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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大唐双龙传同人]穿越之围观大唐 作者:青书无忌

    第6节

    “跋锋寒,我且问你,在一个月前那晚我们交之后,你的身体可有何异样?”宁楚在屋中的圆桌前坐下,他选的这家客栈在襄阳城里算得上是不错的,在房中都备有餐点。他这才想到刚刚在家香楼根本没吃东西,虽然不饿,但仍是选了一样糕点,掰开送入口中。 跋锋寒虽然早就对宁楚说出的话不抱什么希望,但听到对方的词之后,也仍然忍不住头疼起来,“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用j_iao 欢不成?” 宁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欢愉,何来j_iao 欢?若是你不愿听交这个词,那么就用苟合吧。用来形容非婚状态下的情事,很准确了。” 跋锋寒无语,知道自己打嘴仗是万万打不过面前这位的,当下反应过来对方第一句问的是什么,还以为当晚自己被对方做了什么手脚,连忙静下心来行功运气,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所以便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变化。” 宁楚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陷入了沉思。 鲁妙子说双修是对双方有好处的,他自己到现在还未发病,说明确实应该有用。但跋锋寒又说没有什么变化,说明就是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也或许是因为带给跋锋寒的好处或者坏处太微弱了,他自己没察觉到。 宁楚打量着在房中央站着的跋锋寒,虽然他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仍是给人以无比的压力。当然,这种压力对于宁楚来说并不存在,只是觉得跋锋寒的身体条件非常的好。 这个生长于大漠的男子,风沙并没有把他的棱角都打磨光滑,反而变得坚韧不拔,就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锋利无匹。 这样的人,就算是被他采补,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吧?反正他身体好。 身为医生的宁楚,既然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么就要进行实验。况且他和跋锋寒已经做过一次了,那么再做两次三次又有什么区别呢?根本不受道德礼教的规范。况且上次的那种事是跋锋寒先挑起来的,说明是他情愿的。 喏,倒是个很好的床伴候选。 宁楚眯起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很不错。又没有感情的牵扯,又无把直男掰弯的隐忧,跋锋寒也没有一干罗嗦的感情债,他们各取所需,很好。 跋锋寒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地看着宁楚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自己。他知道依着他一个月前对他所做的一切,是对于一个男人的最大侮辱,就算是对方拿刀把他劈了都不为过。所以现在和宁楚身处一室,他应该警惕对方报仇,但看着他慢慢地靠近,却一点防备之心都无法升起。 罢了,他愿意如何对他,就如何吧。只要能让他消气,又有什么呢?跋锋寒近距离看着宁楚ji,ng致却无表情的脸庞,心中不免涌上一股即使是死在此人手下也无所谓的心态。虽然理智告诉他,这已经完全失控了,但他却无法把以前的那个他找回来。 是的,不光宁楚变了,他自己也变了。 正因为宁楚拨动了他的心弦,才导致他在武道上求索的心动摇了。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那夜,被寇仲劈断了他相伴多年的宝刀? 寇仲的那一刀不光劈断了那把宝刀,也斩断了他多年坚持的武心。 从此再无以前那个冷酷无情的跋锋寒。 跋锋寒看着宁楚伸出他那白皙修长的手,闭上了眼睛,静待剧痛袭身,却没曾想竟被一股大力向后一推,毫无防备地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跋锋寒讶然地睁开双目,正好看到宁楚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跋锋寒脑海中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由得苦笑道:“你是要上了我报仇吗?也罢,算是我欠了你的。” 宁楚厌恶地挑了挑眉,“若真想上你报仇,一个月前的那晚我就上了。抱歉,我对你提不起兴趣。” 跋锋寒气得内伤。他好不容易放低姿态自荐枕席,没想到还被彻彻底底的嫌弃。刚才一直压抑的脾气此时都冲了上来,暴躁地怒道:“那你要做什么?要杀要剐给个准信先!唔……你做什么!”跋锋寒叫嚣的话只冒出一半,就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因为宁楚正在脱他的衣服。 “闭嘴,一个大男人,叫唤什么?”宁楚皱了皱眉,不客气地扒光跋锋寒身上的衣服。那种挡我者杀的气势,一瞬间,让跋锋寒有股自己正在被人qj的错觉。 跋锋寒已经完全懵了。 他不是说对他没兴趣吗?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第28章 床伴  宁楚没空去管跋锋寒受惊的玻璃心,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身下那具完美得犹如大理石般的身体。 因为习武而有着优美肌理,线条也冷硬犹如刀刻一般,一起一伏的胸膛更是……让宁楚感到失望。 若是具尸体的话,他就可以剖开来,看看那久违的心脏和其他器官。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解剖过了,现在看到一具完美的身体,他手痒得很。 宁楚恍惚着,不禁伸出手,慢慢地抚上跋锋寒的胸膛。用最近才习惯留着的指甲,一点点地沿着开胸手术所需要下刀的地方,慢慢地比划着,想象着如果在这里开刀的话会看到什么。 跋锋寒却完全不知道宁楚真正在想什么,他感觉着对方微凉的指尖和尖锐的指甲缓缓滑过他的胸膛,那种碰触很轻,轻得就像是一根羽毛轻柔地划过。他整个人被宁楚挑拨得无法自持,呼吸不禁沉重起来。 但是跋锋寒的理智还在,秉着不懂就要发问的好习惯,目光灼灼地盯着宁楚问道:“你要做什么?” “想要证明一件事。”宁楚从正在手术的幻想中回过神,低垂眼帘的他,很容易就看到了跋锋寒身下某个正在发生变化的器官。宁楚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就连语气也还是淡淡的:“经过上个月那一晚,我发现我练的武功有点奇怪,可能通过交会有变化。” 跋锋寒愣了愣,他对魔门武功早有所闻,但从未想过宁楚居然是师出魔门,尤其对方身上那种气质,虽然冷淡,但却无任何魔门子弟应有的妖媚邪气。