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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大唐双龙传同人]穿越之围观大唐 作者:青书无忌

    第11节

    宁楚只好继续给黑墨大爷顺毛,直到伺候得黑墨都快睡着了,差点掉下屋顶,宁楚终于忍不住一掌打在它的头上,黑墨这才一激灵地翻身而起,狼吞虎咽地吃掉那条鱼,非常快速地吐掉鱼骨,然后在宁楚的手上蹭蹭,示意还要。 宁楚看着生龙活虎的黑墨,眯起眼睛。 这小子,根本就是在撒娇,抗议他这些天都没空理它…… 宁楚冷哼一声,再也没管它,轻身跳下房顶。黑墨自然紧随其后,非常狗腿地在他身边绕来绕去。 其实它也很委屈啊!自从出谷以后,宁楚身边每时每刻都有外人在,它有股宁楚要被抢走的危机感。不能装彪悍,那就只有装可怜喽!黑墨翘起尾巴,觉得今天的计策不错,等下次再用。 宁楚拿黑墨真的没办法,虽然生气它居然装柔弱,但还是领着它到厨房抓了几条鱼喂它。等到天快黑吃晚饭的时候,寇仲的军师虚行之找了过来,脸色凝重地告诉宁楚道:“少帅去扬州了,刚走的,一个人。” 宁楚一怔,然后皱紧了眉头问道:“去扬州?是不是子陵出事了?”能让寇仲抛下这么多人,独自前往,肯定是因为徐子陵。 虚行之点了点头,具体事情他也不知道,但寇仲是接到了一个秘密情报,便神色紧张地走了。他来找宁楚询问,就是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宁楚知道这件事很蹊跷,但他必须要仔细想。大唐原著实在太复杂了,他也仅仅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情节,对于寇仲如何争天下的过程,他更是懒得细看,所以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当回事。现在虚行之提到了扬州,宁楚便努力地回想着,半晌之后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 “宁公子,你想到了什么?”虚行之一点都不敢小看宁楚,不光是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少帅军的医疗系统,更是因为那句“得宁楚者得天下”的传言。 “这是杨虚彦的调虎离山之计。”宁楚脸色难看,是因为他想起来了扬州的事情,在原著里,杨虚彦曾假冒石之轩的命令,传书让侯希白去刺杀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终因一个对两个而失败。而现在,徐子陵是一人独自去了扬州,是否能挡得住多情公子的美人扇?而杨虚彦此时传信给寇仲,也多半是想在路上狙击之。 大唐双龙,在一起则无人能拦得住,那么分而破之呢? 徐子陵的武功比侯希白要低上少许,而且寇仲身上还带着伤。 宁楚从心底开始冒冷气,他果断地对虚行之说道:“虚军师,梁都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去找寇仲。黑墨,走。” 虚行之目送着宁楚白色的身影和身边的黑豹一起消失在夕阳中,默默祈祷着他能把寇仲安全地带回来。 —— 宁楚飞驰在漆黑的山林间,黑墨在他的前面带路,寇仲身上有着中午刚上的草药味,黑墨追踪起来倒是不费事。 宁楚暂时压下心中对徐子陵的担忧。虽然侯希白武功很高,但徐子陵现在又岂是善茬?估计不会出什么事。至于寇仲,多半是被杨虚彦假造的徐子陵重伤的情报引出梁都的。毕竟在山林中,才是最好的狩猎场所。 宁楚一想到寇仲腰间的那道伤口,后悔中午因为两人开玩笑,没有最后再给他上一遍消毒药水。见黑墨停下来休息,宁楚知道它是担心他跟不上。 捂着急速跳动的胸口,宁楚拍了拍黑墨的头道:“没事,再快一点。” 黑墨却没有动,用尾巴拍了拍它的后背,示意宁楚骑上来。 宁楚没忘记下午时担心黑墨老死时的心情,坚决摇头。 黑墨不满地龇了龇牙,用前爪刨了刨地,示意宁楚他不上来它就不继续带路了。 宁楚彻底败给它了,他趴在黑墨线条优美的后背上,然后皱眉思考着,究竟是谁带坏了他的黑墨?那个单纯好欺负的黑豹究竟被谁改造了? 黑墨倒是再没跑多久,宁楚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铿锵的金铁交击声。宁楚示意黑墨从另一边潜行,而他则加速朝那片树林冲去。 只见在y暗的月光下,寇仲正在和一个连头都罩在黑色头罩里的黑衣人拼斗。宁楚知道这人定是那个闻名天下的影子刺客杨虚彦。也就是他的便宜老爹石之轩的另一个徒弟,完全用补天阁邪恶的武功培养出来的冷血杀手。 由于本来就是沉沉的黑夜,一身黑的杨虚彦就像是在夜晚出现的幽灵般,令人胆战心惊。 此时他手中的影子剑再化作点点剑雨,一阵一阵的从不同角度,往寇仲攻去。在他幻魔身法的配合下,他变换的每一个位置均出乎人意料外,四面八方地向寇仲狂攻猛击,直有摇山撼岳之势。寇仲则屹立如山,井中月纵横开阖,挥洒自如,以奇对奇,以险制险,不时用上同归于尽的拼死招数,堪堪挡着令天下人丧胆的影子剑法。 “叮!” 影子剑挑中井中月锋尖处,寇仲剧震急退。 杨虚彦没有乘势出击,横剑上下扫了两下,“叮叮”两声细响,两根银针掉落在地。 宁楚暗叫可惜,他这次出来得急了,并没有来得及带他的枯木禅琴,否则用琴音掩盖银针的破风声,再加之琴弦的反弹力,在激斗之时,恐怕真能趁杨虚彦不备而得手。 杨虚彦露在头罩外的双目朝立在圈外的宁楚s,he出凌厉神色,剑尖遥指,像是在试探宁楚的武功,是否能连他一起斩于剑下。 虽然杨虚彦剑尖指着的是一身白衣的宁楚,但寇仲仍感他的剑气紧锁自己,洒然笑道:“坦白说,杨兄只差一点点就可取我寇仲的小命,何不再冒险试试看?否则错过今晚的机会,以后须担心的,将是你老哥而不是小弟。” 杨虚彦冷眼看着另一旁从树丛中悄无声息钻出的黑豹,收剑冷然道:“我并不惯于冒险,我每趟刺杀目标,均有详尽的计划与万全的把握,似险而非险。少帅能躲过两趟,不代表能躲过第三趟。少帅请啦!” 寇仲头皮发麻地看着杨虚彦如幽灵般向后退入山林中,很快一身黑衣的他便融入了夜色,再也看不到任何踪迹了。若不是草地上的断枝枯叶和斑斑血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斗。 寇仲松了口气,身上的真气一空,竟就那样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寇仲一手撑着井中月,一手捂住腰间正在流血的伤口,他真的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宁楚突然出现,恐怕他下一刻就已经沦为杨虚彦剑下的亡魂了。 一双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宁楚的声音淡淡传来道:“都吩咐过你,今天不许做剧烈运动,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寇仲歪在宁楚的身上,闷声说道:“如果你想要,其实我认为我还可以的……” 宁楚:“……” “嗷!痛痛痛!!小楚!!快松手!!” 山林中传来意义不明的惨叫声,还未走远的杨虚彦脚下一滞,想起宁楚江湖中那“声名显赫”的传言,按下想要扭头回去围观的念头,脚底抹油立刻走了……  第50章 山洞  宁楚不知道杨虚彦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他倒是知道他的这个师兄是绝对会不计任何代价完成计划的人,相比多情公子侯希白,杨虚彦更像是石之轩冷酷一面的继承人。 