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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如炽 作者:风烟幻

    郇靠在长椅上,他现在身子还未全部恢复,行走间双脚也才刚刚能支住几步而已。

    只见公良飞郇面色变得异常冷冽,沈声开口道:“这告令是什麽时候的事?”

    “今日晌午。”

    公良飞郇盯著那盖印看了看,转过头,眼神掠过了床榻下方。

    “将军,这件事?”

    “是谁送去的?”公良飞郇只是接著道。

    “据岳翼回报是您的贴身侍卫,李长群。”

    公良飞郇心口一紧,昨夜一场欢爱,今朝就出了这样的事。

    隋行谦两日前刚刚去巡视州府边界,最快也要今日夜里才能回来。这督府之内谁竟有这样能耐,不但全数拿到了他的官印,还能委派他的贴身侍卫从这一纸公告前去牢房?

    可是,怎麽会是他?!为什麽!

    薛承远怎麽能够背著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在他刚刚能够重新站立,两人在体温交缠之间打开心扉,憧憬著未来一切美好的时刻。这个人为什麽要这麽残忍的用背叛将这一切击的粉碎?!

    公良飞郇手中的告令被狠狠捏成了一团,消瘦的手上血管凸起,骨节泛著淡淡的青光。

    “将军?!”丛明廉见公良飞郇这不言不语,浑身却被气的颤抖,也大概意识到这件事,绝对另有隐情。

    “既然放了,就随他们去,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再提及。”

    公良飞郇压住内心的愤怒炙焰,冷声吩咐道。

    那一纸告令,随之在他手中被撕的粉碎。

    丛明廉跟随公良飞郇转战些许年,早前又因公良飞郇和薛承远合力救过他一命,如今公良飞郇下了这般命令,即便丛明廉再痛惜自己所做的努力付之东流,却也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是,将军。”

    “给本将些日子,攻克玉涛山的事,咱们从长计议。”

    公良飞郇淡淡的一句话,却透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无奈。他的腿脚何时才能恢复如常还是未知,公良飞郇必须拿出足够的耐心去和濮阳历渊周旋。

    “将军,属下明白。”

    丛明廉见公良飞郇撑著桌案站起了身子,连忙上前去掺扶他。

    公良飞郇双脚刚刚支地便又是一阵刺骨的钝痛袭来,这没完没了的疼痛不知何时才能消停!公良飞郇紧紧皱起了眉宇,这实在不是他想见到自己的状态。

    如今寸步难行的自己,真的太过令他陌生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去那人面前,亲自和他对质。

    若是别人背叛了他公良飞郇,他可以选择漠然或是用最直接的方式除掉对方,以泄心头之痕。但这个人是薛承远──一个他爱上,而且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

    自己给了他全部的心和信任,因而这份爱情之中搀不得半点瑕疵和背叛!

    公良飞郇要看著他的眼睛,听他回答。

    无论是出於怎样的原因,他只要听到一句他亲口所说的实话,实话而已!

    丛明廉扶著公良飞郇缓缓的走了几步,可刚刚踏过门槛的一刹那,公良飞郇就体力不支的扶住了门柱不至於摔倒。

    “将军,你要去哪?您腿伤还未痊愈,属下推著您去好了。”

    公良飞郇喘了口气,苦苦支撑的咬著牙道:“去找薛承远。”

    丛明廉看著他,听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本想这件事兴许是督府内沅西的奸细所谓,可怎麽会和他的恩人有关……?

    这绝对并非他所期望!

    月华如炽 68 (美强生子)

    第六十八章

    月色之下,站在薛承远房前,推开木门的一刹那。

    公良飞郇见到了他最不想见的一幕。

    房间整洁而宁静,处处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而那人临窗站著,抬头望著窗外的月光,孤寂的背影和桌几上放著的包裹,足以透出了一个清晰的讯息──他早已决定离开。

    虽说心中已有所料,但怔怔望著他的背影时,公良飞郇的心头瞬时混杂起了一种难以详述的感情。

    是伤痛、是愤怒、是因为背叛而起的隔阂,还是那心头不知不觉中缠绕起的柔情,让他如此不舍。

    “你……要走?”

