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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节

    毒哥在远古 作者:thaty

    第32节

    “就是不想打仗,而且我很不闲,所以才问得这么仔细啊。”

    在茅城里,猎星偶尔还有没事干的时候,白锐是妥妥的从睁眼就开始忙到天黑,无论无毒内功、祭舞还是笛曲,都是多练一天就多一天的积累,而积累总是不嫌多的。不过每三五天,他必然会把一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和猎星柔情蜜意一下。都忙成这样了,要是开战必然调集大量的宝宝,到时候最忙的也是他。另外生为一个和平年代的现代宅男,现在自家两个老爹是必然得冲在前头的部落绝对战力,自家男人也是八成要上前线的部落族长,打仗这种事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约。

    “放心,虽然原本我们的想法是两边不靠,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朝炎岩靠拢,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炎岩和角头,本来就是角头的势力占上风,我们靠向炎岩,正好让两边变得平衡,角头反而不敢动手了。”

    其实不是平衡,应该说角头处于据对劣势了。但这事得站在角头的方向想。角头八成不会那么甘心承认自己弱了,可是又忌惮二对一的实力对比,那就足够了。

    “那就好。”白锐放心了,在猎星胸口上蹭蹭,安安稳稳的睡了。只是他这一蹭就又变成了睫毛贴着猎星红豆,气息吹在软肉上的状态,猎星躲了又躲,背后已经靠着墙了,可白锐还是一次次的“追击”了上去。如果不是确定这家伙睡着了,猎星一定……他一定……无奈叹了一声,猎星拽了块布挡在自己胸口上,勉勉强强睡着了。

    角头人已经连夜离开了茅城——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跟随角昆出来的都是极端忠心的人,角昆的失败并没有动摇他们的忠诚。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些人一个劲的在咒骂着“茅城瘸子首领”的同时,安慰自己的首领。

    不过,基本上他们的安慰都是这样子的:“族长,你只是当时吃多了,如果下次族长你和他bbb……”

    角昆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又被这些族人们戳了不知道多少箭,他宁愿这些家伙闭嘴,把静静留给他!

    就算是败了,还败得很惨,角昆倒是稍微有那么点承认猎星的能力了。同时,他却又更加的为白锐不值得,虽然猎星的假角和虫子一点都不搭边,可是角昆还是从中看到了白锐的力量,如此神奇的东西,角昆相信这必然出自白锐只手。如果他才是白锐辅佐的族长,怎么会让自己的大巫把自己的神力花费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如果他才是白锐辅佐的族长,那么现在什么炎岩、水酉,甚至那传说中的木族之城……

    想到精神澎湃处,角昆自己又泄气了。无论多少“如果”也只是如果,白锐现在不是他的大巫,而是那个瘸子的。

    “尽快回去!”角昆一催坐下战兽,招呼着自己的下属们。

    “首领,你这个样子……”角头人刚刚还七嘴八舌的劝慰着,现在立刻都打起了精神,因为当他们的首领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代表着首领即将带领他们踏上下一次征服之路的时候。

    “我们要对茅城开战吗?”不过也有人比较小心,茅城的虫战士,茅城的毒,这座城太诡异了,他们详细自己必定能够在首领的带领下征服这里,但到时候损失也不小,另外还有个宿敌炎岩在一边看着,那可就……

    “我已经厌烦炎岩这个跳蚤了,该让它老实了。”

    原来是打老对头炎岩?这下没人犹豫了,所有人都兴奋的呼喝着战兽,在茅城的大路上飞奔起来。

    角昆来茅城的时候是很悠闲的,他是怀着好奇的心情来探查的,回去的时候却是一路疾赶。茅城的这段有路有驿站,战兽能够放开了跑,不用自己打猎,遇到驿站就用虫币买上些食物——在茅城的时候卖掉兽群换的。等到路道路到了尽头,他们要钻进林子的时候,众人还有些依依不舍。

    “族长,这个路和驿站可真是好东西啊。”来的时候还有人嫌弃,“是好东西,但我们能利用路快速回家,别人也能用路快速到达我们角头城。”

