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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鸽苏拉(52)

    苏试缓缓地将脸靠到巴兰肩膀上,抬眼透过银镜望着巴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蹙着眉道:你不能这样对我,巴兰
    巴兰的表情差点崩了,被他看得说不出话来,好像一大团白雾堵在了心口。
    巴兰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了。
    苏试立刻趁热打铁,从背后搂住巴兰,把额头在他肩膀上左右地轻蹭着。
    巴兰求助的看向一边的洛尔加医生。
    洛尔加一动不动地抬头瞻仰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作,内心则是冷冷的一声:呵。
    不过巴兰也不是没有对付苏试的办法。
    那就等你想喝的时候再喝吧。
    虽然说了妥协的话,巴兰却一直单手端着药盏不曾放下。
    药凉了就让洛尔加重新倒杯热的,一边陪苏试聊天,一边用勺子耐心地搅到适合入口的温热。
    如此反复三次,把苏试的良心折磨得不行,只好捏着鼻子让巴兰把药一勺一勺喂了吃。
    但捏住鼻子,这药喝起来还是臭的。
    苏试又端着碗准备一口灌下去,灌到一半就忍不住作呕的感觉,又吐了。
    之前喝的那碗喝着想吐的时候,他都是拼命忍住了的。
    就那么一小碗药,苏试喝了三次,才勉强喝到底。
    苏试一脸菜色地抬起头,看着巴兰道:
    巴兰,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
    巴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是略微困惑地点点头。
    苏试道:既然是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试说完,以毅然决绝的勇气干掉碗底最后一口最苦最腥最臭的药汁渣,扑倒巴兰,捏着他的下巴,将一口药汁一滴不漏地送进他的嘴里。
    巴兰搂着他,面不改色地将喂到嘴里的药汁一滴滴地咽了下去。
    作为一名男性血族贵族,除了繁复的文化课,巴兰还要从小学习各类体术。
    其中捕食课最轻松,目标主要是人类。课程会循序渐进,即使对于身高不到一米的血族小孩来说,学会挑选合适的人类下手,都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学习这种技巧,就像人类小学生学习跳远、跑四百米一样轻松。
    狩猎稍微难一点,因为形式更复杂,而且已经出现了竞争因素,男孩们需要比较打到的猎物,以此来评定彼此能力的优劣。男孩子不仅好胜,还好斗。平时私下约玩的打猎还好,像家族狩猎这种大型场合,表现会影响到自己在社交圈的风评,难免私底下阴手、下狠手争夺,不过大家的目标是抢夺猎物,浪费时间在打斗上也不划算,所以最多流血骨折,不会出现穷追猛打的情况。大人对此也基本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决斗比狩猎简单,因为狩猎需要学会骑马、刀枪弓箭等等,决斗只是一对一对打,血系武器没有限制,可以随心所欲。但决斗的危险度要比狩猎更高,原则上来说,不能打残对方。
    血族虽然自愈能力很强,但伤得太重而昏迷好几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小孩子没有分寸,只要有大人在一旁做裁判也就是说按规则进行决斗,就可以对对手下死手,一旦有不合适的地方,大人会中止这场决斗。
    战斗则不同。
    血族虽然人数稀少,但科技发达,虽然血族贵族也有服军役的义务,但真的出现小型战役,也还没缺人到需要贵族上场的地步。
    当一个贵族不得不战斗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在你周围,稳定的秩序已经开始崩坏。
    战斗的目的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姐妹、妻女,守护自己的家族,守护自己的领土,它不是可以个人意愿中止的游戏,或者温和的竞争比赛。
    想要成为一个以一挡百的战士,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血族虽然个人战斗力在星际可谓最强,但他们有他们的局限怕光、数量稀少、繁衍艰难,这就要求他们,至少要做到能以一挡百,还有再去追求以一挡千,以一挡万。
    爵位越高的,越要小心不要落后于人。
    经历过曙光时代的血族,爵位基本都是靠对那场战争的付出程度换取的。各级爵位,每个城市的规定不同,但都有上限。爵位世袭三代,三代之后,若没有可以维持爵位的功勋,就要开始跳级削爵,由其他已经积累了进爵功勋的血族取代头衔。
