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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重生之嫡子无双 作者:慕子宸

    第23节

    江影一下子没躲开,更没想到进门的这两个粗使婆子当真敢对自己这个郡子动手,自己的身上又因为昨日的事情痛的要命,一时间连躲开都没能挪动,便扭曲着脸庞被那两人抓住了胳

    膊。

    眼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逼上来,他不知道南静隆到底要让自己吃什么药,心里又在打着什么主意,顿时无止境的慌了起来,一边努力的挣扎着想要脱开钳制,一边抑制不住声音的喊叫。

    “南静隆,南静隆你要做什么!你这个没钱没势的质子,有什么好嚣张的!我是大泷的宝和郡子,你明媒正娶的嫡妻,你敢……唔咕……”

    可惜还没等他将话喊完,那两个婆子便看准了他色厉内荏,一出手就卡住了他的下巴,将

    那热腾腾的药汁给他灌了下去,直呛得仍想要挣扎的人剧烈咳嗽了起来,药汁更是jian得四处都是:“咳咳……咳……”

    “看来一夜过后,皇子妃仍是不长记性,更不懂出嫁从夫。”南静隆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床的狼藉,还有顺着江影脖颈留下的黑色药汁,眸子里的神色深了些。

    等到两个婆子将药碗里的药全部灌进去,恭顺的退到门外去后,他一步步逼到了江影面前,看着他低头不断咳嗽,苍白的脸颊染上了红色,眸子里全是混沌的模样,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仿佛能够透过眼前的人清秀俊朗的脸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若是如此,便莫要怪本殿无情了。”

    说罢,他对着最后留在屋内的常福挥了挥手,冷声道:“你们都退下。”

    江影本是因为被灌了不知名的药物,心生恐惧又一时岔了气,这才低头呛咳不停脑袋混沌,此刻听着南静隆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抬眼又见到那张英俊的脸庞逼上来,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万分,费劲的向后退着,连话都说不完整:“咳咳……南静隆……我是宝和郡子,咳咳……你要做什么!”

    南静隆看着他惊恐的模样,唇角无所谓的勾了勾,抬手就拉着他的胳膊将人弄了出来,另一只手则箍住了他的下巴,低头与他的唇相碰时,闻到方才给他灌下的血珊瑚味道,眼底的寒光闪动不休:“本殿的耐心只到这里,还请郡子明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南静隆,南静隆!”江影感觉到那人在自己挣扎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自己的x,ue,又低头亲吻着自己的脸颊,身体更是朝自己挨近的时候,顿时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了——不由吓得全身发抖

    “你放开……咳咳……不——”

    常福和那两个促粗使婆子,并好几个丫鬟都站在外面,听到里面哀叫不断的声响,都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纷纷垂下头来屏息静气的装作没有听见。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碧波苑中一只雪白的大鸟扑腾着飞向站在院子里的人,却没想到原本站在院子中央的人微微一笑,将自己手中的r_ou_脯扔到了半空中,在白鸟醉雪衔起后,便诱着它向着天穹飞去。

    “原本还想给江影些帮助,让他多与南静隆置几天气,谁知道江影自从嫁了人之后,好似聪明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身边的小厮心腹就这么几天就被南静隆控制住,就算是别人帮他,更别说想把他弄出来,都不大容易了。”

    第177章 是谁求谁

    白衣人站在廊下,晚霞将他據拍色的眸子映亮,声音却淡淡的没有波动:“南静隆看他很

    紧?”

    “自然,要不我也不会头痛了。”

    江洛玉拍了拍手,目光始终追随着飞上天空的白色大鸟,皱着眉头喃喃道:“南静隆心思深沉,少时便从大金到大泷做质子,更是步步为营多年未曾犯错,想要办成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不是没办成的,论斗心眼设局下绊子这一点,江影只怕十个都抵不上一个他。这一次中计也是我预料到的,却没想到南静隆会一下子被他软禁,这可就不容易了。”

    白敏玉听到“软禁”这两个字,神色微微一动,盯了江洛玉的身影片刻,突然开口道:“江影是郡子,他敢软禁嫡妻?”

    “是啊……哎?”江洛玉本来还只是点了点头,可是细细一想这句话,眼底的笑意几乎是在刹那间漫了上来,看向白敏玉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狡黠神色,“敏玉,你可真是——本世子的解语花。”

    他这话一出,站在两人周围的丫鬟婢女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都将目光投在了站在廊下的人脸上,白敏玉被这么多人的眼睛一看,不由有些尴尬的后退了两步,干咳了一声,“不过要将这一点透露,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话说的也是。”江洛玉笑眯眯的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松松的发髻和几乎遮了半张脸的碎发,眉间多了几分柔软,抬手牵住他的手时,却突然压低了声音,“你能不能……暂时让甄氏的身体好起来?”

    白敏玉眼光微微一闪:“你要做什么?”

    “我想从甄氏那里,得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江洛玉倚靠在他身上,淡淡瞥了一眼四周的丫鬟,看着她们都垂下头的时候,方才以耳语般的音量接着说道,“只可惜最近甄氏病的厉害,头风发作的时候可是谁说什么都听不清楚的,这样若是商量什么事情,倒是十分不方便呢,看看你有什么好办法罢了。”

    白敏玉沉默了片刻,仿佛想到了什么东西,终是笃定了神色:“我会试试。”

    “那就好。”江洛玉闻言微笑,抬手抚了抚他发间露出来的脸颊,目光极为认真,像是叮嘱又像是警告,“万一不成了,我再想其他的法子就是了,你莫要委屈了自己——还有就是可别忘了,你现下已住在我屋中,不再是那个姓白的双子,而是我的通房敏儿。”

    那一日在郡王府的春宴上,他已然亲口承认了白敏玉所扮的人是他千辛万苦从逍遥王府里接出来的通房,并且与苑中几个掌事的丫鬟都嘱咐了,另外派眠星立即伪造白双子此时仍在容沁苑的假象,一直伪装到白双子不幸“去世”。

    没过几日,他让白敏玉带着逐月夜间悄悄去寻了白姨娘一趟,说明了这件事的原委后,白姨娘同意配合他们出演这场戏,而真正的白敏玉正好扮作江洛玉的通房,反而脱去了白双子这个隔房双子,时常在江洛玉左右的不便——反正在逍遥王府里究竟有没有这个通房,还不是江洛玉一个人说的算么?

