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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人鱼养龙进行时 作者:童格

    第11节

    更何况这并不是普通的细长刺剑,而是塔里尔斯的武器。塔里尔斯具有极高的冶炼技术,它的东西可是出了名的昂贵和锋利。而且武器辨识度很高。

    不少人认出了那柄剑的价值,胆怯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但还是有些目光始终黏在他的身上。野狼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眼中的杀意逼退了不少人,可隐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目光,却是他无可奈何的。

    野狼左手反复抚弄着狮鹫的脑袋,希望今晚不要有将它拔|出|来的机会。不仅仅因为他不想在婴儿面前见血,而且从他的角度来考虑,他也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作战。

    野狼并不是靠力气取胜的类型,所以这把好剑对他来说其实作用不大。更不如说,50英寸长的双手重剑反而会拖累他的行动。

    野狼所擅长的是双手短剑,30英寸的轻盈短剑,能够在他的手里转变成致命的危险武器。无论是刺砍挑斩,他都掌握得非常熟悉,并借以灵敏身手的辅助,常常从刁钻的角度进行突然攻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的攻击,是完全抛弃盾牌的危险打发,不过够快,够锋利,够直接。

    野狼端起桌上的石杯,抿了一小口蜜酒。其实他更加原意来一杯没有味道的白水,无奈泼辣的女招待以这里是酒肆不卖水为理由拒绝了他,于是他只好挑了纯度最低的蜜酒,入口过于甜腻,但好在并不是很烈。

    酒肆大堂的中央是由十多张桌子拼接而成的公共席,长条板凳不少,但全都挤满了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相互碰杯,唱歌喝酒,混乱吵杂。

    左侧是柜台和厨房,右边则是专门空出来的卡座区,总共也就隔出来四个位置。

    卡座区的装潢其实与普通区的并无区别,但由于高出一个台阶,要价更昂贵,所以显得更加清静。

    会选择这个位置的,多半是些想要谈点儿台面下的生意的人,而这些生意,大多和钱与死亡分不开。

    野狼猜得出这其中的猫腻,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对隔壁的谈话产生多大兴趣。

    然而,当一个人的名字钻进他的耳朵时,野狼难以控制地愣住了。

    “猎鹰堡的霍兰德公爵这次是真的反了!绝对不骗你!”

    猎鹰堡!?

    霍兰德·托马斯公爵!?

    野狼根本就没有料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听到父亲的名字。

    毫无防备的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

    一时间,心酸怨恨愤怒渴慕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野狼猛地捏紧了手中的石杯。

    等反应过来后,野狼因极度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而愤怒地瞪着桌面,仿佛跟桌子有仇似得。

    野狼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铁石心肠,碰上和父亲相关的事情,他应该能够冷漠处置,就像他们是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那样。

    然而刚才那一秒,他惊悚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会恨。

    并且更加操蛋的是,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内心的更深处,居然还产生了一丝关心。

    父亲造反了?为什么造反?他现在怎么样了?猎鹰堡怎么样了?这样的疑问简直挡都挡不住。

    其实自从被赶出猎鹰堡后,他与父亲就已经断绝联系很长时间了。但不管怎么说,血缘关系毕竟是世界上所有关系中最深的一种,并不是野狼单方面想要斩断,就能够断得那么干净的。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野狼强烈的情绪波动,困惑地抬起头来。他的嘴里被肉塞得圆鼓鼓,手里还抓着一只没啃完的猪肋骨,红色的酱料染得满嘴满手都是。

    野狼并没有注意到婴儿的打量,他正忙着自恼自责,直到手里猛的被塞了一根排骨,这才诧异地看过去。

    婴儿又从盘子里抓了几根骨头给他,“啊啊啊”地不停往他手里塞,野狼手里都快抓不住了,不得不连忙喊停,然后把肉全都放回盘子里。

    婴儿看了他半响,无缘无故咧嘴大笑,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吃了起来。

    野狼看着婴儿吃得无忧无虑的背影,眼神也忍不住染上了柔和的色彩。

    “慢一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野狼揉了揉婴儿的头发。

    他的头发是不是好像长了一点?野狼这么想着,然后婴儿趁他不注意,把手伸向石杯,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野狼吓了一大跳,赶紧抢过石杯。可没想到婴儿接下来并没有和野狼抢石杯,他直接把整个酒壶都抱走了。

    婴儿估计是吃了太多肉,渴坏了,打开盖子就直接咕嘟咕嘟大口直灌。

    那气势,要多豪迈有多豪迈,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野狼要拿走酒壶,他还不肯,居然连脚都一起用上了,双手双脚死死抱住它,完全一副怕别人抢走宝贝的守财奴样。而且为了避开野狼的手,他甚至还转过身去,弓起身子,用后背对着野狼。