跋锋寒呆呆地问道:“你是说……你练的武功是采补?” “也许是双修。”宁楚一挑眉,淡淡地问道:“如果是采补,你愿意献身吗?” “愿意。”跋锋寒毫不犹豫地同意道。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上次都没有什么意外,这次送到嘴边的肥r_ou_,他若是不吃,就是傻子了。说罢他便毫不客气地起身搂住宁楚,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宁楚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反抗。反正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问道:“要做就做,做什么其他多余的事情?” 正在乐此不疲地探索宁楚身体的跋锋寒闻言苦笑,他是想他更舒服些啊……跋锋寒不再说话,而是更加卖力地动作着。他还记得上次在宁楚身上受到的那种挫败感,这回一定要找回来。 宁楚睁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雕花床盖,有些新奇地感受着身体传来的不同感觉。 上次是由于他刚刚发过病,身体条件不允许他有反应,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正常的男人。 跋锋寒小心翼翼地亲吻着身下白皙完美的身躯,他知道这具身体上非常容易留下痕迹,所以便放柔了动作,一边努力取悦着宁楚,一边极力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连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 然后,他惊喜地发现,那张无论何时都淡漠冷然的脸容上,慢慢地晕开了某种刻意的压抑,就像是一朵在深夜中悄然绽放的昙花般,瞬间展现了令人屏息疯狂的绝美风华。宁楚的那张容颜就算是平日里的面无表情,都会让人移不开眼,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生生地让人萌起蹂躏占有的欲望。 正是因为那种前后的对比太过于强烈,才令人感到异常惊喜。 跋锋寒深深为之着迷,不想眼前的美景真的变成昙花一现,所以更加探索着宁楚的极限。看着他那双清明的眼瞳渐渐失去了焦距,迷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最后被长长的睫毛细细密密地盖住。那张淡色的唇微微开合,并不是吐出可以气死人的话,而是深深吐息着,还带着刚才他刚吃过的那种糕点的香甜味道。 跋锋寒终于忍不住,想要附身去吻住那张唇,想要让它染上更加娇艳的色彩。 但是宁楚却不给他机会,在感觉到他靠近的时候便迅速侧过脸,躲过了他灼热的吻。 跋锋寒顺势吻住了他的颈侧,那脆弱的白皙和纤细的线条,都让他燃起剧烈的征服感,忍不住加大了动作的幅度。 宁楚却又是另一番感触。 当欲望被挑起时,在耳膜中,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和平日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不同,非常的有力,非常的规律。 就像是健康的心脏一般。 宁楚此时才明白为何鲁妙子说道心种魔大法可以救他,在情欲勃发的时候,道心种魔大法会激发人体的潜能,显现出不同于平时的妙用,甚至还可以模拟健康的心脏,瞬间接好心脉。 宁楚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只是隐约知晓,跋锋寒执拗地挑起他的情欲,意外地符合了道心种魔大法的第一层,有欲无爱的境界。 “呜……”身体里被侵入的感觉太过于强烈,那种熟悉的痛感一下子侵袭脑海,让宁楚无法再继续思考下去,而是睁开双眼不满地瞪着跋锋寒。因为痛感而灭下去的欲望,让他的心脏跳动变得不规律起来,那种竭力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跋锋寒已经忍得满身是汗,克制自己不能太过于急躁,而是停下来观察宁楚脸上的表情。 宁楚却在考虑,若是只要被挑起欲望便能接通心脉的话,那么不做到最后一步也是可以的吧?所以他抬起手,打算把跋锋寒推开。 跋锋寒这次看清了宁楚眼中的拒绝,但他又怎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退却?更何况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这次没有做到最后的话,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直觉救过他很多次。 所以这次跋锋寒也毫不犹豫地相信他的直觉,把宁楚的手腕攥住按在床上,循着记忆中他会快乐的那一点,坚定地动作起来。 宁楚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本来想不顾一切地把跋锋寒推开,但却随着对方的动作,郁结的胸中忽然热了起来。 欲望再次升起,但是却和之前大不一样。 宁楚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被抛入了一个巨大的熔炉中,强大的能量包围着他,就像是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向他拍过来。 宁楚此时才知双修到底是双修,做到一半的那种感觉根本和合体j_iao 欢不一样。 原来男虽属阳,女虽属y,但阳中自有y,y中亦自藏着阳。就像太极里的阳中y或者y中阳,这说来玄之又玄,却是自然的物x_i,ng。也有出现过男子属y,女子属阳的情况。 但是独阳不生,孤y不长。 像是婠婠那种就是因为练武出了岔子阳气过盛,而宁楚则是由于先天心疾孤y不长。 这样的情况,自身是无法改变的,只有旁人相助。 若是像宁楚小时候那样,石之轩用内力助他续接心脉,也不过是隔山打牛。而双修则是通过最原始的接触,来改变双方的体质。 宁楚感觉得到身体虽然是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但他的神智却异常的清明。每一次的潮水拍打而来,都会有一股舒缓的力道在他体内奔腾舒展,在他的体内循环轮转一次,然后再通过两人相交接之处再返还给对方。 跋锋寒的感觉又是不一样,他之前被宁楚告知他的功法可能有奇怪之处,所以他虽然告诉自己要注意一下,可是一旦沉浸在欲望中,他就顾不得其他事情了。因为这次宁楚的配合,他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极乐,他只能跟着本能去动作,隐约中感觉到身体和ji,ng神越来越愉悦,快乐得几乎让他想要高声嘶吼。 每一次真元的接触,都会令双方心神俱醉,待最后的最后,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后,跋锋寒满足地俯身把宁楚抱个满怀,犹自沉浸在高潮后的余韵中。跋锋寒闭着眼睛闻着宁楚身上传来的淡淡药草味道,把他紧紧抱着,享受着肌肤相贴的愉悦触感。 他到现在仍不相信发生的这一切是真实的,还以为他在做梦。 宁楚却闭了闭眼睛,在确认了体内情况后,毫不犹豫地把跋锋寒从身上推开。 