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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节

    魔道卧底 作者:莲中来

    第29节

    他扭过头,见殷梅雪扶着一瘸一拐的林正玄走了过来。

    “你这是挨到第几道家法了?”

    林正玄掐指一算:“第二十一道,还有六十道老子就功德圆满,取得真经了。”林父答应儿子若他能挨过八十一道家法,便同意两人的婚事。于是某人就此开启了地狱模式,身上大伤小伤一天都没断过。

    殷梅雪道:“老花,我们决定为你恢复自由身庆祝庆祝,一起去百香馆喝花酒吧!”

    花无信警醒的一挑眉:“谁请客?”妈的,他都被这三个不带钱的坑过好几回了。

    “老燕做东!不过他说家里看的严,吃罢饭才能溜出来,咱们先去。”

    “呦呵,这是傍上池老魔有钱了吧?娃都生了还敢逛窑子,也不怕被阎王爷收拾死!”

    林正玄笑道:“好像不是,他说最近卖黑狗血赚了一笔。也不清楚他家什么时候养黑狗了,还那么灵……前两天全城的人都排着队买呢。”

    花无信低下头,摸了摸怀里的骨灰瓮道:“师父,我带你去喝花酒怎么样?不出声就是同意咯!”

    “……”

    殷梅雪传音入密:“他这病什么时候能好?怪特么渗人的。”

    林正玄:“这辈子够呛了,老燕也是想在他临走前一块聚聚。没准喝喝酒散散心,病就好了。”

    百香馆是东都城内有名的销金窟,里面的姑娘可谓樱红柳绿百花争艳,服务顶尖技术一流,深受富家纨绔子弟的青睐。只是由于尸潮之故,最近生意清冷得和十八线小妓寮似的,愁得老鸨头发狂掉、满脸失调。

    所以花无信、林正玄和殷梅雪一登门就受到了全馆姑娘的热烈欢迎。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花无信还差点把方迭的骨灰瓮给摔了。而燕不离来的时候更惨,他是抱着儿子来的,结果美人们一见孩子便欢喜得不得了,差点把燕粑粑亲得脸都肿了。

    “我说花花,你们《江湖八卦录》的消息来得挺快啊!”燕不离将一张抄报扔到桌上。

    花无信拿起来一看,差点被红艳艳的头条亮瞎了眼:《百通楼主劈腿僵尸,惨遭林家少爷放妾》燕不离笑道:“自家主子的私生活也敢八卦,快把你手下的编纂辞了吧。”

    花无信激动道:“多少年了,老子终于红了!”

    燕不离:“……”

    站在一旁的老鸨看了看那张抄报,又看了看某人怀里的玩意儿,立即离花无信远了几步,扯着绣花帕子道:“几位爷可都好久没来了,要不要叫几个姑娘作陪?光喝酒多没意思啊……”

    燕不离抱着粑粑,花无信抱着骨灰瓮,林正玄抱着殷梅雪,四人异口同声:“不要!”

    真他妈可悲……不过一年光景,江湖四狼就变成了江湖四基。妹子什么的,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老鸨顿时领悟:“要不,奴家给几位公子找些清秀的倌人来?”

    殷梅雪凤眸一凛,林正玄根本不敢说话。燕不离则是打了个哆嗦,仿佛已经看到池月磨刀霍霍的情景。花无信就更不用提了,怀里那坛子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这光喝酒不泡妞,业绩怎么上的去啊?老鸨原以为是肥羊归来,谁料全是水货,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殷梅雪便拉了她出去,低声道:“看你近日生意不好,我照顾一下,从你这里买点货。”

    “您想买点什么?”

    殷梅雪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就是那个……那个……玫瑰膏。”

    “哦,那个有啊,买四赠一呢。您是要滋润型、保湿型、美白型还是去皱型?”

    “分、分得这么细致?!”

    “这是自然,我家可是专业的。”对方如数家珍的道,“还有什么添加了雪莲的保养霜啊,野菊花全套护理液啊,夜间专用精华露啊,千金秘药按摩膏啊……用了之后啊,比婴儿还要粉嫩润滑,包您……额,包您家那位满意!”

