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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节

    重生之嫡子无双 作者:慕子宸

    第38节

    声问道,“宣慕容老家主及其夫人,朕仿佛记得……这位夫人是苗疆圣女,更是使蛊的高手?

    ”

    大太监闻言,立时点了点头,悄声道:“回陛下,您好记性,确是如此。”

    皇帝面色略微缓和了些,眼底闪烁的光芒让人心惊:“那就好,秘密宣他们二人,并且令那位夫人……”

    —下了朝,江洛玉和慕容昊就在小太监的引领下,朝着御书房走去,不一会到了御书房门前的凉亭里,却不见属于皇帝的金色銮驾,江洛玉疑惑的皱了皱眉,和身畔的玄衣人对视了一眼,含笑问道。

    “公公,陛下宣我前来觐见,怎么……”

    那小公公听见他问话,不敢得罪刚刚得宠的西华帝子,立时应道:“回帝子的话,本来陛下快要走到这边来了,可是途中因为担忧皇后,陛下转道去了景仁宫——皇后自昨夜就高烧不退,陛下十分担心,自是会来晚些,帝子还要多多担待才是。”

    江洛玉闻言眼光一动,面上却仍是客气道:“多谢公公,玉儿知道了,必然不会给陛下惹麻烦,还请公公放心好了。”

    “帝子这么说,咱家就放心了。”小公公见他不为难自己,立时也多了几分笑,对着身后的宫女们命令道,“帝子在这里稍做歇息,你们可不能偷懒,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帝子奉茶上点心?!”

    宫女们听见训斥,俱都低身行礼道:“是,公公。”

    江洛玉被那公公引在凉亭中坐下,低头拿起茶盏时,只觉得自己手腕一热,偏过头去一爱看,果不其然是那张俊美到过分的脸庞,慕容昊悄悄凑近了他几分,却和以往一般一言不发,只是细细的打量着他,笑容浅浅。

    江洛玉被他打量的全身发烫,掩饰般的低头抿了口茶,抚了抚自己第一次穿着的女双帝子服侍,又顺了顺袖角长长的金色流苏,无视那人愈发炽热的目光,反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照皇帝下朝后这番行为看来,这位乌雅氏一族所出的第二位皇后,代替了生下了大皇子南静隆和四皇子南静麟的第一位乌雅氏皇后,好似很得自己这位皇帝舅舅的宠爱啊。

    说起南锦虚的第一任皇后,可是乌雅氏现任族长,丞相乌雅拓唯一的嫡亲妹妹,也是乌雅拓父亲唯一的女儿,南锦虚刚坐上帝位的时候位置不稳,又因为身份卑贱,虽然手握兵权的白家支持,却无法忽视乌雅氏一族的力量,无奈之下只好娶了乌雅拓的妹妹为皇后。

    听说那第一位皇后的性格和这一代嫡女乌雅朵十分相像,都是娇蛮傲慢又唯我独尊,一进

    宫后十分争气,一口气就生下了大皇子南静隆,一时间乌雅氏的地位在朝堂上无人可以抗衡,连刚刚坐稳帝位的南锦虚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皇后更是在后宫几乎独宠。

    可即使如此,南锦虚却没有让这位皇后得意几天,先是和大泷交战,作为条件唯一的子嗣南静隆被送往大泷当做质子,没有几日皇后身边最看重的女官又怀上了皇帝的龙种,晋封为贵人,这些事一下将这位蛮横的皇后气了个半死,更开始疑神疑鬼,皇帝又趁她防备自己宫中人时,接连宠幸了几位番邦美人,让其中一位美人也怀上了龙种。

    二皇子三皇子接连出生后,皇后已经气的口角冒烟,可就在朝堂上众臣以为她即将会失宠时,她却奇迹般的怀上了四皇子,又弄死了两位皇子的生母,乌雅氏得以再度把持朝政,但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位皇后千护万护的四皇子,却在生产的时候要了她的性命。

    皇后难产而死后,乌雅氏的权利大受打击,族内又找不到适龄女子接替原本皇后的位置,听说是当时只有二十岁的乌雅拓献计,将自己的庶双弟弟送进宫中,这就是现下乌雅氏的第二位皇后了。

    第一次听说这位继任的乌雅氏皇后是个庶子时,他曾经在南静隆面前大吃一惊,然而南静隆却很不以为然,虽说嫡庶之间分别不是一点,可凭借着当时乌雅氏如日中天的权势,即使是庶子,皇帝也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江洛玉一度以为对于这位皇后,皇帝心里定然是引以为耻的,却没想到——

    以乌雅氏的身份,能够得到向来讨厌乌雅氏一族皇帝的这般宠爱,不是本身与皇帝相爱且也与乌雅氏对立,那就是手段高超到连皇帝都蒙蔽过去了,那这位前世皇帝死后就紧跟着病逝的乌雅氏皇后,究竟是其中哪一种人呢?

    江洛玉心思百转,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白皙的手指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坐在他身畔的慕容昊仿佛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和疑惑,不由敛去了玩笑的神色,更加握紧了他的手指。

    就在江洛玉察觉到手上的温度,想要抬起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时,两人耳边却同时响起了尖利的太监声音。

    “皇上驾到!”

    瞧见南锦虚明黄色的身影朝着这边来了,两人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皇帝面前低身下跪:“臣(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含笑的扫了他们一眼,抬手扶起了江洛玉,却仿佛没看见一边的慕容昊一样,眼光慈爱:“玉儿快起来。”

    第260章 异样心思

    江洛玉站起身来,躬身应道:“多谢皇舅舅。”

    皇帝恩了一声,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将目光挪到了仍然跪着的慕容昊身上,挑了挑眉毛:“朝云大将军,凭你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朕就让你多跪一会以做惩戒,你可心服?”

