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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三太子 作者:公子兮风华

    第6节

    拂苏喝了酒,这会儿陌生的味道传来让他想吐,使劲一推,把萧笙笙退了几步靠着梁柱站着。

    “萧笙笙。”

    萧笙笙红着脸笑道“我可向别人学了许久,那些人都不及老师,老师…”萧笙笙有些期盼,期盼拂苏夸赞他。

    然而,拂苏除了怒火还是怒火。这萧笙笙太过分了,素日那些都可忍一下,但今天,似乎有些忍不了。

    可是,他更想吐,匆匆跑到旁边就是一场吐,吃下去垫腹的出来了,带着浓烈的酒味。那萧笙笙知晓自己犯错,立在那不敢动,怕拂苏剩自己的气。

    吐得不是很舒服的拂苏背上突然多了一道力,不重不轻的打着,这么顺畅的吐了许多。直到他微微直起身,一张灰色的手帕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是沈语夙也就接了。

    那沈语夙看着一边无措的萧笙笙说道“学生可是跟你提过醒,有人对你图谋不轨,老师怎么还是着了?”

    他也不是嘲笑,只是平淡的叙诉,却让拂苏心中舒服,擦了嘴,背对着萧笙笙。“你们这群少年…”拂苏止住,不知如何形容。看了看手中的手帕,吃准沈语夙不会要就搁在栏杆上等人收拾,转身看了看萧笙笙,“你把他送回去吧!”

    沈语夙不拒绝,也不接受,立在那不动,“这家摞怕是只有老师能送走,学生先进去了。”说完,当真是不曾留半刻就走。

    这拂苏知晓沈语夙性子,也不多劝,过去摆着一张脸看着他,今晚就不该让他来生出这麻烦。示意他进去,这才重新融入这场离合之中。

    拂苏寻到容玉,与他交代事情,那场合恰被萧笙笙看见,心中不悦,拿起酒杯多喝了些。旁人也不劝着,想着是最后的狂欢,劝酒多般扫兴。

    即便落杭对拂苏心思也不纯,但好歹控制得住,只默默对着拂苏敬了一杯酒。

    担忧家中都有各自的规矩,拂苏散的早,在外面看着他们安全离开,拂苏才准备走。

    哪知,就萧笙笙站在门口没走,回头看了看黑色的长街,不见一辆马车,心是奇怪。

    “伯父,可以走了吗?”菁殇想早点回去,才不想继续在这留着,又冷的。

    容玉护着他,两人都还是冷的发抖,齿牙的盯着拂苏。

    “容玉上马车,带菁殇先回去。”萧笙笙一人在这,他也不好离开撇下他一人,也怪他爹娘,此刻还不过来接人。

    容玉一瞧那边的萧笙笙就知道拂苏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心中更加讨厌这人,比那落杭还要讨厌,不知好歹,攀他的父亲。“走吧!他爹娘不要他,就不要管他了。”

    “容玉,胡说什么。”拂苏一声呵斥,那容玉便识趣的带着菁殇走了。

    拂苏过去看着他,道“走,我送你回家。大冷天的在外面别冻着。”

    萧笙笙红扑扑的脸被冻得有些发暗,别提是嘴唇了,他刚才真以为拂苏会跟容玉一起走抛下他一人,他祈祷,幸好,没有留他一个人。“嗯。”

    容玉虽不满拂苏送萧笙笙回家,却还是从马车里拿出一件裘衣扔了去。拂苏拿着,转身给萧笙笙披上,他这单薄的身子怕是受不了这寒冷,别冻出个好歹,倒是不好向萧家人交代。

    两人慢慢走着,那萧笙笙走了一会儿,伸手去抓拂苏的手,拂苏那肯,拂开去。萧笙笙不放弃,非得抓上不可,被抓的不耐烦的拂苏只好伸出手臂给他抓,萧笙笙这才满足,挂在拂苏身上走着。

    绕了许久,又是寒冬路面有些滑,萧笙笙几次踩滑都抓痛了拂苏的手臂,那拂苏只好忍着,把人给弄回去。

    到了天桥的地方,上面点着灯,比较亮堂。萧笙笙才看清拂苏的面容,笑道“老师,你喜欢下雪吗?轻飘飘的,万里裹素,若是批点红色梅花便是最好。”

    拂苏本不想回答萧笙笙的问题,可后面的时候,他似乎琢磨到了一点东西。雪是寂静之物,不似雨水一般,来时无声,去时无声,纵使一夜孤寂,二日也是三尺冰封。这个萧笙笙在萧家应该活的很孤寂,这便记起萧远的话,也就通了。原是一个不受宠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怪不得脾气如此奇怪,从小受了不少苦吧!

