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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奴六棋-胭脂奴(19)

    诚心说,谢留后来的语气凝重而严肃起来,你大可好好想想,总之有我在一日,你就与其他人再无可能。
    都闹成这个局面,她跟盛云锦还能有什么可能?
    再杀亲夫是没有机会了,谢留再傻也不会给她第三次机会。
    至于盛云锦,他现在情况不知如何,但就现下这样的情境来说,要是再想把她带走,什么考取功名再娶她之类的誓言,都通通不作数了。
    更重要的,谢留突然又爆出一件足够重击胭脂的事。
    我那日在京都书院找他,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大概那些道貌岸然的书院学子都知情,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姓盛的可不止有你一个女子,他同山长的女儿同样不清不楚。
    你不是有个朋友叫孙畔青?她兄长孙长风是那个人身边的走狗,你们关系这般要好,怎么他竟也不偷偷告诉你?
    谢留说着讽刺的冷言冷语,冰冷的面色却不露丝毫嘲笑之意。
    他把浑身僵硬住的胭脂揽到怀里,细心地为她别上巧夺天工,富贵华丽的钗头凤,跟哄小孩般摇着啊摇,蛊惑道:只有傻子才会倾尽所有在爱你,不顾性命,忠心、好骗。为什么不愿再试试骗骗他,这样你可是会拥有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夫君,他永远不会背叛你。
    今日的谢留仿佛就是为了给她下蛊而来的。
    这是胭脂听过最动听的言语,一个不会背叛自己,忠心耿耿又有情有意心属自己的男子,不是世间痴情女子最最妄想的么?
    胭脂仰头,与低头注视她的谢留面对面离得极近,只要露出一丝虚情假意,都能被轻易发现的距离,意有所指地问:只有傻子才会倾尽所有地爱我,可是他不傻了呢?
    谢留自始至终没怎么笑过,幽沉的眉眼坚如磐石般,不曾有任何一丝异样的改变。
    挺秀的鼻梁之上,充满占有欲和侵略性的眼光始终固定在胭脂脸庞,默不作声的将她的手指放到嘴边挑逗地含咬。
    胭脂难耐的动了动,得不到回应让她泄露了一点焦灼的情绪,顶着一张面无表情却晕染了欲望的脸的谢留,气势沉稳如松如引君入瓮似的,掌握着谈判的主权。
    胭脂满面含春,眼珠水亮地道:就是做回我的谢小狗的那样也愿意么?
    少年时厮混的称呼出来,谢留眉头动了动,敛去复杂情绪,眼也不眨地将胭脂的尾指吞吐出来,带着她往室内的卧榻走去,轻轻一推,便虎视眈眈覆盖上去。
    幽幽传来回应,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如自我欺瞒一样,室内盈满了旖旎的芳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待到晌午,床榻上一只手伸出帐外,胭脂懊恼羞怒的脸紧跟着露出来。
    她身旁的位置谢留已经不在,房内只剩白日纵情后的她一个,满身痕迹更没眼看。
    激.情一过,内心空虚的胭脂莫名感到后悔。
    她是不是太好说话,这么快就答应谢留了?
    可是从送他参军到下毒,他算是赔了两条命给自己。
    庭中捉鸟的谢愠看到谢留从内宅出来,赶忙躲到树后去了。
    谢留就跟没看见般直直路过,谢愠扒着树皮的手指逐渐用力,陡然一只手将他从树后揪出来。
    谢留直视神色不屈的半大少年郎,冷峻的面容有所缓和,什么时候变得见不得人了,兄长你也要躲?
    谢愠梗着脖子,倔强地偏头垂眸就是不看谢留。
    谢留身形高大,手上力气不小,直接将谢愠当木偶一样提在手上晃了晃,出声。
    不说为兄就走了。
    谢愠猛然抬头,一声阿兄满是委屈的出现在嘴中,连日积压的愤怒都变成了埋怨,为什么不赶她走,我替你不值,她忘恩负义,刻薄寡情
    郎君。
    一道声音小心翼翼打断他们,谢愠哑火,谢留沉默的仿佛悬挂了一片阴影的脸色保持不动。
    他淡淡问:何事。
    管事道:门外有人要求见郎君。
    什么人?
    管事面露怪异之色,断断续续道:说是郎君在军营里的旧相识。
    谢留走出门外,修长身姿立在石阶上,不曾下去,就将一道背着包袱,背对着他的身影纳入眼眸。
    即使对方衣着素雅,也能从中窥探几分弱柳扶风、不胜娇怜的风姿。
    第26章
    与狄姜战役打响的第三年。
    谢留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他被人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正打算将他与敌军区分,收尸殓葬。
    直到咳出一口血,其他士兵才发觉他没死,还有一口气在。
    可他受了重伤,战场后方医治困难,大军迁移也很难受到照料,迟早会丧命,那士兵正打算将他抛弃,是谢留紧拽着对方裤脚吃力祈求,才被带回军营。
    你还好吗?
