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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三千

    云琅坐在榻上,手腕攥得又有点疼,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
    当初皇上以朔方军拿捏他,逼他回来就范,却也以他拿捏了萧朔,将别的路尽数封死,只留了这一条。
    萧小王爷的城府眼力,不会看不出这是个阴毒无比的圈套陷阱。若是他那时不在刑场上灵机一动,感而有孕怀了个龙凤胎,此时只怕连琰王府都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云琅压着心底念头,敛去胸口翻腾起来的寒意,腕间隐痛翻上来,又被掌心暖意覆住。
    云琅抬头,迎上萧朔视线。
    此事由你罚,错便不认了。
    萧朔按着他的手腕,让绷得锋利的筋骨在掌心慢慢软化下来,静了片刻,慢慢道:能换回你,这笔买卖便是我赢。
    云琅不知该气该笑:搭出去什么都是你赢?
    搭出去什么。萧朔轻声,都是我赢。
    云琅一怔,愣愣坐了半晌,终归泄气:罢了。
    云琅受不住这个,来回转了几圈,推开窗子,面红耳赤地不与他计较:回头再说,从长计议。
    萧朔起身,去牵了他的手腕,重新将人引回榻上。
    景王战兢兢守了半晌,眼看这两个人竟然这就冰消雪融,几乎有些不习惯,一时愕然:你们俩现在和好得都这么快了吗?
    萧朔抬眸,扫他一眼。
    景王叫他眼中冰碴一冻,习惯多了,按按胸口:还好还好我几乎要怀疑,你们俩一起去战场是做什么的了。
    萧朔专心捋顺云少将军的脾气,揉着云琅颈后,淡声道:做什么的?
    谁知道?景王遐想,携手共赏大漠风光,去北疆安家,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名为出征实为私奔
    萧朔懒得理他,轻叹口气,看了看云琅稍好些的脸色,赔了一碟景王叔的点心过去
    云琅靠在软枕上,瞟了一眼那点心,懒洋洋不动
    萧朔抬了视线,目露询问。
    手疼。云琅吸了一口气,摇头叹息,拿不动。
    萧朔:
    云琅仗伤行凶,得寸进尺:啊。
    萧朔一阵头疼:景王还在――
    景王不等他说完,当即闭嘴抱头闭紧了眼睛,自觉摸索着去了墙角面壁。
    云琅稍觉满意,将手中飞蝗石转了下收回袖内,心满意足朝着小王爷饭来张口。
    萧朔端了点心看云琅,忽然察觉云少将军分明蓄意,看了一刻,反倒忍不住一笑,轻声道:好。
    他平日里向来沉稳可靠、冷峻不可侵,此时忽然冰绽水流,叫人看得一瞬愣怔。
    云琅措不及防,定定坐着,莫名叫他撩得耳后滚热。
    萧朔细细净了手,将点心递过去,停在云琅唇边。
    云琅稳稳心神,张了张嘴,下意识去接。
    萧朔手腕轻转,将点心藏进手心,顺势在云少将军背后轻轻一揽,将人吻住。
    云琅倏然睁圆了眼睛。
    景王兢兢业业面壁,不止闭了眼睛,更牢牢堵着耳朵,嘴里低声不住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按理该察觉不到榻间动静。
    只是到底不同。
    云琅压了心跳,尽力稳着不出声,抬手扯住萧朔衣袖。
    萧朔只想与他赔一礼,却忘了少将军向来最怕人激。在云琅唇上轻轻一碰,正要向后撤开,便被云琅越发得寸进丈地抬手按住,在唇上咬了一口。
    萧朔气息微滞,身形无声一绷。
    云琅眼底亮出颇不服输的傲气,单手又去夺糕点。萧朔翻腕避开,才一转,云琅已跟上来,钳住他腕间穴道,萧朔再避,神门穴微微一麻,内外关同时受制,手上不由一松。
    云琅空着的手探过来一捞,将点心拈了,几乎使出刑讯灌药的架势,喂在萧小王爷唇边。
    萧朔被他制住右腕穴位,半边臂膀都跟着微微发麻,垂下视线,看了看云少将军分明力气十足的手腕
    二位
    景王抱头面壁,全然不知身后情形,满腹忧愁:就一块芙蓉饼,还没象棋棋子大,你一口我一口也吃完
    话音未落,一颗飞蝗石擦过他头顶,当一声砸在墙上。
    景王:
    景王老老实实闭目塞听:吃不完。
    萧朔被云琅放开右手,按了按额角,不再耽搁,接住了云少将军喂得那一小块点心。
    云琅稍一使力,掰了剩下一半,心满意足抛进自己嘴里,眯了眼睛嚼嚼嚼嚼。
    景王悬心吊胆了良久,察觉没人理会自己,战兢兢回头,望了一眼。
    萧朔端了茶水,望着云琅,耐心等着云少将军喊渴。
    两人坐得分明不近,姿势也寻常。偏偏琰王殿下眼中的平白专注,静水之下激涌着的,是足以将人淹没的深邃湍流。
    景王噤声靠墙,又守了好一阵,看着萧朔端了吹好的茶水叫云琅喝过,递过去布巾,又一丝不苟揉了两只手腕,起身去换热水。
    景王守到个空,终于小心翼翼蹭过去,扯了扯萧朔。
    萧朔给云少将军在点心里挑蜜饯,被他拽了半天,抬眸道:何事?
