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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等我为皇 作者:三千世

    第9节

    “劳殿下记挂,还算不错。”谢长风眼瞅着祁渊似乎要发飙了,才慢吞吞收回手,“今后末将会始终守护在殿下身旁,还请殿下放心。”

    放心个鬼!!

    祁渊差点破口大骂,但四周都是太监婢女,还有值守的禁卫,祁渊只得暂时忍住怒火,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那就拜托谢将军了。”

    他转身,走入殿内。

    谢长风立刻跟上,严左卫本打算跟上,不过谢长风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严左卫想了想,就退了出去,守在了殿门口。

    崇文殿正殿自然是祁渊读书的地方,一般而言他也会在此接见东宫詹事府的官员,不过谢长风嘛……祁渊生怕谢长风在大庭广众之下翻脸,就带着他走进了崇文殿左厢暖阁内,身边只留了一个小太监服侍。

    谢长风瞟了一眼那个小太监,微微眯眼,又看了看暖阁屏风上方的横梁,最后目光落在多宝阁后的书柜处。

    他道,“殿下身边倒是有不少能人啊……”

    此言一出,角落里的太监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谢长风一眼,在发现谢长风正笑盈盈的看他时,这太监哆嗦了一下,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祁渊的表情很不好。

    刚才谢长风打量的地方正是两名暗卫藏身之处,至于这太监也是宣明帝派来贴身保护他的,虽说宣明帝已经告诉他,暗卫和这贴身太监都归他了,可以放心使用,但祁渊还是从未在他们面前展露分毫。

    结果谢长风一张嘴,就全点出来了。

    谢长风摸着下巴,他眨眨眼,怎么祁渊的脸色更难看了?

    等等,他想起一事,祁渊是半路出家太子,这些暗卫和太监恐怕都是宣明帝给的,也就是说祁渊在担心暗卫和太监在皇帝面前多嘴?

    啊!这可是展现自己实力的时候啊!o(≧v≦)o~谢长风精神一振,他轻笑,“殿下,可是他们不听话?”

    是你不听话吧混蛋!!

    祁渊刚要开口,就见谢长风伸手在旁边案几上的棋盒里摸出两枚棋子,一眨眼,棋子就不见了,随即扑通两下,两个暗卫一脸扭曲的摔倒在眼前,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

    缩在角落的太监抖成一团,连头都不敢抬。

    =口=!!祁渊惊呆了。

    谢长风背对着祁渊,一脸煞气,他幼年从军,加入天策府,征战杀伐十数年,又加入恶人谷,和浩气盟大战多年,身上的煞气几乎化为实质,如今被他的杀气锁定,这两名暗卫及太监就仿佛踏入尸山血海,周围全是厉鬼恶煞嘶嚎之音,如坠冰窖,心里只剩一个死字。

    “跟着殿下好好干,要是多嘴的话……呵呵。”

    呵呵的笑声异常轻柔,这两名暗卫并太监却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谢长风晦气道,“你的暗卫怎么这么没用?要不是我,恐怕哪天有人摸进来做了你,你都不知道。”

    “……”祁渊撇嘴,一般人也没人有这个能力好吧?!

    他看着地上昏倒的暗卫太监,再看看谢长风,暗暗将谢长风的武力值再度拔高。

    他知道谢长风很强,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地,可没想到……在这些久经训练的暗卫面前,谢长风也如杀神再世,如此勇武英豪。

    他慢吞吞的道,“你就不怕他们到父皇面前,将你这话说出去?”

    谢长风懒洋洋的道,“不怕。”

    他来到三人身前,抬手拍了几下,笑吟吟道,“若是多嘴的话,我会让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长风本就在军中学过拷问情报的手法,后来去了恶人谷,恶人谷那帮家伙更是没下限没节操,尤其是万花谷和唐门出身的家伙,折磨人的手段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他多少也学过两手,对付眼前这三个菜鸟绝对没问题。

    祁渊听后却后脊背发凉。

    他沉默良久,才道,“将军大才,为孤宿卫,实在委屈了。”

    祁渊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如此大杀器放在家里看门,太浪费了,也……略危险啊。

    谢长风挑眉,心下疑惑。

    自己这么强的保镖,怎么祁渊还想让自己滚蛋?

    不行,要留下!

    “殿下妄自菲薄了。”他笑吟吟的看着祁渊,“太子为国之重器,守护殿下安危是末将的荣幸。”

    祁渊闻言讥讽一笑,“哦?将军不是认为百姓与孤等同吗?”