石之轩由于修炼两种正邪武功而产生的ji,ng神分裂,直接导致了他培养的两个徒弟的x_i,ng格不同。侯希白博爱兼爱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而杨虚彦则自私无情身处暗影中伺机而出。 不同于身世不明的侯希白,杨虚彦是隋文帝杨坚的嫡亲长孙。也就是说,如果他的父亲杨勇当年顺利继承皇位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养尊处优的皇孙经历了皇宫剧变,最后习得一身武艺,变成了天下闻名的影子刺客,最后图谋皇位,宁楚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是一狗血的励志剧。 不过虽然杨虚彦的身世比较传奇,但宁楚却绝对不敢小觑他这位师兄。影子刺客名不虚传,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每次刺杀之前,他都会做非常详细周密的计划,就像一条耐心潜伏的蛇,务必苛求一击必中。这次的布局就可见一斑,他不吝啬于使用y谋诡计,这次侥幸逃过了,下次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宁楚一想到过一阵要去成都,解决《不死印法》的那件事,就无比头疼。那个烫手山芋可是侯希白和杨虚彦两人都想要的,因为石之轩的教育方法比较变态,在他两个徒弟二十岁时将要进行出师考验,最后只有一个徒弟才能活下来。所以这个《不死印法》变成了他的那两个师兄竭力抢夺的对象。 他可不可以直接把那个武功秘籍直接烧了啊?宁楚撇了撇嘴。 不过那样做的话,估计石之轩直接会来掐死他。 “小楚,不用担心啦,杨虚彦那小子既然说这次放过我了,暂时就不会回来了。”寇仲见宁楚紧锁眉头,笑笑地宽慰他。 “谁知道他是不是马上就会回来呢?”宁楚在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火,寇仲这种伤势,不能再连夜赶路了。他们寻了一处不大的山洞,正好避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宁楚让黑墨在外面站岗,而自己则专注地给寇仲处理伤口。 宁楚撕开寇仲沾满血的衣服,发现寇仲倒是没有被杨虚彦的影子剑刺伤,但身上原有的伤口却全部崩裂。左臂上的伤口本来就浅,可以忽略不计,但胸膛上的创伤看起来骇人无比,右腰上的刀伤也开裂,缝合的线变得扭扭曲曲。 “不行,必须拆开来重新缝合。”宁楚看了一眼之后,冷静地判断道。 寇仲一想就觉得疼,夸张地抽气道:“没事没事!更严重的伤我还受过,这点算什么啊?” 宁楚伸手把脉,发现寇仲体内的长生气已经所剩无几,看来是在和杨虚彦的拼斗中消耗殆尽,看来是无法支持他疗伤。宁楚带了随身的药包,当下便不顾着寇仲的呜哇乱叫,按着他把线拆了,重新又缝了一遍。 黑墨探进头来好几次,看着寇仲的惨样,摇头表示同情,之后便趴在洞口假寐了。 寇仲的抗议渐渐地停了下来,他其实那样夸张的说话,多半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喜悦。 他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关头,但却从没有一次像今次这样。当他刚刚升起自己死了也许宁楚和徐子陵以后就能毫无芥蒂地在一起了这个念头,就在黑夜之中,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来救他了。 寇仲一直觉得,这世上,爱着他的干娘、素素,都相继辞世,除了和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徐子陵外,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他的生命。但在那一刻,寇仲忽然感悟到了,为何素素入葬的那晚,徐子陵会忽然冒出那样的建议,因为他怕宁楚也会消逝而去。 跳动的篝火映照在宁楚如玉般的脸上,就像上好的陶瓷上被蜡染了一层沁色一般,说不出的好看。寇仲感觉着他冰凉的手指在他的伤口处忙活着,渐渐抚平了他的不安和痛苦。若说之前对宁楚只是有倾慕之心的话,寇仲此时便完全想把面前的人拥入怀中。 因为洞x,ue内的光线不好,寇仲是靠坐在山壁上,而宁楚直接趴在寇仲的身上进行缝合,几缕长发掉落下来,垂在他的脸侧,寇仲忍不住伸手去拨弄,一抬手便把宁楚头上的木簪拆开,瀑布似地长发散落而下,宛如丝绸般的触感让寇仲不由得轻声慨叹。 “你做什么?”宁楚不悦地抬眼瞪去。本来光线就够不好的了,把他的头发解开更是添乱。 寇仲根本没回答宁楚的问题,他凝视着宁楚的双目,因为烛火的映照,他平日里沉静黑亮的双瞳里,就像是映着浅浅的水色。 看着寇仲怔忡,宁楚觉得他因为受伤而变傻了。不去管这个呆鸟,宁楚皱了皱眉,一甩头,把碍事的长发甩到脑后,再次低下头对付寇仲的伤口。所幸只剩下最后的收口部分,宁楚迅速地打了个外科结,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剪刀,只好俯下身去用牙齿咬断缝合线。 在缝合线断裂的那一刻,宁楚听到寇仲隐忍的抽气声,不解地抬起头。他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不应该很痛啊? 可是宁楚没有看到寇仲脸上的表情,他感到一片y影很有气势地笼罩而下,然后他的唇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体强势地封住了。 寇仲的吻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即便在宁楚反应过来后开始推拒他,都不能阻止他的侵入,反而因为这样,被按住了脑后,连逃都不能逃。 在寇仲的眼里,宁楚就好像是一抹幽魂,随时都可以在指缝间流散而去,再也抓不到,再也看不到了,当真正吻住怀中的人时,寇仲才有一种真切的拥有感,每次看到宁楚脸上那股冷漠淡然像是不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表情时,他都想把他狠狠地揉进怀里,说什么也不想放他走。 再也无法控制的自己的理智,寇仲的举动开始变得急促,然后狂乱起来,他知道宁楚对于他的吻是无法抵抗的,当怀里的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起来后,寇仲大着胆子扯开宁楚的衣襟,入手是一片细致滑腻。 “放手!”宁楚被寇仲热得几乎可以灼伤他的手掌烫得一震,拼命摇头摆脱了他的吻,气喘吁吁地怒道。 寇仲双目晶亮地凝视着宁楚绯红的脸容,看着他那一向淡色的薄唇被他染上了一层鲜亮的嫩红色,不由得眸色加深。“小楚,你和小陵只是为了疗伤才在一起的吧?” “是的,所以我不需要其他人了。”宁楚敛眉冷冷道。虽然徐子陵对他的感情他琢磨不透也看不清楚,但他却已经把他定位为床伴了。爱情什么的,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的东西,他不需要,也不想沾染。