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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三太子 作者:公子兮风华

    第7节

    “容玉”菁殇哭着上前,看着满身鲜血的容玉,碰都不敢碰他。

    这会儿,萧笙笙跌坐在地上,双目惶恐看着地上的血迹,褪去了那戾气和狠毒,嘴里依旧还念叨着什么。

    …

    “大夫”拂苏拉住要走的老大夫,担忧的像一个疯子,什么理智都没了,“救救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老大夫为难,叹道“刺得太深,无药可医。节哀!”

    “什么节哀?他还没死”老大夫的话这会刺激拂苏的神经,顿时大叫了起来,吓得老大夫慌慌张张的就跑了“什么屁大夫,废物,都是废物。”

    喊累了,拂苏颓废的从门槛上滑下去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手臂之中,隐隐哭泣声从里面传来。

    其实,人到无助处,谁都是软弱的。

    沈语夙过来看了一眼,蹲下说道“失血太多,先止血才是关键。”

    他一语惊醒失去理智的拂苏,带着泪水抬头,什么也不说就奔向容玉那。推开菁殇,看了看还在出血的地方。

    “伯父。”菁殇哽噎的叫道,他想救容玉,哪怕是废了妖丹,可他的法力被菩清封住,根本使不出来,修行尚浅的他只能无助的哭泣。

    “去拿食盐过来。”拂苏捂住伤口说道。

    “啊!”菁殇反应了过来,沈语夙已经出去拿了,等他起身要去时,沈语夙已经拿过来了。

    “容玉,忍一忍。”拂苏颤抖着声音说了句,从沈语夙手中拿了食盐过来,正要倒下去时,又取开手伸到容玉的嘴里去,再把盐倒下去。

    “啊!”这盐才下去,昏迷的容玉痛的睁眼,死死咬着嘴里的东西。

    那菁殇捂着嘴转过头去不敢看,就连沈语夙看的都觉自己皮开肉绽,那么深的伤口撒上那么多盐该是多痛。

    可拂苏比任何人都心痛,不仅仅是因为容玉把他的手都咬破了还在流血,还有容玉现在的样子都是他害的,精神上和身体上的痛交织着,让他痛不欲生。

    瞧盐够了,他把盐一扔,“语夙,扯些布条过来。”

    等包扎好,拂苏才慢慢的收回手来,那手上淌着血,可他来不及处理,出去买药。

    ☆、相思病

    前世的他,什么都经历过,就是这种事情没有。

    所以,他恨害怕,想要问问菩清在何处?难道感觉不到容玉出事了吗?

    熬了药,包着纱布的手捧着药进来,菁殇还坐在那守着,沈语夙回去拿了些好药材过来,谢长安、张林一都在,这会儿都不说话,只是看着。

    “菁殇,来端着药。”

    菁殇颤抖着,眼睛肿的老大。

    拂苏坐下,看了看受伤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

    “老师,你做什么?”以为拂苏想不开,张林一第一个惊叫了出来。

    “我是容玉父亲,那我的血一定能救他。”这就是拂苏现在还能安静的原因,他是仙,又是容玉的父亲,他相信,一定能。

    三人这才放下心。

    匕首划破左臂,鲜血淌出,滴到碗中,直到颜色暗红才端过碗来。

    盛起一勺,喂到容玉嘴里,可全部都流出来了。

    “喂不进去。”

    拂苏微微凝眉,丢了勺子,直接喝了一口。

    看着那一幕的几人一点也不觉恶心,反而,内心感触颇深,一个父亲能为儿子做到这种地步,该是多么疼爱。可想想自己,忍不住的嫉妒容玉。

    …

    拂苏不合眼的守着容玉,学堂也没去,菁殇也留在家。沈语夙每日过来,拿着药,还有一些膏药,希望能帮上什么忙。

    张林一、谢长安过来则是帮帮忙,熬熬药,打理一下。

    白鲢婴来过,最后,也是无奈离去。

    这么好几日下去,容玉没醒过,但也没死去,就那么安静的睡着,而拂苏已经瘦下去一圈了,让旁人心疼。

    “老师,你吃点吧!”谢长安端着一碗粥过来,“这粥用骨头煮的,我娘说这样能补充体力。”

    拂苏摇头。

    谢长安不知道如何是好,沈语夙进来说道“老师再不吃,怕是无法再给容玉喝你的血了。”

