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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莫忘今夜千寻陌 作者:百里涟江

    第7节

    夏飘絮缓和了一些气氛,大家倒是轻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下人前来通报,门外有一人求见。是谁选在这种时候前来打扰呢,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啊。

    算了,今天不宜动气,若是相识不如留下一起吃顿饭,毕竟这些菜他们根本也吃不完。

    下人很快就将那人带来了,那是一个男子,穿着普通的行装,头戴一斗笠,看不清面容,身上满是湿意,今日应该都没有下雨才对啊,怎么这人会淋得这么湿。

    “阁下是……”南宫清记忆中并未见过这样打扮的人物,但当那人脱下外衣和斗笠时现出的面容与背后的那把长剑,他便明了了。

    “李三?”冯月儿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李三。

    “看你们一个个的表情,是不欢迎我吗?”坠雨直接走到了上座,夏飘絮向边上移了移,直接腾出了两个座位,让坠雨坐下。

    “怎么会呢?父亲您能够来,清儿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南宫清接过坠雨手上的东西,递给下人,还不忘让人拿来干的毛巾,为他擦拭。

    “怎么就你们几个,看来我还不是最迟的。”

    这李三怎么变得如此放肆,冯月儿刚想生气,却被长恨拉住了,现在氛围有些奇怪,还是静观其变好了。而且这李三他也是见过的,与面前的人长相相同,可总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这个人的话语中满是轻浮,眼中的微笑却暴露出了冷漠与……杀意……

    再者说,南宫清称呼这人为父亲,表明了此人不可能是李三。

    “你父亲还没有来?”

    “父亲也要来吗?”南宫清惊讶的问道。

    “嗯,前几日我见过他了,他说会回来,还有小妹……”

    说曹操曹操就到,莫封雪带着他的丈夫冯皓然迈入的厅堂,“我们迟了,不过还有比我们更加迟的,看来还不是最丢面子的。”

    “母亲?父亲?你们怎么回来了。”冯月儿刚起身,就被莫封雪按了回去。

    “小兔崽子,这段时间一定惹了很多麻烦吧。”

    冯月儿鼓囊个小嘴,小声的抱怨,“我才没有呢。”

    冯皓然非常关心女儿的状况,可回来的路上他就被妻子警告了,便只有默默的入了席。

    “你这又是刚从哪里回来啊?”看着一桌子不一会儿便坐满了,夏飘絮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暖流。

    “大漠被,”封雪的话中满是抱怨,他瞪了一眼坠雨,“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偏偏近日才通知,害的我们风尘仆仆的赶回,这不,刚跨进城门,便直接过来,还是迟了。”

    “小妹,你这话怎么都像是在责怪大哥,”坠雨倒了三杯酒,“既然如此,大哥在此自罚三杯,你看如何?”

    封雪听了,到还有些不痛苦,“三杯怎么够呢,三坛才够啊。”

    “小妹啊,”坠雨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三坛下去,你哥我就该直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你就直接躺在这算了,别居这地还是你当年亲自选得,分水先生也看过,适合给你建坟。”

    坠雨瞥了一眼桌上,“小妹,我说你什么好啊,哪有这样拆你老哥的台的呢,话说这酒好像并没有三坛。”

    原本的几位都不怎么喝酒,张在只备下了一坛。

    “后院还有半坛子果酒,不如趁机都喝了吧。”南宫若不知何时出现了,南宫陌紧随其后。其实他们昨日便已经到了,但刚进城南宫若便又发起了高烧,强撑着精神,终于在早上扛不住眯了几个时辰,南宫陌给他服用了丑晖制造的强心药,才勉强醒来,所以才有些迟了。

    在场的所有人盯着南宫若走近,直接坐在坠雨的身边,他们心中此时应该想的都不尽相同。

    “老爷,我……”张在站了起来,他允诺过南宫若要保护好南宫清,可天山一役,他却反而让南宫清搅入了这团乱局之中。

    “这种时候别说那些了,”南宫若让张在坐下,他服侍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将他当成了亲人,“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

    南宫若突然想到什么,“坠雨,按理说你才是这家的主人,这话应该你来说。”

    这话说的的确没错,别居是坠雨和封雪用了所有的积蓄所建造的,他又是南宫清的生父,应为一家之主才是,可多年来他并未居于此,而且与在座的多人也甚是陌生。

    看出了坠雨眼中的推脱,南宫若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放于坠雨的手中,并示意他站起来说两句,坠雨拗不过南宫若只有站了起来。酒杯的温度特别高,坠雨瞥了一眼身边的南宫若,他似乎专门涂了些什么用来掩盖高烧时的异样。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坠雨便在此说两句。”坠雨举起酒杯,“也许在坐的有些人并不认识我,看来自我介绍是必不可少的。在下莫坠雨,乃是清儿的生父,亦是封雪的同胞大哥。”

