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爱的，就是你 作者:相顾已无言
第9节
因为疗养院里面的住户公寓的安全防护做的不错，连进疗养院的大门都是要按指纹的，连房卡都不刷，就是怕有住户丢了房卡或者钥匙，而潜入了疗养院，造成住户被骚扰或者住户的东西失窃了的情况，所以大门是采取的输入指纹才能进。
然而就是进入住户的住所公寓的时候要刷卡，最后就是住户进入自己的小单间的时候需要刷卡，而且门被打开时还会有“吱”的声音，不过声音不大，只是足以让小单间里面的住户听到一点声响罢了。虽然看起来有些麻烦，三层防护，不过也正因为安全措施做的非常独到，所以几乎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偷盗事件或者外来人侵入的事情，对此，疗养院的住户都非常的满意。
所以，可能是由于房间客厅里的沈妍心跟程雪言说话说的太过投入，都没有注意门这边的动静，毕竟能够进房间的人，只有有房卡的人才行，所以房间里的母女俩也都没有过于担心除了她们三母女之外还有谁能进来的问题。
程雨霏本来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门之后，就打算开口说话的，是属于那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对自己的家里人都有这样的习惯，不过靠近了却听见她的妈妈是在跟她姐聊她姐的感情问题，就默默的停住了脚步，关了房门靠在门边。
她知道她姐是一直喜欢着思颜姐的，一晃都已经这么多年。
十年的青春，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更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比宝贵的时光。
且不说她姐是在17岁以前就跟顾思颜在一起了。而后顾思颜离开，十年时间，她姐就这么空窗十年，或许也不是说在特意等着顾思颜，只是程雨霏她知道，至少，这十年的时间里，她姐的心里，程雪言的心里，一直都有着顾思颜的存在。
也许是没有遇到她觉得适合的人；也许是她觉得没有遇到比顾思颜更好更让她心动的人；也许是她觉得…再次投入一段新的感情跟别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只是，十年辗转，程雪言心里的那个位置，却始终没有给过别人。
其实程雨霏有时候觉得，自己是能够理解她姐姐的。毕竟她姐跟顾思颜之间的牵扯实在太多了，父母之间是世交，所以程雪言从小就跟顾思颜认识，童年一起长大，中学一起年的国际学校，高中依然是延续过去的相处模式。她姐姐跟顾思颜之间的回忆，实在太多太多，多的让人数不清，只要一提起与小时候有关的事情，那么就必然离不开提起顾思颜。
程雪言前17年的人生，都与顾思颜有所牵扯，她们之间，千丝万缕，怎么能够轻易忘怀呢。
而后十年，偏偏程雪言又固执的等待，再也没有跟任何人交往，在程雪言的家族企业出现危机的时候，又是顾思颜出现，跟她在一起挽救了她的危机。如今27岁的她，已经是个轻熟女，或者说就是熟女了，却依旧难以摆脱与顾思颜有关的一切。也无法摆脱。
仔细想想，程雨霏她觉得实在是太长了，不论是她姐姐的恋爱史，还是她姐姐喜欢一个人的心。都长的让她望尘莫及。
十年，说长其实也是挺长的，但是说短也短，毕竟未来的人生还有那么长。可恰巧这十年，却又是程雪言人生中相当重要的十年，从一个女孩子成长、蜕变成为一个女人的十年。
而偏偏，程雪言，用这十年的时光，偏执的爱着顾思颜。
对程雪言来说，除了顾思颜，大概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爱另外一个人了。因为她已经为了爱顾思颜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爱顾思颜爱的太用力，实在没有办法再清空自己的内心然后腾出一个位置给别人了。
这也是令程雨霏，无比羡慕，也无比心疼的地方。
喜欢一个人，何其容易。要爱一个人就更不简单。更何况，像她姐姐程雪言一样爱一个人爱的这么偏执，就更难。
所以程雨霏哪怕没有经历过也多少能够想象的到，程雪言一定是爱顾思颜爱到了骨子里，才会一直这样毫无保留的等待着顾思颜归来。也一定饱受了难以想象的挣扎与煎熬，才能像现在这样爱顾思颜爱的十年如一日的坚定。
程雨霏无比的佩服她姐姐的坚定，也心疼她姐姐因此所受到过的折磨与艰辛。
不过好在，程雪言的付出，从来都不是毫无意义的。
她能够微微感受到顾思颜对程雪言的感情还在，只是不似学生时代的时候那样张扬，从那次顾思颜在程家大宅手上去医院的时候，程雨霏就能够看得出来一点。
程雪言与顾思颜的爱情。并不是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
这也正是令程雨霏十分钦佩的地方。
老实说，要说对爱情的理解跟感受，程雨霏并不是一无所知，毕竟她也25岁的年纪了。倒是要说对爱情的理解跟感受有多深，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明确。
她一向喜欢啃书，从小到大书都没少看过，各种类型她是来者不拒。而言情在学生时代盛行，她自然也没有少看过。那些言情里讲的，是教科书式的爱情，也是普遍大家都知道的爱情。
不过那种爱情，却是千篇一律的看法与定义。
是一种广义。也就是说出口，大家似乎都能够明白的。
可是，那是不是程雨霏她自己要的爱情呢？
她不明白，也不确定。
轰轰烈烈，天长地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都是言情常有的桥段与誓言。
男主角对女主角一见钟情，然后二人在一起，在经历波折两人克服重重艰难以后，男主角对女主角许下诺言，海誓山盟，女主角欣然应允，从此两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很幸福，也很美满，大团圆结局。
可是真的能够这么顺利么。
爱情，真的是这么顺利的么。
没错，“顺利”。
程雨霏之所以会这么想，会觉得男主角跟女主角经历波折以后在一起是件“顺利”的事情，是因为，既然两个人相爱，那么共同克服困难然后在一起，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现实中的爱情，远远比这些男主角与女主角经历的那些波折都要平淡许多，甚至到不值一提的地步。
可恰恰是因为这些平淡，是得口口声声说相爱的两个人分开了。有时候，哪怕不需要经历任何的风风雨雨，而是生活里的家常小事反而才是最为致命的东西。
爱情，要长久的坚持下去，永远保鲜，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最后归于平淡和平分手乃至离婚的人，都不计其数。
那么，她，跟李光浩呢？
最近程雨霏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她自己的爱情观向来都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跟一个人在一起谈恋爱，自然是应该要一心一意。而她，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做的，一开始她觉得李光浩是那种集团小开对爱情一定不够认真，却没想到，他是个例外，而程雨霏也看到了李光浩对自己的认真。所以，她才答应了李光浩的追求跟他在一起。
但是，结果，却越来越有些…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时候，爱情里的那个人，你可以想象如果在一起了会有多好、多开心，可是真正的在一起之后，却发现很多东西是远远没有还未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简单的。很多东西，都会变得复杂起来，任何事情都能够成为两个人之间的□□。
越在一起，程雨霏就越觉得，像是少了点儿什么似的。像是她从来没有跟李光浩吵过架，就算有时候有的事情她跟李光浩出现了意见相左的事情，也一定是李光浩最先妥协。在旁人看来，都觉得这是李光浩对她这个女朋友的体贴，可是，在程雨霏的眼里，她却觉得这不过是李光浩没有原则的表现罢了。
程雨霏问过自己的心，非常的冷静的，问过自己的内心，她，爱李光浩吗？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承认，对于李光浩，她是喜欢的，可是似乎…并没有达到她以为的那种喜欢的程度。就更别提…爱不爱这个问题了。
太浅。实在太浅了。
☆、第42章
作为大众的广义看法来说，程雨霏明白也感觉的到李光浩做的很好，也足以算是一个优质男友，只是作为程雨霏自己来说，对于李光浩所做的，她有感动，却无爱慕。
很多时候，李光浩会制造出很多惊喜给程雨霏，对此，程雨霏的心里是高兴的。
拥抱，亲吻。这些男女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与亲密，程雨霏与李光浩之间也有。
只是，有很多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好，就容易有些冲动跟暧昧。每当李光浩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程雨霏都相当迅速的适可而止，跟李光浩保持距离。
程雨霏她…并不想…或者说是…一点也不愿意跟李光浩的关系更进一步。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也觉得…跟李光浩之间少了点儿什么。
每周两三次的见面，两三次的约会，毕竟程雨霏的职业是医生，所以平时也比较忙，而非常空闲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去疗养院陪她的妈妈。当然，李光浩作为一个企业小开，一个企业的接班人，也自然不会有多闲，所以也有相当忙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可能一周只能见一次面一起吃个饭，两个人都忙的时候例如李光浩出差，甚至半个月都见不了一面。
程雨霏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因为她一向以理智自持。她觉得，没有必要对李光浩抱怨他没有时间陪自己或者他太忙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之类的，因为那样做，根本毫无意义。而且，太幼稚。
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于无理取闹，所以，她从来没有开口对李光浩撒娇抱怨什么的。因为，那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她也不喜欢这样做。
她可以在李光浩面前软一点，除了有关原则问题从不让步之外，却不会对着李光浩娇羞。她会做女朋友应当做的事情，例如提醒李光浩记得吃饭，记得注意休息，给他做便当等等诸如此类。
只是，这些事情，似乎除了做饭还有拥抱亲吻之类的，她对她的病人也是这么对待的。所以在程雪言问她跟李光浩怎么相处，她这么回答的时候，程雪言说了一句“光浩也真是能够受得了”。
程雨霏当时还笑着说程雪言作为自己的姐姐怎么也不帮自己说话反而同情起李光浩这个外人。
可是事实上，连她自己，都开始这么觉得。
越相处，就靠的越近。就越能，看懂自己的心。
程雨霏，对李光浩有喜欢，却…没有爱。
那天，程雨霏靠在房间的墙壁旁，听着母亲沈妍心跟姐姐程雪言聊的内容，想了很多，过去的感受就像是泉水一样涌入脑海，思绪纷扰。
直到一个激灵突然回过神来，才不得不自我嘲讽一番，想的太多。
然后程雨霏又恢复了常态，一副自然的样子，走到了客厅，故作轻松状有些疑问的开口，“妈妈，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噢，我就是在跟你姐姐聊聊天，两个人有些伤感罢了。小霏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跟小言都没听到门响”。
“刚买完东西回来，购物中心好多人，排队等了一会儿。妈你肯定是跟我姐聊的太专心了，才没听到我开门关门的声音啦。”有时候小小谎言，可以避免很多问题。程雨霏明白，她的妈妈跟姐姐聊天的内容，不是不能让她知道，也不是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只是因为，那些事情，都是顾思颜跟她姐两个人的感情的事情，没有必要刻意的在她的面前谈论。
就这样，母女三人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饭，程雪言跟程雨霏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吃完饭后，母女三人聊了会儿天，就一起跟母亲道别后离开了。
在她们两姐妹走掉了之后，沈妍心看着挂在她的睡房里面的照片，那张照片是他跟丈夫程青杰的结婚照片。沈妍心望着那张照片，良久，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些许的伤感，却又闪烁着有些幸福的神色，才缓缓的开口，“希望我这么跟小言说，你不会觉得不高兴，你也想要看到，小言幸福的对吧”。
沈妍心虽然是母亲，无法做到像父亲一样给两个女儿填补失去了父亲的那些爱，但是她相信，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对于孩子，都是希望她们可以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程雪言走的那条路有些难，就算除去她跟程雪言说的那些，还要面对来自社会各界的压抑，外界的人的眼光。可是她又何尝不明白，程雪言的心，再容不下任何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忍住寂寞单着一个人，形单影只。
路是程雪言自己选的，作为母亲，沈妍心既然没有办法为她做些什么，那么就只有坦然的告诉程雪言，她这个妈妈会支持她跟顾思颜两个人的。两个女人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她不想再给女儿增添其他多余的烦恼。家人的支持，是很重要的，她明白。
所以她相信，作为父亲的程青杰，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她这么做的。以为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一样的。
时间就这么流转着，程雪言经过跟自己的妈妈聊过之后，或多或少，心里也舒畅了不少，至少她的内心，清明了一些。
因为有一点，她认清了，那就是，她的心里，除了顾思颜，已经没有办法让别人住下了。
所以，大概，不论如何，她…都逃不开名为“顾思颜”的牢笼了。因为，名为“顾思颜”的牢笼，禁锢着她的心，而她…也心甘情愿。