    某人脸色微红:“那……一样来一个吧。”

    “好嘞,一看公子就是大方人!”老鸨笑容满面的道,“我再送您一套黄金版情趣用品,爪哇国的药油,白犀皮的软鞭,高弹力的天蚕蛛丝绳,还有含百种花香的香蜡。祝您幸♂福!”

    殷梅雪尴尬的道:“谢、谢谢你啊……”

    “那您是先付银子还是和酒钱一起结呢?”

    “记账上。”老燕请客,不宰他宰谁?

    此时屋中三人已经边喝边聊了起来,林正玄逗了会儿粑粑,有点不解的道:“老燕,你上青楼带着孩子干嘛?虽说年少风流,也熏陶得太早了点吧?”

    “风流?下流吧……”花无信端着杯子插了句嘴。

    燕不离懒得和某个失意人计较,抱过粑粑对林正玄道:“我也是没法子,和家里说是给粑粑买衣服才被放出来。这几天都快憋死老子了。”

    “啧,妻管严……”另外两人怜悯的望着他。

    燕不离拍桌而起:“少瞧不起人,老子在家里还是能做主的!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有矛盾,全听我的!”

    林正玄眯起眼道:“你们家应该就没矛盾。”

    燕不离幽幽坐回椅子上:“你知道的太多了。”和池老魔闹矛盾,他活腻了不成?

    红木雕花门一开,殷梅雪拎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花无信抽了抽鼻子道:“什么玩意这么香?”

    “额……给我娘带的胭脂水粉。”

    燕不离闻着格外熟悉:“怎么有点像玫瑰膏?”

    殷梅雪差点栽了一跟头:“你用过?”

    “那玩意儿根本不好用。”燕不离至今还对那个菊花撕裂的初夜心有余悸,他瞅了一眼对方手里满满的一包,啧然道,“你们俩……工作量够大的啊。”

    殷梅雪顿时脸红欲滴。

    林正玄干咳道:“怎么?嫉妒啊?池老魔满足不了你?”

    燕不离:“……”妈的,以前一群流氓刷下限时他常占上风,因为可以比谁泡的妞儿多。可他妈现在天天被人日,难道还能比谁耐操不成?

    “老燕啊,”花无信语重心长的道:“你们俩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能掩人耳目多久?”

    “以我爹的智商而言估计瞒不了两月,我娘的话……这辈子应该没问题。”

    花无信:“……”

    林正玄叹了口气:“问题是能瞒天下人多久?一个魔道头子,一个正阳弟子,莫说正邪不两立,光血债之仇就堵不了悠悠众口,到时候你们两个怎么办?是你杀了他还是他杀了你?”

    燕不离垂下眼,望着怀中那双清澈的眸子道:“我不知道。”

    “还有粑粑,一旦被人知道他是池月的儿子,这孩子必会危险重重。就算平安长大了,你要他站在哪边?正道还是魔道?”

    “我……不知道。”

    “还有你,老燕……你究竟是委曲求全仍在他身边卧底,还是真的喜欢上了池月?”

    “我……”

    “本宗与他的事,无须旁人多心。”

    房门突然被打开,池月一身女装,冷着脸站在槛外,如同一只来妓院抓奸的母老虎。

    燕不离手一抖,吓得差点把孩子扔地上。这回完了,自己就是跪在搓衣板上让他日都没用了。

    其余三人也是一惊,花无信和殷梅雪同时站起,手中皆按在剑上,房中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林正玄倒还坐在原处,也不是他有多淡定,而是这货腿瘸了起不来……= =

    花无信肃然道:“池宗主,不离是我们的兄弟。倘若你一直逼迫于他,我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燕不离刚要说话就被池月按住了肩。

    “本宗就是强迫他的,你们想如何?”

    殷梅雪直接拔剑出鞘:“池老魔,就算我等打不过你,也不代表我们不敢动手。”

    “来啊。”

    “慢着!”林正玄一把拦住了殷梅雪,转而对池月道,“不离终究是江湖后辈,而池宗主贵为魔门之首,当真要为难他这么久吗?”

    “他胆敢冒充江莫愁卧底鬼门,还三番两次的行刺本宗,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池月冷笑一声,“不过你们放心,他终究给本宗生了个儿子,等我玩腻了,自然就还给你们了。”

    “你把他当什么了?!”