    “为什么?”谢长安疑惑。

    “人都倒下,还拿什么振救他人。”沈语夙轻描淡语的说道。

    拂苏看去,明白了点,起身过去,看他要倒,沈语夙忙着扶了一把。

    失血过多加之没有休息的拂苏还是倒下去了,足足睡了一整天,醒来时,沈语夙在旁边。可他还是去看容玉,容玉还没醒,不过蓝墨渊在那。

    “我让人找—菩清去了,他很快便到。”

    “谢谢你!”拂苏低念了句。

    蓝墨渊看了一眼沈语夙,再是说道“把这碗汤喝了,你的这位学生可花了不少时间熬的。”

    沈语夙看了看,没开口,他根本就没熬什么汤。

    晕倒一次,拂苏才明白自己吃东西的好处,这会也不推辞,过去喝下。果真,舒服了许多,没那么疲惫,他看向蓝墨渊,知道他这汤有问题。

    蓝墨渊笑而不语。

    到了晚上,拂苏终于见到了菩清,那菩清过去抱起容玉,对着他说道“你先留在这里。”

    拂苏起身看着他,有些不悦“我是他父亲。”

    “我自会来接你回去。”菩清不想多说,直接带着容玉走了,还有那菁殇,只留拂苏一人立在那。

    等人都不知走得多远之后,拂苏才跑到门口喊道“菩清,他是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看着他?凭什么?”

    嘶吼声久久回在夜空,却没人回答他,留他一人望着星辰闪烁。

    让容玉受伤他有错,是他连累了容玉,可他在弥补,到底要弥补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原谅。

    夜□□静,安静的脸人的心声都能听到,却把孤独融入过去的美好之中。

    妖君殿清浴殿内。

    菩清施完法,那容玉才睁开了眼,眼前太模糊让他看不清什么,却记得闭上眼看到的人。

    拂苏,那个人。

    菩清过去坐下,问道“好些了吗?”

    许是菩清的声音太过冷清让容玉一下子清醒了,但身体没有任何痛楚,伸手摸了摸,没发现不对才起身看去。“没事了。”

    “先在殿内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半步。”

    “嗯。”

    菩清这才离去,才走几步,容玉忽然问道“爹,他没回来吗?”

    “还在人间。”

    容玉皱眉。他没事吧?

    蓝墨渊再次见到拂苏的时候那是一个夜晚,天上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只有外面发凉的风,还有满院浓艳的桃花。拂苏坐在树下打瞌睡,一身紫赏,白皙的手指粘着一朵桃花,可他那俊美之容上不带半点安逸,反而,是点点惆怅、伤心。但往往就是那么不重不浅的一点忧伤更让他人看的清楚,自己痛的厉害。

    过去小心坐下,才道“你的血保住了容玉,还有何伤心的?”

    若不细看,真不知这幻境如此漂亮,比那画还要美。

    拂苏懒得抬眼,似是疲惫了眼里的世界,只道“容玉无事,我便没什么伤心的了。”

    “是吗?三太子。”蓝墨渊伸手往天上一洒,便下起了宝蓝色的星雨,好不绚烂,与那拂苏恰成发比。“那你该是去看看萧笙笙了。”

    “我没有这个学生。”拂苏说的坚定。

    “唉!萧笙笙病了,躺了许久也不见好转,大夫已经让萧夫人准备后事了。你确定不去看看,终究,是你害了他。”

    蓝墨渊确实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无聊会四处走走看看,恰恰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萧笙笙而已。这般前来无非是让拂苏过去看看,好歹,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萧夫人哭的怪可怜的。

    是我害了他?拂苏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是他害了萧笙笙,害他如此,自己早早有违师表,若再是这般无情下去便是罪孽,可不饶恕。他抬眸,一眼清苦,迷迷蒙蒙的不知再看何处?

    容玉既已安然,他大可也放心了,萧笙笙那,他也不能不管。

    正当这般说着,门被谁推开了,两人未来得及看清,便听闻“慕容先生,你快去看看笙儿吧!”

    那是萧夫人,这会儿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和痛苦,嗓子都嘶哑了。

    拂苏一惊,连忙起身前去搀扶,可那萧夫人不起“笙儿快不行了,这些日子一直叫着你…我的笙儿啊!”

