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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拯救邪神之子[快穿]——狂渚(28)

    这一段走廊上的挂锁不见了,只剩下无端的锁链,生着锈蚀。
    门沉默地关着,阮陌北试图推了其中一扇,未能推开,也就此放弃。
    他来到第三个亭廊,这里同样有许许多多残破的雕塑,简直都要数不清到底多少个,阮陌北大致看过,本打算就此原路折返,目光却在扫过某个角落时,猛然一顿。
    他紧紧盯着角落里的那个雕塑,慢慢走过去。
    脸部严重损坏的男人坐在地上,左腿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着,好似经受过一场骨折,他呈现出怀抱的姿势,右手握着枪,枪口悬空对准自己的胸膛。
    就好像雕塑的怀中本应该抱着另一个人。
    雕塑的胸口,有一个规整的圆形弹孔,表明着他的死亡方式。
    这是
    阮陌北的心突然急速跳动起来,手脚骤然发麻,他凑上去,想要仔细看那把同样由石膏凝成的手.枪。
    在他指尖碰到的那瞬,这座雕像开始从头部坍塌粉碎,在两秒钟内整个化作了一堆齑粉。
    于是阮陌北再也无法探寻。
    但惊疑的种子已然在他心中埋下。他皱着眉头思索半晌,决定调整原先的计划,再朝前走走。
    这里一定,一定不只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阮陌北回到中央,他看向前方,突然发现,在走廊的尽头,血迹拖曳延伸的前方,不知何时立着一道黑色的瘦长人影。
    阮陌北:!!!
    冷汗瞬间冒出,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肾上腺素狂飙,让阮陌北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呼吸此时有多么急促。
    那道影子那道影子的四肢和脖子都细长得不像人类,水滴形状的脑袋仿佛直接从脖子上扯出来的,正沉默地站在那里。
    离开。向后离开。
    但名为直觉的第六感却让阮陌北生生抑制住自己,没有立刻转身狂奔,而是盯着那道畸形的瘦长身影,一步步,一步步地后退。
    他后退了两步,感觉到自己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空气凝滞,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
    阮陌北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叫,不要动,不要做出任何反应。
    如果他刚刚扭头逃窜,会直接和身后的这东西来个贴脸杀。
    冷静,冷静,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身后的那的东西动了。
    一个冰冷的什么东西贴在了阮陌北脸上,那是一只手。
    食指第二个指节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形状和凸起的程度都被阮陌北脸颊的皮肤清晰感知。
    认出那道伤疤的瞬间,阮陌北紧绷的身体猛地放松下来。
    那只手继续移动,轻轻捂住了阮陌北的嘴。
    不要说话。
    阮陌北顺从地紧闭双唇,身后的人一步步向后挪动,他也跟随着,盯着走廊尽头的瘦长身影,向后缓缓退去。
    他们退过一个厅廊,又一个厅廊,阮陌北注意到,地上的血迹,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随之消失的,似乎还有某些记忆。
    如同时光进行了回溯,阮陌北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刚刚在厅廊中看到过什么,他只知道,身后整个协助他缓慢后退的人,是贺松明。
    随着距离的拉远,前方的人影越来越小,兴许终于退到了安全的区域,冰凉的手松开,阮陌北得以试探性地回过头。
    在他目光从人影身上移开的下一秒,脖子就被猛地掐住了。
    那道人影瞬间移动到了阮陌北身前!
    小心!
    一把刀飞出,整齐割断了人影细长的双手,无数黑色脓液从走廊两侧的门缝里渗出,转瞬间变得汹涌,就要淹没一切!
    阮陌北也终于看到了贺松明的样子男人双目猩红,黑色的纹路已然爬满他整个面孔,有生命般随着呼吸跳动。
    但就算这样,贺松明仍在奋力保护他。
    他被贺松明紧紧抱在怀里,淹没在病毒流出的脓液里。
    【好痛好痛苦。】
    是谁在说话?
    七窍都好像被脓液灌满,五感迟钝到极致。过了许久,阮陌北才终于重新感知到自己的四肢。
    他勉强睁开眼睛,贺松明仍紧紧抱着他,但病毒的黑水已然不见,他再度看到了广阔的天空,阴云正漂浮在其中,酝酿着一场雷暴。
    阮陌北只觉自己浑身发烫,就连呼吸都仿佛着了火,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不断有汗冒出来,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
    是发烧吗?不,种种不适中还夹杂着某些微妙的不同,欲.望正在萌芽,勃.发着准备冲破牢笼,某种甜腻的香气在空中弥漫,飘散到远方。
    贺松明数据化成的身体十分不稳定,正在痛苦喘.息着。
    阮陌北知道,在病毒变成他产下的孩子,主动袭来时,他和贺松明的追踪计划就破产了。
    病毒率先找到了他们。
    而现在,他和贺松明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感染症状。
    要怎样才能脱离困境?