    白敏玉听他这么说,先是眨了眨眼睛,唇角露出了一点笑影:“好。”

    就这么过了几天,碧波苑的江世子终是扶着身畔自己新收的“通房”,第一次一起去给病

    情有了好转,已经能够清楚说话下床坐着,不再卧病在床的郡王府甄氏畅谈一番,有关这几日在京都中沸沸扬扬的宝和郡子之事。

    低身一进帘子,江洛玉只觉一阵暖融融的香气扑面而来,细细闻了闻却发现夹杂着草药的涩味,乌玉般的眸底多了几分嘲讽之意,面上却仍是那副淡然微笑的模样,抬眼望去时,正好看见甄氏正正端坐在不远处的罗汉榻上,便扶着身畔人的手低身行礼。

    看着他低身行礼后,再度抬起脸来,那副容颜如玉笑容浅浅的模样,就算是此时稍微醒过神来,这一段时日即使在病中,也依旧对他心中充满怨愤的甄氏,心底那狂涌的恨意也消减了片刻,不冷不热的讥讽了一句。

    “江世子,可真是稀客。”

    江洛玉直起身来,说罢这话也不等她出言让自己坐下,就笑着在她下首的位置坐了,仿佛不在意她话语中的怨恨,唇边的笑意甚至更深了: “二婶可别这样说,当真是折煞洛玉了。”

    “折煞不折煞,不过是世子一句话的事情。”甄氏冷笑了一声,先是定定瞪了坐在下首的人一眼,随即目光就在他手边安静站立乔装的白敏玉上掠过,话语中多了些莫名的挑衅,“就像是世子究竟有没有通房,也同样是世子一句话的事。”

    江洛玉闻言,唇角的笑容微微收起,凌厉的眸子看向坐在榻上的人:“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

    甄氏哼笑了一声,唇角终是浮起了自怜自哀般的微笑,轻声低喃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又不是个傻的,你江洛玉便能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也不该以为我是个瞎子。”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站在甄氏榻边的老嬷嬷,终是脸色恨恨的从托盘中拿出一盏茶,哐当一声砸在了江洛玉手边,jian出的茶水甚至泼到了他淡青色的世子服上,江洛玉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二婶此话何意,洛玉听不明白,希望二婶指教。”

    “指教……”甄氏看着他拿起茶盏,不由再度冷笑了一声,目光中的狠戾愈发深了,“我有什么可指教你的,你的手段如此厉害……这么小的年纪,甚至连弱冠都不到,便逼得我瘫在床上大半年,女儿儿子一个进宫一个嫁人,二婶可不及你万一呢。”

    听她这话,江洛玉这一次并未立刻出口反驳,反倒是抬手拿起了自己手边的茶盏,掀起了青瓷茶杯盖,低头吹了一口漂浮着茶末的热水。

    “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瞧二婶说的,我连二婶的话都听不明白,如何承认呢?”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后,江洛玉微笑着将手中茶盏放下,迎着甄氏此时的目光,轻轻巧巧的抛下了筹码,“今日我来,可不是为了跟二婶吵嘴的,而是为了讨二婶一个允诺——让我去见我那被嫁出去,高贵端庄的郡子表兄的。”

    听他提起这件事,甄氏几乎是在瞬间就变了脸色,眯了眯眼睛后,突然冷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罢。”

    站在她身边的老嬷嬷闻言,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王妃……”

    可甄氏不等她开口,便再度抬了抬手,沉声道:“下去。”

    江洛玉看着老嬷嬷不情不愿的带着众多侍婢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神色y霾的瞪着自己,便也微笑着看向站在自己身畔的人,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暂时退出门外,这才开口说道:“二婶将自己的下人都遣走,留下我一人在这屋内,是想要与我说些什么?”

    “江世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甄氏看他干脆的将自己身畔的人也跟着遣走,眉眼间的凌厉与憎恨不知为何突然少了几分,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整个人都垮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神色淡然的江洛玉许久,唇角泛起了苦笑。

    “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你要去质子府内见影儿,却碍于没有理由,我也可以给你这个理由——还有,从今日开始,我再也不会觊觎你身上的任何东西,我只想要我的儿子和女儿能够平安,倘若你能好心帮帮我们,我和慧儿影儿都愿意再也不与你为敌,只求你手下留情饶过我们娘仨。”

    “二筛,您说这些话,您自己相信么?”江洛玉闻言,眼神微微一动,唇边的笑容却满是嘲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您说的是真的,可您的慧儿,还有您的影儿——当真会听您的话?,,

    甄氏听他这话,好似骤然看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了,语调也满是哀求:“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只要我开口,他们就一定会听的,只要世子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江洛玉看着甄氏憎恨中带着无奈,说不出到底包容了多少情绪的复杂神色,最终却化为一片殷切时,心底第一次深深叹息,面上却仍是淡冷,站起身来向着不远处的窗畔走了几步,“说的也是,他们可都是您的孩子,您的话他们一定会听的,可是……”

    “凭什么?”

    甄氏闻言先是禁不住的放松,可江洛玉的下一句话,却又将她抛入了某种不详的迷惘中:

    “……什么?”

    “您凭什么,与我来谈条件呢?”站在窗畔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的回过身来,只是那张美丽淡然的脸庞上,余下的只有些许疑惑,好似真的遇上了什么不解的难题一般,“我今日可不是有求于您,而是您应当有求于我,您说是么?”

    第178章 蚍蜉撼树

    “你会和我谈条件的。”出乎意料的是,就算江洛玉用了这般嘲讽又不屑的语气,甄氏依旧十分冷静,只是这一次再度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青衣人说话时,语气就不如刚才那般客气,反倒是充满了大局已定的信心满满。

    “你同样会和我谈下去的——因为如果不这样,我就会将你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抖出去!即使京都的人都不会信,但只要我说出这些事,再指出这些事和你的联系——你这么聪明,猜都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不是么?”

