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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戏子难缠 作者:凌晨筆缘

    第9节

    柳筠衡独自待在程风的屋里,躺在程风的床上,却没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悬崖上的事情他至今没敢忘记,那个士兵口里唤作黄勇之人,正是大祁这次派来的大将之一。

    难怪,接应的人一直没到,难怪敌军对他们的路线那么的清楚。甚至已经算好了如何将他俩逼到走投无路。

    可如今他们都是一身伤痛,该如何?知道了恶贼却抓不得,惩不了,他该如何?

    柳筠衡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痛恨不已,又偏生还是他平日最为厌恶的朝堂之事。

    他不喜欢朝堂之事,也是因为老头。他忘不了老头最后的遭遇,故而他对朝堂是能避则避。可偏生,这一生注定跟着浑浊不清的地方要纠缠不清了。

    柳筠衡看着屋顶,满脑子都只是宇文淇的脸。老头,若我完成了你的遗愿,那我就是不是就不在欠你了。好,我去做,一定完成你说的事情。

    约定完成,我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玉佩的缘故,如果不给宇文淇,后面肯定很麻烦。

    看小七骨折我就想起当年自己骨折的感觉,头皮发麻。

    ☆、叫我阿淇

    程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借着微光,里头的人还在睡梦中。他松了口气,岂料他刚刚走到床边,就听到宇文淇唤道:“柳大哥?”

    “是我。”程风笑着看着他。

    宇文淇睁开眼看着程风,问他:“柳大哥呢?他去休息了麽?”

    程风点了点头,问他:“你这下感觉如何?我一会再给你换药。今夜我陪你,筠衡我让他在我的屋歇着。”

    “好。”

    “筠衡的腰,年幼练剑的时候受过伤。那日抱你来寻我这,一直安顿好了你,才说了自己。”程风与他接触的不多,每每见他,面上都带着笑意,剑眉微蹙。

    宇文淇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那眉头越发凝蹙。

    “你不必担心他,他的情况比你的好多了。”程风说着,取来东西为他换药。

    “是我害了他。”宇文淇喃喃自语,他有些悔,若是那日他站了出来,是不是柳筠衡就不会遭遇这些?

    他不会忘了柳筠衡是如何把他护在自己左右,可想起就不住的悔。

    “别乱想,你睡吧,若是左腿太难受,你和我说。”程风说着替他盖好被子。

    宇文淇没有多说,安安静静闭了眼,他方才刚刚睡了,这下没有丝毫的睡意。可他不想打扰人,只能闭目养神。

    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程风已是昏昏欲睡,宇文淇却警醒的朝门的方向看去。

    算来也是过了三更,来的人是柳筠衡。他不放心,故而打了个盹就想着过来看看。

    宇文淇刚想叫他,就见他把食指放在唇边,他点了点头,轻轻的将自己的身子撑起。

    “睡不着麽?”柳筠衡快步走过来坐在他床榻边看着他。

    宇文淇点了点头,伸手碰了碰他的腰:“你这还疼么?”

    柳筠衡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我没事了,你这腿伤少说也要一月才能下地,怕不怕?”

    “怕不怕都这样了,若说怕还能如何?”宇文淇笑了笑,他牵住柳筠衡的手,问他,“你不困麽?这下过来陪我。”

    “睡过了,想着来看看你。我想着你傍晚睡了,这下肯定醒着。程风是不是给你换过药了?”他俩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回头看时,程风已经醒了。

    程风看着他们取笑道:“这是多不放心呢,大半夜的不睡还来看着。”

    “睡不着来看看,你倒是睡得香。”柳筠衡说着,扶着宇文淇躺下,又对他道,“我同程风出去一下。”

    程风随着柳筠衡往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便听柳筠衡问道:“凌兄可收到消息了?”

    “嗯,收到了。这下上面可不得了,想来这回火璃国可是惨了。”程风笑道。

    柳筠衡思忖了一会,笑道:“你这几日去看看皇宫那边的动静,凌兄知道子淇在我这定然不会有事。火璃国麽,那不是我要操心的。不过如今他这也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好,多少是有些难办。”

    “这倒也是,不过我真的发觉你,耐性不是一般的大。”程风说着拍了拍他的肩,“我再去睡个回笼觉,你去陪他吧。”

    程风说的不错,那日两人坠崖之后,大祁的军营的凌家军个个都是怒火万丈,恨不能将那火璃国夷为平地。

    “七殿下的事已经向圣上禀告了,你现下打算如何?”楚惊鸿看着凌长赋,他的目光复杂,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完全出乎两个人的预览。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柳筠衡竟然抱着宇文淇跳崖了。