    “微臣不敢有怨言。”慕容昊垂着头,江洛玉看不见他的神色几何,却能听出来他心情愉悦,连着语气都上扬,“陛下将帝子许配给微臣,微臣感激涕零,就算让微臣一直跪着,微臣也心甘情愿。”

    “倒是长了一张和慕容丞相一模一样的嘴,花言巧语。”皇帝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忍俊不禁的瞧了身畔的江洛玉一眼,抬袖道,“行了,起吧。”

    慕容昊站起身来,与江洛玉一同在皇帝身后进了御书房,等到皇帝坐下之后,十分乖顺的贴着门站在那里,直到皇帝再度开口。

    “来人,赐座。”

    瞧着两人坐下,皇帝这才带着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扬起桌案上的一枚金红色帖子,言道:“朕昨日已着钦天监对过你们的生辰八字,方才下朝的时候,慕容丞相也已经将庚帖递到了礼部,礼部侍郎将你们的婚期定在三个月后,到时朕会为你们主婚,玉儿。”

    江洛玉却没想到叫他们两人来此,竟是为了婚期,闻言有些怔愣,良久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应道:“在。”

    皇帝把他的怔愣看在眼中,唇角的笑容愈发深了,方才在景仁宫中的y郁一扫而空:“朕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帝子府,是原本朕想要送给你母亲,结果却没能来得及的那所府邸——不管你出嫁之后,到底是要跟着你的驸马去慕容家,还是一同住在帝子府内,你们自己商量就是,朕就管不了了。不过在出嫁之前,你就住在帝子府内罢。”

    江洛玉闻言,又看着大太监端上的那一张薄薄的金帖,低声谢恩:“谨遵舅舅旨意。”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又转向玄衣人,语气就冷了些:“慕容昊。”

    “微臣在。”

    皇帝神色淡淡,语气也不算和善:“听说你这帝都第一美男子的名头,似乎惹了不少的风

    流债?”

    听到这话,还听不懂的那就是傻子,玄衣人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微臣惶恐。”

    “以前的事朕管不着,也不想管,只如今你已订了亲,就该知道如何去做。”

    “微臣遵旨。”

    得到满意的答案,皇帝站起身来,拍了拍江洛玉的肩膀,略微皱起眉头:“玉儿,今日因翰林院之事,乌雅氏定然盯上了你,当年乌雅拓向朕求取柔嘉,朕没有许配给他,如今你定了亲事,又是柔嘉的嫡子,这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可也不短。”

    “皇舅舅所言,玉儿早已知晓……11?是尚未成亲之前的这三个月,玉儿和将军定然不会太平,那些牛鬼蛇神这下都要来了——不过这一次,玉儿不会让他们轻易如愿,不但如此,还会给他们搭个戏台。”

    江洛玉心念百转,回身一礼:“说不得,要请皇舅舅看一场好戏。”

    南锦虚看他神色淡然,仿佛已有把握,眸底不由掠过一丝惊诧,随即饶有兴趣笑道:“那

    ,朕可就看玉儿的了。”

    出了皇宫内院,江洛玉目送着慕容昊向兵部去了,自己微微敛下眉目,手指摸了摸胸口处悬挂着的那块石头,转身朝着翰林院的方向走。

    一进翰林院的府门,守门的两个侍卫就对着他低身行礼,江洛玉略微点头算是回礼,低声询问了正房的位置后,就抬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停步在大门口准备抬手敲门时,屋内却先传出了带着担忧的议论声。

    “唉,也不知那位西华帝子到底是何等人物,不仅是个女双还被特许入朝堂,要是骄傲跋扈的性子,我们这小小的翰林院怎么盛得下啊!”

    “古大人,您就放心罢,虽说那位是天潢贵胄,可毕竟是个女双,向来不过是心血来潮,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王兄说的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当真惹急了我们,大不了一状告到陛下那去,就算是这位帝子再受宠,也不能就这么扰乱朝纲罢。”

    扰乱朝纲这么大的罪过,还没等他来呢就扣脑袋上了,江洛玉一时间哭笑不得,也顾不得接着听下去,就抬手推开了大门。

    “谁?!”

    门吱呀一开,门内的众人都是一惊,转脸去看的时候,正好对上江洛玉带笑的面容,一个个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而站在门口的人抿了抿唇,刚准备开口说话时,一个身影却从角落处一下就窜到了他身前来,抓住了他的手腕,话语中带着些兴奋。

    “孟兄?你来了!怎么前几日说是到翰林院来报备,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日我有事耽误了,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些事情,这才耽误了。”江洛玉察觉到他握紧自己的手腕,热度异常的高,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脱开他的手,含笑退了一步,道,“瞧,我这不是前来翰林院了么?不要担心了。”

    华潜一身翰林院编修的衣服,刚准备接下去问的时候却觉得手心一松,才发现江洛玉脱开

    了自己的手,仿佛也有几分疏离神色,心底不由升上几分失落,面上强笑道:“说的也是……

    ”

    话音未落,他的眼光下意识还是向着江洛玉身上溜,一看见他穿着与平时不同,心底顿时打起了鼓,脸色有些不着痕迹的发红,试探道:“哎?你前来报备,怎么穿着一身,穿着一身双子的衣服——”

    “我是双子,前来报备自然要穿双子的衣饰了。”江洛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月白色带着金边,两袖坠下长长金色流苏的帝子正装,心想还好已然卸下那带着长长金穗子,上坠几种珠玉的头冠,换了自己熟悉的银冠,不然此时还不定出什么岔子。

    心中念头转了几次,江洛玉扫了一眼周围听到华潜的话,仿佛猜出了什么脸色尴尬的众位翰林院大人,抬手行礼道:“静玉,见过各位同僚。”

    华潜后知后觉,仍然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孟兄,你不是叫孟玉么,怎么又变成静玉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华兄。”江洛玉对他的迟钝稍稍有些无奈,眼角余光却看着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话就接着说了下去,“这几日来,我见得多年未见的亲人,因此改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名为南静玉。”

    话音刚落,除了仍后知后觉的华潜以外,其他的人纷纷跪地齐声行礼道:“下臣参见西华帝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西华帝子这四个字,华潜整个人都是一颤,紧跟着也跪在了地上,只是神色突然涌起了一丝诡异之色,手指也一直颤的不停,眼底仿佛充斥着狂喜和爱慕,被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同僚看见,立刻细细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向含着笑容站在不远处的江洛玉,眼神不着痕迹的闪了闪。

    江洛玉站着,所以没看清这一切的波涛暗涌,抬手客气道:“不必多礼,今后我们都是同僚,这些俗礼就不必行了,快请起请起。”

    翰林院的人方才正在说他的坏话,此时遇到真人多少有些尴尬之色,只有华潜站起来之后,依旧和方才一般走到江洛玉跟前去,毫不怕生的再度拽住了江洛玉的手腕,哆哆嗦嗦极度兴奋的问道:“孟,孟兄,你……你就是……那个西华,西华帝子……”

    “怎么,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华兄就不认识了?”江洛玉瞄见他拽着自己的手腕不肯松手,手指还神经质的颤个不止,眸光慢慢深了些,突然之间面上仿佛覆了一层纸,神色模糊的看不清楚,“好了,叙旧已过,有什么事情,等到午膳的时候再说罢。”

    华潜看他要离开自己身边,走向方才出言的几位大人,却好似不舍得放开他的手,下意识更握紧了那柔软温热的肌肤,还悄悄摩挲了一下:“孟兄,啊不,帝子殿下,我,我有件事…?

