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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节

    惹郎 作者:烙胤

    第32节

    这身脏衣服要换一下,身上也得简单的擦擦,灰尘犹如盔甲一般,他受不了那沉闷的感觉。

    马车门关上了,里面的情况看不到,外面的三个男人平心静气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没多久,小黑那惊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主子你连这里都很白!”

    逝修的耳朵动了动,但表情没变。

    “咦?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凡人的身上会长这种东西?主子这是用来干嘛的?我记得你小的时候也没有啊……可能有,但绝对不会这么大啊!”

    惟公卿发不出声音,他们不清楚他的回答,也就不知道小黑那‘疑问’之物是什么……

    “啊!怎么变的这么硬了?主子这是不是坏了啊?!我上次碰的时候还是软的……”

    惟公卿把小黑爪子前面的面团收了起来,昨儿烙饼的面剩了些,他就一起带着了,打算下顿做个疙瘩汤,古代又没有保鲜膜,尽管他很小心的保存了,面团的表层还是变硬了。

    他收拾面团的时候小黑就在他旁边,它对这东西很感兴趣,惟公卿还给它一块让它踢着玩,小黑记得这东西是软的,可是现在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好玩了。

    ‘这个不是拿来玩的,是吃的,而且这东西泡过水之后就又变软了。’

    惟公卿的解释让小黑恍然大悟,“原来还能变软!”

    其实除了一开始小黑那一嗓子之外,其他的话题都很纯洁。

    惟公卿把衣服一拉开,小黑就吼了句,惟公卿勒令它不许把视线移到自己胸口下方,他不是怕它看,可是被一只动物品头论足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小黑很听话,就盯着惟公卿锁骨以上的位置,然后它看到了惟公卿肚子上的疤,在表示哀伤的时候它又发现了喉结……

    它怎么不记得那喉结什么时候长的这么大了!

    要不是看到那疤痕它根本不会发现!

    可小黑这惊讶听在外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秦云杉识趣的避了嫌,江沐起先还没在意,后来让青白直接把小黑从里面揪了出来。

    身为灵体的青白轻松穿过马车门,然后就听到小黑炸毛的吼声,“你这只该死的猫灵!你敢揪我的毛!你放开放开放开我!”

    车门开了,小黑被叼着后颈从马车里甩了出来,它在地上滚了几圈,才一停下就破口大骂,“你不过是只没用的猫灵,你竟敢这么对我,你……”

    小黑没骂完,江沐的脸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它滚到了江沐脚边,这一抬头,就与江沐对视了。

    江沐那眼神让它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毛都窜了起来,他嗷的一声跳起,本打算跑到逝修那去,可刚跑两步就发现逝修的眼神也不对……

    小黑迷茫了。

    可怜的他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眼见着自己孤立无援了,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秦云杉那去了……

    惟公卿没在意小黑被‘绑架’的事情,他和青白注定没办法成为朋友,他知道青白不会伤害小黑,就由着它去了。

    换好衣服,惟公卿将昨天剩下的饼和面拿了出来,打算开始做早餐。

    ‘吃汤面可以么?’惟公卿不知道疙瘩汤在这个年代叫什么,大概的意思总是对的。

    他没特意询问谁,就站在马车边上问了问,那二人均表示没有意见,惟公卿就带着东西去做饭了。

    江沐跟了上去。

    “王妃。”

    这称呼听的多了也就习惯了,特别在江沐没有讽刺语气的时候,这两个字还不是那么刺耳,惟公卿很自然的往边上看去,“嗯?”

    他这声清晰的回答,让逝修幽幽的抬起了眼……

    “你刚刚,在马车里,做了什么?”江沐问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像是在提醒什么。

    惟公卿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在江沐的引导下,他恍然大悟。

    小黑那些话,是够让人误会的……

    想到那些充满暗示的内容,他才惊觉他们做了什么……

    ‘不是王爷想的那样。’

    “不是本王想的哪样?”