    冯月儿听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么说这个和李三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竟然也是一位长辈,这不公平,为什么现在的长辈都这么年轻,看看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还有飘絮阿姨,好像也不是那么一会儿事儿。

    不过这人居然是母亲的哥哥,母亲怎么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既然他是清哥哥的父亲,也就是说他是飘絮阿姨的丈夫咯,冯月儿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沈星瞥了一眼南宫清,仿佛从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神情,刚刚他便已经称呼这人为父亲了,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虽非什么佳节,但大家能够相聚于此便是吉日,坠雨在此先饮下这杯,了表心意。”坠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都不要客气,筷子动起来,别浪费了儿媳妇的一番心意。”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一家人齐聚,饭桌上充满的皆是欢声笑语。

    莫封雪和冯皓然审视着这位即将成为自家女婿的男人,前者满是赞扬,说什么女儿根本就配不上长恨,而后者却唱的反调,到处挑剔长恨的短处,让冯月儿不知如何是好。

    夏飘絮看着南宫若与莫坠雨,南宫清三人之间谈笑风生,沈星在一旁倾听,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悲凉,若不是他们二人皆是男子,恐怕如今早已成亲,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幸福的家庭了吧。

    他们四人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自己和张在终究只不过是局外人罢了。

    谁说果酒喝不醉人,在张在的阻止下,夏飘絮还是拼命的灌着酒,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切,唉,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兴许会有个好梦。

    第 42 章

    “母亲,母亲。”

    是南宫清的声音,夏飘絮的头疼得厉害,大概是喝了太多的酒的缘故吧,即使醒来了,胃中还是充斥着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母亲,你没事吧,需不需要让厨房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夏飘絮摇了摇脑袋,恢复了一丝清醒,原来是自己白天的时候喝了太多的酒,竟然昏睡了半天,如今外面都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你父亲呢?”飘絮问道。

    南宫清露出惊讶的神情,“父亲不是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夏飘絮睁大双眼,明明刚刚自己看到了南宫若,看到了封雪,还看到了……还看到了坠雨,难道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吗?难道他们只有在梦中才能够一家团聚吗?

    “母亲……”

    今日中午,夏飘絮便显异常,平时根本不喝酒的她竟然放纵开饮,南宫清阻止她也不听得劝。

    他看着母亲的失神,知道她肯定是又在想那天在寺中见到的那个男人了,那个也许就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

    “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罢了。”夏飘絮回过神来,头还有些晕,看来真的是该喝点药了,不然恐怕身体真会吃不消,“对了,你明天就要离开吗?”

    南宫清与长恨已经决定过了中元便立刻前往荆州,这事夏飘絮也同意了,只是前路艰险,她不免为儿子感到担忧。

    “母亲,没事的,张叔会和我们一起去,你不用担心。”

    可夏飘絮担心的正是此人。

    若是再次对上南宫若,张在到底应该如何抉择呢?也许之前南宫若逼他做出了无情的决定,但是天山时的一丝犹豫让他再次提起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表面上为南宫清提供失语门的消息到底是放纵还是阻止,如今张在的想法已经无从得知了。

    但是夏飘絮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张在完全有可能为了南宫若而不顾南宫清的死活。

    张在自从离开天山之后,他便多次前往天下第一庄收集资料,上次来的匆忙,加上失语门的人还在看守,他并没能够仔细的查询,如今南宫若目的已经达成,便将天下第一庄的人撤了,他也能够定下心来

    可奇怪的是,上一次没有发现,现在来居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除了失语门在荆州的具体位置,就连入口处的机关设计图都被藏了山庄显眼之处。张在记得那些地方之前潜入的时候都已经查看过了,但按照如今的结果看来,应该是有人在那之后又来了,还偷偷的把这些放在了此处,肯定了自己还会前来。

    以南宫若对他所透露的讯息来说,他并没有意图为此赔上整个失语门,因此不可能是他所为,两位副庄主以死,剩下的应该就只有一人知晓了,那便是创建天下第一庄的真正主人穆付怀。

    张在不能够明白穆付怀的真正用意,不过也许他只是想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罢了,虽然参与,却从来都只是一个观戏者,他不会嫌弃故事变得复杂,因为那样,在他垄长的生命中,才会有些许滋味。

    然而这些张在没有敢让南宫清知晓。

    “无论怎么样,都要照顾好自己。”夏飘絮走到床边的柜子前,从中取出一个包裹,这是她游历大江南北时都会带着的一个包袱,里面除了一些银票,茶叶,换洗的衣物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才对。

    夏飘絮小心翼翼的将包袱打开,解开层层衣物的包裹,最里面竟然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它口中叼着的似龙似蛇的怪物面色狰狞,似乎想要挣脱束缚一般。

    这让南宫清不觉得全身一颤,从那中间仿佛传来一股寒气。

    “母亲这是……”

