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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郎(双重生)免费阅读(35)

    说罢也不顾忌众人目光,转身回房。
    晏希白走了,望舒内心好像总是空落落的一片。
    他一定忙死了,那么大一片流域,那么多的灾民,那么没用的狗腿子破官。
    他落脚后传回来的平安信也是极为简短,已到,平安,勿念。
    短却又极有分量,就像一颗定心丸。
    望舒闭上重重的眼睛,可是又如何叫她不想念。她一方面知道,晏希白一定会如同前世那般,镇定自若,毫无悬念解决这场灾难,可她又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当中,害怕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什么,导致最终事态扭曲到完全无法控制。
    她只能安慰自己:放宽心啦,他这么厉害,一定能够化险为夷的。
    另一边,她只能用不断的忙碌充实自己,只有忙起来才不会有空去多想。
    望舒去到外祖手下的商铺,想要帮帮忙。坐在前台的老板扇着大扇子,见她来到,谄媚地出来相迎,娘子,快坐快坐。
    今日怎么得空光临寒舍,您要什么东西差人送到府上不就好了吗,怎么忽而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望舒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无事,忙自己的吧,我四处逛逛。
    她到处看了看,跑堂送货的小厮腿脚灵活,力气大走得快,端起盘子稳稳当当,还能给你表演个花活。好吧,这她显然干不来。
    站在门前吆喝的娘子一口官话一口方言,切换起来毫无压力,天南海北的都能聊上两句,夸起人来一口一个好郎君、美娘子,介绍自家货物时,那是一个口若悬河,舌灿莲花。
    好吧,她再次望而却步了。
    于是她盯上了账房先生的活计,把你们账本拿出来瞧瞧。
    老板当即一个滑跪抱住了她的大腿,呜呜呜娘子,我们绝对不敢有二心啊!
    前些日子不是查过一次了么,我们这些下人,便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做出背叛主家的事情啊!
    望舒扶额,手拿开。
    他拿开了。
    行了,相信你们。
    她又左顾右盼,你们这儿缺人么?
    他连忙说道:不缺!□□人祸的,好多外地人跑来洛阳找份活路,都没活干呢!
    招人的时候,一个个都说不要工钱了,留下来赏口饭吃,给个地方住下来吧。唉,老爷让我们多招些短工,轮流着一人做上几天,勉勉强强大家都能混口饭吃。
    都想着等河清海晏,一切都好了。
    望舒乍舌,那她还是不要跟别人抢活干了。
    她在家中又闲居许久,天天唉声叹气的,来了个信使就拽着他问:哪里传来的信?水患治好了吗?灾民安顿下来了吗?
    他支支吾吾,有些害羞地说:娘子,这是从杭州送来的信件,我还没去过灾区呢,那儿危险,大家都不想领这些苦活。
    望舒瞬间像一朵蔫了吧唧的黄花,她拿过信,也不管是谁的了,转手就塞到了素娥怀里。
    你看了吧,有什么要紧事再与我说。问候的话免了,扯东扯西的话也免了。
    是,娘子。
    望舒走进房中,在西窗下落坐,看着窗前的梧桐树,喝了一杯又一杯清酒。
    许是喝多了,麻木人的知觉,她尝着竟一点味道都没有,她狐疑地捻起一颗酸梅,刚入嘴里便感受到了莫大的酸意,她不由皱起了整张脸。
    素娥终于理清了信件的内容,她说道:娘子,信是二皇子妃传来的。
    望舒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哦,没死绝啊。那以后就不算二皇子妃了,一个没名没姓的平民,忘了她吧。
    素娥大概说了下信中内容,她说自己死里逃生,跟洛明涓回了杭州老家。
    望舒:废话,她要是死了,信是谁些的。
    抱歉,娘子。素娥梗着脖子,异地恋的娘子好暴躁。
    她继续说道:但是,孩子没了
    望舒原本正用指节轻轻敲着案台,听到这儿,恍惚了一瞬。最后轻声道:孩子没了可以再有,人活着已经算是福大命大了。
    算了,与我何干。
    对了,娘子。素娥怕隔墙有耳,跪坐在望舒身侧,小声说道:她还说,为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先前吩咐她下的药都弄好了。
    望舒总算是听到了一件喜事,内心有些满足:哎呀呀,二皇子啊二皇子,纵使你在怎么心狠手辣,这辈子也就只有你一个短命鬼。
    她害怕事情做得不够干净,问道:买药的时候可有露出端倪?
