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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传教士岚凪(43)

    什么了断?
    所有的事,无论是关于索菲亚还是家族本身,一次性做出决断。
    索菲亚的事是一场人为阴谋,他
    我知道哦,瓦萨尔笑着打断塞纳,我一直在看着他们,泰尔诺和克里斯托弗,我时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从老头子快死开始,所以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塞纳愣住:什么?
    你总不会以为我和克里斯托弗兄友弟恭,两相和美吧,瓦萨尔向后一仰,躺在皮质沙发里,指着自己的侧脸,看见这个伤疤了吗?这是由他亲手烙下的耻辱。
    这个横贯侧脸直到耳后的疤痕因为主人的醉酒变得愈发通红狰狞。
    听你刚才的话,泰尔诺似乎告诉了你们些什么,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介意再多说一些,毕竟你们是克里斯托弗的敌人,对我而言可就是朋友啊。
    瓦萨尔喝了一口酒,支着头道:我早都知道泰尔诺其实才是操纵家族的人,尽管不知道他控制克里斯托弗是为了什么,但我乐得看见克里斯托弗沦为傀儡。
    除此之外,我还想看着克里斯托弗毁灭于此,他带给我的耻辱,必要他千百倍偿还,瓦萨尔低低笑起来,他以为我明里暗里联系切玛是为了什么,我才不会自不量力地挑战他,借由敌对家族之手来了结他的性命难道不是更美妙的场景吗?
    瓦萨尔拿出两个杯子,斟上酒,向塞纳和以诺举起:这次是诚心的,是我为自己庆祝。
    塞纳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问:即使你的家族毁灭也在所不惜?
    瓦萨尔挑眉:我的家族?呵呵呵,看来你没搞懂呢,私生子永远不会成为家族一员,就算死我都只不过是他们家族墓地外的一缕游魂,我不曾见证西顿家族的繁荣,但若得见其陨落,不虚此生。
    这一切看起来莫名可笑,所有人因为不为人知的私心,各自谋划,将一切变得四分五裂。
    塞纳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告诉我,克里斯托弗去了哪里,就算只是尸体,我也必须要看见他。
    唔,你可还真是执着。
    瓦萨尔直起身,指着一个方向,那是太阳落下的尽头,此刻阳光已经自盛转衰。
    在音乐会会场之后的十公里,他们在那里的国境线见面。
    塞纳和以诺立刻往门外走,瓦萨尔举杯:干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献礼。
    伴随着这个动作,瓦萨尔的手腕处露出一个衔尾蛇的标记。
    塞纳无暇分析瓦萨尔之所以说这句话的原因,这不重要,太阳即将落山,恶灵再次出动,他们渴望祭品与食物。
    人们已经赶到了会场,翘首盼望,在朦胧的暗蓝色光晕中,一个举着话筒的人走到交汇的聚光灯前。
    炫目的3D投影塑造出一个亦真亦幻的场景。
    人们摇晃身体,举起手中的灯光,呼唤这位歌手的名字。
    歌手举起一直手,另一只手放在电子键盘上。
    这是今天的第一首歌,让我们开始狂欢!
    歌迷爆发出欢呼,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呼喊,电子节奏的热浪席卷全场,一切都在灯光中闪耀。
    音乐节开始了。
    眼看着歌迷如同仰望神一般看着自己的偶像,主办人露出了微笑。
    他站在幕后,看着歌手,合拢双手,却不是祈祷的姿势,他的脖子上挂着倒十字。
    向我主及他的仆从献上莅临人间的第一顿饕餮盛宴。
    第56章 诅咒
    混乱,这是塞纳和以诺往国境线赶去时的第一感受。
    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他们遭遇的一切无一不被混乱裹挟,如同棋盘上的棋子,被操纵着行动,却发现规则早已被改变。
    震天的乐声刺破余晖后的暗色晚霞,稀薄的云层后可以看见月亮的模糊轮廓,随着往国境线前进,音乐会的声音被不断抛到身后,他们正在从热闹喧嚣中向无尽的黑暗前进,每靠近一步都会离现世更远。
    坐骑开始不安,兽类对危险往往拥有着异乎寻常的直觉。
    塞纳安抚了一下马儿,望了望远处:应该不会太远了,为了隐蔽我们走过去吧。
    以诺轻应了一声,两人下马,拍了拍坐骑的侧腰,随即一并向黑暗深入。
    马儿站在原处看着自己的临时主人逐渐消失,咴咴叫了两声,它们并不明白这一切,只是作为旁观一员观望而已,人类的行为对它们而言和风吹沙走,鸟飞鱼跃一般毫无分别无论是神还是恶魔,也都是这么看待人类的。
    风带来了诡异的恶臭,塞纳耸动鼻尖,伸手掩住口鼻。
    以诺有些不解:怎么了?
    有一种很奇怪的臭味,你没有闻到吗?