    “玩具啊,本宗说得不够清楚吗?”

    “你……!”

    “够了。”燕不离脸色煞白的道,“正玄你们先走吧。”

    “不离……”

    “没事的。”燕不离笑了笑,“反正他也说了不会杀我,你们都先回去吧。”

    三人被他几番催赶着才离开,房门刚一关上,池月就将粑粑夺过来,拎着某人的脖领摇晃道:“长本事了你?!敢带着儿子逛窑子!”

    “老子就是来喝个酒,聊聊天,又没干别的,你凶什么凶?”

    “没干别的?”池月把账单甩了他一脸,“没干别的你买这些干嘛?!”

    燕不离一瞅就懵了:“这都什么玩意儿?我没买过啊。”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池月将桌子下面的满满一包提了起来,一股脑儿在桌面倒开了一片,真真令人眼花缭乱、面红心跳……

    燕不离大惊失色:“卧槽,殷梅雪你坑老子!”

    池月简直快气炸了:“还敢往外推?姓燕的,是不是要等本宗捉奸在床了你才承认?”

    “我真没有,你冤枉老子!”燕不离也委屈的道,“再说了,我不就是一玩具吗?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这东西又他妈犯蠢了。

    “你见过拿命玩玩具的吗?”池月深吸了口气道,“本宗是在给你留后路,若真到了人尽皆知的一步,起码你还能在正道当中立足,甚至搏个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美名……”

    “你是故意……让他们误会的?”

    “不然呢?难道要告诉他们你已经背叛了武林盟,喜欢上了本宗?”

    燕不离脸一红:“谁喜欢上你了?自作多情。”

    “也对,你确实没上过本宗,是本宗喜欢上你。”

    “……”

    池月叹着气道:“燕不离,就算你真是玩具,也是我珍视如命的玩具,本宗不许别人碰!”

    “没人碰啊……”

    “那你拿着本宗卖血的钱,跑到窑子里买一堆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还有完没完了……燕不离怒火攻心的道:“老子就他妈买了你怎么着吧?!”

    “我怎么着?呵呵,”对方狠狠咬着牙道,“我会让你知道,本宗的玩具只有本宗能玩。你买多少我就在你身上用多少,一样也不会浪费……”

    “你他妈敢?!”刚骂完就被点中了穴道。

    “这世上有什么是本宗不敢的?”池月冷笑一声,转身将粑粑放到桌子上,随手拿给他一只圆盒,“儿子自己玩,爹去调教一下你那不乖的娘。”

    燕不离被点住了三十六道大穴,整个人就像一只失了线的木偶,不能动,不能喊,连闭上眼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剥光,像头死者一样被绳子牢牢捆在床头。

    池月这时候给他解了穴,却没解哑穴。没办法,某人嘴太贱了,一会指不定能骂出什么花样来。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可有几个人喜欢承受这样的亲与爱?

    皮鞭极软,对方又抽得很有技巧,每一次都能打在敏感的部位,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粉色的痕迹。

    燕不离蜷着身体忍受着,,时不时被辫子舔得不住颤抖,与其说疼,不如说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痒,而更多的,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的耻辱。

    池月其实还是将他当做玩物吧?不仅要独占在手,不听话还要教训,这和养条狗有什么分别!说到底,对方终究是魔,那里懂得正常的情爱?可笑自己,居然真的以为降服了一个魔头,以为他们能和常人一样相濡以沫、天长地久。

    气冲冲的打过一阵,池月发现燕不离背对着他不动了,还以为被自己抽晕了过去,连忙扔下鞭子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对方并未合眼,只是双目发红,眸光木楞,泪水将枕头都洇湿了。

    妈的,教训过头了。

    匆忙的解下绳子,点开穴道,燕不离却未骂也未打,只是揉了揉被勒得淤紫的手腕,声音干哑的问道:“宗主法人玩够了吗?”

    “……”

    “您还想玩什么花样?随便来吧,我保证不反抗。”

    池月见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心里的火又腾了上来:“怎么着?逛窑子还有理了?打你还委屈了?”

    “我没理,也不委屈,既然老子瞎眼选了你,就是被你玩死才他妈活该!”

