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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大唐双龙传同人]穿越之围观大唐 作者:青书无忌

    第5节

    有生必有死,有正必有反,假设生是正,死便是反。修道者讲究积德行善,功于“生”,修魔者讲求残害众生,功于“死”。 所以道心种魔大法,讲究融合道胎与魔种,道与魔的最终的冲突,便是这生死之点。 宁楚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很似石之轩的不死印法。石之轩融合了花间派与补天阁的极端相反的武学心法,以佛学义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为基础,创造的绝学,介于生死之间,可生可死,全在一念之间。 招式上,有最强处和最弱处,虽然随招式变化流转不停,但如能避强击弱,就是最厉害的制敌手法。而最高手,则会至强至弱合而为一,避免被人找到命门而一举击溃。但若能假设先一步找到其下着变化,从使击在空处,亦可使其露出最弱的一点。 这就是三大高手之一的高丽傅采林的弈剑之术,也是寇仲和徐子陵从他们干娘傅君婥处所学到的。弈剑之术就等若下子,每一着都迫得对方不得不应子,不得不露出破绽。 可虽然说得轻松,但如何找到那遁去的一,却是极为困难。 宁楚的魔种便是分辨生死之点的天然利器。他自十岁起便身怀魔种,虽然体内只能运用步三爷三成的内力,但若只要与人过招,便可一眼感知对方在生死之间最弱的一点。再加之他对人体x,ue道和经脉了解得无比详尽,破起对方攻势更是得心应手。 他以前从未与人交手过,所以提议和寇仲过招时,也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一招便可以破解寇仲的刀式。就好像在对方挥刀向他劈来时,他会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像一堵墙壁,但很明显地有几处地方非常薄弱,甚至他只用一根银针,便可以把他的攻势轻易化解。 一把长刀对一根细小的银针,看上去好像长刀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其实不然。 宁楚虽然在念书的时候理科不是很好,但却也知道简单的物理知识。 在同样的力度之下,受力面积越小,那么压强就越大。 举个简单的例子,他用同样的内力施于一根手指,自然没有施于针尖的破坏大。越是最强的一点,就是最弱的一点,而只消一根小小的银针,便可破去。但前提是他的手法要比对方的刀快。 一寸短一寸险,银针最长不过两寸,但那长刀至少要两尺,在长刀及身之前便破除对方攻势,宁楚除了把银针当成暗器使外,他的轻功也是必杀技之一。 寇仲和徐子陵从没想到宁楚的武功如此厉害,他就只是那样施施然地站着,间或动了动手指,躲躲闪闪间,便可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的攻势化解。再配合他绝顶的轻功,给人以游刃有余的翩然之感,令人挫败不已。 这也大出宁楚的意外,其实他的武功也不见得有多高,但这就和早就知道了攻略的游戏一般,他只要见到对方的攻势就能看出破绽,除非是对上ji,ng神力比他高级的武学宗师,否则对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这也是为何邪门中人多少年来都憧憬着道心种魔大法的原因,只要一朝练成,便可天下无敌,甚或还有破碎虚空的可能。 宁楚非常郁闷,他要是知道自己练了道心种魔大法,武功会这么邪门的话,对上跋锋寒的时候,他干嘛还要逃呢?干脆直接扁得他变猪头不就得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宁楚,步三爷首先就不知道道心种魔大法到底强大在哪里,宁楚也从未与人交手过,所以这对囧师徒还以为宁楚很菜…… “宁少,在想什么呢?”寇仲把井中月扛在肩上,吊儿郎当地笑道。他的井中月是一把宝刀,虽然外形看起来非常的破烂,但是在他的手里,就会泛起淡淡的黄色刀芒,所谓宝刀认主,就是这样。 寇仲现在的心情很好,这十几天来,他和徐子陵除了在飞马牧场里当厨师外,就在这里和宁楚过招。还有什么比一个知道他全部弱点的陪练更好的修炼方法呢?几乎在眨眼间,他和徐子陵的武功就逐级递增,简直比苦修几年都来得快。所以他对宁楚的好感也水涨船高,完全把他纳入兄弟的类别。当然,他对宁楚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美人儿公子变成了宁少,代表着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宁楚洁白如玉的手指一翻,便把指间的银针全部收入鲁妙子为他特制的金丝手套中。这副手套有收容银针的囊袋,还可以抵住银针对手掌的后座力,有点像放大的顶针,倒是好用得很。手套只是护住了掌心部分,手指还可以灵活运用。宁楚瞥了一眼渐渐开始暗下来的天色,淡淡道:“你们不是说查到了内j,i,an,今夜飞马牧场有四大寇来袭吗?” “是啊是啊,宁少,要不要和我们去战场上玩玩?”寇仲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揽住宁楚的肩,笑嘻嘻地诱惑道。他觉得最近武功大进,但偏偏成天被宁楚压制着打,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徐子陵的武功又和他差不多,就算拼斗起来也是各有胜负,他急需有炮灰来让他出出气。 一旁的徐子陵皱了皱眉,不是因为寇仲的动作,而是虽然宁楚的武功比他们都要厉害,但他还总是把宁楚归纳为需要保护的对象。无法想象这样白衣孑然的一个人,手上会沾满鲜血。 宁楚皱了皱眉,却并不是不满寇仲的身体接触。尽管他不喜欢与人接近,但寇仲无疑是一个令人头疼的牛皮糖,越是禁止他的靠近,他就越要赖上来,在几次反抗无效以后,他便绝了阻止的念头。况且他也知道寇仲的行为很类似黑墨,这种身体接触,只是表示他们是兄弟。 “还是不了,你们今晚注意些,若是有了什么伤口,可以来找我缝。还有,鲁大师自己去闭关了,人皮面具和一些小工具在屋里桌子上放着,你们自行取用。”宁楚淡淡道,他不是不想和他们去围观,但今夜是满月,他的发病期。他若是去了,定是个最大的累赘。 寇仲一听这话,立刻像是追命符一般,弹开放在宁楚肩上的手,暗自决定今晚打架的时候一定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而徐子陵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宁楚转回小楼的身影,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今天的宁楚有些显而易见的烦躁…… —————入v公告(贴在这里是希望看盗文的人看到)————— 本文将于11月20日入v,当日三更,之后每晚五点日更。 这是我这个马甲的第三本书了。大家也知道,我本来是不想写这么多的……第一本的书名和笔名是一样的,我也本来是想写本同人过把瘾就ok的。可是没想到越写越上瘾,一切都是和大家的支持分不开的。 我是专职写手,所以稿费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一篇文总共也不会花上几块钱,求大家支持正版,盗贴转帖的人请手下留情,让我码字的动力再足一些_  第23章 伤药  徐子陵按住胸口的伤口,一把扯掉面上带着的人皮面具,在天空中如轮的满月映照下,往后山的小楼掠去。 因为飞马牧场有两道峡口,所以他和寇仲兵分两路,各自负责一个峡口。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都带上了鲁妙子特制的人皮面具。鲁大师的人皮面具可谓是惟妙惟肖,薄如蝉翼,甚至可以完美地显示细微的面部表情,除了身型无法改变外,他们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解决四大寇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简单,一群土匪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只要斩下领头的几个人,便是一盘散沙。