    有老成的顿时面露警惕;“那我们要不要回头求把路毁了。”

    “不需要,只要我们是最强的,就不怕别人顺着路过来,甚至于,我们巴不得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等到灭了炎岩,我们角头也开始筑路。”冷静下来的角昆,眼光还是非常可怕的,他没跟下属说的是道路也把散落在各地的小部落与一座大城联系了起来,时间久了,不需要战争和吞并,时间久了,那些小部落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大城的一部分了。

    角昆觉得可惜了,如果再早点,不要长,只要早两年知道路的存在,他们角头城早就已经是唯一的城了,就算茅城突然崛起,他也能带着人踏平茅城,抢走大巫。可是现在……现在他依然坚信胜利属于自己,只是需要的时间更漫长一些而已。

    左桠和长山人正兴高采烈的和茅城的人商量结盟的事情,却不知道角头城那边已经做好准备,就要和炎岩城开打了。

    现在大城的站前准备是这样的:族长和长老们决定开战,商定要打多大规模,以及动员多少附属部落,多少勇士。然后在城内动员的同时,还会有使者手持标记前往各个附属部落,让这些部落出人、出力、出食物。角头城的标记,就是他们的战兽角头兽死后的头骨。

    整个角头城势力的动员速度还真不慢,五天就集结了预定的六成人手大概八百战士左右,然后队伍就出发了,后面的人手会在路上慢慢集结。如果战争结束后还有谁不来的,那除非是这次参战的所有部落都死干净了,否则以后对那个部落所有人都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一个多月之后,角头城到达炎岩城的势力范围,双方开战。

    直到三个多月后,茅城才从炎岩城派来求救的使者那里,知道了这两座城开战了的消息。可那时候都已经是冬天了,茅城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长途行军的,而且时间相隔太远了,开春的时候他们就算派人过去,也不知道赶到的时候炎岩城是否还存在了。

    那位在冬季长途跋涉的使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把消息带到,并没有催促茅城派人救援。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给了最近几年发展大体都是顺风顺水的茅城人当头一棒。

    “还在想角头城的事情?”白锐问,他和猎星此刻裹着同一张巨熊的毛皮,在火塘边挨得紧紧的。在两人的头顶,鹿腿二哈四仰八叉睡得正香。夏天的时候它跟着黑爸和果爸出去打架了,两口子骑着飞龙回来得快,这个家伙落后了八、九天才回来。

    “嗯。”猎星头枕胳膊平躺着,听到白锐说话变成以手支头的侧躺,“角昆那个人……很不错。”

    一开始还以为角昆就和五年间遇到的很多少壮的族长一样,自大狂妄,可谁知道那个人被那么下了面子之后,竟然做出的是这样果断的反应。

    “黑爸也这么觉得?我觉得你们都有点太高看他了,他这么快赶回去干掉炎岩,不是什么果断,他是害怕。”白锐的手放在猎星的脸颊上,摸着他的下巴。

    “为什么这么想?”

    第一二一章

    “我这么说可不是因为歧视,无论是左桠和长山部落带来的消息,还是那个使者送来的消息,都说明一直到角头和炎岩部落开战之前的几年间,两城之间的人口和实力都是很稳定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那为什么角昆偏偏选择了一个从我们这里回去的时机,发起灭城的战争呢?”

    “因为他知道我们和炎岩必然会结盟了。”猎星也开始顺着白锐的思路思考,“不趁着今年之内灭亡炎岩,明年就要面对我们两城的联合压制。”

    “不止,水酉人喜爱交易,什么事都要算算是赔还是赚。当我们是二比一了,他们大概也不会再选择旁观,所以很可能到时候就是三比一了。”

    “还真是怕……”猎星把白锐搂在怀里,“开春我们要对角头开战,你要等在家里,还是跟我们一起去?”

    猎星想明白了,角昆的选择是畏惧之下的无奈之举,他不这么干一点生路都没有,这么干了,借助灭掉炎岩的威名震慑四方,确实反而是一条生路。甚至猎星和黑爸都忽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角头城就算吸纳了部分炎岩城的人手,可是首先他们自己在战争中必然也算是不小,其次新收纳的人手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快速依附角头?