    谢长风悠悠道,“的确,在我心中,天下人皆无不同。”他目光灼灼,“不过祁渊……是个例外。”

    祁渊一愣。

    谢长风并未用太子殿下来称呼,而是直呼其名。

    “于天下人,尔为太子,自然无有不同,但于我……尔为祁渊,当重中之重,无人可比。”

    第29章 收服

    和林氏一样,此前尽管谢长风向他说过好龙阳,可祁渊根本不相信,以为对方是借故调侃而已,可如今这货直接跑到东宫握着他的手,一脸柔和的对他说你在我心中是不同的……

    祁渊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揉着太阳穴,快速思考起来。

    以前有人自荐枕席,他一般都来者不拒,他为帝王,本就受万人倾慕,想要啪啪啪的人海了去了,可眼前的谢长风却绝不在内。

    最简单的一点,啪啪啪完了是不可能分的,看看地上还在抽搐的暗卫和太监吧,祁渊敢发誓,若他真要分,自己的下场不会比暗卫好到哪去,鬼知道谢长风会用什么手段在他身上,想想都不寒而颤。

    等等……卧擦难道不该是严词拒绝吗为毛自己会思考以后怎么分?

    祁渊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不可否认,谢长风说的话的确撞到了他心中最柔软地方。

    从出生起,他为代王长子,成年后他为藩王,再后来为帝王,而如今他为太子,凑上来的人看到的皆是他的身份,抛开一切先辈遗泽,他也只是一介凡人罢了。

    是啊,谢长风视天下人为平等,在他心中,太子之位自然不算什么,也就是说谢长风看重的是他祁渊这个人了?

    有点小开心呢!

    等等……卧擦怎么又想歪了不管他身居何位这种事都是不正常的啊!!

    祁渊心中的怒火继续上升,谢长风的夫人林氏不是刚给他添个儿子吗?据说小妾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哈!什么重中之重,完全是胡扯吧!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调侃他对吧!

    越想越生气,祁渊拎起案几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荒谬!!”

    吧嗒,上好的砚台砸在谢长风的脑门上,砚台碎成两半,谢长风的脑袋倒是完好无损= =

    祁渊更生气了。

    顶着一头黑漆漆的墨汁,谢长风一脸无辜,“怎么荒谬了,我说的是真心话。”

    祁渊怒骂,“听闻谢将军家中娇妻美妾稚儿幼女一应俱全,居然还跑到孤面前胡言乱语?”

    谢长风眼睛一亮,“你这是吃醋了?”

    祁渊卡壳,随即气疯了,他抬手拎起案几上的笔洗笔筒镇纸全都砸了过去,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怒极攻心,他的脸先是涨红随即变得惨白,从来没有人能将他气成这样!

    谢长风抬手一捞,将东西接下后丢在一旁,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祁渊的手,低低的笑了起来,“我很高兴,真的。”

    黑色的墨汁将他的脸糊成了黑炭一般,唯有那双眼睛亮的不可思议。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自从遇见你后,我就没泄过火了。”谢长风轻声道,“所以我没骗你,再说了,你还有太子妃呢。”

    祁渊气乐了,他别过脸,不想看谢长风,“你放手。”

    “不放,我是认真的,太子妃……呵呵,别让我生气。”

    祁渊悚然一惊,他霍然回头,“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谢长风缓缓起身,语气异常平静,“殿下想多了。”

    祁渊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长风,为自己心中的猜测而震惊,难道谢长风还会疯魔到直接做掉太子妃?

    谢长风一脚踹飞了地上昏迷的太监,“起来!别装死,去端水,本将军要洗脸!”

    那太监在空中一个翻滚,屁滚尿流的从后角门窜出去了,两个暗卫忙不迭起身,嗖一下不见了。

    祁渊嘴角抽搐,几个呼吸间,父皇派来的暗卫和太监就特么的倒戈了,这太扯了有木有?!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好好和谢长风谈谈。

    “孤为太子,为天下表率,你之心意孤知道了,只是孤不能肆意妄为。”

    谢长风笑吟吟的,“没关系,殿下的难处我都懂。”

    懂你还特么的拉着孤的手?!

    祁渊已经放弃从谢长风的狗爪里抽出自己的手了,他正色道,“孤的太子之位还不稳,若是此时表露出什么,定会被小人所乘。”

    谢长风依旧笑吟吟的,“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放手?

