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爱的，就是你 作者:相顾已无言
第8节
☆、第35章
这么近的距离，加上莫瑶又一直只穿至少八公分以上的高跟鞋。本来骨架就显小的夏天在莫瑶面前就显得更加有些…让莫瑶看着非常有保护欲的感觉，而莫瑶又倾身靠近，低下身子，夏天一直注视着她，都隐隐约约看到了莫瑶的…深沟了…能不让她多想嘛。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这样“堕落”下去，她只有微微红着脸转过头去了，夏天选择不去看莫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还有…胸部。
“嗯？怎么了？”莫瑶看到眼前的夏天突然向一旁转过头去，而且脸有点红红的，就站正了身体，伸手打算摸摸夏天的额头。度假村这边毕竟是在海边，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是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如果她没照顾好自己有可能会生病。
结果却不想…伸到一半的手，还悬在半空，就被夏天一个伸手打回去了。
夏天本来把头别向一边就是想要躲避莫瑶的亲密动作，却不想莫瑶又在自己把头别开之后，站直了身子，然后将她的手伸向自己，她会打掉莫瑶的手完全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被打回手的莫瑶一愣，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夏天。
“我…我不喜欢跟别人这么靠近。”
然后…气氛就有点冷，因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但是一直不说话的话又会显得很尴尬，而莫瑶的性格一贯擅长处理这种情况，所以她选择了用轻松愉快一点的语气开口。
“好啦。知道啦。你也别傲娇啦。”
就在莫瑶说完这句话转身的时候，却听到夏天的声音说“你总是跟人这么亲密吗。”
“什么？”莫瑶第一次听到夏天用不那么儒软的声音非常正经的跟她说话，莫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夏天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给自己鼓励一样，鼓起勇气说“我是说，你不论跟谁都是这么亲近的吗”。
莫瑶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在心里暗自揣测着夏天话里的意思，然后，有那么一瞬，莫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怎么啦，难道小夏天你很介意我跟别人那么亲密嘛，还是说其实你是吃醋啦？”说着，莫瑶笑意变浓，作势又要走到夏天的面前摸摸她的头。
夏天就这样盯着莫瑶定定的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挡掉了莫瑶作势伸出的手，留下一句“别碰我。”低着头就从莫瑶的身边走了过去。
夏天说的“别碰我”这三个字就像有着魔法一样，让莫瑶站在原地无法再移动一步，连被夏天挡掉的那只手也悬在了半空中，然后又无力的垂下到身侧。
莫瑶想起夏天说那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失望的表情。其实她猜到了夏天的意思，也在自己选择开口的那一刻便有了觉悟。但是看到夏天那个失望的表情，低下头从自己身旁走过的时候，她的内心…居然…居然…忍不住在后悔。
“哎。”莫瑶一下子失神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还是去专心工作吧，集中精神才能不胡思乱想。
可是莫瑶却不知道，就在她跟潘晓雅耍嘴皮子的时候，夏天一直注视着她们两个，而且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后来在潘晓雅离开之前才默默的走开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但顾思颜一直呆在度假村这边，因为之前没有去公司也没有来度假村这里监工乐天城的事情而一直呆在家里，所以希望在开始工作之后抓紧时间。
不过顾思颜让程雪言回公司去了，说是有事的时候会通知她，希望她现在先回公司去，毕竟设计部的经理总不能一直在度假村而不在公司。所以第二天当天中午顾思颜就送程雪言回公司了。
除了有私心这一点外，当然这个私心也不全是为了让程雪言远离程启明，主要的的原因还是因为考虑到…程雪言的私事…虽然程雪言从接受顾氏的援助重见顾思颜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都没有提过她自己的事情，但是顾思颜却一清二楚。
程雪言的父亲劳累过度逝世之后，她的母亲沈妍心也因此大受打击，而住进了疗养院里面修养，程雪言一直都会定期的去看母亲，而且去的很频繁，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顾思颜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会知道这些，所以考虑到这件事情，她便让程雪言回了公司，毕竟度假村作为旅游胜地还是有些远，不方便程雪言去看望母亲。
而当时在下午离开的顾念希也在第二天回来度假村这边了，只是显得有些没那么活泼了，比较安静，顾思颜看在眼里，没有言语，因为她知道，顾念希的难受。
然而莫瑶却毫不知情，是因为那天下午在顾念希离开之后才接到顾念希的短信，怕她被顾思颜责怪，所以便帮她找了个理由跟顾思颜说。
于是在顾念希回了几天度假村之后，找了个时间把她单独来着问她怎么回事。
“那天你是怎么搞的？怎么都不先说一声也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幸好你老姐问起来的时候，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不然你又得被骂了。”莫瑶边说着边压低声音。
“莫瑶姐，抱歉啦。我那天突然有急事啦。私人的事情，不方便说清楚，谢谢你帮我瞒着我姐啦。”顾念希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只是胃部的老毛病犯了罢了。
有时候她明明很任性，也希望能够借以自己的任性、闯祸让她老姐知道，让她老姐关注她，因此去关心她，多管管她。但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作为顾氏集团继承人顾思颜的妹妹也不可以太差，她想要向优秀的老姐靠拢，成为她优秀的妹妹。所以顾念希一直都很矛盾。
尤其是她的胃部有点问题之后，她一点儿也不想让顾思颜知道这件事情了。不想让她老姐担心。即便，她知道，她能够因为这样而得到顾思颜更多的关注。
亲情，有的时候，也是相当矛盾的。因为太为对方着想，把对方看得太过重要。所以，宁可选择报喜不报忧。
于是，她选择不让顾思颜知道。她不想成为让顾思颜担心的妹妹。
可惜的是，其实顾思颜很早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病历跟诊断记录，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也选择了不说破罢了。顾思颜只有用她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关心顾念希这个妹妹。无法言明。
“其实…我姐那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姐发现你不是回公司是翘班了？那你岂不是被骂的很惨。”
“没有啦。她只是说路上小心，早点休息，注意身体什么的。”顾念希回忆了一下，“然后随便问了几句。倒也没有说我什么，而且跟我说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让我照顾好自己什么的。”
“哈？真是不可思议。你姐这么精明的人，给你打了电话居然不是因为发现你翘班的事情，而是跟你嘘寒问暖？”莫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真是难得啊难得，不过你没被你姐责怪就行。下次别这样啦。”
“知道啦，谢谢莫瑶姐。”顾念希那天也觉得奇怪，她姐给她打电话破天荒的没说什么，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长吁一口气。嘛，不过没有发现就好。
顾念希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下午本来好好的，却突然感觉胃部有点不舒服，她猛喝了几杯热水暖暖胃，结果还是没什么用。等意识到可能是老毛病犯了的时候，胃部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了。
度假村虽然有休息的地方，在乐天城计划案里也有要建设一个医疗设施可以提供旅客看病什么的，但是现在因为度假村这边封管在施工，所以略微有些封闭，自然也没有挂牌的医生在这里。
所以顾念希便打算开车直接去市的顶级医院，而且设备先进，且聚集了医生中的精英，她的病也是在国外得的，所有去w医院是最佳选择，最重要的一点是，顾氏跟w医院有来往，赞助过w医院的设备，顾念希去不用挂号不用预约，可以在不被自家爷爷跟老姐知道的情况下看病。
但是顾念希有些高估了自己，本来是想立即开快车飞车到w医院的，却因为胃有点疼的受不了，于是只好靠在车上了一段时间，等到胃部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之后，顾念希才发动引擎，开车去了w医院。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顾念希都觉得她的心情又开始不好起来，都要炸起来了。然后，又还有了那么点儿…尴尬。
因为，她在w医院又碰见了程雨霏那个死对头。
其实也不该说是死对头，只是，之前的时候，两个人只要见面就不在一个频道，一碰到就得吵架撕逼的那种。
就是冤家。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积了什么德，会让她不断的遇见程雨霏。让她又烦躁，又…有那么点儿…开心。
☆、第36章
然而，顾念希不知道的是，不久以后，她依然会时常碰见程雨霏，却不是意外或者是巧遇，而是她自己这么做的，她心甘情愿，为她倾心。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顾念希去w医院以前，也曾经碰到过程雨霏，不过两个人只是在咖啡厅里罢了，一个准备离开，一个刚到咖啡厅，就无意中遇到了，但那时两个人都相当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一脸的嫌弃，然后别开脸，哼了一声就擦肩而过了。
这次顾念希胃部的老毛病犯了是打电话给的w医院的消化科主任打的电话，不过也在电话里嘱咐他不要把自己来过医院的这件事情告诉顾氏集团的总裁也就是自家爷爷，还有自己的老姐，然后电话里消化科的主任听到之后还连声说好，没问题。
结果等到顾念希开飞车到w医院的时候，见到了消化科的主任，却听到他说，院长找他有事，只带她到消化内科的医生值班室去了，然后就像风一样跑的没影了。
顾念希也没辙了，毕竟像这种在位的主任，除了那种需要手术的大病什么的，一般来说都是让任职医生去看护病人的，更何况他还忙着跟院长打交道的。
顾念希想着反正也就是老毛病了，一般医生就一般医生吧，又不是什么大病，不是消化科的主任看病就不是吧，反正最多就是打个针，吃个药，按时复个诊，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结果没想到，一推门进去，就看到里面的医生就只有，程雨霏。
顾念希都以为自己因为犯病痛的看花了眼了，总不至于连胃痛看个病都能碰见程雨霏吧？！
可是呢，顾念希揉了揉眼睛，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下。
靠！还真是！
她之前好像是听到自家老姐提过这个事儿，说什么程雨霏是个医生，在w医院上班来着，不过她那个时候正看不顺眼程雨霏呢，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把顾思颜当时说的话听进去。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特么！我连看个医生也能遇见你！
就在顾念希打开门的短短几秒之内，她就已经在脑内快速播放了各种画面，心里吐槽无数。
而程雨霏也没想到，在下午的时候，有人会来值班室，还是顾念希那个臭小鬼！
然而，程雨霏毕竟是在上班，所以该有礼貌还得有，该有的素质，那也是不能丢的，只好压下对着顾念希翻白眼的冲动，按照平常对人的声音开口。
“这里是消化内科医生的值班室，有事吗。”还不等顾念希开口，程雨霏就又加了一句，而且语速还特别快“有病看病，没病走人。”看看，这礼貌，这素质。啧啧，还真是“普通待人”阿…
“哎，你…”好，凶我是吧，我忍！我现在正难受呢，懒得跟你闹，不跟你计较，“我知道这里是消化内科医生的值班室，是你们消化科陈主任让我来的。”顾念希是告诉自己不要计较，但是说话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嘁，关系户。”程雨霏在顾念希推开门进来之前，就接到了陈主任的电话了，说等下有个重要的病人，还让她好好给那位“重要病人”看看到底是哪儿不舒服，要好生招待，结果没想到居然会是顾念希，不过既然陈主任都开□□代了，那么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程医生，自然也得好声好气的对待了，不过还是没好气的小声吐了个槽。
“你说什么。”虽然程雨霏说话声音不大，能看得出来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医生值班室里本来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而且还是在封闭的空间，自然就安静了许多，再加上顾念希听力也不差，听到了也就很正常了。
“什么问题，哪儿痛？”程雨霏懒得继续跟顾念希继续闹下去，要是再跟她杠下去，估计就得一直吵吵吵了，陈主任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批评她把她喊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了。
“老毛病了。”顾念希的胃部还有点儿隐隐作痛，也懒得再说话了，好不容易慢慢平复下去的疼痛感又有点儿加强了，弄得她头都有点儿晕，就坐了下来才说“胃溃疡”，顾念希说的相当云淡风轻。
倒是程雨霏听到顾念希说她的老毛病是胃溃疡的时候，抬眼看了顾念希一会儿，没想到顾念希年纪轻轻的就会得胃溃疡，而且听她说的话，还是老毛病了？
“干嘛。”顾念希说完话之后看程雨霏望着自己好一会儿，还一句话都没说。
“没什么。得胃溃疡多长时间了？病史？”
“七年。”
“什么？”程雨霏都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看顾念希现在的打扮跟面向，估计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有胃溃疡还是七年的病史。那就是16岁的时候就有这个病了…
“什么什么？”
“没什么！”程雨霏看着顾念希现在有点皱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看着自己，心里也没来由的一烦，没好气的说话“那你最近有按时吃药么？还有饮食方面注意了么，你有七年的病史应该知道茶酒咖啡碳酸饮料不能沾的，有沾过么？”
