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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两岸橘风(48)

    满殿的太监宫女闻言,大气不敢出,皆是小心翼翼地行过一礼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大殿。
    安在山战战兢兢地杵在一旁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抬头正巧看见文妃对他使了个眼色,登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文妃缓缓勾笑,抚着祈帝的胸口小心替他顺气,柔声劝道:陛下莫要动气,太后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没事的。
    祈帝此刻肝火大动,哪里能够听得进去。他烦躁地摆了摆手,突然好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开始全身痉挛起来,咳嗽不停,呼吸也呼吸不畅。
    文妃见状,花容失色,连忙大喊到:快来人,去取陛下的丹药!
    安在山连忙手忙脚乱地让人去取皇帝的延年益寿丹,又捧来了一碗水,伺候着祈帝吃了药丸,才看他渐渐平缓下来。
    文妃拿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虚汗,连忙宽慰道:陛下可莫要吓臣妾,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可该怎么办。
    话还未说完,几滴香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正巧滴在了祈帝的手上。
    祈帝缩在文妃的怀里缓了缓,感觉到先前的劳累一扫而空,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这才拍了拍文妃的手,示意她宽心:这般大的人了,哭什么。朕好好的,无碍。
    文妃这才破涕为笑,抿着唇道:臣妾还不是担心陛下,陛下可知,若是陛下出了事,臣妾断然是没有活下去的心思。
    祈帝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郑重地点了点头。指尖一路向上游梭,最终停留在眉眼下的那颗泪痣上,叹了口气:都说眼角有泪痣的女子惯是爱哭,朕宠了你这么多年,最怕的便是看着你流泪你呀,怎生不知满足一下朕。
    文氏虽然已将近年过半百,却依旧风韵动人,犹是一双深邃双眼和高挺鼻梁,与众不同。岁月不曾苛待于她,纵使年岁不再,容貌依旧动人。
    艳冠后宫二十多年,三千恩宠集一身。
    文妃缓缓笑了一下,顺着祈帝的动作,缩在了他的怀里。
    爱妃,朕心里着实怕极了。祈帝茫茫然抬头苦笑一声,轻轻嗅了嗅文氏发间的淡香,喟叹道:朕真怕朕一眨眼,母后就没了。
    就像是幼时的那一个雨夜,他听着宫殿外嘈嘈杂杂扰人清眠,一睁眼就是铺天盖地的血色与满地纵横的尸体,他找遍了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都没有找到他的母后。
    季君之乱,宫中人人自危,他的母后却抛弃了他,和自己的亲胞弟逃出生天。
    把他留在了这片水深火热的地狱,让他步步为营,刀尖舔血地活了八年。
    而如今,他的母妃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又要离他而去。
    陛下文妃斟酌着开口,一派欲言又止的样子。
    祈帝双手环着她,闻声低头应道:怎么了,爱妃可是有话对朕说。
    文妃从他怀里起身,轻声道:臣妾愚见,陛下不妨让钦天监的人来看看,臣妾似是心有感应,总觉最近这宫里头不干净,怕是什么邪祟困扰。
    祈帝沉默了半晌,正犹豫不决时就见安在山也上前提醒道:陛下再过些日子,便是四皇子的生辰了。
    四皇子的生辰意味着什么,这个忌讳宫里头无人不知。
    果然,听到安在山的提醒,祈帝面色巨变,沉声道:传钦天监的人速速来寿康宫。
    缩在他怀里的文氏缓缓勾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此时此刻的另一间宫殿,陆绥一行人也是坐立难安。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寿康宫内却被皇帝的侍卫围的水泄不通,禁止任何人进入。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消息也没人传出来。
    陆绥一颗心七上八下,眼瞅着一丁半点的消息也没有,当即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要硬闯。
    站住!
    老王爷双目轻阖,缓缓转动手中的碧玉珠子,半晌缓缓睁眼,沉声问道:安生坐回去。
    陆绥脚步一滞,对此充耳不闻,拧眉继续踏步打算往前走。
    老王爷眉峰轻挑,下一秒一阵轻风飞过,陆绥已经被陆邈按住了手脚,乖乖地坐回到了座位上。
    爹,你这是做什么!陆绥挣扎不脱,冲着老王爷嚷嚷道。
    老王爷缓缓合上眼,气定神闲地开口道:有功夫在这瞎嚷嚷,还不如闭上嘴静上一会。
    陆绥犹自气不过,胳膊一掏,却又被陆邈制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陆邈你放手,你究竟是听谁的!