    “嗯。”

    就算拂苏不笑,他也是那么好看,萧笙笙看着看着就入了神,不知到了下行阶梯,竟踩滑了身子直直超前、

    “啊!!!”

    “喂!”那拂苏被他一带差点摔下去,幸及站稳了,把人给拉住了,但那萧笙笙似乎不是很好,蹲在地上。

    “没事吧?”事情不会那么凑巧的。

    只见萧笙笙伸出冻红的手握住脚摞,娇嗔道“好像把脚崴了。”

    真是这么凑巧!拂苏暗自肺腑了一句,蹲下身子看了看。“还能走吗?”

    “老师,你背我吧!”突然,萧笙笙抬起头希翼的望着拂苏,那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怜,可是拂苏不为所动。

    “行。”早点送回去早点回去,真倒霉!今晚的拂苏第二次肺腑。

    萧笙笙开心的爬上拂苏的背部,一上去就抱紧了他的脖子,凑得很近很近,让拂苏觉得不舒服,又不能分心,就任由去了。

    “老师,你不问我为何没人来接我吗?”

    “哦!为何?”管我何事?

    “是我让娘亲别来接我的。”

    “为何?”

    “我想让老师送我回家,就像现在这样子。”

    拂苏忍。“以后别这样了,我只是你得老师,不会给你超出规定的东西。”

    “老师不给便是,我给你就好。嘻嘻!”

    真是无法沟通!

    等拂苏把人背到萧家,这萧笙笙已经睡着了,出来接的是一位装束简单的夫人,听他那称呼应是萧笙笙的娘亲,身旁还有一位男子。

    拂苏将人送到那人手里,与萧夫人唠叨了几句,便准备回去。萧夫人感谢他送萧笙笙回来,又是黑灯瞎火的,本想留他,他是不肯,只得给他一匹马望他快点回家。

    等拂苏敢回去时,累的倒床便睡,衣裳都未脱完,着实累了,背着萧笙笙走了那么久,几人吃得消,加之,他也喝了酒,更是困乏。

    闻得酒气,菩清伸手推推拂苏,不见有反应,便起身唤了几声,仍是不动。只得下床,点了灯,弄了浴桶和热水,才把拂苏扒光放了进去。

    困乏的身子碰到热水就觉全身舒服,拂苏忍不住轻声嗯嗯了几声,埋得更深。

    看他这般困,菩清只好捞起袖子给他洗洗,待洗到右手时,发现上部不满淤青,也不知是怎办个弄法方弄成这样的。施了法给他消去,再次清洗,彻底洗完又是深夜了,只得给他换上干净的亵衣便把人弄回床上,撤去浴桶,裹着被子睡了。

    “清风,”拂苏舒服了,转身抱住菩清的身子,嘴里又是唤着菩清前世的名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菩清没挣扎,只闭眸。你心中执念着那人,又对我百般好话,一句真心不假,何以见你梦呓与我?

    想想便觉疲惫,菩清认了不想,自己睡去。

    ☆、一起过个年

    二日,拂苏难得日上三竿才起,早上见他睡的香沉,菩清便不忍打搅让他睡。这会儿,容玉已在外面与菁殇嬉笑,菩清则安静的坐那看书,一副天地不惊之态。

    走出门,拂苏伸了懒腰,又回去拿了一套白衣床上,也懒得束发直接去了前院。

    刚去,便闻道清香的茶,顿觉舒畅,笑道“还是这茶让我舒服,少了些恶心。”

    说着,笑吟吟的过去,那容玉一见,嘲笑道“哟!大善人行好事回来啦!我还以为要住他家呢?”

    拂苏懒得跟他斗嘴,坐下捧了一杯茶便喝,也不管是何人的。

    不见拂苏搭话,容玉不爽,脑子一亮,说道“爹,有个姑娘看上三太子了,说是准备提亲来着的。”

    那拂苏放下茶杯,看向一边的嘻皮笑脸的容玉,凝眉。“你再是胡言乱语,我便收拾你。”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那事,你干嘛收拾我啊?要不,爹,你就替天帝做主,把三太子嫁出去吧!”