    “我来之前,一直在想,本来都放过你了,可老天爷却又让我来到你身边。”谢长风发出长长的叹息,声音极其轻柔,“可见老天爷都在帮我。”

    “既然如此,我自然想试试。”他温柔的抚摸着祁渊的手,“至于你会进一步成功,还是退一步失败……与我何干?”

    祁渊心中冰冷,他嗓间干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成功了,我就不能独占了啊!”谢长风理所当然的道,“你若是失败了……”

    他大笑起来,笑声略显癫狂,“就完全是我的啦!”

    祁渊眸色渐凉,他定定的看着谢长风,一言不发。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我若真这样做,于你太不公平,也太过分了。”谢长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温和,“所以我决定站在你身边,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他起身,退后一步,又是一枚棋子丢出去,之前那个端水的太监立刻哆哆嗦嗦的溜了进来。

    谢长风拿起太监身上搭着的软巾,湿了湿水,将脸上的墨汁擦掉,整理了一下仪容。

    他道,“你若成功,那我无话可说,你若失败,大不了我带你离开。”

    “如此,你总有退路可走。”

    谢长风行礼,转身,告退。

    直到谢长风离开许久,祁渊才慢慢回神。

    他心下苦涩抑郁。

    如果谢长风真的意图不轨,他自可以雷霆决断,可谢长风每次都这样,在他以为这个人要不择手段之时,就会陡然退后一步,这种克制而沉默的注视是最让他苦恼的,也最能动摇他的意志。

    ——真是太狡猾了,如雪原苍狼一般阴险狡诈。

    发了一会呆,祁渊的目光落在了身前伺候的太监上。

    他慢吞吞的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贴身护卫呢?他都要被那头狼吞进肚子里了好吗?!

    那太监闻言腿一软,跪倒在地。

    “殿下,谢将军……谢将军的实力很强。”

    不止是强,谢长风的强更多的体现在生死一瞬的癫狂和嗜血。

    那是他从未展现于祁渊面前的血腥。

    这小太监打小被培养为贴身护卫太监,对黑暗的气息极为敏感。

    可如果说他们太监的刑狱是阎王殿,那谢长风无疑就是阎王殿里阎王,比恶鬼还恐怖。

    被这样的人看上,真是……太监默默的为太子殿下点蜡。

    祁渊听了半天也不太明白,他只确定了一件事,自己身边的高手在谢长风面前就是个渣= =

    他自我安慰,不管如何,有谢长风看护,最起码自己的安全是无虞的……

    无虞你妹啊!!

    万一谢长风监守自盗呢?

    祁渊顿时觉得前路黯淡无光。

    他又将暗卫招下来,“你们和谢将军比起来,谁更强?”

    两个暗卫连忙摇头,其中一个吞吞吐吐,“属下觉得,谢将军比我们首领都厉害。”

    “首领?”祁渊下意识的反问。

    其中一个暗卫立刻给了同伴一肘子,“如今分到殿下身边的暗卫共有两小队十一人,属下为队长,甲三说的应该是以前训练我们的暗卫首领。”

    祁渊微微眯眼,本来他打算慢慢观察一下身边的暗卫,再考虑是否出手收服,毕竟今后自身安危就要靠他们了,不过现在嘛,有谢长风在,他倒是不担心这些暗卫反水了。

    ……等等!他不是打定主意不搭理谢长风吗怎么又想着依靠他了?

    祁渊嘴角抽了抽,随即他转念一想,自己是太子,本就要善用他人之长不是吗?

    将纷乱是思绪丢到另一边,他问道,“你叫什么?”

    这暗卫精神一震,“属下甲一。”

    “你们都是以甲开头吗?”

    “以甲一开头到六,从乙二开头到六,共两小队十一人。”

    祁渊暗自算了算,皇帝身边的暗卫其实并不多,一般而言也就四五十人,如今宣明帝分给了他五分之一,已经很不错了。

    “孤知道了,今后好好做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他悠悠的道,“毕竟你们出入东宫,八成会被某人发现的。”

    两个暗卫一哆嗦,头更低了。

    祁渊又看向这太监,“你叫什么?”

    那太监摇头,“奴婢以前的名字是代号,分到此处后,还未有名。”

    祁渊挑眉,他意味深长的道,“既然如此,那孤就给你个名字吧。”

    太监闻言大喜,这是太子殿下终于接纳他了吗?