    (削爵其实也挺简单的。比如巴兰,如果犯了家族罩不住的错,被长老会判削爵处分。他就只能被伯爵级别的父亲授予男爵的爵位,以后他的父亲如果将爵位传给图朵,图朵可以成为伯爵,但如果传给巴兰,巴兰就只能当子爵,如此一来,西西拉家族的最高爵位就只有子爵了。出现这种情况,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培训战斗就不是小男孩和小男孩之间的事了,贵族男孩需要和成年血族进行技巧和实战的学习,一个伯爵的孩子,在成年前,至少要能打败一个子爵级的血族男人,才会被视为优秀。
    战斗训练的底线是不要打死。
    当然对战老师出手的强度,一般都是在学生的攻击强度上稍微提一点。如果学生随便应付了事,战斗课会相当轻松。但学生如果尽全力想打败老师,结果必然是被打到吐血。
    变强的过程就是,从你被人一出手就打到吐血三升,到你一出手就将对手打到吐血三升的过程。
    血族小孩子对于血系力量的控制还不够成熟,虽然受伤都能自愈,但重伤护理不好的话,会影响到他们的血系力量也就是说,你的伤是好了,但你的血系力量场变弱了,这对于血族来说就是变相残废。
    解决办法就是喝药。
    苏试现在喝的这种药汁,巴兰小的时候没少喝,早已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
    苏试没有在巴兰脸上看到痛苦的神色,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巴兰看着他缺乏血色的苍白的脸,好笑又心疼,最后都只是化为一笑。
    苏试俯视着他俊艳的容貌那张脸在蒙昧的晨光中,散发出温柔的光泽也跟着微笑起来。
    只要是巴兰,只有巴兰。
    他不必斟词酌句,考虑说话的法则,不去维持什么修养什么礼貌,担心偶尔不当的词句是否会触碰到对方心中的一株不能碰的含羞草。可以调侃他,也可以戏弄他,不管是嬉笑,甚或怒骂,他都懂。
    即使真的惹恼他了,也不必道歉,因为知道他明白这是无心的。
    他想静的时候,他不会怪他无聊、冷场;他想热闹的时候,他又总能捧他的场,如同乐在其中。
    如果巴兰是女孩子,苏试觉得自己应该会爱上他。
    他伸手抚过巴兰冰凉的脸颊,看着那双漆黑深澈的双眸倒影着自己染了晨光的眉目,苏试低下头,额头几乎贴到巴兰的额头上,彼此的双眸无限地倒影着:
    她的美貌使这一个墓穴变成一座充满光明的欢宴的殿堂,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死虽然已经吸去了你呼吸中的芳蜜,却还没有力量摧残你的美貌;你还没有被他征服,你的嘴唇上,依然显着红润的美艳。啊,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仍然这么美丽?难道那虚无的死亡,也是个多情种子,要将你藏在幽冥洞府做他的情妇?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留在这儿,永久地安息下来。啊,嘴唇,你呼吸的门户,给我一个合法的吻!来,苦味的向导,赶快把你的厌倦于风涛的船舶向那巉岩上冲撞过去吧!为了我的爱人,我干了这一杯!啊!卖药人果然没有骗我,药性很快地发作了。我就这样在一吻中死去。
    说完他从巴兰身上翻下来,往边上一倒,歪头做死状,手里捏着小药碗。
    巴兰坐起身,用一种戏剧腔念道:
    罗密欧!啊,他的脸色这么惨白!这是什么?一只杯子,紧紧握在我忠心的爱人手中?我知道了,一定是毒/药结果了他的生命。唉,你为什么不留下一滴来给我?我要吻你的唇,也许上面还留着一些毒/药,可以让我当做蜜糖服下死去
    说着,他向苏试俯身,脸凑向他的脸,唇不断地靠近他的唇
    在两个人相隔不到一寸时,苏试破功笑出来,睁开眼看着他,伸手推了他一把。巴兰顺势地重新坐起来。
    欣赏了一幕床上戏剧的直男洛尔加医生在一边目瞪口呆:
    本来他还觉得一身狼狈地守在病床前,等对方快苏醒时却又立刻离开的公爵好像基里基气的现在一对比,洛尔加顿时觉得误解了薛西斯公爵。公爵那才是直男的正常反应啊!
    苏试闹了一会儿就觉得肚子有点不太舒服,加上药汁的催眠作用发挥出来,便有些疲顿了。
    他穿着病号服,躺在床的对角线上,把脑袋枕在巴兰的腿上。
    巴兰掏出胸帕,贴在他的唇上,为他吸拭沾染的药汁。
    苏试瞥到一边原本棺材脸的血族医生一身的不自在的样子,他转过头对着洛尔加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思,不以为冒犯,还颇为得意。
    我呀,我的唇湿了,我知道
    在床榻深处失去古老知觉的诀窍
    他舒适地枕在巴兰的腿上,闭着眼睛吐露一两句暧昧诗句。
    他向上抬起手,搭着空气一般。
    巴兰腾出一只手握住他。
    他捏着巴兰的手,放到唇边一吻:
    面对看着我的眼睛,我代替了明月、朝日、碧空和繁星!