听到这里，顾念希好像是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她跟她家老姐吵架了之后，跑去“happyhour”喝了个烂醉，然后最近又比较忙，没休息好，又得熬夜看报表，把咖啡当水喝，虽然是有按时服药…但是…估计…完全没什么效果的吧…
虽然顾念希平时比较任性，性格也稍微泼辣一点儿，但是她骨子里也还是有些小孩子性子的，怕她老姐，怕看医生。毕竟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没事的话，谁想来啊。
“不说话？那就是有咯？”程雨霏看顾念希有些愣愣的没有回答的样子，就估计肯定是她自己不记得了没注意，因为胃溃疡是个慢性病，在没有完全愈合之前，得长期服药，而且周期性发作，如果把自己照顾的好的话，发作次数自然会少也不会疼痛感也会减轻，听顾念希说病史长达七年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等下我给你开点儿药，然后你去诊室里挂个水吧。”
“还得挂水？！”
“那你的胃现在痛不痛啊？”
“…”顾念希不出声了。
顾念希直接先去挂的水，中途还接到了她老姐给她打的电话，所幸的是并没有穿帮，她来接并不知道她来了医院，也没说什么工作的事情，反而是在电话里说最近辛苦了，让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等顾念希挂完了水之后，她本来是想去药房领了药就直接离开的，但是觉得有必要跟程雨霏说一下让她帮自己保密自己来医院了这件事，索性连药都没领就直接去了之前的医生值班室，结果敲门进去之后，见到的却不是程雨霏，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医生。
“这里是医生值班室，有什么事吗？”纪楚晨完全没想到！刚刚换班，居然就看到了之前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小美女！难怪刚刚程雨霏走的时候还说让他等下不要太激动，不然高兴的猝死了怎么办！真是个可恶的小师妹！也不告诉他原来是因为顾念希来了。
“啊…我找…程雨霏医生。”
“雨霏啊，她下班了。”纪楚晨顿了顿，“这些东西是刚刚雨霏交代我给你的，说是有人回来拿。”边说纪楚晨边拿起桌子上刚刚程雨霏离开的时候交代给她的一些药递给顾念希。
“这样啊…谢谢。请问程雨霏医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顾念希没想到程雨霏居然还给她分好了药，都算到自己要来值班室了？不过她就这么下班走掉了，那万一哪天没准儿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告诉她老姐可怎么办啊？！
“就在刚刚，她才离开不久，这些药是程医生下班之前交代的。”
“…嗯。麻烦你了。谢谢你。”说完顾念希就立马转身了，既然程雨霏只是刚刚离开，那她立马追出去的话估计还能有点儿希望。
“等一下。”纪楚晨却突然出声叫住了顾念希。
顾念希都走到门口了，却被人叫住了，正觉得奇怪呢，就听到那位男医生用很磁性的声音开口。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纪楚晨说这句话虽然表面云淡风轻的，但是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问人家这种问题，不被别人当做变态就是好的了。
“顾念希。”顾念希留下名字之后就微笑着点点头就马上离开了。没有片刻停留。
“顾念希。”纪楚晨看着顾念希像风一样离开了之后又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顾念希”，然后笑了起来，连眼角都有了些弧度，抬起头看向顾念希离开的地方，眼神里闪烁着自信，似乎他对自己能追求到顾念希把她变成自己女朋友这件事情很有自信，明明…他只是刚刚才知道了顾念希的名字而已。
顾念希。好可爱的女孩子。我们会再见面的。
纪楚晨在心里如是想着，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扬高了起来。
☆、第37章
顾念希想着，程雨霏离开的时间并不是太久，而自己又是跑出来的，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碰到程雨霏才对。
果不其然，顾念希快速奔出了医院的综合大楼，然后就看见了正要走出医院大门口的程雨霏。
然后大声的叫了一声“程雨霏”。
程雨霏在医生值班室呆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可以轻松一下了，都要走出医院大门口了，就听到了有个人喊她的名字，一回头，就看见了顾念希小跑了过来。
顾念希喊住了程雨霏之后小跑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喘着气，然后也没有开口说话，好像突然不记得自己该怎么说了，要说的话呢，也不是说不记得了，但是怎么开口是个问题，毕竟，这事儿说出口了的话，就觉得像是自己在有求于她一样，所以有那么点儿不好开口…
而程雨霏呢，也没有说话，她就双手抱着手臂，一脸淡定的看着顾念希跑到她面前，停下，喘气，不说话。
“呃…那个…那什么…”顾念希调整好呼吸的频率之后，支支吾吾半天，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而程雨霏呢，也不说话，头歪了歪，就看着顾念希在她面前支支吾吾的样子。
“顾念希小姐。我已经在这里站了近两分钟了。”程雨霏低头看了看自己戴在左手手腕的手表，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有事儿说事儿不是挺好？把她叫住然后站在她面前半天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我开车送你回家怎么样啊！”以顾念希莫名其妙的扯了一句这样突兀的话，所以为了不显得太奇怪又太唐突，就提了提拎在她右手上装着药的袋子，又加上了后面半句话“看在你给我拿药的份上！”。
程雨霏定定的看了顾念希近十秒，挑了挑眉毛，没有张嘴说话，但那意思明显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嘛？”
“我…我就是想谢谢你！”顾念希也有那么点儿的心虚，所以说话也有点没底气。
“可是我住在医院提供的宿舍里。步行回去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了。所以并不需要你‘开车’送我。”程雨霏就是想看看顾念希到底是想要干嘛，而且还特意加重了“开车”两个字，她总觉得顾念希就是那种豪门的任性大小姐的样子，跟她老姐顾思颜完全不一样。真不知道为什么顾思颜那么优秀的人会有个这么任性的妹妹。
“…”
简直…不能忍。
顾念希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表情稍微有那么点儿僵硬。因为程雨霏跟她对着干让她有点儿挂不住了。但是又不能发火。毕竟…她有求于人家。
“那我陪你走回去！”顾念希尽量笑的自然诚恳一些，“你看你一个人走回去多寂寞啊，今天有个伴儿…多好。”
程雨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人了。
顾念希看程雨霏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就自觉地跟了上去。
十五分钟的路程。得赶紧想怎么开口！
“嗯…那什么…今天我来医院这件事…你能…不告诉我姐么？”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直截了当的说，顾念希也懒得想怎么开口不突兀了，还不如直接说了还比较快，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想到怎么开口才会不那么尴尬。
“为什么。”程雨霏都没停下，可见对于顾念希说的这句话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她想知道原因。
妹妹有胃溃疡，且有长达七年的病史，作为姐姐毫不知情。而且妹妹还要求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姐姐。到底是顾念希一直以来小心翼翼隐瞒的太好，还是顾思颜太不关心顾念希了，所以压根儿没有察觉？
只是，程雨霏觉得，以她作为程雪言的妹妹来说，对顾思颜的了解，认为顾思颜应该不是那种迟钝的人，而且恰巧相反，顾思颜一直都是观察力非常敏锐的那种人。
虽然程雨霏觉得这是别人的私事，她并不应该问那么多，但是，好歹她的姐姐程雪言喜欢着顾思颜而且现在跟顾思颜又在一起了，她怎么说也得了解一下，不说得知道前因后果那么多，但至少得问问原因。
顾念希听到程雨霏这么问，只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了几秒，似乎是没有料到程雨霏会开口问突然问她为什么，所以让她感到有些惊讶，又像是戳中她的心事一般，让她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是怕我姐骂我啦。”顾念希尽可能的说的自然一些，而且这样说也比较正常。毕竟妹妹生病怕姐姐知道了骂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却不尽然全是这个理由。
正因为她是妹妹。所以她了解她的姐姐顾思颜是什么样的人。责任心太重。有些事情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总是会揽到自己的身上。还有作为姐姐的她，对作为妹妹的自己的疼爱。
如果顾思颜知道她有胃溃疡，还有长达七年的病史，一定又会责怪起她自己的。早没了父母的两姐妹，都说长姐为母，以顾念希对她老姐了解，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自责不已的。
虽然这么多年来，顾思颜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顾念希知道，她老姐一直都在用着另一种方式关心着她，哪怕顾思颜总是拒绝她这个妹妹的靠近，也是因为内心的愧疚。
顾念希觉得，她老姐背负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想也不愿再让她老姐为了她而自责。
程雨霏看了顾念希一眼，眨了一下眼睛，才再开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顾念希听到这句话便立刻抬头看着程雨霏。有些开心的样子。
“医生有义务对病人的病情保密。”言下之意很明显，程雨霏只是用这句话告诉顾念希，她不说，并不是因为要帮她，她不告诉顾思颜，并不是因为答应她。而是出于她程雨霏作为医生的职责，出于责任而已。
“谢啦。”顾念希其实没觉得程雨霏会不答应，但也没想到程雨霏会答应。一开始她心里是没有底的，所以她才会犹豫怎么开口。
毕竟，一来她跟程雨霏关系明显不怎么样，谈不上不好但也绝对谈不上好；二来，她家老姐跟程雨霏姐姐的关系，就算她跟程雨霏本来没有关系因为她们俩的姐姐那多少也得有点关系才行，所以程雨霏一旦随口一问程雪言，那她顾念希有七年胃溃疡的事情难免会被顾思颜知道。
不过没想到程雨霏居然答应了。居然答应了！答应了！虽然有那么点儿不情愿有那么点儿傲娇，但她肯答应就是好的。没想到…程雨霏也挺好的嘛，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
程雨霏并不想深究原因，她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与她无关的事情她都不会怎么在意。老实说，会问出“为什么”这三个字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她觉得这或许是跟顾念希是顾思颜的妹妹，于是也没有多做他想。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顾念希未免也太明显了一点吧，虽然看起来还挺自然，但是表情太僵硬了一点吧，而且右手抓着衣角，有点紧张的样子，明显是说谎吧。嘛，不过这个理由也还听的过去。
同时，也是因为，看着顾念希的那个样子，程雨霏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忍心，就在那么一瞬间，看着顾念希轻微的垂下了眼眸，她有些心软了，就鬼使神差的变相答应了。
“我话还没说完。”谢什么谢，我说了是帮你了么。程雨霏在心里吐槽着，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顾念希听到这句话之后刚刚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顾念希本来还觉得程雨霏挺不错的，干脆跟她和解好了，结果没想到她突然冒出一句话说她还有后话，真是…
“小心！”程雨霏停下了脚步，然后向后转身，看向顾念希，正准备说话的当口，却听到顾念希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把她一拉，结果就是…程雨霏撞进了顾念希的怀里。
“你有没有搞错啊，没看见有人嘛，还往这里撞过来，你怎么骑车的！撞到人了怎么办啊！搞什么鬼啊！”顾念希本来是跟着程雨霏走在她的身旁，就在她问程雨霏的时候，程雨霏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看向她。
结果顾念希就看到程雨霏的身后有个人骑着自行车，但是却只有双脚踩着自行车的踏板，而双手却没有扶着自行车的龙头，不想突然控制不住就这么径直的往程雨霏那个方向撞过去了。
然后…顾念希就下意识的把程雨霏一拉，可能因为是突然伸出手，有些急，就没有注意自己用了多大的力，结果程雨霏就落在了顾念希的怀里。
☆、第38章
顾念希忍不住发飙，一顿火发出来了，弄得那个骑自行车小伙子满脸通红，连连道歉，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旁边还有几个也骑着车的人，似乎是那个小伙子的同伴，也停了下来，在一旁道歉。
“算了算了，你们下次小心点。”顾念希看那几个人年纪也不大，估计是初高中生的样子，在骑车玩，又道歉了，而程雨霏人也没什么事，就摆手说算了。
等顾念希回过神来，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程雨霏在她怀里，因为两个人的身高相差不大，而且身材也都相当匀称，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就像是抱着的姿势紧贴着对方一样，顾念希侧过头感觉就能贴到程雨霏的侧脸。
“你怎么样？还好么？”顾念希有些尴尬，心里微微有点儿异样，因为她跟程雨霏的距离贴的太近了。所以她至少稍微侧一下头，再开口说话。虽然她觉得程雨霏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也没有撞到她，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问问比较好吧，毕竟那个小男生是从程雨霏身旁撞过去的。
“我没事。谢谢你。”程雨霏本人倒还没什么，毕竟顾念希的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只是顾念希突然拉住她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让程雨霏有些吃惊罢了，不过还好顾念希注意到了，不然就算只是自行车，但是有个人再加上一个失控的自行车，万一真的径直撞上了程雨霏的话，怎么也少不了摔倒或者擦伤了。
程雨霏从顾念希的怀里离开，虽然两个人刚刚很靠近，但是程雨霏倒也没觉得尴尬什么的，只是心里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也因此对顾念希少了那么些针对与成见就是了，虽然这只是件小事，但是多少也让程雨霏对顾念希多了那么一点儿的好感。