    ‘我只是在换衣服,我怎么可能对着小黑……’

    惟公卿的话戛然而止。

    江沐的眼神中带着深意。

    “本王只是随口问问,王妃急着解释什么……”贴近惟公卿,江沐在他耳边轻声道,“王妃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一句话,让惟公卿的脸臊的通红。

    江沐是什么都没问,可是每句话都带着暗示。

    他给他下了个套。

    看到惟公卿脸蛋上那一抹红,江沐笑出了声音,这让惟公卿觉得更是尴尬。

    等江沐戏弄够了,再回头的时候,逝修已经不知所踪。

    江沐慢悠悠的踱步到马车附近,等着吃早饭。

    ……

    多了一个逝修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江沐还是在看书,惟公卿大部分时间在睡觉中度过,小黑今儿一直没露面,跟着秦云杉在外在驾车。

    而逝修就坐在车门附近,也不说话,黝黑的眼瞳盯着某处,几乎没怎么动过。

    惟公卿几次想搭茬,可看逝修那样便打消了念头,他感觉得到,逝修今儿心情不太好。

    这几天不会进城,晚上仍旧在野外过夜。

    今晚落脚的地方附近有条河,晚上秦云杉弄了几条鱼,惟公卿给他们做了鱼汤,那表白虽然是灵体,但看到鱼还是忍不住凑近了些,只见它骄傲的斜着锅里的鱼,完全一副不屑的态度,但那幽蓝色的眼珠就没移开过。

    逝修今儿一天都没吃饭,早上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晚上也是不见踪影,惟公卿让小黑去找,小黑用力摇头,它感觉到逝修的情绪不对,它才不会蠢到去触霉头。

    虽然它一直很蠢。

    吃晚饭了也没见他回来,惟公卿和江沐打了声招呼就去找他,江沐对此没有意见,只是提醒惟公卿别走太远。

    自从他们的合作关系确定之后,这三人虽然成不了朋友,但表面都说得过去。

    他们很清楚惟公卿的问题上暂时没办法分出胜负,否则只会落个再次反目的下场,这对他们来说没好处,所以只要在自己容忍的范围内,他们不会干涉对方的事情。

    惟公卿顺着陡坡往下走去, 他没见到逝修的人,反倒是看到了他的衣服,大咧咧的甩在地上,很有逝修的风范。

    第一二八章 游个冬泳

    河南还在上冻,气温也没有多少变化,虽然看起来和寒冬时没什么区别,但这年后的河是有讲究的。

    冬天的冰是横茬的,怎么踩都不怕,这年一过,春风一吹,冰就变成竖茬了,一碰就坏,所以这冰是踩不得的。

    人没觉得暖,季节却在变。

    有多少人不清楚这个,跑冰面上玩,掉冰窟窿里再也出不来了。

    惟公卿没敢靠前,就在岸边看了看,逝修的衣服在附近,人也应该走不了太远。

    原本以为他变成兽态,就把衣服脱了,没曾想这河面还没扫完,就在中央看到了个大窟窿。

    这已经算不得窟窿了,基本贯穿河南,成了个沟渠,上面的冰层像是被一刀切断了。

    惟公卿向那窟窿走去,冰层断裂的很整齐,怕是逝修一爪子抓出来的。

    一掌来宽的河面下,河水静静的流淌着,这个水温就应该是寒意彻骨吧……

    惟公卿正看着,河面一动,紧接着就有个东西冒了出来,哗啦一声响,河水溅到冰面上,又慢慢的流了回去。

    空气一下子变得潮湿,不过一滴水也没落到他身上,惟公卿望着面前的男人,心想着这和出水芙蓉的感觉差太多……

    很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

    逝修还是不习惯人的身体,他没抹脸上的水,一站起来就开始晃脑袋,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停下这野兽的习性。

    惟公卿无辜的看着衣襟上的水,狗甩毛的时候永远都不会顾及别人……

    他之前还想夸他没弄湿自己,现在看来,连头发都蒙了层水汽。

    看到惟公卿,逝修愣了下,然后重新沉回水中,慢慢的游了过来。

    ‘这是在游冬泳?’