    夏飘絮并没有将盒子打开,而是直接塞到了南宫清的手中,其实她根本无法打开这个盒子,自然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这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说是可以在危机时刻救上一命。

    “把它带在身边,一定要安全的回来。”

    现在的夏飘絮最希望的就是南宫清安然无恙,坠雨和南宫若二人之间命运已定,恐怕今后谁也无法改变,但愿这中间不会再有更多的伤害。

    一家团聚的梦她已经做过一次了,今后便不会再做了。

    “少爷。”张在站在门口轻声的唤道,“大家已经在等您了。”

    南宫清和张在他们还有最后一些事情需要商讨,长恨等候多时,便差张在前来询问。

    南宫清看了一眼夏飘絮,母亲的脸色有些难看,若是留她一人怕……

    “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只不过是喝多了点,睡一觉就没事了。”夏飘絮看出南宫若的犹豫,便将他一把推开,直接跳到了床上,鞋也没脱,直接用被子将自己团团盖住,不留一丝空隙。

    既然夏飘絮有了驱赶之意,南宫清也没有执意留下,可是他却无法忘记,当他关上母亲房门的那一刹那,从中飘来的微弱的抽泣声。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就绪,南宫清却觉得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悸动,此次荆州之行,必有大事发生。

    商讨好一切,南宫清走在回房的路上,他回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将一切贯穿起来。

    南宫若的失踪,李三的突然离去,母亲与张在的异常,失语门的莽撞,还有那个拥有父亲佩剑的道士……

    不知为何,他竟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刚刚居然将那个自己所熟知的父亲与失语门门主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停下脚步,南宫清拍了拍脑袋,想要将这种愚蠢的想法从脑海中排除,父亲怎么可能会是失语门门主啊,虽说父亲并不善与人交往,可在自己眼中,南宫若依旧是那个最亲切的父亲,不会做出如此害人之事。

    耳边传来一阵笛声。

    这声音好想在哪里听到过,对了,是父亲。幼时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父亲总喜欢吹笛子给自己听,用的应该就是冯月儿替李三还回来的那根笛子。

    不过不同的是,父亲的笛声总充满了悲伤,而此时的却满含了安详,同一首曲子,不同的曲调,应该是不同人所出,看来此时吹奏之人并非是父亲。

    “咦?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呢?”

    寻着声音,南宫清来到了南宫若的房间门口,声音的源头就在这间房子的二楼。

    这间屋子的二楼听张在说是南宫若用来存放各种棋谱的地方,南宫清没有上去过,他也从未见过这里的窗户打开过。

    别居之中这样的房间很多,这么大的地方只住了几个人,如果都打理起来会很麻烦,自然便有很多空闲了下来,无人理会。

    “既然来了,便上来吧。”

    笛声停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二楼之中传出,南宫清好奇的走上去一探究竟。

    这里的门原来是一直锁着的,南宫清看着门上悬挂着的锁,那明显是被撬开的锁,不禁一皱,“难道是小偷?如今的小偷还都真猖狂啊,难道是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居所吗?”

    南宫清推开门走进了屋子,屋子中并没有点灯,但是借助十五的月光,还是能够将屋内看个大概。

    屋中除了大大小小的堆满了书的架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看来张在并没有骗他,只是这里放置真的只有棋谱吗?

    “别碰这些书,来外廊。”

    那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南宫清吓了一跳,他刚刚才有拿书的想法便被那人洞悉了,看来也是位高人。

    于是南宫清只有径直的前往了外廊。

    来到外廊,只见一人倚靠在栏杆上,把玩着手中的笛子,即使那人没有回过头来,南宫清也猜测了几分。

    “父亲……”

    第 43 章

    莫坠雨回过头来,他的眼神要比之前南宫清在寺庙中所见那时要清明的多,“你知道我?是你娘告诉你的?”

    “不是,娘她从来都没有提过你,甚至是你的名字,而这些也都是我猜测的,看来并没有猜错。”

    莫坠雨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将笛子别在腰间。

    “真不愧是我莫坠雨的儿子,真是聪明那。”

    莫坠雨看着南宫清,笑着走过来在他肩上拍了拍,“看来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吗?”

    “父亲……”

    只不过是一个眨眼,莫坠雨便走到了屋内,“这次我不打算离开了,所以你想知道什么,我会慢慢的告诉你,只不过不是今天。”

    南宫清跟着莫坠雨来到屋内,屋子的一角竟然有一张小小的书桌,刚刚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

    “坐吧,”莫坠雨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糕点扔了一块给南宫清,南宫清接住,有些不知所措,“我这位儿媳妇的手艺真不错啊。”