    凌长赋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声道:“七殿下在宫里的情况,我们都懂,可再怎样他也是皇子。如今该押的押了,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已经知道宇文淇和柳筠衡的情况,但他不能说。他明白柳筠衡的用意,不能让这事功亏一篑。

    “既然皇上的旨意没有下来,那就按老规矩办。”若是这事结束了,他一定要求一道圣旨,云林十三坞的人带的兵马拒绝别的将士掺和,实在是烦不胜烦。

    楚惊鸿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火璃国那边自持站了先锋,想着这七殿下坠崖死了,大祁的军营一定人心涣散,故而越发的得意。

    出事之后凌长赋的营帐里就只剩下凌家军的将领,很快,就定下了下一次进攻的时间。

    “长赋,待安定了,我想到万合谷去找找柳兄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了,也带他去老前辈旁边吧。”楚惊鸿看着凌长赋,难掩面上的哀痛。

    凌长赋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知道柳筠衡还活着,可那日听到坠崖消息的时候,他没有想到宇文淇死了会如何,只是心底里不住的传来一个声音。“筠衡没了。”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万合谷底真如世外桃源一般,不过没有桃花。

    柳筠衡几乎日夜同宇文淇待在一起,每待宇文淇精神好些,便同他讲些兵法。偶尔也会说说那些年在各处游玩遇上的趣事,弄得宇文淇好不神往。

    那腿上的伤渐好时,柳筠衡便每日抽空陪他下床行走。也就在这时,程风递来好消息,大祁的凌家军捷报频频,逼得火璃那边停战投降。

    “准备何时回去?”这日柳筠衡又在陪宇文淇走路,他问这话时,宇文淇愣了一下,却低了头不说话。

    “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打算待在这过一辈子?”柳筠衡陪他走了一段又问道。

    宇文淇笑了笑:“若是可以,还真想。至少这里没人吃人。”

    “那你就别妄想了。”柳筠衡冷冷的丢出一句话。

    宇文淇看了看他,扁了扁嘴,伸出手去牵住柳筠衡。柳筠衡没有挣开他的手,反而将他握住。

    “子淇,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柳筠衡转过身看着他,一字一句都敲在宇文淇的心上。

    “好。不过,柳大哥能不能答应我件事?”宇文淇看着他,忙补到,“很简单的。”

    “你说。”他越说简单,柳筠衡反倒心里有些不安。

    岂料宇文淇见他答应,就开口道:“你叫我阿淇吧。子淇是从着兄长们的之辈叫的,更何况,我还未及弱冠。”

    “有区别麽?行吧,答应你了。不过一个名字罢了,按你说的,你直接叫我名字也是可的。”柳筠衡真是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少年,想来自己当初这个年纪的时候,倒是不这样的。

    毕竟他是他,他是他,所以终究是不一样的。

    “筠衡?若是被我叫顺口了,别说我没规矩。”宇文淇故意板着脸道。

    柳筠衡伸手赏了他一个栗子:“哪来那么多规矩?”

    宇文淇吃痛,却笑得一脸灿烂。

    “阿淇,无论这么多年过来是好是坏,既然活着,以后的也无论是好是坏,你都要好好的去面对。”柳筠衡说着这话,忽然笑了一下。这里虽好,可终究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尤其是你。

    宇文淇点了点头,是啊,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后面的还有何惧?先时他不过是一个人,信也不敢全信。可如今,他相信眼前的人,说不出的理由,只是单纯的相信他。

    “我带你试试你的轻功。”柳筠衡忽然说道,说着就拦腰待他飞起。宇文淇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松开了,弄得他直接往下掉。柳筠衡手疾眼快忙将他抱住,问道:“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等我反应一下?”宇文淇哭丧着脸看着他,方才那一下,真心把他吓到了。

    柳筠衡笑了笑,抱着他缓缓落了下来。

    一直回了屋里,宇文淇都没在理他,一个人垂着头,一声不吭。在床边坐了一阵子,忽然倒头扯过被子蒙着头。

    柳筠衡看着,又怕他憋坏身子,伸手去掀他被子。谁料宇文淇抓着被子一直不肯松手,硬生生的被扯开之后,柳筠衡一不小心失了平衡,直愣愣的朝宇文淇扑去。

    宇文淇见他扑过来,反而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这一来倒是巧,柳筠衡唇直接对上了宇文淇的唇。宇文淇却没松开,硬生生的啃了回去。当然,他也没敢太大力。

    柳筠衡反应过来的时候忙撑起身子,他看着宇文淇,半响没说一个字。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了一声,这事,这也,太……

    他忙坐起来,不想宇文淇也跟着他坐了起来。宇文淇的眼眶发红,看着他,开口问道:“筠衡,你恼我么?”