    江洛玉闻言,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甄氏,细细的一点点看过去,仿佛想要看清楚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样,乌玉般的眸底浮现了沉沉暗光。

    这个色厉内荏,脸色苍白,正在用言语威逼他,为了让自己的儿女平安的女人,至今仍是他名正言顺的二婶,更曾是他最相信的人。

    再活一世,他仍然不知晓当初的甄氏下手去害刚失去父母,还带着年幼弟妹被皇帝催逼的他,不惜以破坏他的名节为手段只为了谋取他的家产,却害前世的他一生只能在后宅中挣扎,甚至所托非人在飘零的冷宫中死去的这个女人,究竟卑鄙无耻到了什么地步。

    也不知道,如今的她,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一日?可曾为自己曾经的作为感到后悔?倘若她曾经后悔,又会不会收手?

    绝不会。

    他看着那个被称为“二婶”的人那张扭曲的脸,唇角的笑容突然无止境的蔓延出来,犹如吐出毒液的蛇缓缓缠绕。

    恐怕时至不得不求他的今日,甄氏都没有过一点悔意。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放过她呢?

    江洛玉微微敛下眼眉,不管甄氏的面容如何扭曲,都只是含笑向着她面前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无奈般的摇了摇头,轻声喃喃着:“二婶啊二婶,你以为你现下好了,头脑也跟着清楚了,就能威胁我了是么?”

    说罢,他慢慢低下身来,紧靠在甄氏的耳边,一字一顿开口道:“可我江洛玉,从不受人

    威胁。”

    甄氏死死盯着说完这话后,便缓缓直起身来,转身向外走的人,突然大吼道:“江洛玉,你这话可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背对着她的人勾了勾唇角,任由窗外的阳光照s,he而入,将他淡色的薄唇镀上一层柔光,话语仿佛利箭:“二婶,你可能以为我是色厉内荏,可你怎么不想想……你早已不是当初的你了。身为一个大家嫡女,您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么——”

    话音未落,他略微侧过身来,看到此刻甄氏面如死灰,眉眼间竟是憎恨的神情,笑容更是和善可亲,却字字诛心。

    “大象,永远不会和蚂蚁谈条件。”

    甄氏被他的话这么一噎,顿时瞪大了眼睛,气的颤抖着抬手指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你……”

    江洛玉看着那只削瘦到几乎见骨的手,眼底掠过诧异的神色,仍是礼仪齐全的给她行了礼,这才恭恭敬敬的准备退下,可步子还没迈到一半,就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面带担心的开口

    道。

    “这几日天气转暖,二婶在家中就不必穿这么厚的冬装,更不要燃这么暖的香了,恕洛玉无礼,若是二婶万一被热坏了的话,您的头风可能会犯得更是厉害,指不定那一日您就这么疼着疼着——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说罢,他含笑直起身来,甩袖就朝着不远处的房门走去。

    “洛玉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就在身着青衣的人手指触碰到房门的刹那,只听榻上的人浄狞着神色怒吼道:“江洛玉一一你欺人太甚!不得好死!”

    江洛玉唇角含笑,抬手就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施施然跨出了门槛一步后,方才掸了掸自己袖摆上的浮尘,瞄了门外守着的众多丫鬟嬷嬷仆妇一眼后,顿时回首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掩口低声道。

    “二婶,方才还说的好好,怎么洛玉一出门,您就突然凶巴巴的——这,这让洛玉好生惶恐,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过您请一定放心,郡子那边既然二婶已经嘱咐,洛玉便定会抽出个时间去看望郡子,定然不会负了二婶的嘱托的。”

    这一番话声音虽低,奈何门外的人此刻都不敢做声,反倒是听得分外清楚,站在最前面的老嬷嬷更是眼神讶异的瞧了江洛玉的身影一眼,这才再度低下头做恭顺的模样。

    眼看着门外的人都已经听见了,江洛玉放下了掩口的那只手,也不等里面的人发完脾气,就对着站在廊下安静等了许久的人伸出手来,青色的衣摆在风中飘荡。

    “我们走。”

    老嬷嬷瞧着他扶着白敏玉的手离开,下意识就想要阻拦,可是动作还未做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江洛玉也是这郡王府中的主子,以仆拦主可是大错——

    自己如今是个不得宠主母房内的嬷嬷,更何况现下的穆氏掌家更是巴不得她们这些甄氏的心腹犯错,好一一收拾了,她若是今天伸了手阻挡了江洛玉离开,又无法给他扣什么帽子,等他出了这个院子自己也就要倒霉了——于是想要伸出去的手,顿时畏畏缩缩的收了回来。

    珍微苑满苑静寂,等到江洛玉青色的身影终于消失后,几乎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甄氏仍在屋内上气不接下气的使火。

    “来人——来人!”

    老嬷嬷听到甄氏喊叫,第一个回过神来,提着裙子踉跄着跑回去跪下,连声道:“王妃,老奴在这里,老奴在这……”

    甄氏嘴唇发青,本来还算姣好的面容扭曲的不成样子,秀丽的眉目也是一片狰狞,双目暴凸脸色惨白,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手指指向江洛玉离开的方向:“把他,把他给我追……追…?

    老嬷嬷闻言一阵心酸,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下一刻却看到甄氏还没等说完这句话,就浑身颤抖脸色青紫的软倒在了床上,不由立时惊慌失措起来。

    “王妃,王妃!王妃您怎么了!”好不易抱住了倒下的甄氏,老嬷嬷顿时用自己从未想过的惊慌语气,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就在老嬷嬷大喊来人,外面的仆妇丫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甄氏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涌出鲜血的唇一开一合,断断续续的接着说道:“他……他……&039;恨……要害……”

    不等她将这句话说完,外面的人终是反应过来,几个力气大的仆妇便进了门,在老嬷嬷的吩咐下帮着她将甄氏从榻上抬起,转向屋内深处的床榻上。

    “快将王妃抱回床上去!然后立刻去请府医过来……不,快请御医前来!”