之前差点撞上了程雨霏的那个小男生，看向从顾念希怀里离开的程雨霏，还有些抱歉的神色，在程雨霏说了没事之后，程雨霏向那个小男生摆摆手，他们便也离开了。
然后…是沉默。
“…”
“…”
无言以对。
“走吧。”还是程雨霏先打破沉寂开口。
顾念希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程雨霏的身旁跟着她。只是她的视线一直在程雨霏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在她的脸上，顾念希一直看着程雨霏的侧脸。而不像之前一样看着前方或者微微低头看着地面。
“以后，你，每周，来医院找我检查一次。”一边说着，程雨霏向左转过头，看着顾念希开口，“在确保你的胃病好彻底之前，都不能间断来医院。不过时间可以斟酌。”
“毕竟这是作为医生的我的责任。也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好像之前说的，有点儿尴尬的感觉，所以程雨霏又加上了几句话。似乎是连程雨霏自己都觉得她是不是管的多了一点。
但是，要真说“管太多”又似乎不对。
与普通的病人相比，顾念希是顾思颜的妹妹，而程雨霏的姐姐程雪言又跟顾思颜在一起，那么顾念希多少也会跟她扯上那么点儿关系；可是论起关系来说，就参照起那几次她跟顾念希见面的场景和印象，那么她跟顾念希的关系，倒真的说不上多好，可以说是有点儿差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了连自己都有些感觉奇怪的话。程雨霏不喜欢麻烦，说出这话，明显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大概…是因为，顾念希刚刚向她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吧。
顾念希默默的看着程雨霏，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想说些什么，半开着嘴唇，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顾念希觉得，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她大概会觉得，程雨霏又不是她的谁，管这么多干嘛。
但是今天不同，此时此刻不同。顾念希不知道为什么，程雨霏明明说的很普通，语气也很正常，配上她的表情来看，可以说是严肃了，但是顾念希，却像吃了糖一样，内心深处，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升腾。
顾念希有点儿想笑，不是那种嘲笑或者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有点儿高兴。因为程雨霏这么说，顾念希可以感觉得到，这是一种关心，也可以说是顾念希自作多情吧，毕竟她跟程雨霏关系不咋地，可是她却就是这么觉得的。
大概程雨霏是第一个，除了家人之外，这样关心她的吧。内心五味杂陈。
“听见了没有？”程雨霏看顾念希一直没说话，还以为她是神游了。
“嗯。”顾念希从原本的有点儿高兴，此刻又觉得，内心无比得平静，“谢谢你。”发自真心的，感谢着程雨霏。同时，在心底，她对程雨霏之前的那些坏印象，大概，伴随着“谢谢你”这三个字也要消失殆尽了。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情会使得自己对对方的印象好起来，然而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仅仅只是开端而已。
后来，两个人略微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程雨霏便回了她的小窝里面了。而顾念希也道别走回医院开车离开了。
而程雨霏就回到了日常生活。
这天，程雨霏下班了，就直接回家了，然后没过多久，就又从宿舍楼里出来了，换下了去医院上班的正装，而是身着很休闲的衣服，上身一件淡色卫衣，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虽然说起来挺普通的，但是程雨霏穿起来这种休闲衣服却很有味道，脸上的妆也很淡，显得整个人非常的又气质，她走在路上，引人注目。
不过程雨霏这样当然不是为了去约会，而是去疗养院看她的妈妈沈妍心。
自从父亲程青杰因为劳累过度去世之后，母亲也一蹶不振，身体不好，所以两姐妹便让母亲住进了疗养院里面，调养身体。不过这个疗养院并不是大众所说的养老院，疗养院只是提供那些的有钱的富人或者富太太休养的地方，用来调整心情，或者是进行一些娱乐性的活动，也是w市的特色之一，没有一点经济能力跟社会手段，还是没办法住进去的。
当时，程雪言这么打算的时候，也用了一些手段，才让母亲住进疗养院，不过有一点是她没想到的，那就是程雪言的母亲沈妍心住进疗养院之后，是住的最豪华的那个类别的一层，因为虽然程雪言有些人脉和一定的经济能力，但是，最豪华类别的那一间，一般是要与上层内部人员有点儿交情才行的。
所以她想，大概是她的那个不讲情面的叔叔可能良心发现暗中帮了她一把。
等到后来沈妍心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本来程雪言的意思是母亲身体好的差不多了，那就搬出来跟她一起住，然后让程雨霏也不要老住在医院分配的宿舍里面了，她们三个人一起住，也好方便照顾母亲。虽然不是住在以前程家的那个大房子里了，但是只要有妹妹又妈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沈妍心却没有同意，那个时候没有同意的理由是说疗养院里认识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也懒得再去打搅程雪言跟程雨霏两个年轻人的生活了，只让他们有空多来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吃吃饭，晒晒太阳就好。
其实也是因为，在程青杰离世之后，程雪言还在念书，而程雨霏的年纪也很小，沈妍心要一个人照顾她们，强压下内心的悲痛，知道程雪言独立了有能力，程雨霏也开始上大学了，沈妍心终于松了一口气，所以身体每况愈下，程雪言才决定让母亲先准进疗养院调理身体，顺便散心。
而程雪言跟程雨霏也相当孝顺就是了，没事儿有空的事情就去陪陪沈妍心。
这不，程雨霏到了疗养院的时候，在露天院子里就看见她姐程雪言已经在沈妍心的身边了。
“妈，姐。”程雨霏乖巧的叫着。
“小霏来了啊，你今天应该要上班吧，上了一天班多累，下班了怎么不回家去休息就跑来了？”在享受着大女儿程雪言的按摩同时，宠溺的看着小女儿程雨霏的沈妍心说道。
程雪言也笑着点点头。
“没关系啦。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我就来陪陪你嘛。”程雨霏有点撒娇的样子，“你看我姐不也是要上班么，还不是下班了就过来了，妈妈你真偏心，姐姐下班了就可以来陪你，我就不可以来陪陪你只能回家一个人呆着。多无聊多难受啊”。
程雨霏也只有在妈妈跟姐姐的面前才会展现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吧，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而其他时候，就显得有些非常冷静，也很冷淡，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因为，不重要。
“你啊，我哪有这么说，你分明实在曲解我的意思。”沈妍心笑着伸出手来拉住走到自己身边的程雨霏，笑着作势要打程雨霏的样子，其实只是伸出手点了点程雨霏的鼻子，很宠溺的样子，“我明明是心疼你，在医院上班，给病看看病，一坐就坐一天，又闹心又累的，所以才让你下班了别过来了，回家去好好休息，我都没让你姐这样，你还说我偏心。你看看你，真没良心”。
程雨霏笑着没有说话，程雪言只感受着这温馨的时刻，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这个妹妹啊，总是这样，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大人的样子，看起来从容冷静，也很冷漠，也就只有在她跟妈妈的面前才会这样，就是故意说一些这样的话逗妈妈开心，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第39章
“最近有好好好吃饭吗，你当医生每天给病人诊病，自己有好好注意身体吗？”比起程雪言，沈妍心更担心程雨霏，因为程雨霏是医生，有时候又是白班坐诊又是晚班值班的，怕她的身体吃不消，而且程雨霏又是她的小女儿，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妈，我没事啦。我是医生诶，难道还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吗。”程雨霏只能无奈的笑笑，每次来疗养院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总要这么说，担心她不会照顾好自己，明明她都已经工作好一段时间了。
果然是应验了那句话，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还说呢，你看看你，不过今天没见，你又瘦了。”沈妍心用手捏了捏站在她身边的程雨霏的手臂，感觉她的手臂又变细了，瘦了。
“没有，我这是苗条啦。”程雨霏试图狡辩，又转移话题“你怎么不说说我姐呢，你看她，还是穿着一身职业装呢，一看就是下班就来了，妈妈你不要太偏心嘛，当着姐姐的面可不好，我姐会吃醋的，你也应该提醒提醒她工作不要太辛苦啊。”
“这还用你说？早在你来之前我就嘱咐过你姐了。而且你姐可比你听话懂事多了，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从没让我担心过，倒是你，让我跟小言都担心你”。
“你又往我身上转移话题，妈妈明明是在说你，教育你呢。”程雪言笑着拆穿程雨霏的小把戏。
“对了，现在跟光浩那孩子，怎么样了啊，今天你来正好，跟妈妈说说。”沈妍心笑了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程雨霏的脸色有那么一刻有些不自然，倒是没让沈妍心看出来，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妈妈担心，所以就想大致随便说说，总之不会露馅就好了，“蛮好的啊，之前他还带我去看夜景，对我挺好的”。
虽然程雨霏装的挺想是那么回事儿的，但是却始终逃不过她姐姐程雪言的火眼晶晶，毕竟程雪言之前在家里曾经问过她跟李光浩怎么样了，但是程雨霏当时不想说的意味相当明显，而这次又刻意在妈妈面前表现的这么自然，明显就是装出来的。
没办法，作为妈妈的好女儿，妹妹的好姐姐，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为了不让妹妹难做，只好她来打圆场不去拆穿了。
“好了，妈，谈恋爱这种事情是雨霏跟光浩两个人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雨霏都要不好意思了，他们两个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你就别多问了。给雨霏一点自己的空间嘛。”
“既然你姐都这么帮你说话了，那好吧，妈妈也就不继续问你了，免得你们还觉得妈妈跟不上时代唠叨，不给你们年轻人一点空间，不尊重你们的隐私。”沈妍心宠溺的笑了笑了，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程雨霏笑了笑，内心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也看到了程雪言对她眨了眨眼睛，就知道自己刚刚的伪装没有逃过姐姐的眼睛，不过让姐姐知道，总比让妈妈担心自己的事情要好。
“好了，就不在院子里聊啦，我们会房间里面去，妈妈去做点你们爱吃的菜。等下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化。”w市的这家疗养院之所以相当出名，是因为里面的房间像独立的单身公寓一样，各类的房间面积不相同，但是基本设备却是差不多的，也有给住客的房间提供的小厨房什么的，一应俱全，所以才相当的受欢迎。
不过之所以成为疗养院的原因是因为，只面向中年人，因为消费的金额并不低，而在社会打拼的白领工资自然达不到这个水平，而那些富二代也不会愿意屈居于此肯定会买自己的房子住。
所以面向中年人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中年人的消费水平跟符合疗养院的水准，二来是因为人到中年之后孩子也大了有了自己的空间，容易感到孤单，所以提供一个良好舒适的地方让他们享受，做些自己的事情不用去管孩子，同时也可以找到跟自己有一样见识相同兴趣聊得来的朋友。
“哦对了，公寓里的调味料不够用了，小霏啊，你去购物中心那里买点上次用的调料回来，我让你姐先跟我一起回去去给我打打下手。”在她们动身准备乘坐电梯回沈妍心的房间的时候，沈妍心突然开口。
“好。”程雨霏答应的很爽快，虽然是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母亲让孩子去给自己买点儿东西也很平常，但是程雨霏有点儿感觉到了自己的母亲似乎是在支开她的样子，便也乖乖的听话去购物中心了。
程雪言自然也有些感觉到了，只不过也没有说话，没有开口问自己的母亲。
等回到了沈妍心的房间里的时候，只剩下了她跟程雪言两个人的时候，沈妍心才拉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女儿坐在沙发上。
“思颜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怎么说，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一晃这么多年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沈妍心问的很平淡，像是顾思颜跟自己的女儿的关系依然只是亲近的闺中密友一般。
不过，这也是沈妍心故意为之，她作为程雪言的母亲，自然知道她跟顾思颜订婚的事情，也自然知道，这个订婚是为了挽救程式企业资金漏洞的危机。
只是，沈妍心却并不是在程雪言为了挽救程式危机而决定跟顾思颜订婚的时候知道的。
而是在她们俩小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毕竟女孩子之间亲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程雪言跟顾思颜又是从小认识，年龄相仿，所以亲近很多也实属常事。
可是，那天沈妍心看着她们两个人…在亲吻。眼神与气氛，沈妍心明显感觉到不对头，本来是想好好找个适当的时机跟自己的女儿小言好好聊一聊的，却没想到后面顾思颜离开去了国外，而程家又出了事。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两个那个时候小，而且又是在程家亲吻，沈妍心也不会在给她们俩送水果的时候撞见，所以沈妍心能够发现，着实感到意外。
其实就平常而言，程雪言基本上从不会主动提起顾思颜，因为这样很容易控制不了话题的走向，而说到她与顾思颜的事情上去，而沈妍心也不怎么会去问。
程雪言不提大概是因为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她并不觉得同性恋这件事情有什么，只是国内的接受度并不高，特别是上一辈的人，而且，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去跟自己的母亲去聊这件事情，所以就干脆没有说。