    “瞎了眼才选了本宗?”池月猛地擒住他的下巴,怒极反笑,“好啊,我就让你知道自己是有多瞎!”

    一瞅他手中的玩意,燕不离觉得自己又他妈最贱了。

    “你自己选,用哪个?”

    看了眼蜜色的香蜡,又看了眼黑瓶中的药油。燕不离自作聪明的选了一样,心里捉摸着,上油总比被烫好吧。

    哪知池月这魂淡竟然把药油当润滑剂使了……

    对方直接用手指蘸了抹进了他的身体。那油里含着催情的药物,没过一会儿,燕不离便觉菊径内生起一阵火热的酥痒,内壁一被触碰便立即敏感的紧缩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深穴像小嘴一样牢牢吸吮住,池月不禁坏坏的笑了,还真是燕菊紧。

    体内的手指慢慢抽了出去,身下瞬间感到一阵难受的空虚。燕不离侧过头闭上了眼,强忍着菊花深处,一波又一波袭来的欲望。

    “想要就说话,别憋着。”某人暧昧的舔着他的耳根。

    “滚!”

    “呵,还挺有出息。没关系,我看你能忍多久。”池月伏在他身上,舌头一路向下,啃噬着胸前的乳珠,直到那对红豆变得挺立而充血。手中握住对方的下身,很有技巧的套弄揉搓,很快就将燕不离挑逗得粗喘连连、金枪直立。

    “你……进、进来……”

    “什么?”

    “快给我进来!”

    “风太大,没听清。”

    “麻痹的,快上老子听到没有!”燕不离红着眼咆哮道。

    池月那活儿一直在他后穴附近摩擦流连,打了几个转儿,就是不进去,害的某人都快被体内的渴望逼疯了。

    “求本宗办事就是这个态度?嗯?”池月用嘴撬开他的唇,惩罚的给了一个炽热又霸道的吻。身下早已抵住了对方的穴口,却死活不肯进去。

    燕不离简直要哭晕,他到底做过多少孽才会摊上这么个货!?心下一发狠,手中搂住池月的腰,猛地将自己撞了上去,对方那根硬灼的巨茎顿时深深刺入了体内。

    卧槽,好疼!

    不过好爽……>

    池月一时懵了,这他妈到底算谁日谁?没见过这么主动送菊花的……

    他刚要推出去就被某人死死夹住了腰。燕不离疼的满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口中仍狠狠威胁道:“不许动。”

    池月:“……”

    “算了,你还是动动吧,轻点。”

    “……”多以他根本就是来伺候燕少爷的吧?

    彼此的气息越发急促,两人如蛇一般交缠翻滚在一起。身下抽插得猛烈而深入,燕不离忍不住呻吟出声,随即又被一条舌头深深堵在口中,顿时变成了压抑而颤抖的呜咽,五指紧紧抓住了床单。

    男人的羞媚之态极为罕见,可一旦流露出来,往往比女子还要诱人。池月怜惜的吻着他的泪痕,手中再次抚上对方的下身,经过持续的爱抚与交合,两人同时攀上了至高的巅峰……

    “呜哇哇哇……”桌上突然传来粑粑的哭声。

    池月连忙停下动作,起身冲了过去,一看就吓了一跳。

    “粑粑怎么了?”燕不离支着身子问道。

    “他竟然把盒子蹭开了,还吃了一口润滑膏……”池月笑了笑,“真是什么东西都吃……”

    “还不是随你?”对方瞪了他一眼,:那是殷梅雪忘带走的,你给他玩干什么!“池月知道润滑对某人的菊花根本没用,所以不会是燕不离买的,只是方才在气头上一时忘了。他尴尬的咳了一声,从粑粑怀里取过盒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怪不得儿子哭了……你那兄弟口挺重啊。”

    “什么意思?”

    “这润滑膏是辣椒口味的。”

    第90章

    一夜风紧,叶飞满城。

    朱雀桥下玉水潺潺,数不清的落叶顺着水流漂出城外,如同一条红黄缤纷的彩带。桥头有茶肆临水而立,茶婆眨着昏花的老眼,伸出枯槁如树皮的手,颤巍巍的摘去窗棂子上的几只霜叶,另一手提着冒着白色蒸汽的铜壶,对桌前的绿衣公子道:“客官还要添茶吗?”