    在我这床上,无能为力的天使,激动得如痴如醉
    为了爱我,哪怕遭受地狱的惩罚,人们也会甘之如饴。
    他露出无意为人所见的风流的一笑,旋即酣然睡去。
    洛尔加在微微怔愣后,急忙转过身,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架:始祖在上!我愿意用母胎单身三百年,换一辈子宁折不弯!
    巴兰凝望着他的睡颜,无意识地捏住他的一缕金发,在指间轻轻地、来回地搓弄。
    等苏试睡沉了,一转身,找到枕头睡了。巴兰为他盖好被子站起来,原本仿佛被天使的光环照耀着的面容突然变回了血族那种冷若冰霜的玉石般的颜色。
    他无声地示意洛尔加跟他一道出去,两人走出病房,巴兰带着洛尔加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转身看向身旁的洛尔加:
    说吧。
    他的面容瘦削而冷酷,声音如银锈般,动听,却毫无感情。
    此时此刻,洛尔加才突然清楚地意识到,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位高权重的贵族,而自己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平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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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两段对白,改自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五幕
    最后苏哥念的诗,改自波德莱尔《吸血鬼的化身》,就当苏哥随口改的。
    想写吻戏,为了剧情,克制了一下
    如果给巴兰多一点时间,我相信他是可以掰弯苏哥的,比如穿个女装宛若贵妇一起看歌剧这样(烟)
    第六十九章 :四人聚会
    「90.」
    「89.」
    「88.」
    「」
    「71.」
    「70.」
    苏试看着好感度间隔地一点点地下降, 如同一点点地磨平心上的棱角。
    张爱玲写过一篇师生恋的小说, 男主是有妻女的老师,而女主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学生。结局苏试忘记了,在张爱玲的所有小说中, 这篇并不能得到他太多的青睐, 他记得男主在挣扎后, 终于决定为了女学生离开妻儿,但女学生却反而开始犹疑了。
    他想起在文学概论课上, 已过而立之年的老师, 讲起这篇小说的时候, 说到的一句话:
    对于一个事业家庭已经稳定的中年男人而言, 放弃既有的生活去开始新的恋情,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它并不是简单的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婆和年轻貌美的女学生这样的选择。
    苏试并未因此而同情那个男人,但那一份从未试想过的平凡又庸俗的痛苦,却在一瞬间深深地触动了他。
    对于薛西斯而言,他是让他觉得不值得的,还是不敢的那个人?
    年轻的人, 总想着奋不顾身;而年老的, 总想着全身而退。
    像薛西斯这样的男人, 习惯于拥有一份可以控制的情感, 他希望他对它的风险和收益了如指掌。
    他只是一个人类, 二十三岁, 最多只会再美二十年。
    如果他觉得他不值得爱, 大可以再浪二十年。二十年后, 他仍然是黄金单身公爵,可以随手将一个鬓白的中年男人抛弃。
    苏试微微歪了下头,手指拨转了一下面前带着孔雀蓝勾花的水晶杯,平如小镜的碧色茶水倒影着薛西斯的身影,他心想:
    此时此刻,我应该是对他动心了的。
    你迟到了。
    阿托莎甜蜜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薛西斯张开手臂,由男仆解下他的大衣,他坐到阿托莎身边给了她一个面颊吻:
    但是我的心早就已经飞来此地了。
    阿托莎噗嗤一笑,转脸对巴兰解释道:
    他昨天去奥德赛了,刚不久赶回来。
    她的眼波流转,当睇到以巴兰的情人身份赴约的苏试时,礼仪性的弯起唇角便化为了动人的一笑。
    这是一间歌剧院的二楼包厢。
    透过红色天鹅绒挽起的窗框,可以看到舞台上正准备着上演改编为音乐剧的《仲夏夜之梦》。
    是她邀请巴兰和苏试来的。
    巴兰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要亲自告诉他这个喜讯。她这样对薛西斯说,他想带他的情人也一起过来。
    其实她是想要亲口告诉米诺这个消息,薛西斯对此心照不宣。
    这是一个未婚妻该有的得体的处理,在丈夫面前和旧情人划清界限,同时也以一种委婉的姿态让旧日恋人明白,两人已经绝无可能,请他忘记自己。
    但阿托莎的真实目的当然不是这个
    米诺,到底是不是竞争者?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心中就如有火烧。
    她大可以直接向系统确认,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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