    现在是角头最虚弱的时候,无奈现在是冬天,那就等到明年开春,给角头致命一击,不能给这个茅的敌人喘息之机!

    “当然一起!”白锐一口咬在了猎星的肩膀上,看着凶狠,实际上就只是留下一个印子,还无赖的控诉一句,“让你敢扔下我!”

    猎星笑了起来,抱着白锐打了个滚,让白锐躺在他身上,他的两条长腿张开,卡在白锐的腰上,抬起的脚蹭着白锐的大腿:“这就是罚了?”

    白锐立刻学着二哈:“嗷呜”嚎了一声,“当然不是,你可得受棍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是棍刑而已╮(╯▽╰)╭

    茅城的管理者们,一开始还真的是被角昆的这一手镇住了,但是白锐少有的在这种“政治问题”上敏感了一回,想明白之后,虽然是在冬天,但茅城、茅城的附城,以及附属部落,还是都开始了战争准备。一旦天气转暖,就准备和角头城开战。

    “要开战了?!”这个一脸兴奋跳起来的正是谷多,他没有跟着他的叔叔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茅城。

    谷多的父亲有八个妻子,十三个儿子,谷多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比较宠爱的一个,可是他的两个哥哥都比他更强,而且和谷多并不怎么亲近。谷多知道在父亲死后,自己就会成为普通的部落战士一员。原本他已经做好了为他其中一个哥哥献上忠诚的准备,可是这次茅城之行让他改变了想法,他不想继续在那小小的部落中生存了。

    只是在部落的移民处报名之后,谷多才知道并不是他想留下茅城就让他留下的,他必须在附城工作,在有了足够的功劳之后,才能转到茅城居住。只是短暂的失望了一下,谷多就重新振奋了起来。本来好东西就该是更强的人占有,他有信心终有一天能够证明自己是茅城的一员。

    现在,机会来了。

    “不要多想了,参战的勇士是不会从我们这些新人里选的。我们只是后……后期人员。”

    “是后勤人员。”

    另外一个自称是副队的人给他们队长补充着。

    “为什么不能从我们这里挑!不参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证明自己可以进入茅城!”谷多看着自己队里的其他人,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得支持,可其他十七个人反应都很平淡。谷多忍不住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骂道,“软蛋!”

    队长无所谓的笑笑,一队二十个人,他们队伍里的人最长的已经在这个叫地乙的附城里住了两年了,不是功劳没攒足,是相熟的亲戚朋友都在这里,还有了看上眼的人,每天工作也能吃饱穿暖,何必再换个地方。像谷多这样,还不了解具体情况,拿着过去部落里的经验衡量这里,以为只有杀敌或者狩猎才能搬进城里的,他见多了。

    其他人也没觉得被谷多侮辱了,一个个笑嘻嘻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笑话。

    “因为你没有战虫。”谷多正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反而是一直绷着脸的副队跟他说话了。

    “没有战虫又怎么样,我……”

    “因为大巫很可能在战场上用毒,有战虫了,才能不被毒死。没有战虫的,就是累赘。”

    谷多被噎了一下,紧抿嘴唇闭上嘴了,怎么看怎么委屈,不服气。

    队长和副队离开了,队里的众人也散了,就留谷多站在原地。队里年纪最大的沙齐,也是谷多暂时的同居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别不服气了。”

    “我就是不服气,那些虫战士有的还不到我的胸口高,我……”谷多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说,“我一手能捏死他们两个,凭什么他们能去参战,我就不行!”