    无言良久,公良飞郇终於问的生涩而哽咽。

    薛承远闻言缓了缓才转过了身来,说实话,他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公良飞郇。

    床帐内,暖风熏熏情爱交织的一瞬,他曾经认为彼此的灵魂相依的那麽近,彼此的心是那麽相知,而此刻又要重新归於陌生。

    面前的朗朗英姿明明已是心中今生都难以擦去的印记,但不由己的抉择却总是如此弄人。

    公良飞郇慢慢迈著步子向薛承远走去,炯亮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薛承远对视著他的眸子。

    薛承远就这样望著刚刚能重新站立行走的他,一步步的靠近了自己,包涵著疼痛的每一步都踏的那麽艰难,心里真是无尽的感慨和疼惜他的不易。

    “……为什麽?”

    当公良飞郇站在他的面前,轻轻托起薛承远的脸颊时,沈沈的沙哑发问仿佛骤然变成了一种心灵的蹂躏。

    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甚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容忍和接纳,将自己的身体和心都给了他。

    可他为什麽要背叛自己?既然相爱,又有什麽苦衷不能直言?公良飞郇真是困惑,困惑!

    “没有原因。”

    薛承远轻轻挪开了他的手,声音淡淡的说道。

    “没有原因?!”公良飞郇猛的拽住他,狠声质问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回答?回来之前,你早已和那濮阳历渊做好了打算,是麽?!”

    “是。”

    薛承远望著他,回的冷漠而镇定,丝毫看不出心中存有什麽涟漪。

    正是这难以想象的理智,更让公良飞郇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已经发生过那麽亲密的事,薛承远此情此景居然能够如此克制冷静。

    他究竟有没有感情?

    “那你又为何……”公良飞郇实在问不出口。

    欢愉之时的委身,现在想来变成了无可救赎和抹杀的耻辱。

    “你有没有……真的……爱上我?”

    公良飞郇终於还是开口了。

    他想知道答案。即使明日分隔天涯,永生不再相见,他想清清楚楚的知道答案。

    薛承远眼帘低垂,轻轻的叹了口气,再一次抬眼看著公良飞郇双眼的时候,只是用尽心中掩盖住的勇气,答道:“没有。”

    公良飞郇自嘲的苦笑,无声也无言。

    笑著笑著就觉得自己全身空空,再也支撑不住,扶著身旁的案几坐了下来。

    想来自己的一番心意和真挚,到头来不过一场荒唐……?不!

    薛承远这种强权之下都不曾屈服的性格,又怎麽可能如此勉强他自己?!他究竟在对自己隐瞒了什麽?

    “你撒谎”公良飞郇坐在桌前,神色黯淡,却说的决然。

    薛承远不再多言,只是转身提起了包裹。

    午後到现在,他一直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这个时刻。

    他知道公良飞郇定会为了私房囚犯的事来找他,也知道他必须尽快返回玉涛山而为公良飞郇换取那另一半的解药。而这一切,真的都无需再多解释。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履行的责任,遵循属於自己的命运。

    薛承远拎著包裹,擦肩而过的一刻,对著公良飞郇道:“过去的,就忘了吧。”

    “薛承远,你能忘吗?为何如此虚伪?!”公良飞郇狠狠怒喝道。

    究竟是什麽让他如此决绝的要离开自己?

    “当朝为官,你对皇上,也能如此没有交代,说走就走?天下之大,我还倒是要看看你薛承远能去到哪里!”

    公良飞郇拍案而起,这气势倒是瞬时回到了从前威风八面的凛凛彪悍。

    “你的伤已经好了。过几日,我会再派人送来些药给你,记得要按时敷上。至於皇上,我早已写了这封书信,向他禀明原由,你务必代我转交给皇上。”

    一封书信被正正的放在了桌几上。

    “你早就想好这所有的安排了对不对?”