    越说越带劲了,拂苏气的抓起地上一把雪,对,一把雪,他不知道昨夜下雪了,朝着容玉扔去。那容玉脑子快,跑的也快,躲过了。

    “来打我呀!打我呀!”容玉蹦蹦跳跳的喊着,手也伸向雪里。

    那父子在雪中打闹,惹得菁殇心痒痒,竟也起了玩弄心思,掺了进去。那容玉怎舍得菁殇被欺负,只管护着他,拉着四处跑,恰是此刻,天又降大雪。果真是有万里裹素,一点桃红。

    菩清被他们闹的抬起头看去,缓缓合上书,这种热闹不比那日在学堂的热闹,给他的反而是一种惬意和宁静,很踏实,没有什么烦忧。

    哪知,他这个坐着的也会被打到,肇事者拂苏连忙跑过来,心疼的拂去他身上的雪“你怎么也不躲一下,就这般坐着让我打吗?”

    瞧到这模样的容玉瘪嘴,就知道他对菩清百般讨好,对他们又打又骂,还伴着一张脸,果真是重色轻子。

    菩清没有计较,待拂苏弄完,跟着他起身了。

    “你也要一道吗?”

    “爹,你也来呀!可好玩了。”

    这会儿,这个院子变成了他们四个,只是,除了菩清之外,其余都是笑意浓浓,他却依旧那张脸色。

    若是抛开菩清的脸色,这种欢愉暖了这里的雪,竟是别人融不进去的,也暖烫寒冬。

    于菩清而言,他一向安安静静,不寻欢,不言笑,不喜热闹,就是几千年了,也就今日方才有了心思配他们玩闹。说不上是一种补偿还是被吸引。

    那拂苏自是欢愉,就只是偶尔心痛,但什么都是好的。容玉在,菩清在,还有什么去计较呢?

    容玉多是完全觉得开心,毕竟,难得和菩清一起玩。那菁殇更是一种纯粹的高兴。

    一家玩累了,就回屋去炉火前,容玉贪玩,让菩清弄了一盘瓜子来,拂苏是不会做如此没形象的事情,就安安静静的坐着和他们说话,一边听着瓜子的声音。

    年关将近,拂苏在人间渡过,自是知晓该做什么,也就稍稍和容玉一起筹备了一番,挂着红灯,贴着对联,好不热闹。

    什么都筹备好了之后,也就除夕那日了,一大早就听闻四处的鞭炮声,吓得菁殇躲了许久才被容玉从屋子里给拉出去。

    其实,什么都可以通过菩清解决,但拂苏还是操手弄刀和容玉、菁殇在厨房忙来忙去,好生热闹。

    过年午时该吃的东西,拂苏都会备好,到了晚上,桌上又是满桌大宴。

    过年的气息并未因为什么而清淡,纵使只有四人。

    酒满上时,拂苏端起酒杯起身说道“这一杯,祝愿容玉、菁殇平平安安、快乐而幸福、健康。”他对容玉没有过多的要求,所谓的功名也就没什么指望,不想他掺什么。而对菁殇也是把他当作自己半个儿子看待,自是祝愿一样,且说白头尚早。

    学过礼仪的容玉、菁殇二人端起酒杯起身,容玉道“谢谢。”

    菁殇本不能喝酒,但今晚没什么,也就抿点,却也道“菁殇祝伯父万寿无疆,与殿下修得结发之好。”

    这个祝词,拂苏还是满意的,虽说不怎么可能。拱手饮下。

    待容玉两人坐下,拂苏续酒,对着菩清而立,那菩清端起酒杯起身。

    “仅此一杯,祝妖君殿下称心如意,平安无忧。”

    菩清没有回话,只与他相饮。

    饭后,拂苏带着他们去街上,那满街花灯与烟火煞是好景致。

    拂苏依旧会拉着菩清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与他窃窃私语,那容玉拉着菁殇四处跑,也不担心跑掉了。

    行到稍微宽阔的地方时,拂苏与菩清立在路边。

    “可想签个花灯?”