跋锋寒措不及防地被他推开,两人相连的地方慢慢地分开。感受到自己从温暖的甬道中离开,跋锋寒终于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而看着眼前被他侵占过的美好身体,又忍不住蠢蠢欲动。可是在看到宁楚正皱眉地揉着手腕,入目一片淤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过忘情,竟一直从头到尾紧攥着他的手腕。 “对不起……”跋锋寒愧疚地伸手过去,想要帮他揉揉。 但宁楚却没让他再碰,他的身体容易留下痕迹而已,看起来很吓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同?” 跋锋寒愣了一下,宁楚不说他还没注意到,他还以为是因为情事过后太过于激烈而内力流转速度加快,但现在稍稍平息了之后也是如此。他反复检查了一下,确认并不是自己的错觉,才把自己的发现和宁楚一说。 宁楚自己也是受益颇大,毕竟这次情事不同于上个月前的那次仓促,两人均放开胸怀,也让他明确地看到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跋锋寒有些忐忑地看着宁楚低垂的眼帘,由于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他并不能判断得出宁楚到底是生气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过了片刻,跋锋寒听到宁楚如此说道:“跋锋寒,我们做床伴吧。” 啥?跋锋寒几乎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他看到那双沉静的黑瞳抬眼直视着他,薄唇淡淡地吐出毫无感情的话语:“你不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吗?我需要一个双修对象,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跋锋寒苦笑,他承认自己对宁楚的身体有兴趣,但最开始的时候却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他不仅想拥有他的身体,还想拥有他整个人。 不过,身为掠夺者的他深知,现在这个契机是接近宁楚的唯一选择,所以跋锋寒勾起嘴角,潇洒好看地笑道:“好,我没有异议。” 宁楚眯起眼睛,对跋锋寒的同意并不意外,他想了想,续道:“不过,有三个条件。” “你说。” “第一,不许亲吻。”宁楚伸出一个指头。 跋锋寒皱了皱眉,想起宁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的亲吻,这才知道不是巧合。 “第二,不许事后一起睡觉。”宁楚没等跋锋寒回答,继续伸出第二根指头。接吻是他所抵制的,一起睡觉更是厌烦。 跋锋寒继续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第三,不许干涉对方任何生活,就是对方有其他床伴也无所谓。好聚好散。”宁楚伸出第三个指头,淡淡地说道。 跋锋寒这回想起来了,宁楚这个态度,倒是和他自己以前对其他人说过的一样。跋锋寒觉得自己应该淡定,在这个江湖中,只要看对眼的男女或者男男,就都是这种身体关系。所以他当初也误以为宁楚当初是对他有意思,才出言不逊进而下药,他才会在那一晚强要了他。 可是,这话怎么从宁楚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跋锋寒不承认自己的心中涌起了酸泡泡,眉头锁得更紧了。 宁楚见他并不回答,便收回手指,从床上起身,面不改色地淡淡说道:“你不答应也无所谓,那我去找别人好了。我反正也没有和其他人试过,可能你的技术很差劲,也许和其他人做会更好。” “我答应!”跋锋寒伪装的镇静彻底破碎,咬牙切齿地拽住宁楚的手腕,阻止他离去。他知道宁楚并不是说出来吓唬人的,以他的x_i,ng子,这事是真的能做出来的。 宁楚回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道:“那么,契约成立。亲爱的床伴,请多多指教。” 跋锋寒的嘴角一抽,总觉得“床伴”那两个字从宁楚嘴里说出来,竟无比的刺耳,就像是某种可以用过就丢的廉价工具……  第29章 追杀  确立了床伴关系后,跋锋寒还想再接再厉继续履行床伴的职责,但宁楚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毕竟虽然是双修,但多做反而伤身,这点身为医生的宁楚还是知道的。 他们简单地洗了个澡,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宁楚还托小二给他买了一件新的白衣换上。他洁癖的毛病,在和侯希白相处的那些天被惯得越发厉害了。同样是穿白衣,侯希白是只要有条件,就会每次洗澡后都换一件新的,而且旧的都是用过就扔掉的。虽然料子并不见得都是好的,但每天这么换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宁楚自己是拿着步三爷赚的巨额医疗费挥霍无所谓,但他却从没看到过侯希白有什么营生。 难不成真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宁楚在那些天中也不是没有恶意地猜测过。不过后来经鲁妙子证实,那名誉天下的侯希白居然还是个童子ji,宁楚便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楚虽然以前非常节省,但自从出谷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银子很多时,便有意识地放任自己挥霍。毕竟他知道,他其实是在促进货币流通,甚至每买一件衣服都会带动商品销售,就连他换下来的衣服扔在这里,估计也会被人拣去洗洗回收用。宁楚知道自己当不了什么大英雄,但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利人利己,他还是愿意为之的。 顺便想得有些远了,宁楚穿好衣服,发现床边坐着的跋锋寒笑得灿烂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那个冷酷的大漠之狼呢?谁趁他不注意,给换成了一个家养的哈士奇了? 宁楚的嘴角抽了一下,首先制止了跋锋寒向他扑来的动作。他们之间只是床伴,并不需要这种情侣之间的亲昵动作。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跋锋寒的脸色僵了一僵,但宁楚并不甚在意。 宁楚感觉了一下身体的变化,双修的效果让他神清气爽,只是他的身后私密处稍微有些不适,但他自己抹上自制的药膏后,便舒服了些。毕竟这点不适,比起心脏跳动的轻松,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跋锋寒本来想拽着宁楚多休息一会儿,但宁楚还记得要回去和寇徐两人会合,在跋锋寒反应过来之前便直接退了房付了房费。 跋锋寒突然发觉宁楚付钱的速度非常快,也可以说他对这方面的意识特别强烈。这样的后果就是……他变成了小二眼中白吃还被包养的那位……跋锋寒的内心纠结无比,但却只能摆出霸道强势的表情,装作脸皮厚,权当不在意。 