    无事。
    景王连忙用力摇头:就是方才,看着你们两个,我忽然觉得有些许担心。
    萧朔蹙了下眉,看着他。
    景王心底有些发虚,攥了攥拳,殷勤将云琅喜欢的果脯蜜饯挑出来,拢成一碟递过去。
    朝中如今情形,皇上这个位置早晚要换人。
    虽然还不清楚萧朔是如何想的,可他们这些年龄差距悬殊的叔叔们凑在一起,偶尔壮着胆子说一两句朝中事,隐晦提及时,终归还是大都有所默认。
    参知政事此前其实曾有隐忧,私下里问过他,倘若萧朔有一日登了皇位,会不会因为云将军早上实在起不来,从此君王不早朝。
    此时看来,君王不早朝的事倒不是很紧急。
    有件事,还是要同你确认一下。
    景王向萧朔身后看了看,压低声音:你们出去打仗,要是云琅有一天,忽然不高兴了
    景王咽了下,谨慎道:你不会点起狼烟烽火,让诸侯都过来,在朔方城下跑十圈,逗云少将军开心吧?
    第九十五章
    夏桀酒池, 商纣炮烙。
    纵然琰王殿下心志坚定清明,荒唐不到这等地步,点个烽火、买个荔枝这种小事, 却也难说得准。
    诸侯还是不要戏。
    景王瞄着萧朔神色,谨慎劝他:你们两个若想吃荔枝, 一骑红尘妃子笑那种只是次品,其实没什么意思。
    萧朔听得莫名, 抬头看他。
    景王:福建路兴化军有种荔枝叫陈紫,虽然贵些,却瓤如凝雪, 香气清远, 我家果子铺里便有卖。
    萧朔:
    拿这个去买。
    景王凑过来,掏出块刻了景王府商徽的木牌递过去, 压低声音:一两可便宜三钱, 三斤便宜一半。
    萧朔按了按额头, 他一向弄不清这些人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只觉聒噪头疼,推开木牌端走蜜饯, 自去给张嘴等着的云少将军投喂。
    景王没摸透买主心思,跟上去, 尽力推销:不喜欢荔枝?还有胭脂桃,蜜桃油桃也有。甘棠梨最甜,乌梅若是嫌酸, 还能用蜜渍, 蜜是槐花蜜
    店面招牌还没念完, 宣纸团和飞蝗石已一齐砍了过来。
    景王躲惯了,利索一抱头闪到桌子底下。正要说话, 榻上互喂蜜饯的两个人却忽然对视一眼,朝窗外看了过去。
    夜色宁寂,窗外黑黢黢一片,不见动静。
    景王不常见这等架势,攥着没送出去的果子铺木牌,小心道:外面――
    云琅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探到窗边。
    醉仙居这些年虽然大隐于市,如今暗卫都找上了门,只怕也已叫人盯上,不尽然稳妥。
    方才说的事要紧,不容马虎,云琅留心听过,外面并没有隔墙耳目。
    偏偏方才窗外无风,好端端的,却掉了块碎瓦。
    看来今夜事多,不止我们不清闲。
    云琅拄着窗沿,向外看了看:打个赌?我猜是奔宫中去的。
    不赌。萧朔道,你先占了正解,赌什么也是我输。
    你就知道输了吃亏?
    云琅撑身坐回来,眼里透出笑意:我赌汤池,你若输了,便将下册给我一起看。
    云琅自袖子里将扇子摸了,扬手抛过去:若这黑衣夜行真是去宫中刺驾的,你我便索性三天三夜酒池肉林,正月十四直接带兵去北疆。
    萧朔接住那一柄做赌注的白宣扇,迎上云琅视线,收入袖中:好。
    景王总共听懂了这一句,大惊失色,从桌子底下出来:怎么回事,有人要去宫中刺驾?!