    菩清看了一眼四处,也不觉想签花灯,怕是拂苏想而已。“好。”

    拂苏让他在这等候,转身去了花灯前,寻了个桃花醉酒图的花灯,下面莲花座下缀着红色同心结,他瞧好便买下。又寻了个梅花寒窗与那桃花醉酒花灯像似的花灯,这才回去。

    菩清接了一个桃花醉酒图的,提起看了看上面的话“今时浓艳明时伤,今朝杯酒明朝茫。”

    耳边传来拂苏细念的声音“桃花十里最煞人,新旧一场最认真。”

    拂苏托起花灯,淡淡一笑而过,道“菩清,我忽然想去看看桃花谷的桃花了。”

    虽然隐藏伤感,却被满街灯火照的透明,那菩清一看,只道“季节已过,可待明年。”

    “也是,可待明年。”也许,桃花谷已不复存在,只成一片荒土。

    两人继续前行,氛围还是有了点变化,谁都注意到了。拂苏不知菩清华灯上的词,只知自己的。

    到了热闹处,拂苏见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那萧笙笙陪着萧夫人走着,正当他准备转身当没看见时,那萧笙笙已经看见了。

    “老师。”

    走不掉了。拂苏止步看去,萧笙笙开心的跑到他面前,笑道“老师,我就知道你也会出来。”

    菩清看了萧笙笙一眼,没说什么。

    “今夜除夕,出来走走。”

    这会儿萧夫人来了,逢着拂苏便笑道“原是先生,有礼。”

    “萧夫人有礼。”

    “上次还未来得及感谢先生亲自送笙儿回家,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这萧夫人是真心谢拂苏,也非作假逢场。

    萧笙笙道“娘,先生可好了,还背我回去。”

    “你啊!先生,笙儿尚小,不懂事,那夜苦了你了。”

    拂苏摇头,总不能告诉萧夫人他也是无奈之举吧!“没有,该是我这个老师做的。”

    萧夫人与拂苏聊了几句,才注意到菩清,被简短介绍之后,萧夫人将拂苏请到一边无人之地去了。

    萧夫人很是犯愁,偷瞄了一眼那边的萧笙笙才说“不知先生可了解他在萧家的地位?”

    拂苏本是知晓此事,但那萧远曾说过,而且萧笙笙无意也流露了出来,他这才了解。见萧夫人如此说,多半也猜到她要说什么,这天下最担忧的还是父母心啊!

    “虽不清楚,却也听闻过。萧夫人有何话不如讲来与在下听听?兴许能帮上一二。”

    繁华时刻,萧夫人眉头紧蹙,抿唇犹豫了片刻才道“因老身身世不清,笙儿在萧家颇受排挤,莫说上面两位哥哥不疼爱他,那…那老爷也是不管不顾的。拉扯这般大,老身也拼了半条命进去,可这…老身不能一直陪着他。”

    果真是豪门之病态,拂苏无法嘲讽,也懂萧夫人的心。

    “笙儿没甚朋友,也太孤寂,这些年,从未对老身说过他人,却频频对老身提及他的慕容先生,说先生何般何般好,待他何般温和,还会对他笑。”说着说着,因为萧笙笙的改变而有点喜极的萧夫人激动,哽咽了一下,含笑看向温和而笑的拂苏“老身也看出来了,先生确实是个善人。以后啊!老身希望先生多照顾点他,要什么老身都给。”

    听萧夫人一言,拂苏也打消了将萧笙笙的事情告知与她的念头,他是父亲,孩子不好锦衣华服也难受,能体谅萧夫人的。

    “无需萧夫人给什么,日后,在下也会照顾着他。其实,他很听话,一点也不调皮,认真学习,谨遵堂规,偶尔,还是很活泼的一个孩子。”

    “那也是托先生的福。”

    “哪里哪里?”

    “另外,笙儿有时有些偏激,想法极端了点,望先生护着他,别让那些人激着他。”

    “好。”

    两人再是续聊了片刻,也就回去了。

    可待他回去,不见菩清,心中着急。

    “萧笙笙,刚才与我同行那人在何处?”

    “那人说让我转告老师,他带着容玉回去了。”

    都怪萧笙笙,好不容易出来走走,偏偏走了半途。拂苏对萧笙笙是有点气,但这萧夫人还在,也不好发作,刚才对萧笙笙的怜悯之心瞬间瓦解下去。沉着气笑道“即是如此,那我也该回去。萧夫人,在下先行一步。”

    萧夫人含笑欲前去告别,却被萧笙笙拦住拂苏,只见他等着大眼睛看着拂苏“老师,我要去你家玩。”

    就知道萧笙笙没什么好事,果然如此!