宁楚发现跋锋寒自从出了客栈之后就变得表情很正常了,便再也不去分神注意他,沿着街道朝家香楼走去。到了家香楼门口时,之前接了宁楚钱财的小二还在,一看到宁楚,便知他是来找寇徐二人的,连忙告诉他那两人去寻他了,不过那个高丽女子也是追他们在后面不放。 宁楚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跋锋寒却暗爽在心,心忖那两个小子被傅君瑜缀上,没有个几天是逃不掉的,可算是把那两个苍蝇赶走了。 既然都来到了家香楼,宁楚想到他们晚饭正好还没吃,便直接上了二楼,叫上了几盘当地的特色菜,慢慢地吃了起来。 跋锋寒照例叫了烈酒,看着宁楚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不禁勾起嘴角。 宁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还不吃?一会儿就没空吃了。” 跋锋寒知道宁楚指的是什么。他们自从客栈出来,便被人远远跟踪了。“一共是六个人,不用担心,一会儿再去解决。”跋锋寒一向被人追杀惯了,区区六个人,还不放在心上。 宁楚却摇了摇头道:“不,还有一个人。” 跋锋寒闻言一皱眉,他对自己的反追踪能力非常自信,为何还会多出一个人?“那人有什么特征?” 宁楚却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灯火通明的街道。他知道跋锋寒察觉出来那六个人,用的不过是反追踪的一些秘术,但那个人很巧妙地隐去了自己的身形,若不是他无法隐藏自己的杀意,宁楚也不会察觉到对方。 自从会用道心种魔大法以后,宁楚对气息特别敏感。他所能判别出来的气息,就是人体的“生”气。而杀意就是由“生”气中散发出来的“死”气,,所以杀意他也是可以分辨得出,尤其这股强烈的杀意是对准他的,更是感受得越发鲜明。 至于特征……宁楚的视线落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上,试图寻找到那股强烈杀意的源头,却毫无所获。夜晚实在是太黑了,即便他放任自己的ji,ng神力探测,却连个大概的方向都无法确定,只能感受到那种如影随形的杀意,像一根刺一样,尖锐并且危险。 从杀意可以推断出对方的武功高低,若不是这股杀意的气息明显到宁楚都无法忽视的地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跋锋寒所说的那六个人与其相比,只不过是萤虫的光芒与圆月的光辉之间的差距。 他什么时候惹到了这样一个强敌?而且还是要到杀了他不可的地步? 宁楚收回视线,仍是不紧不慢地填饱肚子。 他刚出谷一个多月,见过的人屈指可数,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若算起来真正和他有过节的,也就是面前的这个跋锋寒。可在暗处那人要比跋锋寒的武功还高出好几截,否则熟知反追踪的跋锋寒不可能一点都未察觉到。 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影子刺客杨虚彦?他的另一个师兄?身为刺客的杨虚彦,对隐藏踪迹倒是肯定别有一番心得。 但宁楚又很快地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武功很高,甚至媲美他师父步三爷和鲁妙子那种级数。杨虚彦只不过二十岁出头,不可能练得那么逆天的。 究竟是哪个武林前辈?他又怎么惹到对方了? 在大唐里有数的几个高手,宁楚细细地想了个遍,最有可能的就是婠婠的师父祝玉妍。但他也没有和婠婠结怨到对方请动师父来处理他的地步吧?要动手婠婠大小姐肯定是亲身上阵。 宁楚犹自在皱眉沉思,坐在他对面的跋锋寒如何看不到他的神色,于是仗剑而起道:“你先吃,我去去就来。”外面的那些不过是鼠辈,怎么能让宁楚费神? 宁楚却在跋锋寒走前放下筷子,淡淡道:“我和你一起。” 跋锋寒不赞同,但宁楚的后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没察觉到的那个是冲着我来的。”宁楚丢了一块碎银在桌上,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这才站起身。 跋锋寒对是否还有人跟踪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决定先解决那些缀在身后的人。因为襄阳临近的竟陵郡在战乱,所以晚上城门并未全关,留着一个东侧门收留前来投奔襄阳的难民。跋锋寒和宁楚两人反其道而行,从这个东侧门出了襄阳,来到漆黑一片的郊外山林中。 跋锋寒在踏入山林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是陷入对方的陷阱了。而且是专门为他所设下的陷阱。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林中,至少埋伏了三四十个好手,而且对方也不怕他逃跑,毕竟依着他以往的x_i,ng子,更凶险的境地都遇到过,从不退缩。对方也吃准了他这一点,摆明了车马,等他入局。 若是换了平日里的跋锋寒,他早就冷笑一声开打了。但今日不同,他身边还有宁楚,即便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他也不肯让宁楚伤到半点。所以跋锋寒在刚察觉到有埋伏时,便拽着身后的宁楚毫不犹豫地向防备最薄弱的一个空档掠去。 所有埋伏的人都没料到跋锋寒居然会逃,所以在反应过来之前,那两道身影便已经没入到山林的最深处。 “追!”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低喝道。 数道人影瞬间朝跋锋寒和宁楚逃逸的方向追去。所有人都没料到,跋锋寒居然拉着宁楚在山林中转了一圈,留下逃往竟陵方向的假相之后,重新转回了刚刚被埋伏的地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宁楚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他对自己的情况很满意,运行轻功也比之前要轻松一些,看来双修真是有很多好处。他转过身,看着正警惕地四处查看的跋锋寒道:“你的仇家怎么那么多?” 跋锋寒转过头,双目闪闪的盯着朝他看来的宁楚,昂然道:“凡挡在我面前的,任他是武林至尊还是天皇老子,都要一剑劈开。我岂会无聊得去惹事生非,更不屑与那班鼠辈打交道。武道只能从磨练中成长,我到中原来是本着以武会友的ji,ng神,可是败于我剑下者总不肯心服,遂变成纠缠不清进而不择手段的仇杀,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宁楚挑了挑眉,知道跋锋寒仍然惦记着他们初见时的那场嘴仗。回想当时,他不过是气不过跋锋寒惹上他姐姐,在大庭广众下未免太过于驳了他的面子。但虽然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了,宁楚却一点都不想道歉。毕竟他对侯希白道歉,是因为后者真没做错什么。至于跋锋寒嘛!后来的所作所为倒真是受得住他的那句评语。 所以宁楚不可置否,但心里却也佩服跋锋寒对武道的追求是无所不用其极,认真而且虔诚的,这和他沉迷于医术和琴艺一样,心中难免升起了知己的感觉。