    公良飞郇睨了一眼那书信,冷嗤了一声,突然觉悟自己在薛承远面前真是难以想象的愚蠢。

    就在发生那一切之前,其实他早已步步为营,对所有事情都周全的安排好了。

    自己,却对因为荒谬的爱情而对这所有无所察觉。

    薛承远冷著脸,也没有答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公良飞郇。

    “濮阳历渊用什麽说服了你?用什麽好处和你交换这几名囚徒?”

    公良飞郇的权威向来不可挑战,“背叛”是他生命之中最不能够容忍的两个字。

    可如今,挑战他忍耐极限的,却是薛承远、

    薛承远答的平静而合理:“他不用说服我,我本就是沅西人。”

    “原来如此?!那你私自盗用我的将印,有没有想过会是怎样的後果?!”公良飞郇听他居然还说的如此平静,怒火轰的升腾,厉声喝问道。

    “想过。”

    “想过?!”公良飞郇冷笑一声,见他如此轻易就决定离开自己,心中突然觉得异常哀凉,一拳捶到自己的胸膛上,沈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心痛?!”

    月华如炽 69(美强生子)

    第六十九章

    虽说他只是我的叔父,但也毕竟抚育过我成长,我无法对他的境遇视若无睹。

    薛承远回想著再一次见到濮阳历渊时的种种,心中不忍。

    对於叔父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和熟悉,这种感觉从幼年第一次相见时就已那麽自然,那麽不可藏匿。

    薛承远看出公良飞郇的眼中诚意,却还是强忍著自己的情绪,向前走去。

    公良飞郇伸手一挡,将薛承远拦在了他的臂弯之前。

    以他的骄傲和对於这份感情的真挚,他不想再说恳求薛承远留下的话。更不想为了私放囚徒的事再和他的争执。

    这件事的确事关重大,但没有大到能够让公良飞郇去交换这份感情。

    他只是气,气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和薛承远私自的计划和盘算,他完全只像一个局外人。更气他怎麽能如此狠心决绝的就选择离开自己?

    薛承远也知道这或许是公良飞郇最後一次挽留他,但他不能留下。

    就在薛承远沈默著移开公良飞郇手臂的一瞬间,公良飞郇似乎听到自己心房破碎的声音。

    那是怎样一种残忍却又真实的感觉。

    疼痛、苦涩、失望、迷茫、愤怒……所有的一切集聚在狭小的心房里,在时间点滴的蹉跎之间不停的被搅动混合,原本满怀希冀的爱情却荒诞的变成残杀自己的毒药。

    等公良飞郇怔怔的回过了神,薛承远已经走出了房门。

    空空敞开的房门之外,月光淡淡,葱郁的树下疏影流离,熏热温柔的晚风扑面而来。

    同是明月夜下,为何今日,公良飞郇却只是满心怅然。

    他终究选择了和自己对立的立场,怎麽会这样……?

    在桌台之前,公良飞郇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眼前掠过从初见,到相识,再到相知……相爱的每一幕,公良飞郇不得不苦笑,自己为何记得这麽清晰?

    是不是真的“相爱”,公良飞郇不确定了。但他还是深深的希望,至少在彼此交缠依偎的那一夜,他们是曾相爱过的。

    可是这份“爱”或许来的太快,快到彼此还没有真正建筑起对对方绝对的信任。

    越想越觉得不甘,越想越觉得无法释怀。

    薛承远既然当年离开了沅西,漂泊多年早已脱胎换骨,又为何要重新选择回去?他一定有所隐瞒,或许他有苦衷?

    公良飞郇不想被薛承远表面的沈静和冷静而欺骗,他本就是一个连治病救人都不愿收取诊费的良医,难道就真是这样一副冷心肠?

    那一夜抱著他,吻著他,真正属於的彼此的一刻,他曾是那麽真实而温柔……

    不!不!!

    “明廉!”公良飞郇高声唤道丛明廉,起身快步就向外走去。

    可他的腿脚实在还支撑不了如此的速度,但这一次为了追回薛承远,公良飞郇豁出去了。

    他不能忍受薛承远回到那深山老林之中,被那迂腐不堪的叔父作弄看管余生,他甚至不能够忍受薛承远再离开他一日、一月!