只是他还是一时不察,敌人临死前的反扑,让他的胸口留下一道刀痕。 其实自从在江湖游荡以来,他应该早就习惯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次的伤痕根本就不严重,以他的体质和体内的长生气,大概后天就会痊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楚。 那个人,看到他的伤口,估计会很高兴吧? 虽然这个想法很诡异,但徐子陵就是无法不控制地这么想。解决了东边峡口的盗寇首领后,他便抽身而去,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飞马牧场的管事。反正他只是见义勇为的路人甲,若多呆一阵,难不保会被管事认出来。 看着小楼内灯光仍然亮着,徐子陵忍不住轻身翻窗而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抹坐在桌前低头看书的纤瘦身影。 纵使是已经习惯了他惊人的美貌,但在那柔和的灯光下闪着光芒的完美侧脸,还是让徐子陵不由得心跳加速,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地上趴着小憩的黑墨惊觉地抬起头,在见到是徐子陵后,对他身上的血腥味不满地喷了个响鼻,然后重新趴了下去。这些天的相处,让黑墨对宁楚身边新出现的这两人卸去了戒心。毕竟这两人天天给它带好吃的,而且宁楚还挺喜欢他们的。 黑墨舔了舔鼻子,虽然它不喜欢宁楚身边有其他人存在,而且它知道它若是执意反对的话,宁楚肯定也会依着它的心意,带着它离开。但那样和在小谷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宁楚不是为了想要多认识其他人才出谷的吗?黑墨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徐子陵,甚至还用爪子挡住了脸。 徐子陵呆了呆,对黑墨这种人x_i,ng化的举动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好笑。 宁楚把手上的书放下,抬眼朝徐子陵看了看,淡淡道:“把衣服脱了。”其实看他身上的血迹和他的动作来判断,伤口应该不是很深,但由于是伤在胸口的要害部位,还是要检查一下比较妥当。虽然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身怀长生气,但宁楚身为医生,还是相信药物的治疗要比患者自身痊愈得安全迅速。 徐子陵苦笑,好像宁楚对他最常说的就是这句“把衣服脱了”。他从善如流地把衣衫解开,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这道刀痕足足从他的左胸划到右腹部,只要对方力道再大一些,他就是剖腹致命的下场,幸好只是划伤了皮r_ou_。此时血已经止住了,但半干在皮肤上的血渍仍是触目惊心。 宁楚凝神看了看,时间用得有些长。徐子陵不敢打扰他,其实这伤口看上去可怕,但也不是很痛,对方刀刃及体的时候,他体内的长生气便反s,hex_i,ng地抗拒了。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来接近他…… 徐子陵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接近宁楚?他接近宁楚想做什么? 王通府上夜宴上的惊鸿一瞥,只不过是对他的琴音中蕴含的寂寞而触动。山林间再次相逢,却被对方所展现的另一面所折服。他从不知道男人也可以如此妖媚令人目瞪口呆,然后当看到他身上的淤痕时,袭上心头的就是滔天的愤怒。这样的人,理应是洁白孤傲纯然的存在,怎么可以被人玷污?所以当罪魁祸首跋锋寒出现在面前时,他甚至可以不顾自己有断臂的危险,换对方重伤。 其实他更想一掌把那个跋锋寒毙于掌下,但他恨他没有那个实力,所以他必须要更强大。 刺杀任少名也是在这种心态下的冒险,他知道寇仲也是同他一个心思,不能杀掉跋锋寒,总要有个人来让他们出气。让世人再也不能小看他们两个小混混。就算那个后来出现在宁楚身边的侯希白,也是别有所图,用心险恶。宁楚这么美好的人,不是强取豪夺或者使诡计就能占有的,他值得更好的呵护。 “小楚?”徐子陵回过神,发现面前的宁楚比他更神游太虚,不由得不解地唤了一声。他没跟寇仲一样唤他宁少,而是另外取了昵称。虽然宁楚仍用全名唤他们,但徐子陵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宁楚眨了眨眼睛,心思不属地站起身,走到屏风后打了一盆水。徐子陵的伤口并不严重,宁楚担心的也不是他,而是自己。 今晚是满月之夜,他很早就准备好了承受发病的痛苦,可是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预兆,难道他发病的周期又有了变化?但是好像不是变得短了,而是变长了。这倒是好事,但是因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和跋锋寒“双修”过了吗? 宁楚拧了一下毛巾,开始擦拭着徐子陵胸口的血渍,虽然这种伤口他可以直接扔给他一瓶伤药,让他自己处理就好。但他现在需要有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他看书也看不进去,睡觉也睡不着,要防止自己东想西想。 把伤口擦干净后,宁楚歪着头想了一下,克制自己又要拿针线缝的欲望,这种伤口上点药就好了。他从药包里翻出一个瓷瓶,倒在手上,整个人凑了过去。 徐子陵僵硬着身体,感受着那微凉的指尖沾着柔软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他的伤口处,药膏和伤口产生的痛麻感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然后忍不住低头看去。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得到宁楚光洁的额前飘着几缕碎发,长长的睫毛偶尔眨一下,瞬间盖住了那双认真的黑瞳,然后又重新绽放出光彩。宁楚身上的草药香味,因为两人的靠近而散开来,就像是一团迷雾,细细绵绵地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一点点地侵入他的肺腑,无法逃离。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徐子陵可以清楚地看得到从对方松垮的衣襟里露出的ji,ng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在温暖的烛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润泽的光芒,令人口干舌燥。徐子陵赶紧调开了目光,平静一下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跳。 这时他发现宁楚直起了身,从药包里又翻出来几瓶药。徐子陵讶然看去,发现自己的伤口才涂了一点点的药,难道宁楚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一想到这里,徐子陵就不禁呼吸困难,他实在是太失礼了。同样是男人,他怎么会对对方产生那样的想法?这样的他,与那跋锋寒和侯希白又有何分别? “不介意让我试一下伤药的效果吧?”徐子陵的目光太过于灼热,让宁楚误会了对方的意思,拿着手中的药瓶晃了晃。不用针缝,也可以换其他方法。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试验对象,这道伤口这么长,如果分段同时涂几种药膏,可以很明显地对比试验出最后的效果。 徐子陵松了口气,点头道:“当然可以。” 宁楚得到允许后,便把桌上的五个药瓶都一字排开,然后拿起一个用指尖从药瓶里挖出来少许,涂在自己手背上看看色泽。