    病毒并未直接抹除他们两个数据,又是为什么?
    数不清的问题萦绕在阮陌北心头,让他一时间难以思考,他深吸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决定关注最重要的他们现在在哪儿?
    病毒将他们带到了哪里?
    他们似乎在一个不是很深的洞穴里,阮陌北伸手摸向洞壁,不同于冰冷的石质触感,入手的粗糙和温和让他意识到,这是个大树洞。
    外面要下雨,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阮陌北撑起身子,想要抬高视野看得更广一些。
    他一动,原本把头埋在他胸口,紧紧抱着他的贺松明仿佛接受到某种讯号,抬起头来。
    他双眸猩红,呼吸急促,眉峰紧紧拧着,仿佛在抵御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阮陌北心中一紧,立刻抓住他的手,询问道:还好吗?
    贺松明却不答,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阮陌北,在痛苦的喘.息中,挣扎着挤出来一句话:
    将军,我可以标记您吗?
    阮陌北:啊?
    将军?标记?
    他没听懂贺松明在说什么,对方的言行举止都摆明了告诉阮陌北,贺松明的中毒程度已经非常非常深了。
    现在的贺松明,几乎完全看不出是个AI,一贯的冷静和理性在病毒的侵扰下不复存在。
    不要怕,冷静一些阮陌北抬手摸摸贺松明的头,想像从前的许多次那样安抚他的情绪。
    但贺松明却似乎将这看成了某种默许,他的呼吸愈发粗重,一手按着阮陌北肩膀,一手捏起他下巴,凑到阮陌北颈侧,对准他丝毫不设防的后颈,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疼!
    剧烈的疼痛中,似乎还夹杂着某些难以言说的快感,阮陌北眼前猛地一黑,无数乱码在他眼前闪过。
    【数据错误。数据错误。数据错误。】
    他再一次看到了腥臭的,浓稠的近乎液体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倾倒,翻涌着将他卷入其中。
    他的身体化作数据,却又似乎没有,是虚拟机中模拟的景象,又似乎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场景。
    【(%#████%?@*██】
    黑红色的光闪烁在前方,引诱般地想要让他跟随,阮陌北想要竭力无视,但在这混沌的国度中,那是他唯一的路标。
    病毒想要带他去哪里?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奋力划动双臂,朝着它靠近。
    终于,光近在咫尺,阮陌北伸出手,将小小的病毒抓紧手中。
    哗啦
    黑暗潮水般退去,仿佛月亮吸引着潮汐。
    阮陌北站在坚实的地板上,金属质地的地板,墙壁,天花板反折射冷光,就如同它们看上去那样坚不可摧。
    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阮陌北光是一扫,就看到了至少十个裸.露在外的,也许还会有其他隐蔽的镜头。
    第35章 (^U^)ノ~
    身边的姑娘穿着白大褂, 有着一头红色卷发,她笑容甜美,抱着文件夹, 对他道:大概就是这样, 如果还有其他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
    什么?阮陌北只听到这一句作为最后结尾的话,她之前肯定说明了一些东西。
    好。他不好再让人家重复一遍, 只能暂时这样回答。
    那些从前会滚动在眼前作为提醒的文字不复存在, 阮陌北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不是文本文件中的世界,还是说一场病毒制造的异常。
    既然是病毒引导他过来的,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里的一切几乎都用坚硬的金属制造, 从走过的这一部分来看, 建筑风格相当冷硬, 配合身边姑娘的衣着,像是医院或者研究所之类的地方。
    而那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 阮陌北非常笃定自己一定在某个地方见过她, 甚至还有过交集,但无论他怎么想, 都想不出到底在什么时候,以及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她的发色相当亮眼, 如果相识, 他应该至少会有些印象的。
    阮陌北决定暂时叫她红。
    阮陌北低头看向自己, 奇怪的是,他能明确感知到自己身体每一处的存在,但在视觉中, 他的手臂, 身体和腿, 都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黑雾,像是被人为地打上了马赛克。
    他看不到自己衣着如何,也无从知晓这个世界中自己的模样。
    很奇怪,在之前的几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让他知晓这些信息一样。
    阮陌北握紧拳头,代表着他手部的黑雾有了些许波动,他只能按捺下疑惑,继续观察四周。
    走廊两边没有窗户,空气交换依靠通风系统,旁边间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房间,需要刷卡通过的电子门紧闭,每一扇门上都用金属牌标注。
    阮陌北仔细去看那些字母和数字,但就像他每一次做梦时所遭遇的那样,不管他再如何努力,眼前看到的永远是一片模糊。
    【███,███】
    窃窃私语声在耳边响起,却在仔细听时悄然消失,无法捕捉。
    阮陌北皱了下眉头,以为是在病毒的干扰下出现了幻听,在上个文本世界中,他的身体也因为病毒感染出现了发热等奇怪的症状。
    他继续向前走,红又说了些什么,阮陌北努力去听,但这时候,声音再度出现。
    【好痛苦,好痛苦】
    阮陌北停住脚步,是的,这一次他听清了,确实有人在哭。
    他无法辨认出音色属于孩子、男人还是女人,仿佛这样的呼喊是直接以精神信号的方式,传递到他脑子里去的。
    【好痛苦,好痛苦】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阮陌北问。
    红同样驻足,她侧着头凝神细听,半晌后摇摇头,疑惑道:没有,怎么了吗?