    “不用了。”柳惊风连连摆手,他都被这老太太烫三回了。

    “你们听说了没?燕家的大少奶奶是个悍妇!”旁边一桌的茶客正在火热八卦中。

    “我知道,说是直接追到了百香馆里,将相公活活打了一宿,燕大少爷最后是被人抬回的燕府,好多人都瞧见了。”

    “嘿嘿嘿,这叫一物降一物啊,那位风流大少以后也该老实了。”

    “最近这燕府说来也怪,闹僵尸时突然冒出了什么黑狗血,现在又来了这么只母老虎,果然是豪门画风,清奇得很呐。”

    柳惊风放下杯子,丢了两钱铜子出了茶棚。他慢慢走至河边,低头望着水中晃动的倒影,微微眯起了细长的双眸:“燕不离,你倒真是福大命大、逍遥自在……”

    然而,福大命大、逍遥自在的燕大少此时正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被燕父燕母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都当爹的人了,还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居然还敢带着我孙子上青楼!你让咱家的人怎么在隔壁老王面前抬起头来!”

    燕不离郁闷了:“这关老王家什么事?”

    燕濯云怒气冲冲的道:“王家最近也添了个孙女儿,本来想和咱家结娃娃亲,一听说这事立马不干了!”

    “呸,那老东西还想让我儿子娶他家闺女?没门!”

    燕濯云抄起鸡毛掸子就上去了。

    “爹啊,您打哪儿都行!千万别打屁股,诶呀我的娘诶……”

    他的娘也在旁助攻:“儿啊,你长点记性吧。别说王家闺女了,这东都城里好人家的闺女,还有哪个敢嫁咱们燕府?”

    “没有闺女愿意嫁,娶个儿子也行嘛……”

    “你这说什么浑话!”

    “姨母,您别生气,喝点茶……”燕红星一条胳膊还挂在脖子上,另一只手颤巍巍的端着瓷杯走过来,“表哥他风流惯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多让表嫂打两顿就好了。”

    “燕红星你给我闭嘴,谁让你进来的?!”燕不离横眉竖眼的道。

    “表哥,我可是听说你受了伤才特意来探望的。”对方一脸真诚的看着他,“我早就说过你娶的是只母老虎,肯定会出事。你还非说她咬的都不算人,这不现在你自己也被咬了……”

    “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吧?”门口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

    燕红星顿时吓得小脸一白,呲溜一声躲到了燕母身后。

    池月端着一盅冰糖燕窝粥走了进来,手持银匙,一勺一勺的喂着某个险些被他玩坏的玩具。

    燕母越看这个媳妇越顺眼,貌美又贤惠,武功还高强。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管得住儿子打得过流氓,还给燕家添了个大孙子,简直就是完美儿媳。只可惜身材差了些,喝了这么久鲫鱼汤也没能下奶。

    “月月,你下次要再在那种地方逮着他只管狠揍,爹和娘给你做主。”

    池月笑了,笑得某人直发毛:“我一打他他就生气,以后还是调教为主吧……”

    燕不离捂菊而泣,他忽然觉得燕红星很有先见之明,自己还真是娶了个母老虎和老色狼的杂交品种!

    “老爷、夫人,府外有位公子求见少爷。”钟管家前来禀报道,“那人自称是正阳宫弟子。”

    “正阳宫的人?”燕不离抬起头问道,“哪位幸存的师弟啊?”

    “他说他姓柳。”

    “靠,柳惊风那个兔崽子还敢来见我?!”燕不离立即四爪并用的往下爬,“老子剑呢?”

    “还在门口挂着呢。”池月按住他道,“你就别动了,我帮你杀了就是。”

    “不行,我得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问完之后呢?”

    “再杀!”

    “……”

    谁料一见面,柳惊风竟是负荆请罪的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的抱着燕不离的大腿道:“大师兄,师弟一时糊涂听信了顾荆的话,以为能帮大师兄扬名立万,没想到竟害得你险些丧命,还令师门惨遭荼毒……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正阳宫,对不住师父师娘,你杀了我吧!”