    嘱咐过后,老嬷嬷低身在床畔坐下,刚开始厉声吩咐的时候,却感觉到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救……救救……”

    老嬷嬷听到甄氏气若游丝的话,顿时顾不得到底要去请谁了,一边抹着泪一边半跪在了地上,连声问道:“王妃,您说什么,救什么?”

    奈何等到她开口问时,甄氏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脸色露出了一种特别的灰白色,眼珠也凸的更是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暴出眼眶,手指紧紧攥着老嬷嬷的手腕,喃喃着:“救……救…?

    话音未落,甄氏一下子断了声音,顿时让老嬷嬷整个人都慌了,反手抓住了甄氏的手,害怕和恐惧源源不断的从心底冒了出来,她的声音变得凄厉而高亢,神经质般不断呼喊着:“王妃,王妃!”

    甄氏的手软绵绵的垂下,头跟着歪倒在一边,眼看着是要不行了。

    珍微苑里乱成一团,扶着身畔的人走出宅院的人则唇角勾出了一个凉薄的笑,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挂在院门上的牌匾,不知过了多久才长呼一口气,转身一步步向着远处的回廊上走去,再也未曾回头。

    第二日一早,一身白衣的人刚翩翩迈进了屋中,就听见屏风后的人笑问道。

    “听说我那位正妃二婶的病,昨日刚刚好了片刻,就又病倒了是么?”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屏风后的人影,眼底的神色微微波动,却未曾说话,只是听着屏风内逐月压低了声音的回话:“不错,听东府那边的消息,仿佛病的比原本还要重。那边许多仆婢还说……”

    江洛玉仿佛对这件事很有兴趣:“说什么?”

    逐月顿了片刻,方才回道:“说……这一次郡王妃大概撑不下去,死活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至于前几日的好,更像是回光返照。”

    “是么?江洛玉嗤笑了一声,语气不像是幸灾乐祸倒更像是感慨,“那可真是令人伤悲,毕竟我那二婶好不容易“回光返照”一回,只是对我吩咐了几句宝和郡子的事,本来我还想着过几天再去质子府的,可是照这么一闹,大概今日便不得不去了,好歹是圆了我那位二婶的愿

    第179章 相见江影

    逐月诺诺应是:“世子说的是。”

    听到这里,坐在外间的人终是站起身来,轻声对屏风后的那个人影说道:“我与你同去。

    ”

    屏风后的江洛玉闻言,顿时无奈的皱了皱眉:“贸然去别人家看望已然出嫁的双子堂兄,本就十分无礼了,要不是因为堂兄嫡母病重又嘱咐我要去看,想必我是绝不会出门的。更别提你只是我的通房,怎么好这样的事情也跟着呢?”

    “我知道你担心。”说罢这话,他缓步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刚准备开口劝说白敏玉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目光却触碰到那人清澈的據拍色眸子,想说的话顿时滞住了,许久后才稍稍捻了捻手指,带着些勉强应了。

    “好罢,你武功高强,便许你悄悄跟着,只是绝不能让人发现了,可知道了?”

    白敏玉极慢极慢的点了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言为定。”

    江洛玉瞧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要去看南静隆因而紧张,心底有些说不出的莫名欢喜,和此时甄氏的事情混杂起来,又仿佛是难以言说的释然,便挑了挑眉:“那是自然,我还会用这事赖你不成?”

    半个时辰后,江洛玉终是在稟报过溧阳公主和郡王江雄后,翻身上马带着眠星和追云等一干王府侍卫向着质子府行去。

    远远看见质子府那大大的牌匾时,他禁不住有些微的恍惚,随即很快镇定下来,暗暗看了看自己身后跟随的那些侍从,唇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乌玉般的眸子却完全被黑暗笼罩,看不清其下的波涛汹涌。

    随手将马缰扔给了身后的追云,江洛玉持着折扇向前走上了台阶,对着门前的小厮笑道:“去稟一声府上的南皇子,说逍遥王世子江洛玉受郡王妃的请托,前来面见宝和郡子一面,想要问些重要的事情。

    小厮看着江洛玉众人的架势,更听到了江洛玉自称逍遥王世子,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疑惑之色,躬身应道:“请世子这边等待,小的立刻去稟报我家殿下。”

    江洛玉抬手示意他自便,那小廝就对着他一拱手,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大门跑去,不一会身形便消失在了站在台阶上的人视野中。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小厮就站在了自家主子的屋外,话刚说到逍遥王世子的时候,就听见面前的房门吱呀一响,一身玄衣的南静隆已然迈步出来,面带几分惊喜和更多疑惑的开口道:“你说什么?是谁来了?”

    小廝不敢怠慢,忙道:“回殿下,是逍遥王世子——”

    “快请进来。”一听真的是江洛玉前来拜见,南静隆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来看自己的,可等到他稍微冷静片刻,却觉得不对——先不说江洛玉平时和自己并无交集,江洛玉此时还未继承王位,更是个未婚双子的名义,一般来说为了避嫌在继承王位之前应当呆在郡王府中,怎么会突然前来见他?

    莫不是,他察觉到了自己对他有……

    想到这里,南静隆本来y霾的脸色仿佛放亮了一层,试探性再度问道:“他有未说过,前

    来是做什么的?”

    小廝不敢抬头,也就错过了此刻南静隆问话时,脸上那无比振奋又夹杂期待的神色,只老老实实答道:“回殿下,那位世子殿下说,乃是奉了郡王妃的请托,特地来见皇子妃一面,要询问些重要事情的。”

    南静隆闻言,脸色顿时昏暗了一层,略微垂下头来:“他是来见皇子妃的?”

    “是。殿下,这事有什么不妥么?”小厮这般说着,这次见到主子失落的神色,才是真的有些忐忑了,就压低了声音建议道,“要不要奴才去回了那位世子,说皇子妃那里有些不便,就直接让他回去了。”

    南静隆心中正一片乱麻,怡好听到小廝在乱支招,顿时火了,压低了声音斥道:“胡说什么?!江世子乃是正经的王府世子,是以后的逍遥王,他到底要不要进来,哪是你一个普通的小廝可以定夺的,还不退下!”