    察觉到他的动作已然逾矩,江洛玉手腕一震用上了内力,一下就抖开了他的手,面上却仍是平和的笑容:“怎么了?”

    被他一下甩开手腕,整个手都苏苏发痛的华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胆怯的后退了两步,掩饰住自己带了点受伤,深处爱慕夹杂黑色欲望纠缠不休的目光,喃喃道:“……没……没什么……”

    在他身畔不远处那个年轻同僚见此,目光转动间却不小心和江洛玉含笑的眼神对个正着,立刻讨好般的笑笑垂下脸来,眼底却闪过了诡异之色。

    一个时辰后,日光愈来愈烈,翰林院中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走出了大门,快步上了马车朝着外宫门外行驶而去,在宫墙里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后,停在了内城的入口处,乌黑的令牌从车帘后伸出,其上镌刻着“乌雅”二字。

    第261章 的确可恶

    “哦?”乌雅氏府邸一个豢养小鸟的偏苑内,乌雅炎正拿着逗鸟木奉面无表情的去逗上蹿下跳的黄鹂,听到刚从翰林院出来,就来向自己报信的人,神色若有所思,“你是说,一个名为华潜的翰林院编修,与西华帝子是旧识,并且好似还和帝子的关系不同寻常?”

    “是,大公子。”那报信之人并未乌雅氏中人,不过是在新科进士中了之后,乌雅氏笼络而来的眼线,闻言立刻回答道,“虽不清楚那帝子是如何想的,可是那姓华的编修,肯定对那帝子心中有念。”

    “有念?有念便好!一个人若是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就很难阻止了。”乌雅炎抓起一把鸟食在那黄鹂面前晃了一下,却又不给它吃,晃了几次过后那黄鹂终于怒了,飞起去啄乌雅炎的手指,却被他回手打落在地,挣扎了两下就没了气。

    看着那只没气了的黄鹂,和眼前喜怒不定的乌雅炎,那报信的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耳边却再度传来乌雅炎沉凝的声音:“既是如此,你该知道怎么做,无须我再吩咐。”

    “谨遵大公子之命。”

    等到那报信之人一走,乌雅炎随手将鸟食洒在石桌上,淡淡开口问道:“慕容昊那边如何

    ?,,

    他的声音未落,一个小厮就从廊柱后左钻又钻的出来,低眉顺眼的回稟道:“回大公子,慕容昊那小子不必我们去添麻烦,就已经麻烦很大了。”

    乌雅炎挑了挑眉,又瞄上了另外一只黄鹂,迈步走了过去,接着和刚才一般用逗鸟木奉去逗,好似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那是为何?说来听听。”

    “大公子是知道的,慕容丞相的嫡亲二弟,礼部尚书慕容涛的嫡妻刘氏,家中有一个未嫁的侄女,一直想要嫁给慕容昊做嫡妻。虽然慕容奇一直没有答应,可刘氏一直在其中撺掇,而且那刘氏女子虽说比不上四大家族的女子,可也算是个身家清白的世家女,若是慕容昊与她有了什么落人口实的事,即使做不了慕容昊的嫡妻,也一定能做侧室。”

    “……不过一个侧室而已,确是个小小的麻烦。”

    听小厮说完了这么长一段话,乌雅炎的神色这才稍微的变了变,放下手中的逗鸟木奉,随手将鸟食撒了出去,引得一群鸟儿啄食,话语中却带了几分轻蔑不屑,说完之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眼光骤然一暗。

    “不过若这也算是教训,未免也太轻了些——听说我的槐夫人有个漂亮的妹妹,你立即将她给我叫来,还有她那个养在府里的妹妹。”

    那槐夫人是前两日乌雅炎刚收的小妾,因会变两手戏法让乌雅炎看着有趣,这几日分外得宠,小厮不知道叫她来要做什么,却知晓自家主子不希望下人多嘴,便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大公子。”

    小厮的身形渐渐消失在远处,余留下的人薄薄唇瓣在黑暗中,慢慢勾了起来。

    日头落下,天色渐暗。

    江洛玉站起身来,检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几本奏章和存档,开始一一归并到一边的架子上,他一起身,坐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就忍不住去看他的背影,大部分人已经褪去了惊讶和好奇之色,有些目光已经变得友善。

    第一天与西华帝子共事,留在翰林院中的几位老大人看向不远处正在整理文书的江洛玉,眼底在他初来时有的慢慢警惕已经消下去了不少——毕竟正经的皇亲国戚他们见过许多,可像是西华帝子这样毫无架子,当真耐心去做份内之事,身份又如此高贵的人,可是他们见过的第个。

    等到他整理完毕,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眼光下意识在屋内转了一圈,随即落在了角落处自从他来之后,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华潜身上,上前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华兄,华兄?”

    华潜正低头看着面前的卷宗,听到他的声音,手指瞬间颤抖的差点把卷宗给撕开,片刻后才稳定了心绪,抬头站起身来准备低身向他行礼,同时脸上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参见帝子。”

    “方才都说过了,不必多礼。”江洛玉看见他的神色,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扫了一眼周围投过来的目光,柔声道,“我们出去说。”

    华潜闻言,看着他说罢后,就转过身去月白色的背影,手指在袖中狠狠攥起,几乎要攥出了血,这才抬步跟了上去。

    “有件事,玉儿想请华兄帮个忙,不知华兄意下如何?”

    两人刚一出翰林院内院的大门,走到没有守卫的角落处,江洛玉便施施然转过身来,含笑望着他,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问道。

    华潜唇角泛起一丝笑容,好似有些苦涩:“帝子和下官本是同窗,身份又千差万别,帝子不必询问下官,直接吩咐便是。”

    江洛玉十分认真的端详了一会他的表情,美丽的面容仿佛罩上了一层烟雾,怎么都看不清神色:“若是如此,在说那件事之前……有一件事,静玉倒是很想询问华兄。”

    华潜注视着他,眸底带着深深的痴迷,强烈到江洛玉再度皱起了眉头:“帝子请说。”

    不过仅仅片刻,江洛玉就已然回复以往的淡淡神色,无视那炙热的眼神,含笑接着问道:“不知华兄,可有恋慕之人?”