这些伤药有几个都是他做出来很久的了,药剂同样也有保质期的,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这么差,根本不可能有无菌状态存在,所以他要确认这些药膏是否可以再用。 徐子陵看着宁楚认真仔细地闻着那些药膏,他知道宁楚x_i,ng子很淡,很多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医术和琴艺,却非常的上心。那种认真严谨的态度,令旁观者都会感到震撼。虽然宁楚的脸上仍然是淡淡的模样,没有任何表情,但从他的眼角眉梢里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愉悦。 所以在受伤之后,徐子陵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便来找宁楚,也许是想多看看他这样的表情。 于是,屋内便传来如下的对话。 “这样如何?”宁楚好奇地问道。 “……有点痒。”这是徐子陵如实地回答。 “这样呢?”屋内传来令人怀疑的液体声音。 “嗯……有点痛……”回答的声音渐渐有些不稳。 “很痛吗?”某人仍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嗯……呼……越来……越痛了……”抽气声不绝于耳,可以想象得到说话的人痛到了何种程度。 “咦?不应该这样啊,按理说应该不痛才对啊?”某人略微有些诧异。 “……呜……”最后干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破碎于口的呻吟声。 愣在屋外的寇仲再也忍无可忍地破门而入,“你们在做什么!”  第24章 误会  寇仲一掌气势汹汹地拍开屋门,然后呆立在当场。 徐子陵和宁楚两人都同时朝门口看去,前者咬着牙忍着痛,不解寇仲发什么疯,但后者却略一想便知道了寇仲误会了什么。 宁楚先没空收拾寇仲,他回过头,拿毛巾把徐子陵胸口上的药膏擦干净,向他解释道:“大概是药物放时间太长了,产生质变了。咦?原来效果还不错。” 徐子陵低头一看,发觉刚刚涂上去很痛的地方伤口居然明显愈合地比其他地方快,别的地方还有些渗血。不过那种痛苦要比被刀弄伤的时候还痛上几倍,徐子陵苦笑道:“这算不算是良药苦口?”他倒是朝寇仲看了一眼,意外对方回来的这么快。按理说寇仲的初恋情人李秀宁在飞马牧场,他居然也不去看一眼,甚是奇怪。 宁楚拿起那瓶药又闻了闻,看了下标签,回忆了一下里面都加了什么。这瓶药膏貌似加了他某次用简易电极分解出来的双氧水,浓度貌似还挺高的,他以为时间一长,双氧水早就挥发了才对,没想到居然还有效用。双氧水对消毒来说最有用的,比碘酒还来的彻底。 宁楚看着脸色缓和的徐子陵,然后朝愣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寇仲招了招手道:“你也受伤了吧?来,我来给你上药。” 寇仲转身就想逃,没想到居然被徐子陵一闪身提前一步按住了肩膀。 “一世人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寇仲欲哭无泪。 —————————— 一夜无话,宁楚预计中的发病并没有来临。白天的时候他补了一阵觉,等晚上吃饭时,寇仲和徐子陵给他送来晚饭,随即又被人叫走了,说飞马牧场的场主要见他们。 宁楚知道那个美人儿场主商秀珣八成是怀疑他们两人就是昨夜见义勇为的壮士。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相视一笑,他们昨天带的是鲁妙子ji,ng巧的人皮面具,身上的伤痕也经过昨夜的各种涂药和他们自身长生气的治疗,过了一天一夜之后,甚至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半个,不怕对方拆穿。居然有了种换身份当大侠的爽快。 宁楚倒是了解这种心态,很似前世网游里那种换个马甲扮猪吃老虎的感觉。虽然他从未玩过,但好友里有几个很沉迷,经常在他耳边唠叨。 这两人一去,便只剩宁楚和黑墨一人一豹吃饭了。鲁妙子于山壁悬崖内闭关,宁楚把他的那一份放入机关内,就像是升降机一样,自动会把饭盒送到鲁妙子所在之处。宁楚吃过饭,坐在院子里,看着黑墨跑跑跳跳地消化食,不知不觉间便闭上了眼睛冥想起来。 道心种魔大法的内功自成一体,但他心脉算得上是断的,每当运行到那里时便无法继续循环。宁楚突然想起他刚出生时,石之轩的手指按住他左胸,输入的那一道内力的运行轨迹。 那道心法他在十岁学习道心种魔大法之前,都一直默默地运转着,但自从习了道心种魔大法后,他怕两种功力不能同时使用,所以不敢再用。但他不得不承认,石之轩对他所用的功法,确实可以暂接心脉,缓解心疾发作时的痛苦。 虽然鲁妙子说双修可以结合魔种与道胎,激发他的生命力,但不到最后束手无策时,宁楚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方法的。 先不说他没有中意的人,就算有,把对方当成练功的对象来发生关系,也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 宁楚定了定神,试着把石之轩的心法和道心种魔大法融汇在一起,开始的时候犹若南辕北辙各不兼容,每当运起其中一法时,另一法便横冲直撞逆流抵抗,可是当他并不蓄意运用任何一种心法时,反隐隐觉得两者其中自有相通之处。 要知石之轩虽然没有接触过道心种魔大法,但他自创的不死印法也符合生死之道,世间万物均殊路同归,更何况两种魔功,总会有相近之处。 至此宁楚豁然而悟,任由体内真气自然流动,只守着心脉,其它任督二脉奇经八脉便任凭天然,就好象一道大河,其它千川百溪尽遍其内,一丝不乱。 所谓无招更胜于有招,有法自可达至无法之境。 本来混沌的头脑忽地清明起来,虽然闭着眼睛,但宁楚可以清晰地可以感觉到自身所处的环境。在月光下,小院里的物事清清楚楚地陈列在他的脑海中,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黑墨一扑一跳的具体动作。 这种感觉无比玄妙,就好似他真的可以“看”到一样。 宁楚隐隐觉得这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的原因,通过这种玄妙的感觉,他可以感知周围一定距离的事物,全部都以“生”“死”来分辨。例如在他周围,生命力最强大的就是离他不远的黑墨,还有犹如点点星火般的草木萤虫,剩下漆黑一片的地方便是毫无生命力的石头房屋。 宁楚心下意外不已,虽然并没有找到可以缓解心疾的方法,但这种冥想等同于侦察术了,不管敌人如何隐藏,甚至闭了气,也绝对无法隐去对方身上的“生”气。 只是他现在的功力还不足,只能探测到方圆十米的距离。宁楚静下心,任凭内力在体内流淌着,坐了许久,都不觉得累,反而ji,ng神充沛。看来冥想代替睡觉的这一招可行。 宁楚仔细体会着这种新奇的感觉,忽然发觉在他的感知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抹生命力强大的身影。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准确地朝对方所在的地方看去,竟比敏锐的黑墨还要早上一秒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在柔和的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婠婠像幽灵般立在院门处,一对赤着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疵。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宁楚身上,俏脸上难掩惊讶。 她对自己的功力有绝对的信心,却不想刚走到院门口就被对方发现,那双有若实质的双瞳就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神,让她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心也不由得一颤。这和她前一阵观察的不一样啊!