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男炉鼎 > 男炉鼎
错误举报

正文 第16节

    男炉鼎 作者:泥蛋黄

    第16节

    明明是你先说的侮辱啊混蛋!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不对,重点不是这个。爷明明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你有什么可嫌弃的……不对,重点也不是这个!重点到底是什么来着?

    龙惊千·想太多·少年正纠结着呢,阮昧知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他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然后邪魅狂狷地笑着从储物袋里抽出了一条——女裙!

    哼,敢骂哥娘娘腔,哥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变态!(一语双关了亲……)

    “你不会是想……”龙惊千看着阮昧知手上那条粉嫩粉嫩的小花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嘿嘿嘿……”阮昧知抖抖手上的裙子,邪恶的笑声和荡漾的表情委婉地告诉龙惊千——恭喜你,猜中了。

    阮昧知精通的活儿里包含有两项——脱男装,穿女装。龙惊千很有幸地在第一次与阮昧知相识时,就把这两样都亲身体会了一遍。

    ……

    当龙惊千将粉红小花裙穿戴上身后,连阮昧知这等铁石心肠的货都不忍直视地扭开了头——星爷,你家如花跑串场啦!

    龙惊千更是恨不能立马找把刀,一抹脖子,飙阮昧知这混蛋满脸血。这还不如让娘娘腔给糟蹋了呢!起码自己还能好歹保留点儿爷们儿气概。

    “走,我带你出去走两圈,让大家见证见证你龙惊千是多么‘纯’的一个汉子!”很显然,对阮昧知而言,若是被骂了,把人打回来那只是基本要求……

    “你敢!别……千万别!”可怜龙惊千这五尺男儿都快被阮昧这无耻男儿给折腾得泪流满面了。

    阮昧知嗤笑一声,不为所动,拖着龙惊千就往门外走去。柔若无骨的手搭上了门沿,“喀拉……”只需再等一刻,龙惊千眼下这惊世骇俗的妆容,就将彻底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昧知师弟,之前是我不对,我知道我错了,还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心高气傲的少年,终于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

    阮昧知的手顿住,然后轻轻将拉开了一条缝的门又扣了回去。

    “龙惊千,现在你知道刚才我好心替你擦汗,却听到你那伤人的三个字时,是什么心情了吧?”

    阮昧知的声音淡淡的,龙惊千却再也不敢轻忽,他忆起之前的情形,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自己辱人在先。

    “抱歉……”龙惊千真心实意地开了口。不过……这小子的报复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阮昧知放开了对龙惊千的钳制,将衣服丢到他怀中道:“赶紧穿上吧。” 然后转身回到床上,盘膝转化起之前趁着扒衣之机吸收的阳性灵气来,这厮可是睚眦必报地将龙惊千体内的灵气吸了个干净才松的手。

    龙惊千一得了自由,立马将身上那套可恶的裙子撕成了碎片,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衣裳火速穿了回去。至于体内灵气……难道不是自己刚刚愤怒挣扎的时候胡乱消耗掉了么?

    待得龙惊千穿戴整齐,心下那熊熊的怒火也熄灭得差不多了。虽然这小子手段那啥了些,但到底还是知道分寸的。

    阮昧知看着龙惊千那走也不好留也不好的样子,心下偷笑。打一棒子,给一甜枣什么的,果然很好用。

    这招倒不是阮昧知打驯兽的碟子里学来的,而是他穿越后被命运当兽训的时候学的,打一棒子,给一甜枣什么的,他实在是想不感悟深刻都不成!

    “那裙子值三颗下品灵石,请付现,恕不赊账。”阮昧知笑眯眯地打量着一地的碎布,闲闲地伸手要钱。

    “……”龙惊千终于明白了传说中的宿命冤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了,但人在屋檐下,他也只得愤愤地认栽:“灵珠我都拿去修炼用了,给你丹药可以么?”

    “可以。”阮昧知好说话地点点头。

    龙惊千重重地将一瓶培元丹放到阮昧知跟前:“三十颗培元丹,够了吧?”

    阮昧知欠扁地扫了丹药一眼,勉强收进储物袋中道:“好吧。”

    “对了,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裙子?”龙惊千疑惑道。

    “……”阮昧知汗哒哒:“说来话长,所以为了节约宝贵的光阴,我决定不告诉你。”

    “……”龙惊千默默握紧拳头,这小子真的很欠扁有木有!

    终于消化完毕,阮昧知惊喜地发现,龙惊千虽然只是凝气期,但阳气转化率却并不比金丹期的成忆低。看来,渐阳体质和处男之身一样,对灵气的中和效果都有加成作用,若是自己能碰上个纯阳的筑基期……阮昧知擦去唇角的可疑水渍,决定先把眼前这个渐阳的倒霉蛋抓到手里再说:“龙惊千,记得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龙惊千不确定道:“你说……你要当我小弟?”

    “对,现在你可以给我答复了么?”阮昧知笑得那叫一个乖巧纯良。

    “你这是在羞辱我?”龙惊千再次摆出了忍辱负重的苦逼脸。

    “不,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学拳法。”阮昧知满脸真诚地在心底补充道:顺便趁机吸收一下你的阳气。

    “昧知,你多大了?”龙惊千转而问了一个问题。

    “我?十三了。”阮昧知倒也并不隐瞒。

    “你明明比我小了整整三岁,为什么修为却远在我之上?像孟豁他们那些出身修真世家出身的,年纪纵然比你大很多,却远没有你这样强的实力。”龙惊千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但他必须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

    阮昧知沉默片刻,轻轻启唇:“龙惊千,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危险吗?”