    这句话话音未落,华潜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凝,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拳,整张脸都剧烈扭曲起来,眼神更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哀色,江洛玉瞧见他如此神情,仿佛有些讶异:“华兄这样的表情,莫不是静玉唐突了?”

    华潜抿了抿唇,眼光依旧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江洛玉,没有挪动半分,只是眼光愈发复杂:“帝子此话,确是将华潜吓着了……华潜,曾有一个心上人,可现在……”

    “华兄不像静玉”这一回不等他说完,江洛玉却突然开了口,眼底盈起了温柔之色,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喜悦,整个人神色为之一变,“静玉不仅已有了心上人,并且三月之后,就要同他共结连理了。”

    这话一出,华潜垂下了头,面上神色愈发扭曲,早有预料般苦笑道:“那人……可是帝子赐婚的对象,朝云大将军?”

    “不错。”江洛玉肯定的点了点头,目光中似含有深意,“所以静玉才问,华兄是否有心上人,又能否帮洛玉一把?”

    华潜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颓废的闭了闭眼睛,心底一片冷意,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底一片

    幽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帝子不必再试探华某了,即使以前有过心上人,现下也已然没有了,帝子不必担心——有什么事情,尽请吩咐便是。”

    江洛玉见他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平静,神色却不像以往一样自然,薄红的唇极轻的逸出一声叹息,知晓两人之间大抵是回不到同窗好友的时候,却也并未露出失望之色,仅依旧抬手应道:“华兄客气了。”

    出了翰林院大门,江洛玉临上马车之时,不由深深看了一眼那悬挂着翰林院三个大字的牌區,眸光不由深了些,笑容淡淡的放下了车帘。

    “走罢,去白府。”

    坐在车前的眠星闻言,低低应了一声,马车在翰林院前掉头,朝着不远处伫立的宫门口行去,只留下一双带着y霾的眸子从黑暗中透出,紧盯着那颠簸着走远的马车,一直看到马车消失无踪,这才缓缓离去。

    马车出了皇宫,正走在宽阔的大道上,朝着内城白氏走去时,本来不算喧闹的大街突然传过一阵争吵声,坐在马车前的眠星瞧见是前方必经之路上发生了争吵,不由面带忧色的侧过身来,刚准备对掀起马车帘的江洛玉稟报,就听见江洛玉低低的叹声。

    “来了。”

    那两个音仿佛被含在喉咙里,眠星没能听清楚,下意识疑惑的仰头追问道:“帝子,您说什么?”

    江洛玉含笑摇了摇头,指向那发生争执的地方,示意车夫向前赶车,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什么,你下车去看看罢。”

    眠星得了江洛玉的话,立即跳下马车向着人群内走去,不一会才满脸愤慨的走回来,对着江洛玉稟报道:“帝子,那里面是一群人在逼迫一个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孤孤单单却长得很漂亮,那些人说是姑娘欠了钱要还债,可那姑娘给了他们钱他们也不走,看着好像要占那姑娘便宜,连衣服……”

    说到这里,想起方才看见的景象,眠星忍不住有点红了脸:“连那姑娘的衣服都扯开了,那姑娘哭着不肯一直挣扎,被这么多人瞧着,他们却还在逼迫那姑娘就范……欺负一个没能力反抗的孤女,真是可恶!”

    “可恶?”江洛玉听他三言两语的叙述完,手中的骨扇拍了拍,唇角的笑容深了些,话语中多了些感慨,却仿佛不是对那姑娘的遭遇,而是为了别的什么。

    “的确可恶。”

    第262章 刘氏暗算

    眠星看着江洛玉此时的神色,有些摸不透主子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停顿了一会后试探性的问道:“帝子,我们要不要……救救那个少女?”

    “自然要救。”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话音刚落,江洛玉便放下了马车帘,淡然的声音从车帘后响起时,愈发显得模糊,“若是不救,我可就不能给皇上,一场好戏看了。”

    眠星皱了皱眉,不明白江洛玉话中的含义:“帝子,您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懂了。”

    车中的人低笑一声,却不准备再做解释:“好了,也不需要你懂,快去救人。”

    一听见要救人,对那孤女起了些怜悯之心,抑或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当街被扯破了衣服,哭喊着求救的眠星,闻言立时应了,转身就朝着来的方向走去,微风正好扬起他背后掩住的马车帘,露出其后江洛玉神色不定的面容。

    就在江洛玉的马车停在内城和皇宫中间夹着的大道上时,此时的一墙之隔的内城,慕容氏内宅靠右的偏苑中,一个身着艳红色灯笼裙月白腰带桃红小袄,头上戴着双翅琉璃蝴蝶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子正一边拿手帕捂着眼睛,一边快步朝着院子里跑。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见她越跑越快,实在跟不上她的脚步,不由停下来喘了口气,就这点功夫的时间,那女子已然跑进了院子里,毫无教养不顾守在门前大丫鬟的阻拦,一把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大声叫道。

    “姑母,姑母!”

    “这又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过来。”

    听到哐当一声推门的声音,慕容涛的正房太太刘氏就知道这又是自己那个骄纵小心眼的侄女来了,耳边又听到嗡嗡不断的哭声,下意识站起身来抚了抚胸口,这才望向此时连妆都哭花了,脸上一片红红白白好不狼狈的侄女,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

    “还不快给小姐找个杌子让她坐下,都看着不做事,像什么样子!”

    屋子里的主子一发话,不管是嬷嬷还是丫鬟都动了起来,该给那刘小姐搬杌子的搬杌子,该给上茶点心的上茶点心,之后就迅速退了出去,几乎不发出一丝声音,偌大的室内只能听见刘小姐不停的吵闹哭泣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姑母,呜呜呜,你要为我做主啊!”

    刘氏不大乐意听她哭闹,只是想着这个娘家侄女还有些作用,因此面色还不算太难看,闻言立即抬起眼来,知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闹起来的,故意问道:“你过来姑母这里,可是为了那赐婚的事?”

    刘小姐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一听见赐婚这两个字,苦恼的更大声了,这次还带上了刺耳的咒骂:“姑母,您一定听说了消息,昊哥哥,他,他要娶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娼妇!叫西华帝子的女双,那我……我可怎么办啊姑母!”