    那萧夫人觉得荒唐,这除夕之夜,哪有去别人家里的,就算是素日宠着,这会儿也加重了语气,喝道“成何体统?笙儿快些回去,莫去叨扰先生!”

    可萧笙笙就是不听,还上劲的拉住拂苏的手臂,这拂苏伸手扯,就是不好当着萧夫人的面直接把人呼过去。

    “娘亲,回去了也是我一人,你就让我去老师家里嘛!明日一早就回去。好啦好啦!”

    “萧笙笙,今夜除夕,当是与你家人在一起。”拂苏强颜欢笑。

    “是啊!笙儿,快回去。”

    ☆、蓝墨渊的拜访

    半个时辰后,拂苏推开了家门,外面的笼灯都还亮着。

    “哇!好多桃花!”可什么都被死要跟来的萧笙笙打破了,一见满院桃花惊喜的跑进去,在那打转。

    拂苏沉着脸关上门,朝着屋子走去,不见容玉他们,连菩清也不见。这会儿,真懂菩清那句回去是回哪了,原来是回妖君殿去了。

    这一家团聚的日子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了,还带着一个麻烦,若是那前世的性子,早把人打出去了,偏偏这是今世。

    …

    半个时辰后,拂苏把萧笙笙安排到容玉的房间里,那萧笙笙一路都很乖巧,让拂苏差点以为他就是这个模样。

    等他要吹灯时,却被萧笙笙阻止了,他也就没吹就出去了。

    立在华灯之下,看那苍囧一片璀璨烟火,心终究是落寞的,眼是模糊的。

    两地遥情,万里之距,心是天地。

    那菩清为何带走容玉?若是要走,也该留下容玉陪陪他,为何留他一人在这里?

    远在妖君殿的容玉一头疑惑的坐在床上,那菁殇坐在他对面,两个都裹着毛裘,你看我我看你。

    “菁殇,你说,爹为什么突然带我们回来?还不把他弄回来。”沉默了许久,容玉忍不住问了,这点是他最想不清楚的。

    菁殇摇头,他根本就是什么也不会知道。

    “那你说,一个人是不是会寂寞孤独?”他在人间时,一人体会过了孤独,那种滋味不深不浅,恰是折磨人。

    “会吧!”

    看菁殇这样,容玉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想问了,免得麻烦,伸手推推他。

    “回去睡觉,快点。”

    “好。”菁殇打了哈欠,就要下床回去。

    那容玉又道“算了算了,别回去了,两个人暖和。”

    “啊?”

    “啊什么啊?睡觉。”

    拂苏一直没睡,就在外面坐着,过了不久,忽闻萧笙笙的声音,连忙起身跑进去。

    只见那萧笙笙满脸惊慌的坐在床上喘气,拂苏担忧的过去看了看,“做噩梦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笙笙才抬起头,又见温和的拂苏,像是看到避风港,伸手将拂苏一拉凑上前抱住他的腰“老师,不要走,我怕,好大的蛇。”

    莫说,当时的拂苏确实被吓了一跳,在他觉得萧笙笙有点阴深深的可怕,给他一种渗在肌肤里的阴深。这听完话,才醒悟过来,他这是做噩梦了,身体颤抖的很,不像是作假。“是梦,没事,没事。”

    萧笙笙死死的抱着喘气,也不回话,慢慢的也安静了下去。

    拂苏觉他又睡着了,便轻手将他放下,刚刚要离开时,才发觉她眼角有泪,还未完全落下,心中一颤。

    一缕宝蓝光影在他身后引去他的吸引,回身时,见蓝墨渊立在那。

    “是你入了他的梦?”

    “是。”蓝墨渊丝毫不隐瞒。

    “他只是个孩子,而且,他经不起。”拂苏有些怒气,压抑着说道。

    瞧他怒火上来,蓝墨渊含笑问道“难道三太子就没想过给他一个教训吗?”

    “…”确实,拂苏这么想过,但数次下不了手,否则,早让菩清动手了。“但我现在不想了。”

    蓝墨渊挂着招牌笑,不紧不慢的瞧了瞧萧笙笙,又见拂苏。“你心软了。”

    不可否认的是心软,拂苏让他出去,两人出去又在院中坐下。

    “妖君真是深不可测,能把幻境维持的这般久,人走幻境犹在,栩栩如生,没有瑕疵。”

    “可你已经看出来了。”拂苏带着点不悦的腔调。

    蓝墨渊变出一壶热酒,以那桃花为盅,倒了两杯,缓缓而言“三太子可觉有真正的强者?”