    他是属於他的,这一辈子,都是!这个事实,没有人可以改变!就是上天,也不可以!

    在院外候著的丛明成和丛明廉老远看著公良飞郇就这麽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的向外走来,忙奔了上去掺扶住他,焦心的道:“将军,您腿伤未愈,不能这样行走……”

    “去备马,快!”

    公良飞郇咬著牙,不耐的道。

    “将军!您要去哪?”丛明成和丛明廉大惊。

    “让你去就去,快去!”说著,公良飞郇抬手便扯下了丛明廉身上的披风,将自己的两条腿紧紧缠住。

    等丛明廉飞快的从马圈里牵出公良飞郇的坐骑──一匹名为千暴的墨色骏马。

    公良飞郇跨马而上,那动作真是一如既往的洒脱。看的丛明廉都不禁吃了一惊。

    公良飞郇想做什麽很明显了,跟随他多年,这些事情已不用再多问。

    “属下陪著您去”丛明廉知道公良飞郇的身子才刚刚恢复一些,根本受得不长途的奔波,抵御万一可能发生的危险。

    公良飞郇倒也没有拒绝,他是要去追薛承远。虽说眼下还没有连锅端了濮阳历渊老窝的周密筹备,但亲自去查探一番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薛承远刚走几个时辰,就算快马飞驰向玉涛山,也需要段时间。希望还能够追上他。

    这麽想著,抽鞭而下,随著马儿一声嘶鸣,公良飞郇纵马而去。

    东边的晨光渐渐吐露,云涛之中层层叠叠映照著粉红的霞光,陆地上飞踏扬尘的马队响著轰隆隆的踢踏之声,从北向南,沿著大道疾速狂奔。

    领头的公良飞郇俯身一直朝著前方看去,冷似玄冰的双眸传递出一种坚定而不可抵挡的力量。

    两个时辰後,离玉涛山的山谷越来越近,这片属地也渐渐脱离了天云军队的管辖,公良飞郇终於看到了薛承远骑马前行的背影。

    丛明廉也同时看到了那身影,只见公良飞郇霎时狂抽马鞭,几乎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向他追去。

    身後的丛明廉和丛明成真是看的心惊胆战,以往就是战场上御敌也从未见过公良飞郇如此,更何况他刚刚受过重伤,万一撑不住……

    丛明廉与从明成交换了个眼色,两人也提高了速度,各从一侧冲了上去,在公良飞郇的两旁护住他。

    身後还有一队人马跟随保护著,千万不可出了什麽差错。

    而前方行进的薛承远似乎终於听到了身後马匹的声音,远远的放缓了速度,逐渐停了下来。

    当薛承远调转马头,转身看向身後的同一刻。

    公良飞郇也终於驾著马匹冲到了他的面前,一路风尘扑面,加上本就心乱如麻,公良飞郇此时的脸色真是好看不到哪去。

    薛承远对这一幕有些始料未及,却也能够猜出几分他追来的原由。

    只是,他的身体还未恢复,怎麽能这麽折腾自己?

    公良飞郇见薛承远一言不发的看著自己和身旁的随从,抬手对著身边的人冷道:“都在後面候著,本将有话要问薛大人。”

    “是,大人”丛明成立即训练有素的带著一队人马退後。

    薛承远见他如此不珍视自己的身子,这般奔波,心里也是有些恼怒的,皱了皱眉,沈声问道:“公良将军如此兴师动众而来……要做什麽?”

    月华如炽 70 (美强生子)

    第七十章

    真是明知故问!