人的一生有很多欲望,但能专一目标坚定地走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还是非常的了不起的。 跋锋寒也没指望说几句话就让宁楚对自己改观,所以仍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你说有个高手是冲着你来的?可是现在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了。” 宁楚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凝神休息着,淡淡说道:“对方从我们出了襄阳就没有跟上来了。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跋锋寒知道宁楚虽然嘴上说的是错觉,但他的那个语气却说明了他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他走近了几步,洒然一笑道:“就算是他来了也无妨,我曾试过在大漠里被一个顶级高手追杀了三个月,仍有命留到现在。”他的追踪与反追踪的能力,都是从实战中实打实地摸索出来的。 宁楚听他说得轻松,但熟知原著的他却知道跋锋寒口中的那个顶级高手,就是那身为世上三大宗师之一的毕玄。而跋锋寒被迫逃到中原,也是因为毕玄生怕草原出现另一个宗师级高手,而想要在跋锋寒刚刚成名时便斩杀他。宁楚知道对于跋锋寒,“疯狗”的这个评语也许是没说错,但“丧家之犬”的这句确实是说得太过了。所以他睁开眼睛,双目直视着他,淡淡说道:“你不是丧家之犬。” 跋锋寒闻言一呆,他既惊讶宁楚居然会知道他的事情,又震惊宁楚居然会道歉。喏,虽然没有道歉的字眼,但这就已经相当于说对不起了。 跋锋寒胸口一热,仰天哈哈大笑道:“说的对,我才不是丧家之犬,终有一天我会杀回大漠去,将那毕玄老儿斩于剑下!”虽然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头缠绕,但宣之于口却是头一次。毕竟这句话若是被旁人听到了,肯定会笑他不自量力,说大话。但他被毕玄追杀的那三个月,是他这辈子过得最窝囊最辛苦的一段日子。他自懂人事以来,便是在马贼群中长大,只知道谁的刀子锋利,就不用受别人的气。所以他一定要追求武道的巅峰,这是他宿命。 跋锋寒说出这句誓言之后,低头看着宁楚波澜不惊地表情,心中一阵激荡。虽然早就知道宁楚他的表情向来就是这样,但跋锋寒还是极为害怕在他眼中看到轻视的目光。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以前的事了。 跋锋寒看着宁楚清澈的眼瞳,终于忍不住倾身把他抱在怀中。 宁楚感受着对方的铁臂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身,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让他为之皱眉。这人难道又想幕天席地的苟合了?可是对方却只是单纯地拥抱着他,就没有进一步举动了。 这种被笼罩在对方气息下的状况,宁楚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刚想果断地推开他时,忽然异变突起。  第30章 强迫  跋锋寒敏锐地感觉到异样,在脑后破风声响起时,下意识地抱着宁楚朝一旁滚去,正好避过了对方的攻击。 “嗷!”一声震慑山林的怒吼响起。 跋锋寒心有余悸地抬头看着刚刚他们靠着的那棵树干上那道深深的爪痕,如果这一掌拍到了他身上,就算他有内功护体,也肯定极为不好受。 而且被拍也是白拍啊!他又不能找对方报仇,谁让它是宁楚身边的那个黑豹子! 跋锋寒和怒气冲冲的黑墨面对面对峙着,心里想着他之前就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嘛,原来是没看到一直在宁楚身旁乱晃的这位小祖宗。 宁楚倒是没有跋锋寒反应的快,但也听到了黑墨那声吼叫。他推开跋锋寒,坐了起来,朝黑墨招了招手。 跋锋寒见黑墨龇着牙怒瞪着他,只好识趣地走远了一些。黑墨这才朝宁楚走去。 宁楚在黑墨的头顶上揉了揉,意外地看着它空无一物的后背:“黑墨,我的琴呢?不是一直让你背着的吗?”自从出谷后,一直都是黑墨背着他的琴,他系的扣黑墨是自己解不下来的,就算是琴掉了,那包袱也应该在黑墨的背上才对。 黑墨若是人的话,还能回答宁楚的问题,但它不是。所以它只是含糊不清地呜呜了几声,然后习惯x_i,ng地凑过去撒娇。它虽然只是早上才和宁楚分开,但还是想念得紧。闻闻,舔舔……咦?怎么宁楚身上的气味又沾染上那个讨厌至极的味道? 黑墨不满了,直接两只前爪都搭上了宁楚的肩膀,稍微一用力便把他压倒在草地上,努力用舌头消除掉那个令他厌恶的气味。 宁楚看到琴没了,以为黑墨遇到了什么人,但观察了一下它身上没有伤痕和打斗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这么一走神,直到黑墨的舌头都已经沿着他的脖子往下舔了。 “黑墨,起来,你很重。”宁楚推了推黑墨的大头,但对方纹丝不动。其实常年吃r_ou_的黑墨嘴里的味道应该不太好闻,但宁楚硬是让它养成了饭后“刷牙”的习惯。所谓“刷牙”,也不过是给他找几片甘草叶子嚼一嚼,去去嘴里的腥味。而每隔一段时间,宁楚也要清理它牙缝中的r_ou_末。这样持之以恒,黑墨的牙按照正常,早就应该枯黄剥落了,但现在还依然锋利无比。 宁楚闻着黑墨口中的清新味道,知道它很乖地在吃过饭后自己找甘草的叶子去嚼了,赞赏地拍了拍它的头。 黑墨却误以为宁楚是鼓励它继续,这下更加卖力地舔起来。 呼呼……它一定要让宁楚身上消除那股味道! 宁楚没料到黑墨居然会比以往还过分,竟然大舌头都挤进了他的衣襟,向下舔去。刚经历过情事的身体要比平日里还敏感上三分,黑墨的舌头上又带着倒刺,虽然它的力道不重,但却恰到好处地勾起他之前经历过的记忆。宁楚本来对黑墨就比跋锋寒更加纵容,黑墨所做的事情其实也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自从道心种魔大法和他的欲望挂钩以后,他连自己的身体都很难控制。所以当宁楚感觉到不对时,已经无力把黑墨推开了,只有朝旁边的跋锋寒看去,示意他赶紧把这个禽兽拉开。 跋锋寒却已经完全看呆了。 一开始黑墨和宁楚嬉戏,他抱着赏心悦目的心情在旁观看。毕竟健壮的野兽和纤细的美人,黑色的毛皮和白色的肌肤,这个美得像画一样的强烈对比,让人的心灵都感到震撼,根本想不到要去破坏。等到他发觉宁楚的脸颊染上浅粉色,浅浅的呼吸开始紊乱的时候,跋锋寒这才感到不对劲。 但这种不对劲,却是很难以形容的。 若宁楚是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如此这样那样的话,跋锋寒根本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在他眼前发生,早就抽剑把那人砍成碎末了。但黑墨却不同,它是一只豹子,而且还是宁楚身边最重要的存在,所以跋锋寒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而且当衣衫不整的宁楚侧过脸,那一双弥漫雾气的盈盈水眸朝他看来时,这在跋锋寒看来不下于某种邀请。 立刻心头狂跳。 