    意识迷糊中他听见一道担忧的声音。
    谢留的求生欲驱使他向人求助:救我。
    耳边水声落下,一块沾了水的帕子在他脸上擦拭,是我。郎君别怕,我会照顾好你的。
    台阶下的人回眸,昔日光影从谢留脑海中被剥离,他直接步履沉稳地朝下走去。
    谢愠躲在大门后,看着他兄跟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在一起。
    那女子不知是来做什么的,问管事,管事也说不知情。
    谢留此时背对着他,谢愠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只知道说了不到几句话,他兄忽而转过身朝他的方向望过来。
    谢愠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结果谢留根本没把他揪出来。
    脚步声隐隐传来,谢愠来不及躲,接着无比惊讶地瞪大双眼,就看到谢留将那个不认识的女子领进了门。
    小郎君。
    那气质文弱,长相同样冶丽的女子见着他躲在门后,竟然不见惊讶,甚至就跟早知道他是谁一般,冲他温婉地笑笑:以后多有打扰了。
    谢愠偷看被抓个现行,还想掩饰尴尬。
    此刻被女子的主动问候弄得疑惑不已,想了半天,才对一旁沉默的谢留憋出一句,阿兄,这是什么人?
    谢愠是排外的,当初他接受胭脂就用了许久的时间,现在再来一个女子就更让他莫名有种排斥。
    然而谢留还没吭声,那个女子反倒先开了口。
    毫不认生似的,温声软语:奴家叫云徊,与大郎君是军中认识的。
    军中哪会有女子?谢愠一脸茫然。
    云徊知他不懂,掩面低笑往谢留那边靠了靠,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想起过往惆怅而仰慕地抬头凝视身前高大冷峻的男子,奴家在营中常伺候郎君
    伺候阿兄?
    仿佛不想让她说太多,又或是因为谢愠太年少,不让他太早明白一些事,谢留蹙起了冷淡的眉头,抬手制止女子。
    然后语调没有丝毫起伏道:你就住在南边小院,衣食住行会有管事帮你安排。
    云徊没有丝毫异议,如同温顺惯了般轻轻点头,很快被等候在一旁的管事带走。
    走时还念念不忘地回头,入目可见她表露出来的对谢留的柔情和爱慕。
    阿兄
    谢愠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兄长居然直接让一个刚见过的女子登门入室了,还要收留她住在家中。
    这
    他咽了口唾沫,迟疑地问:她是你新收的妾吗?
    晚秋本多风雨,晴日难得,过个三两日便开始阴雨绵绵。
    胭脂坐在廊檐下玩水,吹风又贪凉,很快就感染了一场比较严重的风寒。
    府里管事替她请了医馆大夫来治,胭脂还处于高热不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坐在一旁浑身带煞的谢留冷声问:白玉堂不是最有名的医馆?之前吃的方子怎么不起效用。
    开始胭脂只是不舒服,昨夜跟谢留欢好时就闹着说肚子疼不舒服。
    不大尽兴的结束后,谢留去清洗,她便倒头就睡着了,早上谢留出门上值,胭脂就没醒。
    没想到等他傍晚回来,她还是这个样子。
    区别于脸庞不同于早晨,现在面颊通红如铁,怎么叫都叫不醒。
    面对质问,大夫有种受了无妄之灾的敬畏委屈,这风寒有轻有重,去抓药的下人怕是未能陈述清楚夫人的症状
    胭脂一被留在谢府,谢留又跟她费尽周折交谈一通,她就好像想通了一样,暴露本性地做回了谢留记忆中那个娇蛮的女子。
    如今家中有钱,日子过得不错,又有下人伺候什么都不用她做,胭脂就更加偷懒。
    平常女子都会早起,她作为一家之母却惯会赖床。
    找的借口就是夜里谢留要的太多,她应付得吃力,白日不睡足觉,晚上就没精力陪他干活。
    胭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越过越滋润,以前挨冻挨饿都不会生病的身子便跟着娇气起来,她一觉睡到隅中的次数常有,所以这次病了婢女隅中一过才发现异常。
    谢留阴郁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们,明知与她们不相干还是会免不了想要迁怒。
    大夫检查完胭脂的身体情况,时机恰好地补救道:虽然不是寻常风寒,还是有办法治好夫人的。
    谢留抬了抬下颔,那就去治,不管用什么药花多少钱,只要将她治好本君也会赏你。
    跟着,他目光停留在胭脂的腰腹上,还有一事
    大夫常跟达官贵人打交道,明白面前这种身份的郎君得罪不起,听出未尽之意,躬身表示,郎君请说。
    谢留:我们夫妻同房多日,你再看看,她肚子有没有动静。
    大夫年过中年,第一面就被这位年轻男子的气势震慑得倍感压力,不想他还是个关切妻子的好丈夫。
    于是露出个了然都懂的微笑,主动帮胭脂仔细把了把脉。
    半晌他起身回话,对上那双墨色的平静无波的眼珠,大夫不忍遗憾道:郎君和夫人还年轻,子嗣之事来日方长,还有很大可能。
    谢留一听就懂,这就是说胭脂肚子没动静了。
    大夫亲眼看到他面容出现一丝愣怔,沉默不语,像极了一个失意失落的人。
    然后下一刻,谢留就道:那有没有不让她过于早孕的方子。
    大夫惊愕地呆住。
    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会有人心思如此矛盾,刚才他还以为这位郎君十分期盼妻子怀上身孕,此刻又为何想方设法避开她怀孕的可能。
    谢留对大夫几番变化的神色置之不理,面无表情道:只要不伤身子,将药掺在医治风寒的药方里就行。除此以外,谁也不许提。
    第27章
    因养病胭脂近来都被拘束在房内,出行最多也不过是在她跟谢留居所的内院。
    天冷寒风肆掠,屋内暖和,怕她老是不好,下面还提前供了火盆给她烤,这样纵容的照顾下日益慵懒的胭脂也并未想着往外跑。
    夫人,伙房炖了只鸡,加有百岁小人参,奴婢给您端过来尝尝。
    小荷跟着她日渐脸圆肚圆,胭脂整日被困在屋里,只能靠两个小丫头打发陪着,除了吃就是喝,已经到了一听药汤就皱眉的地步。不要了。
    小荷每日一劝,人参大补,乌鸡肥美,夫人吃点才能养好身子。是吧小菊?