    没有哪一个父母能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包括拂苏,他也是如此,这种责任让他义不容辞“萧夫人快起来,我这就去。”

    一路上,拂苏被萧夫人的哭声扰的罪恶深重,紧紧压着他无法喘气,若是,今生,再有人为他而死,他当真是祸害一个。前世几人,只望今生,无所人。

    萧笙笙的院子在后面,那里十分清静,来往的只有几个仆人,便无什么了。连什么花草都没有,可见他的地位和生活。其实,萧笙笙还是很坚强的,在这种生活里,能笑着到现在。

    进去时,拂苏便听闻萧笙笙细弱的声音,一只手搭在床边,像极了死人。

    萧夫人不忍看,握着绢帕立在那哭。

    拂苏前去,没看见萧笙笙的眼睛,只有那最灼人的眼泪和痛苦。他忽然想问问自己,萧笙笙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他错了还是萧笙笙错了?问起原因,还是他错了。萧笙笙只是因为孤独久了,喜欢了一个对他好对他笑的人而已。

    “老—师…”能从萧笙笙嘴里出来的声音只有这两个字,便无其他。

    颤抖的拂苏伸手握住他一直很讨厌的手,拽在手里,希望他能睁开眼,继续活下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

    “萧笙笙,你能听到老师在教你吗?”拂苏从来都是叫他全名,叫久了,改不了口,这会儿也是如此。

    曾经湮灭在心中的怜悯、纵容死灰复燃,鞭笞着拂苏的精神,他许是太自私了,诅咒了萧笙笙不得好死,可现在,他希望他好起来。

    “…”萧笙笙启唇,虚弱的发不出声音来,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有。

    那蓝墨渊隐着身立在拂苏身边,看了那萧笙笙,问道“你若开口,我可以救他。”

    “…”

    “你还是怪他伤了容玉?”

    “不,救他之后呢?他会快乐的活着吗?”这一切都在说明萧笙笙过的不快乐,仅仅在学堂有些快乐,在他面前他是快乐的。

    蓝墨渊明白“但萧夫人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着。”

    拂苏看向快要哭晕的萧夫人,终是开口让蓝墨渊救治。

    ☆、出家当和尚

    待那小雨时节,拂苏撑着伞和萧笙笙走在去郊外散心的路上,学堂,萧笙笙已经回不去了,那里,没有萧笙笙。

    走了片刻,萧笙笙有些喘,拂苏便寻了小茶馆在那坐着。

    “还想读书吗?”萧笙笙安静了许多,不笑也不太说话,许多时候都是拂苏再说,妄图打开他的心扉。

    萧笙笙摇头。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湿了青石板,弄得拂苏的鞋子已有点湿润,但他也未曾发觉。

    走了不久,路过学堂,萧笙笙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让拂苏追了片刻才追上。

    又是沉默,回了家,拂苏给他熬药。

    药好了,那萧笙笙也是喝了,只是不说话。

    两人坐在院子里,各有心思,许久之后,萧笙笙看向拂苏,拂苏疑惑。

    “我能亲你吗?老师。”

    拂苏下意识的拒绝,但没开口,而是看着萧笙笙“为何突染想这样?”

    “我想知道老师的想法。”萧笙笙一片死寂的望着曾经梦幻无数的人,一场病后,许多欢喜全跟着死了,包括,那些喜欢。但,有些事情他还是没有忘记。

    拂苏点头,拒绝萧笙笙并不能挽回什么,也意味不了什么,无非说他厌恶了,倒不如让萧笙笙看清楚。

    萧笙笙起身走到拂苏面前,弯下腰,伸出手搭在拂苏的肩膀上,他看到拂苏眼里的桃花,那么漂亮那么干净。

    湿润的感觉贴近,拂苏没有闭眼,就睁着看着他。而萧笙笙也没有闭上眼睛,如一汪似水。

    若非有心的两人,唇舌相交也是心无所动,眼无彼此。

    待萧笙笙回坐后,他说“萧远教了我许多,他说如何做老师会开心,可我没有那么做。”

    “为何?”院子很静,静的只剩下他们。

    “老师告诉我,留对方一点底线,便是对自己的底线。有些人相处的那么好,实乃他们互不触及对方。”

    这是萧笙笙病好后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但拂苏很欣慰,至少萧笙笙现在明白了。从他的态度上明白了,那还有什么不值得原谅?