    公良飞郇一把拽过薛承远的胳膊,托著就调转了马头,沈沈的道:“跟我回去。”

    那声音像是根本没有的商量。素日里在这沅西境内,他的指令属下们本就不可质疑和抵抗,就算是隋行谦在场也要敬畏公良飞郇三分。

    论起来真能和公良飞郇杠上一杠的也只有薛承远了,以前是,那麽现在……也还是。

    “飞郇!”薛承远想制止他,可公良飞郇的手力大的出奇,看起来根本就是徒劳。

    “我说了!跟我回去!”公良飞郇眉目黯然,回头怒视著薛承远。像是在说,不要在这节骨眼上挑衅我的命令,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半步。

    薛承远是个聪明人,这番言外之意不会揣摩不透。只是眼下那半副解药还在叔父那里,公良飞郇这双腿没有全然康复的把握,他怎麽能够就此妥协?

    而这件事,一旦让公良飞郇知道,他会做出怎麽样的反应?

    “放开我!”薛承远在马背上和他僵持著,怒喝了一声,想甩开他的臂膀。

    公良飞郇快马加鞭一路追到了这里,身体早已不堪负荷,双腿此刻更是疼的连知觉都没有,整个身子根本就是强撑著坐在马鞍上。这一路上,他觉得这是他唯一能够表达出的诚意,一份让薛承远但凡有半点爱怜和情谊都不应离他而去的感情。

    可他怎麽能够如此冷漠?

    公良飞郇长眉一挑,转过头凝视著薛承远,一语不发,眼神中混杂的情绪让薛承远看的心痛。

    “放开你……知不知道,自从那一夜牵你的手,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放开?”

    冷漠中透著恍然的笑,这一刻,公良飞郇几乎是一字一字对视著薛承远,道出了心中强忍的感情。

    薛承远的心砰砰直跳,即便他素日里再多麽理智,面对著公良飞郇这番质问,他都不能不感动。

    “我们注定不能够在一起”薛承远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轻叹了一口气。

    “谁注定?!”马匹踢踏了两声,公良飞郇朝下寻索,单手狠狠的握住了薛承远长袖下的手掌。

    “是天吗?!还是你那气数已尽的皇叔?!”公良飞郇就这样握著他的手掌,几乎是怒吼著问道。

    身为大夫,薛承远自知实在不能这样和公良飞郇耗下去,这本就是根本没有输赢的一场争执。

    公良飞郇不让他走,而他不能留,也不愿将实情告之而让公良飞郇心存愧疚。

    薛承远一甩手臂,说的决然:“是我自己,请不要勉强我。”

    “勉强?”公良飞郇苦笑道。他就那麽轻易的甩开了自己的手掌,犹如甩开了自己这些日子建筑起来的感情。

    公良飞郇向来知道薛承远不是一个会随意妥协的人,但没有想到,他竟会对自己的心如此不诚恳……又或者,他已经很诚恳了,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好”公良飞郇望著薛承远身後起伏的山峦,冷风凛瑟,眉目间潮冷的湿泽说不清是泪还是这空旷之地的雾气。总之,薛承远这个人,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里,都开始变得模糊。

    “我公良飞郇只会再问一次……”公良飞郇微微抬起头,唇角微微上挑,淡淡的道:“你有没有,真的爱上过我?”

    这个人真是执著!都病成这副模样,还要在爱情之中追问一个所以然。人果然不可貌相,退回几年前,就是打死薛承远他也不相信一个冷傲孤戾的人会对爱情有著这般强烈的向往和追求。

    “没有。为你治病是我的职责,现在你已经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交予你随身的贾医官为你诊治……”

    待到薛承远沈声回完了话,公良飞郇的面色开始变得甚为苍白。

    “飞郇,你的身子不能这麽颠簸,回去吧。”

    薛承远了了一眼他夹在马腹两侧的双腿,忧心的道。这断骨若是再被折腾的错位,那麽以前的这些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公良飞郇摇头轻笑了一声,表情变得自嘲而古怪,转过马头扬鞭一甩就疾行而去。

    是什麽要你这般执意的离开我?是什麽?!

    若是有苦衷,有原由,有什麽不能和我坦诚相对?