    这他妈谁还好意思下手啊?!

    池月好意思。

    燕不离赶忙拦住某人的大掌:“先等等,别杀他。”

    池月收回手,瞪着柳惊风道:“你给我放开他。”

    柳惊风摇着头,将燕不离抱得更紧:“如果大师兄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少他妈说屁话!”燕不离龇着牙道,“老子屁股疼,再不撒手我削死你!”

    柳惊风立马就站了起来。

    燕不离歪着身子坐在了太师椅上,皱着眉头道:“如此说来,一切都是武林盟所为?”

    “是,顾荆原本答应我,若惹恼了鬼门宗,武林盟必会出手相助。可谁知他们只是拿正阳宫当做试探池月的棋子,根本没有救我们的打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小师妹还偏偏不肯听劝,非要和武林盟的人一起伏击那老魔,结果……”

    “咳咳,小师妹没事。前阵子还给百通楼传了消息,不过现在她也算有主的人了,你就别肖想了。”

    “啊?”柳惊风眼泪卡在了半截,“她……她被鬼门宗捉走了还没事?”

    “嗯,具体详情你就别问了。卓儿如今已经放弃报仇安生过活,就不要为江湖上的是非打搅她了。”

    “也罢……报仇雪恨本就是我们男人的事。”柳惊风咬着唇道,“若非他不在这里,我真想亲手剁下池老魔的狗头!”

    池月:“……”

    “年轻人不要冲动。”燕不离擦了把汗,“真说起来,此事也不能全算在鬼门宗头上,毕竟是武林盟暗中推波助澜,再加上江莫愁确实因我而死,姓池的会撒狗疯也是正常。”

    池月:“……”这都什么毛病?骂就骂吧,不扯狗行吗?

    “若此仇不报,师弟此生难安。”柳惊风又跪了下去,“大师兄,现在你复生回来,又任了武林盟的长老,正是振臂高呼的大好时机。何不号召武林群雄伐魔卫道,重整旗鼓再振正阳?”

    “哼,上次武林盟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池月冷哼一声。

    “这位是……?”柳惊风迷惑的望着坐在燕不离身边的美人。

    “贱内。”

    “哦,惊风见过嫂子,没想到嫂子也是江湖中人。”

    池月垂着眼看他:“你大师兄没脑子(燕不离:= =),不代表我也没脑子,你少在这里搬弄唇舌、煽动怂恿。有本事你自己到鬼门宗报仇去,别把他又推到风口浪尖上。万一这蠢货有个三长两短,教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嫂子这是何言?魔道枭首,人人得以诛之,大师兄身为正阳弟子,又怎可置身事外?惊风只恨自己没有大师兄的名望,否则早就站出来伐魔了。”

    池月拍桌而起:“就算召集了一帮乌合之众,到了鬼门宗也是填沟的下场,你这是将他往火坑里推!”

    燕不离心疼的看了眼开裂的梨花案桌面,将某个悍妇拽回了座上,咳了咳道:“柳师弟,伐魔一事非同小可,尚需从长计议,武林盟前几次便是因轻举妄动栽了跟头。你不如先回去,容我再考虑考虑。”

    池月传音入密:“你还真打算找死啊?”

    燕不离回道:“拖字诀懂不懂?我又没说考虑多久。”

    “诶?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和我爹学的,经商嘛……赖账赖惯了。”

    “……”

    柳惊风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站起来扯了扯身上惨绿的薄衣,窘迫的道:“大师兄,其实我……最近盘缠用光了,也是无处可去才来投奔的你。”

    妈的,这弯子都绕到姥姥家去了才说实话!

    燕不离眼皮子跳得厉害:“你……想借住直说行不行?!”

    池月鄙视的传音道:“原来正道都穷成这样了。武林盟没钱途,你还是来本宗这儿混吧。”

    燕不离义正言辞:“呸,老子是那种没有节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本宗名下的财产都给你。”

    “谢谢宗主,宗主么么哒!咱们转账吧,属下的银庄账号是柒肆柒肆贰伍零!”

    “……”

    “咦,你们几个年轻人还没聊完呢?”燕父燕母从门外走进来道,“不离,你快看看谁来了!”