    “看清了也就罢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这一院桃花之中,你好,我好,便是所求。”

    萧笙笙垂眸。

    拂苏回学堂辞了老师一职,那白鲢婴不舍,可他必须走。

    没有人责骂他,可他已经失去了继续留下的资格。

    孤家一人,拂苏寻了事情在外养活自己,偶尔那沈语夙过来,两人在院中练武,偶尔谢长安过来请教,他都耐心教他们,往他们各成所愿不留遗憾。

    不久,蓝墨渊再来,手中提着一壶茶,拂苏一笑,便在院中摆设。

    “何谓善良?”蓝墨渊举杯问道。

    那拂苏饮茶,笑道“善良与邪恶一样。善也是恶,恶也是善,无所区分。”

    蓝墨渊大笑,道“为何如此说?”

    拂苏看向天空,嘴角扬着轻浅的笑意,“马善良被人骑,是马屈服;人心善害了无辜之人,是人心本恶;我便是例子。”

    蓝墨渊明白他说的什么,只是浅浅一笑,嗅着茶香说道“何为对错?”

    “无法戒律。”

    “那何为爱恨?”

    “无所根本。”

    “何为真心何为虚情假意?”

    “…”拂苏沉默,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如何来给答复,“可问西方如来是否看破?”

    “哈哈哈!”

    喝了半壶茶,那萧夫人来了,一进来就是匆匆忙忙的“先生,笙儿要去出家。”

    以为萧笙笙已无大碍,怎的此般绝强?想去出家,拂苏让蓝墨渊带他去。

    这才到便见一个蓝衣僧人跪在佛前。

    “萧笙笙,你怎可弃你娘亲不顾,自己偷安,逃避责任,在这出家。”

    萧笙笙抬眸,起身看向拂苏,终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学生既已剃发为僧,便参透红尘”

    拂苏不悦,上前说道“那是你的红尘。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如此伤害自己便是看破红尘吗?你的红尘可有你娘亲?”

    “施主请回,贫僧已为无提。”萧笙笙波澜不惊的说道,欲要离去。

    拂苏哪管,抓了他对着他,问道“你是决心如此?”

    “决心已定。”

    “那好。”拂苏放手,“若你开心便如此罢了。”

    萧笙笙行了一礼,抬步离去,却在几步之后看着进来那人止步。

    “萧笙笙,你个懦夫。”进来的是萧远,他全身带着戾气,双手紧握。

    “贫僧无提。”萧笙笙淡定的说道。

    萧远揪着他的衣领,眯着眼看着依旧清秀的人,问道“你当真为负你的心剃发为僧?”

    “为绝望的红尘。”萧笙笙终于说出了实话,却狠的萧远都觉无可挽回。

    揪着他的手慢慢放松,后在拂苏。蓝墨渊意料之外的吻住了他。

    “看来你并非是推萧笙笙入佛门的唯一因素。”蓝墨渊看着那一幕说道。

    拂苏的心终于缓了许多。

    萧笙笙使劲的推开萧远,喝道“你滚,滚。”

    “小笙。”萧远阴沉着脸,但萧笙笙的怒火让他还是转身走了,等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抱住还没回神的萧笙笙,用着很大的声音说道“小笙,我喜欢你,很久了。”

    蓝墨渊问道“何为喜欢?”

    拂苏看去,道“你知道?”

    “这个人应该知道。”

    萧笙笙使劲的挣扎着,并不想听萧远说什么,他讨厌他,讨厌萧远变着法的欺负他,讨厌他骗自己。

    “你不想留在萧家,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我们去京城,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萧远,你放开我…”

    “我不放,再也不了。”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愁的,比如,一人坐在院子里的拂苏,想他那一腔思念全是愁,且是无法对人倾诉。

    萧笙笙走的那天,天色很好,包括他自己也很好。拂苏没有去送,但萧远过来替他道别,看他那态度许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也算是好的吧!离开不开心的地方,换一种心情继续生活,还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偎在身旁。

    那拂苏问自己,他的真心被菩清丢在了何处菩清从未信过,也许,一直只是对利用的弥补。

    他这般无聊着无聊着,还是谢长安带着一本书来了,一番讨论之后,谢长安请他去外面吃饭说是感谢。拂苏一人也是无聊就随他去了。

    这食店落座于偌大的湖上,四周风景如画,袅袅飘着几缕青烟。

    二楼雅间位置便是他们,那谢长安看着外面说道“知道老师是喜欢景色的人,便挑了这地方,觉得如何?”