    这副状况,看来莫坠雨来的时候是从厨房绕了一圈,可南宫清不好意思说这糕点其实是去城里买的,并非出自沈星之手。

    他坐到莫坠雨的对面,“父亲,您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莫坠雨吃着糕点,并没有回答,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混乱,坠雨剑刚刚重铸完成不过两日,他便离开的界山来到了这里,记忆任旧有些混乱,还需几日的调整才能够恢复如初。不过冥冥之中,他觉得这里会是他的起点便来了别居之中,进入南宫若的房间寻至楼上的书斋也是一种偶然。见到南宫清后,坠雨才想起来了,这是他的儿子。

    见坠雨没有回答的意思,南宫清也没有执意追问,反正这二十几年来他也是这样过着,也不差个一时半会儿,“父亲,我明日要前往荆州。”

    “荆州?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莫坠雨不以为意,荆州那个地方,他几十年前去过,和封雪一起,好想还有谁也一同前往,可是却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与相貌,他的影子太模糊了。

    看着莫坠雨一副懵懂的样子,南宫清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坠雨听完后,冥思了一会儿便决定隔日随南宫清一同前往荆州,虽说他的儿子已经是武林盟主,但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再说他如今也没有什么目的,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对了,你的养父,是叫南宫若,对吗?若是下次有幸见了他,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这些年对你的养育之恩。”

    南宫若的名字从莫坠雨的口中轻描淡写的飘出,南宫清像是听错了一般,矗立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会是?这位父亲居然不认识另一位父亲。

    第二日清晨,南宫清很早的便起床了,其实准确的来说,他是一夜无眠。当初所见的李三和道士与如今的莫坠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却判若三人,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般摸样的呢,父亲的失踪是不是与此也有关系。苦想了一夜,南宫清也无法用他所知的常识来解释这一切。

    行礼已经收拾好了,此次出行毕竟不是出游,即使有四人,也只带了一个包袱罢了。其实以南宫清长恨张在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说,轻装上阵是最佳选择,可多了一个冯月儿,却需要考虑更多的地方了。

    临走前,夏飘絮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让南宫清注意安全,沈星本想打包些点心让他们路上吃,可今早去了厨房,发现昨日中午剩下的饭菜都被一扫而光了。家中进了贼,居然没有人注意,真是奇怪啊。

    站在别居门口,南宫清迟迟不愿意离开。

    “清儿,你在等谁吗?”夏飘絮问道。

    南宫清不敢说他等的是莫坠雨,虽然莫坠雨昨日答应了今日早晨与他会和一同前往荆州,可到现在这种时候却迟迟不见人影,恐怕是不回来了。

    “没什么,母亲,我这就上路了,星儿就多需您费心了。”

    南宫清并没有执意等待莫坠雨,也许他临时有了其他的事情。不过那担忧还是在所难免的。

    刚刚走出城门,莫坠雨便从门楼上跳了下来,跟随南宫清一行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夏飘絮,便故意影藏了起来。

    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四人都没有发现莫坠雨的存在,后来还是冯月儿误打误撞看到了此人。

    虽然冯月儿离开家已经好几个月了,倒是仍旧改不了那贪玩的本性,路上看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都要上去凑个热闹,这不,街角有人在卖艺,她便一个健步挤上前去观看,临走时还不忘拉上长恨。

    “长恨,长恨,你看那个好好看那。”冯月儿指着一个口中喷火的人兴奋不已。

    “小月儿和你的母亲一样啊,真是爱凑热闹,但也同样的莽撞。”

    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冯月儿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抓的不是长恨,而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李三。”

    冯月儿看到是李三,有些激动,可转头想想这家伙说离开就离开招呼都不打,便气不打一处来。

    “死东西,你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冯月儿甩开莫坠雨的手,使劲的在身上擦呀擦,“你知不知道师父失踪了?”

    莫坠雨轻轻一笑,冯月儿口中的师父应该就是南宫清的养父南宫若吧,只不过为何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应该见过他,可却总是想不起来那人的面容。

    这穆付怀的手艺难道是变差了,重铸后竟然有这么些个毛病。莫坠雨心中抱怨道。

    “不要笑,看上去……”看上去很勉强,冯月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远处的喊声阻断了,那是长恨的声音,他们走了一会儿发现冯月儿消失了,回头来找。他们知道这女娃子一定又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早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长恨,我在这里。”冯月儿卖力的挤出人群,正好与长恨撞了一个满怀,“你猜我见到了谁?”

    “谁啊?”长恨问道。

    “你看。”冯月儿指向莫坠雨,此时莫坠雨也刚从人群中挤出来,正打理着被弄乱的衣衫。

    “父亲,原来你在这里。”看到莫坠雨,南宫清不免感到惊讶,他们已经离开别居快两日了,这一路上一点都没有莫坠雨的消息,还以为他不会前来呢。

    冯月儿听到南宫清呼唤父亲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南宫若出现了,便环顾四周寻找师父的身影,可是怎么也寻找不到,“师父在哪里?”