    素娥安抚地抚着她的臂弯,娘子放心,春山去黑市买的,只要二皇子妃没有透露出去,天塌下来都不会查到娘子身上。
    而且,二皇子府上又有闹鬼的传闻,娶了个杜婵娟也是狠角色,妾室争宠本来就乱糟糟的了,你毒我我毒你,看他们要查到何时。
    素娥不知道望舒为什么要下毒,但是娘子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对的,她只需要一切照办即可。
    望舒点了点头,嗯。
    她相信手下的几个侍女,素娥聪明能干,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更像是自己的姐姐。春山跑南闯北,见识最广,一张巧嘴能把人说迷糊。云梦生得漂亮,满腹的才华,里里外外帮忙打点许多。至于最没用最笨拙的荆桃,没什么坏心思,只喜欢吃吃喝喝,适合当个讨喜的吉祥物,上辈子望舒走的时候,迷迷糊糊还听到她哭得最大声。
    她以前总是羡慕戚容音跟小侍女吵吵闹闹打成一片,而自己总是端着架子,别人也不敢跟她亲近。
    她便总以为是没人喜欢,到头来,其实也有很多人爱她啊
    第55章 天生一对
    洛阳城里也涌进了一群流民, 原先人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越来越多后,官兵怕引起恐慌, 只好强硬地拦在了城门外。
    衣衫褴褛的一行人,拖家带口住在了城隍庙, 每□□过路的商人讨点赏钱。好心的僵持不下扔了几块铜板, 脾气火爆的只会嫌他们挡了路,无论老弱残病一脚踹过去, 也没有人敢说不是。
    外祖父也见不得望舒整日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准备了些稀饭馒头,让她跟着去城门外赈济灾民。
    就这样,她庸庸碌碌忙了起来,有时候就坐在城郊的石头上,看着垂头丧气, 为了一口馒头争执不休的人群,好像所有光景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见不到半点色彩。沉闷、丧气, 怏怏不乐。
    有时候又到城中四处奔波,忽悠着那些巨贾豪商多捐些银子, 凑够了给晏希白送去赈济灾民,本来小肚鸡肠、极为吝啬的商人, 一听到太子殿下的名头,不知道是出于敬仰, 还是出于巴结,倒是乐呵呵秒变了脸色, 愿意将千金拱手相让。
    望舒看着镖局的人将一箱箱物资送走, 而城郊的流民也愈来愈多。
    她无数次想要坐上马车, 不顾一切飞奔过去见晏希白一面。
    但她每次却只能告诉自己,再忍忍,切莫坏了大事。
    官府拖拖拉拉,终于给流民建好了避难所,但朝廷没有拨来银子,他们也养不了这么一群闲人。外祖父也没有点石成金的术法,他跟望舒说:老好人最易吃哑巴亏,再这样下去咱们也要挥霍一空啊。
    望舒懂了,接下来几日布粥派米的势头渐渐歇了下来,甚至规定了只能给那些老弱妇孺。
    这却渐渐引起了不满,有些壮汉领不到粮食,就懒洋洋往路中间一躺,阴阳怪气,说他们小心眼,赚了一辈子老百姓的冤枉钱,到头来出了事藏着掖着,只有自家享清福。还要装模作样来这里做善事。
    望舒翻了个白眼,走过去踹了他一脚,怨怼道:一个大老爷们整日无所事事,拿着水灾当借口,躺在这里等别人施舍,你还要不要脸啊。
    他说:小娘子穿得倒是漂亮,你是不晓得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咱就算愿意干活,人家也不收啊。
    身旁的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望舒才不要惯着这些懒汉,你是瘸了还是废了,没日没夜在这里躺着,你当人人都有义务赏你一口饭吃?
