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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三千

    云琅蹙了眉,低声问:有什么缘故,能叫他们宁愿揭过这件事?
    老主簿知他是在思索,只是要人搭个话,想了想道:总归不会是忙着过年
    云琅失笑,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脚步一停,一道闪电忽然自脑中划过。
    老主簿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云琅心头轻震,平了平气息,站稳道:只怕就是忙着过年。
    老主簿:
    老主簿忧心忡忡看着云琅,欲言又止,悄悄摸出了梁太医塞过来的玉露丹。
    云琅阖了阖眼,静心思索。
    他此前身在局中,始终将心思放在誓书之上,总觉得要么誓书有假,要么是玉英阁是个幌子,是有心人设的什么套子。
    种种缘由,尽数想尽,偏偏寻不着半点线索。直到此时才忽然惊觉,忘了最简单的一种可能。
    各方都宁愿将此事揭过,是因为有件更紧要、更迫在眉睫,绝不容分心的大事。
    开封尹说,那时候问了杨显佑。
    云琅道:杨显佑的原话是事已至此,纵然名不正言不顺,总归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是啊。老主簿费解道,这话不就是说,皇上都已经登基了,纵然有办法揭穿他当初行径,毕竟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
    云琅抬眸:谁说杨显佑这话,说得一定是当今皇上?
    老主簿一阵愕然,怔立在原地。
    这封血誓搁在我们手中,有无限用处。只要将它收好,就能在必要时刻要挟皇上,甚至是一条保命的退路。
    云琅问:可襄王府拿着它干什么?只凭一个杨显佑,就能要挟皇上做不愿做的事,把萧朔从文德殿捞出来,何必一定要一张血誓?
    老主簿心头骇然:是因为
    是因为他们要把这封血誓,拿给世人、拿给不知道它的人看。
    云琅道:看了之后呢?就坐在襄阳府,等着皇上乖乖下罪己诏禅位?
    前后的蹊跷反常,忽然在这一刻尽数连起来,成了一条明显得不容人忽略的线索。
    襄王今年反常进京,醒目到招摇的剽悍战马。
    大理寺盗誓书,对萧朔的反常厚待,对他的轻轻揭过。
    各方看似平静得近乎诡异,其下暗流汹涌,只怕险滩已至。
    倘若襄王的盘算,是先亮出誓书,揭穿皇上曾与贼人相与谋朝,再发动兵马,行逼宫之时,名正言顺夺位。
    云琅道:如今丢了誓书,偏偏逼宫之势已成,兵马已齐,时机迫在眉睫,容不得再分心寻找。
    云琅抬眸:杨显佑对心腹同僚,会怎么说?
    老主簿细细一想,心头悚然:事已,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
    云琅眸色清明锐利,慢慢道:纵然名不正言不顺,总归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老主簿心头巨震,立在原地。
    两次行刺,皇上置若罔闻,不惜折损国威对戎狄示弱,为的原来是这个。
    云琅扯过条雪下枯枝,看了看:时局已乱,不进则退,禁军虎符该收回来了。
    老主簿喉间干涩,咽了下:可要同王爷商量
    自然要叫他商量。
    云琅失笑:可惜,屠苏酒一时半刻只怕喝不成了。派个人去找琰王殿下,说他府上
    云琅觉得这说法格外有趣,饶有兴致,慢慢咬着字:他府上那位少爷,心血来潮,有事找他
    老主簿刚要应声,忽然见着一道人影远远策马过来,怔了下:连胜将军!
    连胜快马赶到两人面前,下了马,朝云琅行了个礼。
    大理寺一案后,连胜就入了殿前司。他早有执掌殿前司的经验,跟随在萧朔身侧,已将各部署雷厉风行整饬了一遍。
    如今他亲自来找人,无疑是萧朔有要紧的急事。
    殿下有事找少将军,末将回府,府上说少将军出来了。
    连胜平了平气,对云琅道:殿下说,是比喝屠苏酒更要紧的事请少将军立即过去。
    看来小王爷也有发现。
    云琅笑笑:正好,我们两个对一对,互通有无。
    老主簿压不住心头喜悦,连连点头:好好,您与王爷一同谋朝,定然万无一失了
    谋朝?