就在跋锋寒喉咙都感到干渴,不知道是否向前迈上一步时,黑暗中传来一阵风声,黑墨敏锐地停下动作,抬起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两个人影先后掠到,前面的那一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道:“黑墨,你跑得也太快了,你……咦?怪不得,原来你找到宁少了啊!”说话的这位,正是寇仲,在他身后的就是徐子陵。两人均第一时间发现了被黑墨压在身下的宁楚,被他微醺的脸颊和平日里从未一见的艳色晃得同时一呆。 跋锋寒不悦地冷哼一声,寇徐两人这才发现他在旁边,均沉下了脸。 因为黑墨不再作怪,宁楚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朝徐子陵道:“快把黑墨从我身上弄走,我推不动它。” 徐子陵难得听到宁楚用懊恼的语气说话,不由得展颜一笑。他走过去拍了拍黑墨的后背,做了个手势示意它先离开。 黑墨这些天和徐子陵相处得最好,所以很听话地跳起来走到一旁坐下。宁楚这时才看到徐子陵背上背着一个包袱,很眼熟,就是他的那张枯木禅琴。看来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是先找到了黑墨,然后再跟着黑墨后面来找他。 徐子陵看着仰躺在草地上衣衫半解的宁楚,不禁心头一跳,在还未看清楚前赶紧避开目光。心中却不免疑惑,他记得宁粗今天穿的衣服不是这件。一边想着,他一边伸手过去,想要把他拽起来。 宁楚见黑墨走开,便松了口气,很自然地握住了徐子陵伸过来的手,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可是徐子陵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松手,而是紧紧地盯着他的手腕,笑容僵在了脸上,浑身的气息为之一变。 宁楚不解,却发现徐子陵抬头朝他看来,在看了他一眼后,立刻充满了肃杀之气。只见徐子陵放开了他的手,把背后的琴解开向身旁的寇仲扔去,顺便还从寇仲的腰间抽出井中月朝跋锋寒劈去。 徐子陵的这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就连劈向跋锋寒的那一刀也一往无前气势恢宏。 跋锋寒双目一亮,本就是嗜武的他立刻抽剑迎上,两人缠斗在一起。 寇仲本来还担心地看着,怕徐子陵不敌对方。因为上次是他们两人迎战的跋锋寒,才勉强逼迫他断刀而走。但又过了一个月,他们的武功在宁楚的陪练下大进,加上徐子陵又是不顾自身地拼命,跋锋寒却是不欲取他x_i,ng命,所以两人勉强打了个平手。 寇仲知道一时半会儿这两位分不出胜负,这才放下心来。他把枯木禅琴背在身上,走到宁楚身边,一眼就看到他淤青的手腕和由于衣衫半解而外露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这才知道徐子陵为何发疯。 看着皱眉不解的宁楚,寇仲不由得叹了口气,直接伸手过去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盖住春光外泄的部分。他虽然和徐子陵同样感到气愤,但和完全陷下去的好兄弟不一样,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宁楚身上的痕迹和上次的不太相同。这次浅上了很多,只是手腕上的淤青吓人了一些。 寇仲和徐子陵从小一块长大,只要对他们好一分的人,他们就会回报对方十分。所以宁楚对他们的好,他们都记在心里。 不同于徐子陵的隐秘感情,对于宁楚,寇仲更像是对待一个不谙世事的弟弟。寇仲这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仍然粗中有细,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宁楚虽然看起来什么都知道,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关于人情世故,关于江湖险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寇仲有时候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也会想,宁楚是真不知道,还是懒得去迎合。 但就是因为这点,宁楚这人特别的真,说的全都是实话,虽然有时候非常的刻薄,但却一针见血。寇仲也是极为喜欢他这点,任何事都不用在他面前掩饰。 因此寇仲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他强迫你的吗?” 宁楚瞥了寇仲一眼,也很直接地回道:“不是,是我强迫他的。” “哐当!”这是徐子陵手中的井中月掉在地上的声音。 而跋锋寒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站在那里,尤其当身后的寇仲怪异的眼神瞄准他的臀部时,恨不得自己刚刚死在井中月的刀下算了…… 在场的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包括宁楚。 因为宁楚在他说完那句话后,背后的寒毛瞬间竖起,一股迫人的杀气直逼而来,甚至让他连喘气都很困难。 他心下一凛,知道跟踪他的那个高手,其实一直跟在他和跋锋寒身后,只是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杀意,才没让他发觉。而这时却毫不保留地释放了对他的杀气,竟是比先前的杀意强上数倍。 宁楚一阵发怔,因为他忽然想起,这股杀意他其实应该很熟悉…… 在十八年前,他曾经亲自体会过一回。 就是因为太熟悉了,隐藏在心底太多年了,就像是陈年的伤疤,自己以为已经好了,却硬生生地被揭开时,才发觉已经痛入心扉。 宁楚僵直着身体,甚至连头都不敢回……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第31章 修炼  宁楚的不对劲,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看出来了。 在一向平淡无波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容上,竟然一瞬间掠过震惊、伤心、悲痛等等复杂的情绪。 如果说宁楚是喜怒哀乐正常的普通人,这样倒不稀奇,问题是就在这短短的一眨眼时间,他脸上的情绪竟比他们认识他之后展露的所有面目都多,这就不能不让人心惊了。他的那张脸,就是没有表情的时候都让人移不开眼,更何况是在这短瞬间展现那么多复杂的表情,简直动人心魄。 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过后,宁楚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刚刚的那些表情是他们的幻觉。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不是。 宁楚刚刚就像是一汪碧绿的湖水,偶然间被一颗石子惊起了涟漪,却又很快地把波动的情绪隐藏在了波澜不惊的湖面下。 究竟是谁?谁是那颗震动他的石子? 此时山林中传出熙熙攘攘的人声,徐子陵脸色一变,知道他和跋锋寒的打斗招来了人注意,他和寇仲其实还在被人追杀中,此地不宜久待。