    “不知道。”龙惊千心底有无数个答案,但他清楚自己手中不会有对方要的那个正确答案。

    “受过伤的人最危险,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可以活下来。”阮昧知低喃着《烈火情人》里的经典台词,笑着扯扯唇角说出了答案:“看你的功夫,是有师傅专传的吧?而且一定从小就被看重培养,你这年岁能练到这等程度,必定有足够的医药食补为保障,想来家里的环境也该是极好的。我比你强,不过是因为当你安逸地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时,我正遍体鳞伤地挣扎着求生。”他阮昧知的实力,就是这么来的,被活生生逼出来的。

    望着某只强笑着说出残酷答案的小屁孩,龙惊千其实很想说,你开玩笑的吧?但不知为何他却始终开不了口。张了张嘴,喉咙里一片干涩,心口堵得发疼:眼前这个家伙,年纪那么小,胳膊腿那么细,小脸那么白那么嫩……怎么可能真吃过苦,怎么可能真有人舍得让他吃苦。但,为什么我偏偏会觉得……心疼?

    “你曾受的那些伤……现在好了吗?”龙惊千有些干巴巴地问道。一直以来,龙惊千的确过得颇为顺遂,所以当他直面看重之人的苦痛时,才格外不忍,更何况,那人还摆着一张逞强的笑脸。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阮昧知被龙惊千那“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眼神给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地别开视线道:“伤早好了,我也算是因祸得福。”

    得了答案,龙惊千继续用那种你好可怜的眼神摧残阮昧知粗大的神经。

    阮昧知抽抽唇角,只好继续给这同情心过剩的孩子顺毛:“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如果有两条路,一定要选最艰苦的那条,它会把你最好的那些东西给榨出来。’我其实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走运吧。”可不是么,哥都快让命运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给榨干了!

    “所以……”阮昧知一指头戳过去,顶着龙惊千的额头,将人推个仰倒:“你赶紧地把你那诡异的眼神给我收起来!别尽脑补些不着边的玩意儿!”

    龙惊千揉揉被戳红的额头,抬眼去看那满脸写着“你恶心死哥了”之类台词的混蛋小鬼,深觉自己的好心都喂了白眼狼。但一种名为怜惜的感情早已在心底缓慢却坚决地泛滥开,带着微微酸疼,让整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龙惊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一刻只想将这个讨厌的小家伙一把揉进怀里,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背说——“今后你就是我小弟了,我会罩着你。”

    阮昧知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半张开胳膊摆出奇怪造型,郑重其事做出承诺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说:“好啊,谢了。”

    敲定了今后的福利安排,阮昧知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邀请道:“我要去修炼了,你去不?”

    “我不去,我要先回房一趟。”龙惊千揉揉头发,刚刚练功出了一身汗,不回去洗洗不行。亏这小子下得了手。

    “哦,那你记得早点过来修炼,想罩着我,你还需要多加努力哟大哥。”阮昧知拉开门,扭头督促储备粮龙惊千记得将自己喂肥。

    “你放心。”龙惊千先一步跨出门,顺手揉向阮昧知的头。

    阮昧知条件反射一个扭身避过,双手交叉挡住胸口,警惕地瞪着他。

    龙惊千看着阮昧知那少女护贞洁的经典造型,张张嘴,没敢吱声,只好默默扭脸,辛苦忍笑。

    阮昧知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了,讪讪放下手,生硬地转换话题:“龙惊千,你的腰带没系好。”

    处理丢脸现场的最佳方案之一:让对方比你更丢脸。

    龙惊千之前穿得匆忙,腰带系得乱七八糟,被阮昧知一提醒,顿时红了脸,解开腰带准备重系。

    耳朵忽然捕捉到一个抽气声,两人齐齐抬头,却见一只娃娃脸少年正站在不远处惊愕地看着这边,那眼神……不太好形容。

    “安苏?”阮昧知招呼道。

    少年一扭头,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他跑什么?”阮昧知疑惑不解中。

    龙惊千回想起刚刚自开门起两人的动作,自己伸手过去,昧知护胸躲闪,昧知最终松手,自己解开腰带……佛祖在上,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算了,我走了。”少了某根筋的阮昧知扭身关好门,走人。

    “……等等,你知道正心堂在哪儿么?”因为刚刚的脑补而面上飙血的龙惊千叫住了他。

    阮昧知小鹿斑比似的眨巴眨巴眼。

    龙惊千脸上又烫了几分:“我带你去吧。”

    阮昧知点点头:“哦 。”

    龙惊千快走几步,与阮昧知并行:“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个故事叫什么?”

    阮昧知:“故事?哦……那部片子叫《喜马拉雅》。”

    龙惊千:“好奇怪的名字,给我讲讲。”

    阮昧知:“好,《喜马拉雅》讲的是从前有一座山,山上冷得要死,山下有一群真汉子……”

    57、祸害青少年4

    等阮昧知将故事偷工减料地讲完,两人也差不多到了目的地。

    只见眼前一座大佛堂,佛光夺人,灵气缭绕,朱红镂空雕花扇门顶上悬着一块灵木刻的横匾,上书三个鎏金大字——阮昧知都不认识。

    “这就是正一堂了。”龙惊千小声道。

    阮昧知恍然地点点头:“哦,那上面那三个大字就应该是……要收费?”