    “我说的父亲指的是……”南宫清说到一半的话被莫坠雨一个眼神吞了回去。

    站于南宫清身后的张在却不会错过这一点,当莫坠雨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这人恢复了记忆,脱去李三那一身青雉,而面前的人眼神中影藏的满是心机与好冷。不过南宫清的表现倒是让他吃惊,他竟然知道了莫坠雨就是他的父亲,若是猜测,也只能够怀疑是夏飘絮告诉他的。

    “自从你们离开别居我就一直跟着你们,你们要去荆州为什么不走捷径呢?这种官道再快,脚步还是要拖延几日呢。”

    莫坠雨的话的确不错,起初他们也有这个打算,早一步到达荆州便能够早一步找出失语门的所在,可真是不巧,七夕之后下了一场大雨,将原来能够行走的山路全部封闭了,他们才不得已选择走大路。而这些对于那日之后一直经历重铸刚刚离开界山的莫坠雨来说是完全不知晓的。

    “霄重山近日发生了崩塌,原先的路已经不能通行了。”南宫清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那通河呢?”

    “通河?”的确若是能够从通河上行过,倒是能够节省下两三天的路程,可通河水流湍急,河上也没有桥梁,只能够通过经验丰富的船夫才可摆渡而过。然而传言这条河周围的船夫早就都搬迁了,如今已经再无可渡之船。

    “对啊,我的一位老朋友能够帮我们渡河,”莫坠雨嘴角露出笑容,“三十年不见,莫坠雨又要来叨扰了。”

    第 44 章

    莫坠雨带着他们来到通河之边,通河因为之前的大雨水势增高,水流也更加的湍急,这无非是给渡河增加了困难。

    “我们这一路行来,并未看见周围有人家啊?”长恨与李三不熟,自然与莫坠雨也无关联,因此他这话是说给南宫清听的。

    “小子,别急啊,待我放个信号。”

    长恨听着莫坠雨一直都叫他小子有些不满,可南宫清对那人使用的都是敬语,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这人的身份肯定是非同寻常。

    莫坠雨从怀中取出一个方形小盒,打开后飘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定睛一看,其中竟然是一朵枯花。他取出一片花瓣,放于口边轻轻一吹,只见那花瓣随风飘落于通河中央,被激流所吞没。

    不多时,一素衣男子出现在河面之上,他手持一根竹竿,脚踩一方竹筏,无论水流多么湍急,他竟然都能平缓的在这之上摆渡,看来正是莫坠雨口中之人。

    男子摆渡到河边,将竹筏用一根粗绳系在岸边,便向他们走了过来。

    “你是?”男子瞥了一眼莫坠雨手中的锦盒,看来呼唤自己的便是这人,“不知先生寻在下何事?”

    莫坠雨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不禁问道:“累月人呢?”

    “母亲与父亲外出数月,还未归还,若是先生有什么急事,在下也可帮忙。”

    “父亲?你的父亲莫不是左易岚?”

    “正是。”

    三十年不见,莫坠雨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妖灵竟然诞下了一子,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然而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莫坠雨最终还是将左易岚的魂魄脱离了轮回之中,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当年最无情的是他,最重情的也是他,让人一点都琢磨不清。

    莫坠雨将想要渡河之事告知男子,男子有些犹豫,“这渡河之术母亲传授于在下,但在下从来未曾带人一同过河过,不知会不会……”

    左风骨今年只不过二十有余,在人间虽以成年,可若是按照妖界的规矩,只不过是一个孩童而已,终年生活在通河河底的他甚少涉世,除了父母以外几乎不认识其他人,更加没有那种机会尝试载人渡河的本事。

    “不要紧,你继承了累月的血统,这些应该不会成为问题。”莫坠雨见过累月的本事,也知道他们那一血脉所会继承的能力,因此根本就不担心,再说了,若出出了问题,他也有其他的对策。

    “既然如此,那请上船。”

    竹筏并不是太大,吃水也浅,一次无法承载太多人,为了以防万一,每次过河之渡一人,由莫坠雨身先士卒。

    左风骨撑船异常的小心,毕竟这算是他人生的第一次。

    “你的父母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莫坠雨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左风骨手中的竹竿一颤,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母亲这些年身体一直都不好,隐居于此也是父亲的执意,不过二人之间依在下看来应是非常幸福的。”

    “幸福就好。”莫坠雨回忆起三十年前在苏州之时所发生的事情,非常熟悉却又有些陌生,记得当初是穆付怀将他们拉入左易岚与累月的旋窝之中……他们?还有一个是谁来着?