    公良飞郇一边往离著薛承远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边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他从没有经历过爱情,更没有想过,爱情甜美的另一面竟会如此残忍的痛苦。

    薛承远看他终於回去了,苦涩之间,也算是轻轻舒了一口气。

    回去就好,能忘记他……更好。

    薛承远调转马头,竟在那一瞬间,也是泪眼朦胧。离别的滋味是这般苦涩,未来又是这般不可预期。

    没有人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麽,相爱一场,到头来擦肩过,而不相识,何尝不是人间最荒诞的惩罚?

    就在薛承远驾著马向前才刚刚走了几步时,身後传来了丛明廉和丛明成几人的惊呼。

    “将军!”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麽,但薛承远不能回头。

    因为他真的很怕自己这一回头,就再也无法将目光从那人身上撤离。

    而出人意料的是,身为一介武将,公良飞郇同样有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和不畏人言的勇气。

    刹那之後,“嗖”的一声,冷风中疾速飞来的长箭,十分精准的擦著薛承远身侧而过。

    紧接而来的,是另外两只相同的长箭。这精湛的技法让薛承远不得不叹谓,公良飞郇想要了他性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顷刻中,他已经在心中杀死了他三次。三次……!

    “薛──承──远,就当你我今生不曾相识!”身後,公良飞郇痛彻心扉的吼声在烈风之中迅速散去。

    山峦之前的回声,却在耳旁不断的隐隐扩大,直到那声音化为一种无法回避的利器。

    冷风割面,薛承远抵过了心中一阵撕绞般的疼痛,咬住牙,策马向玉涛山行去。

    月华如炽 71(美强生子)

    第七十一章

    真要去适应薛承远走後的日子,对公良飞郇而言并不容易。身边突然就这麽少了一个人,无法感触到他的存在,让公良飞郇心里空的不著边际。

    但军务在身,也让公良飞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沈浸在这样的离别痛苦里,而是要振作精神做他职责内应当做的事。

    隋行谦对於公良飞郇这种变化深看在眼里,而丛明成和丛明廉兄弟也能够揣测出个大概,那就是他们的将军爱上薛太医了,还爱的十分不可救药,否则那日离别时的嘶喊怎麽竟会那麽痛苦?

    薛承远回到玉涛山後,便委派人从来了那一半的解药,只不过这解药送到的是隋行谦手里。公良飞郇的病还是要医治的,薛承远明确在信中告诉了隋行谦每日都要安排公良飞郇做恰当的复健运动,而这解药也要让贾晨一日不落的为他擦拭。

    说到这贾晨,也算是个很有经验的沅西医官,薛承远在督府时常作为副手帮著薛承远调配些药物,薛承远对他的医术还算是信任。

    隋行谦知道薛承远和他叔父曾为了皇室恩怨而有纠葛,如今真拿到了薛承远亲笔写来的书信和那药物,心中更是蒙上了一层阴沈的疑惑。

    对於濮阳历渊而言,重新让薛承远回到玉涛山或许只是牵制他们进攻的一种手段?当隋行谦还在犹豫不决时,公良飞郇那里却早已做出了决断。

    薛承远是回去了,这濮阳历渊用尽了机关手段,先是断了他的双腿,如今夺走了他的所爱之人。这一口气他要是能咽下去,那就枉为公良飞郇!

    当日被丛明廉攻克的关卡,现在牢牢的被公良飞郇所把握住,战略上这是他们攻陷玉涛山的最好,也是最有力的途径。公良飞郇深知一定要巧妙的运用好这个良机,但究竟什麽时候,怎麽做,却还要等待上天的指示。

    等待和筹谋之中,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公良飞郇的腿伤恢复神速,除了不能太过劳累奔走和长时间练功之外,日常行走早已没有问题。只是这身子,却总觉得不大舒爽,也说不清原因。

    在公良飞郇将这感觉归结於所受的伤病时,随身大夫贾晨却在诊脉时发觉了一些不一样的迹象。

    “怎麽了?”公良飞郇侧靠在长榻上,一手拿著书看,不经意的问到身旁突然停下诊脉的医官。

    “没什麽,将军,您最近恢复的不错。”贾晨皱了皱眉,心中也是有些忐忑而不知能否确定自己的猜测。因为和公良飞郇身底的功力混杂在一起,这种细微的变化和预兆确实不好区别出来,而且将军毕竟是男子之身,怎麽会……