    襄王手段,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萧朔起身:暗卫今夜出动,虽非本意,只怕已打草惊蛇。
    景王面色沉重,蹙紧眉站了半晌,转向云琅:没懂。
    说你这醉仙楼里,今夜不止装了我们与参知政事一家子,还有襄王留下的九星八门黄道使。
    云琅拿过萧小王爷的外袍:今夜暗卫虽是冲着我们来的,却惊动了襄王手下。
    夜间风冷,云琅试了试外袍薄厚,将自己那件披风添上,递给萧朔:这些人见暗卫声势浩大来查酒楼,以为已漏了踪迹。左右已被发现,索性先下手为强,去宫里试试能不能砍了皇上。
    景王听得骇然:那你们两个还坐在这儿?!
    虽说不少人心中都盼着换皇帝,可也知道此时若换了,襄王一党死而不僵,再抢起来,只能叫朝野动荡四境难安。
    这两人刚清晰分明地理顺了章程,此时刺客都从窗户外头飞过去了,竟还这般沉得住气。
    景王在屋内团团转,恨不得立时将这两个大侄子推出去:快去管管!回头若说刺客是从我这醉仙楼出去的,我如何开脱?再关停一家,景王府的门都要赔出去了
    屋内只他一个火急火燎,萧朔接过外袍披好,视线落在云琅身上:我带殿前司入宫护驾,回府等我。
    云琅点点头:好。
    少将军难得这般好说话,萧朔眼底透出些讶色,照云琅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一扫,将右腕间配的袖箭拆下来,递过去。
    云琅失笑:你入宫抓刺客,怎么反倒给我这个?
    你当年从南疆拿回来那块暖玉,只能做得一只袖箭机栝。
    萧朔道:你那一副袖箭,嵌的是寻常羊脂玉,夜深露重,越浸越凉。
    云琅叫他捉了现行,只得交出手,任小王爷将墨纹游龙的袖箭护腕扣在自己腕间:你怎么连这个也查?
    萧朔看他一眼,并不答话,拿过暖炉递到云琅面前。
    云琅无奈,老老实实接过来抱上,自觉打包了桌上的点心,一并揣在怀里。
    琰王殿下临危不乱,全然不管急得不成人形的景王叔,又吩咐了玄铁卫先送少将军回府歇息、再捎带景王回府,才下了醉仙楼,带兵往宫中去了。
    禁军夜巡汴梁,察觉有刺客踪迹,一路追查,浩浩荡荡入了宫城护驾。
    景王扒着马车窗户,看着街上情形,仍觉心有余悸:有刺客!这是等闲事?!你家王爷当真沉得住气
    云琅倚了车厢,淡淡道:于琰王府,刺客本就是等闲事。
    景王一怔,回头看了他半晌,慢慢坐回来。
    云琅说得没错,琰王府这些年下来,已不知迎来送往了多少各方暗探刺客,没被捅成筛子都是护得严实。
    景王坐了一阵,低声道:我倒也不关心皇上死活他手上多少血债人命?一报还一报,索命也将他索走了。
    你们两个能忍着不这就杀他,是为天下计,我知道。
    景王道:今天萧朔入宫,也不是真心想要护驾吧?
    护驾自有金吾卫与暗卫,多半不会有失。
    云琅拿了个栗子,在手里滚了两滚:能在此时铤而走险行刺的,不是散兵游勇,便是不敢死的黄道使,禁军去与不去,都是一样的。
    景王微愕:那他去干什么?还带这么多人――
    今日之后,皇上会知道。
    云琅道:不论是为了追一个刺客,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禁军出动,只要入宫,就会有这么多人。
    景王隐隐听明白了他这一句话下的深意,背后一寒,不由屏息。
    景王攥了攥拳,悄声道:到那日
    今日的确是为追刺客,禁军入宫,是为护驾。
    若有一日,真到了穷图匕见的时候,这些护驾的禁军就会有另一重身份和立场。
    在琰王府顶上悬了数年的这一把刀,如今终于形式调转,悬在了深宫之中,那一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到那日,自会将无辜人等安排好。
    云琅笑了笑:放心,不牵连――
    我不是说这个。
    景王咽了下,瞄着窗外:萧朔萧朔去我府上见群臣的时候,这话我其实就想说,叫他打断了,没能说得出来。
    景王埋着头:你们逼宫那天,给我找个活干我也想帮忙。
    云琅微讶,抬头看着他。
    我好歹也是当叔叔的,当年当年但凡我争气一星半点,也不是如今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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