    龙惊千憋笑嘱咐道:“那门口守着的是由鹭师叔,乃是筑基中期的。你将灵珠交给他,他会给你一块灵牌,录有房间号和时间。进了正一堂,你只管找出灵牌上所书的房间,用灵牌镶在门上打开禁制进去即可,到了时间,灵牌自会脱落,将你传出房间。”

    阮昧知未雨绸缪道:“若是一个时辰未到,我就将房间中的灵气吸收光了怎么办?”

    龙惊千哽住,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地灵根,修炼速度也算快的,却是从未遇到过这等状况。而且,听说整个正一堂便是一座大聚灵阵,整个堂的灵气都是由大阵汲取山中灵脉聚集而来,只要山中灵脉不空,灵气应该就不会断。”

    “那就好。”准备对灵气痛下狠手的阮昧知满意地点点头。

    “另外,你若是灵珠不够,也可在由鹭师叔那里用灵石兑换些灵珠出来,一颗下品灵石换一百灵珠。”

    “外院不是只发灵珠么,大家的灵石又是从何而来?”阮昧知疑惑。

    “有的是拜入南无外院时,本就带有灵石。有的是领了外院的杂活,挣的灵石。”龙惊千介绍道:“这些玉简上都有讲的,你空了记得看看。”

    “好。”阮昧知乖巧地抿唇微笑。若是哥这里也开展灵石换灵珠业务,一颗下品灵石换一百零五颗灵珠。以这院中人对灵珠的大需求,结果会如何呢?

    龙惊千笑问:“还有什么事不懂的么?尽管开口,不必跟大哥客气。”

    “没事了,你回去吧。”阮昧知摇摇头。兑换业务什么的,他也只能想想而已,为了人身安全,低调才是王道,对素女楼动手在即,他可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阮昧知仰头看着那门匾上古拙的大字,微微眯了眼,抬步向前走去。

    “由鹭师叔,弟子昧知求入正一堂修炼。”走到门口,阮昧知掏出二十颗灵珠。

    由鹭是一个须发皆无的老和尚,从那额上的道道横纹,可见此人的资质实在不咋地,修真者一旦筑基,衰老程度便大大减缓,十年当一年。待得进入金丹期,则五十年当一年。这师叔如此老态,可见天赋之烂,不过要是天资良好,也不至于被派到这里来守大门。

    由鹭手脚麻利地将灵珠收下,笑眯眯道:“新来的?”

    “师叔慧眼。”阮昧知顺势拍了个马屁。

    由鹭取出灵牌,录着讯息,面上不动,心底正嘲笑阮昧知嘲笑得欢实着呢:能不慧眼么?除了你这种新人,还有谁会傻到一次进二十个时辰,区区凝气期而已,吸收得慢不说,身体能容纳的灵气量也有限得很。二十个时辰,哼!真以为自己的经脉丹田能海纳百川不成?哎,不过幸亏有这种不自量力的傻子,我外院才能稳赚不赔啊。

    由鹭录好灵牌,推给阮昧知,提醒道:“收好,你可以提前出来,但一旦出了正一堂便要将灵牌退还与我,未用的时辰作废。别一会儿不到四个时辰就跑出来,求着师叔我退灵珠。”

    “师叔你放心,不会的。”阮昧知笑得无比纯良。他玉玦里还有一大堆玉珠胚子等待充能呢,提前出来?他只会担心时间不够。

    阮昧知收下灵牌,行罢礼,便转身笑着跨入正一堂:伪钞还是蛮好用的嘛,连由鹭这种每天经手大量灵珠的都发现不了,直接用在市场上问题应该也不大。

    没错,阮昧知这无耻的家伙去掠夺别家灵气时,连购买门票的那点小钱用的也是假钞。

    阮昧知很快按照灵牌上的信息找到房间,修炼处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小隔间,空空的隔间内蒲团是唯一的摆设,整个小空间内充溢满了灵气,就像一只肥美洁白的待宰羔羊。

    阮昧知大喜过望,关好门便立刻开始了造假活动。盘膝坐好,阮昧知探手入玉玦,全力运转起功法来,海量的灵气被他鲸吞入体,又以手为出口强灌入玉玦内,被玉石、玉珠、玉饰缓缓吸收。一次次的抽取,一次次的灌注,玉玦空间内的灵气浓度越来越高,而凡玉转化的速度也随之一点点加快。

    灵气的运转路线逐渐明晰固定,待得几十次后,吸收——汇流——灌注,几乎已成为了身体的本能,阮昧知长舒一口气,另一只手探入玉玦,取出一块半人高的大玉石,加工起来。神识紧紧笼罩着玉石上下,阴性灵气如刀刃般从指尖延伸而出,随着指掌的翻转,玉石被迅速切割打磨成一颗颗玉珠,咕噜咕噜滚了满地。这活儿阮昧知之前已经干了不下百次,这会儿做起来已是无比娴熟,当然也不排除暴利在前,阮昧知潜能大爆发这一小因素的影响。

    二十个时辰,四十个小时,数万伪灵珠。阮昧知感受着玉玦中浓密如雾霭的灵气,贼笑不语。玉饰和玉石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升级完毕,倒是玉珠体积小,所需的灵气也不多,已经全部转化完毕,兑换出来怎么着也有好几百块下品灵石。加上阮尔踱之前给自己的家当,自己大概有一千多下品灵石,三块中品灵石,对素女楼动手的基本条件总算凑够了!