宁楚平缓着呼吸,努力让自己撑着寇仲的胸膛半直起身子,还必须要避开对方身上的伤口,否则他之前的工作又要重新做了。 寇仲却勒紧了宁楚的腰线,不让他逃离。宁楚身上常年不变的清淡药香中,混杂了鲜血和汗水的味道,让他沉迷不已。更由于刚刚的挣扎,他身上的衣襟半解,少年的身体在火光的映照下光泽细腻,如良质美玉。寇仲另一只仍在衣襟内的手,终是忍不住地动了动。 宁楚倒抽了一口凉气,寇仲的长生气和徐子陵的不同,若说徐子陵是一条潺潺溪水般的长生气,那么寇仲的长生气便是一团灼热的烈火,瞬间就可以把他点燃。 “放……放手!”宁楚的声音开始有些不稳,与以往不同,欲望的滋味来得太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寇仲舔了舔唇,慢慢地用手在宁楚敏感的背部画着圆圈,“小楚,既然你和小陵是为了疗伤在一起的,那么就是没有和他谈感情喽!” “嗯……”宁楚不知道寇仲到底要说什么,全部的ji,ng力都放在了在他身上作怪的那只手上。他用双手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防止自己软倒在寇仲身上。可是从腰间渐渐升起的酥麻快感,越来越汹涌,也让双臂开始绵软无力。 寇仲的手并未停止摩挲,眼中闪过一丝期冀,诚恳地说道:“那就是说我还有希望喽!小楚,我不想和你用疗伤的借口在一起,我真的是想得到你。” 宁楚听了真想直接把寇仲抽飞,如果不想用疗伤的借口和他在一起,那么现在故意用长生气挑拨他的人是谁啊? “小楚,我是真的喜欢你……让我留一次回忆也好……今夜以后,我会放手的……” 宁楚的理智告诉他,他已经和徐子陵在一起过,不能再和寇仲牵扯不清了,他们三人的关系会因为这样分崩离析。但理智归理智,宁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头一次在身体深处感到了巨大的渴望,寇仲的唇和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所过之处像是掀起了燎原大火,彻底焚烧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感觉到自己被他放倒在有衣服铺垫的地面上,衣服的下面就是干燥的草垫,偶尔有几棵细草穿透了衣服布料,浅浅地刺入了他的背部,带来一股麻痒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胡乱地扭动着身体。 “别再动了……小楚……我是想要温柔点的……” 他在说什么?宁楚昏昏沉沉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干渴不已,他就像是被绑在柱子上被火焚烧的祭品,想要抓住些什么,伸出手去,却抓到的只是空气。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寇仲导引着他的手揽住了他宽厚的后背。低头看着身下人微微发抖的低喘模样,寇仲忽然升起了一股想要欺负这人的念头,他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手握上了宁楚已经颤颤挺立的那处,俯身在他耳边浅浅地说道:“想要吗?想要我吗?” 宁楚的喉咙间冒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抽气声,像是怒极了想要骂人,更像是小兽在悲鸣哀求。 寇仲慢慢地摩挲着,时而用力时而轻柔,这种事像是可以无师自通般,他只听宁楚的喘息声,便可以知道怎么样做可以让他舒服,可以让他欲生欲死。 宁楚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和跋锋寒做的时候,从不会让他碰触自己那处,每次只是用后面来达到顶峰,他甚至怀疑自己因为淡泊心情而绝情绝欲了。和徐子陵在一起的那一次,更是没有玩什么多余的花样,而寇仲的手掌本就带有令他无法抵抗的灼热长生气,现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抛进了熔炉中,感觉半边身子都已经开始焚烧殆尽了。 宁楚咬紧了牙关,终是没忍住,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寇仲的肩膀上,在自己的唇间尝到了一丝甜腥的血腥味。 寇仲轻笑了起来,手中报复地一使劲,换来宁楚一声尖锐地呻吟。 “嘘……小声点……你不想黑墨那小子看到我们在干什么吧?”寇仲永远知道如何掌控宁楚的弱点,在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僵硬时,寇仲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深。宁楚可能是没注意到,但是他还是听到了黑墨之前就走远去捕猎了,否则他又怎么敢对宁楚动手动脚? 宁楚却不知道黑墨早就已经走远了,在他心里,黑墨不仅仅是陪着他长大的黑豹,而是他的家人。尽管他知道黑墨就算看到,也不会理解他们在做什么,但他还是难免紧张,把嘴边的声音逼回喉咙里,只变成了一声声浅浅地抽气声,低低地回荡在窄小的山洞里。 “呐……乖……说说,是不是想要我?”寇仲锲而不舍地在宁楚耳边追问道。 宁楚已经几次被寇仲逼到顶点,又被他硬生生地拉了回来,若是换了平日,他的心脏早就受不了昏过去了,偏生寇仲还用长生气支持着他,被欲望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宁楚只能彻底抛弃他的坚持,胡乱地点了点头,拉过寇仲的脖子,主动吻了过去。 寇仲的心中一阵狂喜,却并没有给宁楚一个痛快,而是一边吻着他,一边坚定地将身体缓缓下沉。 疼痛让宁楚反s,hex_i,ng地咬紧牙关,也不知道是咬破了寇仲唇间的哪处,血腥味弥散在两人唇齿间,彻底掀起了抵死缠绵的序幕。 有关于那晚的记忆,宁楚始终是模模糊糊的,或者是不想回想。他只是隐约地记得自己像是在火中被焚烧的一柄剑,烈火缠身,然后被人捶打,继续焚烧,往复循环,过了好像漫长得无法形容的时间之后,才彻底解脱出来。 当宁楚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体酸涩得根本不像是他自己的,阳光透过窗缝照s,he进来,看起来竟有些刺眼。 看屋内的摆设,是他在梁都住的地方,宁楚半撑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洗干净,但他拉开衣襟,入眼的就是一片让人脸红心跳的靡乱痕迹,忠实地记载了山洞那个荒唐的夜晚。 宁楚头痛地扶着额,还没接受这个事实时,一个人推门而入,两人同时愣住了。 风尘仆仆的徐子陵看起来像是一路飞奔而回,脸上还带着久别重逢的笑容,而当他看清楚宁楚身上的那些痕迹时,笑容立刻僵硬,脸色也变得铁青。  第51章 栈道之上  这算是最糟糕的情况。 但宁楚却并不想隐瞒,想直言相告。但徐子陵却并没有听他的解释,返身出门而去,看样子是知道去找谁理论。 宁楚并没有急着追去,而是躺回床上,定定地看着床盖,想着以后他该怎么办。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昨夜和寇仲发展成那个样子,他也不能说一点错都没有。 “小楚,我不想和你用疗伤的借口在一起……”寇仲昨夜的呢喃还留在耳边,宁楚却觉得开始害怕了。 