    逝修游到岸边,胳膊往冰层上一搭,问道,“找我?”

    人间的温度对逝修不会造成影响,他心里清楚,可看到皮肉和冰面赤裸裸的贴在一起,他难免打了个寒颤,看着就觉得冷……

    他的注意力全在逝修赤裸的身体上,他光顾着看成他有胳膊,语气就慢了很多,“找你吃饭……”

    “不吃。”逝修想也没想就回答,他是邪灵兽,不需要人间的食物,吃与不吃是一样的。

    惟公卿自然知道,不过习惯餐桌上有逝修,他突然不来总像是少点什么。

    他知道逝修今儿心情不好,也不知是否和他寻找的东西有关,惟公卿刚要问,目光就落到了他被水淹了一半的胸口上……

    逝修那里,有个很新的伤口。

    那伤是被贯穿的。

    现在好了大半,但伤口的模样依旧狰狞,那两个圆形的疤看的人触目惊心的。

    想到逝修抱他回去那晚,他那浴血的模样,惟公卿忍不住问了句……

    ‘这个……是那天受的伤?’

    跟着他的视线往胸口上瞄了眼,逝修闷闷的嗯了声,然后整个人又沉下几分,水从胸口直接淹到了下巴。

    很明显逝修不想多谈他这伤。

    事实上他们也从没聊起过那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

    邪灵兽本身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可是逝修现在的力量还不完全,其他伤口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了,除了这个之外,背后那粉色的伤疤还如蛛网般纠结着……

    这是逝修难以愈合的两个伤口。

    也是他的耻辱。

    想到这男人的骄傲,他的坚强,还有逝修过去曾给他的帮助,水波的映衬下,惟公卿的表情柔和许多,“疼么?”

    逝修立即瞪了过来,那不屑的眼神再看到惟公卿的脸后又转向别处,他用一声冷哼回答了他的话。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河口流淌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节奏,冰冻的河面上,只有这一条折射着月光,那粼粼光芒让人的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俩人看着相同的方向,其实那边没有什么,只是没把视线收回而已。

    过了很长时间,惟公卿突然开口,“谢了。”

    逝修还是沉着张脸,表情没变,身体却跟着动了下,流动的河面激出几圈涟漪,又很快被河水冲走。

    这一声谢代表很多层意思,在他孤立无助的时候,逝修虽然放弃了他,但没有一次把他扔下。

    惟公卿不适合煽情,更不习惯矫情,说完之后就笑着低头,可能是这一刻的气氛太好,他忘记了冬天的寒冷,指尖伸进河水中,拨弄了几把……

    寒意瞬间传来,惟公卿却没把手收回,这水是很凉,但温度竟是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并没有那种一碰到就浑身哆嗦的感觉。

    现在想想,他顶着一身潮气蹲在河边,竟然到现在一个喷嚏没打。

    夜晚的河边最冷了。

    他好像很久都没留意过气温了……

    这是,他的体质变好了?

    他思考的时候,手就在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划着,岸不高,但想碰到水也要俯下身去,惟公卿想的专注,就没留意到自己的领口跟着他这动作敞开了……