    她指着不远的一座山:要吃的自己去找,野菜山菇会采吧?山鸡野兔总能抓到两个吧?再不济,去河里抓两条鱼,拾几根干柴回来取取暖都好过你现在这幅模样。
    那人有些哑口无言了。
    望舒每日风尘仆仆回到家中,挎着脸犹如深闺怨妇,阿娘察觉到不对,说她:哪有人花钱给自己找罪受的啊。
    望舒起先也只是想让自己忙活起来,不用再去日日夜夜没有理由的替晏希白担心。
    可城郊的灾民,身上总是萦绕着愁苦、哀伤和得过且过,一连呆上几天,她倒是被这些怨气浸染了。
    素娥小声嘟囔道:娘子不要挂念在心,那些人啊就是好心没好报。
    也不全然,望舒给脏兮兮的小女孩擦了把脸,偷偷塞了她一颗糖果,她也会甜甜笑着,腼腆地说:谢谢姐姐。
    有时候老妇人行动不便,牙齿也不利索,望舒端了碗南瓜粥过去,她握着她的手一连说了好几句谢谢。更何况,那些埋怨的人也只是说上几句,伤不了皮毛。
    可望舒这人不够大气,她才不要白白给自己找罪受,再也不去城郊凑什么热闹了。
    那些壮汉真的结伙去山上猎了些野兔山鸡,晚上架了篝火,山鸡串起来一烤,飘香扑鼻,许久未曾见过黄黄的鸡油,大家都不禁咽了口口水,一个男人用荷叶小心包好,拽下了一只鸡腿,东张西望,问道:前几日布粥那个小娘子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有人默默叹了口气,得了得了,人家已经仁至义尽,还未曾许配人家,哪能天天到我们这儿抛头露面啊。
    城门口惊起一阵哄闹,戚望舒带着一群穿戴整齐的商人走了出来,大家也不晓得要做何事,却也为了过去。
    她扬声说道:这些个都是洛阳城里的老板,手下缺些短工,有到码头上拆卸货物的,有去挖矿的,也有满大街跑腿给大户人家送东西的。有身强体壮想寻工作的就来瞧瞧,酬劳也是各位老板依情况而定。
    若有娘子能干这些苦活,老板也收,若是不能干,过些日子我送些手工活来,缝缝补补也能讨些钱。
    听到有活干,有银子赚后,大家都开心了起来,热热闹闹的终于有了朝气。
    望舒卸去周身疲惫,这些破烂事总算解决了,不枉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好说歹说才找到几个愿意收人的。
    很快,她的日子又陷入了闲暇当中,阿娘带着她去了好几家寺庙祈福问平安,望舒摇了几支签,每签都是上上,总算是安心了,她每天嚷嚷着时来运转,甚至在信中得意洋洋地向晏希白炫耀,还威胁他:要是你缺胳膊少腿了,我就逃婚!