和侯希白同行时的宁楚,只不过是一个长相漂亮毫无危险的公子爷,而现在她却不能肯定对方究竟拥有多强的功力。 难道他之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婠婠尚且首次着力观察那个坐在石凳上的白衣公子。和她一样穿着一身白衣,但在对方的身上,看上去就那么的一尘不染洁白如雪……婠婠心神一震,知道自己在ji,ng神力的拼斗中已经处于下风,不由得婀娜一笑,打破沉默道:“百闻不如一见,宁公子果然是天下少见的翩翩佳公子。” 宁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星光下诡秘迷人的婠婠,不得不赞叹造物主确实是偏爱他面前的这位女子。他还没见过他姐姐石青璇的真面目,记忆中唯一可以和婠婠媲美的女子就是他的娘亲碧秀心。但他当年见到的碧秀心已经为人母,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比不过还是少女的婠婠。尤其在婠婠身上,少女的清纯和若有似无的诱惑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在她一颦一笑中尽情展现,倒是赏心悦目的很。 婠婠暗自心惊,她行走江湖以来,见过无数男人,已经习惯了投s,he在她身上的各种目光。就算是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小子,在知道她真正身份后,防备之中也难免会掺有几丝无法克制的痴迷。但面前的这个宁楚,却只是欣赏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纯粹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子。 婠婠风情万种地拂了拂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借这个动作平复心中的震撼,慢一拍才不由得暗骂自己糊涂。江湖传闻侯希白和宁楚有暧昧关系,她虽然亲眼所见两人相处并无任何暧昧之处,但也可以解释为何宁楚对她的美色毫不动心,因为对方欣赏的是男人嘛! 真是失策。 婠婠虽然心下不爽,但却已经重新定下心来,曼妙地走进小院,也没把呲牙裂嘴示威的黑墨放在眼里,而是绕过了它来到宁楚面前,嫣然一笑道:“宁公子不好奇婠婠为何来此吗?” 宁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婠大小姐费尽心思把希白兄引开,所图的无非就是杨公宝库。”从一开始在竟陵郡便跟踪他们,后来更是私下约见侯希白,宁楚又是早就知道原著大概走向的人,只要略微一想便知道婠婠想要的是什么。飞马牧场这里除了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外,更有杨公宝库的设计者鲁妙子在,婠婠此来定是奔着那杨公宝库里的邪帝舍利而来的。 婠婠那双乌黑诱人的眸子一闪,笑吟吟地盯着宁楚道:“宁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那么宁公子可知道杨公宝库的下落了?”她边说边抬手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细嫩的指尖配着长长的指甲,在乌黑亮丽的长发上有着说不出的动人。但只有被她杀过的人才知道,这双手在抚弄自己头发时是那么的轻柔,在杀人时却是那么的无坚不摧。 宁楚看着在他面前的那双手,淡淡地挑了挑眉,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去,把她的右手握在了掌心。 婠婠惊骇莫名,她在宁楚一动的时候,便知道他意欲何为,但却发现对方隐隐地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夹杂着她难以拒绝的气势,就那么简单直接地握住了她的手。婠婠心神俱震,对方只是握住了她是手,若是这一下意图取她的x_i,ng命,那她岂不是早就横尸当场? 婠婠不禁低头直视着对方清澈透明的眼瞳,一阵恍惚。 然后,一股热气直冲面颊。 她几乎都忘记了,是否有男人在她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牵住她的手。 好像,完全没有过。 宁楚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感觉得到那只手对他有杀意,那么先发制人,控制在自己手里,便可以断绝威胁。果然如他所料,在他握住对方手时,本来弥漫的杀意在一瞬间消失了。 这样很好,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寇仲和徐子陵重回小院时,同时呆住了。 在院中的两人,一个亭亭玉立,垂首羞然而立,一个白衣孑然,抬头淡然端坐。 女的娇媚可人,男的俊美如仙,他们两手交握,目光相对,在月光的映照下,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第25章 婠婠  婠婠并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扭扭捏捏,反而大大方方地转过头朝呆愣在那里的寇徐两人莞尔一笑道:“你们两个小子,居然还活着吗?” 寇仲和徐子陵这才回过神,两人对视一眼走进院子里,不着痕迹地挡住婠婠逃走的路线。寇仲咧嘴笑道:“婠大姐大驾光临,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怎么?想通了要以身相许来报我们俩兄弟的救命之恩了?” 徐子陵则不同于寇仲装出来的轻松心态,而是紧张地看着婠婠的脸色。宁楚不知道婠婠的武功有多高,但他们可是知道的。上次婠婠假装柔弱,他和寇仲英雄救美,之后才发现其实他们两人掉进了对方蓄谋已久的陷阱里,险象环生。若不是他们拥有长生气,早就彻底挂掉了。 所以他们决定以后再看到婠婠时,定要转身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可是现在这样,他们根本不能丢下宁楚而逃跑。 婠婠朝寇仲撇了撇嘴,轻嗔道:“真当人家没人要了啊?就算是选宁公子,也不会选你这小子啊!” 寇仲这时像是才发现他们两人牵着手一般,稀奇地嚷嚷道:“婠大小姐,你脸红了?你脸红了啊!莫不是看上我们宁少了吧?啧,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们宁少喜欢的是青璇小姐,还千里迢迢地去见她,特意弹了曲《凤求凰》哩!” 徐子陵满脸黑线地听着寇仲胡诌,居然最担心的不是婠婠发怒,而是宁楚翻脸。不过他注意看去,却发觉宁楚置若罔闻,正犹自低着头盯着婠婠的赤足,十足的登徒子做派。 婠婠也发现了宁楚灼热的视线,饶是她行走江湖多年,但现在手还被对方掌中的这种窘迫局面还是头一遭遇见,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晶莹通透的玉颊飞起两朵令她更是娇艳无伦的红云,她娇声嗔道:“宁公子,你在看什么呢?”潜台词就是看也看得够了,别再看了。 “在看你的脚。”宁楚却从不理会什么言外之意,而是实事求是地认真回答道。他之前一直好奇婠婠在外面光脚走路究竟是怎么保持卫生的,会不会和人打架的时候飞起一脚,露出脏兮兮的脚底板? 这不能怪宁楚不解风情,毕竟他只会从实际的一面考虑问题。不过他如此近距离看着婠婠的赤足,才发觉对方并不是真的用脚走路,准确的说是用两个大脚趾头轻沾地面,很像跳芭蕾舞的人,所以她走起路来看上去就像是飘的,可见她的轻功无比的高强。 “这样对你的脚不好,时间长了会畸形的。”虽然知道有武功的人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但宁楚还是习惯x_i,ng地叮嘱了一句。 婠婠脸色变了变,就算是在时下风气开放的时代,公开在女子面前讨论她的脚,也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她刚想抽出手时,反而被宁楚反手握住了手腕。 命门被制,婠婠的俏脸立刻如寒冰般冰冷。