    阮昧知走出正一堂,将玉牌还给由鹭师叔。

    由鹭笑笑:“你倒是勤奋,收获如何。”

    “收获不小。”阮昧知微笑点头。

    由鹭打量着阮昧知那透着疲惫的小身板,鄙视不已:为了面子死撑着不出来是吧?地板睡着不舒服是吧?活该,让你逞能!二十个时辰,还收获不小……亏不死你!

    若是由鹭能透视入土,他就会发现,自家灵脉跟被狗啃了似的残了好几根小触须。被透支了整整一年灵气消耗额的聚灵阵哽咽不语。

    阮昧知四十个小时没合眼,这会儿精神虽亢奋,身体却累得要死,一出了正一堂就直奔宿舍。结果被龙惊千逮个正着。

    龙惊千堵在门口,不满道:“你不是要跟我学功夫么,怎么这两天都寻不见人?”

    “我修炼去了,劳您费心。”阮昧知哥俩好地伸手勾住龙惊千的脖子,趁机吸取阳气。

    “谁……谁操心了!”龙惊千躲闪不及,红了脸,不自在地别开头反驳道。

    “我困了,要去睡觉,一起来?”阮昧知顺嘴调戏正直少年。

    “少开玩笑。”龙惊千恼羞成怒,一把甩开阮昧知的贼爪子。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来这里的意义难道就是送上门给这妖孽调戏么!

    “哦,那你回去吧。”没阳气吸了,过河拆桥的阮昧知少年拉开门,拍上门。一气呵成地把龙惊千果断关在了外边,然后直扑床榻。

    龙惊千瞅着那禁闭的门扉,一脸纠结:昧知不会是生我气了吧?但我明明说的实话啊,本来就不熟嘛。哎,小气吧啦跟娘们儿似的,大不了下次顺着这小子点。不过他要是再要求一起睡什么的,怎么办?睡,还是不睡?算了,自己……自己下回就勉为其难地陪他睡一下好了!

    龙惊千壮士断腕般做下决定,心如擂鼓地撤退了。悲催的少年,他还没意识到,阮昧知就是个爱好随口调戏纯良生物大忽悠。认真他就输了。

    阮昧知一觉睡醒,立马整理好所有家当,出了南无外院。外院对人员出入的控制并不严格,只要外出不超过五日,就无需报备。当然若是自己不小心死在了外边儿南无派也不会管,南无派保证安全的范围仅限院内。阮昧知现下有南无派护着,自然不怕素女楼的人来抓,但,比起狐假虎威,他还是更喜欢永绝后患一点。

    下了山不远处就是直市,修真界最大交易市场。这里,就是阮昧知针对玉仙门杀局的最后落子之地。

    阮昧知换了女装,化了浓妆,遮了面庞,这才小心翼翼踏入直市。回想着当初从厨艺师傅九香那里套来的信息,阮昧知很快将手中的灵珠换为灵石。然后直奔下一个目的地。

    “立卷阁,立卷阁……到了!”阮昧知仰头看着眼前这堂皇富贵的建筑,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他的计划的最后几步,终于,可以发动了。

    待得阮昧知出门时,口袋中的中下品灵石已经一颗不剩。阮昧知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加温柔可亲:玉仙门,让哥看看你能在这杀局中残喘多久?

    一月之后,玉仙门,酣梦殿。

    “禀报老祖,又有五名外出任务弟子未能及时回来,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已经升作了门派管事的林青远俯身于阶梯之下,颤声汇报。

    玉仙门掌门玉倾觞斜倚在宝座上,把玩着手中茶盏,面色冷峻:“这……是这个月第十三起了吧?”

    “是……老祖,我们是不是先暂停一切外派任务,召回弟子再说。出现这样的情形,弟子的怀疑是有势力在针对我玉仙门,谋害我门弟子。”林青远道。

    “不必,任务照派,但每个外出的队伍后都派人暗中跟着。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我玉仙门的头上做妖!”玉倾觞手腕一动,茶盏凌空飞出,重重撞上殿中漆柱,粉身碎骨。

    十日之后,素女楼,顶层。

    居流岚守着儿子,愁眉苦脸:“誉非,最近门内前后已有数十人被害,这段时间你还是别出去为好。”

    “不是说动手之人已经都抓到了么,怎么?这事还没完?”居誉非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查看着一块血色玉简:“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居流岚这个儿控自然知无不言:“老祖一番设计,共抓到了十来个人,这些人里有的是散修,有的是各派门下弟子,炼器宗,积善派,五柳派,天仙门什么的都有。”

    “哦,对方居然能发动如此多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居誉非放下手中血色玉简,眉梢挑起。

    “事实上,那个人的身份目前依旧成谜,而他,也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而已。”居流岚说到这里,面上也不禁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誉非,你可知立卷阁?”

