通过泰尔诺之眼看见的人一模一样。
    我还是先给多米索打电话吧。塞纳努力让自己镇定,关掉新闻拨通电话。
    时断时续的信号费了塞纳不少力气才给多米索解释清楚他的需求,听多米索的语气好像也正在为某些事烦恼,匆匆说了两句就截断了塞纳。
    看塞纳挂断电话,以诺突然开口:泰尔诺和休还有剧院中的第一位死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在哈珀杀死泰尔诺之前,提到有些人对恶灵祭献一直念念不忘,而且他们似乎都和那个结社有着密切联系,以诺指了指塞纳的口袋,泰尔诺的遗物正躺在那里,前两次他们都在进行某种祭献,甚至在亚特兰的孤儿院出现了真正的高阶恶魔莉莉丝,如果剧场那次没有被及时阻止,大概也会引来某个恶魔降世。
    塞纳沉吟,以诺这个想法听起来有点跳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哈珀如同引线之人,看似毫无章法的四散线索,却同时指向了各处的集体祭献。
    这是否是哈珀另外在暗示着什么?某些与事件本身无关的内情
    祭献,想到这个词塞纳突然一悚:如果按照你这么说,这次很可能也是和祭献有关
    按照推断,是的。
    因为主办者是结社一员,塞纳自然地联想到这次音乐节,前两次的祭献总体来说规模并不是特别大,局限于一个封闭的内部空间,而这一次
    塞纳打开手机,翻到有关音乐节的信息,媒体提到近七千人会同时在露天场地迎接音乐盛宴,弗拉格斯的外围空间将完全被各地的人们挤占,可称空前盛况。
    明天日落后就会开始音乐节,塞纳不敢继续想下去。
    没时间休息了,我们现在就要去会场,确认那里是不是祭献之地。
    如果利用音乐会在场人们献祭的猜想成真,这将会是近十年规模最大,最残酷的邪灵事件,惨烈程度大概能和十七年前人们讳莫如深的梵蒂冈之役不相上下。
    会场在城镇的另一边,两人赶到时已经是清晨,会场被警察和保安里外看守,昨夜这里才办完一场小型的音乐会,算是为今晚预热,空旷的地面上散落着垃圾和一些被人们遗落的私人物品,工作人员正在扩建舞台,搭上更长的灯光架,调试光影效果。
    会场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两人不动声色围着会场缓慢踱步,找寻是否有与祭献符号类似的东西。
    走过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塞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但如果不是通过音乐会来用人们祭献,泰尔诺所承诺的贡献又是什么?
    塞纳,我觉得他们或许并没有准备利用外来的人们作为祭品,因为这规模太大,同时难以操控,现实中往往很难实现。
    以诺沉吟:就我所知的一些黑弥撒事件,信徒会挑选特定的对象用于献祭,局限于一定的空间范围,这样才能保证是向某一个确定的恶魔进贡,从而得到回馈。
    但如果不是参加音乐节的人们,泰尔诺又从哪里找到祭品?
    以诺思考片刻,神色有些犹豫。
    当初送我救助的人去克里斯托弗那里时,他说过衔尾蛇纹身是当地黑帮的标志,以诺好像从没有那一刻这么清楚的分析,恶魔钟爱的灵魂正好是两个极端,一种是最纯美无暇的灵魂,像是初生的孩童,一种是罪行累累的魂灵,往往是些现世的罪人。
    塞纳已经明白了以诺的意思,接过以诺的话:黑帮的成员哪个能清白无罪,而衔尾蛇纹身就像是某个特殊的标记,告诉恶魔哪些是真正的祭品。
    以诺点点头,以往他很少这样向塞纳表述自己的看法,因为对这些事他并不像塞纳那么敏感,多数时候他尽量不去思考所谓人类的恶。
    但在与哈珀会面过后,以诺受到了某些撼动,他被迫意识到他一直逃避不见的事不断切实发生,为了某些目的,人是可以用其他无辜者性命作为代价的生物。
    不过说再多,都只是两个人的猜想,现在泰尔诺已经死了,他们需要找到克里斯托弗,来确定这是猜测还是现实。
    因为除了低阶的恶魔,多数高阶魔神对入口之物非常挑剔,不屑于罪人的灵魂,通常魔神会同化这些罪人的灵魂,让他们变成横行世间的恶灵,令他们屠戮生灵,像是被圈养的猎犬,为魔神捕来真正美味的魂灵。
    白天的黑帮酒吧很安静,个别宿醉的人歪斜在躺椅上,手中还握着半瓶酒,吧台前的调酒师正在交接工作。
    以诺,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塞纳临进酒吧仍在提醒,他们手中满是淋漓鲜血,你并不需要同情这些人。
    嗯。以诺简单用鼻音回复,他已经见识过了,如果继续畏手畏脚,天文台上的事会重演,还会不会有人再次暗中帮助他们可就没人说的准了。
    以诺先进去,迅速制住最近的一个人,反剪他的手推到墙壁上,塞纳随后跟上击中几个持枪人的非要害部位,暂时夺走他们的行动力。
    不等这些人反应,以诺已经继续突入,他不像塞纳,仅靠徒手就能对付大部分人,卸去行动力就可,丝毫不见血。
    这场突袭原本并不容易,但两人冲入酒吧对付了四五个黑帮成员之后,其余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战战兢兢跪俯下来,并不反抗,看样子只是被雇来酒吧的普通人。
    怎么回事?塞纳皱眉,之前还遍布酒吧的黑帮成员就好像人间蒸发,只剩下零星几个年轻成员。
    塞纳把枪顶在一个人头上:带我去见克里斯托弗。
    首领他他不在。
    不在?
    是,是的,几天前就带着大家走了。
    去哪?
    不知道。
    塞纳用枪大力压了压,低声:不知道?
    这个黑帮员不知道是不是新晋,丝毫没有抗压能力,塞纳的威胁吓得他抖如筛糠。
    真的,真的不知道。
    几个黑帮成员对视一下,结结巴巴作证,他们已经见识了以诺超人的行动力,就算手里有枪也没用,对他们这种只是混口饭的人而言,自然还是命比较重要。
    正僵持,一个醉醺醺的人忽然从后面摇摇晃晃走出来:吵什么呢!
    说着醉鬼努力睁大肿起的眼睛,握着酒瓶的细口,指着塞纳和以诺,待看清来人骂人的话堵在口中。
    唉?你们竟然,竟然还还活着?
    瓦萨尔一步三晃走上前,嘿地一笑:不是我看花眼?
    你们还真,嗝,真是有胆子,来我这里撒野,还带着枪?难道是来报仇不成?
    以诺冷声:克里斯托弗在哪?
    你们来我这里找他,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塞纳伸手拉过瓦萨尔,眉目狰狞:你不要废话!
    两人来之前排练过一次,真凶起来倒很像那么一会事。
    瓦萨尔摊手:谁知道呢?他现在大概已经被死神带走了。
    塞纳和以诺一时接不出话。
    看样子你们很不相信呢,瓦萨尔握住塞纳的手腕,用力把自己的领子从对方手里扯出来,他向切玛发出了挑战,要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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