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暗叫不好,同时飞身扑来。 宁楚却轻咦了一声,居然就那么放开了婠婠的手腕,从石凳上起身,在婠婠面前单膝跪了下去,右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赤足。 一切都在转瞬间发生,婠婠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觉得自己的左足落入了一个比自己体温略凉的手中,肌肤相贴,足心敏感的部分从未有人碰触过,麻痒的感觉就像是闪电般,直冲心底,令她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下意识地用双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直接都囧了,冲到一半的身形就那么直接僵在了那里。 寇仲小小声地对徐子陵说道:“小陵,没看出来啊,宁少那小子居然是个高杆的登徒子,居然连婠大小姐都敢调戏……” 徐子陵心头一跳,虽然告诉自己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但事实摆在面前,让他哑口无言。 婠婠羞得双颊几乎都可以滴血了,以往遇到的人仅敢用言语调戏,她就可以令对方死无葬身之地,可这个宁楚,却好像每次都出乎她意料地行动,隐隐气势还笼罩于她,令她不能轻举妄动。 但她又怎么肯任他这么轻薄下去? 婠婠咬紧下唇,按在宁楚肩上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打算聚集功力将此人毙于掌下。 可就在这时,宁楚恰好放开了她的左足,重新站了起来。 婠婠一时不察,几乎失去了平衡,摇晃了一下,才在宁楚的扶持下站好。婠婠刚想怒斥他几句,对方却已经松开手,极为有礼地退后了几步,从怀里掏出手绢来反复擦着手,就好像非常嫌弃她一样。 婠婠胸中的怒火已经满格,正要不顾一切地攻击对方时,只听对方淡淡开口道:“婠大小姐,你光着脚走路,不是因为你喜欢这样吧?” 他怎么知道?婠婠一愣,本来因为聚集内力而鼓起的袖子慢慢地瘪了下去。 宁楚继续仔细地擦着手,口中道:“因为y癸派并没有其他人有赤足的习惯,所以我刚刚替你把了一下脉,发现你阳气过盛,乃是孤阳之症。本来女子体质属y,这样的情况非常少见,我估计可能是你练习《天魔策》时由于冒进,或者练功出了岔子,导致如此。所以你足底的涌泉x,ue定是火热至极,穿鞋的话你自己就会首先受不了。喏,刚才我摸了一下,果然非常的热。” 婠婠无语,她想过无数种理由,却从未想过,对方是为了这个才摸她脚的。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大为惊讶,也没想到宁楚医痴到如此地步。但往细了一想,却也觉得这样的举动确实是宁楚能做得出来的。 宁楚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依照你体内的脉象,估计你每隔三个月的子时之际,气海x,ue和下脘x,ue都会剧痛不止。这样下去,不行啊……” 婠婠的俏脸煞白,若是说她之前还有所怀疑的话,宁楚的这句话彻底让她相信了。因为这个隐疾她连她师父祝玉妍都没有告诉,本以为是她练功没有练到家,但现在听起来好像却是个很严重的后遗症。 她的x_i,ng格是不能留人把柄,若按照以往的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把知道她弱点的宁楚,还有旁边听到的寇仲与徐子陵全部杀掉。但现在她却有些胆怯了。 这人知道她的症状,是不是有帮助她恢复的可能?虽然她天不怕地不怕,但那每次发作时的万蚁噬心的感觉,她确实是不想再承受了。 宁楚却在沉思,并不是故作深沉,而是他刚刚才探寻婠婠体内气息时,对方的内力走向就像是毫不设防地展现在他面前。就如同是在对敌中他一眼能看出来对方至强至弱的一点一样,他几乎瞬间就找到了婠婠体内凝滞的内力点。 这八成也是道心种魔大法的功效。 宁楚不知道的是,他所修炼的道心种魔大法,要比起婠婠修炼的天魔功高上一层,虽然功力远远不如对方,但就好像是起步不一样,他站在高处,自然可以把低处的事物一览无余。 寇仲虽然不知道宁楚是怎么看出来婠婠的弱点的,但他却了解魔门中人的个x_i,ng,赶尽杀绝可能就是婠婠下一秒所做的事情。所以他和徐子陵交换了一个眼色,一左一右地护住了宁楚,拉着他倒退了好几步。 徐子陵这才朝着婠婠一笑道:“婠大小姐,今天的事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你也就当没发生过吧。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如何?” 寇仲却对宁楚问道:“宁少,你怎么看?放不放过这小妞?”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从小就在扬州当小混混,这一唱一和,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的把戏自是玩得无比纯熟。 宁楚挑了挑眉,他倒是对婠婠没有什么敌意。毕竟一个女人长得太好看了,还是有优势的。而且凭婠婠现在的武功,想要杀掉他们三人还是异想天开的,更何况他随时可以用药对付她。至于刻薄的话,宁楚更是不会对她说。虽然他毒舌,但也还是有原则的。对步三爷是怒其不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跋锋寒是因为对方招惹了他姐姐,而初见侯希白时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产生的厌恶之情。 婠婠虽然出身魔门,但暂时还未作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他也没有理由对她怎么样。至于刚刚他所做的诊断,只是出于身为医者的好奇而已。至于如何救治,他暂时没有兴趣。毕竟内力出了岔子,并不是病,而是自己折腾出来的。 他一向不喜欢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所以,宁楚只是淡淡地说道:“婠大小姐深夜来此,恕我等无法待客。走好,不送。”说罢便把手中擦了半天的手绢往旁边一扔,黑墨立刻跳过来叼住,很自觉地咬着手绢一直走到院子角落里的水桶里放下。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这些天早就习惯了宁楚百般奴役这只黑豹子,虽然一开始特惊奇黑墨会如此听话,但在知道它和宁楚一起长大的之后,就见怪不怪了。 可第一次看到的婠婠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这么一打岔,她凝聚起来的杀气彻底地无影无踪,最后只得噗嗤一笑道:“宁公子,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早晚……人家会向你讨回来的。”婠婠一边说一边双颊绯红,隐约还能感觉到自己足心被人握在手中的那种悸动,可恨的是做出这一切的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漠地站在那里。她只能狠狠地瞪了宁楚一眼,转身婀娜多姿地飘远了。 见得她幽灵般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松了口气,前者拍了拍宁楚的肩膀,佩服至极地说道:“宁少,我寇仲这次彻底心服口服了,连婠婠这妖女都对你爱恨交织。有空教教我怎么泡妞吧!” 泡妞?宁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对男人也当然不感兴趣。只是他没说完而已。宁楚也懒得去管寇仲的反应,直接往小楼里走去。他有点小洁癖,虽然婠婠的脚八成很多人都想摸,但他摸完之后就想赶快洗手,浑身都不舒服,用手绢擦根本不够消毒。 寇仲直接愣在了当场,手还维持着半空中的姿势,他朝一旁同样震惊的徐子陵哑声问道:“小陵,我……我没听错吧?” 徐子陵僵硬地摇摇头,表示寇仲他没听错。 