    沙齐笑了一下,示意谷多弯腰,要进门了。一队人的住房基本上都在一块,其实还有空房,但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必须要跟旧人同住一段时间,等到彻底熟悉了规则,再独立生活。

    一进门,过多就看见一条小指粗细的斑斓小蛇从地下爬了出来:“沙齐!小心!”谷多抽出骨刀就要去剁蛇头,被沙齐笑着拦住了。

    “这是我的蛊虫伙伴,也就是战虫,可不能让你打杀了。”

    沙齐比谷多高一点,可是他又黑又瘦,总给人是一种饿了很久的感觉。要不是谷多从到这里就一直受沙齐照顾,沙齐必定也属于他“一手能捏死两个”的看不起的人之一。可是刚刚谷多要杀蛇是骤然发力,劲用了多大他自己清楚,沙齐架住他却好像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等到两个人都站起来,谷多有点呆,一方面是没想到瘦子沙齐竟然力量这么大,另外一方面当然就是沙齐有战虫了。

    “为什么你有战虫,不住到茅城里去?”

    “因为我是某个部落的逃奴,我的家人和族人都已经死了,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和队友,就是我的家人,我不愿意离开他们。其实队伍里有很多人也都是这样的。”

    “我不信,逃奴的身上都有徽记,你的徽记呢?”

    “原来我身上确实有的,在这。”沙齐指了指自己左边脸颊下面,“很大的一片烧伤,但是在我成为虫战士,参加仪式的时候,大巫为我治好了。”

    沙齐面色一凛,沙齐如果用别的理由,他还是会不相信,但是涉及到大巫,那就不得不信了:“大巫还会治病?”

    “不只是会治病,听说大巫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那代价太大,所以至今被大巫从死亡之地带回来的,只有猎果长老一个。”

    “真的?!”谷多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了,他以为大巫就是很漂亮,长得漂亮,头发黑亮,祭舞跳得很漂亮,还能操控巨大的蛇虫,没想到大巫还能给人治病,甚至让人复活。复活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传说的传说了。

    “当然是真的。”

    “可真好啊……”谷多感叹着,可再一看沙齐,表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那你现在算是谁的奴隶?队长,还是副队?”

    奴隶是主人的财务,就跟牲畜都是属于主人的。可如果牲畜自己跑了被别人抓到,新主人能战胜前主人,牲畜就归更强者。

    “你没发现我们茅城,和茅城的附城里,都是没有奴隶的吗?”

    “所以你是首领或者大巫的奴隶?”谷多自以为明白的点了点头,“沙齐,你要参战吗?如果不参战的话,你的战虫能借给我用用吗?只要我获得了足够的功劳,一定会买下你。”

    “……”沙齐笑得无奈,也不怪这个孩子这样说,因为他原来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再怎么把现在茅城的规则解释给他听,他也只会把曾经的认知加到现在的规则上去理解,“战虫是不能借的。”

    “如果是大蝎子、大蛇或者大蜈蚣我也就不找你借了,但是你的战虫这么小……”那意思是打起来到时候还得靠我自己,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沙齐把小蛇放在地上,拉着谷多走到房间的另外一角,他背对着蛇坐下:“来,谷多,你命令沙蛇朝左走。”

    一脑袋问号,可谷多还是开口了:“你!朝左走。”

    “它没动,对吧?可是现在走了,对不对?一、二、三,然后它停下来了。”

    谷多虽然热血冲动了点,又因为生活环境他的三观是原始社会弱肉强食的三观,但并不表示他傻,能果断选择留在茅,奔向新生活的他,还是有脑子的。稀里糊涂了一会,谷多终于反应过来了:“战虫……战虫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它能知道我想什么,我也知道它想什么。”沙齐点点头,他转过身,被他命名为沙蛇的那条小细蛇也正好爬过来,顺着他的手臂一路爬上肩膀,嘶嘶的吐着蛇信绕在沙齐的肩膀上,“这是大巫的威能,他让我们的心和蛊虫伙伴的心连在了一起,并且我们能从对方那里获得力量。我是很弱小的虫战士,在你眼中的那些矮小的人,他们十倍百倍强过我。”