    “你以前有姓吗?”

    “奴婢入宫前姓蔡。”

    祁渊闻言顿时乐了,“行,那你以后就叫蔡风了。”

    ……踩风?太监想起谢将军的大名,顿时秒懂,“多谢殿下赐名,奴婢定会用心伺候殿下。”

    挥手让这三人退下,祁渊揉揉太阳穴,看时间该进膳食了,他打起精神,将谢长风的事情丢到一旁,起身前往御书房蹭饭,继续和宣明帝培养感情。

    用完膳,宣明帝看着温文尔雅的太子,心中满意,他问道,“今日那谢长风当值了吗?他干得如何?”

    祁渊干巴巴的道,“长风向来恪尽职守,今日只和儿臣略说了几句,就出东宫去左右卫了。”

    宣明帝听后点点头,“既然他干的不错,那就这样吧。”

    随即他话锋一转,“先皇过世已然百日,皇后昨日上了中宫笺表,言后宫空虚,你身边伺候的人也只傅氏一人,她有意广选秀女,充实掖庭。”

    “你怎么看?”

    祁渊脸色陡然一变,脑海中浮现出谢长风那柔和诡异的笑容。

    他脱口而出,“此举不妥!”

    第30章 女人们

    “荒谬!!”

    宁寿宫内,曾经的贵妃,如今的皇太后坐在上首,她目光冰冷,声音虽然不大,却重若千钧。

    左下首,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微微欠身,“请母后示下。”

    太后定定的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道,“如今陛下刚登基,哪有立刻广开后宫采办秀女的?你莫不是忘记了,陈王和楚王还未离京?”

    皇后的脸色陡然一白,手上的帕子快要被捏碎了,她立刻拜下,“儿臣知错了。”

    她心里不住懊恼,主要是最近宣明帝频频赞叹太子,仿佛忘记了齐王一般,她一时焦虑,就走了步臭棋。

    皇后哭诉起来,“儿臣一时糊涂,只是……”她顿了顿,“陛下身边除了臣妾外,只有淑妃和静嫔伺候,后宫空虚,儿臣初掌后印,心下惶恐,害怕辜负母后和陛下,整日竭力处理宫务,不敢有丝毫懈怠,陛下身边竟只有两位妃嫔伺候,和先帝相比,实在是……”

    淑妃就是生育了大皇女和三皇子鲁王祁岱的孟氏,静嫔就是生育了二皇女的陆氏。

    听到皇后如此哭诉,太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不错,和先帝相比,如今宣明帝的后宫的确没几个人,加上皇后也就三个女人。

    皇后先是表达自己着实担忧无法好好伺候陛下,话音一转,又道,“太子身边也只傅氏一人,按照太子规制,当有良娣两人,良媛六人,还有承徽昭训奉仪等,太子虽非儿臣所出,也是儿臣打小看大的孩子,听说太子经常读书到深夜,儿臣心下虽喜于太子勤勉,可也担忧他的身体,傅氏膝下尚有昭儿和大姐要看护,儿臣这才琢磨着相看秀女,给太子添一两个伺候的人……”

    太后微微眯眼,不管皇后是何居心,这番话说出来,倒颇符合嫡母风范。

    皇后小心翼翼的偷看了太后一眼,发现太后脸上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心下一振,“而且儿臣也有些私心……”

    她似乎有些羞愧,又不好意思,“谌儿如今十七了,云家嫡长女要为父守孝,等她嫁过来最快也要两年后了,儿臣想着不如给谌儿先指个侧妃,儿臣看着昭儿聪明可爱,也想再抱孙子呢。”

    是想多个孩子来分宠吧!

    太后心下一哂,皇后这么直白的将目的说出来,太后即便心下不渝,之前的怒火却也逐渐消散,不管太子还是齐王,他们的孩子都是她的孙子,皇家子嗣自然是越多越好,皇后这么想倒也没错。

    再说了,如果皇后将太子和齐王一视同仁,太后反倒会心下奇怪,皇后出身并不高,只是一普通的良家女子,父兄即便被封了承恩侯,却也并未担任什么实权要职,如今元后长子为太子,皇后心下不忿,倒也可以理解。

    想到这里,太后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你想的虽好,可也太性急了些,如今朝廷正在筹备恩科,即便要遴选秀女,最快也要明年了。”

    皇后连忙道,“母后说的是,儿臣没什么经验,还望母后多多提点。”