    柳筠衡还是沉默,他这下才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只是看着宇文淇,见他眼眶红的更厉害,也没多想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若没动作还好,他这一伸手,反惹的宇文淇伸手将他抱住。

    柳筠衡轻声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理解宇文淇的心思,看不透,猜不透。

    许久,还是说了话:“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的秀恩爱可以吗233333,开始发糖喽。

    本来这周没榜单我打算停更的,但是想想好像更到完结就没我什么事了。好了,看文愉快,我去码字了。对了,这周还是日更三千。

    ☆、重回军营

    宇文淇听到那不会两个字,又是惊又是喜,把柳筠衡的身子越发抱得紧。

    “我又不会离开,你抱这么紧作甚?”柳筠衡被那胳膊禁锢的实在有些难受,没好气的对他应道。

    宇文淇这才慌忙的松了手,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宇文淇抬头看着他道:“筠衡,明日带我回去吧。”

    柳筠衡点了点头,应道:“也好。”

    “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微烟姑娘?”宇文淇见柳筠衡闷着,他心里有点不知所措,想着找了话题同他聊。

    “程风和微烟早就不在这里住了,回来也是为了采摘一些草药。微烟前几日有事,就先回了,她走的时候你好不容易睡着,就没和你说。”柳筠衡见他提起,便应道。

    “你怎么不问问军营的情况?难不成你找程风问了?”柳筠衡顿了顿反问道。

    宇文淇忽然就笑了,只听他道:“不用问,猜都能知道会怎样。就算是朝堂那边没有旨意下来,凌家军听到柳先生跳崖了,也一定会是此仇不报非君子。”

    “阿淇,我们都轻看你了。”柳筠衡说着嘴角上扬,对他来说,不是辅佐一个傻子上台也算的上一桩幸事。

    宇文淇微微一笑,轻描淡语道:“大概,你们在我这样的年岁,做的比我好。不过,你不是说看错了我,我就满足了。”

    “不会。”

    宇文淇忽然觉得柳筠衡说着不会两个字真是好听的不得了,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回去之前,程风递给宇文淇一瓶的药丸。

    “若是腿疼时,不必强忍着,服上一粒。若是没了药,应该也好了。若是还疼,你找柳兄。”程风说着,也给了柳筠衡一瓶药,“你要的。”

    “多谢,后会有期。”

    柳筠衡说着,便抱着宇文淇上了马。他念着宇文淇的腿才刚好不久,也不敢让他单独骑马。宇文淇却是乐的很。

    柳筠衡知道回去的路,一路往上,又穿过那丛林。驾马到了军营前,他放慢了速度。

    “你这下还有时间决定进不进去,若是进去了,一会只听我的话。”风有点大,柳筠衡附在宇文淇的耳畔说道。

    宇文淇回头看着他笑:“都到了门口还走什么?进去就是。横竖有你在,我不怕。”

    “好,走。驾,驾。”

    行至军营前,那守营的将士看到他俩,差点以为是见了鬼。但是这大太阳底下,哪可能是闹鬼呢。

    “柳,柳先生?七,七,七殿下?”马上来了几个士兵开了门。

    柳筠衡示意他们不要张声,问及凌长赋所在便下马往那去。

    “殿下?筠衡?果真是你们?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凌长赋见到他俩开心的比遇上天下掉下金子更欢喜。

    柳筠衡点了点头,他扶着宇文淇坐下,料到他左腿不便,示意他不必那么规矩的坐着。“你腿上的伤才好不久,这下也没别人在,随意坐着就是。”说着,在他身旁坐下。

    “子淇这是怎么?这一个月,你们,那日听人说你们跳崖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长赋满肚子的话要说,可看他二人的情况,又似乎不大好问。

    柳筠衡见宇文淇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对凌长赋解释道:“跳崖之后被人救了,幸得性命无忧。阿淇的左腿折了,在那人的住处修养了一月。你这如今,倒似乎好得多了。”