    居誉非沉吟:“好像听说过……立卷,意指订立各种契约互相买卖之事。想来该是一个买卖之处。”

    居流岚失笑叹息道:“哎,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个不感兴趣的事转眼就忘的毛病改改。立卷阁是直市上最有名的交易之所,不拘商品不拘形式,任何人都能在那里放出求购信息,或者摆出出售物品,进行交易。而立卷阁则作为中介,保护买卖双方隐私,提供场地契约,保证交易的顺利完成。那个人就是在立卷阁放出了求购信息,不过买的,恰是我玉仙门弟子的大好头颅罢了。凝气期的卖十颗下品灵石,筑基期的卖一颗中品灵石,金丹期的卖十颗中品灵石。给出头颅和对应的我门人特有的身份名牌,便可直接换得钱财。那人这番举动,使得任何人都有可能瞬间变为我玉仙门的潜在敌人,而他自己却隐在人后,安全得很。当真好阴险的心思。”

    “不能向立卷阁打听那人信息?”居誉非不解。

    居流岚苦笑:“立卷阁若是连为客户保密这点都做不到,又有何资格屹立至今。而且我玉仙门说到底,不过一个二流门派,有什么能耐去逼立卷阁将人交出。纵是老祖也只能是按照立卷阁的规矩,悬赏求那人的情报罢了。这场杀局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我门中人日日处于身死危机之下,一直抱团不出,恐怕不用对方杀,门派就先散了。”

    居誉非扯起唇角:“也不至于。老祖既抓到了人,那么那些有弟子被捉的门派总该有所收敛,其余门派多半也会约束弟子才是。区区散修,应该成不了大气候。”

    “我的傻儿子诶,你还真是不懂人心。”居流岚压低了声音道:“你可还记得开炉日的情形?”

    居誉非一怔,旋即很快用一抹假笑遮住了面上神色,淡淡道:“记得。”那一日,一幕幕,至今历历在见。怎么可能忘得掉?怎么才能忘得掉……

    居流岚决定乘此机会好好教教儿子人情世故,于是细细解说道:“那日宾客阻拦我等抓捕炉鼎,虽然我楼事后并未追究,但这疙瘩并不会因此消失。那些宾客做了恶事,自然担心我玉仙门总有一天会报复回去,不论我方作何打算,这份戒备不安始终是在的。能有实力来参加开炉大典的,自然都在各自门派中占据了重要地位。你觉得在这群人的影响下,这些门派是希望我玉仙门平安度过难关,还是就此遭受重创呢?”

    居誉非恍然,呐呐不能语。

    居流岚摇头感叹:“一日为敌,永难释怀,自那一夜起,我玉仙门就隐隐站在了很多门派的敌对面上。那个叫小知的好绝的算计,纵是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玉仙门却也是不得不硬吃下这个亏。幸亏她已是死了,要是还活着,不知她还要掀起多大的浪来。说起来,这回的布局者风格和她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阳谋,一样的四两拨千斤,一样的无可逆转亦难以反击。”

    随着父亲的话,居誉非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狡猾如狐的小家伙,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摆出乖巧纯良的模样,笑嘻嘻地说:“被坑害是你太蠢,而不是我太卑鄙,三观要正啊亲!”

    “也许……真的是他也说不定。”居誉非的眉眼不自觉地弯起,连声音都飘忽起来:“他逃的时候已是挖好了大坑,现在,他不过是发动了后续的计划,要逼得我们都跳到他的坑里去罢了。”

    居流岚愕然:“你是说小知?就算她没死,这才过去区区两个多月而已,她哪里能积累这等财力。”

    “只要他想,总有办法。”居誉非虽已经把自己八年前给过阮昧知玉饰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但他毫不怀疑,阮昧知那妖孽有的是办法坑蒙拐骗,迅速攫取钱财。

    “她既然都逃出去了,有必要再回过头来处心积虑地对付我玉仙门么?我待她也不算薄啊。”居流岚还是很难相信。

    “他这么干,很可能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防止我们继续派人抓他。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将追兵先解决干净,这就是他的处事方法。”居誉非倒是极为清楚那祸害的本质。

    “……”居流岚忽然觉得自家门派死得好冤,明明就没派人抓她好么?要不要这么被害妄想啊!

    “对了。”居流岚一拍桌子道:“我忘了跟你说,那个发布求购消息的还在契约上标明了两不收。素女楼中人的命不收,女弟子的命不收。也许如你所言,真是小知也说不定,她到底还是顾及几分旧情的。”

    “若他当真如此标明了,那也肯定不是出于顾念旧情这一原因。”朝夕相处八年,彼此防备彼此算计,居誉非对阮昧知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刻:“他这是要将素女楼从玉仙门里割裂出来。父亲你想想,若是我们将对幕后之人身份猜测告诉老祖会有什么结果?”

    居流岚琢磨片刻后,面色难看道:“老祖会知道祸根在我们身上,必定会怪罪于我。而且小知明明是受的素女楼迫害,布局时却偏对素女楼留情,实是引人遐想。老祖难免不会猜忌我等,不,老祖现在应该已经猜忌我素女楼了。契约本身就说明了她与素女楼关系匪浅,这是明晃晃的离间计!该死,这丫头的阳谋怎么都透着股阴险无耻的劲儿呢。你说,她是不是在发布信息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我们可能会猜出她的身份?”

    居誉非笑得越加惬意,一涉及到阮昧知,这研究狂的战斗智商立马上升好几个档次:“他这是在堵我们的嘴呢。就算我们猜到了也不能说,老祖若是抓不到他,回头就会将怒火都倾泻到我们身上。而且自我腿断那回后,父亲你对老祖也是防备的吧,或许,他连这一点也早算在内了。他就是要当着我们的面,玩弄人心,将玉仙门生生撬出缝来。”

    居流岚已经不想对那妖孽做任何评价,就事论事道:“那她要求不杀女弟子的动机莫非也是如此?制造男女弟子间隙,引起门派内乱?”