    野狼本来还担心的不行,见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憨态可掬,尤其是那嘟着嘴巴蜷成个球儿的熊样,野狼心中不免是又好笑又好气,手上的劲儿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婴儿并不知道野狼刻意放水,只感觉抢夺的力量突然小了很多,于是赶紧掰开野狼的手指,继续大口喝了起来。

    野狼顺势松手,稍微向后,靠着长椅后背,似笑非笑的睨着婴儿喝酒,觉得这一幕真是有趣极了。

    小家伙那傻乎乎的模样,十分有效的驱散了他心中的烦闷。

    被婴儿这么一打岔,野狼的心情平和了下来。当隔壁的对话再次传过来时,他能够心平气和地继续听下去了。

    可是越听越不像话,野狼的眉毛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第35章 谋反

    “你想想整个菲斯特行省才多少人口,可是他居然凑齐了十万大军。十万呐!足足十万!一人一脚都能把帝都给踩瘪了。而且大军现在已经穿过风暴镇,沿着皇后大道,进入了菲兹捷勒伯爵的领地。估计我们说话的这会儿,他们都已经打起来了。”

    说话的是个魁梧的络腮胡黑人,虎背熊腰,肌肉结实,看上去像个高级佣兵。他的胸口别着铜质徽章,眼神充满了激动,说到兴奋处还忍不住连连拍桌。

    邻座长着一张典型的科特斯脸,估计是个走私商人,胸口是更为高级的银质徽章。和激动的络腮胡黑人相比,他显得更为多疑。

    “不会吧,你说的真的是那个霍兰德?猎鹰堡的托马斯·霍兰德?世世代代发誓效忠皇室,恨不得连枕头都要绣上奥斯曼大帝的名字以示忠诚的霍兰德家族?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造反呢,你肯定是随口瞎掰的。”

    “草你娘的!这种一个铜板都赚不到的事情,我干嘛要瞎掰啊!?我闲的有病吗!?操!不讲了!”

    络腮胡的黑人生气地拍着桌子扭开头,最后还是对面的人好言好语相劝,他自己也有些憋不住,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老麦前段时间刚往北方运了一批奴隶,这可是他在回来的路上亲眼所见的事实。曾经繁华的猎鹰堡,现在可是萧条得连个男人的影子都看不到,食物也没有。就剩下一些没有战斗力的老弱病残,整天啃着草根牛皮等着归西。”

    “不会吧,这么惨啊。那照你这么说,霍兰德这次完全是砸锅卖铁,倾巢而出啊。把城堡里的青壮年和食物全都搬走,这几乎是自己挖自己的老根呐。难道他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这种蠢事,他居然也干得出来?”

    “呵呵,要我说,自从娶了贾特思家族的那个蛇蝎女人之后,他就没聪明过。你知道吗,他其实在外头还有一个长子,好像叫西蒙还是什么的,结果被凯瑟琳娜用计赶走了。”

    说到这里,黑人挤眉弄眼地怪说:“你说说看,连改变继承人这种大事,那个公爵居然都能睁只眼睛闭只眼睛,造个反又如何。反正只要那个女人把裙子一脱,双腿一张,哎哟,那销魂的啊,是个男人都不会对她说不。”

    二人交换了一个男人才懂的暧昧低笑,接着又说了下去。

    “可是,皇室和猎鹰堡的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我前段时间还听说,王后准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儿子哈瑞斯,甚至都已经订完婚了,猎鹰堡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反悔了呢?”

    “嘿,这些大人物的想法,咱么可就不懂了。反正不是利益不和,就是立场啊,派系啊之类的鬼东西。只不过要依我来看呐,说不定是因为英格利特公主长得太丑了,把哈瑞斯小公爵给吓得病倒了,所以他爹爱子心切气到发飙,所以才起兵造反的。”

    “哈哈哈,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绝对是世界上一等一的蠢货。”

    “那还用说,你知道国王让谁来处理这事儿吗?我给你一个提示,黑旗军。”

    “卧槽,爱德华王子!?强得不得了,还老喜欢屠城的那个变态?”

    “没错,就是他。哈哈,霍兰德这次死定了。我敢跟你打包票,从今往后,地图上将再也没有猎鹰堡的存在。”

    “猎个屁的鹰,猎鸡还差不多。干脆以后改名叫猎鸡堡吧。”

    二人同时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就在他们笑得最开心的时候,突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快乐。

    石质的酒杯居然被捏碎了!