而沈妍心也一直没有提过，是因为，一开始不知道怎么提，她是个女人，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跟女人相爱。可是她也是个母亲，一个是她的女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更何况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一种言不由衷的事情。
所以一个不提，一个不问，自然母女俩聊天的话题就没有涉及到跟顾思颜有关的方面过。
程雪言也很意外，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主动的问她，而且还是当面直言的，毫不遮掩，甚至连旁敲侧击都没有。所以有些微微愣神，没有说话。
“小言，你一向懂事，自然也感觉到了一点，我刚刚让雨霏去买东西，是为了支开她。”沈妍心的语气非常柔和。又像是在说完话之后叹了口气一般。
而程雪言只是乖乖的看着自己的妈妈，没有说话。
“小霏来之前，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沈妍心看了看程雪言的表情，顿了顿，“虽说你比小霏大几岁，是姐姐，一直又很懂事，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心里有事，做妈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程雪言咬了咬嘴唇，撇开了眼睛，微微低下头，还是没有说话。
“你跟思颜，从小就感情好，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后来她扔下你，去了国外，现在却又突然回来。”沈妍心边说把握着程雪言的手在手心，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程雪言的手，“然后你又因为程式企业的关系选择跟她…”
“我知道，你跟思颜这孩子是互相喜欢的。”沈妍心终究还是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想跟自己的女儿的心里有隔阂，“你是不是，跟思颜有矛盾了？”
沈妍心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变相的承认了程雪言跟顾思颜之间互为伴侣的关系。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程雪言可以走一条跟普通更简单的路，毕竟，现在她走的这条路，有些难。她作为母亲，终究是不想她走的太艰难。
可惜的是，她看得出来，程雪言有多喜欢顾思颜，她在她的面前仅仅只是提起顾思颜的名字，程雪言的表情，而眼神里的闪烁，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而且，她自从在疗养院呆过之后，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许多，也看开了很多，沈妍心明白，她不可能一辈子一直陪着两个女儿，也不想要再限制两个女儿的自由，也不愿干涉她们的人生。因为，未来的路，她们是要自己走的，谁会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个先来呢，不如就顺着儿女的意思吧。
更何况，程雪言此时此刻的样子，已经说明了，她究竟有多喜欢顾思颜。
☆、第40章
沈妍心说的这么直白，甚至直接挑破了那层她们都知道的窗户纸，让程雪言有些措手不及，又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
毕竟，跟自己的家人，聊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有那么点儿害羞的。所以程雪言刚听到自己的妈妈那么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随后想到顾思颜，又联想到了近些日子的相处，不知不觉，脸上好不容易露出来的一点儿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程雪言是她沈妍心的女儿，所谓知女莫若母，程雪言明显的心不在焉，也不那么快乐，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没有。”程雪言终于开口了，“其实，也…挺好的…吧。”程雪言仍然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真要说是不是有矛盾的话，连程雪言自己都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真的是“挺好”吗？她也没有那么确定。
因为，时好时坏吧。算不上坏，只是，有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累，情绪莫名的低沉。
除了最开始为了乐天城计划案的设计稿她无故对顾思颜发火之外，其实也不能算是无故啦，至少程雪言觉得虽然她是吃醋，但绝不是无故的发火！谁让顾思颜一开始不说清楚的呢！不过那件事就像是一本书翻页了一样，顾思颜并没有计较什么，而程雪言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没有再提。
话说回来，两个人的相处，总的来说，还是相当的和睦的，不过从她们晓得时候，程雪言跟顾思颜两个人就鲜少吵架，都是那种小打小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过架。
所以…程雪言有时候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能够感觉的到，自从顾思颜回国以来，在不断的向她靠近，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僵硬与冷漠，反而是变得愈加的亲密起来，只是…顾思颜的心…真的有在靠近她吗…
回国之后发生的种种，顾思颜与她的亲近，顾思颜对她的关心，顾思颜的亲近，顾思颜的…程雪言只要想到顾思颜，脑海里，就满是和她有关的事情，满是…她们之间的回忆。
“你从小就跟思颜一起长大，虽然她后来离开，但是这么多年来…”沈妍心有些无奈的说，“你始终还是在喜欢着她，妈妈说的对么？”沈妍心笑着看向程雪言。
程雪言抬起眼眸，看着自己的妈妈，没有说话，可是她的表情却已经代替她回答了——她确确实实，至今，还是深深的，喜欢着顾思颜。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交男朋友。
这一点，也是沈妍心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的事实，因此，每当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辛苦的时候，总想开口劝说她，或者旁敲侧击，哪怕是用作为母亲的身份逼她，去尝试跟一个男人交往看看，每次话都说到嘴边了，却又在看到小言那落寞的神情之后，咽了回去。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失去了丈夫也有些年了，却未曾想过再婚，虽然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曾经暗示过她，可以试着找一个男人再婚，陪伴着他，她们作为女儿的也能理解，不会介意，沈妍心何尝不知道两个女儿是希望她不要一个人过的太孤单，而想有个人能陪着她。
但是她做不到，所以即使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未有过再婚的想法。
所以，她能看的出来，小言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着思颜那孩子的，不是青春时期里的懵懂无知，而是真心实意，无比确定的喜欢着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在这十年的日子里，一个人忍受寂寞，却始终未曾去交过一个男朋友。
“以前，你爸爸还在的时候呢，我跟你爸爸就经常在想，我们有两个女儿，家里的两个小公主，以后会跟什么样子的人交往呢，以后会嫁给什么样子的人呢？”
“我就说，一定要嫁给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才能配的上我们家的两个小公嘛”说到这里沈妍心笑了笑，“可是你爸爸却说，长得帅有什么用，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太花心，不够专一，会伤害他的两个宝贝女儿的，所以未来的女婿，不用太帅气，只要五官端正，看得过去就可以了，当然啦，最重要的，是得对他的两个小公主很好很好才行。”
“那个时候，我还打趣他说，‘现在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你就想的这么长远，如果小言跟小霏将来真的有了男朋友，你指不定要吃醋呢，等到她们结婚，你还不得使劲儿的哭啊’，结果…”说到这个地方，沈妍心的眸子里有些悲伤，似乎是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里一样，又是开心，又是难过的。
“妈…”程雪言看出了妈妈有些难过，就把被她母亲握在手掌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抱着沈妍心的手臂，轻轻的晃了晃，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以前我们总是想，将来你跟小霏会嫁给什么样优秀的男人，却不想你长大之后喜欢的人会是思颜那孩子。”沈妍心拍了拍程雪言抱住自己手臂的手，示意她自己知道的，不是难过，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有些伤感罢了。
“本来，我最初知道的时候，是想要阻止你们两个的，当时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聊聊，却没能来得及，那个时候呢，是怕你只是青春期躁动，把女孩子之间的亲密误当成了喜欢，而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还是只喜欢着思颜那孩子。”沈妍心看着程雪言，眨了眨眼睛，“虽然两个女人的路不好早，最初我知道你要为了你爸爸的心血而选择跟思颜订婚的时候，我都觉得委屈你，毕竟两个女人公然订婚实在有些耸人听闻”。
“不过也好。既然你们俩是互相喜欢的，而且也这么多年了，倒也不算是委屈了，也算是天公作美，成人眷属。好在现在程式也又有了些起色，而思颜她们家在w市也有些势力和根基，你跟思颜在一起，将来的路，也不会太难走，别人的闲话也会少些。”沈妍心伸手摸了摸程雪言的头，就像小时候，每次程雪言心情不好，她都会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一般。
“妈妈…”程雪言听到自己的母亲说的这些话，忍不住的心酸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鼻酸。
原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在她决定未来挽救程式危机跟顾思颜订婚的时候知道的，毕竟两个女人…却不想，原来她的妈妈早就知道了，而且是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这么多年却也从来没有提过，没有逼过她，反而为她考虑这么多。
程雪言一直觉得自己自己都27岁了，不该再让母亲操心自己的事情，所有什么事请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照顾着雨霏，照顾着妈妈，不再让妈妈劳累为了她跟雨霏事情担心，却没想到，其实她的母亲一直在为她担忧。
“好啦。”沈妍心宠溺的抚了抚程雪言的头，笑的灿烂，眼眶里有些微微湿润，“你可别哭出来了，不然妈妈我也要忍不住了。”
程雪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抱住了沈妍心。沈妍心自然也伸手回抱住了程雪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之前，程雪言一直在困扰的事情，就是当年顾思颜什么都没有说就扔下了她，一个人孤身离开去了国外的原因，还有…顾思颜现在的转变。
虽然基本上，顾思颜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只是变得更加优秀，也比小时候出落的更加大方了，在常人看来，或许是这样，但是在程雪言看来，却并非如此。
现在顾思颜，话变得很少，很多时候都会不言不语，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千篇一律，虽然顾思颜从小就是那种冷傲的人，但也不像现在这样，一张脸始终写着“冷漠”两个字，不止是代表着“生人勿进”，甚至连她身边的人，她都不愿被靠近，在感情方面的决定，也变得犹豫了起来，这些，程雪言能够渐渐的感觉到。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一定要知道顾思颜离开的原因，她不是要深究，也不是固执的抓着这个地方不放，而是她感觉的到，当年顾思颜离开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顾思颜转变的原因。
所以，她想要知道真相。
以往，顾思颜一直以来的避而不谈，却让她有些冷了心，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支撑她继续等下去。
可是偏偏她又对自己没有办法，就是一直喜欢着她，没有原因，不知为何，甚至…无可救药的…喜欢着顾思颜。
“妈妈…明明她一声不吭的扔下我一个人走了那么多年，可是如今她回来了，我却还是喜欢着她，就是忍不住…喜欢着她，偏偏她又什么没说，从未解释过。”
“哎，傻孩子。也是难为你了。”沈妍心叹了口气，“你喜欢她，就好好的去喜欢，不用顾虑太多。妈妈明白的。感情的事情，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左右的。哪怕是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喜欢一个人的不由自主，哪怕是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第41章
之后，程雪言再没有开口说过话。
沈妍心没听到程雪言的声音，也便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轻轻拍着程雪言的背，安慰着她。
哪怕是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是啊，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想不想喜欢她，要不要继续喜欢她，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呢。她能够理性的去想这件事情，却无法理性的对待。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这些，程雪言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有些道理，说出来大家都懂，真正做起来，却又是那么的不容易。
在门口的程雨霏，默默的听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母亲的担忧，跟姐姐的落寞。
其实她买完东西，就直接回母亲的小单间了，而且她也有钥匙，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她的妈妈跟姐姐谈话的声音，便轻手轻脚的拿出了房卡，刷开了房门，不过还是发出来了一声“吱”的声音。