    小廝面露为难,胆怯的退了一步:“可殿下,小的该如何回话……”

    站在台阶上的人脸色变幻莫测,片刻后终究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眼底的渴望不仅没有褪尽,反倒更深了: “让他进来也无甚要紧,你去罢。”

    “是,殿下。”

    南静隆七上八下的瞧着那个小厮离去,心底不由有些焦躁起来,一边想着自己见到江洛玉到底要说些什么,一边担忧江洛玉此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或是干脆得了江影的求救这才来,根本就是要与他作对的。

    一想到后者,他就觉得一阵烦躁从心底涌了上来,甚至下意识甩了甩头,这才重新镇定下来,耳边怡好传来了脚步声。

    还未完全抬起头来,就觉得有一片青影从眼前闪过,南静隆微微有些怔愣,心底不知什么感觉,片刻后却立即回过神来,对含着微笑面色淡然的人拱手道。

    “几日不见了,江世子。”

    “有礼了,皇子殿下。”江洛玉乌玉般的眸子微微垂下,掩盖住了深处的冷意,话语中的意味却十分热络,就好似真的是平常走动,来看一眼自己出嫁的双子哥哥一样的口气,“今日洛玉来意,想必南皇子已经知道了。”

    南静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这个,本来想要说的话顿时闷在嘴里,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脸色有些难看,朝着不远处的回廊抬手道:“世子的来意静隆清楚,不过这几日爱妃身上不大爽利,正在正屋中休息还未起身,江世子若是要看,便请随静隆前去罢。”

    “南皇子客气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堂兄身子会不大爽利?”江洛玉含笑跟随着他向前走去,手指却不自觉抓紧了身边眠星的手臂,话语中多了分试探和嘲讽,“上次郡王府会面的时候,洛玉看堂兄还是好好的呢。”

    南静隆却不知是心不在焉,或者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话中怪异的意味,只回道:“说来也是郡子自从那一日从郡王府回来之后,就有些着凉身子一直不好,因此即使是白日也在院子里歇息,本殿害怕怠慢了世子,不然世子可以隔着门见郡子一面,回去也好同郡王妃说起。”

    江洛玉闻言,笑容中的讽刺更深了,乌黑的长发却将他的脸颊全部盖住,几乎看不清他现下的表情:“瞧南皇子这话说的,倒不像是堂兄得了病,更像是不愿让洛玉见到堂兄一般。”

    南静隆闻言笑了一声,脸色不变,仅开口道:“世子说笑了。”

    江洛玉不置可否,仿佛没听见他的打哈哈,只是自顾自的微笑着,低声反问道:“洛玉是不是说笑,要见到堂兄此刻的现况方能知晓呢,南皇子以为如何?”

    南静隆仿佛终于听出这话中挑衅意味,顿时微微皱了眉头,停下脚步来直视江洛玉,出口的话倒像是质问:“江世子这话的意思,可是爱妃就算身体不适,世子今日也一定要见?”江洛玉见他停下步子,便也跟着停下了步子,仰起头来与他对视,寸步不让:“南皇子明媒正娶的嫡妻,又是大泷陛下亲封的郡子,这时候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禁谁的足,怎么洛玉一提起要见堂兄,南皇子就这般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世子多心了。”南静隆看着他微笑的唇角和乌沉沉的眸子,一时间心中第一次消去了欣喜,反倒变得疑惑和忐忑起来,在他的感觉中,面前的人好似和原本不大一样了——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却无从得知。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南静隆再度迈开脚步的时候,江洛玉也跟着迈开脚步,面上的笑容淡淡的,好似什么都不能入他的眼中。

    没有是十几步路远,江洛玉只觉得眼前一亮,已然拐进了另外一条宽敞许多的回廊,而南静隆的声音也跟随着响起:“那边就是郡子此时休憩的屋子,前几日去郡王府拜访的时候,爱妃仿佛对世子有许多误会之处,还想要从世子身边将通房许给甄大人,世子就真没有……”江洛玉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走到这,南静隆还是没有放弃挑拨自己和江影的关系,试图用江影和自己之间本就有的恩怨放大,继而让自己熄了去见江影的心思,唇角不由逸出一丝冷笑,回道:“南皇子多心了,洛玉怎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未免心胸不够宽大。”

    说罢这话,他不等南静隆再多说什么,便含笑向不远处的正屋走了两步,扬声冲着屋内人的方向开口道:“堂兄,洛玉今日乃是奉甄二婶之命,特地前来看望于你的,不知你是否允许洛玉进门,稍稍盘桓一二?”

    他的话音在有些空旷的小院中回荡着,许久都没有人回答。

    第180章 痛快一回

    南静隆方才听到江洛玉用高声说出那番话时,就是心底一冷,投过去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心底更是掺杂了些说不出的恼恨——昨日虽狠狠作弄了江影一番,又厌恶那位宝和郡子的不听话,用上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江影应该已经醒了,倘若他不顾颜面将这几日的事情和盘托出,可想而知外面若是得到了消息,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本来还算平静的人也焦急起来,眉眼中的y霾更深了,缓步上前走到江洛玉身畔,第一次温和的露出了笑容,看着此时毫无动静的房门,开口劝说道。

    “江世子,看郡子许久不回答,想必是不……”

    “皇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这一回他的话音未落,从里面的房门内却骤然响起了一个饱含嘲讽与恨意的声音,话中在提到江洛玉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几丝冷漠。

    “既然今日江世子这般有心情,又受了本郡子母亲所托,自然是要进来与我一叙的,怎能直接离去呢,那不是白白作弄了母亲的心意么?这若真是传出去了,京都里的人可是都要说我不孝的。”

    说罢这话,他微微顿了顿,仿佛知道他这话说完,南静隆的脸色定然不怎么好看,却并未停滞自己的话语。

    “更何况我江影一个质子的正妃,可不敢阻拦堂堂的王府世子,未来的小王爷进门。”