他赶紧递了个眼神给寇仲,然后见着宁楚虽然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但以往明亮的眼瞳却失去的焦距。 心中一痛,徐子陵轻身过去抓住宁楚的手,打算拉着他上路。 只是,他怒瞪着和他想的一样,同时握住宁楚另一边手的跋锋寒。 对方也毫不示弱,狠狠地瞪了回来。 他们两人眼神交锋归交锋,但逃跑的速度一点都未减。两人带着宁楚,竟和前面带路的寇仲速度一致。而黑墨则跟在他们身后毫不费力地跟着。 四人一豹都是隐匿行踪的高手,通俗的说,都是经常逃跑的强人。就连宁楚在半路上回过神,都拿出一种药粉,让徐子陵洒在他们身后,彻底断绝了气味追踪。 襄阳城西十五里一座山谷里,几人终于停止了迂回跑路,在一道从山壁的隙缝飞泻而下所形成的小潭旁喝水休息。 宁楚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他只有一开始那一段距离是被徐子陵和跋锋寒拉着,后来都是他靠自己的。虽然之前不久的双修令他身体变好了一些,但他的底子在那里,不能和那三个小强比。所以正抓紧时间闭目坐在潭边大石上冥想。黑墨就一动不动地守在他身后,活像一座雕塑。 徐子陵喝了几口水后,一抬头就看到了盘膝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宁楚,他的脸色煞白,单薄的身体在晚风的吹拂中更显得消瘦,看上去让人心生怜惜。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晶莹如玉的脸上,透明得几乎让人以为他马上就要羽化成仙。 徐子陵的心很乱,但在看到宁楚的那一刻,便神奇地静了下来,只会呆呆地看着他。 寇仲一看自己兄弟的傻样,就摇头叹气地不管他了,掉头朝跋锋寒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情跋锋寒被“强迫”,再加之他也看出来宁楚对跋锋寒没有一点敌意,便也犯不着多竖一个强敌,凑过去开始交换双方的情报,确认究竟身后缀着他们的有哪些人,这样才好知己知彼,研究对策。 结果,跋锋寒知道了追着寇仲和徐子陵的并不是傅君瑜,而是y癸派的婠婠大小姐。而寇仲也知道了,跋锋寒竟然惹了y后祝玉妍的师弟边不负还有包括长江帮在内的五六个地方帮派。 都不是普通惹祸的人啊! 双方这才彼此打量了一下,居然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不用说透就能猜出其中的关键。婠婠图谋竟陵,自然代表着祝玉妍有染指天下的意图,而侵占飞马牧场正是他们要下这盘棋的第一步。寇仲和徐子陵救了飞马牧场,而跋锋寒也无意间破坏了竟陵的形势,魔教专讲以血还血,有仇必报,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击杀他们。 “不过,还有一个高手,宁楚说是冲着他来的。”跋锋寒皱眉,他忘不了之前宁楚失常的那一幕。究竟是谁会让他神色大变?他的身上又埋藏着什么秘密?跋锋寒觉得越和宁楚相处,就越觉得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他一边说,一边不禁朝旁边冥想的宁楚看去。 寇仲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同于跋锋寒的患得患失,他有问题就直接问了:“小楚,缀在你身后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曾经作为小混混十多年,而现在混成了大混混的寇仲,最大的一个特长,就是会识人。他知道宁楚是直来直去,有问必答的,猜测宁楚心里想什么,还不如直接问比较快。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不禁担心,他也同样看到了那个脸色大变的宁楚,知道那个人对他肯定意义非凡,怕再勾起他的心情激荡。 宁楚睁开双目,虽然他在冥想,但该听的话也都听在耳朵里。寇仲叫他的昵称不同,代表的身份也不同。叫他宁少的时候,是作为朋友之间的调侃。而当他叫他小楚的时候,而是作为一个兄长对弟弟的关心。 宁楚的胸中一暖,心内被石之轩出现而所触动的伤痕渐渐地不再默默流血。 是的,他已经叫宁楚了,石之轩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叫石青璃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纵使他身上流着石之轩的血脉,但他们之间并没有父子之情。 石之轩也不可能认出来他就是十八年前被他扔在雪地里的那个婴儿。 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挚爱的妻子都能杀,想杀他这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又有什么意外的呢? 所以,当宁楚对上寇仲毫不掩饰的忧心目光时,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个人,是石之轩。” 他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他们现在被多路人马追杀,若是不坦诚相告,错估了对方的实力,那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石之轩这三个字从宁楚的口中说出来时,在场的三个人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那可是传说中的邪王石之轩啊!四大圣僧和“天下第一人”宁道奇都不能把他如何的邪王石之轩啊! 一想到刚刚他们居然和那个武林中最传奇的人物同处在一片林子中,寇仲顿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他扯开嘴干笑了一下,“宁少,不会是因为你招惹了青璇小姐,邪王大人才来找你麻烦吧?你究竟把人家怎么了?” 江湖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邪王石之轩唯一的弱点,就是石青璇。 石青璇在江湖上倍受礼遇,有无数公子少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没人能承受邪王大人的滔天怒火。 宁楚这回没有回答寇仲的话,反而本来冰冷的眼瞳忽然间闪亮火热了起来。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那其实说明石之轩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至少他对石青璇还是有点责任心的。 宁楚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还是在替自己找什么借口。 但是本来已经凉得几乎要冻结的心,确实又瞬间又跳动了起来。 谁都不知道宁楚在想什么,但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闪亮了起来,却是同时落在了三个人的眼里,引起的反应各异。 寇仲比较无语,心想宁楚这小子真是强悍啊!惹祸的能力比他们这三人加起来还要夸张。