    云琅捻了捻枯枝节间嫩芽,轻轻一弹,松开手:我没打算谋朝。
    老主簿微愕,抬眼看过去。
    云少将军回身,披风掀开冰凉的细碎雪粒,旋身上马:皇上引以为傲的侍卫司暗兵靠不住,除了我,没人能领兵平乱。真到不可为之时,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
    给御史中丞带话。
    云琅单手勒着马缰:想办法,我在大理寺的弓剑,镇远侯府的枪,三日内备齐。
    老主簿胸口竟激起无限热意,强自定了定心神,低声应是。
    本该是他的东西。
    云琅:桩桩件件,逐个清算。
    云琅:有我在,就要一样一样尽数抢回来。
    第六十九章
    殿前司巡街巡到醉仙楼, 听见马蹄声响。抬头看时,已有人利落下马,将缰绳顺手抛在了萧朔手中。
    近来侍卫司不少伺机找茬, 都虞侯见他脸生, 心头一紧,横刀上前拦阻:放肆!什么人
    无妨。萧朔握稳缰绳,撤下罢。
    都虞侯愣了愣,仍握着刀,回头看了一眼。
    萧朔将马交给身后护卫, 迎上来人,细看了看:不妨事了?
    早该不妨事。
    云琅有些天没活动过筋骨,放开马跑了一段,神清气爽:有没有屠苏酒?要新开的, 拿冰镇上
    萧朔看着蹬鼻子上脸的云少将军, 抬了下嘴角, 将人拎进酒楼:有参汤。
    云琅一不留神, 叫他照颈后轻轻一按, 清了下嗓子, 声音不情不愿一低:喝够了。
    再给你加碟酥酪。萧朔笑了笑, 上去等我, 有事同你说。
    都虞侯跟着萧朔这些日,没见琰王殿下有过半点笑意, 此时眼睁睁看着他眼底温然, 一阵愕然, 又悄悄照云琅仔细打量了几眼。
    云琅有了零嘴吃,心满意足,朝都虞侯一拱手便上了楼。
    都虞侯看他举手投足, 竟觉得隐隐眼熟,心中莫名跟着牵动:殿下
    本官巡视至此,觉得疲惫,恰逢午时休憩,上去坐坐。
    萧朔道:带人巡视,不得疏忽。
    都虞侯忙收回念头,低头道:是。
    萧朔解了腰牌递给他,略过醉仙楼酒博士的热络招呼,径直上楼,进了琰王府素来定下的松阴居。
    雅间内,云琅已摘了披风,照旧坐在了那一扇窗前。
    他认得萧朔的脚步声,仍看着窗外景致,不用回头,将手里刚剥好的栗子抛过去。
    萧朔听见风声,扬手接了云少将军堪比暗器的栗子仁,合上门:梁太医说,你经脉旧伤累累,还该再调理几日。
    我天赋异禀。云琅顺口胡扯,现在生龙活虎,力能扛鼎,一顿饭能吃八个馒头
    萧朔已有数日不见他这般有精神,看了云琅半晌,点了下头:好。
    云琅还在乱讲,闻言一愣:好什么?
    我去让酒楼置办。萧朔道,一尊鼎,八个馒头。
    云琅:
    萧朔神色坦然,回身就要出去吩咐。
    云琅眼睁睁叫他将了一军,偏偏又生怕萧朔真能干得出来,眼疾腿快,过去将人面红耳赤拽住了:干什么,听不出玩笑?胡闹
    你也知道胡闹。萧朔道,才好转些便迎风骑马,若着了凉,有你好受。
    云琅穿得厚实,又暖暖和和裹了披风,知道萧小王爷只是操心成瘾,不同他计较,将人一并拉到窗前坐下。
    萧朔被他扯着,敛衣坐了,拿过暖炉搁进云琅怀里。
    云琅由着小王爷操心,乖乖接了焐着手,又看了一眼窗外的繁华街景,将视线扯回来。
    忽然找你,是有些事同你商量。
    萧朔拨了拨炉中炭火:本想回府寻你,巡街到一半便回去,总归太过惹眼。
    云琅饶有兴致:琰王殿下巡街,定然没有敢找茬惹事的。
    云琅才从府里出来不久,他受卫准托付,想起还在开封府大堂上苦哈哈拍惊堂木的开封尹,咳了两声,压压嘴角:新官上任三把火,尽忠职守,好生威风
    是你说的,叫我扬殿前司军威。
    萧朔淡声道:如今不用了?