    江洛玉此来本就是要见江影,光明正大的得到他的允许,闻言立即笑着应是,连看都不看身边的南静隆一眼:“既是如此,那洛玉便唐突了。

    话音未落,他已然踏上了台阶,单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向着屋内的情景看去。

    莆一进门,江洛玉敏锐的闻到一股隐藏在此刻燃气的香料下,和弥漫在室内还未曾完全散去的 y  靡味道中的血腥气,他乌玉般的眸底闪过一丝厉色,但转瞬间却有消失不见,又恢复了进门时那副淡然微笑的模样,让人望之可亲。

    房门前摆着一道绣云纹喜鹊登枝屏风,屏风后透出一个削瘦苍白的身影,一眼望去好似有些摇摇欲坠,仔细去看才能察觉这不过是幻觉,江洛玉站在屏风前只是犹豫了一瞬,就轻巧绕过了屏风坐在紧邻着屏风边上的圈椅上,手中的折扇晃了一下。

    虽然他是个双子,但名义上是男双,也就是说仍是外男。不过他和与江影是堂兄弟,乃直系血亲,更何况只是单纯说话没什么要紧,坐的远一点就是避嫌的意思了。

    江影看他在那里坐在也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将脸转向了跟着要进来的南静隆,冷声道:“世子堂弟进来也就罢了,殿下是我的夫主,我们两人俱是双子说话,殿下万事缠身无比繁忙,怕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听我们那些体己话。本郡子力薄身浅侍奉不得,便不打扰殿下办事,还请殿下退出正屋罢。”

    一听这话,南静隆只觉得火上心头,下意识想要反驳的时候,却在此时听到了江洛玉不咸

    不淡的帮腔。

    “郡子的话说的不错,这毕竟是洛玉私自前来拜访,和堂兄两人又俱是双子,南皇子在这里多有不便,请殿下暂时移步。”

    南静隆闻言,本来想说的顿时被这句全堵了回去,下意识气闷的瞪着坐在屏风后的江洛玉看,想了半晌可以反驳的理由,准备要说话的时候却看见那人在屏风后,仿佛似笑非笑的唇角

    ,脸色顿时无止境的沉了下来,索性也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冷哼一声甩袖大步出了门。

    虽是如此,但他没有阻拦两人单独在屋内谈话,也就是默认了。

    江洛玉看着人被他们两个联手逼走,知道这一次是南静隆不知为何心不在焉,况且也不愿意在此处和他们两人争吵,自己都已经进来了更没法赶出去,这才无奈选择了同意,眼底的狠戾之色不由重了些——

    不论过了多久,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南静隆都是这样滴水不漏,聪明决定到让人只要细思就觉得无比讨厌。

    不过到底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而此时备受折磨的也不是那个可怜的自己,而是……想到这里,江洛玉不禁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床榻边上脸色苍白,仅仅是几天就削瘦了一圈,整个人都神经质的发着抖,脸色难看的没有人色的江影,唇角露出了一个悲喜不明的笑容。

    “南皇子已经离去,堂兄可是有什么话教导洛玉?”

    “教导你?”江影听到他的话,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眼光有些呆滞的朝着他身上一绕,许久才浮现起了一丝光来,说话的声音却有气无力的,笑容惨淡,“我脑子又不傻,你以为我会在吃了这么多次亏后,还眼巴巴上赶着再吃一次亏么?”

    “那洛玉可就不明白了。”

    江洛玉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知他到底这几日遭了什么罪,竟能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弄成断线人偶般的模样,眼底的颜色更深,瞧了一眼身畔的眠星,待他出去守着门的时候,方才接着开口道。

    “倘若真是堂兄一句话都不愿意与我说,方才又为何要出声让我进门,又特地用言语将南皇子逼走,好与我说些‘体己’话呢?”

    江影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坐在屏风旁,被阳光照亮如玉脸颊和乌黑眼眸,俊美从容气度风华无一不缺的人,良久后眼底闪过了浓浓的憎恨和怨气,手指一边颤抖一边死死拽住了身下的被子,咬牙切齿开口道。

    “若不是进府之后过于狂妄自大,先是中了你的招,更难以技高一筹算计到你,唯一成功了一次将你绑上棺材,却让你完好无损的逃了回来,后来又被南静隆的伪装所骗,我此时怎会落到这种田地?”

    话音未落,他低下头来呼哧呼哧吃力的喘了几声,眼睛死死的瞪着江洛玉,活像是现下要吃了他一样。

    “你虽然来见我,对你这个仇人我也不抱着什么希望,可你刚才说是受了我母亲嘱托而来,不就是暗示着要帮我么?”

    即使面对着这样令人心生恐惧的目光,江洛玉都未曾稍动,更不提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了——他只是有意无意的掀开了自己手边香炉,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若有所思的问道:“堂兄果然聪明——只是即使如此,你会接受我这个害你走到这种地步,仇人的帮助么?”

    江影见他神色从容,知晓自己这样说,仍是难以让他放下戒心来,不由有些颓然,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脸庞跟着泛起了绝望的神色。

    “我已然说过,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你虽不免出了大力,却有两点因由。一是我狂妄自大以为什么只要谋夺便可以得到,更是我小看了你;二是我先一步下手害了你,你技高一筹逃过

    一劫报复回来,此时我无话可说。”

    江洛玉闻言,含笑轻哦了一声,话语听不出喜怒:“堂兄这话,便是要以我现下的援手,换取你我之间恩怨抵消了?”

    江影闭了闭眼,本来就苍白削瘦的身形,在薄薄的床帐后愈发摇摇欲坠,此刻近乎歇斯底里的模样,倒是让坐在下首的江洛玉轻易的响起了前几日一般坐在床上,明明快油尽灯枯还为了儿女威胁于他的甄氏。

    真是亲生母子,连说话的时候都一模一样。

    他正这么啧啧的感概着,便听见江影的声音再度在屋内响起:“虽然我觉得,你即使来帮我也定然是要算计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只有一方死去方能抵消,可像我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你若真要算计也就算计罢,我的境况终归是不会再坏的……”

    江洛玉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视了他片刻后,终于抬手拍了拍掌:“堂兄能够想明白这些,就算是个真正的明白人了。”

    坐在床畔的人苦笑一声,眼底闪出憎恨与无奈:“谬赞了,如今这个明白人,只恨不得自己从不曾明白过。”

    两人算是暂时达成了协议,江洛玉没想到还会有和一个仇人合作,来一同谋害另外一个仇人的机会,神色中多了几分奇异,他本想立刻起身离开,可看着此时江影的神色,却突然开口问道:“堂兄可有心愿?”