    太后终于笑了,“提点倒是说不上,只是……”她慢慢道,“大丫头如今十三了吧?再留几年就该嫁人了,你身为嫡母,不要光记着皇子。”

    皇后眼珠子一转,是了,淑妃的长女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虽说公主大凡嫁的晚,可也要早早相看。

    她笑吟吟的道,“的确是儿臣疏忽了,说起来大丫头都十三了,一直都是大姐这么叫着,倒是委屈大丫头了。”

    太后摆摆手,“你知道就好。”

    又说了几句话,皇后看太后脸上似有疲惫之色,就起身告退了。

    祁渊一头冷汗的回到了东宫。

    刚到立政殿,蔡太监就一溜小跑迎过来,低声道,“太子妃之前派人传话,若是您有空,还请您过去一趟。”

    祁渊脚步一顿,转身朝太子妃傅氏所居的光天殿走去。

    路上,他轻声道,“谢将军今天又来了吗?”

    上午谢长风离开后,祁渊就去了御书房一直陪着宣明帝,绞尽脑汁将选秀之事推掉,又一起用了晚膳,眼瞅着宣明帝要去后宫了,祁渊才告退离开。

    回到东宫,祁渊心下一阵后怕,他不敢想象若是谢长风那个大杀神知道选秀一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一般而言,楚朝一些达官贵人的确好南风,不过大部分都只是浅尝辄止,只在南风馆里尝尝鲜,即便有那两情相悦之人,也各自有妻儿,毕竟对一个官员和家族来说,正妻是必须的,嫡长子更是延续家族传承的希望,但如果后院里不仅有正妻,还婢妾成群的话……呵呵。

    听谢长风之言,他似乎对傅氏都怀有杀意,若是再多几个良娣良媛……祁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觉得脖颈凉飕飕的。

    蔡太监闻言立刻抬头看了祁渊一眼,然后又低下脑袋,“统领并未再来东宫,今日轮值的是叶右卫。”

    祁渊心下出了口气,然后一呆,脸色难看起来。

    他居然在害怕谢长风?开什么玩笑?他是太子太子太子啊!!

    他握紧拳头,黑着脸走进光天殿。

    傅氏早就得到消息,在殿门口迎了上来。

    许是看到祁渊的脸色不好,傅氏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拜见殿下。”

    祁渊一摆手,当先一步踏入光天殿。

    傅氏将祁渊请到东厢暖阁,她拿着帕子,亲自上前替祁渊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并伺候着祁渊换了居家的衣饰,待祁渊收拾妥当,傅氏推开了暖阁的窗户,微风袭来,伴着淡淡花香,祁渊心下的暴躁也消散了许多。

    傅氏双手奉上一碗红豆汤,柔柔的道,“殿下用些豆汤吧,我让人加了些蜂蜜,味道清爽香甜,今日昭儿用了一直道好喝,还连着喝了两大碗呢。”

    一碗红豆汤下肚,最后那点怒火也不翼而飞,祁渊淡淡道,“昭儿年纪还小,吃食上要格外精心,小心过犹不及。”

    傅氏笑道,“殿下说的是,我已经让齐嬷嬷仔细盯着了,只让昭儿每日用一小碗解渴润肺,不敢多用。”

    祁渊点点头,“有什么事?”

    傅氏眼神微闪,微笑道,“今日谢夫人来东宫做客,谢夫人贤良淑德,又不掩英气,不愧是将门之女呢!”

    祁渊一愣,他抬头,“谢夫人?是谢长风的夫人林氏?”

    “正是。”傅氏一边随意把玩着手上的扇子,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祁渊,“听严侍卫说,殿下曾在边关重病,还是谢夫人让人腾出院子,请来大夫为殿下调养,我一直感激不已,想要找机会好好谢谢她呢!”

    傅氏的话勾起了祁渊的回忆,想起那夜那人不眠不休的照顾,祁渊神色愣愣的。

    不管谢长风对他抱着何等居心,他终归是在关心他,并站在他身后,默默的守护着他。

    祁渊脸上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傅氏心下一紧,她就觉得太子从边关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如今她提起林氏,太子竟变得心不在焉,难道……

    傅氏脸上笑容不变,继续道,“听说谢夫人刚喜得贵子,我就让红娟开了库房赏了些药材,还将昭儿幼年存下的小衣赐了下去,谢夫人高兴坏了呢。”

    喜得贵子?祁渊的脸色阴沉起来。

    傅氏继续笑着,语气悠然,“说起来谢将军年少有为,定国公慧眼如炬,挑了谢将军当女婿,谢将军和谢夫人成婚后感情深厚,殿下和谢将军交好,谢将军为东宫禁卫统领,不仅宫中安全无虞,也可以和定国公搭上关系,不求定国公有所偏倚,只要他保持中立,对殿下来说就是一大助力呢!”