第8节
恋耽美
第8节
☆、第35章
这么近的距离，加上莫瑶又一直只穿至少八公分以上的高跟鞋。本来骨架就显小的夏天在莫瑶面前就显得更加有些…让莫瑶看着非常有保护欲的感觉，而莫瑶又倾身靠近，低下身子，夏天一直注视着她，都隐隐约约看到了莫瑶的…深沟了…能不让她多想嘛。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这样“堕落”下去，她只有微微红着脸转过头去了，夏天选择不去看莫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还有…胸部。
“嗯？怎么了？”莫瑶看到眼前的夏天突然向一旁转过头去，而且脸有点红红的，就站正了身体，伸手打算摸摸夏天的额头。度假村这边毕竟是在海边，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是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如果她没照顾好自己有可能会生病。
结果却不想…伸到一半的手，还悬在半空，就被夏天一个伸手打回去了。
夏天本来把头别向一边就是想要躲避莫瑶的亲密动作，却不想莫瑶又在自己把头别开之后，站直了身子，然后将她的手伸向自己，她会打掉莫瑶的手完全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被打回手的莫瑶一愣，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夏天。
“我…我不喜欢跟别人这么靠近。”
然后…气氛就有点冷，因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但是一直不说话的话又会显得很尴尬，而莫瑶的性格一贯擅长处理这种情况，所以她选择了用轻松愉快一点的语气开口。
“好啦。知道啦。你也别傲娇啦。”
就在莫瑶说完这句话转身的时候，却听到夏天的声音说“你总是跟人这么亲密吗。”
“什么？”莫瑶第一次听到夏天用不那么儒软的声音非常正经的跟她说话，莫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夏天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给自己鼓励一样，鼓起勇气说“我是说，你不论跟谁都是这么亲近的吗”。
莫瑶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在心里暗自揣测着夏天话里的意思，然后，有那么一瞬，莫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怎么啦，难道小夏天你很介意我跟别人那么亲密嘛，还是说其实你是吃醋啦？”说着，莫瑶笑意变浓，作势又要走到夏天的面前摸摸她的头。
夏天就这样盯着莫瑶定定的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挡掉了莫瑶作势伸出的手，留下一句“别碰我。”低着头就从莫瑶的身边走了过去。
夏天说的“别碰我”这三个字就像有着魔法一样，让莫瑶站在原地无法再移动一步，连被夏天挡掉的那只手也悬在了半空中，然后又无力的垂下到身侧。
莫瑶想起夏天说那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失望的表情。其实她猜到了夏天的意思，也在自己选择开口的那一刻便有了觉悟。但是看到夏天那个失望的表情，低下头从自己身旁走过的时候，她的内心…居然…居然…忍不住在后悔。
“哎。”莫瑶一下子失神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还是去专心工作吧，集中精神才能不胡思乱想。
可是莫瑶却不知道，就在她跟潘晓雅耍嘴皮子的时候，夏天一直注视着她们两个，而且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后来在潘晓雅离开之前才默默的走开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但顾思颜一直呆在度假村这边，因为之前没有去公司也没有来度假村这里监工乐天城的事情而一直呆在家里，所以希望在开始工作之后抓紧时间。
不过顾思颜让程雪言回公司去了，说是有事的时候会通知她，希望她现在先回公司去，毕竟设计部的经理总不能一直在度假村而不在公司。所以第二天当天中午顾思颜就送程雪言回公司了。
除了有私心这一点外，当然这个私心也不全是为了让程雪言远离程启明，主要的的原因还是因为考虑到…程雪言的私事…虽然程雪言从接受顾氏的援助重见顾思颜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都没有提过她自己的事情，但是顾思颜却一清二楚。
程雪言的父亲劳累过度逝世之后，她的母亲沈妍心也因此大受打击，而住进了疗养院里面修养，程雪言一直都会定期的去看母亲，而且去的很频繁，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顾思颜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会知道这些，所以考虑到这件事情，她便让程雪言回了公司，毕竟度假村作为旅游胜地还是有些远，不方便程雪言去看望母亲。
而当时在下午离开的顾念希也在第二天回来度假村这边了，只是显得有些没那么活泼了，比较安静，顾思颜看在眼里，没有言语，因为她知道，顾念希的难受。
然而莫瑶却毫不知情，是因为那天下午在顾念希离开之后才接到顾念希的短信，怕她被顾思颜责怪，所以便帮她找了个理由跟顾思颜说。
于是在顾念希回了几天度假村之后，找了个时间把她单独来着问她怎么回事。
“那天你是怎么搞的？怎么都不先说一声也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幸好你老姐问起来的时候，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不然你又得被骂了。”莫瑶边说着边压低声音。
“莫瑶姐，抱歉啦。我那天突然有急事啦。私人的事情，不方便说清楚，谢谢你帮我瞒着我姐啦。”顾念希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只是胃部的老毛病犯了罢了。
有时候她明明很任性，也希望能够借以自己的任性、闯祸让她老姐知道，让她老姐关注她，因此去关心她，多管管她。但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作为顾氏集团继承人顾思颜的妹妹也不可以太差，她想要向优秀的老姐靠拢，成为她优秀的妹妹。所以顾念希一直都很矛盾。
尤其是她的胃部有点问题之后，她一点儿也不想让顾思颜知道这件事情了。不想让她老姐担心。即便，她知道，她能够因为这样而得到顾思颜更多的关注。
亲情，有的时候，也是相当矛盾的。因为太为对方着想，把对方看得太过重要。所以，宁可选择报喜不报忧。
于是，她选择不让顾思颜知道。她不想成为让顾思颜担心的妹妹。
可惜的是，其实顾思颜很早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病历跟诊断记录，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也选择了不说破罢了。顾思颜只有用她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关心顾念希这个妹妹。无法言明。
“其实…我姐那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姐发现你不是回公司是翘班了？那你岂不是被骂的很惨。”
“没有啦。她只是说路上小心，早点休息，注意身体什么的。”顾念希回忆了一下，“然后随便问了几句。倒也没有说我什么，而且跟我说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让我照顾好自己什么的。”
“哈？真是不可思议。你姐这么精明的人，给你打了电话居然不是因为发现你翘班的事情，而是跟你嘘寒问暖？”莫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真是难得啊难得，不过你没被你姐责怪就行。下次别这样啦。”
“知道啦，谢谢莫瑶姐。”顾念希那天也觉得奇怪，她姐给她打电话破天荒的没说什么，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长吁一口气。嘛，不过没有发现就好。
顾念希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下午本来好好的，却突然感觉胃部有点不舒服，她猛喝了几杯热水暖暖胃，结果还是没什么用。等意识到可能是老毛病犯了的时候，胃部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了。
度假村虽然有休息的地方，在乐天城计划案里也有要建设一个医疗设施可以提供旅客看病什么的，但是现在因为度假村这边封管在施工，所以略微有些封闭，自然也没有挂牌的医生在这里。
所以顾念希便打算开车直接去市的顶级医院，而且设备先进，且聚集了医生中的精英，她的病也是在国外得的，所有去w医院是最佳选择，最重要的一点是，顾氏跟w医院有来往，赞助过w医院的设备，顾念希去不用挂号不用预约，可以在不被自家爷爷跟老姐知道的情况下看病。
但是顾念希有些高估了自己，本来是想立即开快车飞车到w医院的，却因为胃有点疼的受不了，于是只好靠在车上了一段时间，等到胃部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之后，顾念希才发动引擎，开车去了w医院。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顾念希都觉得她的心情又开始不好起来，都要炸起来了。然后，又还有了那么点儿…尴尬。
因为，她在w医院又碰见了程雨霏那个死对头。
其实也不该说是死对头，只是，之前的时候，两个人只要见面就不在一个频道，一碰到就得吵架撕逼的那种。
就是冤家。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积了什么德，会让她不断的遇见程雨霏。让她又烦躁，又…有那么点儿…开心。
☆、第36章
然而，顾念希不知道的是，不久以后，她依然会时常碰见程雨霏，却不是意外或者是巧遇，而是她自己这么做的，她心甘情愿，为她倾心。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顾念希去w医院以前，也曾经碰到过程雨霏，不过两个人只是在咖啡厅里罢了，一个准备离开，一个刚到咖啡厅，就无意中遇到了，但那时两个人都相当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一脸的嫌弃，然后别开脸，哼了一声就擦肩而过了。
这次顾念希胃部的老毛病犯了是打电话给的w医院的消化科主任打的电话，不过也在电话里嘱咐他不要把自己来过医院的这件事情告诉顾氏集团的总裁也就是自家爷爷，还有自己的老姐，然后电话里消化科的主任听到之后还连声说好，没问题。
结果等到顾念希开飞车到w医院的时候，见到了消化科的主任，却听到他说，院长找他有事，只带她到消化内科的医生值班室去了，然后就像风一样跑的没影了。
顾念希也没辙了，毕竟像这种在位的主任，除了那种需要手术的大病什么的，一般来说都是让任职医生去看护病人的，更何况他还忙着跟院长打交道的。
顾念希想着反正也就是老毛病了，一般医生就一般医生吧，又不是什么大病，不是消化科的主任看病就不是吧，反正最多就是打个针，吃个药，按时复个诊，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结果没想到，一推门进去，就看到里面的医生就只有，程雨霏。
顾念希都以为自己因为犯病痛的看花了眼了，总不至于连胃痛看个病都能碰见程雨霏吧？！
可是呢，顾念希揉了揉眼睛，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下。
靠！还真是！
她之前好像是听到自家老姐提过这个事儿，说什么程雨霏是个医生，在w医院上班来着，不过她那个时候正看不顺眼程雨霏呢，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把顾思颜当时说的话听进去。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特么！我连看个医生也能遇见你！
就在顾念希打开门的短短几秒之内，她就已经在脑内快速播放了各种画面，心里吐槽无数。
而程雨霏也没想到，在下午的时候，有人会来值班室，还是顾念希那个臭小鬼！
然而，程雨霏毕竟是在上班，所以该有礼貌还得有，该有的素质，那也是不能丢的，只好压下对着顾念希翻白眼的冲动，按照平常对人的声音开口。
“这里是消化内科医生的值班室，有事吗。”还不等顾念希开口，程雨霏就又加了一句，而且语速还特别快“有病看病，没病走人。”看看，这礼貌，这素质。啧啧，还真是“普通待人”阿…
“哎，你…”好，凶我是吧，我忍！我现在正难受呢，懒得跟你闹，不跟你计较，“我知道这里是消化内科医生的值班室，是你们消化科陈主任让我来的。”顾念希是告诉自己不要计较，但是说话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嘁，关系户。”程雨霏在顾念希推开门进来之前，就接到了陈主任的电话了，说等下有个重要的病人，还让她好好给那位“重要病人”看看到底是哪儿不舒服，要好生招待，结果没想到居然会是顾念希，不过既然陈主任都开□□代了，那么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程医生，自然也得好声好气的对待了，不过还是没好气的小声吐了个槽。
“你说什么。”虽然程雨霏说话声音不大，能看得出来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医生值班室里本来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而且还是在封闭的空间，自然就安静了许多，再加上顾念希听力也不差，听到了也就很正常了。
“什么问题，哪儿痛？”程雨霏懒得继续跟顾念希继续闹下去，要是再跟她杠下去，估计就得一直吵吵吵了，陈主任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批评她把她喊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了。
“老毛病了。”顾念希的胃部还有点儿隐隐作痛，也懒得再说话了，好不容易慢慢平复下去的疼痛感又有点儿加强了，弄得她头都有点儿晕，就坐了下来才说“胃溃疡”，顾念希说的相当云淡风轻。
倒是程雨霏听到顾念希说她的老毛病是胃溃疡的时候，抬眼看了顾念希一会儿，没想到顾念希年纪轻轻的就会得胃溃疡，而且听她说的话，还是老毛病了？
“干嘛。”顾念希说完话之后看程雨霏望着自己好一会儿，还一句话都没说。
“没什么。得胃溃疡多长时间了？病史？”
“七年。”
“什么？”程雨霏都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看顾念希现在的打扮跟面向，估计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有胃溃疡还是七年的病史。那就是16岁的时候就有这个病了…
“什么什么？”
“没什么！”程雨霏看着顾念希现在有点皱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看着自己，心里也没来由的一烦，没好气的说话“那你最近有按时吃药么？还有饮食方面注意了么，你有七年的病史应该知道茶酒咖啡碳酸饮料不能沾的，有沾过么？”
听到这里，顾念希好像是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她跟她家老姐吵架了之后，跑去“happyhour”喝了个烂醉，然后最近又比较忙，没休息好，又得熬夜看报表，把咖啡当水喝，虽然是有按时服药…但是…估计…完全没什么效果的吧…