    二人困惑扭头,继而一愣,同时因看到的场景而惊呆了。

    虽然他们看到的只是金发少年的背影,厚重的黑皮袄也掩盖了他的身形,但大概的轮廓还是看得出来的,他根本就不像是能够徒手捏碎石杯的类型。

    更何况,少年的右手并没有藏起来,还保持着捏碎杯子时的姿势。那一小截手臂,纤细得跟个女人似得,皮肤又白又嫩。总之还是那句话,根本就不可能捏碎杯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二人交换了一个视线。

    商人眼中多有退避之意,而满脸络腮胡的黑人则摸了摸下巴,浑浊的眼里闪烁着兴趣。

    “喂!臭小子,你偷听我们说话?”络腮胡黑人向后旋转上半身,用右手背扣了扣卡座之间的隔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野狼的反应极其冷淡,尽管上一秒,他还因愤怒而捏碎了杯子。

    络腮胡黑人眼中的光芒却因此而更亮了。“嘿,我又不是要找你麻烦,你听了就听了呗,咱们大老爷们儿还计较这些干嘛。”

    他停顿片刻,继而语气一转,“只不过,我们说话的内容可是珍贵得很,战场上的消息,那可都是拿命来换的。我说,你是不是该交个消息费之类的。”

    但是野狼却好像突然耳聋了,不但不回答,甚至连头都懒得转过去。

    他只是松开右手,然后将黏在手上的石杯碎片取下来,一片一片地放在桌面上,再仔仔细细地将手擦干。

    他做的十分认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宝贵的右手,而络腮胡黑人则被他彻底忽视了。

    络腮胡黑人心中不爽,嘴上还保持着调侃的语气,但手臂却突然越过卡座之间的隔板,从上往下去猛地揪野狼的衣服。

    野狼背对着他,恍若毫无知觉。然而就在黑人的手即将碰到他的一刹那,他忽然矮了下肩膀,刚好避开了黑人的手。

    黑人一愣,但并没有特别在意。他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于是继续去抓野狼。

    结果野狼又微微侧身,刚好躲过了黑人的手。

    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让黑人心中恼怒。他居然极其阴险地并指为掌,猛地朝野狼的头顶拍下去。这一掌如果落到实处,就算是个彪形大汉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黑人终于不再假惺惺地装好人,凶残地露出了真面目。

    “操!你他妈的耳聋了还是哑巴了,信不信我……”

    然而,黑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威胁的话,就被野狼撂倒在地上。

    野狼的头顶像是长了眼睛似得,黑人用来偷袭他的手,反而被他牢牢抓住,然后猛地往下扯。

    黑人大意之下,重心失控,身体前倾,继而脖子一紧——野狼竟然掐住他的脖子猛的往下摁。

    伴随着木头破碎的声音,络腮胡黑人被一道黑色的矫捷影子扑倒,然后牢牢地制住,无法反抗了。

    一切发生的很快,络腮胡黑人只觉天地旋转,就被死死摁压在地上了,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抵着他的喉咙。

    黑人刚要反抗,结果就笔直对上了野狼的眼睛。

    紫晶眸子泛着粼粼冷光,眼神中不带一丝情绪,冷漠无情地传递着“杀戮”这个信息。

    噢,光明之神在上,他是碰到了魔鬼吗!?

    来自极寒之境的魔鬼吗?

    刚才还暴戾行凶的络腮胡黑人整个儿都萎了,居然吓得根本就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屏住,生怕惊醒了这个杀神。

    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喧闹的酒肆骤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全部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你,你,你快把恺塞勒德放了,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商人有些害怕,但又不愿走开,站在安全的地带大声叫嚣。

    野狼看了一眼婴儿。婴儿居然双手抓着一块肉排,啃得正开心。感应到野狼的视线,婴儿百忙之中还抽出空来,咧嘴对他傻笑。

    野狼又抬头,环视一圈,看到无数虎视眈眈和担惊受怕的眼神,无数人看着他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

    气压沉甸甸地压在酒肆每一个人的头上,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已经停滞。

    不少人已经将手暗中放在了武器上。

    眼看一场大战不可避免,野狼想了想,突然脸上浮现出了委屈的表情,指着黑人大声控诉:

    “他摸我屁股!”