    抱歉,属下恕难从命。
    温庭弈眼看两人之间气氛愈来愈僵,连忙劝陆绥:殿下您先冷静冷静,您此刻再着急也于事无补。臣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您这样不仅自乱阵脚,也会让王爷分心。
    温庭弈上前一步,示意陆邈松开,然后轻轻拉住了陆绥。
    陆绥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手脚冰凉,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奶奶就是他的一处禁忌,他重生以来,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以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珩萧,老爷子,还是皇奶奶,一定会安然无恙地陪着他。
    可是就在不久前,皇奶奶就倒在他的面前,生死未卜。这让他一直以来的幻想统统碎了。
    他担心上一世的情景会再度出现,他身边的人又会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他,最后扔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孤身闯荡。
    哥。
    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紧接着就是叶宝璋小跑着进来,在看见陆绥的那一瞬间眼神都亮了起来:哥,原来你们在这里。
    陆绥听见叶宝璋的声音,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用手撑着眉心,一脸疲倦地问道:宝璋,怎么了?
    叶宝璋知道他关心寿康宫的消息,笑了一下开口道:哥,你别担心,太后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是已经无恙了。
    陆绥闻声,猛然抬头,似是不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哥,我怎么会骗你呢。他咧嘴一笑,快步上前走到他身边:安公公亲口说的,不会出错。我知道你一定十分担心,这才马不停蹄赶过来告诉你。
    陆绥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终于安安稳稳落回肚子里,呼出一口浊气:没事就好宝璋,多谢你。
    叶宝璋嘿嘿一笑,捻着扇子挡住了嘴角:哥你同我还说什么谢谢,我的用处也就这一点,能帮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方才说,太后昏迷不醒?温庭弈问道。
    叶宝璋点了点头,道:嗯,太后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太医院也无法确定她究竟何时能够清醒。陛下因此大动肝火,已经下令让整个太医院想办法了。
    老王爷缓缓叹息一声,对着身边的吴叔小声道:看到了吗,本王的好兄长还是这样。
    自己承受一分痛,便要让别人受十分。
    太后生死攸关,他还有心思折腾本王,当真不知道该说他一片孝心,还是说他睚眦必报愚昧无知。
    此时此刻的钦天监,叼儿啷当翘着二郎腿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钦天监司使还没从做完美梦,就被人一把拽起,拖着就往外走。
    诶!谁啊,放开我!
    等他一看来人,登时吓得软了腿,连忙开口:公公公公找在下有何吩咐,您请说
    面白无须的小太监狞笑一声道:司使大人好久不见,我家娘娘让小的代她向您问好。
    他缓缓蹲下身子,略显苍白的嘴唇贴在那人的耳边缓缓吐出几句话,就见那人大睁双目,旋即磕头在地:公公,这这是死罪啊这,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臣,臣实在不敢。
    大人怎么现在不敢了,以前陷害屈美人和四皇子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嘛?
    司使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我
    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可莫要让娘娘失望。小太监也不多做理会,传了话也便离开了,只留下司使一个人,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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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鸿门宴
    钦天监司使屁颠屁颠赶去寿康宫时, 皇太后还在昏迷中, 祈帝中途喂过几次汤药, 不消片刻便被尽数吐了出来。眼看着母后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无奈。
    文妃在一旁耐心安慰了许久, 皇帝的怒气依旧深厚,只是被一根弦绷着,未见发泄的时机。
    司使混迹深宫多年,眼力劲还是有的, 看着皇帝紧蹙的眉宇,不用人提点也知道自己说话得掂量些,不然指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祈帝没有耐心看他繁文缛节, 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黄善钟,朕今日叫你前来只为一件事。
    他抬手指了指层层帷幔之后的榻上人,眉宇之间可见深深不耐:太后凤体有恙,太医院如今毫无头绪,朕要你给朕一个解释,太后究竟如何了。
    黄善钟微微低眉,颔首领命:臣遵旨。
    皇帝耐心有限,他哪里敢有半点耽搁, 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拍了拍袖子, 刚打算迈开脚, 就听身后传来文妃带着笑意的声音。
    司使大人, 当年屈美人诞鬼胎一事你办的不错, 陛下和本宫都很信任大人的能力。她顿了顿,忽而展颜,一手不轻不重地替祈帝揉捏肩膀。此次太后无辜受难,陛下与本宫都分外重视,大人可莫要辜负本宫与陛下对你的期望。
    黄善钟背对两人暗吸了一口凉气,转过身子时立刻换上了一幅笑眯眯的神色,颇有几分自信地说道:陛下放心,臣侍奉天神虔诚至善,天眼一开,定然能帮陛下查明是何方鬼祟侵扰了太后凤体。
    黄善钟悄悄抬头瞧了一眼九五之尊,见他闭上眼敷衍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身旁的文妃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连忙将脑袋沉下去,佯作镇定地退到一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帘才被重新掀起,黄善钟弯腰走出,轻喘了口气,这才脚下抹油飞快地走到祈帝面前,人还没走进,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求罪。
    祈帝听见动静睁开眼,见他这幅模样,紧张问道:太后如何?