    听到沙齐所说的真相,谷多的脸红得像是要炸开,可是少年人就是抗压力强,很快他的问题就变成:“怎么样能成为真正的虫战士!”了。

    沙齐叹了一声,慢慢来吧,总能让少年人知道到底该怎么样在茅城生活下去的。

    少年人沙齐充满了对虫战士憧憬的同时,茅城的管理者们,正在忙于战争的准备。五年来茅城也和其他部落打了不少仗,但这是第一次全面动员的大战,而且对手的距离还那么远。

    战士动员还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后勤。

    “白锐,你不觉得身为大巫还是你留下比较好吗?”黑爸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绕着白锐碎碎念,因为他被众人一致决定留守。

    “黑爸,你怎么说怎么念都没用了,接受现实吧。”白锐耸耸肩,“我是去疗伤外加放毒的,我的作用可比你大多了。”

    “那就让别人留守,你说你们当初怎么不叫茅收、诺丽丝他们留守,非得提议我呢?”

    “因为黑爸你的算数是除了白锐之外最好的。”猎星一进家门就看见无奈的果爸,更无奈的白锐,还有少有的竟然一脸委屈的黑爸。

    黑爸的数学天赋让白锐都惊叹,他现在比白锐的能力都要高了——白锐的数学水平顶多是高一的,更高的这些年下来早就还给老师了。可是两年前发现黑爸那着根木棍用他根本不知道的方法,在沙地上解π值,他还是从31415那前五位看出来的,当时黑爸已经算到二十多位了。

    _(:3ゝ∠)_问之,答曰:闲的,解闷。身为一个穿越人士,白锐当时是崩溃的。他家黑爸妥妥的是狂拽酷霸帅的高富帅,成功人士加绝对男主角,唯一一个问题大概也就是黑点,不过黑的不才是更有男人气概吗。

    “黑爸,你这五年来带着果爸到处去玩,明年就别玩了。”白锐拍了拍黑爸的肩膀,表示这事绝对没得改。

    “唉……”黑爸叹气,他打了那么多小战,偏偏错过了最大的,怎么能甘心。可是看情况这是不甘心也得甘心了,“行了,留就留吧。”

    果爸的手伸过来,拉住了黑爸的手:“走,回家吧。我用那口陶锅煮了肉,现在应该已经好了。”

    黑爸紧握住那只比他的手也就是白了那么一点点,可是同样粗糙,同样骨节明显的手,猛然间忽然意识到,好想留下来也不错。他们这些年东奔西走在外边的时间确实是太长了,在外边是刺激又开心,在家里不是也有外边找不到的安逸与平静吗?

    “这次便宜你们了。”黑爸和果爸手拉着手站了起来,不过眼看着都要走了,黑爸忽然又窜了回来,一把把白锐的头(假)发拽了下来,这才在白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心满意足的拉着果爸走了。

    “你抢孩子的头发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当着孩子们的面虽然没反对,但是出了门,果爸表示了严重的不理解。

    白锐的假发是白毛,长长的发尾还缠着破虏的银饰,闪亮璀璨。

    “这个漂亮啊,白锐自己又不是不能再做一个,我想看你戴着。”

    “不只是想我戴着,还想我戴着干对吧?”果爸斜着眼睛,里边满满的是对说话留一半的黑爸的鄙视。

    “对!”继而他满脸遗憾的说,“要不然看他那衣服做得不容易,我连衣服也一块借来了。”

    此时的白锐简直要哭瞎了,qwq黑爸你好冷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啊。就算假发和头饰确实比衣服容易制造,但是也花了你儿子许多精力,外加几十万生存点数啊!

    尤其是假发,那都是一根一根二哈的尾巴毛拔出来的,难道还让他再去拔一次?假发制造好之前怎么办?大冬天的好冷啊,光头大巫好没有威严啊。

    “别难过,好久没看见你这么锐的样子了,乍一看鸡蛋一样可爱。”

    “猎星,你这安慰一点都没让我觉得好受。”

    “……”

    “鹿腿,你这么急跑什么?过来让我拔点尾巴毛先。”

    “嗷~嗷嗷嗷呜~~”

    春天到来的时候,白锐的新假发也已经做好了——_(:3ゝ∠)_冬天里头皮冻得生疼,还要三天两头的追着二哈们拔尾巴毛,白锐也是很佩服自己的。相比之下制作头饰当然是简单多了。