因为昨夜正如寇仲所说,是一场实实在在的交欢,而并不是双修。虽然是寇仲用手段让他接受,但最后也确确实实是他自己要求的。尽管寇仲的长生气仍对他的身体产生了益处,但他在昨夜时,根本没有余力去注意到这个问题。 宁楚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有力,寇仲火一样的长生气犹如煅烧了他的心脉,竟去了这些天时时需要分神抵抗的隐痛。宁楚不知道,他和寇仲的这一夜,正好符合了道心种魔大法的第三层,一人有欲有爱,一人有欲无爱。对两人的修为都有莫大的好处。 可是宁楚这时在意的,是他无法再面对寇徐两人。他可没打算同时和两个人纠缠不清,也许他一开始和徐子陵在一起,就是错误的。 徐子陵先是叩开了他的心门,却又让他紧紧关闭,而寇仲则是让他的身体屈服,进而沦陷…… “呜……”自己扒门进来的黑墨前腿趴在床边,用舌头舔了舔宁楚的手。 宁楚摸着它柔软顺滑的毛皮,淡淡道:“黑墨,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说他胆小也好,怕麻烦也好,既然理不清,那么就直接斩断吧。 “嗷!”黑墨高兴地摇了摇尾巴,鼓励宁楚赶紧离开这里。 宁楚下定决心,便简单地留下一张字条,带着黑墨离开了梁都。他的武功和双龙差不多,再加上黑墨是隐藏踪迹的好手,一人一豹便避开梁都士兵的耳目离去。 宁楚不是不知道其实他若留下来的话,和双龙解决问题对他自己是最佳的选择。不管最后双龙谁选择了他,他以后都可以继续双修延长生命。但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双龙之间的感情。 利用他们的长生气来续命,他已经就够卑鄙的了,不能再继续了。 宁楚无比的头疼,竟开始怀念起没有感情纠葛的跋锋寒来。 若跋锋寒没有走的话,事情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他和跋锋寒还是不谈感情的床伴,他和双龙之间还是纯洁的好兄弟。 要不然,他去大漠找跋锋寒继续双修? 宁楚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先不说他和跋锋寒已经好聚好散了,再者是时间去成都给他姐夫岳天银针冲x,ue了。即使没有徐子陵的长生气帮助,石青璇的道家内功也可以代替的。 宁楚琢磨着和寇仲双修之后,自己的身体应该可以挺上一阵,便带着黑墨朝成都方向而去。 宁楚本想坐船入蜀的,但怕时间来不及,所以只能走陆路。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是古代交通设施很落后的情况下。 几日后,宁楚终于踏足大巴山内险象横生古今闻名的栈道上。这种盘山迂回而筑的人工栈道,主要是在悬崖绝壁间开凿石孔,孔中嵌入梁,梁上再着木板而成。人走在其上,一边是凹凸不平的崖壁,一边是直落千仞的山崖,山风吹来,感觉上更是摇摇晃晃,立足不稳。端的是步步惊心,寸步难行。 宁楚初时还看着脚下的虚空觉得心惊胆战,但人就是这样,习惯了就不觉得怎么样了,到最后甚至可以负手浏览起周围的景色,悠然自得。黑墨走在他的前面,大有不放心栈道木板是否结实,自己先试一试再让他走的意思。 不久以后,宁楚听到了水声,随着越走越近,水声也变得轰然作响。随着眼前视线的不住开阔,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阵阵水气扑面而来。只见对面山中水雾弥漫中,一道瀑布有如出洞的蛟龙般从断崖洞隙之间倾泻而下,直冲崖底,形成了翻滚的急流,再依着山势冲奔而去,令人叹为观止。 而在栈道之上,远远正有一个身着白衣之人卓立,凝神看着这一奇景,连眼睫毛都没眨动一下。若不是他手中不时摇动的美人扇,真像是一尊雕像。 “希白兄,你在这里等的,应该不是我吧?”宁楚停下脚步,淡淡道。 “楚弟还能唤我一声希白兄,我真是很高兴。”侯希白苦笑,缓步沿栈道走来,手上美人扇轻摇,说不尽的风度翩翩,潇洒不群。 宁楚暗叹一声,知道侯希白其实算是变相默认了他的问题。侯希白出现在此处,根本不是为了等他,而是想要用这处独特的栈道优势,截击徐子陵。 侯希白在离宁楚身前的一块木板处停下,两人靠得极近,山风吹来,宁楚的长发都可以拂在他的脸上。侯希白深吸了一口气,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楚弟,你是一个人入川吗?” 宁楚低头看向身旁不满的黑墨,淡淡道:“还有黑墨陪我。” 侯希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欣喜,像是悟到了什么。 宁楚见他陷入沉默,不由得皱眉问道:“前一阵你在扬州,是不是和子陵交过手?” 侯希白听到宁楚如此亲昵地唤着徐子陵的名字,唇角的笑容不禁微僵,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楚弟,事实上,那次为兄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长生气疗伤的本领果然强大。” 侯希白没有详说,但宁楚也能听得出来他刚才的足音有些凝滞,显然是内伤并没有痊愈。回想起来那天在梁都最后一次见到徐子陵时的情景,根本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宁楚不禁点头附和道:“没错,他们就是小强,以后若是和他们打架的话,不要被他们拖入延长战,一击定胜负。”宁楚想到,那夜杨虚彦偷袭寇仲,最后他出现的时候便放弃而走,恐怕也是看出来了这一点。可能即使他没有出现,杨虚彦也杀不了寇仲。 侯希白被宁楚的这一句话给说懵了,一开始不是明明在质问他为何对徐子陵下手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为他出谋划策? 宁楚只是顺口解气地说了一嘴,他也对寇徐两人的长生气嫉妒外加毫无办法不已,不过自然不会鼓励侯希白去找双龙拼个你死我活。他把视线转向一旁轰隆作响的瀑布,叹了口气道:“希白兄,你被杨虚彦骗了。你是不是收到了师门信物,以为是你师父的命令,才去击杀徐子陵?” 侯希白一震,手中的美人扇刷地一声被他合上了。他从不怀疑宁楚所说的话,但不代表他没有疑惑,“可是杨虚彦为何要这么做?” 宁楚只听他不称杨虚彦为师兄或者师弟,便知道这两人根本关系就不好,“可能是想让你们两败俱伤,然后他好趁机夺取《不死印法》。” “什么?《不死印法》?”侯希白一脸的震惊。 宁楚无语,看来侯希白根本连《不死印法》的存在都不知道,便耐心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然后推说是在帮石青璇处理向雨田四个恶徒时,石青璇对他说的。 侯希白脸色难看地听完了宁楚的讲述,过了半晌之后才沉吟道:“楚弟,其实师父是先收了杨虚彦为徒的,他也曾对我说过,他师门的规矩,是只会收一个徒弟,可是后来在雪地里捡到了我,才破例把我也收为了徒弟。” 宁楚愣愣地听着,这才知道为何石之轩对侯希白如此偏爱,原来侯希白竟是石之轩从雪地里捡来的,彻彻底底算是他雪地弃子的赎罪。 “可是师父有时候很矛盾,不知道该在我和杨虚彦之间选择谁做继承人。他以前就和我说过,在他们都及冠之后,会有一次师门考验,只会有一个人活下来。”