    慧眼如炬?感情深厚?祁渊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

    站在一旁的蔡太监恨么将脑袋缩进衣领里,他算是发现了,这东宫有三座大山,太子一座,谢统领一座,太子妃也是一座!

    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黑的滴血,若是不小心掺和进去,那就一个死字啊!

    傅氏见好就收,说完后她不再提林氏,而是一脸关怀,“母后昨日曾透了几句话,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太少,您看……”

    祁渊硬邦邦的道,“不用你操心,孤已经和父皇说过了,恩科在即,孤忙的不可开交,没心思放在这上面,再说了,皇祖父刚走没多久,不宜选秀。”

    傅氏早就知道皇后出的是烂招,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此刻听到祁渊如此说道,立刻点头,“我明白了。”

    眼瞅着祁渊起身要走,傅氏又道,“殿下近日忙碌,也请多多注意身体。”

    她笑盈盈的盯着蔡太监,“身边的人都仔细注意着,若是殿下有何不适,速去请太医,知道吗?”

    蔡太监忙不迭称是,祁渊随意点头,就离开了。

    谢长风回到府中,刚走进正院,正看到青萍慌慌张张的样子。

    谢长风皱眉,大踏步走进屋,就见林氏正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信在发呆。

    青萍急得不得了,“将军回来!”

    林氏这才被惊醒,看到谢长风进来,她满脸疲惫,“青萍,你且下去吧。”

    青萍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的退下了。

    谢长风满脸不解,“怎么了?”

    林氏轻声道,“马上要开恩科了吧?”

    谢长风点头,他们从雁门关出发时新年刚过,本来恩科是准备开在四月份,不过宣明帝考虑再三,顾虑新旧朝权力交替不稳,再加上陈王和楚王还逗留在京中,宣明帝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理这两位王叔,就将恩科一事暂时推到了六月。

    如今已经是五月底,再有半月恩科就开了,此刻京中到处都是举子,客栈都住满了。

    林氏叹息道,“将军还记得我外祖家吗?”

    谢长风想了想,“……我恍惚记得是荥阳郑氏?”

    “是啊……我外祖家才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世人皆道爹爹娶了娘亲是占了大便宜,即便母亲只是郑氏旁支。”林氏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这是我外祖母的信。”

    “……说的是恩科一事吗?”谢长风有些奇怪,“咱们家是武将,跟恩科没关系吧,再说了,郑氏子弟还需要我们打点?”

    “不,外祖母信中说,母亲还在世时,曾与人指腹为婚,将我许给了人家。”林氏的表情极其复杂,“如今对方上京了……”

    听到这句话,谢长风的表情极其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看标题就知道了,风花雪月,就是军爷和皇帝谈恋爱。

    按照一位相熟的作者所言,在汉纸文里面,正因为cp不是妹子,所以可以肆意描写,于是三千文里的妹子大部分都不简单,她们占据了很重要的篇幅,如果有读者不喜欢,可以自行跳过……

    以及最后林氏所言有内幕,大家不要着急……

    第31章 宴饮

    谢长风接过林氏手中的信,细细的读了起来。

    这封信是林氏外祖母卢氏写的,掠过前面大段的思念和叙旧言词,谢长风快速瞄到了信中的重点。

    信上说,当年郑氏怀孕时,曾和卢氏言,若是此胎为女,就想让女儿嫁回娘家。

    郑氏的母亲出身范阳卢氏,郑氏的父亲为旁支,当然娶不到嫡支的卢氏女,但他却另辟蹊径,入了卢家嫡支一位长辈的眼,取了嫡支庶女,就是郑氏的母亲。

    楚朝新立,还残留着前朝的习俗和认知,世家豪门竟比皇族还要尊贵傲慢,当初若非林靖城带着兵马围了荥阳,估计根本娶不到郑世女。

    哪怕林靖城位居国公之位,可在那些世族眼中,他依旧是一个泥腿子暴发户,即便他的子女母族是郑氏,可却姓林!