    “——你的意思是?”

    江洛玉含着笑神色复杂的看了他片刻,转过身来用折扇在掌中拍了一下,如玉般的手指几乎和扇骨融为一体。

    “你因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无比憎恨南静隆洽好我也为了某些因由,恨不得那位皇子殿下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虽然我们之间有着仇怨,我这次来也只是利用你的,你也知道最后你肯定是活不得的,我却不妨让你死前痛快一次,你意下如何?”

    听到自己死前,一定能够看到南静隆死去的许诺,江影顿时眼前一亮,也顾不得面前也是自己的仇人了,吃力的直起身来,神色中含着期待:“当真?”

    “自然。”

    第181章 里应外合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江影见他答的很快,下意识问了一句,可不等那句话话音落下,便自嘲一笑,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和鬼没有两样的身子,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也对,你不需要我相信你,你只需要我帮你……”

    “这是我这一次来,带给堂兄的礼物,千万收好。”见他答应,江洛玉立时爽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离他手边不远处的床畔上,眉眼微微上挑,笑道,“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在我出去之后,一定会‘不小心’将皇子殿下软禁嫡妻,还虐待郡子让郡子卧病在床的事情,弄得整个京都风风雨雨的。”

    江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唇角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如此最好。”说罢这话,他也不去看面前人的反应,只是打开了床畔的小盒子,看着里面紧靠着一大一小的金色丸药,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指着丸药问道:“这是什么?药丸?你要让我给他下毒么?,,

    “看堂兄说的,若只是毒药的话,便让堂兄的夫主那样平静的就死了,先不说那位高高在上的慧妃娘娘,可会连带着郡王府也跟着遭殃呢”江洛玉看着那盒子中一大一小的丸药,声音突然变得奇异,好似夹杂着一种冲天的狠戾和难以预料到的狂喜——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可不是毒药,而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堂兄是否有兴趣,听我细细说来?”

    片刻之后,等到江洛玉细细将那丸药究竟是什么对江影分说过后,不出意料的看见江影整个人再度打起了抖,这一次倒不是因为南静隆,却是因为眼前给了他这东西的人,还有离自己只有一掌距离的小盒子,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东西,转头却卖了你?”

    “卖了我?”江洛玉眯了眯眼睛,眼底没有任何惊慌,倒是有好奇之色,“卖给谁,南静隆么?”

    江影看着他的神色,许久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强力抑制住了自己的惊恐之色,手指慢慢抓住了面前的小盒子,神色有些异样的惊恐狰狞:“若是我能忍下这侮辱,将这东西卖给南静隆,换取我这段时间的平安呢?”

    “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江洛玉垂下头来,闻言不过低笑一声,“生,或者死。要么拼死一搏,将之握在手心中,执掌生杀大权。要么像窝囊废一样,将自己的生死c,ao控于别人的手心中——我不知道堂兄会如何选择,只若是我,是万万不能忍受后者的。”

    说罢这话,他尤嫌不够一般,竟兴致勃勃的给不远处的江影出起了主意:“对了,堂兄方

    才提起这个话题,本世子倒是又想起了一个人个同样能够帮上你的忙,还不是你仇人的

    那个人。”

    “你说的……是甄大表哥?”江影一惊,眼底顿时浮现了戒备的神色,本来惨白的脸色此时涌起了异样的嫣红,眼神却冷冽可怕,隐约带着几分惊慌,“你——你要对大表哥动手了?你要做什么?!”

    江洛玉瞥了他一眼,瞧见他紧张的模样,不由笑道:“皇子妃殿下,他们已经舍弃了你,你却还这般有情有义,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了。只是你如今虽身份高贵,可不过也就是后宅之妇罢了,甄士能做官做到那么高,察言观色的本事少不了,你嫁入质子府后没了利用价值,他

    即使知道你现下的惨状,也绝对不会来救你,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一听他的话,江影只觉得一头冷水泼到了脑袋上,却还下意识的辩驳道:“你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江洛玉有无不可的哼笑了一声:“你们的关系若是真好,用得着本世子来挑拨么?”

    “说的也是。”江影一阵恍惚,终是握紧了手中的小盒子,目光落在那镂空的花纹时,突然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和狂热,“东西我收下了,你走罢。”

    江洛玉见他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乌玉般的眸子微微垂下,笑着低身拱手道:“洛玉告辞。”

    还未等他刚关好房门,转过身准备现下就离开质子府,眼角余光便瞧见了苑外仿佛有着晃动的人影,江洛玉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索性扬声道:“来人。”

    得了呼唤,外面守着的人连忙进院来,给他请安道:“小的在。”

    江洛玉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眼皮,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你们南皇子呢,此时可是在别的院子里?”

    来人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闻言忙回道:“世子殿下和皇子妃殿下说完话了,我们皇子殿下吩咐小的领您去正房说话,您这边请。”

    江洛玉闻言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那小厮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谁想见南静隆,见了给自己添堵么?

    江洛玉心底暗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不见,只挥袖婉拒道:“不必了,既然人本世子已经见过了,你们皇子殿下又十分繁忙,本世子就不必再去打扰了,外面还有马车在等着,你就直接领着我出府便可。”

    来人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发蒙,下意识给身畔不远处跟着的另外一个小厮使了个眼神,这才面露难色亦步亦趋跟着江洛玉,好似生怕他一个转眼就跑了: “可世子,这……”

    “怎么了?”