侯希白仰起头,看着天边温暖的阳光,感慨地叹道:“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叫杨虚彦为师兄。而他也没有叫过我师弟。” 矛盾?其实是ji,ng神分裂吧? 宁楚不屑地撇了撇嘴,这都是什么规矩啊?竟然狠得下心,让自己苦心培养的两个徒弟拼个你死我活。果然他老爹够变态。 “看来,这《不死印法》,就是师门的考验。”侯希白握紧了手中的美人扇,别过头来凝视着宁楚,半晌都没有说话。 宁楚迎上他的目光,眯起双眼点头道:“放心,我会帮你的。”解决《不死印法》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入蜀的原因之一。他实在是不想掺和到老爹的烂摊子里,但一想到若他不接手,就要他姐姐来解决。他可舍不得。 侯希白双目一亮,激动得无法自持。 他并不是期望宁楚能帮他多少,而是自己在最绝望艰难的时刻,宁楚能站在他身边,让他感动不已。 对着侯希白清澈的目光,宁楚沉默了片刻,加了一句道:“我们永远只是好兄弟。”不是他敏感,而是他发现他接触的男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变得纠缠不清,也许是和他体内的魔种有关,他不想和侯希白也变成这样,先要未雨绸缪一下。 侯希白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最后化为唇边的一抹苦笑,“是的,我们永远只是好兄弟。”  第52章 幽林小筑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宁楚以前倾慕成都地杰人灵,但终是没有时间来此地一游。侯希白自小在成都长大,对此处风物习俗无比熟悉,任意挑一些与宁楚说来,便可让人流连忘返。这也是为何旅游的时候最好要找个导游的原因,知道一处破败房屋的历史之后,那此处便不是普通的建筑,而是一座文物。 侯希白知道宁楚是有要事要见石青璇,再加上他心急杨虚彦可能会因为《不死印法》对石青璇下手,所以也没拉着宁楚四处游逛,但仅仅在路上所提点到的一两句,便让宁楚不觉得无聊,回忆起他们两人以前从九江到飞马牧场的一路同行,也是非常惬意的。 有了侯希白的相伴,宁楚便不用费心识辨路途,黑墨也不用去亲自抓野味,三日的赶路倒也不难过,很快在这日的黄昏时分,来到了成都。一入城门,宁楚便感受到蜀人相对于战乱不息的中原不同的那种升平繁荣和与世无争的豪富奢靡。 首先入目是长街之上数之不尽的花灯,有些挂在店铺居所的宅门外,有些则拿在行人的手上,款式应有尽有,奇巧多姿辉煌炫目。小孩联群结队的提灯嬉闹,女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羌族少女的华衣丽服更充满异地风情,娇笑玩乐声此起彼伏,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溢满店铺林立的城门大道。 “我都忘了,今天是中秋节啊!按照本地的习俗,今晚有灯会的。”侯希白摇着美人扇感慨道。 宁楚不由得抬头望往当空而照的那一轮明月,此时还未完全天黑,这轮明月尚没有完全放出它的光彩,但也已经无比的美丽。宁楚凝望着这轮圆月,心中涌起亲切的感觉,这轮圆月和他前世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以前的他可从来都没有过节的念头,可是现在…… “希白兄,我先去幽林小筑了。等过几天再来成都找你。”宁楚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和姐姐过中秋节。中秋佳节,是家人团圆的节日不是吗? 侯希白当听到宁楚说出幽林小筑的名称时,便知宁楚是真的接到了石青璇的邀请,心中涌起一股苦涩,但脸上还是柔和地笑道:“那为兄还是送楚弟一程吧,幽林小筑的位置,为兄更熟悉一些,可以让你省去不少时间。”说罢便带头分开街上接踵比肩的人群,他怕宁楚被人群挤散,很自然地牵起了宁楚的手。 侯希白的手干燥温暖有力,宁楚一愣,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现下走出这片热闹大街的方法。他担心黑墨也被挤散了,但一抬头才发现那个j,i,an诈的家伙早就跑到道边房屋的屋顶上,轻巧地飞檐走壁起来。 宁楚也想用轻功脱离这种窘境,但是每个从他身边挤过去的脸容,都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忽然间,他给卷进这洋溢对生命热恋灯影烛光的城市去,只能跟随着侯希白,沿着人潮缓缓移动。 直到他们拐进一条人流不是很多的小巷时,宁楚才回过神,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希白兄也去过幽林小筑?” 侯希白遗憾地握了握已经空了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张开美人扇道:“幽林小筑是在成都北边凤凰山东麓太阳溪西岸的隐蔽小谷内,景色极美,我是从师父口中得知小筑的大约位置,再经查访,才发觉小谷所在,却没胆子入谷探望青璇,既怕她不悦,又怕触怒师父。” 宁楚了解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见到侯希白的第一面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更别提他姐姐了。而石之轩在成都教导侯希白,多半也是因为石青璇在的缘故,每次石之轩温柔忏悔的那个人格出现时,都会来成都,不敢在女儿面前现身,只能把父爱移情在侯希白身上。 侯希白再也不多话,带着宁楚朝北方而去。两人一豹沐着清幽皎洁的月光,渡过河溪,沿凤凰山往南走的山脉全速飞掠。等到夜色完全黑沉下去时,他们在林木间倏地视线开阔,现出一间小石屋,屋旁有碎石道往前延伸,左弯右曲的没在林木深处,看不见小谷入口。 “这间石屋以前便是岳山岳老前辈的住所,我几次前来,都是止步在这里。”侯希白面上现出怀念的神色,“我也因此见过几次岳老前辈,他的坟墓当在附近不远处,想岳山一代之雄,最后寂然埋骨此地,富贵名利,不外如是。” 宁楚却想着他的娘亲,石青璇曾和他说过,娘亲死后,她曾依着她的遗嘱,在成都的大石寺火化,骨灰送往慈航静斋。若他想要拜祭娘亲,以后要去慈航静斋才行。宁楚知道碧秀心此举,是不想死后再受到石之轩的s_ao扰,毕竟这世上石之轩不敢去的地方,少之又少,但慈航静斋算是一处。 侯希白见宁楚沉默,便洒然一笑道:“楚弟快去吧,为兄在此处等你。” 宁楚略微有些迟疑,对于侯希白,他初时虽然有所怨恨,毕竟一回想到石之轩所说的那些话,他是个“残次品”,而侯希白就明显是“完美品”。但侯希白无论言谈举止,均俊逸风流潇洒儒雅,纵使是心有不甘,也很难对他生出厌恶。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侯希白自己,现在又要和杨虚彦拼个你死我活,他那个便宜老爹石之轩才是罪魁祸首。所以此时听到他竟要在这里等他,宁楚难免生出一丝愧疚来,抿唇叹道:“我可能要在里面呆上几天,希白兄还是先回成都吧。” 侯希白摇头笑道:“无妨,左右我也无事,这座石屋里生活用具都很全,况且我也怕杨虚彦找到此处,守在这里也心安。” 宁楚见他如此说,便也不再劝了,道了别后带着黑墨沿着碎石小路朝幽深的谷内走去。 