    为子女计,郑氏自然希望女儿能嫁回娘家,郑氏的父亲和母亲卢氏也曾答应会留意此事,可没想到郑氏产女后血崩,不治身亡,没几年林靖城又带着孩子直接去了边关,路途遥远,书信困难,一别十多年,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不了了之,又为何此时突然提起?”

    林氏叹了口气,“当年母亲孕中回荥阳,恰好外祖母娘家堂侄去荥阳游学,按照辈分,我该称他为堂舅,这位卢家堂舅和外祖父相谈甚欢,两人整日讨论经义学术,竟引为知交,某日宴饮,喝的酩酊大醉时,恰听闻外祖父为母亲的请求而为难,就说他去岁刚得一嫡幼子,愿和外祖结姻亲之好……”

    谢长风听后嘴角抽搐,“……然后呢?”

    林氏无奈道,“母亲知道后大喜,遂将一块刻有林字的玉佩给了对方,而那位卢家堂舅就将身上随身携带的卢氏子弟身份铭牌给了母亲……”

    谢长风差点笑出声,林氏的外祖父真是太损了,就这么骗了一个女婿,对方事后还不懊恼死?

    “于是这就定下了?”

    “不过是个口头约定而已。”林氏平静的将信折了起来,“卢家堂舅以为定下的是郑氏女,可等酒醒后才知道定下的居然是林家女,自然恼怒,可卢家堂堂百年世家,连信物都交换了,怎能反悔?而且那时母亲还在孕中,也许是男孩呢?是以卢家没有说什么。”

    谢长风皱眉,“既然你定的有人家,那岳父为何会将你匆忙出嫁?”

    “自从母亲去世后,除了出殡时郑家来过人,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林氏坦然道,“再加上爹爹身负皇命,远赴边疆,我和兄长也跟着过去,就没有联系了。”

    她苦笑,“而且想必你也明白,世族连皇室公主都看不起,更别说我了,卢家堂舅被外祖父算计定亲,心中不甘不愿,我就是嫁过去,又有什么好的?所以……”

    谢长风点头,“那如今你外祖母来信是什么意思?”

    “那位卢家堂兄上京参加恩科,同来的还有卢家堂舅母,她听闻我已经出嫁,就走了外祖母的路子,想将当初的信物交换回来。”林氏说道这里有些惭愧,“听闻那位卢家堂兄已经十八岁了,始终未曾定亲,恐是因我之故……”

    谢长风嗤笑,“也许对方就是故意拖呢,男子晚几年成婚也没什么,倒是你,及笄后若一直待字闺中……呵呵。”

    林氏沉默良久,“将军说的也对,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我都有大哥儿了,这卢家堂舅母来了,我自会好好接待,信物换回来也好。”

    “那信物在你这里?”

    “在爹爹那里,我明日就去回去一趟。”

    谢长风想了想,“明日岳父打算带我认识些人,估计要在外面宴饮,你不妨直接带着大哥儿去国公府等着,我们正好在那里宿一晚,明日再回来。”

    林氏精神一振,笑道,“那不如在国公府招待卢家堂舅母。”

    谢长风耸肩,“你看着办吧。”说完,他转身去书房休息了。

    林氏心下略显落寞,随即又笑了,如今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平日里看护大哥儿和大姐儿,想要回娘家也不必像其他女子般顾忌那么多,谢长风对女人也没兴趣,后院清静,日子过的平和安顺,真是再好不过了……个鬼啊!!

    林氏想起云阳,心头就一阵烦恼,云家嫡支在前朝也是侯伯之家,哪怕改朝换代,凭借着韩国公的关系,也并未受到多大牵连,反而因韩国公的出身而陡然发奋,云家嫡支的领头人本是代郡郡守,云阳的父亲,如今云郡守去世,当家的就是云家三老爷。

    云郡守算是为国捐躯,宣明帝为代王时,云郡守向来恭敬有加,是以在云郡守去世后,为了安抚云家,宣明帝就提了云家三老爷为大理寺卿。

    云家祖籍并非京城,云夫人出于让儿子守孝后再继续下场科考的想法,就带着儿子留在了京郊别院里,一边守孝,一边尽力为儿子女儿谋一个好前程。

    云阳住在京郊别院,整日在院子里跑马练功,时不时冲到将军府来找谢长风,林氏每次看到这两人相谈甚欢还勾肩搭背的时候,都忍不住纠结。

    林氏一开始的确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定国公,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以前的夫君真的不喜欢男人,这个混蛋不是她夫君啊!