    燕不离抬起头,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嗖”的一声扑向门口的人:“师……我靠!”

    他情急之中忘了自己屁股疼,这一奔出去就腿软的向前栽倒。池月手疾眼快的伸出手,在某人亲吻地面前接住了他,无奈的道:“你白痴吗?”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燕不离的师父徐真卿。他一听闻燕不离现身白沙堡的消息就下了清玄山,刚到塞北又得知这家伙已经回转东都,于是一路打着僵尸赶到了这里。

    老道士刚跨进门,乍见到徒弟正惊喜呢,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相识的声音。他微微皱起眉头,再一细辨某个女人的身形和容貌,不禁失声喊道:“池月?!!”

    第91章

    这两个字一吼出来,就和集体定身符一样瞬间将所有人钉在了原地。

    燕父燕母惊愕的道:“徐、徐道长,您说的……是谁?”

    “他啊!”徐真卿当即拔剑出鞘,厉声指着池月道,“姓池的,你怎么会和我徒儿在一起?”

    柳惊风吓得惶然后退了几步。刚才自己说什么来着……剁了池月的狗头?老天爷啊,他以前放过那么多回狠话,这绝对是小母牛坐酒缸——最(醉)牛逼的一回了。

    退到一个自认安全的位置,他满面愤慨的指着燕不离道:“大师兄,怪不得你对复仇之事推三阻四,原来是和这魔头结成了夫妻,你对得起正阳宫上下的冤魂吗?!”

    燕不离脸上霎时间血色褪尽,他竟一时忘了师父是识得池月的!

    池月冷着眼望向徐真卿,他也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原来那一夜来黄泉殿行刺的竟是此人。哼,这牛鼻子老道记性倒是好。

    “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母急惶惶道,“月月不是你媳妇吗?”

    “我……他……”望着父母与恩师,燕不离张口结舌,脑子乱得像一锅快熬糊的粥,急得冒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正当无措之间,脖子突然被一只手卡住了。

    池月挟持着他,面对燕父燕母道:“我是男人。”

    “?!”

    “我叫池月。”

    “?!!”

    “本宗还是你们儿子的丈夫。”

    “?!!!”

    “你们的孙子其实是燕不离生的。”

    燕父燕母齐刷刷晕了过去。

    池月对燕不离道:“你看,这不是挺好解释的吗?”

    燕不离:“……”

    徐真卿一左一右的托着两个昏迷的人,瞪着池月道:“快放开贫道的徒儿!否则……”

    “否则怎样?也剁了我的狗头?”池月凉凉瞥了一眼远处的柳惊风。

    某人顿时抖得像一片风中凌乱的柳叶子。

    “师父,您别急,其实我是……”燕不离刚张开口就被身后人点住了穴道。

    “其实他是本宗的玩具。”池月冷笑着对徐真卿道,“若非怕我屠了燕府,也不会一直委曲求全。不过我现在玩腻了,正在考虑是杀了他还是放了他,阁下在此时对本宗举剑,实属不智之举。”

    徐真卿咬着牙道:“你究竟想怎样?”

    池月另一手揽住了燕不离的腰:“最后带他上一次天,识相的话就不要跟过来,不然摔死了可别怪本宗。”言罢提气点地,纵身而起,携着人冲破房瓦飞了出去。

    燕不离一脑门的灰尘碎渣,心里狂骂:“我日你祖宗,老子的房顶!”

    东都城上晴空万里,一双黑影如大鸟般无声滑过,在地上投下一闪而逝的痕迹。一个路人甲猛然抬头,以中指指天:“看,飞基!”

    不少行人纷纷仰着脖子观望,议论不断:“这燕府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池月越过鳞次栉比的楼台屋舍,带着燕不离飞落在一座十余丈高的九重宝塔之上。这里离天很近,强烈的阳光洒落在金色的塔尖上,如同反射着无数看不见的细针,刺得人眉眼发酸。

    一解开穴道,燕不离便立即倾身抱住了他。

    池月笑着摸了摸某人的头:“这么舍不得本宗走?”

    “放屁,老子是恐高!”

    “……”一点都不可爱。

    怀里的家伙沉默了半晌,才闷声问道:“你真的要走?”