    “不……应该不止如此。他肯定还有后招。”居誉非断然道。

    明明是在议论自家的惨事,居誉非面上的笑却是越加灿烂:是你吗?你还活着对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报复回来。小知……我,想你了。

    58、祸害青少年5

    将玉仙门狠狠坑了一把的阮昧知,这会儿却是将玉仙门抛在脑后,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去了,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他除了以事先商量好的隐蔽途径送钱给立卷阁,以保证玉仙门“屠宰有奖”的福利外,都不会再采取任何额外行动。

    不难猜出玉仙门此时必定正忙着做两件事,一,固守大本营,避免弟子继续受害。二,疯狂寻找他,以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的目的不是复仇,而是逃避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追捕,完全不用在意玉仙门死得快还是慢。反正这会儿玉仙门肯定没空派人来抓他这个小炉鼎,他大可以假装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优哉游哉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反正他不急。玉仙门的畜生们,慢慢找去吧!

    况且,有些东西只有经过足够时间的酝酿后,才会爆发出真正的威力……

    “练习劈挂拳一要精神,二要眼,三要力气,四要胆。滚、勒、劈、挂、斩、卸、剪、采、掠、摈、伸、收、摸、探、弹、砸、擂、猛这十八字便是拳法的基础所在……”后院空地上,一身劲装的龙惊千为阮昧知认真演示着自家拳法。

    阮昧知有神识这一外挂在,若仅是模仿龙惊千的动作,要做到分毫不差并不算难。但……

    “喂,手不是这么放的。”龙惊千叹息一声,手上前,捏住阮昧知的小嫩爪,为他纠正姿势:“你真是我教过的最笨的人,从头到尾,居然从没摆对过一回姿势!也算是天赋异禀啊……”

    阮昧知就着两人的接触之处,逮着某只自己扑上来的大肥兔子猛吸阳气,笑而不语。守着“笨蛋”这棵株其实也挺好的,对吧?

    “算了,休息一下吧。你也练了一个上午了。”龙惊千仰头看着那日渐升至顶端的太阳,无奈地扯扯唇角。

    “好,你也辛苦了。”阮昧知深谙猎物要慢慢宰的道理,掏出手帕递给龙惊千让他擦汗。

    龙惊千将帕子抹过鬓边,汗水瞬间被吸了个一干二净。龙惊千将脸上身上的汗擦了一遍,再去看那帕子时,惊讶了:“你这帕子什么做的?特别吸水不说,擦完汗居然还一点都不见湿。”

    用我小时候的衣服做的。阮昧知在心中答道,嘴上自然不会说实话,避实就虚道:“用的是修真界的布料做的,自然不同。”

    “这帕子叫什么,回头我也多买几张。”作为一个勤练武,勤出汗的青少年,龙惊千对这玩意儿的需求确实很大。

    “叫卫生巾。”阮昧知不厚道地忽悠正直少年,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厚厚一沓递给龙惊千道:“不必买,我做了很多,你拿去用就是。”

    “你做了很多?”龙惊千愕然,兄弟,你略有点贤良淑德啊!

    “……我买了很多。”阮昧知亡羊补牢。会自己绣帕子做女红的汉子你伤不起!

    两人在门口的大榕树下寻了个地儿坐下,阮昧知打储物袋中取出一壶茶水递给龙惊千。

    龙惊千也不矫情,信手接过,仰起脖子就大喝起来。

    “你这茶哪儿来的?我这辈子第一回喝到味道这么好的茶。”龙惊千将茶水递回给阮昧知,由衷赞叹。

    那是,哥的茶艺可不是白学的!阮昧知自己并不喝,直接将茶水收了起来。“这是灵茶,和你以前喝到的凡界之茶岂能一概而论。”

    “你不喝?”龙惊千随口问道。

    阮昧知避而不答道:“你还要喝?喜欢就只管开口,我这儿管够。”

    “兄弟你真够意思!”龙惊千豪气地拍拍阮昧知的肩膀,深觉收下这么个人妻属性的小弟实乃明智之举。但他很快又替自家小弟苦恼起来:“昧知啊,你这学武的天赋委实差了点啊,想我五岁开始学拳,一开始时也没像你这么不堪啊。”

    “那只能怪你太有天分,而不能说我没天赋。”阮昧知颠倒黑白。

    “也是,我出身军伍世家,太爷爷,爷爷,父亲都是披挂拳好手,我有此天分,实属正常。”龙惊千笑着笑着,唇边的两个小酒窝却是慢慢消了下去:“小时候我一直想要和父亲一样,当大将军,练好武,学好兵法,然后带兵打仗,护佑我宋氏王朝。谁想,我会有幸得仙人垂青,收入仙门,从此走上另一条从未想过的道路。我现在反倒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了,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踏踏实实练好武,修好功法,不给家里丢脸罢了。”

    阮昧知拍拍龙惊千稚嫩却厚实的肩膀,郑重道:“披挂拳是拳法吧?身为军伍中人,擅长的不该是刀法枪法么,难道你们家都是手无寸铁地上战场不成。”

    喂喂,我刚刚说的重点不在这里吧?你难道不该说点好听的安慰我一下什么的吗!