    没有人猜到野狼居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甚至包括黑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黑人刚想要反驳,但嘴巴却猛地被野狼一把捂住。

    沉默。

    还是沉默。

    所有人面面相觑。

    片刻,酒肆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那黑个子是眼睛瞎了吧,没看到那个小金矛拿着剑吗。”

    “天哪,居然是癞□□想吃天鹅肉,不但没吃到,反而满手腥。哈哈”

    “来来来,喝酒喝酒,叫那小子把黑人剁了咱也甭去搭理。”

    “干杯!感谢光明之神他老人家。喂,你,来划拳不……”

    人们将手从武器上移开,重新举起酒杯,继续开心地笑闹起来。

    没有人再注意这个小角落,一场危机就这样化险为夷。

    野狼环顾一周,又静等片刻,确认没有危险后,脸上的委屈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

    黑人脸上写满了震惊,也不知道是惊讶野狼居然会说出那种谎话,还是这狗屁谎话居然被人相信了。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野狼只想对他说一句话而已。

    野狼俯下身去,贴着黑人的耳朵,冷冷地说:“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诋毁猎鹰堡的名字。否则……”野狼猛地将匕首贴着他的脖子□□地板。

    后半句话,野狼并没有说出口。然而,他的行为却比什么言语都更有威吓力。

    冰冷的匕首携着寒风擦脖而过,黑人前所未有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浑身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第36章 找路

    野狼冷漠地睨了他一会儿,收回匕首,站了起来。

    络腮胡黑人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依旧傻呆呆的看着他。

    “滚!”野狼重重一脚踢在黑人身上。

    黑人愣了一愣,终于明白过来,猛地从地上弹起,火烧屁股般地狼狈地逃了出去。

    彪形壮汉看着很大块头,似乎很笨重的样子,但逃跑的时候那叫一个快,他的朋友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经一溜风不见了踪影。

    商人气得直跳脚,但面对野狼冰冷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只能弱不禁风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就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他们的反应看在众人眼里,引起了酒肆的又一阵狂笑。

    店家也跟着大家一起笑,可是过了一会儿,猛的反应过来:“操!他俩还没给钱呢!”

    “喂!前边儿两个!停下,快给老娘我停下!你们还没给钱呐!”

    这真是乐极生悲的典型例子,众人看着店家一路狂奔的背影,先是静了一静,继而骤然爆发出哄堂大笑,简直就不能更加欢乐。

    野狼在笑声中静静地离开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顺便多说一句,因为老板跑了,所以他也没有付账。

    一推开大门,迎面就是一股冷风,冻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周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开心的表情,仿佛不知烦恼为何物。

    然而野狼站在喧嚣的人群之中,却觉得静得不像话,冷得不像话,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哦,不,不止他一个人,野狼并不孤独,至少还有一个热乎乎的小家伙陪着他。

    野狼低头,婴儿窝在他的怀里,仰头,困惑对他“啊啊”两声,像是在问:“去哪?”

    野狼茫然四顾。接下来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这条看上去很美好,但实际危机四伏的“花街”。在这种地方睡觉,野狼根本没办法得到休息,整夜都得警惕,否则醒来说不定连裤子都被偷走了。

    野狼决定继续往前。

    这条街其实并不特别长,不过短短二十分钟的路程。然而野狼却花了差不多两倍的时间,才终于冲了出来。

    这还是要感谢他闪瞎人眼的贵族装束,以及冷冰冰的塔利尔斯长剑。没有这些的帮助,他真不知道该如何从那些越穿越少,同时也力气越来越大的妓|女们之中逃开。

    当然了,还得躲避那些酒鬼。哦,该死的酒鬼,为什么他们喝醉了以后不乖乖呆在酒肆里,而要到处乱走呢。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朝他笔直撞上来的酒鬼。

    更糟糕的是,野狼能够避开他们的肉体攻击,却避不开他们可怕的音波攻击,天哪,唱歌走调也不知道害羞,他们居然还大声地吼,野狼的耳朵差点都要聋掉了。

    无论如何,野狼终于离开了“花街”,一个城市花园广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广场不算太大,呈圆形,正中间是一个男人的大理石雕塑。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雕塑的面貌,只是影绰绰地看到一个轮廓,大概知道是个身材非常好的躶|体男性,右手高举长剑,左手臂垂下,手掌平伸。

    野狼走到雕塑的身边,发现雕塑左手的位置,刚好对着自己的下巴。野狼低头,刚好看到雕塑的掌心。掌心的中间向下凹陷,那大小和形状,居然刚好和一个银币差不多。

    非常奇怪的,野狼忽然有了一种直觉,好像这个雕塑正在向他索要银币,如果他不给的话,雕塑就准备用右手的长剑来砍死他。

    这种错觉是如此地真实,以至于野狼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雕塑只是个雕塑,并没有真的挥下长剑,依旧保持着之前那个姿势。

    野狼皱眉,远远地避开这个给他感觉不太好的雕塑,绕着广场观察起来。

    野狼本想找到一条离开的路,然而,摆在他面前的却有四条路。

    这四条路彼此垂直,如果将道路延长的话,那么它们的交叉中心恰巧就是雕塑的位置。

    此时夜色已深,道路入口漆黑一片,看上去完全一样,难以区分。

    野狼从左看到右,然后又从右看到左。

    四选一,究竟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答案?