    “我身份已经暴露,再留下对你和儿子都不好。而且摧心藤也快失效了,本宗要回谷里重新用药。”

    又要忍受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

    燕不离不知道池月的身体究竟有多少问题,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事瞒着他。如果不是取黑狗血那几日蛊虫突然发作,不得已用儿子的血诱出了那几条红彤彤的虫子,只怕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中过蛊。

    至于所中何蛊,为何会中,池月也不肯说,催问得急了便把他日到不敢再问。燕不离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但他真的怕。怕醒来的时候枕边空空荡荡,怕这个人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去,怕粑粑尚未长大便失去了父亲……

    “什么时候回来?”其实就算回来,两个人也只能暗中见面了。

    “速去速回吧,争取在过年前赶回来。”池月笑道,“本宗也想看看东都的烟花,看看你怎么整治隔壁的老王。”

    “……那你保重,儿子我会照顾好。”

    “辛苦夫人。”池月轻柔的吻在他额上,随即扭头啐了一口。

    燕不离瞪着眼推开他:“你嫌弃老子!”

    池月擦着满嘴灰道:“谁知道你家的瓦几年没清了……”

    “谁叫你非得装逼捅房顶,老子回去还得他妈补窟窿!这得算你账上!”

    “好,算本宗头上,等回来一并上缴。”池月将他紧紧搂住,一只手坏坏的滑过对方的臀缝,“以后只捅你,不捅房了。”

    “老色狼你要不要脸?!”燕不离慌忙护菊,然而他下面是保住了,上面却被对方狠狠啃噬了一通。

    一番激烈的长吻过后,池月放开他道:“把眼睛闭上,本宗给你个惊喜。”

    “你不是又想一脚把老子踹下去吧?”燕不离对某人的惊喜一直有阴影,但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只好合上了眼。

    “等本宗说能睁的时候再睁,知道吗?”

    “好。”燕不离即便闭着眼嘴里也不带停的,“你不是要给老子转账吧?记得别把账号搞错了。另外江莫愁的骨灰坛你顺便带走吧,这年头快递都不靠谱,托镖运八成碎在半道。还有,回来的时候记得给老子带点鱼干儿,要咸的不要甜的……”

    絮叨了一番,他终于等得不耐烦了:“池老魔你生孩子呢?到底好没好?老子能不能睁眼了?”

    对方没有回应。

    他睁开眼,身前空荡荡的。

    秋风拂过,将一片枯黄的落叶卷上了塔顶,打着跌的滚到了脚下。

    密密麻麻的琉璃瓦如龙鳞般闪烁着金光,仿佛令人坠入了一场虚幻的梦境。似人间,也似天堂。

    城东一角,日渐西斜。高耸如山的宝塔上空,兀然回荡起一声接一声的怒吼:“姓池的我惊喜你大爷!你他妈敢不敢回来?!这么高老子怎么下去啊啊啊!!”

    ……

    燕父燕母被徐真卿救醒后,总算明白燕不离消失的这一年去做了什么,纵然觉得穿魂复生这等事不可思议,却也只能选择相信。然而再一听儿子被魔头掳走,两人险些又晕过去。

    燕不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塔上一层层的爬下来,直到日落时分才浑身狼狈的回了府,看起来就像被一只禽兽给禽兽了。

    “不离,怎么样……他有没有伤你?”燕母抱着儿子痛哭失声,“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为何不跟爹娘说呢?”

    “娘,我这不是没事么,他已经走了,你们不用担心。”燕不离看向徐真卿,“师父,是弟子学艺不精,给您丢脸了。”

    “那魔头的功力连为师都不敢掠其锋芒,你也是逼不得已,无须自责。”徐真卿摆摆手道,“你为了诛魔,忍辱负重混入鬼门,几番出生入死,何曾丢过贫道的脸面?不过那孩子终究是池月的血脉,你真的打算收养不成?”

    “粑……重锦也是我的儿子,徒弟不会告诉他身世的,以后他就是燕家人。”

    燕濯云叹了口气道:“重锦的事可以等他长大再说,眼下是那魔头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还会缠着你不放?”

    “他对我……也是因江莫愁之故才会一时兴起,以后应该不会了。”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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