    “别着急,姑母有办法。”听她将堂堂帝子骂做娼妇,刘氏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是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在提起这件事时,不由也想起当初自己将这个侄女接进府内,又忍受她这么长时间的目的,一时间心中也是窝火。

    “只可惜,本来姑母想让你做他的嫡妻,也好牢牢把握住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以防他以后若是不肯乖乖将慕容氏嫡长子的位置让给我的诚儿,你也就能帮姑母一把——却没想

    到皇帝这么看重他,居然给他赐了位帝子。”

    那刘小姐移开自己面上的绢帕,露出其后掩盖的容颜——平心而论,她的面容还是有几分姿色,不过神情过于尖刻狠毒,那一点点的美丽都扭曲的不成样子,闻言她竟不担心刘氏让自己嫁给慕容昊只为了谋夺嫡长子的位置,只关心自己还能不能嫁给慕容昊。

    “姑母,那就是说,我,我不能嫁给他了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刘氏很清楚自己的侄女心中在想些什么,不由暗暗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在世家中勾心斗角多年,刘氏很清楚刘小姐不过是看上了慕容昊那张俊美的面皮,其余的什么都不想,几乎等同于一个白痴,若是当真嫁给了慕容昊,大房不必她去捣乱都会天天后房起火。

    想到这里,她不由和颜悦色的拉住了刘小姐的手,试探问道:“好孩子,姑母问你,你可愿意做他的侧室?”

    “只要能够呆在昊哥哥身边,细眉愿意。”

    刘氏见她笃定的点了头,心顿时放下一半,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那就好,你要知道,你的身份虽也高贵,但毕竟比不得皇帝所封的帝子,就算这个帝子是有名无实的也是一样,所以你只能做侧室,不能打正室的主意。”

    刘小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转瞬间她脑海中灵机一动,眼神也骤然变得恶毒起来,突然压低了声音对面前的刘氏问道:“那姑母……若是,若是那帝子死了的话,细眉是不是就能做……”

    “别动这样的歪心思。”这一回不等她说完,刘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吓得刘小姐不敢再说下去,“帝子身份尊贵,可是上了皇室玉牒的,若是一旦谋害帝子被圣上所知,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刘家可不是慕容氏,禁不起这样折腾,弄不好就是全族夷灭,你可知道?”

    刘小姐被全族夷灭这几个字吓得不轻,她本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物,闻言忙不迭点头认错:“是……是细眉不对,细眉不想了……”

    看侄女老实下来,刘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对着不远处站着的心腹丫鬟唤道:“碧云。

    ”

    “奴婢在。”

    “把东西拿来。”

    “曰,,

    疋。

    片刻之后,名为碧云的大丫鬟就从房间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只梨花木的香盒,躬身交到了刘氏手上,刘氏打开那香盒看了一眼,转手交给了擦干净了眼泪,正无比好奇的看着那香盒里的东西,等瞧见居然是一条条红色的香,便疑惑的开口问道。

    “姑母,这是什么?”

    “这是姑母早晨听了消息之后,特地给你预备的。”刘氏看了一眼那香盒,笑容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有些诡秘,“有了这cui情香,你若是想要嫁给你那昊哥哥,只需找个地方约他前来见面,然后在屋中燃着此香,姑母到时候会引人前来,等到他跟你有了肌肤之亲,又被众人瞧见,何愁他不娶你为侧室!”

    “姑母,若是这样做了,那细眉,那细眉的身子……不就……”刘小姐虽然不聪明,但是

    不代表她很蠢,闻言立刻觉得有些不妥,脸庞更是红的通透,“更何况我用这样的手段,若是昊哥哥,他……他娶了我,不会瞧不起我么?”

    刘氏听了她的疑问,却仿佛毫不放在心上,阖上了那香盒的盖子后,低声劝慰道:“我的好侄女,这不过是权益之计,你若是成了他的侧室,只需要用几个手段,凭你这样的美貌,何愁不得夫主的欢心?”

    “姑母说的是,细眉受教了。”刘小姐被姑母这么一煽动,很容易就动了心,脑海里想了几次觉得没有问题,手指便握紧了那个香盒,目光闪动,“那依姑母来看,细眉何时做此事好呢?”

    刘氏料定她会动心,也料定他会这么问,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闪烁含笑建议道。

    “择日不如撞日,你那昊哥哥如今得了皇上赐婚,想必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更何况你姑夫和你未来的公公正在厢房议事,你不如让丫鬟过去约他前去你姑夫的书房,然后找机会和他玉成好事,姑母一个时辰后定会去接应你,如何?”

    刘小姐闻言点了点头以作赞同,面上完全没有起疑心,甚至因为马上要设计自己成慕容昊

    的侧室,而感到十分窃喜羞涩,娇美的脸上闪过红晕,朝着外面叫道:“侄女听姑母的,巧儿

    ”

    〇

    听见内室中有人唤,方才几乎跟不住刘小姐步子,此时终于喘匀了气的丫鬟立刻上前,在门外应声道:“小姐。”

    隔着一道门,刘小姐趾高气昂,话语中满是势在必得和浓浓喜意:“立刻去给昊公子传话,说我有事要和昊公子在姑夫的书房内说,请他速速前来。”

    丫鬟垂下头来,眸光不自觉的闪了闪,却柔顺的应道:“是,小姐。”

    听到那丫鬟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又瞧见面前侄女喜滋滋马上要心愿得偿的笑容,刘氏再度拿起茶杯,掩去了唇畔的一丝诡笑,和心底那些不能诉之于口的算计。

    若是一会她的计谋能成,慕容昊当真在娶帝子之前,和自己的侄女在众目睽睽下生了肌肤之亲,先不说侧室之事,就是皇帝和那位帝子知道这件折辱皇家颜面的事,想必慕容昊这个刚刚因为婚事而复官的慕容氏嫡长子,就要再一次被免职了罢。

    除此之外,这相当于在那位被赐婚的帝子脸上打耳光,那位帝子和皇帝岂能仅仅免职就善罢甘休,慕容昊之后更是要倒大霉,最后能不能坐稳嫡长子这个位置,还不好说呢……想到这里,刘氏不由露出了无比得意的笑容。

    第263章 套住了谁

    就在刘氏和刘小姐坐在屋内,为不同的事情和同一个结果而心中窃喜时,出门去找慕容昊的丫鬟在右边的回廊中拐了几次,就瞧见了此时正站在一株梨花树下,面色淡淡容姿俊美的玄衣人身影,立刻平复了自己过促的心跳,缓步走过去低身行礼。

    “奴婢见过公子。”

    慕容昊听到背后的声音,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颗梨花树上,仿佛忆起了什么珍贵的回忆,眼底闪烁着点点波光,竟像是温柔的神色,语气却和平常一般冷然:“什么事?”