徐子陵在皱眉沉思,想着要如何从多路人马的追杀中护得宁楚周全。跋锋寒则目光犀利,回想到宁楚和自己初遇时的细节,自然不难猜出宁楚最初和自己交恶,实际上就是因为那个石青璇。 难道宁楚是想和那个石青璇双修? 天啊,他居然不光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对,还要防豹子…… 跋锋寒瞬间又纠结了…… 除了宁楚外的三人,谁都不知道侯希白的身份,否则他们肯定知道石之轩勃然大怒的原因。而宁楚却完全没料到侯希白对他竟是怀着那样的心思,所以也就把石之轩的杀气归结为他“招惹”了石青璇。 一时四个人各怀心思,直到黑墨一爪压住从土里窜出来的土拨鼠,这才惊醒四人。 最后决定先觅地修炼十日,避过敌人搜索的锋芒期,再杀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至于石之轩居然让他们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宁楚约莫着估计是正巧和y癸派的众人遇了个正着。 真希望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不过宁楚心知,若是祝玉妍在,石之轩恐怕还也许能出手,婠婠那种晚辈,石之轩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 襄阳东南方有座大洪山,连绵数百里,只要在那里他们四人随便找处深山穷谷,确实无人能想到他们在此苦修。 有黑墨随时叼回来野味,竟让他们连觅食的时间都省去了,全身心地钻研武道。 只是在这十日内进展最快的不是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天才小强,竟是跋锋寒。 要知一直以来,跋锋寒之所以要四处找高手挑战,就是因为没有足够斤两和他拆招的对手。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研习《长生诀》,若非他们经常互相过招打斗,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成就。换过宁道奇、石之轩、祝玉妍之辈,傲视群雄,又偏居一偶,上哪里去寻对手,只能独自苦思摸索,没有寇徐两人抽剑挥刀拼斗来得畅快直接。 武学至理,是要在实践中才能体会得到。 这点跋锋寒深知,所以才在来到中原的两年间不断挑战高手,但若是给他一两个固定的对手,他又何必四处奔波那么辛苦?所以他与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过招,打得那个是痛快淋漓,再加之他惊喜地发现宁楚居然能很轻易地找出他在招式变换空隙间的弱点。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陪练团队吗? 跋锋寒就像一个在寻宝的人忽然发现了大笔的宝藏,心无旁骛地沉浸其中,把胸中的武学融会贯通。十天的功夫,竟胜过他人十年八年的努力。 寇仲和徐子陵也深有收获。 和跋锋寒交手,不同于他们两人私下的过招,毕竟他们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各自的武功又是几乎一点点地看着对方如何练出来的,对彼此熟悉得闭着眼睛打架都不怕受伤。但对着跋锋寒不同,不管对方是怎么个心理,刀剑无眼,总还是防着的,所以每次过招都提起十二分ji,ng神防备着。 当然和跋锋寒交手,也不同于宁楚一针见血的破招,宁楚那种破招直接就是打击人自信的一招破,既快又狠,每天被他破个三五次,就要自信心损失一大截,恨不得以头抢地。而跋锋寒的剑招,每一招一式都是从实战拼杀中用满身的伤痕和血r_ou_领悟出来的。不同于寇徐两人从飞鸟游鱼中领悟的武功招式,跋锋寒的剑招招都刺向人的要害,简单实用而且狠辣无比。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也学到甚多,受益匪浅。 他们还听了许多跋锋寒说的域外奇异的风土人情,休息时研习从鲁妙子那里拿来的兵法,用石子排兵布阵,模拟厮杀,倒也有趣得很。 宁楚受益也很多。除了深山里遍地的草药外,他还得了一样好处。 只是这种好处,倒是旁人所不能领会的。 跋锋寒抬头看了看天色,挥剑还鞘。 一旁打得正起劲的寇仲见状,不爽地一抹额上的汗水道:“老跋,还没打够呢!再来十招!” 跋锋寒一笑道:“得了,你说的话还能信?十招?再被你黏上,五十招都不会放我走。今天就到这里了,已经第十天了,明天我们整理整理就离开吧。”说罢大步走向一旁研究草药的宁楚,拉着他的手腕便往一旁的密林走去。宁楚也不反抗,就任他那么拽着,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形便没入了密林中。 虽然跋锋寒的这个举动在这些日子里经常见到,但徐子陵仍然是不能适应。 尤其他还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两人是去做什么的。 毕竟这些天他们一直天天相见,在宁楚的脖颈上,每日都会多出来一些暧昧靡乱的痕迹,就是像示威一样,明晃晃地印在那里。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和跋锋寒确实是两情相悦吗?可是为何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样子,倒像是跋锋寒自己一头热。可宁楚若是不愿意,又怎肯让对方得逞? 寇仲擦了擦自己宝贝的井中月,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正痴痴地看着跋锋寒和宁楚消失的方向,不由得咧嘴一笑。他凑过去对徐子陵建议道:“小陵,你是不是也在好奇,风shi寒那小子怎么肯屈居人下?” 徐子陵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那天宁楚说了是自己强迫跋锋寒的,后者虽然神色尴尬,却没反对。 这倒也解释了刚刚他思索的问题,可是跋锋寒是何等人物,就算是本来作为敌人的他们,在这十天的相处中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武功和智计。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而且对方又是那么纤细柔弱的宁楚……徐子陵觉得无法想象…… 寇仲摸了摸下巴,脸上泛起一抹坏笑:“小陵,看来你也和我一样好奇嘛!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徐子陵立刻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寇仲笑嘻嘻地推着他道:“走啦走啦!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错过了今天,这个疑问就要变成未解之谜了,我可不甘心啊!”寇仲发挥着唠叨神功,而从小到大寇仲想要做什么,徐子陵就从来没劝阻成功过他。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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