    “先生,岸边到了。”左风骨的话将莫坠雨从记忆的深渊之中拉了回来,最后他还是没有想出来,那个和他一起生活在苏州的少年是谁,算了,不想了,如果是很重的人,他如此一这般的回忆还想不起来,看来那人只是一个无关平常的人罢了。

    左风骨将对岸人的一一送过了河,便离开了,他撑着竹筏,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直接渡过了通河,他们便省下了许多路程,前往荆州还没有行到一半路,冯月儿就哭着吵着直喊累,无可奈何便只有买了几匹马上路。之前不选择骑马而是选择走路是因为这些日子朝廷突然在附近的官道上处处设置屏障,凡是想通过的人必先经过严格的审讯,若是遇到着急赶路的人便会抓起来审讯,盘问数天排除嫌疑才会放行。

    正巧偏僻的路都无法同行,他们也只有选择徒步了。

    随着渐行渐远,屏障设置越来越少,也许是要抓的人抓到了,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最后屏障都被撤出了,他们才敢上马赶路。

    “父亲……”南宫清加快马速跟上一直独自一人骑在最前面的莫坠雨,“父亲,您的身体不要紧吧。”

    南宫清从身后也是可以将前面莫坠雨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自从上马以来,莫坠雨便经常出神,有的时候甚至是一时贪睡从马上摔了下去,本人虽说不介意,可南宫清却非常的担心。

    此时的莫坠雨也在出神,听到南宫清的声音,他便回过了神来。

    “啊,清儿,你刚刚说什么?”

    南宫清面露愁容,父亲到底是在想什么呢,难道是关于他另一位父亲的事情?

    “父亲,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只不过年纪大了,有很多以前的事情想不清了,回忆起来才会出神的。”

    从莫坠雨红润的脸色看来的确应该不是身体上的问题,可南宫清还是担忧,因为莫坠雨已经不再记得南宫若。

    “父亲,不知孩儿是否能够唐突问你一个问题?”

    “哦?你问。”莫坠雨觉得这是一个增进父子间关系的好机会,他与南宫清数日之前才相认,两人之间非常的生份,他的养父将这个孩子教的的确不错,可却太过于古板了,就像是……就像是……

    “父亲你和母亲是怎么认识的?”这恐怕是一个孩子对于父母最想知道的问题了。

    莫坠雨那日在荆州看到夏飘絮的时候便想起了与她之间的一点一滴,从相遇到最后一次见面,他都历历在目,因此他很明确并不爱这个为自己生下孩子的女人,他的心永远都不会停留在夏飘絮的身上。

    对于夏飘絮莫坠雨除了悔恨,愧欠,感激,不会产生任何多余的情感。

    “不是说了,年纪大了,记不清了。”莫坠雨故意撇过这个问题。

    南宫清并不愚笨,他不可能相信莫坠雨这个理由,但是他也并没有去追问。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在南宫清出生以前的事情了,除非被告知,他不可能再知道,可是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场还未结束的梦,已经做了三十年的梦。

    然而此时这个梦还在继续。

    第 45 章

    荆州果然还是非常的热闹,一点都没有受到南宫家大火南宫陌失踪的影响。南宫清将所有人安顿在客栈之后,便独自一人前往了南宫老宅的废墟。

    这个老宅南宫清也只是一年回来一次,却任旧拥有很多的回忆,小叔与他年纪相差不大,从小他们二人关系就非常的亲密,如今人不在,楼也一夕剧毁,不免感到惋惜。

    跨入废墟之中,这里应该就是大厅了,而那处是自己的房间,那处是二叔的书房,那处是……

    正当南宫清感伤之时,废墟之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南宫清本以为是小偷,毕竟南宫家乃是荆州首富,即使烧毁,灰烬之中也许还藏着宝贝,定会成为旁人的目标。

    起初并不在意,只是想把那小贼赶走罢了,可是靠近一看,那人的服侍是失语门的弟子,他似乎在废墟中寻找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南宫清的靠近。

    南宫清立刻一个健步上去将那人擒下,那人吃痛的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反抗。南宫清用手摸上那人的命门,察觉不到丝毫内力,看来是一点武功都没有。失语门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你是失语门的人?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

    黑衣人只讲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面,一言不发,狠狠地盯着自己,南宫清感觉这眼神好似熟悉,“你是……”

    “放开长老!”一男子不知又从何处窜了出来,那人的服饰应该也是失语门之人,能够言语,看来是十二首领之一。

    “你是失语门的长老?”南宫清看着钳制在手下之人,没有想到他在失语门中竟然有这么高的身份。

    虽然不会武功,但这不代表莫非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只见从他的袖中钻出一条小蛇,那蛇趁南宫清不注意,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别看这蛇小,尖利的牙齿嵌入皮肤却能够引起巨大的疼痛,南宫清松开手,让莫非有了逃跑的机会。

    “你……”伤口流出黑色的毒血,看来那蛇有毒。

    莫非手臂被南宫清抓的有些发红,他没顾这些,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扔到了南宫清的手中。

    “瓶中红色药丸直接服下,黄色药丸捣碎加少量水敷在伤口处,三日蛇毒便会清除。”

    “你为什么要救我?”南宫清拿着药瓶,愣在原地,既然是失语门的长老,那他们应该是在天山之上见过一面,这人就更加没有放过自己的理由了。

    “你的问题真多,有这时间还不如先把药服下,这毒可猛烈的很呢。”

    的确如此南宫清已经感觉到这片刻时间,毒素便已经倾入了整个手臂,取出瓶中的药丸服下,他中了蛇毒,即便没有这药,不用多久也会中毒而亡,此人应该不会多此一举,因此这药应该就是真正的解药。

    “话说,酉渡,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反质问起身后的十二部首领,“难道你一路上都在跟着我?”