    “很好。”

    谢长安挑眉,含笑看向拂苏,道“我听落杭说你诗词歌赋都是手到擒来,你看啊!这景色,不念几句出来怕是浪费了啊!”

    看他说的苦口婆心的,拂苏只是一瞥,就只道他那心事。笑道“好景那有诗词能比?”

    “你谦虚了!”谢长安笑道,“别介,老师,快来几句助助兴。”

    “你先来。”

    “我满脑子全是官帽子,那会什么诗词。快来快来。”

    拂苏无奈,再次将目光投到窗外。“深不得,浅不得。”

    “哦!”谢长安结舌“就这样?”

    “我说过,好景怎是诗词能比拟?”拂苏浅笑。那么,真心也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只有一双眼去证实。

    谢长安不懂,但确实,这幅景色他也说不出来。明明只是一片景,却无词能及。

    二人下楼时,忽见沈语夙披着单薄的披风立在下面,对面立着一位大概四十左右的男子,那面容与沈语夙有几分像似。

    谢长安本是要去问候,拂苏立刻拦了下来,那人应是沈语夙的父亲,这么紧张的气氛许是出了事情。

    两人悄悄绕到别处静静听闻。

    沈语夙愤然扔了握在手里的玉佩,落在地上时,也没摔碎,却引得男人眉头紧皱。

    “不需要你,我沈苏启也可以成为将军。”

    看着沈苏启眼中的愤怒,男人也未屈服半点,道“那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好,打过这些侍卫,我送你去边疆。”

    “一言九鼎。”

    看着沈苏启等人出去,拂苏和谢长安连忙跟出去,只见那沈苏启立在十个黑衣人当中,手中握着一把竹竿。

    “老师,你一定不知道他的身份吧!”谢长安道、

    拂苏看了他一眼,道“非富即贵。”堂主对他礼让三分,不是什么富贵人又是什么。

    “不。我就告诉你吧!沈语夙叫沈苏启,他可比富贵人还要高贵呢?皇上的二皇子,你一定没想到。”

    拂苏不信的看着谢长安,那沈苏启竟是皇室中人,可这么一想就对了。为何堂主对他礼让三分?为何唯他一人不入群,总是孤身一人?为何怀那报国之心?

    等拂苏想通,那边已经打起来了,默默的看着,心还是为他悬着。沈苏启的功底很好,拂苏教的他也学会了,却不知能不能打败这些皇室侍卫。

    …

    看着走来的沈苏启,拂苏微微一笑,那谢长安也是。

    “老师,我可曾让你失望?”

    “你很好。”拂苏满意的说道。

    沈苏启看了一眼他们,拱手道“学生这就道别了。”

    谢长安笑道“那日当大官了,别忘了回来看看,把那学堂翻翻新。”

    沈苏启点头,再看向拂苏,似在等他告别。

    拂苏在身上找了找,道“你随我去一趟郊外。”

    “哦!”

    …

    “这把苍回剑埋着也是无用,便当是老师送你,祝你平平安安。”握着犹新的苍回剑,拂苏没有不舍,相信凤麟也会答应将这把剑传下去,而不是一直埋着。

    一直以来,拂苏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私心的,那便是把沈苏启看做了凤麟,现才,传剑也该。

    看着奇特的剑,沈苏启眼眸一动,拿过拔出,寒气逼人,甚是好剑。“多谢老师赠学生这把苍回剑。”

    “好剑配英雄。”拂苏托付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沈苏启也要走了,学子们都快散了。

    沈苏启微微一动,突生取笑,凑近拂苏耳旁,那拂苏转头却还是被沈苏启的热气染红耳朵。“我有没有告诉老师,其实,学生也是其中一个。”

    说完,含笑扯开,那笑看的拂苏微微一惊,有些话瞬间抛开了。

    “老师,后会有期。”

    看着沈苏启离开,拂苏上前走了几步,有些不舍,但这是沈苏启的选择,也是曲终人散的篇章。

    “老师,舍不得赶紧去追呀!”谢长安本来没什么想法的,但刚才看到了那么惊悚的一幕,难免会乱想,这会瞧拂苏那般不舍忍不住支点招。

    拂苏止步,回身看向谢长安,猜想沈苏启刚才的举动一定被他看到了,可他们之间并没什么,也无不安,只道“谢长安,你有何志向?”