寇仲收回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对女人不感兴趣,那就是对男人感兴趣喽?小陵,你说宁少会不会看上本少?” 徐子陵知道寇仲其实只不过是习惯x_i,ng地在开玩笑,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说心里就一阵不舒服,连理都不想理,追着宁楚朝小楼走去。 寇仲见无人捧场,无趣地嚷嚷道:“切,本少这么帅,定然是男女通吃的主啊!” 唯一在场的黑墨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一摇尾巴,甩头也进屋了。 徐子陵走进小楼,一眼就看到宁楚正拿着皂角仔仔细细地洗着手,连指甲缝里都不放过,不禁好笑地说道:“若是婠婠看到你这样,肯定要气死了。” 宁楚挑了挑眉,并没有解释。他这叫讲卫生,以前做手术之前都会拿着刷子刷呢,这算什么? 徐子陵知道宁楚很少搭腔,宁楚的那张嘴,若是真说出话来,一般都会毒死人的,幸好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宁楚也渐渐变得极少说话,看得出在控制自己。但越是这样,他和寇仲就越喜欢逗他开口。这算不算是自己找虐? 不过想想刚刚婠婠被彻彻底底地戏弄了一把,徐子陵也忍不住失笑。他和寇仲在婠婠手下吃过大亏,想报复却无从报起,这下倒是出了一口恶气,比打伤对方还来得爽。 但徐子陵转眼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了犹豫的神色。 “出了什么事吗?”宁楚擦干了手,放下毛巾,一抬头就看到徐子陵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时寇仲也跟着黑墨走了进来,见状直接道:“宁少,我和小陵明天要陪美人儿场主去竟陵一趟,你若是在这里呆着无聊,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徐子陵附和了一句道:“本来是不想让你跟着去的,但今晚婠婠来过,若我们不在,恐怕你留在这里要危险得多。” “好的,我随你们去。”宁楚连考虑都没有,直接点头应允。 其实他前几天还和鲁妙子提起过打算离开这事,他约莫着双龙在飞马牧场事了之后,就会离开了。鲁妙子的身体剩下的就需要他自己调理了,求他做的一些小玩意,好做出来的都已经完成,剩下的一些一时半会儿也完工不了,他呆在这里也无聊得很,自然要随双龙出去围观江湖去。 徐子陵也没料到宁楚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心中欢喜,便向他解释了一下他们要去做的事。 原来竟陵的独霸山庄和飞马牧场,均是周围各大势力口边的肥r_ou_。只不过此r_ou_难哽,无从入手,所以一直偏安在此。昨夜四大寇进犯飞马牧场,而杜伏威则乘机兵胁竟陵,两者间微妙的关联,已经不言而喻。所以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自然要去竟陵郡一趟,她怀疑寇仲和徐子陵身怀武艺,所以今夜把他们找去,就是要明天起程去竟陵。 宁楚答应下来以后,他们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动身。 第二天一早,三人去向鲁妙子告了别,徐子陵托付了牧场里熟悉的朋友,每日按时去给鲁妙子送饭。 往竟陵去人一共二十余人,还要分成四组,各采不同路线,而以沿途的城镇作会合点,为的自是要掩人耳目。宁楚尚是首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美人儿场主,她的容貌出众,与一般女子不同的,是她那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肌肤,显示她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商秀珣之前并未见过宁楚,但也是知道他是侯希白带来的,之后便住在了鲁妙子那里。今日一见,心中不免暗惊。世上皆传宁楚公子淡漠如仙,确实名不虚传。不过她究竟是管理一个牧场的场主,只是初见时略一怔忡,便很快恢复了常态。她让徐子陵、寇仲和宁楚与她同组,另外还有四大元老高手,实力以他们这组最强大。一行八人,扮成商旅,朝竟陵西北处的大城襄阳而去。 由于黑墨太过于显眼,所以宁楚让它远远缀在后面,反正以黑墨的能力,丢不了,反而放他出去撒欢自由,高兴得很。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若顺流而下,过两天便可以抵达竟陵。飞马牧场众人在傍晚时分便入了襄阳,打算明日从襄阳走水路去竟陵。商秀珣也常来襄阳,在这里最有名的家香楼算是常客,此时正是晚饭时分,一行人便直奔家香楼而去。宁楚上次和侯希白去飞马牧场时并没有经过襄阳,所以当下难免对这座著名的要塞城市好奇起来,脚步难免慢上了几分。 寇仲和徐子陵也慢下脚步,陪着宁楚一路走过去,等他们到了家香楼,登上二楼,商秀珣等人早已坐下。 整个二楼大堂闹哄哄地挤满了人,只有靠街窗正中的那张大桌由一人独占。 此君身型雄伟,只瞧背影已可让人感到他的慑人气势。也许是因为这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即便家香楼内纷扰喧闹,也无人敢来和他拼桌,甚至连朝他看去的目光都欠奉,他一人独坐的那一桌,就好像硬生生地从这个热闹的大堂里分离出去的孤立世界一般。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心中叫苦,这人就算化了灰他们都认得。 正是跋锋寒。 两人正不知是否立刻掉头溜走,以免身后的宁楚被他看到时,跋锋寒已感应到了他们的视线,回头过来,对他们展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两人的间隙,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身后那抹白衣如雪的身影,双目立刻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第26章 重逢  跋锋寒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但却怕宁楚被他吓跑,只好站在原地,目光灼热地看着他。 在旁人看起来,跋锋寒像是凶神恶煞地盯着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一时二楼的大堂里倏然静了下来,全场人人停筷,数百道目光全投在这三人身上。 在家香楼有份用餐的,都是极有身份之人,只要一看跋锋寒异于中土的长相和打扮,便猜得出来他是谁,所以才无人敢上前与他拼桌。这个来自于西域的高手,在入中原的两年里,不间断地挑战着各地的高手,经过无数场恶战,居然没有一次失败过。纵使遭受数名仇家围攻,仍然可以从容脱身,可见其武功高到如何地步,已然成为中原年轻一代高手的榜首。 同样与他名列年轻高手榜的,还有杨虚彦、侯希白、寇仲和徐子陵。 杨虚彦被誉为影子刺客,出剑必见血,传说被他从不失手,也无人见过他的真容,甚至连见过他影子剑的人都已经到黄泉报道了。侯希白则被称为多情公子,他的武器是手中的美人扇,但死于他扇下的人却少之又少,倒是天下的女子无一不想让自己的倩影被画上那美人扇,定然会誉满天下。至于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也只是在刺杀任少名之后,才勉强算得上声名鹊起的年轻高手,而且他们还是要合在一起来看,不像前三人那样独闯江湖的高手。 当然,自从上个月王通宴会上,江湖上又多出来一名年轻高手。只是在那以后,很少有人见过那名唤宁楚的少年,甚至有人说他在和跋锋寒的对决中饮恨于后者剑下。这种传言更无形中提高了跋锋寒的声誉,所以现在当他近乎失态地站起身,盯着站在楼梯口的那两名年轻小子时,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两人的身份。 寇仲和徐子陵看跋锋寒的这个架势,便知道对方已经看到宁楚了。