    “嗯,半个月前就停战了,前两日刚签了盟约,火璃迁退出千茴岭以北之地。圣上的旨意也下来了,我这几日正准备收拾了回去领罚。不过,可能还得和火璃谈判一次。”他倒是轻描淡写的说着,没忍住自己笑出了声。

    宇文淇看着凌长赋道:“我还活着,凌大哥就不会有太多的事。只是,如今柳大哥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

    “这倒无妨,我只说是云林十三坞的人就是。”凌长赋接话道,云林十三坞虽说是朝廷养在江湖的组织,但是并不是全归朝廷管,故而只说是云林十三坞的人,皇帝必不会多问。

    宇文淇点了点头,他知道云林十三坞这个组织的神秘,既然凌长赋都说没事,应该也就没事了。“想来也不知是幸事亦或是不幸,那日我好歹央了柳兄做了我的近身侍卫,这次遇险,若无他,想来我就去阎王殿上喝茶了。只是,闹得他也受了伤。”

    “筠衡你……”

    “我没事,别听他这话。”柳筠衡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方才说好的话,一回来全忘了。

    凌长赋朝柳筠衡点了点头,思忖了一会对他们道:“殿下和柳兄先去休息吧,你们回来的事情,我去同他们说就好。”

    柳筠衡应了声好,待他离开后便伸手向宇文淇:“我陪你回营帐。”

    “去你那,这下不想见人,有点累。”宇文淇忽然变了脸色,他忽然想起先时被关押的大将,又想起那日悬崖之上那些追兵口里提及的黄勇。

    柳筠衡点了点头,伸手给他,扶他起身,依言带他回了自己的营帐。宇文淇将身上的铠甲脱下,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帐顶,一言不发。

    “他们说再过几日谈判,阿淇你是要跟去的。想来这一二日得把这一个月来的事情都缕缕,不然小心被人欺负。”柳筠衡没去责备他,而是直接说了后面的事。

    宇文淇嗯了一声,他忽然看着柳筠衡问道:“筠衡,你这次是不是也要离开?”

    “嗯?嗯,你们谈判结束我应当就会回去。”柳筠衡点了点头,他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不舍。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若说不舍,也是正常。

    “能不能不走,不对,能不能同我一道回去?”宇文淇坐起来,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点央求的味道。

    柳筠衡笑了,反问他:“为何要带我回去?再怎么说,若是同你们一道回去,我也是要在凌兄那边待着。”

    宇文淇听着这话觉得自己也难以驳回,只能点头叹气。他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人,看的很认真,仿佛想用这种方法,将面前的这人印在自己的记忆中带走。

    “筠衡,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宇文淇半带开玩笑的口吻对着柳筠衡问道。

    只是他笑着,他的笑颜就不忍被拒绝。柳筠衡伸手放在他的头上,看着他道:“我们相识,不足半年的时间。那日听你自己说的,年庚十六,那你这些年怎么活过来的?”

    “说来有些可笑,我和一个戏子约了十年,我说要听他唱戏,他非得要我十年之后再找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宇文淇自嘲了几句,偷眼看着他,却不想柳筠衡的眼神在逃避。

    被他这么一提,柳筠衡想起了这次坠崖,差一点两个人都殒命了,还十年之约呢。

    “对了,筠衡,你还记得你那日给我的玉佩么?就是那个戏子给我的。幸而没丢,算来还有一年半的时间,等我回去要是遇到了,还是得把这东西还给人家。”他说着,有些收不住的样子,柳筠衡也没去打断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你能找得到他人么?”

    “应该能,我的玉还在他手上。我得拿回来,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宇文淇点了点头。

    柳筠衡心里顿了一下,说起来那两块玉还有一处的相似,也不知宇文淇发现没有。他是把玉放在青门饮了,不然干脆悄悄还了得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如何就给了别人?”

    “放在我身上不过是个空念想,你那会说戏文有情,戏子无情,想来是不准的。筠衡你喜欢听戏么?”