    “长老,”酉渡虽然有一身的功夫,却有些软弱,遇到气势比他强的人很容易结巴,“我,我只是,只是奉……”

    “子青让你来的吧。”

    酉渡不善言语,只能够连连点头。

    莫非转身走向南宫清,对身后的酉渡呵斥道,“别以为他是门主的弟子就能够肆意妄为,我莫非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插足。”

    莫非这么一吼,可怜的酉渡这下连一个子都说不出来了。

    “罢了,我还有事情,你先回去,”莫非看出酉渡有些犹豫,他的的视线撇向南宫清,“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的我,是吗,南宫盟主?”

    在知道莫非没有武功的同时,他便已经打消了从这人身上获取失语门信息的打算,而且他刚刚还救了自己,自己的确没有理由再出手。

    酉渡明白莫非之意,却还是放心不下,无奈只有假装离开,但人没走远离,因为他确信即使这样,不会武功的莫非也不会察觉。

    “你怎么会来荆州?”莫非任旧试图从废墟之中寻找什么,找了一整天,都不见踪影,难道真的是被这场大火给吞噬了。

    南宫清看着面前这个将背后露给自己的男人,他犯了武者最为禁忌的事情,“我们已经确定了荆州便在失语门。”

    “哦?你将这种事情告知我,就不怕我……”

    “我们的动向你们应该知道的非常清楚,说不说都一样。”

    正如南宫清所言,这段时间南宫若虽然处于昏迷,但是他早就下了命令,让人监控南宫清的一举一动,而这些消息都直接传到莫非的耳中,恐怕连子青都不知道。

    “哦,那样现在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莫非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不会武功,也根本受不了酷刑,现在抓住我,我敢保证,过不了今夜,我便会将我所知晓的一切告知你们。”

    莫非的话轻描淡写,这让南宫清感觉到了其中的可怕,不会武功,却能够成为失语门长老,定有他特别的本事。

    “你在找什么?也许我能够帮忙。”南宫清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气氛本就有些紧张,他可不想弄到真要将莫非绑回去的地步。

    “没什么。”

    “我对着里比较熟悉,兴许可以帮你。”南宫老宅之中虽说也有很多非常隐秘的地方,可南宫清自认为还是能够知道个一二的,记得幼时,他最喜欢和南宫陌在宅子中冒险,二人虽然叔侄,却又更像是兄弟。

    “熟悉,是啊,的确熟悉。”这里可没人会比莫非更加熟悉,毕竟在此他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可要提到家,恐怕只有南宫清会认为这是家,对南宫陌而言只有南宫若的所在之处,才会是他的家。

    “所以你到底要找什么?”南宫清靠近莫非,从他的身后探过头去。

    “没什么,前几天来的时候掉的东西,大概是找不到了。”那是南宫若在他成年那日送他的玉佩,具有驱邪辟难之功效。他平时都带在身边,上次来了一次回去后发现不见了,这才抽时间前来寻找。

    “你认识二叔?”

    莫非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在这荆州城中有谁不认识他呢,失语门要在荆州存活,必定是要与他打上交道。”

    这话的确不错,上次来老宅,南宫清的确也向南宫陌询问过此事,南宫陌并没有掩饰二者之间有关系,但也没有道明失语门的过多消息。

    “二叔,他是否安全?”南宫陌失踪,联合老宅被烧,南宫清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南宫陌落去了失语门之手。

    莫非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这世上他们都在改变,但只有南宫清,依旧是从前那个人,还在期盼着一家团聚,或许他应该早就察觉道,这已经是不在可能成真。

    “你放心,他无事。”莫非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南宫清叫莫非要走,不免想要挽留。

    “怎么,现在想要抓我了,不过还来得及。”莫非玩笑道。

    “前辈,临走之前请告知我你的名字。”

    莫非轻哼,“我可不是什么前辈,你和我并没有相差太大。”

    “那……”

    “踏一步,陌路,行两步,非途,踱三步,此乃黄泉路。”

    看着眼前的人影渐渐离去,南宫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底。

    “莫非,莫非。”口中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看来前路还有更多的意料不到。

    “是吗?二叔。”

    第 46 章

    “清儿,你怎么了,自从昨日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莫坠雨直接闯进了南宫清的房间,招呼也没有打一声。

    “父亲……我……”

    坠雨把门关上,走到南宫清的身边坐下,“事情不是已经都安排好了吗,你还在担心什么?难道徒生变故?”