    名唤巧儿的丫鬟悄悄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去看他,脸庞爬上一丝红色,害怕会耽误事,连忙压低声音稟报方才刘氏和刘小姐所设的计策:“回公子,是这样的……”

    “听说,二婶所出的那位堂弟,最近又在搜罗美人了?”将这粗浅的设局听毕,玄衣人有无不可的挑了挑眉,意有所指侧过身来,目光淡淡的看向那巧儿,问道,“若是这个时候听到有美人邀约,他不知该有多么高兴。”

    巧儿心思如发,本就是慕容昊在慕容府中的眼线,一直被派到那刘小姐身边打探消息,闻言立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抿着唇点了点头:“公子是让奴婢直接去稟报诚公子?”

    “找个理由,随便让别人透露给他便是,你接着在刘小姐身边,暂时不要露出马脚。”

    慕容昊思忖片刻,神色动也不动,便抬手吩咐道。

    “去罢。”

    巧儿低身应是,转身就要离开,可还没等走几步路,就好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面上现了几分娇羞和胆怯之色,回转身体唤道:“公子。”

    慕容昊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扫了她一下,目光淡然冰冷,温柔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巧儿看见他冷冰冰的神色,仿佛也不害怕,手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公子,巧儿冒昧想问……那西华帝子,可是公子您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一阵沉默。

    巧儿无比忐忑的站在原地,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不想离去了,脸上的晕红更胜方才,玄衣人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瞬间看清了她此刻的心思,唇角勾起一丝嘲讽之色,却终究斩钉截铁开口道。

    “若并非如此,即使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我也不会答应。”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巧儿脸上顿时涌起惊诧,眼底的慌乱几乎无法控制,仿佛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公子的心上人,竟然真是那个皇帝赐婚的西华帝子,她刚一抬头准备离去,眼角余光却看见慕容昊嘲讽中夹杂着杀意的眼神,顿时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了下来。

    慕容昊神色淡淡的站在原地,已然清楚这个丫鬟已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本想要抬手将这丫鬟处置,可手指刚抬起一半,目光却又变得幽深,最终只是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迅速去做事,同时迈步离开了回廊。

    巧儿劫后余生,吓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好歹站起身来,不敢再想些什么,转身就朝着离刘氏的居所不远,慕容涛的嫡长子慕容诚的院子里跑去,连回头再看一眼都不敢。

    因为她跑的太急,还没几步就撞在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身上,那小厮好心扶起她,识出她是刘氏侄女的丫鬟,便讶异的问道:“巧儿,你这时候不应该在你们小姐身边侍候么,怎么跑

    的这么急?”

    巧儿脚下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闻言好似没什么戒心,一边喘气一边下意识解释道:“哦,是小姐让我出来办事,我这才跑的急了,小姐还等着呢……”

    那扶她站起来的小厮闻言眼珠一转,仿佛想到什么,无意般“好心”接着问道:“你们小姐让你出来办事,不知道是什么事,可能告诉我?”

    “你是诚公子的小廝,自然能告诉你了。”巧儿见他这么容易就上钩了,一时间心中不屑,面上却仍做什么都没有察觉,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楚,“就是小姐有事要找昊公子,这时候正在二老爷书房内等着呢,我得赶紧去找昊公子!

    “哎哎哎,等等。”看她刚站稳,就又要开始跑,那小厮怕自己之后稟报不清楚,也顾不得掩饰了,就开口试探道,“你们小姐,就那么孤身一人在书房里等着昊公子,这……不合适罢。”

    巧儿眨了眨眼睛,面上露出了胆怯的神色,还是想要抬步向前:“小姐吩咐,我们这些下人只能照办,可不能反驳的。奴婢急着去找昊公子,就不和你多说了。”

    小厮一把没抓住,看着巧儿又跑着去找慕容昊了,顿时觉得不妙,也不细想其中到底是否有陷阱,就转头跑进了身后的院子里,看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站定在拐角处的巧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靠在墙壁上暂时休憩起来。

    “你说什么?表妹一个人在书房里,等着慕容昊那小子?”

    听到小厮急匆匆的进来稟报,本来正和身边一个漂亮的丫鬟,一同看一本春宫图看的兴起,一副贵公子模样却衣衫凌乱的慕容诚闻言,立时推开了自己身边的丫鬟,面色骤变的站起身

    来。

    自从那刘小姐进府之后,小厮知晓自家主子虽然嘴上不说,可到了嘴边的肥r_ou_哪有放过的道理,更何况还是表兄妹的关系,论理直接收进房里都可以,但不知为什么只要自家公子把这件事求到太太眼前,太太却大发雷霆让主子断了心思,这才一直让主子抓心挠肺的。

    小厮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一亮,咽了口唾沫,猜测道:“莫不是,小姐和昊公子要私相授受?”

    一听到小厮这个猜测,本来脸色就差的慕容诚的脸色更差了,眯起眼睛重重拍了一把桌子——自从慕容昊进府之后,本来一直围着他转的许多漂亮丫鬟,最近只要慕容昊一出现,本来那些该扑到他怀中的美人,都朝着慕容昊扑过去了,真让他羡慕嫉妒恨。

    不就是那张脸皮好看么,再好看还能吃不成!

    终于等到慕容昊被赐婚这一天,原本他想着这下府内的美人都该消停了,谁知道就在赐婚的这一天,表妹居然还准备那小子以身相许!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

    “好你个慕容昊,得了个帝子还不消停,非要连表妹也跟着占了么?本公子绝不能让他如愿!谷时。”

    那小厮在他身边伺候的时间极长,听到主子发话就把他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忙应道:“奴才在。”

    “你立刻去拦住那个叫巧儿的丫鬟,本公子立刻去父亲的书房玉成好事,表妹一个女子怎知道自己的良人到底是谁,天下美人让本公子收用了才是正道,你说是不是!”

    “是,公子爷说的是,奴才立刻就去!”