虽然顾念希平时比较任性，性格也稍微泼辣一点儿，但是她骨子里也还是有些小孩子性子的，怕她老姐，怕看医生。毕竟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没事的话，谁想来啊。
“不说话？那就是有咯？”程雨霏看顾念希有些愣愣的没有回答的样子，就估计肯定是她自己不记得了没注意，因为胃溃疡是个慢性病，在没有完全愈合之前，得长期服药，而且周期性发作，如果把自己照顾的好的话，发作次数自然会少也不会疼痛感也会减轻，听顾念希说病史长达七年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等下我给你开点儿药，然后你去诊室里挂个水吧。”
“还得挂水？！”
“那你的胃现在痛不痛啊？”
“…”顾念希不出声了。
顾念希直接先去挂的水，中途还接到了她老姐给她打的电话，所幸的是并没有穿帮，她来接并不知道她来了医院，也没说什么工作的事情，反而是在电话里说最近辛苦了，让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等顾念希挂完了水之后，她本来是想去药房领了药就直接离开的，但是觉得有必要跟程雨霏说一下让她帮自己保密自己来医院了这件事，索性连药都没领就直接去了之前的医生值班室，结果敲门进去之后，见到的却不是程雨霏，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医生。
“这里是医生值班室，有什么事吗？”纪楚晨完全没想到！刚刚换班，居然就看到了之前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小美女！难怪刚刚程雨霏走的时候还说让他等下不要太激动，不然高兴的猝死了怎么办！真是个可恶的小师妹！也不告诉他原来是因为顾念希来了。
“啊…我找…程雨霏医生。”
“雨霏啊，她下班了。”纪楚晨顿了顿，“这些东西是刚刚雨霏交代我给你的，说是有人回来拿。”边说纪楚晨边拿起桌子上刚刚程雨霏离开的时候交代给她的一些药递给顾念希。
“这样啊…谢谢。请问程雨霏医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顾念希没想到程雨霏居然还给她分好了药，都算到自己要来值班室了？不过她就这么下班走掉了，那万一哪天没准儿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告诉她老姐可怎么办啊？！
“就在刚刚，她才离开不久，这些药是程医生下班之前交代的。”
“…嗯。麻烦你了。谢谢你。”说完顾念希就立马转身了，既然程雨霏只是刚刚离开，那她立马追出去的话估计还能有点儿希望。
“等一下。”纪楚晨却突然出声叫住了顾念希。
顾念希都走到门口了，却被人叫住了，正觉得奇怪呢，就听到那位男医生用很磁性的声音开口。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纪楚晨说这句话虽然表面云淡风轻的，但是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问人家这种问题，不被别人当做变态就是好的了。
“顾念希。”顾念希留下名字之后就微笑着点点头就马上离开了。没有片刻停留。
“顾念希。”纪楚晨看着顾念希像风一样离开了之后又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顾念希”，然后笑了起来，连眼角都有了些弧度，抬起头看向顾念希离开的地方，眼神里闪烁着自信，似乎他对自己能追求到顾念希把她变成自己女朋友这件事情很有自信，明明…他只是刚刚才知道了顾念希的名字而已。
顾念希。好可爱的女孩子。我们会再见面的。
纪楚晨在心里如是想着，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扬高了起来。
☆、第37章
顾念希想着，程雨霏离开的时间并不是太久，而自己又是跑出来的，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碰到程雨霏才对。
果不其然，顾念希快速奔出了医院的综合大楼，然后就看见了正要走出医院大门口的程雨霏。
然后大声的叫了一声“程雨霏”。
程雨霏在医生值班室呆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可以轻松一下了，都要走出医院大门口了，就听到了有个人喊她的名字，一回头，就看见了顾念希小跑了过来。
顾念希喊住了程雨霏之后小跑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喘着气，然后也没有开口说话，好像突然不记得自己该怎么说了，要说的话呢，也不是说不记得了，但是怎么开口是个问题，毕竟，这事儿说出口了的话，就觉得像是自己在有求于她一样，所以有那么点儿不好开口…
而程雨霏呢，也没有说话，她就双手抱着手臂，一脸淡定的看着顾念希跑到她面前，停下，喘气，不说话。
“呃…那个…那什么…”顾念希调整好呼吸的频率之后，支支吾吾半天，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而程雨霏呢，也不说话，头歪了歪，就看着顾念希在她面前支支吾吾的样子。
“顾念希小姐。我已经在这里站了近两分钟了。”程雨霏低头看了看自己戴在左手手腕的手表，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有事儿说事儿不是挺好？把她叫住然后站在她面前半天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我开车送你回家怎么样啊！”以顾念希莫名其妙的扯了一句这样突兀的话，所以为了不显得太奇怪又太唐突，就提了提拎在她右手上装着药的袋子，又加上了后面半句话“看在你给我拿药的份上！”。
程雨霏定定的看了顾念希近十秒，挑了挑眉毛，没有张嘴说话，但那意思明显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嘛？”
“我…我就是想谢谢你！”顾念希也有那么点儿的心虚，所以说话也有点没底气。
“可是我住在医院提供的宿舍里。步行回去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了。所以并不需要你‘开车’送我。”程雨霏就是想看看顾念希到底是想要干嘛，而且还特意加重了“开车”两个字，她总觉得顾念希就是那种豪门的任性大小姐的样子，跟她老姐顾思颜完全不一样。真不知道为什么顾思颜那么优秀的人会有个这么任性的妹妹。
“…”
简直…不能忍。
顾念希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表情稍微有那么点儿僵硬。因为程雨霏跟她对着干让她有点儿挂不住了。但是又不能发火。毕竟…她有求于人家。
“那我陪你走回去！”顾念希尽量笑的自然诚恳一些，“你看你一个人走回去多寂寞啊，今天有个伴儿…多好。”
程雨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人了。
顾念希看程雨霏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就自觉地跟了上去。
十五分钟的路程。得赶紧想怎么开口！
“嗯…那什么…今天我来医院这件事…你能…不告诉我姐么？”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直截了当的说，顾念希也懒得想怎么开口不突兀了，还不如直接说了还比较快，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想到怎么开口才会不那么尴尬。
“为什么。”程雨霏都没停下，可见对于顾念希说的这句话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她想知道原因。
妹妹有胃溃疡，且有长达七年的病史，作为姐姐毫不知情。而且妹妹还要求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姐姐。到底是顾念希一直以来小心翼翼隐瞒的太好，还是顾思颜太不关心顾念希了，所以压根儿没有察觉？
只是，程雨霏觉得，以她作为程雪言的妹妹来说，对顾思颜的了解，认为顾思颜应该不是那种迟钝的人，而且恰巧相反，顾思颜一直都是观察力非常敏锐的那种人。
虽然程雨霏觉得这是别人的私事，她并不应该问那么多，但是，好歹她的姐姐程雪言喜欢着顾思颜而且现在跟顾思颜又在一起了，她怎么说也得了解一下，不说得知道前因后果那么多，但至少得问问原因。
顾念希听到程雨霏这么问，只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了几秒，似乎是没有料到程雨霏会开口问突然问她为什么，所以让她感到有些惊讶，又像是戳中她的心事一般，让她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是怕我姐骂我啦。”顾念希尽可能的说的自然一些，而且这样说也比较正常。毕竟妹妹生病怕姐姐知道了骂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却不尽然全是这个理由。
正因为她是妹妹。所以她了解她的姐姐顾思颜是什么样的人。责任心太重。有些事情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总是会揽到自己的身上。还有作为姐姐的她，对作为妹妹的自己的疼爱。
如果顾思颜知道她有胃溃疡，还有长达七年的病史，一定又会责怪起她自己的。早没了父母的两姐妹，都说长姐为母，以顾念希对她老姐了解，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自责不已的。
虽然这么多年来，顾思颜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顾念希知道，她老姐一直都在用着另一种方式关心着她，哪怕顾思颜总是拒绝她这个妹妹的靠近，也是因为内心的愧疚。
顾念希觉得，她老姐背负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想也不愿再让她老姐为了她而自责。
程雨霏看了顾念希一眼，眨了一下眼睛，才再开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顾念希听到这句话便立刻抬头看着程雨霏。有些开心的样子。
“医生有义务对病人的病情保密。”言下之意很明显，程雨霏只是用这句话告诉顾念希，她不说，并不是因为要帮她，她不告诉顾思颜，并不是因为答应她。而是出于她程雨霏作为医生的职责，出于责任而已。
“谢啦。”顾念希其实没觉得程雨霏会不答应，但也没想到程雨霏会答应。一开始她心里是没有底的，所以她才会犹豫怎么开口。
毕竟，一来她跟程雨霏关系明显不怎么样，谈不上不好但也绝对谈不上好；二来，她家老姐跟程雨霏姐姐的关系，就算她跟程雨霏本来没有关系因为她们俩的姐姐那多少也得有点关系才行，所以程雨霏一旦随口一问程雪言，那她顾念希有七年胃溃疡的事情难免会被顾思颜知道。
不过没想到程雨霏居然答应了。居然答应了！答应了！虽然有那么点儿不情愿有那么点儿傲娇，但她肯答应就是好的。没想到…程雨霏也挺好的嘛，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
程雨霏并不想深究原因，她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与她无关的事情她都不会怎么在意。老实说，会问出“为什么”这三个字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她觉得这或许是跟顾念希是顾思颜的妹妹，于是也没有多做他想。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顾念希未免也太明显了一点吧，虽然看起来还挺自然，但是表情太僵硬了一点吧，而且右手抓着衣角，有点紧张的样子，明显是说谎吧。嘛，不过这个理由也还听的过去。
同时，也是因为，看着顾念希的那个样子，程雨霏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忍心，就在那么一瞬间，看着顾念希轻微的垂下了眼眸，她有些心软了，就鬼使神差的变相答应了。
“我话还没说完。”谢什么谢，我说了是帮你了么。程雨霏在心里吐槽着，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顾念希听到这句话之后刚刚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顾念希本来还觉得程雨霏挺不错的，干脆跟她和解好了，结果没想到她突然冒出一句话说她还有后话，真是…
“小心！”程雨霏停下了脚步，然后向后转身，看向顾念希，正准备说话的当口，却听到顾念希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把她一拉，结果就是…程雨霏撞进了顾念希的怀里。
“你有没有搞错啊，没看见有人嘛，还往这里撞过来，你怎么骑车的！撞到人了怎么办啊！搞什么鬼啊！”顾念希本来是跟着程雨霏走在她的身旁，就在她问程雨霏的时候，程雨霏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看向她。
结果顾念希就看到程雨霏的身后有个人骑着自行车，但是却只有双脚踩着自行车的踏板，而双手却没有扶着自行车的龙头，不想突然控制不住就这么径直的往程雨霏那个方向撞过去了。
然后…顾念希就下意识的把程雨霏一拉，可能因为是突然伸出手，有些急，就没有注意自己用了多大的力，结果程雨霏就落在了顾念希的怀里。
☆、第38章
顾念希忍不住发飙，一顿火发出来了，弄得那个骑自行车小伙子满脸通红，连连道歉，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旁边还有几个也骑着车的人，似乎是那个小伙子的同伴，也停了下来，在一旁道歉。
“算了算了，你们下次小心点。”顾念希看那几个人年纪也不大，估计是初高中生的样子，在骑车玩，又道歉了，而程雨霏人也没什么事，就摆手说算了。
等顾念希回过神来，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程雨霏在她怀里，因为两个人的身高相差不大，而且身材也都相当匀称，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就像是抱着的姿势紧贴着对方一样，顾念希侧过头感觉就能贴到程雨霏的侧脸。
“你怎么样？还好么？”顾念希有些尴尬，心里微微有点儿异样，因为她跟程雨霏的距离贴的太近了。所以她至少稍微侧一下头，再开口说话。虽然她觉得程雨霏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也没有撞到她，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问问比较好吧，毕竟那个小男生是从程雨霏身旁撞过去的。
“我没事。谢谢你。”程雨霏本人倒还没什么，毕竟顾念希的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只是顾念希突然拉住她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让程雨霏有些吃惊罢了，不过还好顾念希注意到了，不然就算只是自行车，但是有个人再加上一个失控的自行车，万一真的径直撞上了程雨霏的话，怎么也少不了摔倒或者擦伤了。
程雨霏从顾念希的怀里离开，虽然两个人刚刚很靠近，但是程雨霏倒也没觉得尴尬什么的，只是心里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也因此对顾念希少了那么些针对与成见就是了，虽然这只是件小事，但是多少也让程雨霏对顾念希多了那么一点儿的好感。
之前差点撞上了程雨霏的那个小男生，看向从顾念希怀里离开的程雨霏，还有些抱歉的神色，在程雨霏说了没事之后，程雨霏向那个小男生摆摆手，他们便也离开了。