    “没事,父亲,你不用担心,大概只是大战将近,孩儿心中有些烦扰罢了。”南宫清并没有将今天在老宅废墟所发生之事告知莫坠雨,如果现在这位父亲不记得另一位父亲,那就让这一切成为一个秘密吧,他相信这才是他们所期盼的。

    “是吗,那就好。”可这又怎能瞒的过莫坠雨的眼睛呢。

    这些天可不止失语门在跟踪着南宫清,就连莫坠雨也在暗中查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老宅之事莫坠雨全部都看在眼中,其实他本来是想将莫非私自绑回来,逼他说出失语门的入口的,可看着南宫清对那人的眼神,他放弃了。南宫清应该是已经看穿那面罩之下的人的身份,最后的二叔二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疑惑。

    如果南宫陌是失语门长老,那么如今失踪的南宫若极有可能就是失语门门主,无论到底那人为何会这么做,结局南宫清都需要正面面对,如今的烦恼实属正常。

    此时莫坠雨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潜入失语门与这位门主会上一会。

    窗外飘过一阵寒气,南宫清起身去关窗,“看来又是要下雨了,今年这雨真是频繁那。”

    刚刚那阵寒气,莫坠雨非常的熟悉,是属于穆付怀,现在出现,难道他又在盘算着什么计划,他明明答应自己不会插手,难道是想食言?

    穆付怀离开以后,直接前往了失语门,重铸加上准备耗费了许多时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留在界山和剑冢之中,对外界的事物都隔绝了,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发生了何种地步。

    失语门寒云阁前,穆付怀前来查看南宫若的情况。

    “奇怪,窗户居然关着。”穆付怀有种不详的预感,即使不打开窗户,也能够清楚的闻到从里面飘来的一股非常浓重的熏香味道,这是续香又名续命香,世上仅有的一块便在洞庭身上,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方,用来延续南宫若的生命。

    一扇小小的窗还不足于阻止穆付怀的脚步,只见他轻轻的推窗,上锁的窗户应声而开,跳入屋内,穆付怀走到南宫若的窗边。

    南宫若高烧不下,这些日子一直昏迷着,未曾醒来过,怕他出意外,洞庭才拿出续香点上,要知道,这香她连自己丈夫死时都没有舍得拿出来,如今却用在了一个必死之人的身上。

    周围的温度都被南宫若的体温所感染,变的高了许多,穆付怀心想自己带那人来果然是对的,不然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南宫若恐怕是坚持不到与莫坠雨相对的一天。

    “能救?”穆付怀说道,他的身后飘过一阵风,随之入耳的便是一男子的声音。

    “方法是有,但是我救不活。”此人正是穆付怀的师兄,诛药的师父,林清斯。

    这次穆付怀回去界山,不但重铸了坠雨剑,还将这位泰山给请了出来,林清斯通学古今医术,若是他治不的病,恐怕真的便无药可救了。

    “真的这么严重?”

    “违逆人体本身极限本就已经犯了大忌,更何况我家那个混小子这些年胡乱用药,虽然有一时之效,但如今弊处全都显露了出来。”

    穆付怀有些无奈,诛药的医术都是林清斯传授的,现在批评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留余地,然而话说,如果不是诛药,恐怕南宫若早就在修炼那武功的初期便已经亡故了。

    “哦?这么说,若是你来……”

    “别和我打马虎眼,”林清斯轻摇手中羽扇,毫不客气在屋内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我说了我救不了,不过你不是最擅长以魂入剑吗?怎么这次不用了?”

    “咦,别说的我每次都这么做一样,再说了,剑冢不都快人满为患了,哪还有闲地方啊。”

    林清斯怎么会不知穆付怀的思想,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一同拜入尊渊门下,一同修仙,一同成仙,一同守护界山,几百年来他早就将相伴之人看了一个仔细。

    “入不了剑,除非这人……”

    “师兄,”穆付怀打断林清斯的话,“现在就一句话,你是否能够让他醒来?”

    “不用救活?”

    “不用,莫坠雨已经到了荆州,事情在这几天应该就能够结束。”

    “他……和你……”林清斯想起了师父离开的头几年,“有着同样一个愿望。”

    穆付怀转过身去,他知道什么都不会瞒过师兄。

    “痴心人那……”林清斯看着穆付怀跳窗离开,还能够再说着什么,几百年了,他还是跳不出那个圈,自认为无情,可世上最有情的人何尝不就是他自己,嘴硬,也是他一个从来改不掉的毛病。

    丑辉今日前来查看门主的情况,这几天没有再送药,改成了点香。可刚刚走到寒云阁门外,便察觉了不对,续香香味浓郁,平时来可都能够闻到一股浓香,为何这次却这么淡,难道门主出了什么事情?

    丑辉不顾规矩冲了进入,“门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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