于是，她只好整理好心情。大部分时间她还是会呆在顾氏工作，画画设计图然后翻翻顾氏过往的项目资料，跟顾氏有经验的老员工交流交流，有时候也会协同莫瑶处理工作。
倒也不是她不想顾思颜，只是，顾思颜大多数时间基本上都在度假村那边监工乐天城的事情，一直在专心的工作，一来是程雪言不想打扰她，二来她也在思考自己到底应该做，是直接想好说辞跟顾思颜开门见山的问，还是有意无意的暗示？程雪言之前也没有想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间程雪言还是有去度假村那边的，毕竟顾思颜在度假村那边呆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儿，一呆就是半个月，都没带歇气儿的。不过，虽然顾思颜总是呆在度假村，但是周末也还是会固定的回家，然后接她一起去顾宅跟自家爷爷一起吃饭的，所以倒也不是完全见不着面。
不过此刻，程雪言还是打算主动出击。现在以工作为由也好，以顾思颜“未婚妻”名义看望也好，什么都好，让她先去度假村再说。
要说是因为想念顾思颜才去的，这也的确有一定的原因，但却并不是全部，因为曾经她跟顾思颜分开了十年，那十年之间没有见面，没有通信，没有说话，要说一点想念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程雪言依然在等待着也在忍耐着，所以她的忍耐力也是因此锻炼了出来。
大概，这也是因为，她开始有些激进的原因吧。她已经等待的太久，等顾思颜回来，等顾思颜给她解释，等顾思颜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好不容易，顾思颜终于回来，她又怎么还能继续按捺的下去呢。
而顾思颜又一直迟迟没有想要向她解释的迹象，这才让她快要耗尽了耐心。
因为，她想要一个解释，想要一个理由，一个，让她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甚至…想要的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原谅顾思颜不告而别的理由。
直接径直的来到度假村，程雪言一眼就看到在海滩上正在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些跟项目相关事情的顾思颜。
程雪言本来是想立刻上前去的，却不知怎么的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一直看着因为工作而专注认真的顾思颜。
那种专心致志的眼神，让程雪言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学生时代，顾思颜就相当优秀，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程雪言乐于看到那样认真的顾思颜，因为程雪言觉得，认真时候的顾思颜的那种眼神，跟顾思颜充满宠溺与爱意看着她的时候的眼神，不谋而合，让她心生欢喜。那是程雪言曾经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看到的眼神。
而现在，离开了她十年的顾思颜，变得更加的独立，更加的优秀，做起事来干练果决，工作上的决断丛未有犹豫，眼里有藏不住的光芒。
毕竟，不同的成长环境，身边有着不同的人，哪怕顾思颜自己不愿改变，也是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的，有些方面就算程雪言不想承认也不行，顾思颜的的确确有了变化，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变化。让她…不得不觉得陌生。
就在这一刻，程雪言本来鼓起勇气炽热起来的心，突然就冷却了下来。
☆、第43章
程雪言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步不动，虽然天气并不是很冷，但是因为是在海边，所以不断有微微的海风吹过来，程雪言的有几许发丝被微风吹动，随风飘动，而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顾思颜。
然后渐渐的，思绪有些放空，两眼开始失焦，就像灵魂抽离了一般，一瞬间，失去了走向顾思颜的勇气。
而顾思颜就像有所察觉似的，偏过头来，就看到了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程雪言。
顾思颜本来是在专注的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们交代接下来的计划以及已经施工部分还需要作出的整改，讲着讲着，她就像感觉到了一股视线一样，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就偏过头望了望，然后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站定一动未动的程雪言，海边的风拂程雪言的发丝，出尘脱俗，也撩动了顾思颜平静的心。
她能感觉的到。她的心脏，不论何时都…为程雪言而跳动着。
撇过头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们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她就走向了程雪言，不自觉的，加大了走着的步伐。
被顾思颜交代过后晾在身后的工作人员们也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在专心的听顾思颜这位老板布置工作，却突然没听到了声音，然后看向老板，却发现她偏过了头，于是顺着视线望过去，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程雪言经理，然后…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被迅速交代完了工作之后就被扔下了。不得不感叹一句，当老板，真好。可以让工作与爱情两兼得。
而转身走向程雪言的顾思颜自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员工是这么想的，当然，她也毫不在意就是了。
从最初，顾思颜侧过头看到了她，然后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之后，顾思颜就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程雪言就这么望着顾思颜，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些，程雪言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你总是能够最先发现我的存在。
程雪言微微抬起头，双眼注视着顾思颜，但视线一直都在顾思颜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顾思颜缓缓的走到了程雪言的身边，却没有说话。两个人的距离靠的有些近，显得她们的姿势很亲密，贴的很紧，而谁都没有开口。
顾思颜率先有了动作，她抬起了她的右手，伸向程雪言，给她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睛一直看着程雪言，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顾思颜用两只手温了温程雪言的脸颊，才对程雪言开口说“冷不冷”？
程雪言的表情有些平淡，没有什么改变，之前冷却下来的心，还让她保持着平静，她整个人也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抽离之中，只是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算是回应顾思颜的关心，却没有说话。
顾思颜看她好像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程雪言不开心，又或者是在外面吹风吹的有些难受所以不想说话，毕竟还比的温度相当于市区来说还是低了些。于是顾思颜就拉了她的手，准备带她回房间。
一路上，有工作人员看到了顾思颜就精神矍铄的喊着“顾总好”、“顾总经理好”之类的，顾思颜也好脾气的一一点头回应，只是面部表情比较平常就是了。
程雪言被顾思颜垃着，看着顾思颜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触感…还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熟悉，只不过比以前握着的那只手要大了一些，手指也变得更加修长，职业套装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合身，让程雪言不得不又一次看清，她跟顾思颜分开了十年，这十年，实在太久，从校服到西装，太久了。
眼神不自觉，又黯淡了一分。
等顾思颜带着程雪言回到了房间之后，首先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伸手贴住程雪言的额头，又用那只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确定不是生病之后，就给程雪言倒了杯热水。
程雪言还是没有说话，她倒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不知怎么的，在海边看到顾思颜的时候，突然就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沉寂了下来，心脏，只是在简简单单的跳动着，作为一个器官在运作着，而她却…丝毫没有了感觉。
而是平静。无比的平静。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程雪言此刻的心情，她只是觉得，发出声音，变成了一件会让她感到累的事情，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开口，会吐露出什么话。
顾思颜看着程雪言的这个样子，用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握住程雪言的一只手，指腹轻轻的揉，有种很亲昵的感觉，像是在安慰程雪言此刻突然沉寂下来的情绪一样。
“是不是觉得累了？”顾思颜眼神里是满满的关切。
这次，顾思颜眼神里的关心，毫不遮掩，程雪言看得很清楚。可她却不知道在此时此刻她该怎么开口。所以，她只是摇摇头。
“…”顾思颜本来是想接着问程雪言怎么来度假村这边了的，现在看着程雪言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斟酌了一番还是没有问出口。
想了想，顾思颜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按常理来说，程雪言应该不会是未来工作上的事情烦恼，因为在莫瑶给她的汇报当中，并没有提到程雪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而念希给她的报告中也没有说公司最近出什么事，所以程雪言是关于公事而不开心这个可能排除。
而她让程雪言不用留在度假村，而是继续呆在顾氏做事情，就是为了让程雪言不用太辛苦，多一点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例如跟她的妹妹程雨霏见面吃饭，或者去疗养院陪她的母亲之类的。据顾思颜所了解到的，程雪言不久前才去见了自己的母亲而且三母女一起相当和乐融融的样子。所以，关于家事而不开心这个可能也排除。
那么，最后，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关于她。顾思颜。
倒不是顾思颜对自己太自信，或者是太过于自恋，虽然她本身的确挺自恋甚至到自负的程度，但是她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就是了，因为她觉得她有这样的资本自负。
言归正传，就像程雪言都能感觉到顾思颜的心里不是完全没有她一样，顾思颜自然也感觉到了。
从顾思颜看到程雪言的第一眼，跟程雪言对视的第一眼，她就明白，程雪言的心里，还有她。
因为，眼神里的爱意，可以隐藏，却终究骗不了人。
所以顾思颜在排除掉公事与家事两种可能之后，那么程雪言会是现在这样子的原因，就只可能，是因为她了。
再加上，结合之前…
周末的时候，顾思颜提前从度假村离开，然后开车到顾氏接程雪言下班，两个人一起去顾宅陪顾老爷子吃饭，席间气氛还是一直挺融洽的，况且还有顾念希这个鬼精灵一起边吃边聊，就算想要冷下来也难。
只是吃完饭后，两个人一同离开去车库取车回到舒心阁，在顾思颜停好车之后，本来准备直接回家了，程雪言却开口提出想饭后散个步一起走一走，而走的过程中，总是有意无意的瞟顾思颜几眼。
跟以往的注视不太一样，顾思颜有些不明白她的眼神，所以就开口问她怎么了，程雪言当时明显是有话要说，开了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只说了句“没什么”。
等绕了小区大半圈两个人原路返回回了家，乘坐电梯到6楼之后，两个人出电梯的时候，程雪言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便绊了一下，是身边的顾思颜反应快抱住了她，待程雪言站稳之后，就在顾思颜准备抽回手的时候，程雪言抓住了她的手。
好似之前的微微靠近给了程雪言勇气一样，她抬起头，看向顾思颜，嘴唇张了张，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双唇，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拿出钥匙开门进到屋里，动作一气呵成。让顾思颜蹙了蹙眉。
现在回想起来，顾思颜似乎…有那么点儿明白了。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顾思颜的双眉皱了皱，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一件事情一般，眼神里写着认真两个字，然后吸了口气，轻轻的吐了出来，抿了抿嘴唇，像是做出来了什么决定一样。
顾思颜抽离了双手，把程雪言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脸向右边稍稍移动，贴上了程雪言的脸颊，然后侧过脸，鼻翼靠近程雪言的头发，嘴唇贴近了程雪言的耳侧。
程雪言突然被顾思颜拉进了怀里，然后她的脸还特意贴上来，平缓的呼吸在程雪言的耳边有序进行，让程雪言觉得有些微微发热，不知道是脸颊上的燥热还是身体里的…感觉在觉醒…