    被阮昧知这么一打岔,龙惊千那点小惆怅,迅速被无力感所取代,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配合劈挂拳的套路能使用的武器很多的,枪、棍、大小剑、单双刀、凤头阁、拦门撅、三节棍之类的都行。所以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再这么不开窍,佛都救不了你。”

    “你才凝气三层吧,再这么慢吞吞地,一辈子都别想打过我。”阮昧知笑容淡定地回击。

    龙惊千被戳中红心,果断败了,默默内伤不语。

    “《气法要妙至诀》我已经修炼到了第四层,你若有哪里不懂的,只管问我。武术,你擅长,功法,我擅长,我们互帮互助嘛。”阮昧知哥俩好地勾住龙惊千的脖子,笑容可亲。

    正视自己的弱点,然后不断向比自己强的人取经学习,这才是强者之道。龙惊千三观倒是挺正的,当即调试好心态,诚心求教道 :“每次运行功法时,我命宫穴那里……”

    为了自己的阳气制造机产量的稳步提高,阮昧知自然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热情,耐心解惑,悉心指导。不懂的要教,懂了的也要教,毕竟他对灵气经脉穴位的了解远超龙惊千,有师傅教和自学的效率绝对不同。

    一个时辰后……

    “昧知,你懂得好多啊。”通过某人手把手的教导,龙惊千收获颇丰。

    “因为我被逼着研究了这些玩意儿整整八年啊!”通过手把手地教导某人,阮昧知的收获也很丰富。

    “昧知,你……怎么了?”眼前的少年,明明笑着,那双妩媚的眼里,却分明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哀。

    阮昧知摇摇头,半垂了眼:“不过是想起一个故人而已。”八年交情,转眼绝杀,居誉非你个铁石心肠的负心汉!

    “那个逼着你研究的?”龙惊千敏锐道。

    “是啊。”阮昧知扯起唇角。

    “那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如何?”龙惊千好奇问道。

    阮昧知扬眸看向远方,又很快垂了眼,唇角勾住笑:“他应该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他喜欢的那些事吧。就算最后他周围的人都倒了霉,凭着对一些东西的提前洞悉,他也该能全身而退才是。”

    龙惊千忽然想起初见时阮昧知说过,他以前过的日子无比凄惨,顿时觉得自己问错了话。赶紧将话题岔开道:“你新来院里,还没逛过山下的直市吧,我带你去玩玩怎么样?”

    “……不去”阮昧知干巴巴道。

    “去吧、去吧,你大哥我请客。”龙惊千怂恿。

    阮昧知一把揪住龙惊千的衣襟,恶狠狠道:“我不去!你也不准去,没修炼到凝气四层前,你都给我待在院子里好好练功,别整天惦记着玩!”

    “……”龙惊千有点小委屈。好心没好报啊!

    “走,去正一堂修炼,你小弟我请客。”阮昧知坚定了尽快将自家储备粮喂肥的决心。

    龙惊千反抗无能,被拖走……

    龙头老大龙惊千连续一个多月被阮昧知这个新人拐走,反应过来自己惨遭冷落的后宫小弟有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于是,当龙惊千某一天教导阮昧知武艺时,头号小弟隧卞和孟豁集体投怀送抱来了。

    “老大!”孟豁和隧卞冲上来就一左一右将龙惊千给包围了,随便把阮小个子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有事?”龙惊千挠挠头。

    “这不是久了没见老大,想你了么?”隧卞肉麻兮兮地扯住龙惊千的袖子。

    龙惊千被自家兄弟这难得的煽情给雷了一把,杵在原地,全身僵化。

    “孟豁师兄,隧卞师兄?”阮昧知挑起那双妩媚的凤眼,笑吟吟地开口。

    “你是……那个谁?”孟豁战术上藐视敌人。

    龙惊千见阮昧知面上的笑容更深,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孟豁你真够胆!居然敢下那小气鬼的面子……放心吧,回头大哥我会替你收尸的。

    “小弟昧知。”阮昧知摊开手,眉眼弯弯,故作委屈的声音透着小狡黠:“你们不知道我,我倒是惦记你们好一段日子了,老大说你们学了劈挂拳没多久就跑了,所以这会儿天天逮着我往死里操练,我这可是替你们受过啊!师兄们难道不该表示表示么?”

    隧卞和孟豁本以为这小子要么默不作声,要么不服呛声,都没料到这小子如此自来熟,一时间倒是不知说什么好。而且……看着眼前这人乖巧漂亮的小脸,两人都深觉自己是在欺负小孩,略显无耻啊。

    龙惊千捅捅两人的腰,挤眉弄眼:赶紧的,花钱消灾啊!

    隧卞和孟豁完全领会不了自家老大的一片苦心,被戳得呲牙咧嘴。

    阮昧知冲块头最大的孟豁勾勾手指,笑嘻嘻道:“难得碰一回面,来,师兄咱俩练练怎么样?”

    完了,这小子要下黑手了!龙惊千对初见时那一句话引发的惨案还记忆犹新,唯恐阮昧知把自家小弟全收拾成猪头。很有义气地弱弱阻拦道:“你怎么不找我?”

    阮昧知横了龙惊千一眼:“找你?我自虐啊!”

    龙惊千哽住:到底谁虐谁啊!

    “跟你练,胜负一点儿悬念都没有,纯属找打击。对吧,师兄?”阮昧知寻找同盟,那流转的眼波简直要将人的魂都勾到他脚下去。

    “就是,就是。”深有体会的两人迅速被阮昧知策反,同仇敌忾地盯着自家老大。

    龙惊千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俩,一会儿被揍可别哭!