    逝修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和一小片胸口……

    他突然想起了小黑的话……

    很白……

    连这里都是白的……

    说起来,惟公卿虽然不像女人那么白,但在男人中皮肤算是白的。

    不止是身体,连有些地方的颜色都很浅……

    逝修猛的咳了声。

    惟公卿不解的看了他眼。

    逝修飞快的把视线移开。

    他坐在冰冷的河水中,他感觉不到温度,却能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了……

    他一直觉得,凡人那连根毛都没有的身体一点都不好,可是自从碰过惟公卿,那种滑溜溜的感觉还不错……

    很有韧性,一掐就会弹起来,他稍微用力,就能看到那块肉变了颜色。

    不止如此,惟公卿一亢奋起来,胸口都透着红光……

    没有毛发的遮挡,他看的更清楚了。

    想着想着,逝修的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移了过去……

    惟公卿仍旧没有察觉,专注的拨着他的水,他每动一下,那领口就敞开一分……

    逝修的注意力全在那越来越低的领子上,连脖子伸起来都没发现,脊背挺的笔直,他已经快从水里站了起来,原本到达下颚的水这会儿已经到胸口下方了……

    惟公卿的衣服穿的好好的,不管这领子多大,也不可能把里面的东西全露出来……

    逝修垂着眼睛,恨不得瞪穿那衣服,他没看到某些他想看的画面,反而看到个不该看的东西……

    衣襟的虚掩下,有一个青紫色的痕迹。

    那紫色中还透着点红……

    逝修的瞳孔猛的缩了下。

    他很清楚这个痕迹代表什么。

    感觉到逝修的视线,惟公卿再一次抬起头来……

    那男人站在水中,没过下腹的河水倒映着他紧绷的脸,逝修看起来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每一块肌肉好像都在用力……

    那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你……’

    这嘴巴才张开,逝修突然揪住了他的领子,俩人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突然这么一缩短,惟公卿一个趔趄,差点头朝下跌进水中……

    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抓住逝修的胳膊,这才勉强找回平衡。

    他半个身子这会儿已经悬在了河上。

    又湿又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惟公卿慌忙抬眼,这是要做什么……

    他和逝修不一样,他怕冷,这么冷的天栽进河里他一定会生病的,就算他体质变好了也一样。

    可这一抬头他才发现,刚刚看到的不是错觉,逝修浑身僵硬,就连脸部线条都绷的很紧。

    那眼中,更是有什么情绪在跳跃。

    逝修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子,所有的疑问在霎时间得到了回答……

    他胸前,有几个不算大的吻痕。

    惟公卿抽了口凉气,那是江沐弄出来的……

    颜色不是太深,但看的出是才留下不久的……

    再看逝修,那张脸已是阴云密布。

    第一二九章 身体变化

    “看样子,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已经没必要了。”逝修的声音比这河水还冷,又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阴狠,“你玩的这么愉快,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逝修指的是,他帮他摆脱江沐。

    他答应过他,这是他最后帮他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没这个必要。

    惟公卿和江沐相处的很愉快。

    毕竟他们才是夫妻……

    也许人家之前只是闹别扭,现在和好如初……

    那一声声王妃,还有惟公卿面对江沐时的淡定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讽刺。

    这个回忆让逝修的眼神闪了下,捏着他领子的手又收紧几分,惟公卿几乎被他拽进河里,“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八面玲珑的小侯爷。”

    逝修难得用词准确,但这个八面玲珑却带着无尽讽刺。

    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惟公卿跌进河里之前,他一把将他掼到了岸上。

    哗啦一声,逝修从河里跳了出来,他带着满身水滴,从惟公卿身边走了过去。

    惟公卿跌坐在地,满手都是潮湿的泥土,这指尖一动,更是直接插进土地,浸了水的土很愉快就冻了起来,转瞬而已,他的手指就一点温度没有了……

    ……

    看到惟公卿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江沐只是让秦云杉拿东西给他擦擦,至于发生了什么他问都没问。

    马车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下前进着,江沐偶尔能与惟公卿逗弄几句,那一向聒噪的逝修反倒异常安静,这一路他也没和惟公卿说几句话,只要上车就靠在门边坐着。

    逝修一直没吃东西,食物按照计划在吃完之前到达了下一座城,惟公卿许久没见过城市了,对他来说,每次远行都像旅游一般,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熟悉。

    他不是小孩子了,对陌生地方没有太多好奇,反倒是小黑,压根就没回到马车内,就在秦云杉的衣服里东张西望,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他们只在这儿住一晚,明儿天一亮就走。