然而在程雪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顾思颜突如其来的将她抱入怀中的惊讶之中清醒过来，就听到在顾思颜在她的耳侧说了一句，让她又是开心又是忍不住心酸的话，可是她知道，那句话，她听得无比的清楚。
“再给我点儿时间。雪言。”
☆、第44章
听到顾思颜这么说，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程雪言却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从什么时候起，她跟顾思颜…变成了现在这样。
时远时近。若即若离。
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过如此。
程雪言还是没有说话，却用自己的动作代替了语言。
她把自己的双手从顾思颜的怀里抽出来，然后用尽自己的力气，紧紧的抱着顾思颜，把自己的头埋在顾思颜的脖颈处，深深的一口一口气。
鼻边呼吸的全是顾思颜的味道。总是能让她…深深的迷恋。
这次，是不是代表着，她们。她程雪言跟她顾思颜，真的可以好起来，像以前一样？
顾思颜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算不算是给了程雪言一个承诺，但是有一点，她知道。
她，不得不对自己诚实。
她已经离开了十年，太久了。她让自己沉浸在内疚跟不安之中十年，太长了。
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她是不是，也应该从那些折磨着她的过去里走出来了？
顾思颜，犹豫了。
不再像最初刚回国外时候那么冷漠，久而久之，她被冰封十年的心，开始渐渐融化了。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试着面对当年的事情了？
顾思颜知道，其实，她早就有了答案。
否则，她也不会选择重新来到海边，来到度假村，来到这个…当年发生一切的地方。
也许…她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她跟程雪言的爱情，再一次的机会。
就像程雪言一样，顾思颜也同样的用了她大半的人生去爱着一个人。只是，与程雪言不同的是，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她喜欢着程雪言。
哪怕现在也…依然如此。
离开的那十年里，沉浸在无限的内疚之中无法自拔，她想爱，却不能爱。
重新又回到了国内，本是想着完成了自家爷爷的心愿的同时，也能够帮助程式企业度过危机，然后…就斩断一切，一个人远远的离开。
却不想，没有料到自家爷爷以出资金帮助程式企业的理由迫使程雪言跟自己订婚…这是顾思颜根本没有想到的…因为当年…顾儒生是那么的愤怒…甚至恨之入骨…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数，让顾思颜控制不了，始料不及，跟程雪言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哪怕她想要无动于衷…也…有心无力。她想爱，却不敢爱。
那么现在呢…
顾儒生勒令让她回国接手乐天城计划接受程雪言甚至让她跟程雪言订婚。顾念希软硬兼施旁敲侧击的让她不要过于在意过去的事情适时走出来。
她，真的可以这样吗。
任性的害死了自己父母的凶手…从这个罪名之中，走出来。从十年内疚的束缚之中，走出来。
真的，可以么。
顾思颜，她不知道。
顾思颜想，也许，她是可以试试看的吧。既然她选择了听从自家爷爷的命令，回到顾氏展开乐天城计划，来到度假村，这个当年的事发之地，就必然要面对过去的伤痛，她在最初就料到过。
她已经愧对了爱情，愧对了程雪言。所以，她想要试着弥补，她才会选择对程雪言说，再给她一点儿时间。她想要…好好的，跟程雪言在一起。
在程雪言没有看到的那一面，顾思颜是淡淡的表情，只是嘴角却又小小的弧度，她的眼神里，有些笑意。
顾思颜将搂着程雪言的一只手，缓缓的抬上来扶住了程雪言的后脑勺，指腹摩挲着程雪言的头发，然后轻轻的吻着程雪言。
程雪言感觉这耳侧不仅可以听到顾思颜的呼吸声，还有些痒痒的，却没有动作，只是感受着顾思颜细碎的吻。
享受着，这片刻，得之不易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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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言一直记得那天片刻的甜蜜，现在在家里面坐着自己的妹妹程雨霏，然后自己在厨房里做着饭却毫无察觉的哼起了小调来，似是完全无意识的行为一样，突然脑海里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按照道理来说，她跟顾思颜之间，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她不应该这么快、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顾思颜，其实老实说，她也不想，只是她更加明白的一个道理，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爱着顾思颜，这是不争的事实，执拗的不原谅，只不过是在继续浪费她们的爱情罢了，既然注定了，她的爱情逃不开又顾思颜的存在，又何必再互相折磨呢，折磨了顾思颜，折磨了她自己，也折磨了她们两个人的爱情。
况且，顾思颜也还只说了，要程雪言在给她些时间呢。
程雪言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而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了。她没有那么傻，在一件事情没有定论没有结果之前，哪怕因此而有所感受，那也只是当时那么片刻的时间罢了。盲目的相信到底，就等于是她把自己的心放在了悬崖边儿，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会摔个粉身碎骨。
所以，现在她权当顾思颜那天跟她说的那句话，当做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吧。
不过…她倒也没有排斥跟顾思颜…那么亲密就是了。
毕竟…跟她亲密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顾思颜。而且，说到底她也都二十七了好吗…空虚寂寞冷都十年了…好不容易能亲密亲密…难道还让她忍着嘛…一直忍着憋出病了怎么办…咳咳…想到这里，程雪言自己都有点儿忍不住脸红。
可是…那她又什么办法嘛…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控制的…那不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么。
“姐，发生什么事情啦，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坐在客厅里等着吃饭的程雨霏，等的有些无聊，所以打算去厨房看看她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虽然程雨霏的厨艺非常一般，会做的菜就几个也不多，但是她觉得，至少给她姐姐打个下手那还是可以的。
“嗯？有吗？”程雪言毫无自觉一般。虽然她的确是觉得自己好像挺欢快的样子。
“有啊，你都哼着调了呢”程雨霏笑着跟程雪言说，“对了，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思颜姐呢，她怎么不在？”程雨霏呢，今天是来蹭饭的，不过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是程雪言让她来的，说是她反正一个人呆在宿舍里面，估计又是懒得不想自己做饭吃随便买点吃的填填肚子，索性就直接让她来家里，她来做饭。
之所以姐妹两个人没有去疗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呢，是因为沈妍心之前就打过电话来说，她这周末有自己的活动，得跟她的疗养院里面的朋友出去。所以程雪言跟程雨霏就没有去看自己的母亲，而程雨霏正好休息，就被程雪言交过来家里吃饭了。
“最近顾氏在忙一个大项目，挺重要的，所以思颜一直在忙，最近都在海边那个度假村那边儿，那块儿地产是顾氏的，估计她得在那里忙好一段时间了”。
“那…”程雨霏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一样，为了不显得突兀也为了不露馅儿，就委婉的问了句“顾念希那个臭小鬼呢”？
程雪言首先听到这句话线没有回答，而是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了几秒钟，弄得程雨霏还以为是自己问的太直接太明显，导致直接穿帮了，不过好在程雨霏心理素质好，所以脸上的面部表情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你怎么突然问起念希来了？”程雪言看着程雨霏，然后才开口，“按常理来说，你跟念希也不是很熟，上次在家里碰见还吵了起来，虽然说关系不算坏，但是也不见得有多好啊。”程雪言挺奇怪自己的妹妹怎么问起念希来了，不过她倒不是多想了什么，只是纯属好奇。
“我就是问问，我不是医生么，顾念希也算是个上班族了，就想问问顾念希有没有什么疑难杂症什么的，我还能给她打个折给她‘治治’呢。”这话程雨霏说的倒是没错，那天她跟顾念希说了定期复诊之后，等自己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疯了，一定是之前善心大发没睡醒，所以既然话都说出口了，难道反悔么，可不就只有好好的“治治”顾念希了么。
“…”程雪言的脑子里在高速旋转着，想起前些日子在度假村那里的时候顾思颜跟自己说的，关于顾念希有胃病这件事情，她想起顾思颜当时有些伤身的表情，再结合顾念希最初回国跟顾思颜吵架喝醉酒事情，程雪言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顾思颜跟顾念希的关系有些问题，毕竟，她也是作为一个姐姐的存在啊。所以有的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啊。
“你啊，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冷酷的样子，偏偏又是有仇必报的性格”程雨霏笑着对程雨霏说，佯装嗔怒，“念希今年才毕业回到国内，才23岁，你就别那么计较之前的事情啦。”
“我知道啦。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对对对，那之前在医院办公室看到敲门的人是顾念希的人的时候，是谁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我又不是顾念希那个幼稚鬼。”程雨霏小声嘟囔了一句。
☆、第45章
程雪言只是看着程雨霏有点小孩子的样子笑了笑，她这个妹妹啊，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毫不在意毫不关心的样子，故作老成的姿态，倒是难得看到她现在有些幼稚的一面了。
程雨霏被程雪言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嘛，反正她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么。看得出来，她知道程雪言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能够说，所以才有些犹豫，扯开了话题，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追问下去，毕竟她跟顾念第四十五章希算不上多熟。不对，是一点儿也不熟。
那你那天怎么多管闲事啊喂！
这点程雨霏大概也不明白，就是看着顾念希当时有些落寞的神情，自己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心软了一下，把顾念希看成了一个需要被人疼爱的小朋友的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啊，怎么说她也是个医生，就当是发善心找个普通病人咯。
这些倒不是程雨霏随意给自己搪塞的理由，她的确是为人比较冷清的性子，可以说是很冷漠了，以前学生时代就是自顾自的读书、啃书，做自己的事情，除了家人，她基本上不会放太多的注意力在其他的事情上。
所以李光浩的出现，甚至算是有相当的毅力，才会让程雨霏对他刮目相看，而接受李光浩的追求跟他交往。
程雨霏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她觉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以她给自己的原则就是，不会为了他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或是决断。
这也算是程雨霏看见顾念希会看顾念希不顺眼的原因之一。一个事事不会退步对自己的原则信奉到底的顽固女人，眼里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只会任性耍脾气的大小姐顾念希？
也因此，她才会觉得，自己那天会因为顾念希那个幼稚鬼而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简直是难以置信。因为…她可是连面对自己的男朋友李光浩都不会做出让步的程雨霏啊。居然会因为顾念希那样性格的人…
不是程雨霏古板或者是性格太僵硬，只是她是那种典型的两面人，当然指的不是人品方面，而是面对她在乎的人跟毫不在意的人，那对待，真的是天差地别。程雨霏不喜欢对自己明明看不过眼不喜欢的人还要装出一副“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的样子。
不过说到就要做到，也算是顾念希这次出奇的听话？
总之，顾念希看起来，也还是挺是那么回事儿的，按时间的每周一两次次复个诊，让程雨霏查查胃的恢复情况。
没想到顾念希那个小鬼还挺听话的，程雨霏也算是有点儿私心，负责任到底，用b超看了看胃部的情况恢复的还不错，没有病情反复，但是药一直没停，因为饮食太重要了，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又重新出现问题，程雨霏也本着作为医生的职责一直在监督着顾念希。