    以诺摇摇头,这或许又是只有塞纳能感受到的东西。
    习惯了也还好,别在意。
    这股味道与塞纳以往闻过的任何臭味都不一样,塞纳很难从现世找出一种味道类比,它徘徊笼罩在这一片,几乎是在明晃晃说这里有问题。
    月亮半隐在暗云后,贫瘠地面上为数不多的绿植被踩踏殆尽,他们离国境线已经非常近了。
    按照瓦萨尔的说法,克里斯托弗离开有几天了,此刻赶过去能看见的多半是斗争的残局。
    恶臭中混杂上了血腥味,连以诺都不自在地皱起眉。
    脚下好像突然绊到了什么,塞纳低头,趴伏在地面上的尸体早已冷却,肩头有一大片暗色的痕迹。
    塞纳突然有些踌躇,他在脑海中已然构建出某个惨烈的场景,试图以此为自己构筑心理防线。
    以诺蹲身,探到对方的后颈,冷意清晰地攀上指尖,他旋即收手。
    继续走下去会看见更多这样的场景是吗?
    塞纳点了点头:对。
    以诺声含沉痛: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隐藏在表面和平之下的永远是无休止的争斗与死亡。
    在工厂的时候那些鬼魂给我模糊说过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这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他们也说的颠三倒四,只知道是称得上血海深仇的事件,塞纳边走边说,自他们落脚于这片大陆开始,两家每一任首领都无法得善终,而眼下的情况也正在为我们证实。
    尸体好似引路标,越走越密集,阴冷的风将死亡的气息带到更远处。
    终于,两人看见一点火光,微弱地闪烁着,飘忽不定,好像快要被风带走。
    火光的两侧是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身上的鲜血都已经干涸,凝固为血色的铠甲,僵硬浮肿的手攥着枪,枪口相对。
    会和你走到这一步是我没想到的,切玛声音温和,多少年了,我竟然还有回到故土的机会。
    大概我的父亲也没想到我能完成他的遗愿。
    切玛的脸上投下跳跃的火光,带着诡异的笑:我原以为你父亲把你照料的很好,看见你而今的模样我很遗憾。
    这双腿只是意外,但也正是失去双腿让我看见更多的事,克里斯托弗抬了抬手,怎样,你准备好了吗?
    这可真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连你弟弟都没能赢过你,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难道能突显神力吗?
    规矩就是规矩,我不介意像瓦萨尔那样对待你,如果你希望。
    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傲慢,切玛耸肩,我曾失去一切,靠着仅剩的尊严熬过难关,现在,我重新回到那时一无所有的状态,依旧是除了自尊与荣誉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如果在决斗场上带着伤疤活下来将会是我一生的耻辱,这个道理我可清楚得很!切玛走近火堆,与克里斯托弗靠得极近,反倒是你,轮椅应该很不方便吧,像是我在欺负你。
    这一点你大可不必在意,当年我就是这个状态射穿了瓦萨尔的侧脸,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
    两人同时往火焰里添了一些燃料,火光陡然窜起几丈,照亮了一整片空间。
    告诉我,克里斯托弗,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西顿家族?
    克里斯托弗脸色未变:是的,仅此而已。
    两人转身,背对着火焰不断拉远距离。
    这可以称得上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两个刀尖舔血的家族,踩在自己属下的尸骨上,进行着最早由贵族中流传下来的决斗行为。
    唯一的证人是那团跳跃的火焰,也可以说所有因他们而死之人的魂灵在此见证。
    恶臭浓烈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走至指定地点,两人同时停下来,克里斯托弗往音乐节的方向望去,攥紧手中的枪。
    第一道烟火炸裂在天空,塞纳被吓得一颤,回头才发现声音源自音乐节会场。
    花火缓缓湮灭在黑色的天幕,乐声达到了最高点。
    克里斯托弗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他们等待的指令,三次烟火后,决一生死。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塞纳看了看周围,明明是在空旷的野外,却觉得好像在某一个狭小逼仄的空间,明明是在不断靠近克里斯托弗他们,却好像越走越远。
    第二道烟火再次冲向天空,生与死的分界就在下一刻。
    我们快一点。以诺先开了口,他也察觉到了某些不妙的事,兀自做了决定,加快脚步,试图拉近与克里斯托弗的距离。
    然而不等他做出下一步行动,明亮的烟火已经第三次冲向云霄,在炸裂的一瞬,周遭一瞬大亮,以诺看见令他浑身发冷的场景。
    克里斯托弗的背后,无数的黑影站在那里,围绕着他,那些虚无的黑影穿着西顿家族的制式服装,依稀还能辨认出人类的影子,但异化正在他们身上发生。
    獠牙与尖耳自那些黑影的头部挣出,背部高高隆起,随着血肉炸裂,破碎的肉翼刺破皮肤,四肢拉长,如兽类般四足着地。
    不妙!以诺迅速收回了步子,转而拉起塞纳退后几步,同一时刻他们面前飞扑过来四五个恶灵。
    啪!