    接了桃花盅,拂苏举起细看,明是花瓣未合,却盛了酒水半点不漏,还让酒水变得浓艳。抿了半口,有桃花香入口。

    蓝墨渊不急饮酒,自撑着头看着月亮,又觉无趣,弄出几个美女在那跳舞,还有琴瑟相奏。

    “万物相生相克,所谓强者不过是比比弱者多了一颗狠心,要说,真正的强者确实寻不到的,总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故而,仙界没有谁知晓三太子在何处?”

    得这提醒,拂苏迎着蓝墨渊看去。“可否帮我个小忙?”蓝墨渊看了他,示意说“我被封住法力,劳烦你寻花神或是凤王来这见我。”

    蓝墨渊轻笑,这次就是嘲笑了,说道“你不知妖君对你施了封印吗?又对杏花城设了结界,那花神凤王如何寻你?天帝都未寻到你。”

    拂苏微惊。

    “三太子这是怎么了?没发觉不对劲吗?”

    “不…继续喝。”

    拂苏这一喝,醉了,蓝墨渊也只得把人弄到屋子里,设了炉火才离去。离去前,帮拂苏把萧笙笙弄回去了。

    二日,拂苏一人睡到午时才醒,又懒了一会儿,直到饿了才起身出去。

    且说凤王。

    “凤王,这是小的从外面物色的一位美人,你看她那柔若发丝的腰,妩媚至尽的脸蛋。”

    半身被身上美人挑开衣裳的凤王微垂狭长眸子看了一眼一身漏肩红裳的女子,确实妩媚,穿的大胆,除了不该露的都没遮掩,只,凤王看向她的胸部。“大、深、白。”

    那红姬轻启白玉般的嘴唇,嫩的吹弹击破。

    “绝色啊!”凤王一推身上的人,移到红姬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本王只要有处的,你,是吗?”

    欲可以乱,但有个底线,起码,得干净。

    红姬吐气,欲擒故纵的撤开“试试便知了。”

    “去屋里。”

    等花神驾着一只红色金翎孔雀来时,凤王已经发泄过了,这会儿偎在那红姬软处轻扫轻弄。

    “凤王,酒仙喝醉了。”

    酒仙喝醉了?凤王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依旧垂眸吸吮着香味,懒道“连他自己都喝不醉的酒不算是好酒。”

    红姬被噌到羞处,发出娇嗔“凤王。”

    那花神还是有些厌恶这种□□的,不然,如何赖上一贯严肃的狐王。但这不是重点,花神续道“你都不去瞧瞧,好歹,他当你是朋友。”

    “不是还有花神吗?”

    “你,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傻”他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难道凤王就没感觉吗?玩转女人的凤王应当猜透他人心思,怎么在酒仙这就卡住了?

    凤王疑惑,抬头看去“你想告诉我什么?”

    看他这样,花神彻底无望了,起身道“当我没说。凤王好之为之。”

    “莫名其妙的。”

    那花神又去狐王那,那人正训他那捣事的妹妹芸妃,他就做一旁看了。

    事情解决后,花神道“要不找个合适的王把她嫁了?”

    狐王过去坐下,似还在为芸妃的事情犯愁,好些时刻才道“许是该嫁了。”

    听这话,花神一笑,走近说道“早晚都得嫁,不如嫁那凤王,如何?”

    “玩笑。”听是凤王,狐王没沉住,啪的拍桌而起,愣是把那小桌啪了一个洞下去。

    “哦!…”花神收敛了点,这个狐王真可怕!“我,只是想让芸妃帮那些被凤王伤透心的人报复一下而已。”

    狐王那鹰眼刀眉看来,瞪得花神只得尴尬的笑。“你再重复一遍。”

    用得着这么咬牙切齿吗?当然,花神只敢放在心里,脸上还是笑着说道“我喜欢你。别走啊!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

    花神追到狐王寝殿里,看着铁着一张脸的狐王。

    “为何跟到这来了?”

    “昨晚都在这睡的,今天还不让我进了吗?”花神自然的说道。

    那狐王似有些叹气,伸手把人拉到腿上坐着,一片炙热的吻后,抱着他说道“你说你风流倜傥,不在仙界好好做个花神,偏要招我作何?”