    谢长安志向路人皆知,可他不介意再说一次,便扯着嗓子喊道“我啊!我没什么大的宏图志向,只求个县官当当。”

    这话惹得拂苏轻笑。“一世长安,一世闲官。”

    ☆、拂苏当娘亲

    拂苏回妖君殿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刚刚回去,法力也就恢复了,可他还是没回仙界,依旧住在妖君殿。

    那容玉见他回来,依旧是从前那般跟他闹,什么大事小事都要闹,只有彼此明白,现在的闹腾在不是从前那般。

    一切,开始回到正轨。

    “主子,天帝让你回去呢?”这日,拂苏正闲着的时候,灵宝突然闯了进来,像是什么大事发生了一般,弄的拂苏也跟着紧张。

    “出了何事?”

    “天帝没说,只差人来说,让你快些回仙界,有事与你相商。”

    “嗯。”

    拂苏走的匆急来不及与菩清说,只留下灵宝在此,意味他还会回来的。

    去了天台,刚好见着天帝坐在那,身旁无人,拂苏觉得奇怪。

    天帝对拂苏无辜消弭一事存有不悦,直到此刻都在,见着了人,还是有些板着脸的。

    拂苏瞧他脸色不好,正要问时,天帝却先开口了“为何无辜消失?”

    这也算是问罪了,拂苏还未认识到天帝与菩清之间的暗中针锋相对,便道“去人间照顾妖君殿的小太子了。”

    果真,天帝浓眉一皱,“你还是黏着妖君?闹了那么多笑话也不知收敛一下,定是要仙界传你千古笑名吗?”

    慢慢的,拂苏也觉不对,试探的问道“天帝的意思是?”

    “注意点身份,”天帝忽觉自己刚才是在推开他们两人,这可不是他想要的,连忙改口换了语气,“按理说,你该唤妖君一声姑爷爷,住他那还是要视点礼数。”

    天帝的转弯拂苏还是注意到了,想若是从前他一定不会发觉,但他已经不是了,藏在天帝话里的暗语他能揣摩到一二。那既然天帝有意如此,他也不必戳破,笑道“拂苏明白。”

    “对了,你可曾听过蜉蝣莲?”

    “没有。”拂苏没打盹,直接干脆。

    “当真?”

    “当真。”

    天帝看了看他,没看出什么,也就算了,道“若是以后看到蜉蝣莲,一定要把它拿回来交给我朕。”

    蜉蝣莲就在他的体内,拂苏不知天帝为何没发现,但也不想说出来,藏着便藏着吧!不过,对蜉蝣莲,拂苏还是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知,这蜉蝣莲是何圣物?对天帝很重要吗?”

    “不。只是丢了东西,不习惯。你先下去吧!”

    “嗯。”

    拂苏走后,天后从显身出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拂苏去的方向。“为何不直接告诉拂苏那蜉蝣莲的作用?”

    “朕若是告诉他,那朕挖心填补蜉蝣山的事情必然被他猜出来,万一,他告诉菩清,那朕不是自掘坟墓吗?”

    天后叹气,道“也未必如此。拂苏也不是真正的不懂事,这次历劫回来,他的变化,天帝难道没看见吗?”

    “一如既往的笨,被人利用也无擦觉。”天帝似是嫌弃,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他刚才的态度,应到知晓蜉蝣莲在何处?”

    被天帝骂自己儿子笨,天后也有所不悦,却也不想和他计较,只道“只要不被菩清拿去便好。”

    “拂苏是最好的棋子,必须运用好,否则,他日菩清作乱,后果不堪看。”

    正要回妖君殿的拂苏忽闻远处仙鹤嘶鸣之声,不得看去,瞧是那二太子拂苍,便停了脚步迎去。

    “二哥往何处去?”