    同时也到了开战的时候了,这种大战,少不了祭祀向祖灵求告。

    白锐头一次自觉自愿的在大广场上为所有在场的即将参战的战士们,跳起了祭舞,这次他跳的是蛊虫狂暴。之前在众人面前跳得最多的醉舞九天这时候就显得太靡靡了一些,相比之下节奏激烈的蛊虫狂暴,更能激起人和虫的战斗热情。

    舞起,缭绕着白锐的蛊雾就如这祭舞的名字一样,狂暴的澎涌而出,一眼看去仿佛有无数蛇虫在雾气中跃动不止。虫笛的声音在耳中激荡,大巫在广场中的十只虫王间旋转跳跃,他身上闪亮的银饰碰撞出叮当声。

    第一二二章

    人们觉得心脏狂跳,口中发干,仿佛敌人此刻就在眼前,无论男人女人身上的肌肉都鼓掌着,每个人都尽量瞪大双眼,终于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继而在场的无论男女老少都大声吼叫了起来!缭绕着他们的蛊雾顿时涌动得越发的疯狂……

    几只长得像仓鼠但是有小鹿大的战兽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兹哇乱叫的到处跑,结果被几只大兔子砰啪几巴掌拍回了地洞。兔子们用一种“心来的真废物、真胆小、真没用”的眼神看过大仓鼠,蹲回去继续啃嫩草了。大仓鼠嘤嘤嘤的抱团缩在一起,欲哭无泪。

    大概一两百米之外,长得像蜥蜴的肉食战兽倒是没像大仓鼠那样到处乱窜,反而全身鼓胀着,到处撵着周围其它战兽开干,弄得周围一阵毛鳞乱飞,嗷吼乱嚎。直到一只狗爪子扇在了跑的最欢的为首蜥蜴脸上,扇得它一阵乱滚,还没等爬起来,就再次被那只狗爪子按在了脖子上。压倒它的二哈咧着嘴,龇着牙,蜥蜴明显咕嘟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缩了。

    ——随着依附部落的越来越多,茅城的战兽种类当然也跟着也越来越多。不过无论是吃草的吃肉的,还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茅城的“原生物种”们,都能把它们管得老老实实的。

    战意澎湃着,茅城的远征开始了。

    角头的使者队伍,比茅城的勇士队伍迟不了几天,也出发了。

    角昆灭掉了炎岩,确实角头城损失不小,可那并没有白锐和猎星所想的那么大。角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和炎岩决一死战的原因,也和他们想的稍有出入。

    角头不灭炎岩,因为两座城的距离太远了,虽然没有两城到水酉或者茅城那么远,但这种距离,角头灭掉炎岩之后,也无法把自己的统治顺利延伸过来,最终灭掉一个炎岩,过一些年也会有另外一个炎岩崛起。然而现在不同了,角昆在茅城看到了车,看到了路。铺开路,架上车,灭掉的炎岩就是角头的另外一个附城!

    不过,他们还是需要一点消化时间的,至少要等炎岩城的奴隶们把道路铺好,并且制作出能够不会那么快散架的车。在此之前,他们还是最好和茅城交好,如果能从茅城把车子的制作方法学来,那就更好了。

    角头的使者队伍出发半个月之后,急火火的赶回来了。

    茅城动员的人数没有当初角头人多,总共加起来也就是六百多,但架不住白锐的宝宝们多。而且他们和一般的队伍行进不同,他们是一边铺路一边前进的,推树移石的,搭桥开山,那动静可不要太小。还没见到角头城的影子呢,已经把不知道茅的部落们吓得半死,拖家带口的开始迁徙。

    角头的队伍就碰上了这样一个迁徙的部落,一开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茅城来打他们了,甚至还以为这是野人部落大惊小怪,看错了迁徙的野兽。但以防万一,使者队伍大多数在原地扎营,只派出了一小部分前去侦察,侦查的人也没骑着角头城的战兽角头兽,跟着几个当地人,远远的看见了茅城的队伍,就吓回来了。

    也确实没必要看太清楚,那个方向唯一有能力调集这么多勇士,还以巨大的毒虫作为坐骑的也就只有茅了,整个队伍这才赶紧回到角头城报信。

    “茅城为了一个刚刚结盟的炎岩,就想要和我们开战?”有角头的长老不明白茅城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里是为了炎岩?只是以为我们角头的损失也大,所以来敢来?”