    但声音一直都在继续,未曾停下,怎么会只有他才能听到呢?
    我听到有谁在哭,说:好痛苦。
    红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有一瞬的微变,旋即她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道:
    是不是刚来这里太紧张,听错了?
    阮陌北拧着眉头,他抬手按按额角,兴许是经历了一系列的快速穿梭和追踪,他确实有点头晕。
    可能吧。他和红一起,再度迈开脚步。
    【好痛苦,好痛苦,谁来救救我】
    声音又出现了。阮陌北回头看去,冰冷长廊上,所有门都紧紧闭着,隔绝所有声响。
    这一次,他没再停下。
    明天你的通行证应该就能办好,到时候出入会方便很多。
    走廊尽头是楼梯间,阮陌北一边听红讲话,一边沿着楼梯上去。
    向上走了三层,空气骤然凉爽许多,窗户第一次出现,之前他们确实在地下。
    透过窗户,阮陌北只能看到十米左右的一小段距离,再远一些,全都弥漫着浓稠的黑雾,不可探寻。
    这大概也是一种干扰,就像他无法看到自己。
    见阮陌北望着窗外,红道:等到春天的时候,树上会开花,很漂亮。
    阮陌北看不见她所说的树,只能附和道:是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红笑着说,她顿了顿,问道,要去见█教授吗?还是先去宿舍看看?
    去宿舍吧,我先收拾一些东西再去见他。
    红点点头,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来,在这边。
    他们离开了这栋建筑,乘坐一辆造型奇特的小车来到另一栋楼。
    黑雾阻挡着阮陌北视线,让他只能看到方圆一小片空间,但仍不影响他判断出这个地方相当得大。
    他被带到宿舍楼,红楼门口向他道别;好了,我就不进去了,刷门禁卡或者用虹膜都可以,制服应该已经在衣柜里了。
    谢谢。
    不客气,有事随时叫我。
    阮陌北目送她的身影没入黑雾,转身进入宿舍楼。
    这栋宿舍里似乎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有点诡异,大概率是受病毒影响,直接被屏蔽了。
    宿舍门禁卡在他口袋里,标着门牌号,阮陌北进入电梯,上到十六层,找到自己的房间。
    他刷卡进去,宿舍比他想象中要大,相当于一个独立单人的套件,客厅卫浴小厨房一应俱全,行李箱立在卧室一角。
    阮陌北打开箱子,在几件普通的日常衣物上,放着匕首和一把手.枪。
    他拿着枪端详一番,把它放在桌上,想到红说制服已经准备好了,便打开一旁的衣柜。
    看到了一团黑雾。
    阮陌北伸出手,确实在黑雾中摸到了衣料的质感,却无法感知到它的样式以及细节部分。
    不允许任何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信息出现吗
    他不再挣扎,关上衣柜,转而去看其他地方。
    卫生间有镜子,只能照出一团黑雾,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和嘴唇,竟有点辨别不出是否为他原本的样子。
    其他地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宿舍。
    看过一圈,阮陌北坐在客厅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找到病毒?
    病毒把他特地引导到这个地方,肯定是想做什么的吧。
    贺松明又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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