    柳筠衡迟疑了一下,本想说不喜欢,可见他的模样,还是改了口:“算不上喜欢,不过是偶尔同凌兄去听过一二回。”

    “什么戏?我喜欢《霸王别姬》和《贵妃醉酒》这二出,只是没遇着能唱的好的。临川四梦的词写得极好,也是喜欢的。”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的聊着。

    柳筠衡点了点头,这些戏文皆是他熟悉的,尤其是《霸王别姬》和《贵妃醉酒》。就算离开了长安,每年在老头的祭日,他都会唱上一段。

    “临川四梦啊,最梦在牡丹。”柳筠衡笑道。

    “对对对,我最喜欢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觉得再没比这句好的了。”宇文淇似忘了方才的不快,说起戏文,满脸的笑意。

    若是一年之后再相逢,他会给他唱什么曲呢?若是太短的折子戏,得罚,定要罚他多唱些。可又想着多唱会把人累着,宇文淇有些苦恼。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阿淇听过《牡丹亭》么?”柳筠衡问道。

    宇文淇点了点头,应道:“随二哥去听过一二出,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认为小七温柔么,不不不,那只是对小六的温柔。

    ☆、训斥诸将

    “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柳筠衡轻声念了这一句,见宇文淇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笑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你不是说只同凌大哥去听过一二回么?如何这戏文记得?”宇文淇盯着他,非得让他给个说法。

    柳筠衡装作无奈的样子应道:“我这人别的没什么,就是记性极好。比如,你第一次见我,曾说我这双丹凤眼好看。所以你小心,我这人会记仇的。”他说着,自己笑了。

    宇文淇也没忍住,笑道:“我这话说的可不假,我见那么多人的眼,独你的极好看。”

    他说着,伸手向柳筠衡,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眶。

    柳筠衡轻轻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笑了笑:“阿淇自己的眼睛也好看。好了,先不聊了,你先在这里歇一会,我得过去看看。”

    宇文淇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

    再次走到大帐里,柳筠衡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在一帐子的铠甲里显得有些突兀。

    “柳先生,真的是柳先生?”他一进来就有好几个将军齐齐围了过来,看着他似有些不信

    柳筠衡微微颔首,看着他们,却没说一字。

    “哈哈哈,都说了,筠衡没事,这些弟兄都不信。想着去你那边,又怕七殿下把他们赶出来。”凌长赋站在后头大笑道。

    “你这忽然说的,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楚惊鸿只怪凌长赋不早些说,但是终究看到柳筠衡安然无恙的站在大家面前也是安心了不少。

    陈弘毅见到柳筠衡,心里也是万分激动:“七殿下和柳先生都是福大命大之人。”

    “不对啊,如何不见七殿下?难不成七殿下如今还是重伤为好?”这边刚夸了一句,那边就有人质疑道。

    “就是,殿下如今可还好?”马上又有人附和道。

    “柳先生那日为何要带着殿下跳崖,这殿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担待得起?”

    “……”

    这里你一言我一语论的真是热闹,凌楚两人见了柳筠衡的眼神,只是站在后头。柳筠衡却似闻若未闻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本殿在这,还好好的活着真是对不住某些人的心愿。”宇文淇倚在营帐门边,看着里面一群人,目光冰冷。他一身云白衣袍,勾着精致的蓝边,看样子是回自己的营帐换过衣服了。

    说话和附和之人都纷纷低了头。柳筠衡抿了抿嘴,朝着宇文淇也不过是微微颔首。

    宇文淇慢慢的走了进来,那些人自动让开了路,除了柳筠衡,仍是一动不动。

    “七殿下。”楚惊鸿朝他再次行礼。

    “既然都在,本殿这下想来问些事。”宇文淇环顾了一圈,又朝着柳筠衡眨了眨眼睛。柳筠衡无法,只能走过去。

    却没有伸手扶他,只是轻声道:“你试着自己坐下去。”

    宇文淇不多话,扶着左腿慢慢的坐下。又让那些人也一同坐下,他不喜欢仰着头看别人。

    “如你们所见,因为那日坠崖,本殿的腿断了。可若是没有柳先生护着,想来连性命也无。柳先生受了更重的伤,你们怎么不问问他可还好?想来在你们眼里,本殿的命就是命,柳先生的命就一文不值了?”宇文淇冷笑着说了一篇的话,他说完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柳筠衡,却发现柳筠衡依旧是面若霜雪。

    “殿下教训的极是,只是方才只见柳先生不见殿下,心里担忧,故而乱了分寸。”那边话音刚落,这厢马上有一个将士直起身子认罪道。

    宇文淇冷哼一声,他朝着凌长赋问道:“凌将军,这军中如今可还有叫黄勇之人?”