然后…是沉默。
“…”
“…”
无言以对。
“走吧。”还是程雨霏先打破沉寂开口。
顾念希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在程雨霏的身旁跟着她。只是她的视线一直在程雨霏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在她的脸上，顾念希一直看着程雨霏的侧脸。而不像之前一样看着前方或者微微低头看着地面。
“以后，你，每周，来医院找我检查一次。”一边说着，程雨霏向左转过头，看着顾念希开口，“在确保你的胃病好彻底之前，都不能间断来医院。不过时间可以斟酌。”
“毕竟这是作为医生的我的责任。也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好像之前说的，有点儿尴尬的感觉，所以程雨霏又加上了几句话。似乎是连程雨霏自己都觉得她是不是管的多了一点。
但是，要真说“管太多”又似乎不对。
与普通的病人相比，顾念希是顾思颜的妹妹，而程雨霏的姐姐程雪言又跟顾思颜在一起，那么顾念希多少也会跟她扯上那么点儿关系；可是论起关系来说，就参照起那几次她跟顾念希见面的场景和印象，那么她跟顾念希的关系，倒真的说不上多好，可以说是有点儿差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了连自己都有些感觉奇怪的话。程雨霏不喜欢麻烦，说出这话，明显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大概…是因为，顾念希刚刚向她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吧。
顾念希默默的看着程雨霏，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想说些什么，半开着嘴唇，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顾念希觉得，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她大概会觉得，程雨霏又不是她的谁，管这么多干嘛。
但是今天不同，此时此刻不同。顾念希不知道为什么，程雨霏明明说的很普通，语气也很正常，配上她的表情来看，可以说是严肃了，但是顾念希，却像吃了糖一样，内心深处，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升腾。
顾念希有点儿想笑，不是那种嘲笑或者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有点儿高兴。因为程雨霏这么说，顾念希可以感觉得到，这是一种关心，也可以说是顾念希自作多情吧，毕竟她跟程雨霏关系不咋地，可是她却就是这么觉得的。
大概程雨霏是第一个，除了家人之外，这样关心她的吧。内心五味杂陈。
“听见了没有？”程雨霏看顾念希一直没说话，还以为她是神游了。
“嗯。”顾念希从原本的有点儿高兴，此刻又觉得，内心无比得平静，“谢谢你。”发自真心的，感谢着程雨霏。同时，在心底，她对程雨霏之前的那些坏印象，大概，伴随着“谢谢你”这三个字也要消失殆尽了。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情会使得自己对对方的印象好起来，然而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仅仅只是开端而已。
后来，两个人略微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程雨霏便回了她的小窝里面了。而顾念希也道别走回医院开车离开了。
而程雨霏就回到了日常生活。
这天，程雨霏下班了，就直接回家了，然后没过多久，就又从宿舍楼里出来了，换下了去医院上班的正装，而是身着很休闲的衣服，上身一件淡色卫衣，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虽然说起来挺普通的，但是程雨霏穿起来这种休闲衣服却很有味道，脸上的妆也很淡，显得整个人非常的又气质，她走在路上，引人注目。
不过程雨霏这样当然不是为了去约会，而是去疗养院看她的妈妈沈妍心。
自从父亲程青杰因为劳累过度去世之后，母亲也一蹶不振，身体不好，所以两姐妹便让母亲住进了疗养院里面，调养身体。不过这个疗养院并不是大众所说的养老院，疗养院只是提供那些的有钱的富人或者富太太休养的地方，用来调整心情，或者是进行一些娱乐性的活动，也是w市的特色之一，没有一点经济能力跟社会手段，还是没办法住进去的。
当时，程雪言这么打算的时候，也用了一些手段，才让母亲住进疗养院，不过有一点是她没想到的，那就是程雪言的母亲沈妍心住进疗养院之后，是住的最豪华的那个类别的一层，因为虽然程雪言有些人脉和一定的经济能力，但是，最豪华类别的那一间，一般是要与上层内部人员有点儿交情才行的。
所以她想，大概是她的那个不讲情面的叔叔可能良心发现暗中帮了她一把。
等到后来沈妍心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本来程雪言的意思是母亲身体好的差不多了，那就搬出来跟她一起住，然后让程雨霏也不要老住在医院分配的宿舍里面了，她们三个人一起住，也好方便照顾母亲。虽然不是住在以前程家的那个大房子里了，但是只要有妹妹又妈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沈妍心却没有同意，那个时候没有同意的理由是说疗养院里认识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也懒得再去打搅程雪言跟程雨霏两个年轻人的生活了，只让他们有空多来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吃吃饭，晒晒太阳就好。
其实也是因为，在程青杰离世之后，程雪言还在念书，而程雨霏的年纪也很小，沈妍心要一个人照顾她们，强压下内心的悲痛，知道程雪言独立了有能力，程雨霏也开始上大学了，沈妍心终于松了一口气，所以身体每况愈下，程雪言才决定让母亲先准进疗养院调理身体，顺便散心。
而程雪言跟程雨霏也相当孝顺就是了，没事儿有空的事情就去陪陪沈妍心。
这不，程雨霏到了疗养院的时候，在露天院子里就看见她姐程雪言已经在沈妍心的身边了。
“妈，姐。”程雨霏乖巧的叫着。
“小霏来了啊，你今天应该要上班吧，上了一天班多累，下班了怎么不回家去休息就跑来了？”在享受着大女儿程雪言的按摩同时，宠溺的看着小女儿程雨霏的沈妍心说道。
程雪言也笑着点点头。
“没关系啦。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我就来陪陪你嘛。”程雨霏有点撒娇的样子，“你看我姐不也是要上班么，还不是下班了就过来了，妈妈你真偏心，姐姐下班了就可以来陪你，我就不可以来陪陪你只能回家一个人呆着。多无聊多难受啊”。
程雨霏也只有在妈妈跟姐姐的面前才会展现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吧，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而其他时候，就显得有些非常冷静，也很冷淡，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因为，不重要。
“你啊，我哪有这么说，你分明实在曲解我的意思。”沈妍心笑着伸出手来拉住走到自己身边的程雨霏，笑着作势要打程雨霏的样子，其实只是伸出手点了点程雨霏的鼻子，很宠溺的样子，“我明明是心疼你，在医院上班，给病看看病，一坐就坐一天，又闹心又累的，所以才让你下班了别过来了，回家去好好休息，我都没让你姐这样，你还说我偏心。你看看你，真没良心”。
程雨霏笑着没有说话，程雪言只感受着这温馨的时刻，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这个妹妹啊，总是这样，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大人的样子，看起来从容冷静，也很冷漠，也就只有在她跟妈妈的面前才会这样，就是故意说一些这样的话逗妈妈开心，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第39章
“最近有好好好吃饭吗，你当医生每天给病人诊病，自己有好好注意身体吗？”比起程雪言，沈妍心更担心程雨霏，因为程雨霏是医生，有时候又是白班坐诊又是晚班值班的，怕她的身体吃不消，而且程雨霏又是她的小女儿，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妈，我没事啦。我是医生诶，难道还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吗。”程雨霏只能无奈的笑笑，每次来疗养院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总要这么说，担心她不会照顾好自己，明明她都已经工作好一段时间了。
果然是应验了那句话，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还说呢，你看看你，不过今天没见，你又瘦了。”沈妍心用手捏了捏站在她身边的程雨霏的手臂，感觉她的手臂又变细了，瘦了。
“没有，我这是苗条啦。”程雨霏试图狡辩，又转移话题“你怎么不说说我姐呢，你看她，还是穿着一身职业装呢，一看就是下班就来了，妈妈你不要太偏心嘛，当着姐姐的面可不好，我姐会吃醋的，你也应该提醒提醒她工作不要太辛苦啊。”
“这还用你说？早在你来之前我就嘱咐过你姐了。而且你姐可比你听话懂事多了，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从没让我担心过，倒是你，让我跟小言都担心你”。
“你又往我身上转移话题，妈妈明明是在说你，教育你呢。”程雪言笑着拆穿程雨霏的小把戏。
“对了，现在跟光浩那孩子，怎么样了啊，今天你来正好，跟妈妈说说。”沈妍心笑了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程雨霏的脸色有那么一刻有些不自然，倒是没让沈妍心看出来，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妈妈担心，所以就想大致随便说说，总之不会露馅就好了，“蛮好的啊，之前他还带我去看夜景，对我挺好的”。
虽然程雨霏装的挺想是那么回事儿的，但是却始终逃不过她姐姐程雪言的火眼晶晶，毕竟程雪言之前在家里曾经问过她跟李光浩怎么样了，但是程雨霏当时不想说的意味相当明显，而这次又刻意在妈妈面前表现的这么自然，明显就是装出来的。
没办法，作为妈妈的好女儿，妹妹的好姐姐，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为了不让妹妹难做，只好她来打圆场不去拆穿了。
“好了，妈，谈恋爱这种事情是雨霏跟光浩两个人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雨霏都要不好意思了，他们两个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你就别多问了。给雨霏一点自己的空间嘛。”
“既然你姐都这么帮你说话了，那好吧，妈妈也就不继续问你了，免得你们还觉得妈妈跟不上时代唠叨，不给你们年轻人一点空间，不尊重你们的隐私。”沈妍心宠溺的笑了笑了，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程雨霏笑了笑，内心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也看到了程雪言对她眨了眨眼睛，就知道自己刚刚的伪装没有逃过姐姐的眼睛，不过让姐姐知道，总比让妈妈担心自己的事情要好。
“好了，就不在院子里聊啦，我们会房间里面去，妈妈去做点你们爱吃的菜。等下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化。”w市的这家疗养院之所以相当出名，是因为里面的房间像独立的单身公寓一样，各类的房间面积不相同，但是基本设备却是差不多的，也有给住客的房间提供的小厨房什么的，一应俱全，所以才相当的受欢迎。
不过之所以成为疗养院的原因是因为，只面向中年人，因为消费的金额并不低，而在社会打拼的白领工资自然达不到这个水平，而那些富二代也不会愿意屈居于此肯定会买自己的房子住。
所以面向中年人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中年人的消费水平跟符合疗养院的水准，二来是因为人到中年之后孩子也大了有了自己的空间，容易感到孤单，所以提供一个良好舒适的地方让他们享受，做些自己的事情不用去管孩子，同时也可以找到跟自己有一样见识相同兴趣聊得来的朋友。
“哦对了，公寓里的调味料不够用了，小霏啊，你去购物中心那里买点上次用的调料回来，我让你姐先跟我一起回去去给我打打下手。”在她们动身准备乘坐电梯回沈妍心的房间的时候，沈妍心突然开口。
“好。”程雨霏答应的很爽快，虽然是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母亲让孩子去给自己买点儿东西也很平常，但是程雨霏有点儿感觉到了自己的母亲似乎是在支开她的样子，便也乖乖的听话去购物中心了。
程雪言自然也有些感觉到了，只不过也没有说话，没有开口问自己的母亲。
等回到了沈妍心的房间里的时候，只剩下了她跟程雪言两个人的时候，沈妍心才拉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女儿坐在沙发上。
“思颜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怎么说，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一晃这么多年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沈妍心问的很平淡，像是顾思颜跟自己的女儿的关系依然只是亲近的闺中密友一般。
不过，这也是沈妍心故意为之，她作为程雪言的母亲，自然知道她跟顾思颜订婚的事情，也自然知道，这个订婚是为了挽救程式企业资金漏洞的危机。
只是，沈妍心却并不是在程雪言为了挽救程式危机而决定跟顾思颜订婚的时候知道的。
而是在她们俩小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毕竟女孩子之间亲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程雪言跟顾思颜又是从小认识，年龄相仿，所以亲近很多也实属常事。
可是，那天沈妍心看着她们两个人…在亲吻。眼神与气氛，沈妍心明显感觉到不对头，本来是想好好找个适当的时机跟自己的女儿小言好好聊一聊的，却没想到后面顾思颜离开去了国外，而程家又出了事。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两个那个时候小，而且又是在程家亲吻，沈妍心也不会在给她们俩送水果的时候撞见，所以沈妍心能够发现，着实感到意外。
其实就平常而言，程雪言基本上从不会主动提起顾思颜，因为这样很容易控制不了话题的走向，而说到她与顾思颜的事情上去，而沈妍心也不怎么会去问。
程雪言不提大概是因为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她并不觉得同性恋这件事情有什么，只是国内的接受度并不高，特别是上一辈的人，而且，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去跟自己的母亲去聊这件事情，所以就干脆没有说。
而沈妍心也一直没有提过，是因为，一开始不知道怎么提，她是个女人，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跟女人相爱。可是她也是个母亲，一个是她的女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更何况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一种言不由衷的事情。