    “来吧,师兄你可悠着点。”

    阮昧知招呼道,很快和孟豁对拆起劈挂拳的招式来,两人的拳法都只学了个皮毛,打起来倒是旗鼓相当。风格也很是和谐友爱,你一招,我一招,慢悠悠的,像是在打太极。

    等两人和平打完顺利收工时,龙惊千担心的惨案也没发生。

    也是,阮昧知虽然长得娘点,内里却是一个真汉子。面对龙惊千的其他哥们儿,第一反应肯定不会是哎呦,有人跟我抢老大!正宫之位是我的,谁跟本宫抢,本宫就弄死他。而是老大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啊,来来大家以后就都是哥们儿了,咱找地儿一起闹腾去!

    像龙惊千这种半大少年没准儿还有点“我的玩伴不准抢”的幼稚心里,但阮昧知多大岁数的人了,要真和一帮子少年计较这个,才真是掉份儿。迅速打入团体才是成熟男人的做法。况且新勾搭上的兄弟们,可都是处男哟,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阮昧知跟孟豁打完又去跟隧卞打了一回,当然也可以换一个说法,阮昧知占完孟豁的便宜,又顺手把隧卞给糟蹋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道:“你们忙不忙,要是不忙就到我那儿去坐坐,我请你们喝茶。”

    男人的交情要么是打出来的,要么是吃出来的,要么是嫖出来的,这一番折腾,孟豁和隧卞也早放下了之前那点小心结,真心接纳了这个爽气的小兄弟。而且他们自己也清楚,阮昧知和他们打的时候,是留了情的,在修真界,实力强的就是老大,赶紧交好才是正道。

    四人有说有笑,很快到了阮昧知的门前。

    “安苏?”阮昧知眼角扫到正要出门的少年,和气招呼道。

    安苏看着阮昧知那左手勾着龙惊千,右手搭着孟豁的奔放造型,心情复杂。

    “过来一起玩啊。”阮昧知热情招呼。

    安苏少年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扭头冲回房间,啪的一声将门关死了。

    “……”阮昧知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让安苏见自己一回跑一回啊?

    “要哥帮你收拾他么?”孟豁很有义气地问道。

    “别,安苏这人不错。”阮昧知赶紧阻拦。咱不能因为人家太羞涩就揍人啊对吧?

    四人进了房,阮昧知净了手,取出从素女楼里顺手牵羊来的全套泡茶器具,细细烹制。

    烫杯温壶,马龙入宫,洗茶冲泡,凤凰三点,春风拂面,封壶分杯,玉液回壶,奉茶……

    龙惊千三人自是看不懂阮昧知那一步一步地是在倒腾什么,只觉眼前这人一抬手,一转腕,一捻指,都是说不尽的风雅气度,那张妩媚的小脸此刻竟是有了一种肃穆的禁欲感,让人看得几乎连喘气重了些都嫌唐突。

    “喝吧,别客气。”阮昧知一开口,啥气氛都不剩了。

    龙惊千苦大仇深地看着他,太幻灭了,这茶若有灵智,这会儿肯定已是饱含热泪了。

    “你们看这茶如何?”阮昧知捧了杯子,细细嗅香。

    三人齐齐低头,只见那杯中茶汤清而不寡,茶叶在杯中不飘,不杂,不黯,有如新叶初绽,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好茶。”

    阮昧知点头,嬉皮笑脸:“对!所谓吃人嘴软,喝了我这茶,今后可要多照顾照顾小弟我哟。”

    龙惊千默默扭头,你敢再没羞没臊些不?这茶若有灵智,这会儿肯定已是泪流满面了。

    “光是喝茶也无趣得很,不妨一人讲一个笑话,若是讲得好便有得喝,若讲得不好,便没得喝了。”阮昧知打定主意要打入团体内部,这会儿长袖善舞的小商贩模式全开。

    “好啊,你是主人,你先讲。”龙惊千见阮昧知好兴致,自然不忍拂了他的意,第一个捧场。

    其余两人赶紧附和。

    “行,我先讲。”阮昧知一点儿扭捏没有,开口便道:“说是有一佛修一道修乃是挚友,一日道修摸了摸佛修那大光头道‘你这头滑溜溜暖呼呼的,摸起来倒是和我家娘子的雪臀一般。’那佛修笑呵呵地也摸了摸自己那光头,点头赞同道‘摸起来手感确实很像’。”

    孟豁:“哈哈哈……”

    隧卞:“呵呵呵……”

    龙惊千:“……”

    喂喂,你讲笑话就算了,为什么还是黄色笑话;你讲黄色笑话就算了,为什么还是关于佛修的黄色笑话;你讲佛修的黄色笑话就算了,为什么偏还要在这佛修的寺院里讲!昧知,你的形象已经被你的鲜廉寡耻幻灭成渣了啊,你家下限坟上的草都一人多高了吧?还我单纯可爱的小弟来啊混蛋!

    “看来我是有得喝了。”没羞没臊的某人得瑟捧杯。

    龙惊千悲哀地闭上眼:这茶若有灵智,这会儿肯定已是死不瞑目了。

    “来,老大该你了,要是上素段子,我们仨一起鄙视你哟!”阮昧知在毒害青少年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第1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