    “已被收押,不日押回长安。”

    “这通敌卖国,若我没记错,是灭九族的死罪。”宇文淇说话的时候又将营帐里的人扫了一遍。

    楚惊鸿应道:“是。”

    “这里,本殿才来不久,就送了两位“得力”的大将回去。没想到,竟然还是如此不干净。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本殿这次是被贬过来的?你们都当父皇是傻子麽?”宇文淇猛地一拍桌案,幸而这下这桌案也没什么东西。

    宇文淇看着鸦雀无声的一群人,冷笑道:“有没有做了对不起大祁的事情你们自己知道。筠衡,我累了,你陪我回营吧。”

    柳筠衡“嗯”了一声,扶他起身。宇文淇故意走的很慢,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补了一句:“别妄想栽赃陷害,否则本殿就是死,也一定带着你们一起。”

    “没看出来,你脾气不小。”回到宇文淇的帐子里,柳筠衡没带任何表情的说了声,然后跪坐在桌案前倒了两杯茶。

    宇文淇在他对面坐下,抿了一口水,看着他道:“不该么?”

    “没事,你最后那句倒是说的极好。”

    宇文淇乐了,这人真是奇怪,只是这说话的方式,像极了一个人。他跪坐着有些累,这下又无旁人,便伸直了腿坐在那里。

    “犯疼了?”

    宇文淇点了点头,没有预料中的一脸委屈样,反而笑道:“没事,我常听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才多久?缓缓就好。”

    柳筠衡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少年给他很奇怪的感觉,一会懂事,一会又似乎什么都不懂。末了他说了句:“一会凌兄会把上次的合约拿来给你看,你若不懂就尽管问。”

    “你放心,在你们面前,我不需要不懂装懂。”柳筠衡的话才说完,宇文淇就丢出了自己的话。

    “阿淇,多谢。”多谢你的信任。

    宇文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何好谢的,你终究要离开我。不过彼此留个好点的印象罢了。”

    “是么?”

    他托腮看着柳筠衡,半响,他问道:“若是下回我随凌兄来边关,还能不能遇上你?”

    柳筠衡沉默了一会:“不一定,我并不是每次都来的。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那我们,”

    柳筠衡打断了他的话,笑着应道:“会相遇的。你可以让你凌兄带你直接来找我,小傻瓜。”

    “他怎么会听我的话?罢了,我不奢望了。”宇文淇故作不满。

    “笨,算了,那就别来找我了。”

    宇文淇看着他,忽闪这双眼,一时无话可说,又不敢露半点委屈。他忽而笑了,似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几日有空,我陪你练练轻功。日后你自己抽空着,别荒废了。你还小,再加上程风向来用药准,会好起来的。”柳筠衡见他又去捶打自己的小腿,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宇文淇点了点头,小腿自打折了,时常会有抽筋的感觉。他一般都忍着,实在难受,就自己揉一揉,锤一锤。

    “还是很疼?”柳筠衡见他皱着眉,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便走过来跪坐在他面前,伸手替他按摩。

    谁料宇文淇一把将他的手拍开,看了他一眼道:“若是过几日你走了,若是又疼了,该如何?”

    柳筠衡摇了摇头,刚脆起身往外走去,这人闹别扭还真是快成习惯了。

    “柳兄?殿下这下可在里头?那日说了盟约,东西都在这里。”凌长赋捧了个木盒过来,“你如何这下又出来,出什么事了?”

    “没事。”柳筠衡摇了摇头,随他走进去。

    “方才,多谢殿下解围。”凌长赋跪在宇文淇面前,低垂着眉宇。

    宇文淇笑道:“凌大哥何时也这么客气了,这是那合约么?我看看。”

    他说着,接过那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叠放的很整齐,厚厚的也有一叠。

    “你先回吧,这么多,指不定我看到何时去。”

    柳筠衡送凌长赋到营帐外的时候,凌长赋对他道:“你若想离开,谈判之后就离开吧。二殿下如今也往这边来了,只怕不是太好。”

    柳筠衡点了点头,他在这里,熟悉也只有凌家军。

    “那日程风递书给我,我还不大相信,但想着是他递来的,自然不会有假。直到今日见了你,我这才安心。先时不知,想着战事安定,就去悬崖之下找你。”凌长赋看着自己的兄弟,也是百感交集。

    “找我做什么?”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若真的没了,好歹带你到前辈身边。”凌长赋摇了摇头,说着,眼都红了一圈。

    柳筠衡笑道:“现在不必了,我自个儿回去看他。”

    “对了,不知程风有没有和你提起,那傅姑娘来找过你几回。她问过我,我说你在外游玩,竟也不知是何事找你。”

    “我和她不过那日的一面之缘,哪能有什么大事?你若有闲心操心这个,不如想想谈判之事吧。还有就是,我若离开,好好护着他。”柳筠衡指了指里面。

    “这是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别担心小七的骨折情况,这东西用中医是可以根治的。我也就被折腾了两三年,现在啥事也没了。