在群山环汇形成的宁静幽谷内,溪水于林木中蜿蜒穿流,溪旁婆婆树木间隐见几间小石屋,溪水绕过屋前,流至谷口形成清澈的池潭,再流往谷外。小石屋内都灯火通明,屋前都挂着ji,ng致漂亮的花灯,映着溪水一片通红,充满了节日气氛,竟不比城中繁华的景致逊色,看得宁楚内心一阵激荡,不由得轻身用轻功掠去。 屋前的空地上摆着一张圆桌,上面已经放好了各种蔬果和点心,宁楚一眼就看到了石青璇。 她今天上身穿淡紫色的轻罗长祆,香肩搭着色泽素雅披肩以御夜晚的风寒,下配杏黄色的绫罗裙子,再配上她那不施半点脂粉都美得惊人的容颜,就像是月上的嫦娥下凡一般夺目。岳天则坐在火堆前,烧烤着新鲜的野味,看到宁楚到来,回头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姐,我来了……”看着忙活着的石青璇,宁楚有种回家的感觉,从心底往外感到幸福。 石青璇扭头朝他笑了一下,轻嗔道:“笨蛋,居然掐着点来的。我还怕你找不到这里呢!早知道就约在城里了。咦?就你和黑墨?” 宁楚看着石青璇往他身后张望,知道她在找徐子陵,不由苦笑道:“没带徐子陵来,姐夫的腿伤姐姐你替他施针也可以,就是没有长生气的疗效好……”宁楚期期艾艾地解释着,心中有股负罪感。他不是不知道徐子陵的长生气对于岳天的腿伤疗效最好,但出了那种事,他实在是无法再向徐子陵开口。 石青璇不以为意地一挥手,清脆地笑道:“无妨,今晚先不提这事,来,我先带你去见见娘。”石青璇自是聪慧过人,一看宁楚的这个脸色,便知道他肯定和徐子陵出了什么问题。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是坎坷无比,既然徐子陵惹得她家弟弟如此为难,那不要了也无所谓。至于岳天的腿伤,这一个月已经好了很多,至少现在膝盖以下已经有感觉了,还可以摇动脚趾头了。石青璇这辈子所求的不多,找回了弟弟更是别无所求,心上人的脚伤早晚都可以好,也就不差早几天还是晚几天了。 宁楚随着石青璇走进一间石屋,里面的布置非常简单朴素,而在内进非常醒目的位置上,立着碧秀心的牌位。 石青璇恭敬地给牌位上了香,眼中带泪唇边带笑地轻声道:“娘,我把弟弟找到了,您可要好好瞧瞧哦!” 宁楚学着石青璇的姿势,也给碧秀心上了一炷香。但是他对着冷冰冰的牌位,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个美貌哀伤的女人,仿佛依稀还在他的记忆里,却因为许久不曾回想起来,已经淡漠了影子,只剩下一双盈盈含泪的漂亮美眸。 石青璇也知道宁楚的心中一定感慨万千,等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时,便从牌位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窄长的盒子递给了他。“弟弟,这是娘的佩剑,灵犀剑。我已经拿了娘的箫,这柄灵犀剑便是留给你的。” 宁楚把手中的盒子打开,发觉一柄细长的软剑躺在里面。剑身黑沉,不见锋芒,但却给人以犀利之感,剑柄的末端是中空的,宁楚把玩了一下,悟出了机关,此剑竟可以当腰带一样系在腰上,看上去就好像极不起眼的一条腰带。而拇指只需要按住剑柄的一端,便可闪电般弹出。 宁楚爱不释手,他一直就没有一个称心的武器,虽说银针更是方便,但总归是太短,更适合当暗器。而这把灵犀剑细长尖锐,更像是一枚放大的银针,正适合他用。 把玩了一会儿,宁楚便毫不客气地把这把灵犀剑系在了腰间,他见石青璇没有其他事情交代了,不由得疑惑道:“姐,你说要我来给我的东西,就是这把剑吗?” 石青璇没好气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死小子,要了这把剑还不够吗?要不是我不用剑,这把灵犀剑还轮不到你呢!” 宁楚哭笑不得地摸着被点的额头,“姐,我以为你给我的是《不死印法》,难道你还要自己去解决那个烫手山芋?” 石青璇一愣,然后神色一凝道:“你是怎么知道《不死印法》的?” “我能找到这里,是侯希白带我来的,他现在就在谷外岳老前辈曾经住过的那间石屋里。”宁楚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把这事推给了侯希白。 石青璇皱了皱眉,丝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哼,先别管这事,我们先去吃团圆饭。” 宁楚一见石青璇如此模样,便打消了想请侯希白进谷的念头,毕竟他不是这里的主人,当下只有老老实实地跟在石青璇后面走出石屋。 圆月当空,微风拂面,彩灯闪烁,溪水荡漾。三人围坐桌前,石青璇的手艺自是不用说,三人说说笑笑,这顿团圆饭吃得无比开心。吃完饭后,石青璇进了厨房,一会儿便拿出一个食盒,递给宁楚,淡淡道:“给谷外的那个小子送去,到时候饿死了还要给他收尸。” 宁楚知道石青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立刻便接过了食盒。没想到石青璇接着从袖筒里抽出一个卷轴出来,直接扔给宁楚道:“这就是《不死印法》,放在我这里也碍眼,你小子想要送给谁就送给谁吧,反正早解决早完事。快去!” 宁楚接过这个卷轴,出了一阵神,这才收在怀里,把黑墨留下来,自己则拎着食盒朝谷外走去。 一出小谷,远远地便看到了侯希白。他正坐在石屋的瓦脊处,与夜色星空融为一体,衣袂飘飞的凝望悬在半空的那轮圆月。 宁楚仰头看了他片刻,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宁楚一时童心大起,用脚尖挑起地上的石块,朝正在装模作样的文艺忧伤男青年打去。 侯希白张开美人扇,轻轻拨拂,便把那块没有用内力的石块拨开,这时他才注意到宁楚在屋下,他没料到宁楚今晚还能出现,大喜过望地翩然而下。 “喏,给你的吃的。”宁楚把食盒递了过去。 侯希白自从宁楚进了小谷以后,便一直在屋顶发呆,石屋里许久没人住,满是灰尘,侯希白便和宁楚在石屋前的台阶坐下,一边赏月一边吃饭。食盒里石青璇还备了一瓶桂花酿和月饼,宁楚虽然已经吃过了,但也陪着侯希白吃了几口。 待侯希白吃得差不多了,宁楚便从袖筒里抽出那卷《不死印法》,直接递了过去。 侯希白先是震惊,再然后就是苦恼,最后是苦笑。“楚弟,这卷轴我不能就这么收了。” “为何不可?”宁楚皱眉道。 “这是师父的师门考验,若是我如此简单地得到了《不死印法》,师父恐怕也会不悦,这次师门考验肯定会作废,而下一次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地通过。”侯希白对石之轩的了解甚深,虽然不知道石之轩的所有事情,但相处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气? 宁楚正想继续劝他时,林间突然响起一个冷酷无比的声音道:“希白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弟。” 宁楚听到这个声音时,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好像是从一个美梦中,被人硬生生地拽了出来,面对着无可奈何的噩梦一般,只能愣愣地看着从不远处的树后转出一个人,儒袍青衣,鬓角如霜,脸容冷凝,对着他的双目杀机乍现。 “谁允许你拿着不死印卷的?”蕴含着无限杀意的声音刚刚响起,宁楚就觉得迎面一股杀气袭来,冰冷刺骨。  