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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彼时,
    淮春楼外,晚风卷着脂粉气,窦饶半倚栏杆,酒气熏得脸颊通红。
    他晃着酒壶,眼尾扫向马背上红衣挺拔的少年,笑得油腻:“玫娘说今夜来了个十六岁的雏儿,模样是顶好的,殿下还没尝过人间极乐,不如跟窦某先快活快活,再去寻那徐白志算账,也不迟。”
    霍诀垂眸看他,唇线轻勾,语调冷得像浸了冰:“小心死在女人的塌上。”
    “死?”窦饶仰头大笑,酒液顺着下颌淌进衣领,“那也是爽死!”
    目送窦饶摇摇晃晃撞进淮春楼,霍诀翻身下马,马绳随手扔给身后赶来的彦戎。
    月光洒在少年脸上,映出一抹森然笑意,眼底却无半分温度,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杀了他。”
    彦戎接绳的手猛地一紧,即便早知晓霍诀的狠戾,仍被这猝不及防的冷血怵得倒抽凉气。
    窦饶是枚好用的棋子,可棋子知道得太多,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敢细想自己还能活多久,只清楚眼下,他是活得最久的那个。
    “殿下,那徐白志……”
    杀了窦饶,便再无人能引徐白志现身。
    霍诀转头看他,话语却让彦戎后背发寒:“杀人换皮,日后,你就是窦府长子,你成了窦饶,徐白志自会主动送上门来。”
    “是。”
    彦戎声音发颤,只觉眼前的人哪里是人,分明是索命的恶鬼。
    待霍诀走远,他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慕嫣萝总念叨霍诀不愿当储君,为此忧郁成疾,可她哪里知道,殿下早将朝廷重臣攥在掌心,逼他们自相残杀。
    他的野心,比天还大。
    厢房门被推开时,容绒正蜷缩在床榻上。
    淮春楼的“怀春药”是出了名的猛药,服下者若不及时纾解,便会欲火焚身,如万蚁嗜骨般痛不欲生,严重时更是会暴毙而亡。
    女子沾了这药,根本抵不住身体的燥热,便是街边的野狗,也能当成解药。
    少女面色潮红,吐息滚烫,手中的银簪已将另一只手扎得鲜血淋漓,却仍难抵药效带来的混乱。她气若游丝,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系统上:“系统……救我……”
    【宿主死后,系统将会挑选下一位新宿主。】
    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冰水,浇得容绒心彻底凉透。
    木门再次被推开,她半睁着蒙水雾的眼,望着走进来的高大身影,绝望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窦饶盯着床榻上的美人,喉结狠狠滚动,吞咽着口水:“玫娘果真没骗我。”
    可当看到容绒血淋淋的手时,他脸色一沉,扬声喝道:“桃玫,给老子滚进来!”
    桃玫慌忙推门而入,满脸谄媚:“哎呦,窦爷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
    窦饶指着容绒的手。
    桃玫见状轻斥一声:“死丫头,你这是作甚?”
    转而又对窦饶陪笑,“窦爷,我这就给您重找个美人儿来。”
    “不必。”
    窦饶摆手,“你叫人来处理下,老子就要这个。”
    “好好好,就这个。”
    桃玫连忙叫来连春,给容绒清理血迹、包扎伤口,顺手收走了她身上的银簪,连头上的发饰也一并取下。
    待房间重新关上门,窦饶走到床边,眼中装着几分怜香惜玉,伸手就要去碰容绒的脸。
    可他的手还未碰到少女的肌肤,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一把匕首破空而来,硬生生刺穿了他的喉咙。
    窦饶连凶手是谁都没看清,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彦戎本不想多留,可目光无意间扫过床榻,瞳孔骤然一缩。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