    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掩盖于恶灵的碎碎私语中。
    索菲亚!
    以诺听见了熟悉的稚嫩呼喊,小小的身影向他们奔来,另有一道矫健的身影一跃入恶灵堆中,完全淹没进去。
    瑟西仓惶地放慢步子,她所看见的是成片的恶灵,索菲亚本就残破的身体一进入便不见踪影,她定然会被撕咬粉碎。
    以诺随手扫开几个尸首异化的恶灵,拉着塞纳退到瑟西身边,眼下这个情况完全超乎预想。
    西顿家族的人确实都是祭品,他们已经堕落成了恶魔的猎犬。
    切玛和克里斯托弗则完全被西顿家族尸首所化的恶灵包围,生死未卜。
    忽然,一道微弱的光刺透了恶灵所化的屏障,几只恶灵惊恐地发现他们受到了灼伤,怪叫着散开,露出一个小小的裂口。
    自缝隙中,可以看见两个淡淡的影子,克里斯托弗歪斜地靠着轮椅,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影像。
    索菲亚散发着淡淡的光,漂浮在他面前,克里斯托弗伸了伸手,不敢触碰,这一切似真似幻。
    半透明的手主动伸过来,与克里斯托弗十指相扣: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克里斯托弗喃喃,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受,对他而言,索菲亚仍旧是那个射伤他的罪魁祸首,爱恋与憎恨交织,他分不出哪个更多一些。
    索菲亚比任何人都想把一切解释给克里斯托弗,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所有想说的,想表露的,最终只能化作一句话。
    我一直,一直爱着你。
    索菲亚的魂灵如同被不断稀释的染料,光影逐渐黯淡,最终灵魂彻底消散。
    恶灵发出欣喜若狂的吼叫,成堆成堆往缝隙里扎回去,蚕食灵魂消散后的最后一点美味。
    以诺!塞纳吼了一声。
    不用塞纳说,以诺已经冲了过去,对付恶魔他从不会手软。
    异化的恶灵始料未及,被以诺突然的攻击冲得七零八落,只要些许圣水,以诺就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劣质也好,优质也好,经由以诺挥洒的圣水效果卓然。
    被冲散的恶灵没有反攻,而是汇聚做一大片,骤然向国境线后退去。
    逼仄的感觉消失了,刚才被恶灵围困的地方跪坐着一个僵硬的人,他面前是一具狼的骨架。
    克里斯托弗已经没有了呼吸,子弹穿透了他的后颈,留下一个贯穿伤,他残破的魂灵与自己的尸首相对,呆滞地看着地上的狼尸,经历过方才索菲亚的事情,就算面对自己的尸体他也没有那么害怕。
    瑟西小跑几步过去,不等她靠近,风一吹,狼的尸骨便化作齑粉四散,她伸出小手抓了抓,最后不得不垂下来。
    克里斯托弗看了看瑟西:是你。
    瑟西想说的话全都卡在自己的嗓子眼。
    你刚刚在叫谁?
    索菲亚,我在叫索菲亚,瑟西的肩膀微微颤抖,指了指原本狼尸的位置,她的灵魂一直附着在这上面,之前是她拜托我探望你的。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克里斯托弗的灵魂也被咬伤了,说话时断时续。
    对不起,她说并不想以这种姿态见到你,对不起
    瑟西不知道在为什么道歉,小小的脸上满是悔恨。
    克里斯托弗轻轻摇了摇头:足够了,我已经很累了。
    等
    伴随着一声叹息,克里斯托弗隐没远去,甚至没有继续听其他的话,瑟西张张嘴,剩下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她想告诉克里斯托弗索菲亚所遭遇的一切,但这已经毫无意义,除了增添他的痛苦。
    切玛倒在不远处,塞纳上前查看,发现他胸口中了一枪,他的呼吸沉重万分,不久于人世只是时间问题。
    我记得你,我们见过一次。
    塞纳微愣,没有回话。
    你们你们难道是克里斯托弗请来的帮手?
    不,我们本来是想阻止他的。
    显然你们来迟了,切玛痛苦地闭了闭眼,刚才我看见的是什么?那些飞舞的黑影难道就是我父亲曾告诉我他临终前看见的景象?
    说着切玛笑起来,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这是诅咒,即使逃离这片土地也一直追随着我们的诅咒!
    它令我们永无定居之所,令我们流离失所,令我们的后代手足相残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切玛维持着狂笑的模样大睁着眼睛气绝。
    塞纳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扯了扯,瑟西满脸泪痕地举着从狼骨粉末中捡出的半页稿纸。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瑟西断断续续哭着,我早已原谅他们了,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瑟西你在说什么?
    这是诅咒,塞纳,这是印刻在血源当中的诅咒,是女巫的报复。
    第57章 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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