第53章 杀机  这些天,宁楚强迫自己没有去思考再碰到石之轩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虽然他自己夸下海口,说是要杀掉石之轩,但那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绝对没有列入他真正的人生计划中,根本不想再和这个叫石之轩的人扯上半点关系。 所以当他骤然听到石之轩的声音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早就该想到,在中秋佳节团圆之时,石之轩肯定会潜来小谷,暗中偷看石青璇的情况。而现在正巧是刚到,听到了他和侯希白的对话。 宁楚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些念头,几乎在感受到杀气的同一瞬间,他就看到石之轩的身形动了。 石之轩的速度,己超出和突破人类体能的极限,宁楚只能看到在自己的视线中,对方如玉般的手掌不断增大,轻飘飘的似是没有半点力道,教人无从捉摸其轻重。即便是宁楚那能看得出来对方招式弱点的双眼,也看不出石之轩这一掌的破绽。 石之轩对宁楚出手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就连坐在宁楚身旁的侯希白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师父会二话不说地动手,等他反应过来时,石之轩的掌风已经刮得身在局外的他脸皮生疼,更别提首当其冲的宁楚了。侯希白大惊,此时才知道师父竟然对宁楚下了杀手,美人扇毫不犹豫地张开挥出,妄想挡住石之轩的这一掌。 石之轩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地挥出另一只手。侯希白的武功是他一手教导的,石之轩又怎么会把他这一挡放在眼里?当下毫不留情地内力吐出,一掌诡异莫测地绕过美人扇,结结实实地拍在侯希白胸口。 侯希白的这一挡本就在仓促之间,更没想到石之轩会对他下重手,再加之石之轩的速度快得惊人,他根本就没有运气抵抗,一掌直接就把他拍得倒向一旁,加之以前未愈的内伤,竟一下子闭了过气去。 宁楚却因为侯希白的这一阻挡,顺势向旁边跳了起来,避过了石之轩拍向他的第一掌。但犹在半空中时,就感到了石之轩的掌风如影随形地迫了过来。 就像是身陷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周围的空气都像瞬间被抽空了一样,压力迫得连眼球都感到疼痛。宁楚此时直面石之轩,才知道这个人武功霸道强横到何种地步,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有多么遥远,但让他昂首等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宁楚虽然甚少与人交手,但在飞马牧场和山中十日里,也被跋锋寒他们三人拽着当做破绽监控器训练了不少次,虽然每次都是在转瞬间就能找到他们的弱点,没有深入交手,但对宁楚的裨益也是不小。 此时眼见侯希白不知生死地软倒一旁,宁楚确定面前的这个石之轩肯定是ji,ng神分裂之后冷酷的那一面,连自己一手教导的徒弟都能毫不留情地打伤,此时他更是怕石之轩失去理智,丧心病狂地杀红了眼。 在小谷之内,可是有他的姐姐和姐夫。 宁楚一想到这里,顿时咬牙硬撑。 既然石之轩没有弱点,那么他可以给他制造弱点。 石之轩双眼中冷漠如冰,对于温柔一面的他来说,宁楚是他爱徒的心上人,他可以费尽心思地琢磨如何让侯希白能达成夙愿。但对于冷酷一面的他来说,宁楚只不过是个长得漂亮的瓷器娃娃,不仅影响了侯希白的心境修为,更和他的女儿石青璇走得那么近,竟能轻松地得到不死印卷。 石之轩不知道为何宁楚会有如此大的魅力,竟然让他的徒弟和女儿都在短时间内敞开心房彻底接纳。 他想不明白,也没兴趣去想。 最开始探向宁楚的那一掌,其实并没有让石之轩使出全力,只是想试探一下宁楚的武功,目标是拿回他手中的不死印卷。 但他没料到,侯希白竟为了这人的安危,头一次挑战他的权威。 石之轩这才动了真火。 像宁楚这种人,直接杀掉更轻松简单些。 可是石之轩却没想到,对方竟怡然不惧,突然挥起左手之物,全力朝他的掌心攻来。 石之轩冷嗤一声,正想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下时,却发现对方手中握着的竟是那卷不死印卷,若他这一掌真的拍了下去的话,这人的固然会死,但这张不死印卷也会灰飞烟灭。 这张不死印卷虽然是他所写,里面的每句话他都记得,但这却是他送给碧秀心的最后一件礼物,上面碧秀心不知道翻看了多少次,女儿石青璇也是贴身保管。若是毁坏了,他虽然可以再默写一张,但却再也找不回这个一模一样的印卷了。 所以石之轩只好半途中硬生生地改变了掌风的走向,这下途中骤然变招,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要气息一滞。 此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剑气朝他弹s,he而来,反s,hex_i,ng地向后弯腰,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剑身从他的鼻梁处擦过,只有毫厘之差,险险地躲了过去。 宁楚暗叫可惜,他先是拼着玉石俱焚的方法,揣摩出了石之轩不肯让不死印卷和他一起消失,才赚得一丝先机,再用右手按着腰间灵犀剑的机关,借着软剑弹出的那种天然的借力,想着至少也能趁石之轩措手不及刺伤他。 没想到石之轩竟随机应变到如此地步。 宁楚并不是轻易认输之人,否则倍受病魔煎熬的他,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他知道若让石之轩重新掌握主动,那他便是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当下咬紧牙关,挥起灵犀剑进逼进攻。 石之轩的心情很复杂。 在看清宁楚用的是什么剑时,一股怒火腾然而起。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柄剑是谁的呢? 这个人,居然怎么配拿起碧秀心的佩剑? 但在看到这柄剑时,石之轩冷酷一面的心立刻柔软起来,尤其宁楚在弹出此剑时,所用的手法,皆和二十多年前他和碧秀心初遇的一战时一模一样。当年的她,也是用巧妙的手法骗过他,险些用这个出剑的招式伤了他。 这柄剑,肯定不是宁楚自己偷拿的,而是石青璇给他的。 石之轩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不由得颓然叹气。 石青璇长大后虽然没有再见过他,但他却知道这个灵慧聪颖的女儿此举有何用意,莫不是要让他看在她的面子上饶过他一命。 这个世上,唯一能让邪王改变主意的,就只有石青璇一人,连爱徒侯希白都不行。冷酷一面的邪王有时还会唾弃这个徒弟有些软弱,更喜欢杨虚彦一些。 所以至此,石之轩的杀气全无,彻底断了要置宁楚于死地的念头。 但他却没有停下幻魔身法,看着宁楚一手拿着印卷一手挥着灵犀剑,一脸冷漠凝重地朝他拼命的画面,就像是一只猫仔即使知道不敌,也要向敌人亮出它锋利的爪子一般可爱。 石之轩忽然起了逗弄之心,一掌随意地挥出,虽然没有击中宁楚的脸,却因为他的躲避而拍乱了他头上发髻,扯掉了系着头发的发带。 