    “嗯”公良飞郇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每当有人在给他诊病的时候,他总是有种错觉,觉得是薛承远还在身边这麽细心的照料著他。可每当回头看到一副陌生的脸孔,心中也骤然就有了一种期盼幻灭的感觉。

    他很想那个人,但又留不住他,这世间追逐来去的爱情,真是荒唐。

    “将军,您的腿上刚愈不久,最近还是不要过多的运功练武,等半年之後再加力不迟。”

    贾晨说出了一个最稳健的方法,既然时下还不能确定,不如等再观察些时间,这样也算妥帖得当。

    “好,本将会注意的。”

    说著,公良飞郇轻抚了抚自己的长袍之下已经愈合的伤口,是那人给了他今日重新站立的机会,他不会辜负这番心意,又怎麽敢贸然毁掉这肢体难得的健康。

    正说著,隋行谦和丛明成走了进来。贾晨见今日自己的任务已做完,便提起药箱,行了礼退了下去。

    隋行谦笑笑道:“飞郇,你近来的气色可是好了太多。”

    见证了公良飞郇逐渐康复的历程,让隋行谦也很是感慨。虽然知道他此刻心中还是孤独,还是心有不甘,但毕竟薛承远为他逆转的是命运。

    “是麽?”公良飞郇撑起身子,素日里冷冽的脸上也算是展颜一笑,请他们二位都在厅堂的客椅坐下。

    “怎麽样?”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不停的雨,公良飞郇沈声问道这两人。

    “大有进展”隋行谦点头道。

    丛明成说的便更是详细些,“将军,您吩咐的咱们这些日子都做了,眼看这玉涛湖在雨季里蓄水越来越多,真是天助我们。”

    “好!”公良飞郇掌拳一击,笑道:“这个机遇我们一定要把握好,一月之内要让濮阳历渊缴械投降。”

    “可……”丛明成有些顾虑。毕竟薛承远现在还在他们手中,真是按著公良飞郇的计策就这麽义无反顾的执行下去,万一伤到了薛承远的性命又怎麽是好?

    公良飞郇自从那日回到督府之後便绝口不提薛承远。虽然每个人都能看出他有心事,仍然记挂著他,可国家的利益当前,若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再不剿灭濮阳历渊的余众,公良飞郇也无法向皇上交代。

    “可……什麽?”公良飞郇咽了口茶,挑眉笑笑,道:“没有可是,这场终极的对决之中,不会有弱者的栖身之处。”

    “飞郇,皇上的意思还是……”隋行谦怕公良飞郇被这一系列的事折腾的怒火过头,忘记了慕容定祯当初的吩咐。

    对於沅西皇室,只在招降。

    公良飞郇提手止住了他的话,道:“此番决定用水攻,就是还给他们留条活路。但若是这濮阳历渊依然不知好歹,就是杀了他,又何妨?!”

    这时隋行谦和丛明成两人相视无言,心里却都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良飞郇这话中的杀气太重了,而真要应验他的话,这後果他们每个人是不是都能够承受。

    而薛承远呢?他的生死,他的寄托,公良飞郇真的能够无视麽……?

    看他们两人不发一言,公良飞郇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风中洒落的雨水,向来坚硬勇敢的心被记忆中的什麽突然浇的湿湿漉漉。

    月华如炽 72 (美强生子)

    第七十二章

    而就在山谷之中,薛承远的日子,也和当初有了天壤之别。

    在他回到玉涛山後,就被变相的软禁了起来。

    只不过每当他想著公良飞郇能因为这份解药而重新健康的行走时,心中会变得了然了。

    如果这是他为公良飞郇重获健康所要付出的代价,那麽他甘愿。

    但相比薛承远,濮阳历渊的心里却很是不自在。

    这段日子,频频传来讯报,天云大军从当日失手的关卡直入玉涛山,沿著栈道上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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