倒也不是程雨霏对待顾念希太特别，而是之前顾念希跟顾思颜发脾气吵架了之后自己一个去“happyhour”喝了个烂醉的时候，正巧被跟医院同时拉着去“happyhour”聚餐玩的程雨霏给看到了。
那个时候，程雨霏并不知道顾思颜扶着的那个女孩子是谁，还带有疑问，直到后来第一次见到顾念希的时候，想了起来，原来在酒吧里面喝了个烂醉在吵闹的人就是顾念希。
也就因为这样，程雨霏才会一直看不顺眼顾念希，觉得她太任性，对自己也太过放纵，总而言之，在程雨霏的意识里，顾念希跟她程雨霏就不是一路的人，
毕竟，连作为男朋友的李光浩都无法让程雨霏妥协，更何况从一开始见面就跟程雨霏两相生厌的顾念希？
所以，程雨霏一直都在提醒着自己，也恪守着自己作为医生的指责，虽然她对顾念希没有到很厌恶的地步，但是也不想多作来往，因为性格差异太明显，便也不想跟顾念希有太多接触。
只是…程雨霏漏掉了一点的就是，她的学长，她的师兄，那个话唠，纪楚晨，偏偏对顾念希有意思。
虽然顾念希…长的…连程雨霏都不得不承认，顾念希的确是…很可爱，五官清秀，如果不是太任性跟自己性格不合的，程雨霏觉得她大概…还是会挺喜欢顾念希的吧。不过对顾念希一见钟情什么的…那种发生在爱情里面的情节，真的存在的么…
果然…男人找女朋友都是看脸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程雨霏哪怕嘴上不承认，不肯顺着纪楚晨的话承认顾念希长的可爱，也骗不过自己的心跟自己的眼睛。因为，顾念希长的的确是…能够让人一见钟情的一张脸…
顾念希跟她的姐姐顾思颜不同，顾思颜是冷傲逼人那种类型，优雅得体，特别是侧脸，很精致协调，最容易引得那些有征服欲望的男人动心，而顾念希则是那种会让人引起保护欲的类型，有点娃娃脸，声音嘛，倒不是娃娃音，而是细细的，再加上顾念希的性格又是有点儿任性，会撒娇，哪能不惹人爱？
一码事归一码事，顾念希很可爱这件事，程雨霏自然明白，但嘴上也没有特意说出来。她不是外貌协会…只是，美的事物，哪有人会拒绝…
这不，纪楚晨又在“美的事物”面前献殷勤了，顾念希虽然说是来找程雨霏的，不过大多数时候，纪楚晨都会显现出作为一名医生的“特有的爱心”去关爱顾念希。
好在纪楚晨向来是人缘好处理人际关系得当，就算是在不属于自己的交流圈里面跟人搭讪交流也会比较得心应手，只是平常稍微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纪楚晨一旦认真起来之后的样子连程雨霏都觉得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在大学期间据程雨霏所知道的是，最初纪楚晨还是一个做事情相当认真的男生，没错，男生，那个时候纪楚晨有个女朋友，最后却分手了，具体是什么原因，程雨霏不太喜欢八卦别人的感情所以也没有问。
不过当时听说的是纪楚晨的女朋友觉得他实在太幼稚，虽然很优秀能力出众长的也很帅，但是却太较真对待事情一板一眼的，相处起来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因此而选择了分开。
于是，后来纪楚晨慢慢地开始变得有些滑头起来，倒也不是因为甩了她的女朋友，只是纪楚晨渐渐的明白了，也从而让自己有意识的改变，他做事依然很认真，只是处事变得圆滑起来，开始从一个男生变成了一个男人。
虽然有些地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有点男孩子气，却遮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也因而有了一些爱慕者，只是纪楚晨都没怎么动心。
怎么说呢，虽然他的确希望能够有一个女朋友，但是…跟一个没什么感觉毫无好感的女孩子在一起的话，也挺累的，如果是能够跟让他心仪的女孩子在一起的话，他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果只是希望有一个女朋友而跟一个他并没有爱情上的那种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会变得力不从心。
所以，他在看到了顾念希的那一刻开始，那一瞬间的惊艳，给了他一种，像是早就心死了却在那一刻又有了活力，再次跳动起来。
程雨霏也有随口问过，为什么会喜欢顾念希？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一见钟情，钟情的不是人，而是脸”。
虽然程雨霏明白，对于长得好看的人，只要不太讨厌，大多数人都能接受，但是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惊艳，就起了追求之心，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身份、性格，一切都是未知的，却说“喜欢”，这让程雨霏实在不明白。
可是，纪楚晨却说，“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顾念希的样子，因为她长的的确是很可爱，让人会有保护欲，况且男孩子外貌协会的人也是相当多的”，纪楚晨说的时候笑了笑，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是个男人。我明白那种心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单纯用语言来表述的话，我也表达不清楚，只是，在看见顾念希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想跟这个女孩子在一起”。
“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做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却还是有些心动。既然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自然就不会轻易放弃机会”。
纪楚晨当时的表情，格外的认真，脸上没有什么在开玩笑的痕迹，程雨霏明白，他是认真的。
只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却是让程雨霏，无法明白的“这种感觉”。
此刻，程雨霏看着正在跟顾念希嬉闹的纪楚晨，想到了之前的对话，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心情，她自己也不懂，只是觉得，她大概…是不明白这种感觉的吧。
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又怎么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呢？
☆、第46章
“你看…这里这样…”纪楚晨正在教顾念希刚刚对顾念希表演的一个魔术。
本来最初学是为了泡妹纸，后来觉得能够逗逗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开心也挺好的，所以就学了变魔术，再加上纪楚晨如今那个随口就是乐语连篇的一张嘴，哄哄女孩子…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噢…(⊙o⊙)”顾念希睁大了眼睛，认真的在看纪楚晨向她展现之前那个魔术的破绽。
其实一开始，顾念希会乖乖的按照程雨霏说的按时复诊，没有继续跟她呛声，除了那次觉得程雨霏…人还不错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听医生的话复诊，对自己也的确是有益处的，虽然顾念希任性，但是她不蠢，对自己有益处的事情，没有必要为了斗气而不做伤害自己。
于是，她就偶尔来复个诊，每次去的时候都是挑的程雨霏在的时候，都已经差不多摸熟了程雨霏的工作时间了，而她每次去找程雨霏，基本上，纪楚晨也总是在，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络了起来。
就顾念希个人而言，她还是挺喜欢纪楚晨这个人的，单纯的来讲，当朋友是很棒的，为人风趣，很对顾念希的胃口就是了。
纪楚晨一边向顾念希展现之前表演的魔术的破绽，一边看着顾念希的样子，默默的笑了。
其实说真的，如果让他自己扪心自问，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对顾念希的“喜欢”从何而来吧。
只是从他最初见到顾念希他被顾念希的样子吸引，再到他对顾念希感兴趣所以打听她是谁，到现在顾念希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这么近的距离，还有这么好的机会，纪楚晨不想轻易的放弃。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顾念希的心思。
顾念希虽然一直跟着纪楚晨聊的话题在走，毕竟是在医生休息室里面，而纪楚晨只是值班不是坐诊，两个人聊的也还挺起劲儿的。
只是程雨霏坐诊一上午了，好不容等到了中午休息的时段，打算回休息室休息一会儿，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一伸手推开门，就看到了纪楚晨跟顾念希聊的热火朝天的。于是一瞬间的失神也就引发了程雨霏的些许想法。
顾念希也是感觉相当敏锐的，感觉到有人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走进来了，一回头就看到了程雨霏，没有错过那一刻程雨霏眼睛里的失神，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程雨霏笑了一下，是那种抿着嘴唇的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程雨霏看到顾念希的这个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就只看着顾念希眨了眨眼睛以示回应。
“哟，坐诊了一上午，辛苦了吧，过来坐坐。”纪楚晨也在一开始看到了走进休息室的程雨霏。
程雨霏没好气的看了纪楚晨一眼，心里却想的是，你再休息室里跟心上人聊天聊的热火朝天，我却在门诊部坐诊看了一上午的病人，这一对比，我能不累么。然后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靠椅上靠着。
“瞧你累的，得得得，我去给你买饭，医院的您老吃不惯，我给您买好吃的去。”纪楚晨看得出来程雨霏瞥他的那一眼，自觉的先逃走。
顾念希就听着纪楚晨跟程雨霏说话，然后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程雨霏，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虽然她在程雨霏推门进来的那一看捕捉到了程雨霏一瞬间的失神，但是以她跟程雨霏的关系，自然不会明白程雨霏失神的原因，所以才引发了顾念希的思考。
“你怎么来了？”程雨霏靠在自己特意买的软塌塌的靠椅上养神，瞟到了在一旁坐着的顾念希，就开口问了一下，倒不是她忘了之前她自己亲口跟顾念希说的让她来按时复诊，但是…说白了就是之前跟顾念希斗嘴上瘾了，不说话刺刺她就心里不舒服。
程雨霏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哟。
“复诊。”顾念希一脸的无语，本来想没好气的直接说“不是你让我来的么”，又觉得这么说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听话了点儿？瞬间就有点儿不服气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纪楚晨纪医生，顾念希多少也会顾忌一点儿。
虽然她之前对程雨霏的印象好了很多，但是她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就算是承认，也顶多就承认好感只是那么一丢丢而已。
“怎么样了？”很显然程雨霏问的是顾念希胃部的恢复情况。意思明显，就是问顾念希最近胃痛不痛之类的。
因为顾念希偶尔会来医院复诊，所以跟纪楚晨一来二去也熟了很多，只是并没有让纪楚晨给自己查查胃部的恢复情况。
一呢，是因为虽然她跟纪楚晨还算挺熟，但是她的病史太长，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儿，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没有麻烦纪楚晨。
二呢，是因为她心里就是在想，反正话是你程雨霏说的，那我就不客气的“麻烦你了”，再说了，有个愿意为你看病提出让你来看病她给你检查的医生，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
三呢，程雨霏难得这么好心，她要是不给人家面子不讲情面，万一程雨霏“一个不小心”透露给了程雪言从而让她老姐或者让她家爷爷知道，她可不得又挨一顿吗？几顿骂都有可能啊…而且还会被限制各种事情…最重要的是…顾念希也不想让她的家人担心。
虽说，以她顾念希的身份，要找个消化科的医生能有多难？不过呢，说得面子上好听一点能够安慰她自己的那就是，她就是愿意麻烦程雨霏，她乐意。
“嗯…还行。”顾念希拖了长音。
程雨霏瞥了顾念希一眼，总觉得从她进这个休息室的门开始，顾念希整个人就怪怪的。
还行？还行是个什么鬼？那到底是行啊还是不行啊？
她程雨霏问的是行不行嘛？
“药，能停了么？”顾念希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停药，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吃药。
如果这是其它的事情的话，顾念希没准儿就任性的不干了，但这是病，得治啊，她要是没有稳定下来就自顾自的停药，胃又得痛起来了，那滋味真是想想都觉得疼。
“今天做的b超图呢，给我看看。”程雨霏向顾念希伸出手来，这是她之前特意吩咐过顾念希，复诊的时候，每隔一次会让她去照照b超，看看胃部的情况，胃粘膜的恢复怎么样。
顾念希也自觉的递上了之前去做的b超图。
没办法，她也不想表现的这么乖，这么…怂。可谁让程雨霏是医生呢？她实在是不想吃药了…但又不想要胃痛…那可不得听程雨霏的了么。
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止程雨霏，顾念希也是这么想的。
“嗯…”程雨霏看着顾念希递过来的b超图，拿起来看了看，她的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然后自顾自的发出声音来，又看了看顾念希。
嗯…画了点淡妆，扑了点粉，遮住了脸上的苍白，还显得清纯了不少。人嘛…谈不上精神，只能说没有多萎靡就是了。
程雨霏慢慢地放下了手里拿着的b超图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相当随性的看着顾念希，脸上的表情很自然。