    他的回信终于不再是干巴巴的几个字,他说望舒求的签非常灵验,潮水已经退去,灾民也安排妥当,不日便将回京述职。
    他还洋洋洒洒写了许多途中见闻,厚厚的一沓信纸,望舒看着文字,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最后,彻底被这个才华横溢的太子殿下折服,他好像生来就是要当皇帝的,既有雄才大略,也能勤政为民,足够坦荡,足够无畏。
    到最后有一行极小的字,如同字的主人一般胆怯可是又龙飞凤舞极为夸张,透过飘逸的字迹好像都能观察到他的开心。
    他说,婚期将近,戚望舒注定是晏希白的新娘,天生一对,无路可逃。
    望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信件,最后面色潮红,将整个人埋在了软绵绵的被窝当中。
    天气渐凉,望舒终于听到了喜讯,如他所言,晏希白很快便回来了。那日,望舒估摸好时辰,便骑着高头大马前去城门等人。
    等得有些厌烦了,一架马车畅通无阻从城门进来,望舒一眼便认出了晏希白的侍从,她吹了声口哨,晏希白掀开帷幔,探出头来,不知道他吩咐了什么,马夫驾车来到路旁,停下。
    晏希白下了马车,走到望舒身旁,两人对视许久,都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哑然失笑。
    好久不见。
    平安就好。
    望舒朝他伸开手,说道:殿下,上来吧。
    她继续解释道:马车坐久了有些烦闷,狭小的空间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如让我带你去看看洛阳城的好风光。
    晏希白没有接着她的手,踩着马鞍一个翻身便坐在了望舒后头。
    他绕过望舒的腰,手紧紧拽住了缰绳,大庭广众之下,别的小动作是一点都不敢有。
    往哪里走?他在望舒耳畔轻声问道。
    望舒没有说话,驾的一声驱使马儿跑了起来,一路上专挑那些弯弯绕绕、罕无人烟的小道走。
    晏希白见无人后,胆大了些,一手扶着她的细腰,下巴轻轻搁置在了她的头侧。
    望舒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肩膀好像更宽阔了,显得自己越发娇小。
    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望舒转过身来,也只能仰头看见他的薄唇。他身上依旧清瘦,只是多了些硬邦邦的肌肉,搂住望舒的时候,那种愈发清晰的爆发力让她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呼啸的风,灼热的呼吸,还有彼此间乱得要死的心跳,望舒紧张地呼了口气,迷迷糊糊地说:殿下明明风吹日晒的,也不见黑了多少。
    这话有些酸溜溜的,望舒看着他白皙的脖子,肌肤细腻,很少见有褶皱,喉结性感得要命,还有衣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说:若是望舒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喜欢到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与你比拟。
    望舒双手放开了缰绳,离了束缚的骏马疯了一样向前疾驰,她拽着晏希白的衣服,轻轻的,亲了亲他的喉结。
    晏希白一手扶稳了她的腰,一手拽紧缰绳牵制疯马。
    望舒出格的动作,让他一瞬间心跳飞快,呼吸急促。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猿意马。
    她还强词夺理,倒打一耙,恶狠狠地说:晏希白,你这个男妖精,就是想让我一辈子折在你身上。
    他顺着说:是啊,若是早知道望舒喜欢我这幅皮囊,还管他什么礼节,发了疯也要将你勾到身边来,食髓知味,永生难忘。
    烈马被驯服过后,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转眼又到了一个路口,晏希白问道:走哪边。
    望舒晃过神来,看向四周,有些陌生,最后理直气壮地说:忘了。
    找不到路最好,两人还能独处更久。
    第56章 你就是馋他身子!
    正当二人在路口踌躇, 一道黑影翻墙越壁,稳稳当当落在了望舒面前,头戴帷帽, 身着玄衣,正是侍卫暝烟。她手中抱着两把长剑, 面容寡淡, 有些孤寂与落寞,好像行走江湖、忠肝义胆的侠女。
    她不一言不发, 压低帽檐, 转向道路左方,不紧不慢向前走着。原来是在带路呢,晏希白拽紧缰绳,跟了上去。
    望舒羞愤到双手捂住眼睛,内心仿佛有海啸山崩的声音, 磕磕巴巴地问:她,一直跟着吗?
    那岂不是所有都看见了!她才不是没有半点矜持的小娘子啊呜呜
    晏希白轻笑着点了点头。
    半晌后,望舒终于看见了顾府大门, 她兴奋地指着前方说:到了到了!
    而一旁的暝烟已经隐入了人群之中,一眨眼后, 便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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