当下打定主意不管怎样,也不会让宁楚再受到伤害。寇仲也顾不得在商秀珣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洒然一笑道:“跋兄,好久不见。” 跋锋寒双目中寒光一闪,却并不理他,直勾勾地盯着宁楚。 寇仲冷哼一声,打算出言相讥时,身后的宁楚却一把推开他,带着淡淡的不满道:“不要挡在楼梯口,进去说话。” 寇仲苦笑,他这是为了谁啊他。但跋锋寒已经看到宁楚了,他和徐子陵就算挡,也没法把宁楚挡得严严实实的,所以只好让开楼梯口,打算无视跋锋寒,带着他朝商秀珣的那桌走去。 宁楚一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整个二楼大堂里的众人发出了一个整齐的抽气声。美貌的女子大概许多人都见过,但美貌成这样却又没有丝毫y柔之气的男子,还都是头一次看到。 其中最大冲击的,就是跋锋寒。 跋锋寒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宁楚的各种面目,甚至都已经坦诚相见过,但时隔一个月再次相逢时,他却没想到他变了。 具体的感觉他也说不好,但若说一个月前,宁楚就像是一块光华四溢的美玉,散发着夺目的光彩。那么现在的他就好像内敛了一般,整个人变得圆润沉静起来,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想看他第二眼,目不转睛,舍不得离开视线。 跋锋寒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中原的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跋锋寒苦笑,知道自己在一个月前便彻彻底底地陷进去了,否则也不会在这一个月间没有离开这附近,竭力寻找他的下落。 宁楚此时也看到了跋锋寒的存在,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挑了挑眉,朝跋锋寒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然后看着他桌上仅剩的那把剑,淡淡地问道:“你的刀呢?”他记得他是一刀一剑的。 楼内鸦雀无声,更没有人肯舍得热闹不看而离开,都在静候跋锋寒的回答。要知道这一个月内每个人都在猜测跋锋寒的刀为何不见了,但却没有人真的敢跑到跋锋寒面前去问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个俊美的公子是谁,怎么敢直接就开口问。 跋锋寒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幻想了无数次和宁楚再次相见的场面,却绝没有想到他第一句会问这个问题,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这一个月来无数遍回想那一晚的细节,已经确定了自己定然是会错意了。宁楚在满月那夜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他却被冲晕了头,分析了一下宁楚早先故意挑衅他的话,以为对方欲拒还迎,强上了人家,否则事后宁楚不会点了他的睡x,ue不告而别。他宁愿再见面时,他对他恶言相向,也好过现在这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情况。 跋锋寒这边还没整理好心情,寇仲已经替他回答了。“他的刀啊,是被我的井中月斩断的。” 围观的众人皆惊,井中月何人不知?至此也就知道了这两个后来的小子的身份。一直被瞒在鼓里的商秀珣狠狠地瞪了一眼寇仲,但后者却没空理她,正朝着跋锋寒得意地笑着。 徐子陵则拽着宁楚往一旁的桌子走去,不想宁楚和跋锋寒产生什么瓜葛。他没想到把宁楚从飞马牧场带出来的第一天就碰到跋锋寒,要是他有预见能力的话,怎么也不会劝他与他们同行的。 宁楚倒不觉得有什么,和跋锋寒的那晚不过就是419而已,更何况他是男人,即便吃亏也不会放在心上。理智的成年人应该淡定地看待这件事,况且他又不是没在那次事件中得到好处,毕竟到现在他还没发病呢不是?他可不想再受那种锥心的痛苦了。 跋锋寒见宁楚居然毫无反抗地任凭徐子陵拉着走,不由得觉得刺眼无比,踏前一步,洒然笑道:“宁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围观的众人再惊,这才知道这位俊美的公子便是那初出江湖的宁楚公子。可既然他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那么一个月前他和跋锋寒的比武到底是谁赢了? 宁楚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不爽地发现自己居然又被围观了。借一步说话就借一步说话吧,反正他也有些问题需要问他。 徐子陵见宁楚居然真想随跋锋寒而去,不禁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小楚,我们陪你去吧。” 宁楚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反正他不想被围观,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倒是无所谓。 跋锋寒一听徐子陵唤宁楚的昵称,胸中就好似憋着一把火终于点燃了一般,正想不顾一切地抽剑发难,却忽然感应到楼梯口上来的人,嘴角飘出一丝油然地笑意。 寇仲和徐子陵有所感应,朝楼梯口看去,两人同时色变。 一位身穿紫红披风的美女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内,那异域风情的丹凤眼在看到寇仲和徐子陵时,杀气立刻盈满全场。 宁楚认出来这位便是之前和跋锋寒一起的高丽美女傅君瑜,也是三大宗师傅采林的爱徒。当年她的师姐傅君婥见到寇徐两人,收他们为义子,教他们弈剑术,但却没有经过傅采林的同意。在被宇文化及杀害之后,傅君瑜便来到中原,一是为了替师姐报仇,二就是要杀掉寇徐两人,清理门户。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均知道今天此事不能善了,但他们均坚定地不能舍弃宁楚,分别一左一右地护在他面前。寇仲则朝一旁的商秀珣拱手歉然道:“美人儿场主,我和小陵估计不能陪你去竟陵了,真是抱歉。” 商秀珣虽然早就猜测他们两人身怀武艺,但也绝对没有想到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寇仲和徐子陵,一想到自己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拍桌子而起,娇叱道:“谁稀罕你们两个小子?走!”说罢就那么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身后飞马牧场的主管还来得及朝寇徐两人拱拱手,这才追了去。 徐子陵还想向商秀珣道歉,但傅君瑜的快剑已经刺到了面前,令他不得不分神应付。 身为三大宗师爱徒的傅君瑜,武功从小就被傅采林亲自指导,寇仲和徐子陵这种沉浸武学才几年的小子,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他们两个人应付她一个都很辛苦了。此时跋锋寒便趁机欺身到宁楚身边,好心地建议道:“宁公子,你说他们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弱女子,是不是令江湖人等不齿啊?不如我去帮帮君瑜吧?” 这句等同于威胁的话语,听在寇仲和徐子陵耳内差点没气得吐血。更是痛恨自己技不如人,攻势越发勇猛起来。 傅君瑜心底却在暗自震惊,要知道她一个月前曾与这俩个小子交过手,他们当时只有狼狈逃窜的能力,而不是现在这样与她打成平手。到底这一个月中他们又有何境遇? 宁楚冷眼旁观,以他看透一切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虽然不及对方功力,但胜在两人无间的配合,就算是傅君瑜也无法得到什么好处。但若在战局中加上跋锋寒,那么情况就会瞬间转变。