    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将野狼所在之地照亮,而四条路的入口,则被黑暗所笼罩。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好像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婴儿都开始发困了,野狼还没有选出更好的一条路来。

    不过,他已经决定不要浪费时间。既然每一个看上去都一样,那么就随便挑一条路走吧。

    野狼进入了离他最近的那一条路。

    约莫半个小时后,野狼居然又原路返回,回到了这个圆形广场。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他刚才去的,居然是一条赌场街!

    “赌街”和“花街”的建筑分风格极其相似,只是街上很少能看到人,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沉浸在各大赌场里,或赢得满钵而归差点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或输得倾家荡产连裤子都差点没保住。

    街上有各种形形色|色的赌坊,大的小的,地下的地上的,应有尽有。另外还有各种想得到想不到的赌法儿,上到奢华贵族下到贫贱穷人,都能在这条街上得到满足。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看上去无比美好,但实际上比沼泽还要恐怖的地方。不管什么人,只要心有好奇,走了进去的话,那么便只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野狼对赌博一点兴趣都没有,面对站在不同门店前诱人女郎的邀请,他埋着头笔直向前走,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是一条死路。

    路的尽头是一堵高耸入云的城墙,目测至少有一千米高,总之以人力是绝对没有办法爬上去的。

    并且极为奇特地是,城墙竟然整个儿光滑如铁,在月光下反射着粼粼冷光。

    而更古怪的是,在最顶上的墙垛位置,居然影绰绰的能够看到很多树影。

    可是,为什么要在城墙上种树呢?

    且不考虑在砖石地板上种树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光探讨这些树有什么作用,对于城防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就十分的叫人费解。而且种植的面积还如此之广。

    野狼思考来,思考去,觉得种树除了能够提供纳凉的树荫外,便再也找不出别的好处了。可是,难道仅仅为了能够有块地方乘凉,城墙上的防守们就能做出种树这种事情?

    野狼想不通,也想不透,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但是黑暗将更多的细节所隐藏,野狼只能就自己看到的影子做出个初步的判断。不管他心中疑虑如何之多,但结论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此路不通。

    野狼回到原点,这一次,他选择了最远的那一条路。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野狼这次花费了更长的时间,但是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此路不通”的可悲结果就不再提了,总之这条路的尽头和“赌街”一样,都被高高的城墙堵住了。

    这一条路的结构,和另外的两条一样。而野狼之所用了更长的时间,是因为这是一条“黑市街”。

    或者讲的更具体一点,这是一个专门进行各种地下非法交易的集市中心,黑魔法、暗诅咒、武器、盔甲、香料、私盐……甚至包括奴隶和军队,总之不管什么样的货物,应有尽有。

    但这不代表你付得起相应的价格,就肯定能够满意而归。因为街道虽然规划得很整齐,但摊铺却凌乱得很。更糟糕的是,黑市街上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离谱价格都开得出来。而且真货假货也参差不齐,这里不但考验人的耐心,而且也考验人的眼光。

    野狼意外的发现了一对袖剑,大喜之下,差点直接买下。幸好他多留了个心眼,戴上试了试,这才发现最关键的弹出机关已经坏掉了。而且,袖剑偏大,和他的尺寸和不相吻合。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哦,野狼和老板约定好,如果老板能够在明天之前,将袖剑修好的话,他愿意以十个银币的价格买下来。

    在此之后,野狼穿过人群,又回到了起|点。

    总共四条路,花街、赌街、黑市街都已经走过了,那么现在剩下的只有唯一一条路。

    这肯定就是出口了吧?野狼这么想着,走进了第四条路。

    黑暗吞噬了他的影子,广场中心的雕塑带着怜悯的笑容,目视着他的离开。

    这条路的前小半段,和其他的看上去完全一样。

    但就在野狼进入主街之前,一个他完全没有猜测到的小意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窝在他怀里的婴儿突然打了个饱嗝,然后……

    然后……

    然后他长出了一根尾巴!