    打发了小厮,慕容诚连忙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摇着扇子一副向往的神色,推开门一边朝着父亲慕容涛的书房走去,一边喃喃念叨:“表妹,表妹你可一定等着表哥来啊……”

    此时,刘小姐正一脸娇羞的站在书房内,拽着自己手中的帕子走来走去,有些不安的等待着,还没等她梳理好自己此刻又羞又怕的心思,耳边就传来了脚步声,她顿时心中一稟,生怕进来的慕容昊不会对她有好脸色,也不回头去看,就快步到角落处点燃了那cui情香。

    脚步声渐渐临近,又瞧见那cui情香白色的烟气氤氲而上,刘小姐放下了一半心,另一半只剩下期待,等到听见来人将门被反锁住的声响,她不由心生窃喜,垂着头娇声道:“昊哥哥,你来了。”

    话音未落,她就觉得身后一热,整个人都被来人抱住了,不由更是羞涩的不得了,娇滴滴的低声说道。

    “你……你怎么这样,一进来就,就抱人家,人家不依!今日早晨的时候,人家知道你被皇上那个老头赐婚了,不知有多么伤心,你都不来安慰人家,只等着人家前来约你,你才肯过来,却这么急色,倒是像诚表哥似得……”

    话音未落,她感觉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脖颈一shi,好似是被男人给吻了,立刻有些惊慌的转过身来,抬起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在看清了来人的脸时,吓得连着倒退了两步,惊慌失措的惊叫:“怎么,怎么是你!”

    慕容诚懒洋洋的搂紧了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挣扎,也不顾她挣扎着要逃跑,就笑容连连的在她脖颈上亲吻:“表妹,你不是正在想诚表哥么,诚表哥这不就来了么?”

    刘小姐本是大家闺秀,除了现下何时被男人吻过?察觉到慕容诚的动作,早已感觉不对,却苦于挣扎不开,急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不……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慕容诚不理她哭叫,一边扯她腰上的衣带,一边上下乱摸:“表妹,外面的人都锁上了,孤男寡女在屋子里,你说能做些什么,恩?”

    第264章 倒打一耙

    刘小姐被他的动作,吓得声音都哆嗦了,不停踢打着要挣扎开来:“你,你卑鄙下流,你无耻!我分明让巧儿去叫昊哥哥,怎么会是你?”

    “巧儿?巧儿早被我半途截下来了,我才能赶在慕容昊之前来和你相会啊,来来来,让表哥香一个!”

    眼见着自己今日没有逃出去的希望,衣带也跟着被拉开,若是一旦被人发现,自己是怎么都嫁不成慕容昊了,刘小姐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扯开了嗓子又哭又叫,奋力推着身上粘着的慕容诚:“救命啊!救命!我要出去!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慕容诚被她几次三番的挣扎有些惹怒了,站直了身体拍了拍她的脸蛋,一低身就将人扛在了肩上,冷哼了一声朝着床铺走去。

    “行了表妹,为了和慕容昊那小子幽会,你早就将这四周的人都驱走了,正好便宜了我,如今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你表哥我罢,表哥看在你乖乖的份上,还会给你个侧室的名分,不然光凭你私相授受这一条……你就只能做个贱妾了。”

    话音未落,被人扛在肩上的刘小姐只觉得背后一痛,整个人被摔在了床上,紧接着一个黑影扑了上来:“好香啊……”

    角落处的cui情香一点点燃烧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散发而出,沾染上不远处晃动不止的床帐,和越来越弱的女子哭喊声。

    ‘‘不救,,

    沙漏一点点向下滑着,斜靠在榻上假寐的刘氏手中的串珠一点点滑落,一旁的大丫鬟夏兰见此,又看了一眼那沙漏,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太太,时间到了。”

    刘氏闻言,紧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眼底闪过一丝ji,ng光,不急不忙直起身来,身旁众丫鬟连忙为她整理衣衫。

    “老爷和大老爷呢?”

    “回太太,已经快到书房门口了。”

    “好。”刘氏一听这话,唇角立刻涌起了得意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碧色猫眼石串成的手珠,扶着夏兰的手迈开步子,“既是如此,我们也立刻去书房瞧瞧,看那野种被人从书房里揪出来,狼狈不堪前途尽失的模样,走!”

    仆妇和丫鬟们跟随着刘氏出了院门,朝着不远处的垂花门走去——这是去慕容涛书房的必经之路,不论是谁要前去,都要走过这个垂花门和垂花门前的回廊。

    夏兰扶着主子迈上回廊的汉白玉石阶,刚准备垂下头来,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回廊前不急不缓走着的人影,立时脸色微变,慢慢停下了脚步,指着前面对着神色中带着喜意的刘氏说道。

    “太太,您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像……昊公子?”

    刘氏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越看那个玄色身影越像慕容昊,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攥紧了夏兰的手,低声道:“不可能,那小子现在应该书房内,怎会出现在此处?”

    她的话音还未落尽,走在前面的玄衣人仿佛背后长着眼睛一般,施施然转过身来,那张面无表情却俊美如神的面容在阳光下显露出来,正是两人不敢置信的那个人。

    瞧见身后跟着的竟是刘氏,慕容昊眼神一闪,唇角竟露出了一丝笑影,返身走到了刘氏身前,语气冷冷抬手行礼道:“昊见过伯母,请伯母安。”

    刘氏被他整个人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自己的惊诧:“你……你怎么在这里?”

    “伯母的话,昊有些听不懂了。”慕容昊闻言,脸上的神色不变,眼底却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目光打量着计谋不成,此时很是心慌的刘氏,“昊被留在帝都任职,方才一直在父亲书房内查看兵部卷宗,父亲和伯父议事后被唤来此,为何听伯母所言,倒好似昊不能在此?”

    刘氏很少和慕容昊说话,心底也有些看不起这个慕容奇不知从哪里找来,继承慕容氏嫡长子的男子,没想到他虽然平时沉默寡言,却很快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一时间额头上冒出汗来:“伯母……伯母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有些讶异……”

    说完前一句,刘氏迅速冷静下来,再度挂上了笑容,脑海中不断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嘴上却问道:“方才细眉侄女前来找伯母,说是有事要和你商谈,还让丫鬟去找你了,你……你没有遇上那丫鬟?”

    慕容昊闻言,脸上怡到好处了现了讶异的神色,却又不显得突兀,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仿佛能够发光,让跟在刘氏身边的许多丫鬟都红了脸:“丫鬟?小厮倒是见了几个,可从未见过什么丫鬟,伯母是不是听错了?”