    黄善钟一脸悲戚,嘴巴张张合合不知从何说起。
    你倒是说话,告诉朕太后究竟如何?!祈帝目眦欲裂,一脚将人踢到一边,冷声道。
    文妃斜眼看向黄善钟,复又开口道:司使大人有话便讲,不管你说了什么,陛下都不会为难。
    有了文妃这句话,黄善钟才悲悲戚戚地抽噎一声,心有余悸地开口:陛下,不是臣不愿说,只是此事乃天家大事,事关龙气臣实在惶恐泄露天机。
    祈帝一听事关龙气,当即神色一凛,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在给朕说一遍,什么叫做事关龙气,又何来的泄露天机
    黄善钟小心翼翼地抬头窥视,耳边听祈帝说道:你只管说,无论今日朕听到了什么,都不会怪罪于你。
    陛下圣查,太后娘娘此前身体康泰,此次突逢此难,并非是普通疾病,而是龙气削弱致使四方恶灵无所忌惮蜂拥而来,这才令太后邪气入体,缠绵病榻,致使昨日吐血昏迷。
    这句话说完,祈帝却沉默了。
    黄善钟满脑门的冷汗,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让喜怒无常的皇帝治他个御前失言的罪过。只是皇帝不出声,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臣这几日观天象,察觉紫微帝星虽略有暗淡,但天府星却已失去光彩,天际另有一煞星光彩夺目,实为不详。若是微臣所观不错皇后与太后娘娘恐近日均有一劫。
    本来若是龙气旺盛,紫微帝星的光芒足以照亮天府,只是龙运衰微,如今只是两宫娘娘受劫黄善钟眼睁睁看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识趣地闭了嘴,后面大逆不道的话再也不敢说出口。
    可祈帝却听懂了他所有的意思。
    紫微星主帝,天府星主后。紫微帝星光芒暗淡,岂不是暗示他龙位不保江山不在?
    祈帝想到此处,突然觉得一口气徒步卡住,气血却急剧向脑袋冲去。他一手撑住额头才能勉强不让自己晕倒。
    凤仪宫的消息他早已封锁消息,皇后病重一事绝不会传出凤仪宫,若是如此,那黄善钟所言必定是真真切切上天的旨意
    祈帝突然暴躁起来,他遭了那么多的苦才拼了全力在吃人的皇宫活了下来,如愿执掌江山称霸天下,他自己争来的皇命,谁敢同他抢?
    他猛地一把揪住黄善钟的领口,目眦欲裂,双眼猩红地如同一只急了脚的兔子。他一字一句问道:朕要你如实告诉朕,你口中所言可有半句假话?
    咳咳臣不敢欺君
    朕问你,是何人敢抢了朕的皇命!
    黄善钟被祈帝这么一吼,腿都软了,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颤抖道:陛下息怒,这还需臣在细心观察数日才好下定论只是,龙气向来只由同宗同族之间传递。
    祈帝身形一僵,半晌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低声重复了一遍:同宗同族啊
    他轻声笑了,陡然冷了音调:那汝阳王的星势如何啊?
    黄善钟拿袖子擦擦汗,悄悄抬头看了眼皇帝,正对上他渗着刺骨寒意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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