    野狼亲眼看着那条尾巴长出来,眨眼睛的功夫就变得十分长,银色的鳞甲,像蛇一样,长长的缠绕在野狼的手臂上。

    野狼抓着婴儿屁股上的尾巴,猛地往上一提,接着婴儿便屁股在上,脑袋在下,像长在他手上的一串葡萄,倒挂在他的手臂上。

    二人面面相觑。

    一阵风吹过来,婴儿被吹得左右晃动。

    野狼:“……”

    野狼感觉自己的额头在不停的跳动,他忍不住头疼地捏住自己的眉心。

    不不不,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婴儿因为吃得太撑了,所以打个饱嗝,然后就长出龙尾巴这种事情,绝对是我的错觉。对对对,这肯定是我的错觉。

    野狼猛地闭紧眼睛,然后再睁开,接着对上婴儿单纯无知的红色大眼睛。同时,那条十分有存在感的龙尾正愉快地摆动着。

    不管野狼如何拒绝承认,但现实就是现实。

    婴儿的的确确,长出了一条尾巴。

    野狼的表情终于一点点地裂开了。

    如果野狼生在几千年后的现代的话,恐怕他的微博上,会多了这么一条:

    我家宝宝因为吃得太撑,所以打嗝儿长出条龙尾巴来。请问,我的三观还能抢救吗?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第37章 雕塑

    由于事出突然,所以当时野狼并没有走远,距离广场还很近。

    正当他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拿婴儿的尾巴怎么办时,突然从身后广场传来了几个人由远而近的对话声。野狼立刻警惕起来。他暂时先把尾巴的事情放在一边,抱着婴儿迅速隐藏起来。

    来人一行共五人,走私商人打扮,大多年近中年,容貌憔悴,两鬓参白,额头的皱纹写满了生活的艰辛,和混得不太好的现状。他们都面色酡红,脚步踉跄,明显喝醉了酒,隔得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大声抱怨。

    “出城费啥时候涨到一个银币了!?操他娘的,老子就没见过比摩莱尔更吝啬的家伙了,就他这好像没见过钱的鬼模样,居然还是领主。靠!光明之神是不是瞎了眼啊。”

    “就是,就是!简直不能更加同意你了。进城时交的那十个银币,我忍了;大卫堡的东西贵的出奇,看在美女的份儿上,我……我他妈的也忍了。可是这算什么,出城居然也要收钱!操!”

    “可不是嘛。自从索特的威廉王子公然宣称与他为敌后,摩莱尔就到处受挫。你别看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实际上啊,嘿,现在也就只剩下大卫堡还能给他赚钱了。但老东西根本就不知道要收敛一点,每年花那么多钱,拼命地维护表面的奢华生活,想要保护他可怜的贵族尊严。”

    “哎,反正呐,大卫堡就像是一只专门替他吞钱的怪兽,而咱每一个,都是主动走近怪兽肚子的可怜蛋,除了把所有钱财留给怪兽,还能有啥别的选择。照我说啊,你们这几个家伙就别抱怨了,赶紧掏钱吧。要是错过今天的开门时间,又得再等一个星期了。”

    “这到底是谁定的狗屎规定,我记得以前好像是每天都可以进出的。”

    “记性被恶魔吃掉了吗?不懂就不要乱说,大卫堡历来都是每周只有一天可以出城。好了好了,你们啰啰嗦嗦的到底要扯到什么时候,懒得管你们了,让开,我先走。”

    野狼把脑袋稍微探出去一点,发现有个穿褐色皮革马甲的男子离开人群,然后笔直走到广场中间的雕塑前,然后低头开始上上下下地摸自己的衣服。

    野狼心中困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嘴上说着离城,但不去找城门,反而围聚在雕塑身边。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有出口的样子。莫非,这些人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正当野狼心中失望,其他人起哄问他是不是没钱时,那男子忽然惊喜地大叫一声:“原来放这儿了”,然后他从宽裤腰带的夹缝里,掏出了一枚银币。

    “谁说老子没钱的。”男子炫耀地冲朋友们晃了晃银币,继而转身,将它放在了雕塑左手心的凹陷之处。

    当那枚银币放入雕塑左手心的凹槽时,一件完全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石头做的雕塑居然活了过来!

    和惊讶的野狼相比,其他人的神色显得格外平静,他们甚至还无聊的唠起嗑来。显然,雕塑活过来的事情,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甚至说不定,对这种事情都习以为常了。

    只见象牙白色的雕塑抬起左手,然后仰头张开嘴巴。月华之下,他的面容完美完美如上古神祗,表情似笑非笑像在嘲弄无知的人类。

    然后雕塑把银币吞入口中,合拢嘴巴,重新陷入了静止的状态。

    静止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紧接着,雕塑男子猛地挥下长剑。

    虽然是个石头做的假人,但长剑却速度惊人,甚至还劈出了尖锐的风声。

    可是,长剑所指之处却并无敌人,不如说,除了大理石地板,便什么也没有了。那么,雕塑这么做,究竟有何意义呢?

    野狼正这么想着,便听到咔嚓一声巨响,长剑落地的那一瞬间,左右两边的地板竟然同时朝后退去,慢慢露出中间的地道入口来。

    雕塑的脚下居然有一个地道!

    再联系刚才这些人的对话,野狼不由推测出一个让他惊讶的想法:莫非,大卫堡的出口就隐藏在雕塑脚下!?