    胭脂趴在榻上,屋内暖和,她穿得不多,闻声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两个挨坐在一块的小婢女,一胖一瘦。你是自己想吃吧?
    她指着瘦些闷头干活的那个,平时下头没让你吃饱啊?你瞧小菊瘦的,是不是她把肉都让给你了。
    小菊咬破针线,抬起一张木楞的脸,奴婢胃口不好,有些是奴婢让小荷帮忙吃掉的。
    小荷脸红地点头,挨得小菊更紧了,是啊是啊,小菊吃不下嘛。
    胭脂记得她们刚来时就一副相依为命的样子,本来只要了能干的小菊一个,是这小丫头哭求,才跟着把小荷一起搭上的。
    虽然不是亲生,却情同姐妹。
    婢女疑惑的两眼怔怔地看到卧榻上的夫人翻了个身背对她们。
    身着秋衣,尽显单薄。
    胭脂捞起一个碗里盛满的颜色翠绿如波的水晶棋子,抓了一把又百无聊赖地洒下。
    低落的情绪缓和不少之后,才听见她道:不是端鸡汤吗?让伙房撇开油沫,下回别老放那些人生,药味太重怎么吃得出鸡味。
    挑三拣四片刻,才大发慈悲地说:肉别倒了,再回个锅炒了吃了。
    她要求多,听得小荷小脸皱成包子,大夫说夫人近来吃不得辛辣的
    谁说我自个儿吃了?
    胭脂声音上扬道:一半赏你们的,另一半就别炒了,留着等你们郎君回来让他也尝尝。我这回生病,可不就是他害的?我要让他知道我成日养病吃的都是什么东西,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谢灵官在床事上就不是个东西。
    婢女们年纪小,胭脂脸皮就是再厚都不好在两个小丫头跟前细说。
    但是那天夜里要不是她起来喝水,谢留在她背后直接横冲直撞进来,她也不至于弄洒了一壶茶水。
    胭脂被谢留反手掀翻到湿漉漉的桌布上,二人就行起了好事,窗户大开,冷风往屋里惯。
    府里的下人睡得早的都盖紧了被褥,就只有他们屋里醉生梦死的两个人仿佛感觉不到,如一团火焰相互灼烧。
    派个人跟他知会一声,我要吃北市街头上的火烧,甜的,务必趁着凉了之前带回来给我。
    胭脂骄横道:让他亲自买,不然今晚进不了这门。
    这种刁难放在以前,是胭脂常干的事。
    现在使出来,不过属于旧病复发的阶段。
    是谢留说过,不计较过往,愿意做她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她走不了,留下来安分守己,就当是另一种默认彼此之间的关系。
    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算什么谢小狗呀?
    到了晚间,府里亮起灯笼,胭脂双足从装满热水的盆里抽出来擦拭干净,套上烤得软和的罗袜踩在绣满锦鲤的鞋履上。
    她被收拾得全身暖烘烘的,皮白细腻,眉眼含春,谢灵官回来了吧?
    出去探消息的小菊帮她整理发髻,肯定地点了点头,车马都到家门口了,郎君已经在家了。
    胭脂拿着一面巴掌大缀着宝石的镜子,不由得先检查自己的衣着打扮。
    她笑镜子里的人就笑,她怒镜子里的人就跟着怒。
    胭脂渐渐收敛了灵动的神色,她看起来可真像一个迫不及待期盼自己丈夫归家的妇人。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心甘情愿在家里等候谢留了?
    怎么还没来?
    等了好一阵,肉眼看得出来有稍微打扮的胭脂开始不耐烦起来。
    眼里闪动着嘲笑和猜测的目光,昂头娇声道:该不会是把我交代的事情给遗漏了,所以没脸进来吧。
    她不想等了,一面恼谢留粗心没将她放在心上,一面急不可耐地想见到人抒发自己的不满。
    干脆吩咐婢女把人叫过来。
    小荷出去后又回来,胭脂在她身后没看到人,奇怪地啧了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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