瀑布般的长发垂下,又因为掌风剑气的侵袭而四散飞舞开来,恰好挡住了宁楚下半边的脸容,如同一层薄薄的面纱一般,只露出他一双晶亮冷凝的眸子。在圆月的映照下,少年肤白如玉,眼瞳黑如点漆,长发飞舞,剑气四溢。 掌风再变,长发向后散去,露出少年那张绝美的脸。 少年的肌肤极白,是一种透着病态美般的苍白神态,有着难以形容的妖冶。 而就在那么一瞬间,本来沉静的眸子里忽然溢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气,就像是眼睁睁地看着一潭死水骤然变成了锋利尖锐的冰棱般,美丽得让人无法忽视。 石之轩的眼皮一跳,多少年来沉静的心突然悸动巨颤了起来。 这些年间,因为对碧秀心有愧,他一直没有再找人相伴。其中更大的原因也是他眼高于顶,在经历过祝玉妍和碧秀心之后,世间的男女再也没有能入他眼的。即便是最近在江湖名声大噪的婠婠与师妃暄,在他看来也不过是祝玉妍和碧秀心的复制品而已,还年轻得很,没有挑起他半点兴趣。 而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宁楚,石之轩一开始注意到他时,是因为他和石青璇的流言蜚语。 他知道他的女儿和岳山的儿子青梅竹马,虽然觉得对方配不上石青璇,但也无法阻止,毕竟石青璇基本寸步不离岳天,祝玉妍下手废掉岳天的双腿,他倒是暗地里赞好,希望岳天自惭形秽,主动离开的好。可是后来的三年里,他的女儿不离不弃,始终追随岳天身旁,他这才知道女儿情根深种,打算过一阵去y癸派一趟,求祝玉妍治好岳天的腿。 虽然邪王这辈子没求过人,但为了女儿的幸福,低一次头又有何难? 但他没想到,会听到石青璇和另一个男人有瓜葛的八卦。而就在没搞清楚之际,居然又听到自己爱徒也与此人有关系,而侯希白在不久以后,当面和他禀明,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宁楚。 对于这个宁楚,石之轩是彻底被勾起了兴趣。所以他才会没和侯希白知会一声,窥探了此人的行踪,擅自出手击退了在他身边的跋锋寒。 而天津桥上的相见,更是让他大感此人不一般,但也决然没有此时这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强烈。能对着他全然释放的杀机而不退缩,甚至能以攻为守地在他掌下坚持这么久而没有任何动摇之意,此时更是燃起了斗志。这样坚韧的灵魂,实在是甚少见到。 石之轩头一次对这个宁楚的来历感到好奇,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出色少年,究竟是谁教导出来的?同时也厌烦了对方如炸了毛的猫仔一样,伸手在对方的手腕上x,ue道一拂,便轻易地打掉他手中的灵犀剑。 宁楚不甘示弱地朝石之轩的下盘踢出一腿,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过,正想不顾脸面攻向对方要害时,却觉得支撑他站立的那条腿被绊倒,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结结实实地倒在了草地上。 这时正是秋季,地上堆积了厚厚的枯叶,这一摔倒是不痛,但是却让宁楚不能动弹。 因为石之轩正牢牢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制住了他的手脚,手指握着他的脉门,一股真气犀利地破入他的体内,竟开始不顾他的意愿,查看他体内经脉运转的路线。 宁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刚对石之轩生死之搏,是他此生以来最凶险的一次对决,此时虽然不知道石之轩为何杀意尽褪,但他全身上下还是充满了警戒。 石之轩自武功大成以来,只消和对方交手便知道其经脉运转方法,但他却看不清宁楚的,只能用真气直接侵入他体内探查。而所感觉到的经脉运转方法,却是他闻所未闻的。 石之轩拧紧了眉头,一手半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少年,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你修炼的是道心种魔大法?向雨田是你什么人?” 宁楚一听到这话,才知道侯希白并没有把知道他武功来历的这件事告诉石之轩,心中不知为何对侯希白有了些许异样的感觉。依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侯希白不可能不知道他师父对道心种魔大法的渴求,但他却在知道他的武功来历后,没有告知石之轩吗? 石之轩看着宁楚走神的脸容上,挂着一脸不想回答他问题的表情,不由得一股怒火烧起。觉得这少年白皙纤细的脖子,他一手便可以掐死,不禁慢慢地伸手过去。 石之轩这么一动,宁楚便回过了神,看着石之轩冰冷的手掌慢慢地朝他的脖子伸来,看着那张刀刻般的脸庞如冰山般冷硬,居然忽然间有了种错觉。 这个画面,和十八年前的那晚一模一样…… 那一晚,他也是这样要掐死他的…… 其实自己,早晚是要死在这个人手下的吧…… 宁楚呼吸一滞,就像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沼之中,脸上瞬间略过各种表情,悲伤、痛苦、解脱……最终闭上了眼睛。 石之轩一下子便愣住了,在认识这个少年之后,他只见过他冷漠和杀气的一面,却在一瞬间见到他如此多样的神情,最后看向他的那一眼,包含的悲伤,竟是好像生生地让他的心脏剜下了一块,痛得他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手放在他的脖颈上,一动不动,只是愣愣地看着身下尽显脆弱的少年。 圆月此时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皎洁的月光毫无保留地洒了下来,照在少年ji,ng致的脸庞上,犹如玉砌般光华四溢。从他的角度看去,还可以看得到少年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就好像濒死的蝴蝶在抖动着轻薄的翅膀。 石之轩忽然觉得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少年纤细的脖颈好像在他一念之间便可折断,但他却觉得掌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就像有着蛊惑人心的吸引力…… 就在这种诡异的时刻,旁边忽然响起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师……师父?”  第54章 拒绝  石之轩收敛心神,淡定地直起身子,顺便还捡起掉在枯叶堆里的那张不死印卷。 “三日后子时,大石寺,印卷之争。”石之轩淡淡地瞥了一眼已经醒过来的侯希白,“我会通知你师兄的,你们可以叫上帮手,利用你们可以利用的手段,我要看看你们究竟谁才配做我石某人的徒弟。”说罢便施施然地甩袖走了。 侯希白犹自愣在那里,看着他师父的背影没入黑暗中,确定是走了不会回来之后,才一把扑到躺在地上的宁楚身边,颤抖着双手按着他的脉象,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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