    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以至于野狼为了看得更清楚,不知不觉地,竟然身体前探、脖子伸长,大部分的身子都从阴影中露了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朝他的方向看来,肯定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他。不过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地道入口上。

    地道的入口很窄,一次仅能允许一个成年男性通过。下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下面有些什么。

    而且地道里的气温应该很低,因为就在入口打开的一瞬间,森冷的白雾顿时如潮水般漫了出来,淹没了众人的腿。远远看去,他们仿佛踩在白云里似得。

    “阿嚏!冻,冻死老子了。”穿褐色马甲的男子打了个哆嗦,双手大力摩擦胳膊。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留着那件皮袄了不卖了。”

    “哎呀你废话什么,赶紧下去,后面的人还等着呢。”他的同伴因为距离地道入口比较远,所以相较之下,并不觉得那么冷,“再说了,等离开大卫堡以后,外头又是热死人的夏天了,你留着那厚衣服也没啥用,卖了就卖了呗。”

    “好吧好吧,反正忍过今天晚上就解放了。那我先下去了。”男子紧了紧薄薄的马甲,似乎这个动作能够替他增添几分温度。

    然后他扶着地道两侧的石壁,走下台阶。

    当他的脑袋消失在地道入口时,裂开的地板“咔嚓咔嚓”地重新合拢起来。

    “好了,我第二个走。”又一个人走到雕塑前,将银币放在他向下伸出的左手心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刚才一样,等地道入口打开后,男子走了进去,然后入口关闭,下一个人再去放银币。

    当第三个人走进去时,野狼心中不由产生了疑惑。

    他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一起下去,而是非要等入口关闭后,再重新放银币,重新再开门。因为从放银币,到关闭入口,整个过程大概需要耗费十来分钟。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么其实并不算久。可是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加起来差不多五十分钟,这样实在是很浪费时间。

    显然,等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和他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干嘛不一起下去?这样一个接一个,要下到什么时候!?实在是烦死人了。”

    这个人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心里早就不耐烦了。他发现地道入口还没有关闭,于是铤而走险地冲了过去,想要跳下入口。

    他冒失的举动吓得地上和地下的同伴都惊呼起来,“快趴下!”他们同时大叫,紧接着长剑便裹着厉风呼啸而来。

    面对雕塑的突然攻击,男子吓得双脚发软,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还是他的同伴及时扯了他一把,他才保住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我,我,我还活着吗?”他心惊胆颤地摸了摸头顶,帽子不见了,稠密的头发也被削掉了一大块。

    再看雕塑,依旧保持着右手举剑,左手垂下的姿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长剑上挂着一顶帽子,令人惊悚不已。

    一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就丢了性命,男子吓得脸色铁青,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可惜他的同伴非但不安慰他,反而被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哈哈,瞧瞧你那没见识的胆小样,活该被削成秃子。”

    入口关闭,他走到雕塑旁,放下银币:“再说了,你以为摩莱尔领主是蠢蛋吗?他吝啬归吝啬,但脑子可不笨,早就在设计‘守门人’的时候,定下了‘自动攻击闯入者’的规矩。”

    “否则,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一窝蜂地跳进去,那他岂不是要损失额外跳进去的那些人的出城费?”雕塑挥剑,剑尖点地,触发机关,地道入口打开。

    那人走下地道,“行了,别再发抖了,赶紧下来。希望运气女神在咱们身边,一会儿能够排到队伍前边儿。不然出城的名额满了,那我们又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一个星期了。”

    名额满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卫堡还要限制每周出城的人数吗?

    野狼一边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对方的话。突然,头发一疼,他被婴儿扯得低下头去。

    野狼本来皱着眉毛有些生气,但一看到小家伙后,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婴儿之前在酒馆喝了大半壶酒,当时还没什么反应,现在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小东西醉得满脸赤红,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仰天|朝野狼晃着小手,满脸委屈的“求抱抱”表情。

    你以为蜜酒喝着甜,就不是酒了吗?野狼看着他,是又无奈又好笑,但并不去抱他。

    婴儿没忍住,打了个饱嗝,揉了揉鼓鼓囊囊的肚皮,小脸蛋醉得通红,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憋着一股气,涨得难受的不行,可就是找不到地方发出去,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见野狼只是看着他笑,并不抱他,婴儿干脆自己动作,艰难地抓着野狼的衣服往上爬,然后猛地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扒拉在他身上。

    对于婴儿的行为,野狼既不认同也不反对,纯粹当养了只不停撒娇的宠物狗。

    婴儿扭来扭去像个毛毛虫一样,还是觉得不舒服。直到他突然放了个屁,憋在身体里的难受劲儿才随之放了出去。

    这个屁放得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放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知道的人以为他在放屁,不知道的人估计以为打雷了。幸好那几个人已经走进地道离开了,否则肯定会吓得掏出武器来。