不过，顾念希却被看的…有点儿…不自然。
第9节
恋耽美
第9节
因为疗养院里面的住户公寓的安全防护做的不错，连进疗养院的大门都是要按指纹的，连房卡都不刷，就是怕有住户丢了房卡或者钥匙，而潜入了疗养院，造成住户被骚扰或者住户的东西失窃了的情况，所以大门是采取的输入指纹才能进。
然而就是进入住户的住所公寓的时候要刷卡，最后就是住户进入自己的小单间的时候需要刷卡，而且门被打开时还会有“吱”的声音，不过声音不大，只是足以让小单间里面的住户听到一点声响罢了。虽然看起来有些麻烦，三层防护，不过也正因为安全措施做的非常独到，所以几乎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偷盗事件或者外来人侵入的事情，对此，疗养院的住户都非常的满意。
所以，可能是由于房间客厅里的沈妍心跟程雪言说话说的太过投入，都没有注意门这边的动静，毕竟能够进房间的人，只有有房卡的人才行，所以房间里的母女俩也都没有过于担心除了她们三母女之外还有谁能进来的问题。
程雨霏本来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门之后，就打算开口说话的，是属于那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对自己的家里人都有这样的习惯，不过靠近了却听见她的妈妈是在跟她姐聊她姐的感情问题，就默默的停住了脚步，关了房门靠在门边。
她知道她姐是一直喜欢着思颜姐的，一晃都已经这么多年。
十年的青春，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更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比宝贵的时光。
且不说她姐是在17岁以前就跟顾思颜在一起了。而后顾思颜离开，十年时间，她姐就这么空窗十年，或许也不是说在特意等着顾思颜，只是程雨霏她知道，至少，这十年的时间里，她姐的心里，程雪言的心里，一直都有着顾思颜的存在。
也许是没有遇到她觉得适合的人；也许是她觉得没有遇到比顾思颜更好更让她心动的人；也许是她觉得…再次投入一段新的感情跟别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只是，十年辗转，程雪言心里的那个位置，却始终没有给过别人。
其实程雨霏有时候觉得，自己是能够理解她姐姐的。毕竟她姐跟顾思颜之间的牵扯实在太多了，父母之间是世交，所以程雪言从小就跟顾思颜认识，童年一起长大，中学一起年的国际学校，高中依然是延续过去的相处模式。她姐姐跟顾思颜之间的回忆，实在太多太多，多的让人数不清，只要一提起与小时候有关的事情，那么就必然离不开提起顾思颜。
程雪言前17年的人生，都与顾思颜有所牵扯，她们之间，千丝万缕，怎么能够轻易忘怀呢。
而后十年，偏偏程雪言又固执的等待，再也没有跟任何人交往，在程雪言的家族企业出现危机的时候，又是顾思颜出现，跟她在一起挽救了她的危机。如今27岁的她，已经是个轻熟女，或者说就是熟女了，却依旧难以摆脱与顾思颜有关的一切。也无法摆脱。
仔细想想，程雨霏她觉得实在是太长了，不论是她姐姐的恋爱史，还是她姐姐喜欢一个人的心。都长的让她望尘莫及。
十年，说长其实也是挺长的，但是说短也短，毕竟未来的人生还有那么长。可恰巧这十年，却又是程雪言人生中相当重要的十年，从一个女孩子成长、蜕变成为一个女人的十年。
而偏偏，程雪言，用这十年的时光，偏执的爱着顾思颜。
对程雪言来说，除了顾思颜，大概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爱另外一个人了。因为她已经为了爱顾思颜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爱顾思颜爱的太用力，实在没有办法再清空自己的内心然后腾出一个位置给别人了。
这也是令程雨霏，无比羡慕，也无比心疼的地方。
喜欢一个人，何其容易。要爱一个人就更不简单。更何况，像她姐姐程雪言一样爱一个人爱的这么偏执，就更难。
所以程雨霏哪怕没有经历过也多少能够想象的到，程雪言一定是爱顾思颜爱到了骨子里，才会一直这样毫无保留的等待着顾思颜归来。也一定饱受了难以想象的挣扎与煎熬，才能像现在这样爱顾思颜爱的十年如一日的坚定。
程雨霏无比的佩服她姐姐的坚定，也心疼她姐姐因此所受到过的折磨与艰辛。
不过好在，程雪言的付出，从来都不是毫无意义的。
她能够微微感受到顾思颜对程雪言的感情还在，只是不似学生时代的时候那样张扬，从那次顾思颜在程家大宅手上去医院的时候，程雨霏就能够看得出来一点。
程雪言与顾思颜的爱情。并不是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
这也正是令程雨霏十分钦佩的地方。
老实说，要说对爱情的理解跟感受，程雨霏并不是一无所知，毕竟她也25岁的年纪了。倒是要说对爱情的理解跟感受有多深，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明确。
她一向喜欢啃书，从小到大书都没少看过，各种类型她是来者不拒。而言情在学生时代盛行，她自然也没有少看过。那些言情里讲的，是教科书式的爱情，也是普遍大家都知道的爱情。
不过那种爱情，却是千篇一律的看法与定义。
是一种广义。也就是说出口，大家似乎都能够明白的。
可是，那是不是程雨霏她自己要的爱情呢？
她不明白，也不确定。
轰轰烈烈，天长地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都是言情常有的桥段与誓言。
男主角对女主角一见钟情，然后二人在一起，在经历波折两人克服重重艰难以后，男主角对女主角许下诺言，海誓山盟，女主角欣然应允，从此两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很幸福，也很美满，大团圆结局。
可是真的能够这么顺利么。
爱情，真的是这么顺利的么。
没错，“顺利”。
程雨霏之所以会这么想，会觉得男主角跟女主角经历波折以后在一起是件“顺利”的事情，是因为，既然两个人相爱，那么共同克服困难然后在一起，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现实中的爱情，远远比这些男主角与女主角经历的那些波折都要平淡许多，甚至到不值一提的地步。
可恰恰是因为这些平淡，是得口口声声说相爱的两个人分开了。有时候，哪怕不需要经历任何的风风雨雨，而是生活里的家常小事反而才是最为致命的东西。
爱情，要长久的坚持下去，永远保鲜，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最后归于平淡和平分手乃至离婚的人，都不计其数。
那么，她，跟李光浩呢？
最近程雨霏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她自己的爱情观向来都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跟一个人在一起谈恋爱，自然是应该要一心一意。而她，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做的，一开始她觉得李光浩是那种集团小开对爱情一定不够认真，却没想到，他是个例外，而程雨霏也看到了李光浩对自己的认真。所以，她才答应了李光浩的追求跟他在一起。
但是，结果，却越来越有些…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时候，爱情里的那个人，你可以想象如果在一起了会有多好、多开心，可是真正的在一起之后，却发现很多东西是远远没有还未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简单的。很多东西，都会变得复杂起来，任何事情都能够成为两个人之间的□□。
越在一起，程雨霏就越觉得，像是少了点儿什么似的。像是她从来没有跟李光浩吵过架，就算有时候有的事情她跟李光浩出现了意见相左的事情，也一定是李光浩最先妥协。在旁人看来，都觉得这是李光浩对她这个女朋友的体贴，可是，在程雨霏的眼里，她却觉得这不过是李光浩没有原则的表现罢了。
程雨霏问过自己的心，非常的冷静的，问过自己的内心，她，爱李光浩吗？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承认，对于李光浩，她是喜欢的，可是似乎…并没有达到她以为的那种喜欢的程度。就更别提…爱不爱这个问题了。
太浅。实在太浅了。
☆、第42章
作为大众的广义看法来说，程雨霏明白也感觉的到李光浩做的很好，也足以算是一个优质男友，只是作为程雨霏自己来说，对于李光浩所做的，她有感动，却无爱慕。
很多时候，李光浩会制造出很多惊喜给程雨霏，对此，程雨霏的心里是高兴的。
拥抱，亲吻。这些男女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与亲密，程雨霏与李光浩之间也有。
只是，有很多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好，就容易有些冲动跟暧昧。每当李光浩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程雨霏都相当迅速的适可而止，跟李光浩保持距离。
程雨霏她…并不想…或者说是…一点也不愿意跟李光浩的关系更进一步。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也觉得…跟李光浩之间少了点儿什么。
每周两三次的见面，两三次的约会，毕竟程雨霏的职业是医生，所以平时也比较忙，而非常空闲的时候，大多时候也是去疗养院陪她的妈妈。当然，李光浩作为一个企业小开，一个企业的接班人，也自然不会有多闲，所以也有相当忙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可能一周只能见一次面一起吃个饭，两个人都忙的时候例如李光浩出差，甚至半个月都见不了一面。
程雨霏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因为她一向以理智自持。她觉得，没有必要对李光浩抱怨他没有时间陪自己或者他太忙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之类的，因为那样做，根本毫无意义。而且，太幼稚。
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于无理取闹，所以，她从来没有开口对李光浩撒娇抱怨什么的。因为，那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她也不喜欢这样做。
她可以在李光浩面前软一点，除了有关原则问题从不让步之外，却不会对着李光浩娇羞。她会做女朋友应当做的事情，例如提醒李光浩记得吃饭，记得注意休息，给他做便当等等诸如此类。
只是，这些事情，似乎除了做饭还有拥抱亲吻之类的，她对她的病人也是这么对待的。所以在程雪言问她跟李光浩怎么相处，她这么回答的时候，程雪言说了一句“光浩也真是能够受得了”。
程雨霏当时还笑着说程雪言作为自己的姐姐怎么也不帮自己说话反而同情起李光浩这个外人。
可是事实上，连她自己，都开始这么觉得。
越相处，就靠的越近。就越能，看懂自己的心。
程雨霏，对李光浩有喜欢，却…没有爱。
那天，程雨霏靠在房间的墙壁旁，听着母亲沈妍心跟姐姐程雪言聊的内容，想了很多，过去的感受就像是泉水一样涌入脑海，思绪纷扰。
直到一个激灵突然回过神来，才不得不自我嘲讽一番，想的太多。
然后程雨霏又恢复了常态，一副自然的样子，走到了客厅，故作轻松状有些疑问的开口，“妈妈，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噢，我就是在跟你姐姐聊聊天，两个人有些伤感罢了。小霏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跟小言都没听到门响”。
“刚买完东西回来，购物中心好多人，排队等了一会儿。妈你肯定是跟我姐聊的太专心了，才没听到我开门关门的声音啦。”有时候小小谎言，可以避免很多问题。程雨霏明白，她的妈妈跟姐姐聊天的内容，不是不能让她知道，也不是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只是因为，那些事情，都是顾思颜跟她姐两个人的感情的事情，没有必要刻意的在她的面前谈论。
就这样，母女三人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饭，程雪言跟程雨霏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吃完饭后，母女三人聊了会儿天，就一起跟母亲道别后离开了。
在她们两姐妹走掉了之后，沈妍心看着挂在她的睡房里面的照片，那张照片是他跟丈夫程青杰的结婚照片。沈妍心望着那张照片，良久，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些许的伤感，却又闪烁着有些幸福的神色，才缓缓的开口，“希望我这么跟小言说，你不会觉得不高兴，你也想要看到，小言幸福的对吧”。
沈妍心虽然是母亲，无法做到像父亲一样给两个女儿填补失去了父亲的那些爱，但是她相信，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对于孩子，都是希望她们可以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程雪言走的那条路有些难，就算除去她跟程雪言说的那些，还要面对来自社会各界的压抑，外界的人的眼光。可是她又何尝不明白，程雪言的心，再容不下任何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忍住寂寞单着一个人，形单影只。
路是程雪言自己选的，作为母亲，沈妍心既然没有办法为她做些什么，那么就只有坦然的告诉程雪言，她这个妈妈会支持她跟顾思颜两个人的。两个女人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她不想再给女儿增添其他多余的烦恼。家人的支持，是很重要的，她明白。
所以她相信，作为父亲的程青杰，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她这么做的。以为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一样的。
时间就这么流转着，程雪言经过跟自己的妈妈聊过之后，或多或少，心里也舒畅了不少，至少她的内心，清明了一些。
因为有一点，她认清了，那就是，她的心里，除了顾思颜，已经没有办法让别人住下了。
所以，大概，不论如何，她…都逃不开名为“顾思颜”的牢笼了。因为，名为“顾思颜”的牢笼，禁锢着她的心，而她…也心甘情愿。
于是，她只好整理好心情。大部分时间她还是会呆在顾氏工作，画画设计图然后翻翻顾氏过往的项目资料，跟顾氏有经验的老员工交流交流，有时候也会协同莫瑶处理工作。