    花神生得好,耐看,加之他那一副模样,许多人都道他风流倜傥。可他那风流倜傥总是带着鳞甲,碰不得,外头风风光光的花神,入了狐王殿便是霸道无理、脸皮厚的小霸王,进了狐王寝殿或是他们单独二人,便是百般顺从的风情人。比如,现在,乖巧的偎在狐王身上。

    “我喜欢干净的东西。偏偏狐王是。”

    “你将三太子、凤王置于何地?”狐王用手梳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了不少。

    “拂苏打小黏妖君,无人入他眼和心,我一介花神怎比得起妖君?再说,”花神也捞狐王的发丝玩耍“凤王看似正经,一副好君子,背后却是个十足的风流子,脑子里装的全是女人的胸。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去?”

    “那本王是你无奈之举了?”

    “屁!我们再睡一会儿,停止这个问题。”

    ☆、容玉受伤

    没有菩清,拂苏的日子还是需要自己过的,但自那日以后,萧笙笙有事没事就会过来找他,逼的拂苏想离家出走,开学再回来。

    这日大雪三尺之时,拂苏披着紫白交替的毛裘打着一把白色紫花的伞在城中漫步,手中提着一壶酒,穿过孤寂的城区,出了城,去了郊外。

    坟冢早已被雪埋没,也不知那里面的人冷是不冷,可拂苏还是以为愣的,搁置了伞、酒,帮忙把雪拂去。

    待雪完全消失,他的手已经冻得没有温度,麻木的不知冷。

    一如既往的倒了酒,相对饮下,谈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回去,走至古桥之上,停在高处望着河中船舶,引得惆怅上心头。

    “在此孤悼何人?”沈语夙同是举着一把伞,却是纯蓝色,像他那人一般清寂。

    闻声的拂苏探去,见是沈语夙,微微一笑,道“孤悼故人。”

    沈语夙不笑,靠着凭栏望向远方,眼眸之中盛着冬季的安静。“老师可有所求?”

    所求?若问所求,拂苏不多,最简单的无非是菩清,最奢望的无非是记起从前的菩清,仅此而已。可他说来也是空虚一谈,倒不如不谈。

    “那你呢?”

    提及这事,沈语夙那毫无涟漪的眼中泛起点点波澜,有些希翼的收回视线看向拂苏,道“我想成为威风的将军,老师,可否教我骑射、阵法、用兵、拳术?”

    做将军?拂苏微惊,看他眼中的期待,才知晓这一位有些傲慢的沈语夙想把一生付与沙场,也对,沙场是无数男儿的好去处。

    “为何不请示令尊?如此志向,他自当高兴。”

    回复拂苏的是沈语夙那难得一笑,却苦得干涩,希翼的眼睛溢满人的失落、无奈。拂苏微惊,仔细猜测后道“可是令尊不许?”

    “嗯!”沈语夙回头,“他若是许了,我也不会远来此地。”

    听得他这番说,拂苏开始猜测他的身份了,究竟是何身份让他为躲避父亲远来此地读书,却满怀壮志之心?

    “我教你。”两年之余应能教他。

    春暖花开时,便是读书之时,拂苏收起假期的闲适,先回学堂听白鲢婴的安排。如白鲢婴说的那般,前堂主出去云游四海了,现在,由他掌管。

    忙碌了许久,也就是开学前一晚,拂苏才见到容玉,却不见菩清。他还记得容玉跑进来的那一幕,是他最悸动时。

    他本坐于桌前抄写什么,突闻脚步声,还没看清是谁,便被谁抱了满怀。“哎呀哎呀!我们回来了。”

    容玉还是那般不愿喊他,可拂苏知道是他,只有容玉才会如此。

    “伯父。”这会儿菁殇包着一大包东西开开心心地走了进来,甜甜的叫着。

    看着他们两人,拂苏那孤寂太久的心才热闹了点,嘴角扬起笑意。

    容玉松开拂苏,从菁殇手里拿过包袱,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来时,族老爷爷给了我许多东西,你看,人参果,还有这个什么东西,这个蟠桃,这个果子…”

    那果子被容玉全都拿出来,放在桌上,拂苏看的无语,容玉能不能不这样幼稚?