    并且,屁放出去之后,婴儿股缝间的尾巴也整个儿大了一圈。尾巴从手指粗变成了手臂粗。尾巴也长了不少,甚至垂在地上还要盘起来两小圈,比婴儿不知道长好几倍,这种奇葩比例也算是醉了。

    尾巴中间的一长条拱起的脊柱上,长出五六厘米长的狰狞尖刺。银色鳞甲也变得更为坚硬和光滑,在月光下一闪一闪,极其漂亮。他的尾巴冗杂着非常奇妙的矛盾。令人望而生畏的同时,却又充满了力量的美感。有点像剑,既危险,又美丽。

    但是,此时的野狼却根本无暇思考尾巴的问题,他脸色铁青,心里已经被卧槽两个字刷屏。

    操!这小混账居然在他的怀里放屁!而且他妈的还放得这么肆无忌惮!你是在放屁好吧,虽然不臭——是的,他还很龟毛地去闻了一下,但还是在放屁吧!就算控制不了生理本能,好歹你也给个放屁预告吧。

    野狼不知道该拿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沉甸甸的小家伙怎么办,只好狠狠地瞪着他,心里琢磨着:教育要从小做起,所以我需要从现在就开始教育婴儿,那么我接下来是应该打他屁股呢,还是打他屁股呢,还是打他屁股呢?

    婴儿放完屁以后,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通常舒爽了。他的心里极其愉快,一边哼哼唧唧地蹭着野狼的脖子,一边不停地左右转动小脑袋,好奇地周围的情景。

    感觉到野狼的瞪视,婴儿抬头,居然不但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涩,反而还给了他一个咧嘴大笑,猩红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满天星光。

    他笑得那叫一个好天真,好无邪。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刚犯了什么大错误。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打他屁股,估计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打他的吧。

    我该感谢他是放屁,而不是拉屎吗?

    野狼简直就是满头黑线。再一次真心觉得,婴儿这种生物,真的是,真的是……

    哎……

    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总结为一声长叹。

    野狼抱着婴儿离开灌木丛,重新走到路中间。

    现在的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刚才的计划——探索第四条路;另一个,则是向前走进广场里,试试那个看上去很诡异的地道。

    野狼站在原地,琢磨着刚才听到的信息。一方面,他还是心有怀疑,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将城门建在地下的城镇,他根本就不知道地道是不是真的能够通往城外;另一方面,“一周一次”,“出城名额”,“排队”,刚才那些人说过的关键词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和身后未知的第四条路相比,雕塑地道似乎时效性更短,如果错过今天,可能就得多在这里耗费整个星期的时间了。

    踟蹰片刻,野狼决定冒冒险,去地道里一探究竟。

    此时广场上非常安静,并没有其他人,所以野狼并没有隐藏身形,直接走到了雕塑旁。

    这雕塑给他的感觉还是不太好。

    野狼绕着雕塑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不知道究竟里面安装了什么机关。

    在没有启动的情况下,雕塑依旧是最初的那个姿势,仿佛只是个简单的广场装饰。但看过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野狼眼中的雕塑却变得复杂和神秘起来,尤其是雕塑脸上若隐若现的讽笑,实在是令人心中不安。而他手中举着的长剑,也不再是一个纯粹的装饰品,而是一个充满了潜在威胁的存在。

    婴儿本来对雕塑没啥兴趣,但由于野狼不停围着他转,所以婴儿也忍不住对他产生了好奇。但看来看去就是个石头人,这有什么好看的。

    婴儿觉得无聊,朝着野狼“啊啊啊”地抱怨,只可惜野狼根本就不搭理他。

    婴儿有些不爽,觉得雕塑分走了野狼本该给自己的注意力,所以趁着野狼不注意时,伸出尾巴,调皮的抽了雕塑一个大耳刮子。

    野狼吓了一跳,出手如电,赶紧抓着他的尾巴往回收。他生怕雕塑会不爽婴儿的冒犯,突然动起来,斩断婴儿的尾巴。

    婴儿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看尾巴上凸起的尖刺即将戳破野狼的手,婴儿死死的瞪着自己的尾巴,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在最后一刻让尖刺于缩了回去。婴儿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野狼防范着雕塑,没注意到这些。

    不过雕塑依旧是雕塑,并没有活过来。

    野狼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决定还是不要去探究雕塑活过来的秘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学着之前那些人的动作吧。

    野狼放了一枚银币在雕塑手里。

    ☆、第38章 地下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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