    “世子殿下,您独自一人进府,若是拜见完了皇子妃,却不去向皇子殿下辞别,是不是有

    些—”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江洛玉已经走到了小厮前面,快步走到了院子外,又过了一条回廊,眼看着前面就是质子府的大门了,才稍微放缓了自己的脚步,手中的折扇拍了拍身后跟着的小廝的肩膀,话语中好似蕴含深意,乌玉般的眸子直直望向他,眼中带着无所谓的神色。

    “说起这个来,倒是本世子的疏忽了,多谢你提醒了我。不过既是如此,本世子也懒得再走这一趟了,这样罢——你现下立刻去替本世子向皇子殿下告罪,说本世子实在疏懒就不去与皇子殿下话别了,还祝他和堂兄一世夫妻和美相敬如宾。”

    话音未落,江洛玉已然站到了质子府门前,还不等门前和身后的人反应,就快步出了质子府,正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牵过马来的眠星,便含着笑翻身上了马,看了一眼不远处急的快惨嚎的人:“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您等等……世子殿下!

    就在门前这番情景发生时,此时在质子府的正屋内,正在窗边背着手站立,紧盯着桌上一壶飘着桃花瓣的酒,皱着眉沉思的南静隆,突然被一个略微有些高亢中带着惊慌的声音打断了思考。

    “皇子殿下不好了,世子殿下不想过来,也不跟着小廝领路,从皇子妃屋中出来之后便向

    着门外走去,奴才们实在是拦不住,只能让一个人跟着,现下也不知道江世子是否出了门……

    ”

    南静隆被这个声音骇了一跳,本想大声呵斥,结果听了他说的话,立即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他就推开了面前来稟报的小廝,快步越过垂花门和拱门朝着外面的回廊走,下意识再度看了一眼那桃花酒,眉眼中暗色闪过,脚步匆匆的朝着门槛外走去,仿佛很是焦急。

    可还没等他走到正屋前的小路上,本来去追江洛玉结果没有成功的小厮已脸色忐忑的走了回来,对着神色焦急的自家主子稟报道。

    “回稟殿下,方才江世子出了质子府,此时已经上马离开了。”

    南静隆听他稟报江洛玉离开,先是忍不住愣了一瞬,想到自己离开江影屋中后在正房里的那些安排,还有那壶cui情用的桃花酒,这下子都管不上用场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什么?你居然让他走了?!”

    那小厮没拦得住江洛玉,又听他这样可怕的语气,答话时就多了害怕,抖着声音答:“是

    ”

    〇

    “下去罢。”南静隆沉默了半晌,本就y霾的脸色更是沉了一层,良久后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抬手示意先来报信的人退下,独自一人走回了屋内。

    既是江洛玉已然离开,纠缠刚才的事情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南静隆片刻后就再度平静下来,好似已经忘了这件事一般,抬手示意低下身应是的那个小廝:“他在屋中和皇子妃都说了些什么,你可曾听见了几分?”

    这一次问话,小厮不敢怠慢,忙应道:“回殿下,小的站在屋外远处,刚开始的时候听到皇子妃和世子殿下起了争执,声音也放的很大,好似是皇子妃在说世子殿下陷害了他之类的话

    南静隆挑了挑眉,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哦?后来呢?”

    “后来……后来江世子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终是让皇子妃殿下平静了下来,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也就听不清楚了。”

    第182章 百般敷衍

    “下去罢。”这么说,便是也没有听到什么重要的话了,不过按照他想来,也不过就是些堂兄弟之间恩怨吵嘴的话,更何况此次江洛玉是奉了郡王妃的命令前来,看他如此快说完话就离开,连自己一面都不愿意见,明显就是生气了。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堵,甚至比原来不得已要迎娶江影为嫡妻的时候,更觉得心中憋闷无比,像是要吐出什么一般才肯罢休,好一会才忍耐了下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是没道理,不由懊丧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

    不是自从出生后,偶然在大金见过一个双子嫔妃引诱父皇后,自己就不喜欢双子的么?如今……怎么会对一个,注定一生都再也无法得到的双子动了心……

    那张英俊的脸庞扭曲了一下,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的闭了闭眼睛,许久后才从唇间逸出了一声叹息:“江世子……江洛玉……”

    ……洛玉。

    坐在马上的江洛玉骤然回头,神色y晴不定,唇边的微笑抿成一条直线,俊美的面容冷若

    冰霜。

    “怎么了?”

    看他停下马又回头望身后,就离他几步远同样骑着马的白衣人拉住了马缰,稳稳的停在了他身畔,據拍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神色。

    耳边方才好似隐隐传来了谁叫他的声音,听起来到好似哭魂一样惹人讨厌,饶是江洛玉活了两辈子的人,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本就白的脸庞此时更白了: “好似听到有人在叫我,

    叫的还怪渗人的。”

    白敏玉看着他神色不虞,轻声问道:“你不高兴?”

    “你不是一路跟着我么,怎么还要问我?”

    江洛玉自从走出质子府一条街之后,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难看,也不知道这一路到底都在想什么,只顾着闷头赶路竟是一句话都不说,跟在他后面的侍从就不必说了,半路骑马同行的白敏玉更是皱着眉头不敢松,此时本来只单纯问问,没想倒是勾出他好几句话。

    “说实在话,我来之前,本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让江影听话,更能劝服他收下你给的那东西,谁知道他倒是想的透彻——不过这番透彻,怕是已在南静隆手上遭了更大的罪。”

    白敏玉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些复杂:“那么害你,你不恨他?”

    江洛玉扯了扯唇角,面上的表情却不像在笑,反倒是恍惚:“自然是恨的,可那也是有缘由的——照我初初进京时的情状来看,我的确是故意示弱要让人来对付我,我也多了理由对付他们。可南静隆不同。”

    他顿了片刻,语气突然变了,像是猝了毒的刀锋发出了莹蓝的光:“若是不能见到他尝尽这世间的所有苦楚,我是不会轻易让他去死的。”

    话音落下,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江洛玉眨了眨眼睛,突然去看自己身畔沉默不语,却一直盯视着他的白敏玉,说出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可神色却一点都不想开玩笑,脸上也没有笑容:“怎么突然不说

    话了?可是看见我这么坏,你心里想要反悔了是不是?”

    白敏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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