    刘氏听他未曾见到那巧儿,心里就是一咯噔,面色变得森然,却只能强笑道:“大概……大概如此罢。”

    “既是伯母没什么事,昊先行一步,去见父亲和伯父。”眼见着刘氏说罢话后,脸色连变的垂下头去,慕容昊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仍是恭敬顺从,抬手行礼道,“侄子告辞。”

    眼见着慕容昊挥袖而去,玄色长衣在阳光下,映出那郦鸟祥云金纹,侧脸冰冷没有一丝波动的模样,刘氏恨得跺了跺脚,狠狠推开了身边搀扶的嬷嬷和丫鬟,低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天衣无缝的局,连cui情香我都准备好了,居然能让他给逃了,那个蠢货!”

    夏兰被刘氏推得一个踉跄,却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也顾不得什么就立刻上前,试探性提醒道:“太太,既然昊公子没有去,那为何小姐……小姐这时候还没回来?莫不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一经提醒,刘氏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更是难看,立刻抬步就向着慕容昊离去的方向追去:“糟了,细眉那个蠢货,不会是提前点燃了cui情香,那可就……走,我们定要赶在老爷前面到书房去,把残局给收拾了!”

    “是,太太。”

    走出回廊,本准备接着向书房走去,面前突然蓝影一闪,袖角有郦鸟纹样的男子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个小小竹管。

    “公子,九皇子殿下来信。”

    闻言,慕容昊停下脚步,拿起他手上的竹管,打开后抽出其中信笺,低头扫过。

    其上只有三字。

    鸿门宴。

    看到这三个字,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據拍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渐渐深邃,刚准备开口说些什

    么,眼角余光就看见刘氏急匆匆的背影,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想要提前去收拾残局?

    想的倒好……可惜,怕是来不及了。

    刘氏看着慕容昊出了回廊,却在这时被什么事情绊住脚停了下来,一时间暗叫天助我也,带着身后的仆妇和心腹丫鬟就朝前走,可还没等着几人走过拐角到书房门口那条青石小路上,一声怒吼就在不远处想起,夹杂着男子的哭叫求饶声。

    “你这孽畜!竟做出这样禽兽不如之事!”

    刘氏听到这一声怒吼,认出是慕容涛的声音,心底不由一凉,在夏兰的搀扶下连走了几步,目光在苑中一扫,整个人在看清楚院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形时,就忍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差点背过气去,一半是怕一半是急。

    夏兰好不容易扶住刘氏,也跟着抬眼望去,却惊恐万分的看见身着华服,面容熟悉衣衫却十分凌乱,一眼望过去就知道做了什么好事的慕容诚正被两个小厮压在椅子上,另外一个小厮则拿着朱红大板打过去,只把慕容诚打的嗷嗷惨叫,屁股上已经见了红。

    慕容诚身畔不远处,则是抱着一堆衣服,妆容哭花眼角却带着媚色,衣衫同样凌乱且还换了一身的刘小姐,一看望去就知道出了什么好事——

    慕容奇和慕容涛两人站在不远处,慕容奇一直沉默不语站的较远,仿佛是不大想管弟弟的家事,慕容涛却已然气红了眼,颤着手指只让那些小厮往死里打慕容诚,也不听他什么解释,刘小姐坐在一边一句也不劝,偶尔抽噎停了几下看着被打的慕容诚,也是一副死了都活该幸灾乐祸的神色。

    她这样的神色,显然更加深了慕容涛的怒意,那几个小厮不敢顾念打的人是少爷,都战战兢兢的用力气打,被按在椅子上的慕容诚少时没学过武,和父亲祖父一样只读了几天书,身上半点都没有功力,惨叫了几声后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眼看着儿子要被打死了,这一幕还近乎是自己亲手造成,快要晕厥的刘氏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强逼着自己站直了身体,像是敏捷的豹子一般甩开了身畔丫鬟夏兰的手,就朝着儿子身上扑了过去,大喊道。

    “老爷,你要打就打我罢,别打儿子,儿子会被你打死的啊!”

    慕容涛正急怒攻心,准备开口让人接着打,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身影扑到了已经半死不活的慕容诚身上,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夫人刘氏,顿时脸色变了又变,见她死命护着慕容诚,不由对着她吼道。

    “这个孽子,在我的书房里强辱他的表妹,简直是不知廉耻毫无教化!这就是你养出的好儿子?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慕容涛看着她一定要护慕容诚,眼角余光瞧见刘氏出现之后,顿时变得惊慌起来的刘小姐,咬牙喝道,“来人,还不快把夫人拉开!”

    两边的小厮闻言,不敢违抗自家老爷的命令,只好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准备去拉刘氏:“夫人,您……”

    没想到两人刚将她拉开,刘氏就再度扑了上去,抱紧了怀中的儿子就不松手,手上沾了一手的血,不停哭喊道:“老爷,你不能打他啊!这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啊!他就算再怎么不对,也是你唯一的嫡亲儿子,你要是打死了他,我该怎么活啊!”

    慕容涛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被刘氏抱在怀里,已经昏死的的慕容诚骂道:“他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你总是娇惯他,少时他调皮捣蛋我还可以饶恕,可他已经快到二十岁了,读书读的一塌糊涂,连把刀都捡不起来!这样的儿子要还不如不要!哼!”

    就在这时,刘氏哭着几乎分辩不出话来,一旁的慕容奇低叹了一声,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二弟息怒。弟妹说的也是,诚儿毕竟是你们唯一的嫡亲孩儿,为这件事教训一下是可以的,但若是要打死亲生孩儿,就是二弟的不是了。”

    说罢这话,看着慕容涛一副恨铁不成钢,攥着手指想要开口要人接着打,手都抬起来却却又不舍得,最后只能重重叹息一声,刘氏更是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慕容奇便拱手作别,轻声道:“看这副场景,为兄还是明日再来,告辞。”

    眼见着慕容奇要离开,慕容涛转过身来,垂首恭送:“大哥慢走。”

    等到慕容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子里,满脸泪水的刘氏就哭嚎的更大声了,抱着怀里的儿子就不撒手:“诚儿,诚儿啊,我的儿啊……”

    慕容涛听到这个声音,低低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作势要打人的样子,好似开始生气了闷气,而不远处台阶上的刘小姐看着刘氏哭的极惨,慕容诚也打的满身是血,本因为慕容诚强逼着自己失了清白的恨意不由淡了几分,凑上前去想要拉刘氏的袖子。

    “姑……姑母……”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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