    马车一路疾驰,这会儿倒是放慢了脚步,筋疲力尽的马儿慢悠悠的进了城。

    惟公卿正等着下车,那低垂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他望向背后的墙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江沐见他不对劲儿,就问了句。

    “有邪灵珠。”

    他这么一说,江沐立即拉开车窗,连闭目养神的逝修都看了过来,外面就是集市,到处都是人,谈笑嬉闹的,吆喝揽客的,形形色色,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惟公卿顺着窗缝瞄了眼,他指着其中几人道,‘这几个,身上都有邪灵珠,邪气的浓郁程度不同,看那个,现在的珠子应该还是透明的,才镶上不久。’

    但也有人变成了纯正的黑色。

    江沐放下窗子,惟公卿道,‘邪灵珠在变化。’

    以往被邪灵珠控制的人,外观多少都会有些不同,特别是那眼神,阴郁冰冷,整个人也冷冰冰的,透着死人的气息,可是这些人,出现在热闹的集市不说,还有人面带微笑,根本看不出区别。

    可是在惟公卿眼里,他们就是被一团团阴云笼罩的人。

    ‘我也在变。’沉吟片刻,惟公卿又说了这么一句。

    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从手掌到脚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对邪灵珠的感觉不同了。

    ‘最开始,一碰到邪气,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在害怕那东西,可又不知道在怕些什么。’这点江沐比谁都清楚,当初在庆丰县,那屠户只是与他对视,惟公卿就吓的半死,那种害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现在我不怕了,之前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完全没感觉了。’

    除了能察觉到邪灵珠的存在,再没有其他的不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惟公卿看向江沐,片刻之后才缓缓摇头,“不清楚。”

    他不是随时都能遇到带着邪灵珠的人,这个变化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看到这些带着邪灵珠的人,他才惊觉自己的变化。

    好像之前在林子里遇到那女鬼的夫婿还有些不舒服。

    惟公卿自己也不确定,毕竟那时候那树林本身就给了他很糟糕的感觉,再加上有青白作怪,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也说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

    他的恐惧是在闻彻来了之后消失的。

    这点他没说,包括他觉得那邪气似乎与他融为一体的事情。

    在江沐与青白战斗的时候,可能是被青白的力量影响,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突然苏醒,当时十分疲惫,可睡过一觉之后感觉完全不同了。

    就像他一下子适应了河水的冰冷,这身子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他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还是那句话,他根本看不到自己有什么变化。

    说到这时,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

    三人陆续下车,秦云杉这会儿已经在订房间了。

    惟公卿没看到城门,也没听他们议论过这是什么地方,反正只是落脚而已。

    这座城不比宽阳热闹,但人口也不少,今儿不知抽了什么疯,那掌柜一脸歉疚的说房间差不多都满客了,天字房全没了,倒是还有几间人字房,询问江沐的意思后,秦云杉将这几间房都留下了。

    房间不是挨着的,分散在不同的位置,逝修随便点了一间,就让小二前面引路了,秦云杉看了眼,逝修选的是离他们最远的,单独一处。

    余下的三间离的还算近,特别是其中两间,隔着一个屋子,算是斜对门。

    秦云杉理所应当的选择了较远的那个,把这两个留给了江沐他们。

    到了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这一身泥无论是江沐还是惟公卿都没办法再忍受。

    惟公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小黑趴在木桶边上看着,它不怕水,但它不喜欢下水,听它这么说惟公卿忍不住问了句,难道它长这么大就没洗过澡。

    当小黑用一种‘这有什么问题’的眼神看向他时,惟公卿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它上床。

    还有他应该建议下,你看看你崇拜的逝修大人,那么冷的天都去河里游泳,难道小黑就不应该学习一下?