倒也不是她不想顾思颜，只是，顾思颜大多数时间基本上都在度假村那边监工乐天城的事情，一直在专心的工作，一来是程雪言不想打扰她，二来她也在思考自己到底应该做，是直接想好说辞跟顾思颜开门见山的问，还是有意无意的暗示？程雪言之前也没有想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间程雪言还是有去度假村那边的，毕竟顾思颜在度假村那边呆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儿，一呆就是半个月，都没带歇气儿的。不过，虽然顾思颜总是呆在度假村，但是周末也还是会固定的回家，然后接她一起去顾宅跟自家爷爷一起吃饭的，所以倒也不是完全见不着面。
不过此刻，程雪言还是打算主动出击。现在以工作为由也好，以顾思颜“未婚妻”名义看望也好，什么都好，让她先去度假村再说。
要说是因为想念顾思颜才去的，这也的确有一定的原因，但却并不是全部，因为曾经她跟顾思颜分开了十年，那十年之间没有见面，没有通信，没有说话，要说一点想念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程雪言依然在等待着也在忍耐着，所以她的忍耐力也是因此锻炼了出来。
大概，这也是因为，她开始有些激进的原因吧。她已经等待的太久，等顾思颜回来，等顾思颜给她解释，等顾思颜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好不容易，顾思颜终于回来，她又怎么还能继续按捺的下去呢。
而顾思颜又一直迟迟没有想要向她解释的迹象，这才让她快要耗尽了耐心。
因为，她想要一个解释，想要一个理由，一个，让她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甚至…想要的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原谅顾思颜不告而别的理由。
直接径直的来到度假村，程雪言一眼就看到在海滩上正在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些跟项目相关事情的顾思颜。
程雪言本来是想立刻上前去的，却不知怎么的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一直看着因为工作而专注认真的顾思颜。
那种专心致志的眼神，让程雪言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学生时代，顾思颜就相当优秀，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程雪言乐于看到那样认真的顾思颜，因为程雪言觉得，认真时候的顾思颜的那种眼神，跟顾思颜充满宠溺与爱意看着她的时候的眼神，不谋而合，让她心生欢喜。那是程雪言曾经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看到的眼神。
而现在，离开了她十年的顾思颜，变得更加的独立，更加的优秀，做起事来干练果决，工作上的决断丛未有犹豫，眼里有藏不住的光芒。
毕竟，不同的成长环境，身边有着不同的人，哪怕顾思颜自己不愿改变，也是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的，有些方面就算程雪言不想承认也不行，顾思颜的的确确有了变化，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变化。让她…不得不觉得陌生。
就在这一刻，程雪言本来鼓起勇气炽热起来的心，突然就冷却了下来。
☆、第43章
程雪言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步不动，虽然天气并不是很冷，但是因为是在海边，所以不断有微微的海风吹过来，程雪言的有几许发丝被微风吹动，随风飘动，而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顾思颜。
然后渐渐的，思绪有些放空，两眼开始失焦，就像灵魂抽离了一般，一瞬间，失去了走向顾思颜的勇气。
而顾思颜就像有所察觉似的，偏过头来，就看到了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程雪言。
顾思颜本来是在专注的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们交代接下来的计划以及已经施工部分还需要作出的整改，讲着讲着，她就像感觉到了一股视线一样，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就偏过头望了望，然后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站定一动未动的程雪言，海边的风拂程雪言的发丝，出尘脱俗，也撩动了顾思颜平静的心。
她能感觉的到。她的心脏，不论何时都…为程雪言而跳动着。
撇过头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们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她就走向了程雪言，不自觉的，加大了走着的步伐。
被顾思颜交代过后晾在身后的工作人员们也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在专心的听顾思颜这位老板布置工作，却突然没听到了声音，然后看向老板，却发现她偏过了头，于是顺着视线望过去，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程雪言经理，然后…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被迅速交代完了工作之后就被扔下了。不得不感叹一句，当老板，真好。可以让工作与爱情两兼得。
而转身走向程雪言的顾思颜自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员工是这么想的，当然，她也毫不在意就是了。
从最初，顾思颜侧过头看到了她，然后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之后，顾思颜就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程雪言就这么望着顾思颜，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些，程雪言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你总是能够最先发现我的存在。
程雪言微微抬起头，双眼注视着顾思颜，但视线一直都在顾思颜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顾思颜缓缓的走到了程雪言的身边，却没有说话。两个人的距离靠的有些近，显得她们的姿势很亲密，贴的很紧，而谁都没有开口。
顾思颜率先有了动作，她抬起了她的右手，伸向程雪言，给她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睛一直看着程雪言，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一样。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顾思颜用两只手温了温程雪言的脸颊，才对程雪言开口说“冷不冷”？
程雪言的表情有些平淡，没有什么改变，之前冷却下来的心，还让她保持着平静，她整个人也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抽离之中，只是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算是回应顾思颜的关心，却没有说话。
顾思颜看她好像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程雪言不开心，又或者是在外面吹风吹的有些难受所以不想说话，毕竟还比的温度相当于市区来说还是低了些。于是顾思颜就拉了她的手，准备带她回房间。
一路上，有工作人员看到了顾思颜就精神矍铄的喊着“顾总好”、“顾总经理好”之类的，顾思颜也好脾气的一一点头回应，只是面部表情比较平常就是了。
程雪言被顾思颜垃着，看着顾思颜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触感…还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熟悉，只不过比以前握着的那只手要大了一些，手指也变得更加修长，职业套装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合身，让程雪言不得不又一次看清，她跟顾思颜分开了十年，这十年，实在太久，从校服到西装，太久了。
眼神不自觉，又黯淡了一分。
等顾思颜带着程雪言回到了房间之后，首先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伸手贴住程雪言的额头，又用那只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确定不是生病之后，就给程雪言倒了杯热水。
程雪言还是没有说话，她倒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不知怎么的，在海边看到顾思颜的时候，突然就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沉寂了下来，心脏，只是在简简单单的跳动着，作为一个器官在运作着，而她却…丝毫没有了感觉。
而是平静。无比的平静。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程雪言此刻的心情，她只是觉得，发出声音，变成了一件会让她感到累的事情，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开口，会吐露出什么话。
顾思颜看着程雪言的这个样子，用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握住程雪言的一只手，指腹轻轻的揉，有种很亲昵的感觉，像是在安慰程雪言此刻突然沉寂下来的情绪一样。
“是不是觉得累了？”顾思颜眼神里是满满的关切。
这次，顾思颜眼神里的关心，毫不遮掩，程雪言看得很清楚。可她却不知道在此时此刻她该怎么开口。所以，她只是摇摇头。
“…”顾思颜本来是想接着问程雪言怎么来度假村这边了的，现在看着程雪言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斟酌了一番还是没有问出口。
想了想，顾思颜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按常理来说，程雪言应该不会是未来工作上的事情烦恼，因为在莫瑶给她的汇报当中，并没有提到程雪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而念希给她的报告中也没有说公司最近出什么事，所以程雪言是关于公事而不开心这个可能排除。
而她让程雪言不用留在度假村，而是继续呆在顾氏做事情，就是为了让程雪言不用太辛苦，多一点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例如跟她的妹妹程雨霏见面吃饭，或者去疗养院陪她的母亲之类的。据顾思颜所了解到的，程雪言不久前才去见了自己的母亲而且三母女一起相当和乐融融的样子。所以，关于家事而不开心这个可能也排除。
那么，最后，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关于她。顾思颜。
倒不是顾思颜对自己太自信，或者是太过于自恋，虽然她本身的确挺自恋甚至到自负的程度，但是她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就是了，因为她觉得她有这样的资本自负。
言归正传，就像程雪言都能感觉到顾思颜的心里不是完全没有她一样，顾思颜自然也感觉到了。
从顾思颜看到程雪言的第一眼，跟程雪言对视的第一眼，她就明白，程雪言的心里，还有她。
因为，眼神里的爱意，可以隐藏，却终究骗不了人。
所以顾思颜在排除掉公事与家事两种可能之后，那么程雪言会是现在这样子的原因，就只可能，是因为她了。
再加上，结合之前…
周末的时候，顾思颜提前从度假村离开，然后开车到顾氏接程雪言下班，两个人一起去顾宅陪顾老爷子吃饭，席间气氛还是一直挺融洽的，况且还有顾念希这个鬼精灵一起边吃边聊，就算想要冷下来也难。
只是吃完饭后，两个人一同离开去车库取车回到舒心阁，在顾思颜停好车之后，本来准备直接回家了，程雪言却开口提出想饭后散个步一起走一走，而走的过程中，总是有意无意的瞟顾思颜几眼。
跟以往的注视不太一样，顾思颜有些不明白她的眼神，所以就开口问她怎么了，程雪言当时明显是有话要说，开了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只说了句“没什么”。
等绕了小区大半圈两个人原路返回回了家，乘坐电梯到6楼之后，两个人出电梯的时候，程雪言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便绊了一下，是身边的顾思颜反应快抱住了她，待程雪言站稳之后，就在顾思颜准备抽回手的时候，程雪言抓住了她的手。
好似之前的微微靠近给了程雪言勇气一样，她抬起头，看向顾思颜，嘴唇张了张，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双唇，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拿出钥匙开门进到屋里，动作一气呵成。让顾思颜蹙了蹙眉。
现在回想起来，顾思颜似乎…有那么点儿明白了。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顾思颜的双眉皱了皱，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一件事情一般，眼神里写着认真两个字，然后吸了口气，轻轻的吐了出来，抿了抿嘴唇，像是做出来了什么决定一样。
顾思颜抽离了双手，把程雪言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脸向右边稍稍移动，贴上了程雪言的脸颊，然后侧过脸，鼻翼靠近程雪言的头发，嘴唇贴近了程雪言的耳侧。
程雪言突然被顾思颜拉进了怀里，然后她的脸还特意贴上来，平缓的呼吸在程雪言的耳边有序进行，让程雪言觉得有些微微发热，不知道是脸颊上的燥热还是身体里的…感觉在觉醒…