    我写这段的时候自己莫名的好慌啊,为啥感觉可能下个骂的就是我( ̄_ ̄|||)

    ☆、真实身份

    柳筠衡回到营帐里,见宇文淇依旧头也不抬的看着那叠东西,不禁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宇文淇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他摇了摇头,坐下来陪着他看。这次的文书和先时也依旧相差无几,只是看着,倒也发现了问题。

    宇文淇看的很细,他第一次见这东西,很多的不明白。他看着身旁的柳筠衡,轻声询问。柳筠衡听他问,他便细细的应答。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麻烦之处。”待他们看完,已经过了一更。宇文淇因着前面用了点点心,故而这下也就喝了点水。

    “朝堂之事,哪一件是容易的?”柳筠衡冷哼一声。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同榻而眠,今日虽然回来,可宇文淇自然不想放他离开。毕竟这军营,如今正是冷的难受。方才柳筠衡那声冷哼他听了也不过是笑笑,他在想着别的事,故而并没有放在心上。

    “夜深了,阿淇你去歇着吧。”柳筠衡念着凌长赋午后所言,也想着要如何对对宇文淇开口。

    两个人各有所思,一时竟都呆坐着。不过还是宇文淇更快一步收了心思,拉着柳筠衡一道睡下。

    “你在想什么?”

    “想着与火璃国谈判之事。”柳筠衡轻声应答。

    宇文淇笑道:“他们是手下败将,如何还怕?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何况,你如今是我的近身护卫,那些事,就不累你所思了。”

    “好,听你的。”他说着,合了眼。

    只是宇文淇忽然又笑,见柳筠衡睁眼看他,他便问道:“我问你,你可认得一人。”

    “你说?”

    “柳檀。”

    “不认识。”柳筠衡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被下圈套了。他看了看宇文淇,却见他面上依旧带笑。

    宇文淇看着他,自己心里却忽然乱了。这不该,慌得是他麽?宇文淇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就只是笑着对着他,一言不发。

    筠衡,你的身份果然是多。可是,为何再相逢,你却要对我隐瞒?我又不可能真的让你在这里给我唱戏,再者,十年之约也未到。这么多年,我只想着再见你一见,如何见了还作不见?

    “筠衡,你的记性,果然很好。”宇文淇闷闷的应了一句。他说这话的时候没再看着柳筠衡,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他的表情,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柳筠衡看着他,动了动唇,许久,才开了口:“睡吧。”

    “嗯。”

    宇文淇不知道,柳筠衡因着他那一声柳檀,这下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几个月来都不曾有任何的差错,如何今夜竟被试了进去?

    宇文淇的那句话似乎已经笃定了他就是柳檀,就是那个名动长安的戏子柳檀。而他却因为怕被发现,竟是条件反射的应了。

    也不知就这样尴尬着过了多久,宇文淇忽然抬起头说道:“我会让凌兄带我去找你的。”说完抱住柳筠衡的胳膊睡了。

    宇文淇不想多说,多说只会说错话。既然不愿承认,也一定有他的理由,不然不至于逃避。那玉佩被他发现也是一言不多的还给了他,他既然相信自己,又何必再多计较?

    这么多个月,竟然没有一点的破绽,柳公子,您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柳筠衡微微侧了侧身子,轻声应答:“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这就被发现了,自己还真是不堪一击。

    可是阿淇,这里,真的不是我们应该见面的地方。至少不是柳檀和宇文淇要见面的地方,在这里的,陪在你身侧的,只能是柳筠衡。只能是凌将军的柳先生,不会是其他。

    因着宇文淇是抱住他的胳膊睡的,柳筠衡看着他的脑袋看了几个时辰,终究是轻叹了口气。

    天明之后谁都没再提起昨夜之事,依旧是一切照常。

    谈判的地方定在千茴岭的听琴台,宇文淇一早醒来就觉得左腿疼痛,一直缓解不了,凌长赋忙让人备了马车。

    “变天了才这样,不必太过担心。”柳筠衡说着,抬起宇文淇的左腿放在自己腿上,他一遍一遍的按压着,力道大的宇文淇把自己的下唇差点咬出了一排牙印。

    宇文淇差点觉得柳筠衡是在报复自己,那力道要是再大一些,估计这左腿能再断一次。

    “你今天服药了麽?”柳筠衡低声问道。

    宇文淇摇了摇头,把左腿收了回来,自己按了按。

    “如何?”柳筠衡又问。没料到宇文淇忽然伸手攀向他的脖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你?”柳筠衡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什么事?他想将宇文淇推开,没想到反被他抓住了手。