    那拂苍瞧难得一见的拂苏倒是微惊,下了仙鹤才道“此去孟兰星君那,问问何处能寻得制香的胡星草。拂苏这是去了何处”

    “从天帝那而来。二哥怎炼起了香?”在拂苏记忆之中,拂苍不是炼香之人,倒更喜欢种种花草逗逗翠鸟的人。

    拂苍轻笑,道“前些日子,不慎打翻拂雪的七云香,他闹了我许久,非得让我赔。这不,得去找孟兰星君帮忙。”

    “那就不打扰二哥了。”

    拂苍上了仙鹤,欲要离去之时,问道“拂苏,小太子是你什么人?”

    “二哥怎突然这么问?”拂苏心中肯是有些防备,毕竟那天帝已经提了点醒在那,他再是糊涂也该晓得什么事情不对。

    “无事,只是奇怪。好了,我先走了。”

    看着拂苍消失在云雾之中,拂苏这才起身朝着仙界的九重楼去,哪里藏着许多书籍,记载上古时期以及各类他想知道的事情。

    九重楼没有天帝的命令是不可进入的,何况,他刚才才被叫去问话,更是不能直接过去请令进去。现在,只得偷偷摸摸的进去,绕到旁侧,错过巡逻的天兵,再是窜入里面,可忽然撞见一个小女孩在里面。那女孩一身桃色衣裳,扎着花团流苏带子,大大的眼睛染着淡淡的眼影,正一个可爱的娃娃。

    那女孩一见他,先是一惊,再是一喜,直接朝着拂苏奔去。

    第一次遇到这女孩子,就见他这般,拂苏有些疑惑,条件性的躲开。

    两商议好的,都不弄出声音,那小女孩追了许久,才把整个小身子挂到拂苏身上。“嘿嘿!我终于找到你了。”

    “哦!”拂苏疑惑,抓着揪着他衣领的手“我何时见过你?”

    小女孩摇头,嘟着嘴说道“虽然我没有看过你,但是,小兔子的鼻子是很灵的。那颗桃子残留的气味就是你身上这种。”

    “什么桃子?你是哪里来的小兔子,小心被发现了。”原来是小兔子,瞧她揪着累,拂苏干脆把她拎着,轻轻放到一边稍高的桌上,两这才平视。

    小女孩并没有害怕,“我就是来找你的啊!一直都没找到,这才跑到仙界来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

    小女孩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拂苏才算明白了,原来是那次他扔出的蟠桃被这个小兔子捡到了,这才提前修的人身。可,这个身高?未免太矮了吧!还没有他一半。

    “娘亲,我还没有名字呢?”小女孩嘟着英红的小嘴说道。

    娘亲?叫我吗?拂苏不敢相信的看向她。

    小女孩似是知道拂苏在想什么连忙说道“是你让我幻化成人形的呀!所以,你就是我娘亲了。”

    “我不是女人。”拂苏沉着脸说道。

    小女孩这才睁大眼睛,凑近看了看,确定不是女人。“那…可娘亲长得很好看啊!”

    “你呆在这里,”我不想理你。

    看着拂苏离去,小女孩连忙跳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肩膀“娘亲娘亲,你真的很好看嘛!”

    这一会儿,拂苏真的不想说话,他要找关于蜉蝣莲的东西,这个小女娃娃权当空气。

    找到六楼,拂苏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却被这个小兔子吵得要疯了,能不能别叫他娘亲?

    “娘亲,你叫什么?”

    “拂苏。”

    “那我叫苏宝宝好了。”

    “…”拂苏一把将小兔子撤下来,塞进空余的书架里,那兔子挣扎,却被他摁住“我、不、认、识、你。”

    被拂苏这么对待,苏宝宝有些委屈,泪眼汪汪的看向虐待她的“娘亲”,被这么看着,拂苏有些愧疚。

    “娘亲。”

    要哭了要哭了?拂苏连忙捂住她的嘴,可由于大小的问题,苏宝宝的整张脸都被捂住了,使得她使劲的扑腾了起来。

    挣扎之余,打翻了一本书,拂苏开始没留意,直到听到落地之声,可是,已经晚了。

    “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拂苏暗叫不好,连忙抓起苏宝宝就走,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近,拂苏担心被看到。随手把苏宝宝扔到中央的大灯那,啪的一声,四周全黑了。

    “娘亲,哇”

    拂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出去。

    “是何人偷入九重楼?”男人似立于拂苏左侧不到三步之远。

    拂苏暗自凝眉,小心的后退。

    “若是再不出来,我可上报天帝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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