    想到逝修,惟公卿的好心情总会有点变化,这话题到此为止,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身上的灰尘上。

    不过这点惟公卿就是冤枉小黑了。

    人间的一切对邪灵兽都没影响,包括灰尘,小黑就算是这辈子都不洗澡,也不会有所谓的‘脏’。

    舒舒服服的洗完了,可才一迈出浴桶他突然发现了个严峻的问题……

    他没带换洗的衣服。

    他的衣服都在马车上,他忘记取出来了。

    惟公卿愕然的看着自己赤裸的脚掌,他的衣服倒是还能穿,可穿上了这澡岂不是白洗了……

    他想喊小二,不过这嗓子实在不方便,他又不能让小黑帮忙,犹豫片刻,惟公卿决定到江沐那里去借衣服……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活儿小黑能干,无非是传个话儿,可小黑一听到这个直接窜到了床榻里面。

    它不想看到青白,它不怕它,只是嘲笑了青白那么多次,江沐看他十分的……不顺眼。

    小黑不去,他只能自食其力。

    他和江沐算是对门,离的也不远,惟公卿把还算干净的内衫重新穿好了,确定外面没有人,就回忆步伐往江沐那屋走去。

    穿成这样有失体统,惟公卿连门都没敲直接就进去了。

    这一开门,屋里弥漫着温暖的热气儿,人字房不比天字房,屋小,东西也不全,连个屏风都没有,浴桶就在其中一角,惟公卿一进门就与里面的江沐对视了。

    他没想到,江沐还在沐浴。

    第一三o章 终于沐浴

    惟公卿连忙移开了视线,江沐倒是懒洋洋的笑了声……

    “王妃这是来服侍本王沐浴?”

    江沐一边说,还一边掬着水,听到那哗哗水声惟公卿更觉尴尬。

    他们一起进的房,送水的时间也差不多,他磨磨蹭蹭这么久都洗完了,没想到江沐还没结束。

    早知道他晚一些过来,或者先让小黑偷窥一下。

    其实在惟公卿犹豫的时候,秦云杉正巧离开江沐的房间,他若是快一步,俩人就能遇上了。

    他也就不用亲自来借衣服。

    江沐在交待事情,耽搁到现在才沐浴,他刚刚下水,惟公卿就推门了……

    内衫不太干净,惟公卿穿的不是那么仔细,反正待会儿也要换掉,又怕把身上再弄脏了,他只是简单的披在身上,惟公卿原本打算和江沐借了衣服就立即换上,所以现在露出一大片,稍微一动连肚脐都能看到。

    裤子穿的也不是那么整齐。

    惟公卿没擦头发,他的头发不敌逝修,长的可怕,但这个长度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打理的,反正都在屋里,冷也冷不到哪去,他没擦,也没做任何处理,现在那水滴顺着脖颈往下流着,他的后衣襟正一点点湿透。

    有点凉了。

    盘起的头发下,沐浴后的脸蛋透着红晕,那皮肤更显得晶莹剔透,江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小侯爷从水里出来还真是水嫩嫩的,看着都想让人掐两把。

    “王妃打算站在那里伺候本王?”

    惟公卿迟迟未动,江沐又懒声问了句,可能是在水中的原因,他这声音有些空灵,没了往日的威严与深意。

    ‘王爷……’为了让江沐看他的口型,惟公卿不得不转过去,不过眼睛是垂着的,‘那个,我有衣服在马车上,所以……’

    他是来借衣服的。江沐干脆不听,惟公卿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过来。”

    不是商量也不是询问,这是命令。

    惟公卿抓着门,现在他扭头就走江沐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穿就去追他,挣扎片刻,他还是松了手。

    江沐对着旁边的布巾一扬下巴,惟公卿识趣的拿了起来。

    他往后面绕去,可刚要动就被江沐制止了,他示意他,从前面开始擦。

    江沐的头发一向梳的整整齐齐,就连睡觉都没见它乱过,哪怕没有全部梳起,垂下的部分也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身后,从没有随意摆动的情况。

    如今他的头发全部放下,江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惟公卿不喜欢留长发的男人,不管多好看瞅着都别扭,可是在这个时代待久了,这喜好也就慢慢变了,至少他觉得江沐这样不但不难看,反倒很有味道。

    自然,随意,少了点棱角分明的感觉。

    他不可能隔着木桶给他擦身子,他走到江沐身边,这布巾刚一沾水,江沐就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看着他的袖子,“这衣衫污成这样,王妃还要穿着?”