    她若是告诉了定国公,那如何解释大哥儿和大姐儿的来历?

    林氏为此头痛万分。

    第二日一大早,祁渊又像往常一般起身,在洗漱时他冷不丁问蔡太监,“今日谁执勤?”

    蔡太监汗颜,“奴婢打听过了,是严左卫。”

    祁渊面色如常的点点头,步履轻快的走了。

    整整一天,祁渊都没看到谢长风,他心下疑惑不已,这谢长风到底打什么主意?

    若是谢长风如昨日般死皮赖脸的缠上来也就罢了,如今这般按兵不动,总觉得……略忐忑啊。

    许是看出了祁渊的纠结,蔡太监贴心的道,“刚才严侍卫曾来报,说今日谢统领出门吃酒,因不是他轮值,又恐殿前失仪,晚上就不过来巡查了。”

    “……”祁渊的手一抖,纸上的字扭曲了一下。

    吃酒?呵呵。

    他面无表情,“去叫甲一来!”

    他不能坐以待毙!

    甲一很快就过来了。

    祁渊陷入了沉思,昨日虽说决定将暗卫收为己用,可也要循序渐进。

    甲一是这十人的队长,他忠心与否至关重要。

    于是祁渊道,“你去给我盯着谢长风。”

    甲一:=口=!!!

    甲一想起昨日谢长风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就浑身一哆嗦,他张张嘴,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半响,他沮丧道,“遵命qaq”

    祁渊摆手让甲一退下,如果甲一有二心,相信谢长风定有办法处理的悄无声息。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祁渊突然开发出了谢长风的正确使用方法。

    重活一世,朝中文武大臣,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他都心里有数,可若是如甲一这样的暗卫,他就需要细细分辨了。

    如今有谢长风帮忙把关,他倒是可以腾出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了。

    比如说即将到来的恩科。

    本次恩科是宣明帝登基后第一场大比,这一年的进士中出了好几个不错的人才,七年后祁渊登基,恰好这批人都历练出来,一个个都担任了朝中重要职位,而如今这些人还都是参加大比的举子,若他能提前结识,倒能省不少事。

    祁渊提笔,在纸上写了好几个人的名字,他定定的看着这份名单,却又叹息着将名单丢进了旁边的香炉。

    他为太子,想要出宫就必须向宣明帝打报告,等他获得宣明帝的许可,想必满京城都知道他出门转圈了吧?

    祁渊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随即笑了。

    “干!”谢长风一口喝干了碗中酒,桌旁的人顿时大声呼叫起来,“谢老弟好酒量!再来!!”

    谢长风来者不拒,只要上来敬酒,他就一碗陪,很快桌旁的人就和他喝成一团,气氛热烈起来。

    听着隔壁传来的呼喝声,林靖城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和身边的人碰了一杯。

    “林老哥,你这女婿真可以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看没人能喝过他啊!”说话的是明远侯赵明,他一边啃着猪腿,一边道,“老袁家的娃根本不是对手。”

    坐在林靖城另一边的是一位中年人,姓袁,正是祁阳侯袁涞,任兵部尚书,听到赵明的话,袁涞一哂,不以为意,“林老哥的女婿可是边关出身,边关的大兵都喝烧刀子,咱们这边的酒说着烈,和边疆烈酒还是没得比。”

    这一桌坐的都是林靖城以前的老朋友,皆是朝中勋贵,如今他卸甲归田在家,就邀请曾经的老朋友喝酒吃饭联络感情,顺便也将谢长风介绍给大家。

    世家抱一团,勋贵自然也抱团,听说林靖城携女婿请客,他们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出门赴宴各个都带了小辈,于是众人除了一开始还聚在一起喝了几杯,之后林靖城就让人又摆了一桌,并在中间竖了屏风,他们几个老辈慢慢聊天吃酒,隔壁几个年轻人顿时较上劲了。

    这些勋贵都秉承哥们是揍出来的真理,即便屏风另一边年轻人喝上头开始挥拳头了,这些老辈勋贵依旧笑嘻嘻的聊天,全没当一回事。

    等到天色渐晚,林靖城等人纷纷准备回家,撤掉屏风后,才发现隔壁众多小辈一个个歪七八扭的倒在地上,唯有谢长风坐在椅上,自斟自饮,吃的不亦乐乎。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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