所以他看了身旁的跋锋寒一眼,淡淡说道:“你就不用多管闲事了,不是还有话和我说吗?” 跋锋寒面上露出一丝得逞地笑意,朝楼梯的方向一伸手,示意他们换个地方再继续。 宁楚并没有异议,毕竟他也有话想要问他,便转身想要和跋锋寒离去。 “小楚,不要和他走!”徐子陵恨得几乎要发指眦裂,想要把他好好地护在身后,可是面前傅君瑜的攻击却让他腾不出半点空隙。 “跋锋寒!就算多你一个也不算什么,是男人就来一决胜负!”寇仲则如此愤慨着说道。 宁楚挑了挑眉,不解为何自己在这两人眼里,就那么没有自保能力吗?他和一个月前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宁楚淡淡地对他们说道:“没事,等我解决了他之后再回来,一会儿见。”说罢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跋锋寒闻言呆了呆,不知为何,背后有股寒意瞬间地顺着背脊爬了上来。 应该是错觉吧……他甩了甩头,不顾一切地跟上了那个他梦牵魂绕的背影而去。  第27章 改变  宁楚出了家香楼,站定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刚刚入夜,天空还有些蒙蒙亮,但这片热闹的街市已经开始纷纷点起璀璨的灯火,沿着宽广的街道看去,就像是夜空中的那道繁星点点的银河落入的凡尘,让人迷醉不已。 宁楚不禁有些恍惚,心想若是侯希白在的话,肯定会摇头晃脑地扇着那把美人扇,适时地吟上两句应景的诗词。 这个想法掠过心头时,即便是淡漠如他,也不由得无语。 他什么时候被侯希白传染了这种文艺男青年的酸儒味道? 一阵舒适的晚风拂面,宁楚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愤世嫉俗的x_i,ng子,在出谷的这一个多月以来,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当从鲁妙子的口中知道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时,他就已经变了。 也是,这外面的世界,没有他那个能把死人气活的混账师父,他还交了几个有趣的朋友,还能多活几年,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放不开的呢?人毕竟是社会动物,不与人交往,他的x_i,ng格会变得越来越孤僻。 只是不知道黑墨这时又在哪里逍遥呢。 跋锋寒此时已经追出了家香楼,一眼就看到宁楚正仰着头闭着眼睛站在那里。 一瞬间,跋锋寒感觉到周围世界的喧闹全部都抽离开来,他的眼中只能看见他安静的容颜。 他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表情仍是淡淡的,但跋锋寒却能感觉到那个光芒四溢的少年变得柔和了许多,就像是一块被人在手心里抚摸打磨了数年而变得圆润的美玉,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神采。 跋锋寒的心突突直跳,他当然不会认为宁楚的这种改变是因为他。 他的胸中忽然涌上一股令他感到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刚刚看到宁楚被徐子陵拽着手腕时,感受到的那种异样的滋味。 宁楚感应到跋锋寒的视线,重新睁开眼睛朝他看去。 跋锋寒只见到那长长的睫毛慢慢掀起,露出那漆黑沉静的双瞳。 看着那瞳中倒影着自己的影子,跋锋寒胸中不明的郁闷瞬间不翼而飞,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本来是想和他单独相处,但真正两人面对面时,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此时家香楼的二楼传来杯碗破碎的声音,跋锋寒眉头一跳,心想是不是先要把那两个小子彻底解决了。而宁楚却表情不变,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随手递给家香楼外迎客的小二,淡淡道:“这算是赔给你们的损失。”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最倒霉的,其实就是平凡老百姓。虽然家香楼财大气粗,但打坏东西一样是损失,还是要赔的。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小子是小混混出身,别说没有这个意识,就算他们想赔,也没钱。傅君瑜就更别提了,那个不讲道理的高丽女八成就是一劫富济贫的主。 宁楚本身就是个习惯钻牛角尖的人,喜欢思考一些不着边的细节。当年在看原著的时候,就无比的同情那些被寇徐两人砸过的店还有殃及的无辜,所以今天碰到了,便肯定要做点什么。 他的这锭银子虽然不多,但赔些杯碗钱还是够的,毕竟家香楼也是是非之地,打打杀杀也是见惯了的,二楼大堂又不是给三楼包厢,用的碗筷都不是ji,ng品。只是像宁楚这样考虑周到的江湖人,还真是少见,哪个不都是仗着武功高强,仗势欺人?况且现在正是战乱时节,做酒楼的,只求这些武林人士别烧店就不错了,还哪敢管他们要饭钱或者赔偿损失? 所以看到银子的小二意外至极,愣了片刻才连忙千恩万谢地接了过来,心下想着这位公子哥不光长得像菩萨,连心肠也像。 跋锋寒也没料到宁楚的这个举动,由此可见他对那寇仲和徐子陵该有多上心。这么一想,跋锋寒胸中的酸泡泡又开始漫了上来,正想说什么时,却见宁楚正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不由得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上,没看到哪里不对劲啊! “你打算吃霸王餐吗?”宁楚皱眉道。他刚才可是看见了跋锋寒桌上摆着一堆的菜,虽然没有动过,显然是在等傅君瑜来再一起吃。但那菜点完了就算是他的了,怎么可以不付钱。 跋锋寒被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给不给饭钱也是看他的心情,也当真没有人敢拦着他让他付钱。宁楚这句话实在把他打击得不轻,尤其那种鄙视的眼神,让他心内直呕血,却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宁楚却没多想,只觉得他这句话一说出口,跋锋寒的表情就变得极为怪异。宁楚便自顾自地以为跋锋寒身上没钱,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那个小二道:“他的饭钱我帮他付了。” 小二愣愣地接过碎银子,觉得这公子真是个好人。 看到宁楚替自己付钱,跋锋寒一呆,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很好。 不对啊!这种心态不对啊!他这不变成被包养吃软饭的了吗?跋锋寒收到周围人看热闹的视线,不由得纠结起来。 宁楚懒得理他,钱付过了,他便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跋锋寒回过神来,赶紧跟上。他这一个月来,不断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对宁楚道歉,但真见到他的时候,他却生怕提起那一个月前的事情,破坏了他们两人之间这种还算不错的气氛。 其实两人从见面之后,就没有过平心静气相处过的时光。初见各不相让,到十日的你追我赶,最后甚至发展到了那段不算美好的情事。相较起来,他们两人这样一前一后地在夜市中穿行,倒是难得的和平相处了。 所以跋锋寒这么一发呆,等他再回过神时,才发现他已经跟着宁楚走进了一家还算豪华的客栈,开了间上房。而宁楚此时正打赏了带他们进屋的小二,后者在临走关门前还不忘向他投过来一道奇怪的目光。 跋锋寒还来不及品味那人的视线中包含了何种深意,就被宁楚接下来的话震得目瞪口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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