然而在程雪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顾思颜突如其来的将她抱入怀中的惊讶之中清醒过来，就听到在顾思颜在她的耳侧说了一句，让她又是开心又是忍不住心酸的话，可是她知道，那句话，她听得无比的清楚。
“再给我点儿时间。雪言。”
☆、第44章
听到顾思颜这么说，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程雪言却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从什么时候起，她跟顾思颜…变成了现在这样。
时远时近。若即若离。
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过如此。
程雪言还是没有说话，却用自己的动作代替了语言。
她把自己的双手从顾思颜的怀里抽出来，然后用尽自己的力气，紧紧的抱着顾思颜，把自己的头埋在顾思颜的脖颈处，深深的一口一口气。
鼻边呼吸的全是顾思颜的味道。总是能让她…深深的迷恋。
这次，是不是代表着，她们。她程雪言跟她顾思颜，真的可以好起来，像以前一样？
顾思颜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算不算是给了程雪言一个承诺，但是有一点，她知道。
她，不得不对自己诚实。
她已经离开了十年，太久了。她让自己沉浸在内疚跟不安之中十年，太长了。
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她是不是，也应该从那些折磨着她的过去里走出来了？
顾思颜，犹豫了。
不再像最初刚回国外时候那么冷漠，久而久之，她被冰封十年的心，开始渐渐融化了。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试着面对当年的事情了？
顾思颜知道，其实，她早就有了答案。
否则，她也不会选择重新来到海边，来到度假村，来到这个…当年发生一切的地方。
也许…她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她跟程雪言的爱情，再一次的机会。
就像程雪言一样，顾思颜也同样的用了她大半的人生去爱着一个人。只是，与程雪言不同的是，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她喜欢着程雪言。
哪怕现在也…依然如此。
离开的那十年里，沉浸在无限的内疚之中无法自拔，她想爱，却不能爱。
重新又回到了国内，本是想着完成了自家爷爷的心愿的同时，也能够帮助程式企业度过危机，然后…就斩断一切，一个人远远的离开。
却不想，没有料到自家爷爷以出资金帮助程式企业的理由迫使程雪言跟自己订婚…这是顾思颜根本没有想到的…因为当年…顾儒生是那么的愤怒…甚至恨之入骨…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数，让顾思颜控制不了，始料不及，跟程雪言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哪怕她想要无动于衷…也…有心无力。她想爱，却不敢爱。
那么现在呢…
顾儒生勒令让她回国接手乐天城计划接受程雪言甚至让她跟程雪言订婚。顾念希软硬兼施旁敲侧击的让她不要过于在意过去的事情适时走出来。
她，真的可以这样吗。
任性的害死了自己父母的凶手…从这个罪名之中，走出来。从十年内疚的束缚之中，走出来。
真的，可以么。
顾思颜，她不知道。
顾思颜想，也许，她是可以试试看的吧。既然她选择了听从自家爷爷的命令，回到顾氏展开乐天城计划，来到度假村，这个当年的事发之地，就必然要面对过去的伤痛，她在最初就料到过。
她已经愧对了爱情，愧对了程雪言。所以，她想要试着弥补，她才会选择对程雪言说，再给她一点儿时间。她想要…好好的，跟程雪言在一起。
在程雪言没有看到的那一面，顾思颜是淡淡的表情，只是嘴角却又小小的弧度，她的眼神里，有些笑意。
顾思颜将搂着程雪言的一只手，缓缓的抬上来扶住了程雪言的后脑勺，指腹摩挲着程雪言的头发，然后轻轻的吻着程雪言。
程雪言感觉这耳侧不仅可以听到顾思颜的呼吸声，还有些痒痒的，却没有动作，只是感受着顾思颜细碎的吻。
享受着，这片刻，得之不易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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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言一直记得那天片刻的甜蜜，现在在家里面坐着自己的妹妹程雨霏，然后自己在厨房里做着饭却毫无察觉的哼起了小调来，似是完全无意识的行为一样，突然脑海里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按照道理来说，她跟顾思颜之间，浪费了十年的时间，她不应该这么快、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顾思颜，其实老实说，她也不想，只是她更加明白的一个道理，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爱着顾思颜，这是不争的事实，执拗的不原谅，只不过是在继续浪费她们的爱情罢了，既然注定了，她的爱情逃不开又顾思颜的存在，又何必再互相折磨呢，折磨了顾思颜，折磨了她自己，也折磨了她们两个人的爱情。
况且，顾思颜也还只说了，要程雪言在给她些时间呢。
程雪言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而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了。她没有那么傻，在一件事情没有定论没有结果之前，哪怕因此而有所感受，那也只是当时那么片刻的时间罢了。盲目的相信到底，就等于是她把自己的心放在了悬崖边儿，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会摔个粉身碎骨。
所以，现在她权当顾思颜那天跟她说的那句话，当做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吧。
不过…她倒也没有排斥跟顾思颜…那么亲密就是了。
毕竟…跟她亲密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顾思颜。而且，说到底她也都二十七了好吗…空虚寂寞冷都十年了…好不容易能亲密亲密…难道还让她忍着嘛…一直忍着憋出病了怎么办…咳咳…想到这里，程雪言自己都有点儿忍不住脸红。
可是…那她又什么办法嘛…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能控制的…那不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么。
“姐，发生什么事情啦，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坐在客厅里等着吃饭的程雨霏，等的有些无聊，所以打算去厨房看看她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虽然程雨霏的厨艺非常一般，会做的菜就几个也不多，但是她觉得，至少给她姐姐打个下手那还是可以的。
“嗯？有吗？”程雪言毫无自觉一般。虽然她的确是觉得自己好像挺欢快的样子。
“有啊，你都哼着调了呢”程雨霏笑着跟程雪言说，“对了，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思颜姐呢，她怎么不在？”程雨霏呢，今天是来蹭饭的，不过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是程雪言让她来的，说是她反正一个人呆在宿舍里面，估计又是懒得不想自己做饭吃随便买点吃的填填肚子，索性就直接让她来家里，她来做饭。
之所以姐妹两个人没有去疗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呢，是因为沈妍心之前就打过电话来说，她这周末有自己的活动，得跟她的疗养院里面的朋友出去。所以程雪言跟程雨霏就没有去看自己的母亲，而程雨霏正好休息，就被程雪言交过来家里吃饭了。
“最近顾氏在忙一个大项目，挺重要的，所以思颜一直在忙，最近都在海边那个度假村那边儿，那块儿地产是顾氏的，估计她得在那里忙好一段时间了”。
“那…”程雨霏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一样，为了不显得突兀也为了不露馅儿，就委婉的问了句“顾念希那个臭小鬼呢”？
程雪言首先听到这句话线没有回答，而是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了几秒钟，弄得程雨霏还以为是自己问的太直接太明显，导致直接穿帮了，不过好在程雨霏心理素质好，所以脸上的面部表情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你怎么突然问起念希来了？”程雪言看着程雨霏，然后才开口，“按常理来说，你跟念希也不是很熟，上次在家里碰见还吵了起来，虽然说关系不算坏，但是也不见得有多好啊。”程雪言挺奇怪自己的妹妹怎么问起念希来了，不过她倒不是多想了什么，只是纯属好奇。
“我就是问问，我不是医生么，顾念希也算是个上班族了，就想问问顾念希有没有什么疑难杂症什么的，我还能给她打个折给她‘治治’呢。”这话程雨霏说的倒是没错，那天她跟顾念希说了定期复诊之后，等自己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疯了，一定是之前善心大发没睡醒，所以既然话都说出口了，难道反悔么，可不就只有好好的“治治”顾念希了么。
“…”程雪言的脑子里在高速旋转着，想起前些日子在度假村那里的时候顾思颜跟自己说的，关于顾念希有胃病这件事情，她想起顾思颜当时有些伤身的表情，再结合顾念希最初回国跟顾思颜吵架喝醉酒事情，程雪言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顾思颜跟顾念希的关系有些问题，毕竟，她也是作为一个姐姐的存在啊。所以有的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啊。
“你啊，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冷酷的样子，偏偏又是有仇必报的性格”程雨霏笑着对程雨霏说，佯装嗔怒，“念希今年才毕业回到国内，才23岁，你就别那么计较之前的事情啦。”
“我知道啦。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对对对，那之前在医院办公室看到敲门的人是顾念希的人的时候，是谁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我又不是顾念希那个幼稚鬼。”程雨霏小声嘟囔了一句。
☆、第45章
程雪言只是看着程雨霏有点小孩子的样子笑了笑，她这个妹妹啊，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毫不在意毫不关心的样子，故作老成的姿态，倒是难得看到她现在有些幼稚的一面了。
程雨霏被程雪言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嘛，反正她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么。看得出来，她知道程雪言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能够说，所以才有些犹豫，扯开了话题，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追问下去，毕竟她跟顾念第四十五章希算不上多熟。不对，是一点儿也不熟。
那你那天怎么多管闲事啊喂！
这点程雨霏大概也不明白，就是看着顾念希当时有些落寞的神情，自己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心软了一下，把顾念希看成了一个需要被人疼爱的小朋友的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啊，怎么说她也是个医生，就当是发善心找个普通病人咯。
这些倒不是程雨霏随意给自己搪塞的理由，她的确是为人比较冷清的性子，可以说是很冷漠了，以前学生时代就是自顾自的读书、啃书，做自己的事情，除了家人，她基本上不会放太多的注意力在其他的事情上。
所以李光浩的出现，甚至算是有相当的毅力，才会让程雨霏对他刮目相看，而接受李光浩的追求跟他交往。
程雨霏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她觉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以她给自己的原则就是，不会为了他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或是决断。
这也算是程雨霏看见顾念希会看顾念希不顺眼的原因之一。一个事事不会退步对自己的原则信奉到底的顽固女人，眼里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只会任性耍脾气的大小姐顾念希？
也因此，她才会觉得，自己那天会因为顾念希那个幼稚鬼而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简直是难以置信。因为…她可是连面对自己的男朋友李光浩都不会做出让步的程雨霏啊。居然会因为顾念希那样性格的人…
不是程雨霏古板或者是性格太僵硬，只是她是那种典型的两面人，当然指的不是人品方面，而是面对她在乎的人跟毫不在意的人，那对待，真的是天差地别。程雨霏不喜欢对自己明明看不过眼不喜欢的人还要装出一副“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的样子。
不过说到就要做到，也算是顾念希这次出奇的听话？
总之，顾念希看起来，也还是挺是那么回事儿的，按时间的每周一两次次复个诊，让程雨霏查查胃的恢复情况。
没想到顾念希那个小鬼还挺听话的，程雨霏也算是有点儿私心，负责任到底，用b超看了看胃部的情况恢复的还不错，没有病情反复，但是药一直没停，因为饮食太重要了，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又重新出现问题，程雨霏也本着作为医生的职责一直在监督着顾念希。
倒也不是程雨霏对待顾念希太特别，而是之前顾念希跟顾思颜发脾气吵架了之后自己一个去“happyhour”喝了个烂醉的时候，正巧被跟医院同时拉着去“happyhour”聚餐玩的程雨霏给看到了。