所以一个不提，一个不问，自然母女俩聊天的话题就没有涉及到跟顾思颜有关的方面过。
程雪言也很意外，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主动的问她，而且还是当面直言的，毫不遮掩，甚至连旁敲侧击都没有。所以有些微微愣神，没有说话。
“小言，你一向懂事，自然也感觉到了一点，我刚刚让雨霏去买东西，是为了支开她。”沈妍心的语气非常柔和。又像是在说完话之后叹了口气一般。
而程雪言只是乖乖的看着自己的妈妈，没有说话。
“小霏来之前，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沈妍心看了看程雪言的表情，顿了顿，“虽说你比小霏大几岁，是姐姐，一直又很懂事，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心里有事，做妈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程雪言咬了咬嘴唇，撇开了眼睛，微微低下头，还是没有说话。
“你跟思颜，从小就感情好，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后来她扔下你，去了国外，现在却又突然回来。”沈妍心边说把握着程雪言的手在手心，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程雪言的手，“然后你又因为程式企业的关系选择跟她…”
“我知道，你跟思颜这孩子是互相喜欢的。”沈妍心终究还是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想跟自己的女儿的心里有隔阂，“你是不是，跟思颜有矛盾了？”
沈妍心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变相的承认了程雪言跟顾思颜之间互为伴侣的关系。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程雪言可以走一条跟普通更简单的路，毕竟，现在她走的这条路，有些难。她作为母亲，终究是不想她走的太艰难。
可惜的是，她看得出来，程雪言有多喜欢顾思颜，她在她的面前仅仅只是提起顾思颜的名字，程雪言的表情，而眼神里的闪烁，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而且，她自从在疗养院呆过之后，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许多，也看开了很多，沈妍心明白，她不可能一辈子一直陪着两个女儿，也不想要再限制两个女儿的自由，也不愿干涉她们的人生。因为，未来的路，她们是要自己走的，谁会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个先来呢，不如就顺着儿女的意思吧。
更何况，程雪言此时此刻的样子，已经说明了，她究竟有多喜欢顾思颜。
☆、第40章
沈妍心说的这么直白，甚至直接挑破了那层她们都知道的窗户纸，让程雪言有些措手不及，又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
毕竟，跟自己的家人，聊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有那么点儿害羞的。所以程雪言刚听到自己的妈妈那么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随后想到顾思颜，又联想到了近些日子的相处，不知不觉，脸上好不容易露出来的一点儿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程雪言是她沈妍心的女儿，所谓知女莫若母，程雪言明显的心不在焉，也不那么快乐，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没有。”程雪言终于开口了，“其实，也…挺好的…吧。”程雪言仍然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真要说是不是有矛盾的话，连程雪言自己都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真的是“挺好”吗？她也没有那么确定。
因为，时好时坏吧。算不上坏，只是，有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累，情绪莫名的低沉。
除了最开始为了乐天城计划案的设计稿她无故对顾思颜发火之外，其实也不能算是无故啦，至少程雪言觉得虽然她是吃醋，但绝不是无故的发火！谁让顾思颜一开始不说清楚的呢！不过那件事就像是一本书翻页了一样，顾思颜并没有计较什么，而程雪言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没有再提。
话说回来，两个人的相处，总的来说，还是相当的和睦的，不过从她们晓得时候，程雪言跟顾思颜两个人就鲜少吵架，都是那种小打小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过架。
所以…程雪言有时候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能够感觉的到，自从顾思颜回国以来，在不断的向她靠近，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僵硬与冷漠，反而是变得愈加的亲密起来，只是…顾思颜的心…真的有在靠近她吗…
回国之后发生的种种，顾思颜与她的亲近，顾思颜对她的关心，顾思颜的亲近，顾思颜的…程雪言只要想到顾思颜，脑海里，就满是和她有关的事情，满是…她们之间的回忆。
“你从小就跟思颜一起长大，虽然她后来离开，但是这么多年来…”沈妍心有些无奈的说，“你始终还是在喜欢着她，妈妈说的对么？”沈妍心笑着看向程雪言。
程雪言抬起眼眸，看着自己的妈妈，没有说话，可是她的表情却已经代替她回答了——她确确实实，至今，还是深深的，喜欢着顾思颜。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交男朋友。
这一点，也是沈妍心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的事实，因此，每当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辛苦的时候，总想开口劝说她，或者旁敲侧击，哪怕是用作为母亲的身份逼她，去尝试跟一个男人交往看看，每次话都说到嘴边了，却又在看到小言那落寞的神情之后，咽了回去。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失去了丈夫也有些年了，却未曾想过再婚，虽然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曾经暗示过她，可以试着找一个男人再婚，陪伴着他，她们作为女儿的也能理解，不会介意，沈妍心何尝不知道两个女儿是希望她不要一个人过的太孤单，而想有个人能陪着她。
但是她做不到，所以即使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未有过再婚的想法。
所以，她能看的出来，小言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着思颜那孩子的，不是青春时期里的懵懂无知，而是真心实意，无比确定的喜欢着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在这十年的日子里，一个人忍受寂寞，却始终未曾去交过一个男朋友。
“以前，你爸爸还在的时候呢，我跟你爸爸就经常在想，我们有两个女儿，家里的两个小公主，以后会跟什么样子的人交往呢，以后会嫁给什么样子的人呢？”
“我就说，一定要嫁给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才能配的上我们家的两个小公嘛”说到这里沈妍心笑了笑，“可是你爸爸却说，长得帅有什么用，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太花心，不够专一，会伤害他的两个宝贝女儿的，所以未来的女婿，不用太帅气，只要五官端正，看得过去就可以了，当然啦，最重要的，是得对他的两个小公主很好很好才行。”
“那个时候，我还打趣他说，‘现在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你就想的这么长远，如果小言跟小霏将来真的有了男朋友，你指不定要吃醋呢，等到她们结婚，你还不得使劲儿的哭啊’，结果…”说到这个地方，沈妍心的眸子里有些悲伤，似乎是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里一样，又是开心，又是难过的。
“妈…”程雪言看出了妈妈有些难过，就把被她母亲握在手掌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抱着沈妍心的手臂，轻轻的晃了晃，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以前我们总是想，将来你跟小霏会嫁给什么样优秀的男人，却不想你长大之后喜欢的人会是思颜那孩子。”沈妍心拍了拍程雪言抱住自己手臂的手，示意她自己知道的，不是难过，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有些伤感罢了。
“本来，我最初知道的时候，是想要阻止你们两个的，当时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聊聊，却没能来得及，那个时候呢，是怕你只是青春期躁动，把女孩子之间的亲密误当成了喜欢，而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还是只喜欢着思颜那孩子。”沈妍心看着程雪言，眨了眨眼睛，“虽然两个女人的路不好早，最初我知道你要为了你爸爸的心血而选择跟思颜订婚的时候，我都觉得委屈你，毕竟两个女人公然订婚实在有些耸人听闻”。
“不过也好。既然你们俩是互相喜欢的，而且也这么多年了，倒也不算是委屈了，也算是天公作美，成人眷属。好在现在程式也又有了些起色，而思颜她们家在w市也有些势力和根基，你跟思颜在一起，将来的路，也不会太难走，别人的闲话也会少些。”沈妍心伸手摸了摸程雪言的头，就像小时候，每次程雪言心情不好，她都会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一般。
“妈妈…”程雪言听到自己的母亲说的这些话，忍不住的心酸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鼻酸。
原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在她决定未来挽救程式危机跟顾思颜订婚的时候知道的，毕竟两个女人…却不想，原来她的妈妈早就知道了，而且是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这么多年却也从来没有提过，没有逼过她，反而为她考虑这么多。
程雪言一直觉得自己自己都27岁了，不该再让母亲操心自己的事情，所有什么事请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照顾着雨霏，照顾着妈妈，不再让妈妈劳累为了她跟雨霏事情担心，却没想到，其实她的母亲一直在为她担忧。
“好啦。”沈妍心宠溺的抚了抚程雪言的头，笑的灿烂，眼眶里有些微微湿润，“你可别哭出来了，不然妈妈我也要忍不住了。”
程雪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抱住了沈妍心。沈妍心自然也伸手回抱住了程雪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之前，程雪言一直在困扰的事情，就是当年顾思颜什么都没有说就扔下了她，一个人孤身离开去了国外的原因，还有…顾思颜现在的转变。
虽然基本上，顾思颜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只是变得更加优秀，也比小时候出落的更加大方了，在常人看来，或许是这样，但是在程雪言看来，却并非如此。
现在顾思颜，话变得很少，很多时候都会不言不语，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千篇一律，虽然顾思颜从小就是那种冷傲的人，但也不像现在这样，一张脸始终写着“冷漠”两个字，不止是代表着“生人勿进”，甚至连她身边的人，她都不愿被靠近，在感情方面的决定，也变得犹豫了起来，这些，程雪言能够渐渐的感觉到。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一定要知道顾思颜离开的原因，她不是要深究，也不是固执的抓着这个地方不放，而是她感觉的到，当年顾思颜离开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顾思颜转变的原因。
所以，她想要知道真相。
以往，顾思颜一直以来的避而不谈，却让她有些冷了心，让她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支撑她继续等下去。
可是偏偏她又对自己没有办法，就是一直喜欢着她，没有原因，不知为何，甚至…无可救药的…喜欢着顾思颜。
“妈妈…明明她一声不吭的扔下我一个人走了那么多年，可是如今她回来了，我却还是喜欢着她，就是忍不住…喜欢着她，偏偏她又什么没说，从未解释过。”
“哎，傻孩子。也是难为你了。”沈妍心叹了口气，“你喜欢她，就好好的去喜欢，不用顾虑太多。妈妈明白的。感情的事情，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左右的。哪怕是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喜欢一个人的不由自主，哪怕是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第41章
之后，程雪言再没有开口说过话。
沈妍心没听到程雪言的声音，也便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轻轻拍着程雪言的背，安慰着她。
哪怕是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是啊，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想不想喜欢她，要不要继续喜欢她，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呢。她能够理性的去想这件事情，却无法理性的对待。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这些，程雪言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有些道理，说出来大家都懂，真正做起来，却又是那么的不容易。
在门口的程雨霏，默默的听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母亲的担忧，跟姐姐的落寞。
其实她买完东西，就直接回母亲的小单间了，而且她也有钥匙，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她的妈妈跟姐姐谈话的声音，便轻手轻脚的拿出了房卡，刷开了房门，不过还是发出来了一声“吱”的声音。
第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