    手抖了下,但没收回,惟公卿低声道,‘我没有可换的……’

    江沐点头,放开了他,道,“继续。”

    惟公卿不是不谙世事的雏儿,他身经百战,什么样的情况都遇到过,如果说江沐真的只是让他帮忙擦身子,连他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在江沐喊他过来的时候,氛围就完全不同了。

    他没拒绝,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低着头,替男人从脖子到胸口擦了个仔仔细细,再往下时,他的袖子就浸到了水里,他已经挽起了,可这木桶太高,不止袖子,他半个身子都快贴到水面了。

    男人屈着腿坐在里面,幸亏这浴桶够大,否则他这腿都放不下。

    江沐的腿很长,比例协调。

    白色的袖子飘在水面,江沐的视线顺着他的胳膊到了惟公卿的胸口,那里半干不湿的,已经隐隐的透出了身体……

    他上次留下的痕迹还在,不过浅了很多。

    江沐碰了下痕迹留下的地方。

    惟公卿只是顿了下就继续手里的事情,江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看了看那圆圆的水点,湿漉漉的手直接伸进了惟公卿的衣衫。

    江沐很喜欢这么做。

    江沐看着惟公卿,他也不介意自己被碰到。

    惟公卿擦到那的时候明显的犹豫了下,江沐笑,“王妃不把它洗干净么?”

    擦拭的动作慢了很多,他的手在江沐的腿根,每次动都能碰到他的手背,单是这样他就知道,江沐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那男人还是副风轻云淡的样儿。

    他玩弄着他的胸口,慢条斯理的说,“王妃把自己洗的那么干净,待会儿它进去,岂不是要把王妃又弄脏了。”

    惟公卿僵了下, 握着布巾的手握住了。

    江沐也不再说话,任他上上下下的弄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把人直接抱进了木桶。

    木桶承受不了两个男人的重量,水哗啦一声流了满地。

    刚刚擦干净的惟公卿再一次浑身湿透,他的衣衫还没脱,内衫漂浮在水面上,挡住了两人的身体。

    ……

    木桶里的水早就凉透了,他们也转战到了床榻上,地上还残留着交叠凌乱的脚印,只是那印记已经干了,看的不是太清楚……

    可能是上次尝到了甜头,比起让惟公卿痛不欲生,这种默契的滋味更加美妙,江沐的技巧越来越好,只要他不是刻意伤他,惟公卿基本感觉不到不适,结束之后,同样有酣畅淋漓的感觉,这种放松相当不错。

    江沐倒是个不错的床伴,集各种优良于一身,持久肯干,又虚心学习,只要不提及他们之间的有关系或纠葛,他在床上让人挑不出毛病。

    不过惟公卿心里清楚,不管身体的契合度多高,他们做这事儿也没有任何感情一说,江沐碰他,也不过是喜欢做这事儿的感觉而已。

    而这和平也是暂时的,只能维持到闻彻的事情彻底解决前。

    做完之后,惟公卿问江沐是否还有其他事情,得到了否定答案后,他从江沐那里挑了几件衣服,套在了他软绵绵的身体上,刚才做的太彻底,他这会儿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洗了两次澡,又做了这么久,看样子他能睡个好觉。

    拖着懒洋洋的步伐,惟公卿打着呵欠给江沐关好了门,可他才一转身,竟然在房间外看到了逝修。

    逝修的眼睛从他餍足的脸移向他身上的衣袍,江沐的衣服和惟公卿是不同的,而且他比惟公卿高,这衣衫也更为宽松。

    尽管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气味儿,但其中还有一股清晰可辨的雄性麝香味。

    逝修冷冷的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后者低下头,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余韵,这会儿淡了不少。

    ……

    正如惟公卿所想,回去之后他就睡着了。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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