    “当当当!全都给你。”容玉大气一推,全都给拂苏。

    拂苏抬头看去,瞧他笑的都快开花了。“给我?”

    “对呀!快吃啊!”

    菁殇笑道“容玉,你让伯父全吃了吗?还不得…哦!伯父留着慢慢吃吧!”

    拂苏终于忍不住笑了,弄的容玉一头雾水。“你干嘛呀!我大老远给你带来的,累死了。”

    “容玉,你骗人,明明是我抱的。”

    “住嘴。”

    “还有,是妖君送我们过来的。”

    “…”

    知道菩清回魔界,拂苏也没再继续问,也不失落。

    二日一早,三人一同去学堂,途中,变成了五人。

    …

    衣裳减少之后,天气也暖了,拂苏一如既往的在四处游走,下午没事,多是去找少司南。偶尔,沈语夙不上课跟他在骑射场学武,拂苏好不吝啬,全都交给他。

    当然,萧笙笙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烦着他,这让拂苏越加躲着,平时没人找到他。

    一晃,一年过去了,菩清没来过,就他一人带着容玉、菁殇。

    有时候,蓝墨渊来找他叙叙旧,说说话,有时候,他出去找份零活赚些钱来,说实话,他一个人没什么来源,只靠着学堂的银子是不够的。

    当然,这事情,容玉他们都不知道。

    那年学堂柳树正茂,拂苏趁着晴日在草坪上拔草,对,拔草。拔出那些杂草。

    正要回去时,被萧笙笙拦了个正着。

    看他那双猩红的眼睛,拂苏便觉不对劲,上前询问“你怎么了?不上课吗?”今天上午是计算吧!

    萧笙笙哽咽了一下,抬头看着拂苏,许多冰冷覆盖着他的脸,让拂苏都觉看错人了。

    “老师,是不是因为容玉?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一直躲着我?”萧笙笙突然嘶吼了起来,眼睛瞪的很大,将那血丝尽数露出来。

    拂苏一愣,随即,萧笙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越发狠毒的问道“是不是容玉?你是不是喜欢他?”

    拂苏脑中的弦崩,他是喜欢容玉,但那仅是父子之间的感情。这萧笙笙今天发什么疯?还有,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伸手扶开他,弄的萧笙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拂苏对他那点怜悯之心已经没了,早早死去了。“萧笙笙,我告诉你,这事情与容玉没有任何关系。你记清楚,我是你老师。”

    被推开的萧笙笙眼泪啪啪的掉,可怜极了,却再也引不起拂苏的怜悯和纵容,这一切都被他一步一步击碎的。但他不相信拂苏说的话,愤然说道“我相信你,但,我今天要让你失去你心爱的东西。”

    说完,转身跑了。

    那拂苏被他的话震在远地。失去什么?是容玉吗?

    拂苏一惊,骂了声,连忙追去,希望还来得及。

    在学堂里,谢长安、菁殇、张林一围着一脸怒火的容玉站在那,旁人都在观看却没插手。

    “他萧笙笙算什么东西,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他娘的竟然当着老子的面对他动手动脚。”

    菁殇拉着他的手臂,担忧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谢长安道“别说了,谁能想到萧笙笙有那龌龊心思?”

    萧笙笙的心思如今已不再是秘密,学子们唏嘘不已,但见容玉那般,落杭可是吓到了。

    沈语夙倒是看着,刚才帮忙把萧笙笙拉开而已,现在立在那看着。

    但容玉哪里容得下,一想起菩清曾经当着他的面挖掉心和封存记忆的场景,他就受不了,自己的父亲不能是别人的,他们可以喜欢,却不能以那样的感情喜欢。这个萧笙笙实在是太过分了,亏拂苏那般照看他,真是狼心狗肺!

    这还没解决,也不知是谁喊了句“萧笙笙来了。”

    容玉抬头看去,见是萧笙笙,愤然推开菁殇上前说道“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的东西…”

    所有的愤怒都停止在那一幕上,众人惊讶结舌,菁殇瞪大眼睛看着容玉胸部上的一把匕首。

    拂苏来时,见到的正是菁殇刺向容玉的那一刹那,有种黑暗笼去他的感官,只留一袭恐怖缠在全身。

    容玉伸手推开萧笙笙,匕首被拔出身体,整个人在菁殇的呼喊之中倒下。

    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拂苏的心,还阻止他的步子。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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