    用。云琅不怕事大,再多抓些,把开封狱塞满了,还有左右军巡狱。
    萧朔不受他撺掇,扫了云琅一眼,拿过热腾腾的茶壶,倒了两盏参茶,将一盏细细吹了递过去。
    云琅接过来,小口小口抿着喝,抬头正迎上萧朔视线。
    云琅既不曾给小王爷那杯加巴豆,也不曾把参茶偷偷倒在萧朔坐垫上,被萧朔这样看着,一阵莫名:看我干什么?
    不做什么。萧朔道,只看看,喝你的茶便是。
    他这几日忙得团团转,分身尚且乏术,回府也只是略停一停,等云琅睡熟了便要再走。
    此时清清静静坐了,说上几句闲话,看一看云琅,奔走操持的疲累就已散了大半。
    云琅一愣,迎上萧朔视线,忽然明悟,笑了笑:闭眼。
    不必。萧朔蹙眉道,有正事,你
    云琅向来没耐性,扯过披风,给萧小王爷当头罩了个结实。
    萧朔:
    磨刀不误砍柴工。小王爷,几天没歇息了?
    云琅欺近过来,拿了个坐靠放在萧朔身后,将他按回榻上:知道你有要紧事,恰好我也有事,理一理,慢慢说。
    萧朔叫他一按,坐回暖榻,没再开口。
    云琅回身,催了酒楼伙计将饭菜酥酪尽数上齐,将门锁上,又要了盆热水。
    萧朔叫云少将军蒙得结结实实,向后靠进座靠,静心理着念头。
    云琅的披风是他特意找人做的,厚实保暖,搁在内室香格旁,染了层极淡的折梅香。
    眼前一片暖融寂暗,萧朔阖了眼,肩背慢慢放松,太阳穴的胀痛也像是跟着隐约淡了些许。
    我见了开封尹,同他说了几句话。
    云琅的嗓音混着捧水声,比平日安稳了不少:回头再同你细说,总归我眼下觉得,年关时要有翻天大事。
    云琅与萧朔待久了,知道怎么说话最叫萧朔放松,不同他打趣浑扯,慢慢道:你我须得提前准备,摸清襄王在京中布置,联络助力。
    按他一贯作风,只怕不止京中那些战马铁骑。
    云琅道:襄阳府太远,据守尚可,应当不能作为呼应。我来时想了一圈,如今戎狄使臣迟迟不去,盘桓京中,只怕除了窥探我军备实力,还另有所图
    的确另有所图。
    萧朔歇了一刻,掀开披风:我找你,便是因为这个。
    这几日殿前司例行巡查,执法铁面无私,纵然有新官上任的杀威棒,却也是有意震慑戎狄,以镇北疆形势。
    此前几天,巡查时已隐约见了端倪。今日萧朔命人佯做放松,果然引得戎狄坐不住,开始在京中四处活动。
    云琅细听了,眼睛一亮:你都跟了?
    不便打草惊蛇,跟得不紧。
    萧朔道:摸出一家兵器铺子,一家药铺,两家茶肆。余下的大致还有三到四处,警醒得很,叫他们甩脱了。
    我的亲兵借你,他们干这个在行。
    云琅拿过布巾,擦净了脸上清水:如此说来,你早怀疑襄王要反?为何早不同我说?
    只是隐约直觉,既非推测,也无实据。萧朔静了片刻,况且
    况且你也不想叫我插手,是不是?
    云琅笑道:小王爷,打仗这么好玩的事不叫上我,算你一次不仗义。
    萧朔哑然,不用云琅找茬,拿过参茶自罚了一杯。
    这话虽不能说给云少将军知道,但平心而论,他的确动过与梁太医合谋,设法让云琅将这一场风波睡过去的念头。
    襄王谋反,虽说底牌尽数在襄阳,此次未必齐出,却也定然做了周全准备。
    云琅战力不必有丝毫顾虑,身体却未必经得起动荡。
    你今日有意易了容,当着人骑马过来。
    萧朔搁下茶盏,抬头道:我便知你不肯坐视
    他一怔,剩下的话已叫人结结实实堵住。
    云琅一手撑在他身后,同所看的话本一个字不差,单膝抵在榻前,将萧小王爷威风凛凛亲没了音。
    酒楼的暖榻太高,萧朔看着云琅踮了脚摇摇欲坠,伸手将人扶了:撤了易容做什么?
    云琅洗净了脸上易容,露了本来眉眼,才看得出原本气色。
    这几日养得妥帖,云琅脸色已比此前好了不止一点,用热水洗过,更显得清朗明净,睫根像是还盈着润泽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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