    “不想被人发现就安静些。”宇文淇在他耳畔低声道。那气息喷在柳筠衡的耳边弄得他只想躲开,可也没躲成。

    他没有再去吻他,只是整个人都腻歪在他身上。隔着那铠甲,柳筠衡都能感觉到宇文淇在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

    “阿淇,你想多了。”柳筠衡说着,扶他坐好。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宇文淇,仿佛方才的那些举动都不存在过。

    宇文淇张了张嘴,看着柳筠衡,莫名的有些难过。柳筠衡看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低头对着他吻了下去。

    柳筠衡轻轻的吻着,舌尖打开宇文淇的牙关,慢慢的探入。他的动作很温柔,舌与舌纠缠着,好一会,才收。他松开宇文淇,没想宇文淇这下的眼圈更红了。

    “不准哭。”柳筠衡在他耳畔低声喝道。

    这一声果然奏效,宇文淇点了点头,竟是笑了。他伸手与柳筠衡十指相扣,柳筠衡低头看了看,抽出手又轻轻握住宇文淇的手。

    到了听琴台,柳筠衡扶着宇文淇下了马车,慢慢的走过去。

    听琴台算是千茴岭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四周的风景极好。已是初冬,依然是青山掩映,又有溪水流淌,仿佛是江南风景。若是同几个好友在这处,做不得流觞曲水的风雅,倒也是一个写诗做赋的好去处。

    不过今儿可惜了,这一处,却是做了大祁和火璃两国的谈判之处。算来没有硝烟侵袭,尤可算作一桩幸事。

    两国的士兵分列两边,来的将领也不多,至少大祁来的只有几个。按凌长赋的说法,若是火璃敢弄出什么幺蛾子,不如借机灭了他们算了。

    火璃国的来使还算的上多,差一点就是大祁的一倍。这些人半道上才听闻那七殿下没死,今日还亲自前来签订盟约。这下就已经吓得够呛,到了听琴台见了人走过来,更是有些后怕。

    不过依旧是强打着脸撑着,一时两国互换了合约开始商议。

    “火璃国就这点诚意么?”宇文淇翻看的速度极快,看完,冷笑了一声。

    “那按大祁的意思还能如何?”看那人的衣着,像是火璃国的王室。

    柳筠衡在桌案上轻轻写了七个字,火璃太子徐意致。

    宇文淇唇角上扬,只是开口的话却依旧冷冰冰的:“每年贡银翻一倍,火璃兵马永不得越过千茴岭。火璃人不得骚扰我大祁的百姓。”

    “这……”火璃国的几个官员面露难色,商议了一阵,还是徐意致应了下来。

    “慢着,本宫这下有话要问贵国七殿下,一个半月前我火璃的军队亲眼见您坠落万合谷,如何?”徐意致看着宇文淇,不紧不慢的放着话。

    宇文淇屈指叩了叩桌案,又偏头看了看柳筠衡。柳筠衡挑了挑眉,示意他自己回话。

    “跳崖是一回事,本殿死没死是另一回事。怎么,本殿没死,坏了您的好事了?”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徐意致应道,一边还用手指敲着桌案。

    徐意致看着宇文淇,一时间不敢再多一言。火璃这回算计宇文淇就是个失误,差点还得火璃国丢了十余座城池。火璃国主敢怒不敢言,这才派了太子的他过来谈。这下也只得乖乖的把合约签了,让人递过来。

    宇文淇接过来又仔细的翻看一遍,这才签了自己的名字。又传给凌长赋等人。

    最后两国合约互换,这最终的盟约就算定立了。签完合约,不过相互客气几句便散了。

    “筠衡,腿疼。”宇文淇咬了咬牙,扶着左腿慢慢站了起来。跪坐的时间太长,倒是触及神经一般。

    这一幕倒是落进了徐意致的眼里,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看了一眼,走了。

    宇文淇不急,慢慢的走着,看着这听琴台的风景,对柳筠衡笑道:“这一处的风景极佳,这千茴岭里面宝地不少。”

    柳筠衡低声应道:“据说是一神仙失手摔了琴,这才有了这听琴台。风景好是好,就是可惜,不是久留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又甜又虐,那就ok啦。噗哈哈哈哈

    ☆、后会有期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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