那个时候，程雨霏并不知道顾思颜扶着的那个女孩子是谁，还带有疑问，直到后来第一次见到顾念希的时候，想了起来，原来在酒吧里面喝了个烂醉在吵闹的人就是顾念希。
也就因为这样，程雨霏才会一直看不顺眼顾念希，觉得她太任性，对自己也太过放纵，总而言之，在程雨霏的意识里，顾念希跟她程雨霏就不是一路的人，
毕竟，连作为男朋友的李光浩都无法让程雨霏妥协，更何况从一开始见面就跟程雨霏两相生厌的顾念希？
所以，程雨霏一直都在提醒着自己，也恪守着自己作为医生的指责，虽然她对顾念希没有到很厌恶的地步，但是也不想多作来往，因为性格差异太明显，便也不想跟顾念希有太多接触。
只是…程雨霏漏掉了一点的就是，她的学长，她的师兄，那个话唠，纪楚晨，偏偏对顾念希有意思。
虽然顾念希…长的…连程雨霏都不得不承认，顾念希的确是…很可爱，五官清秀，如果不是太任性跟自己性格不合的，程雨霏觉得她大概…还是会挺喜欢顾念希的吧。不过对顾念希一见钟情什么的…那种发生在爱情里面的情节，真的存在的么…
果然…男人找女朋友都是看脸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程雨霏哪怕嘴上不承认，不肯顺着纪楚晨的话承认顾念希长的可爱，也骗不过自己的心跟自己的眼睛。因为，顾念希长的的确是…能够让人一见钟情的一张脸…
顾念希跟她的姐姐顾思颜不同，顾思颜是冷傲逼人那种类型，优雅得体，特别是侧脸，很精致协调，最容易引得那些有征服欲望的男人动心，而顾念希则是那种会让人引起保护欲的类型，有点娃娃脸，声音嘛，倒不是娃娃音，而是细细的，再加上顾念希的性格又是有点儿任性，会撒娇，哪能不惹人爱？
一码事归一码事，顾念希很可爱这件事，程雨霏自然明白，但嘴上也没有特意说出来。她不是外貌协会…只是，美的事物，哪有人会拒绝…
这不，纪楚晨又在“美的事物”面前献殷勤了，顾念希虽然说是来找程雨霏的，不过大多数时候，纪楚晨都会显现出作为一名医生的“特有的爱心”去关爱顾念希。
好在纪楚晨向来是人缘好处理人际关系得当，就算是在不属于自己的交流圈里面跟人搭讪交流也会比较得心应手，只是平常稍微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纪楚晨一旦认真起来之后的样子连程雨霏都觉得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在大学期间据程雨霏所知道的是，最初纪楚晨还是一个做事情相当认真的男生，没错，男生，那个时候纪楚晨有个女朋友，最后却分手了，具体是什么原因，程雨霏不太喜欢八卦别人的感情所以也没有问。
不过当时听说的是纪楚晨的女朋友觉得他实在太幼稚，虽然很优秀能力出众长的也很帅，但是却太较真对待事情一板一眼的，相处起来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因此而选择了分开。
于是，后来纪楚晨慢慢地开始变得有些滑头起来，倒也不是因为甩了她的女朋友，只是纪楚晨渐渐的明白了，也从而让自己有意识的改变，他做事依然很认真，只是处事变得圆滑起来，开始从一个男生变成了一个男人。
虽然有些地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有点男孩子气，却遮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也因而有了一些爱慕者，只是纪楚晨都没怎么动心。
怎么说呢，虽然他的确希望能够有一个女朋友，但是…跟一个没什么感觉毫无好感的女孩子在一起的话，也挺累的，如果是能够跟让他心仪的女孩子在一起的话，他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果只是希望有一个女朋友而跟一个他并没有爱情上的那种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会变得力不从心。
所以，他在看到了顾念希的那一刻开始，那一瞬间的惊艳，给了他一种，像是早就心死了却在那一刻又有了活力，再次跳动起来。
程雨霏也有随口问过，为什么会喜欢顾念希？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一见钟情，钟情的不是人，而是脸”。
虽然程雨霏明白，对于长得好看的人，只要不太讨厌，大多数人都能接受，但是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惊艳，就起了追求之心，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身份、性格，一切都是未知的，却说“喜欢”，这让程雨霏实在不明白。
可是，纪楚晨却说，“我承认，我的确是喜欢顾念希的样子，因为她长的的确是很可爱，让人会有保护欲，况且男孩子外貌协会的人也是相当多的”，纪楚晨说的时候笑了笑，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是个男人。我明白那种心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单纯用语言来表述的话，我也表达不清楚，只是，在看见顾念希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想跟这个女孩子在一起”。
“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做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却还是有些心动。既然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自然就不会轻易放弃机会”。
纪楚晨当时的表情，格外的认真，脸上没有什么在开玩笑的痕迹，程雨霏明白，他是认真的。
只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却是让程雨霏，无法明白的“这种感觉”。
此刻，程雨霏看着正在跟顾念希嬉闹的纪楚晨，想到了之前的对话，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心情，她自己也不懂，只是觉得，她大概…是不明白这种感觉的吧。
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又怎么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呢？
☆、第46章
“你看…这里这样…”纪楚晨正在教顾念希刚刚对顾念希表演的一个魔术。
本来最初学是为了泡妹纸，后来觉得能够逗逗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开心也挺好的，所以就学了变魔术，再加上纪楚晨如今那个随口就是乐语连篇的一张嘴，哄哄女孩子…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噢…(⊙o⊙)”顾念希睁大了眼睛，认真的在看纪楚晨向她展现之前那个魔术的破绽。
其实一开始，顾念希会乖乖的按照程雨霏说的按时复诊，没有继续跟她呛声，除了那次觉得程雨霏…人还不错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听医生的话复诊，对自己也的确是有益处的，虽然顾念希任性，但是她不蠢，对自己有益处的事情，没有必要为了斗气而不做伤害自己。
于是，她就偶尔来复个诊，每次去的时候都是挑的程雨霏在的时候，都已经差不多摸熟了程雨霏的工作时间了，而她每次去找程雨霏，基本上，纪楚晨也总是在，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络了起来。
就顾念希个人而言，她还是挺喜欢纪楚晨这个人的，单纯的来讲，当朋友是很棒的，为人风趣，很对顾念希的胃口就是了。
纪楚晨一边向顾念希展现之前表演的魔术的破绽，一边看着顾念希的样子，默默的笑了。
其实说真的，如果让他自己扪心自问，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对顾念希的“喜欢”从何而来吧。
只是从他最初见到顾念希他被顾念希的样子吸引，再到他对顾念希感兴趣所以打听她是谁，到现在顾念希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这么近的距离，还有这么好的机会，纪楚晨不想轻易的放弃。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顾念希的心思。
顾念希虽然一直跟着纪楚晨聊的话题在走，毕竟是在医生休息室里面，而纪楚晨只是值班不是坐诊，两个人聊的也还挺起劲儿的。
只是程雨霏坐诊一上午了，好不容等到了中午休息的时段，打算回休息室休息一会儿，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一伸手推开门，就看到了纪楚晨跟顾念希聊的热火朝天的。于是一瞬间的失神也就引发了程雨霏的些许想法。
顾念希也是感觉相当敏锐的，感觉到有人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走进来了，一回头就看到了程雨霏，没有错过那一刻程雨霏眼睛里的失神，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程雨霏笑了一下，是那种抿着嘴唇的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程雨霏看到顾念希的这个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就只看着顾念希眨了眨眼睛以示回应。
“哟，坐诊了一上午，辛苦了吧，过来坐坐。”纪楚晨也在一开始看到了走进休息室的程雨霏。
程雨霏没好气的看了纪楚晨一眼，心里却想的是，你再休息室里跟心上人聊天聊的热火朝天，我却在门诊部坐诊看了一上午的病人，这一对比，我能不累么。然后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靠椅上靠着。
“瞧你累的，得得得，我去给你买饭，医院的您老吃不惯，我给您买好吃的去。”纪楚晨看得出来程雨霏瞥他的那一眼，自觉的先逃走。
顾念希就听着纪楚晨跟程雨霏说话，然后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程雨霏，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虽然她在程雨霏推门进来的那一看捕捉到了程雨霏一瞬间的失神，但是以她跟程雨霏的关系，自然不会明白程雨霏失神的原因，所以才引发了顾念希的思考。
“你怎么来了？”程雨霏靠在自己特意买的软塌塌的靠椅上养神，瞟到了在一旁坐着的顾念希，就开口问了一下，倒不是她忘了之前她自己亲口跟顾念希说的让她来按时复诊，但是…说白了就是之前跟顾念希斗嘴上瘾了，不说话刺刺她就心里不舒服。
程雨霏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哟。
“复诊。”顾念希一脸的无语，本来想没好气的直接说“不是你让我来的么”，又觉得这么说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听话了点儿？瞬间就有点儿不服气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纪楚晨纪医生，顾念希多少也会顾忌一点儿。
虽然她之前对程雨霏的印象好了很多，但是她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就算是承认，也顶多就承认好感只是那么一丢丢而已。
“怎么样了？”很显然程雨霏问的是顾念希胃部的恢复情况。意思明显，就是问顾念希最近胃痛不痛之类的。
因为顾念希偶尔会来医院复诊，所以跟纪楚晨一来二去也熟了很多，只是并没有让纪楚晨给自己查查胃部的恢复情况。
一呢，是因为虽然她跟纪楚晨还算挺熟，但是她的病史太长，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儿，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没有麻烦纪楚晨。
二呢，是因为她心里就是在想，反正话是你程雨霏说的，那我就不客气的“麻烦你了”，再说了，有个愿意为你看病提出让你来看病她给你检查的医生，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
三呢，程雨霏难得这么好心，她要是不给人家面子不讲情面，万一程雨霏“一个不小心”透露给了程雪言从而让她老姐或者让她家爷爷知道，她可不得又挨一顿吗？几顿骂都有可能啊…而且还会被限制各种事情…最重要的是…顾念希也不想让她的家人担心。
虽说，以她顾念希的身份，要找个消化科的医生能有多难？不过呢，说得面子上好听一点能够安慰她自己的那就是，她就是愿意麻烦程雨霏，她乐意。
“嗯…还行。”顾念希拖了长音。
程雨霏瞥了顾念希一眼，总觉得从她进这个休息室的门开始，顾念希整个人就怪怪的。
还行？还行是个什么鬼？那到底是行啊还是不行啊？
她程雨霏问的是行不行嘛？
“药，能停了么？”顾念希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停药，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吃药。
如果这是其它的事情的话，顾念希没准儿就任性的不干了，但这是病，得治啊，她要是没有稳定下来就自顾自的停药，胃又得痛起来了，那滋味真是想想都觉得疼。
“今天做的b超图呢，给我看看。”程雨霏向顾念希伸出手来，这是她之前特意吩咐过顾念希，复诊的时候，每隔一次会让她去照照b超，看看胃部的情况，胃粘膜的恢复怎么样。
顾念希也自觉的递上了之前去做的b超图。
没办法，她也不想表现的这么乖，这么…怂。可谁让程雨霏是医生呢？她实在是不想吃药了…但又不想要胃痛…那可不得听程雨霏的了么。
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止程雨霏，顾念希也是这么想的。
“嗯…”程雨霏看着顾念希递过来的b超图，拿起来看了看，她的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然后自顾自的发出声音来，又看了看顾念希。
嗯…画了点淡妆，扑了点粉，遮住了脸上的苍白，还显得清纯了不少。人嘛…谈不上精神，只能说没有多萎靡就是了。
程雨霏慢慢地放下了手里拿着的b超图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相当随性的看着顾念希，脸上的表情很自然。
不过，顾念希却被看的…有点儿…不自然。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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