    “还因为他们今天不来,那么总有一天我们角头就要过去。”角昆看着一个比一个还要老迈的长老们,这些早就该被遗弃或者扔去喂战兽的老家伙,只是看着就让他恶心。

    他的眼神让长老们都瑟缩了一下,角头城曾经能够和族长抗衡的两个力量——大巫和长老们,大巫已经有三年没有出现了,说是在和祖灵沟通,长老们也早就成了怯懦的应声虫,现在的角头城,是角昆的角头城。

    “发出召集令!准备开战!”

    白锐坐在白龙的脑袋上,现在白龙的体型光是一颗脑袋就有两张席梦思的面积了,白锐在上面睡着了打滚都没问题,就是有时候有点晒。无奈身为大巫打个伞太不威严了,所以也只能晒着。

    鹿腿嗷嗷叫着,围着白龙蹦来跑去,它这一路上都是这样的,就算现在白龙一尾巴能抽晕它,二哈还是顽强的争夺着自己的坐骑地位。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通过宝宝们传递的信息,白锐知道又到了宿营的时候了。等到整个队伍都停下来,白锐从鹿腿背上搭着的包里取下了皮子和木棍,搭起了一个小帐篷。刚搭完,猎星就坐着战车回来了——飞龙榛子体积太大,低空飞行不方便,高空飞行又不利于猎星掌控整个队伍,所以白锐就把战车给他当坐骑了。

    猎星从战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手上还抓着半扇肉排,行军路上一切从简,稍微抹点盐,俩人就把肉排上火烤了。

    “有问题吗?”转动着烤肉排的木棍,白锐问着。

    “没有,前路很顺利,大家的身体状况也都很好。”猎星回答之后,发现白锐的表情有点怪,“怎么了?”

    拥有蛊虫伙伴的虫战士,就算体型不变,速度和力量也会显著增加。尤其抗病能力,是普通人不能比的。密林中经常出现的寄生虫病,热病,反正是从第一个虫战士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再没有一个虫战士患上类似的病症。

    “有点怪。”

    “你有不好的预感?”猎星顿时紧张起来了,上一次白锐感应不对还是五年前的虫灾,那一次次稍有差池竟然众人尸骨无存的艰险,他还记忆犹新。

    “别担心,没那么严重。”白锐握住猎星的手安慰他,“不是天灾,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有点怪,就好像……”他抖了抖肩膀,左顾右盼的把四周围都看了过来,“就好像有谁盯着我看一样。”

    “蜂子没有感觉到不对吗?”当然每天盯着白锐看的人很多,他前后左右都是把他当成神的虫战士,可是猎星知道,白锐既然感觉不对,那就必然不会是自己人的眼神。

    “没有,别说四周围,就是地下和天上我都让它们查了,但是绝对没谁看我。”白锐摇头,“没事,我就是和你说说,以防万一。反正对方的视线也不像是恶意,就是好奇的那种。”

    怕猎星担心,白锐没说的是那感觉确实不是恶意,可也不是善意。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好奇,类似于小孩子想要把漂亮昆虫的翅膀拔下来的那种感觉……

    在高空中,高到生物禁区,甚至小飞龙们都不能涉足的区域,因为这里的氧气已经少到近乎没有,飞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它初看的时候像是一只普通的鹰,可是近看才能发现这只鹰的眼睛嘴巴被古怪的白色物质填充得满满的,反而是它的肚皮上,睁开了一只几乎占据了整个肚皮的眼睛……

    黑影从鹰的下方掠过,不多时又绕了回来,那是榛子得到猎星的指令,飞上天来盘旋巡视。

    鹰腹部的独眼转动了一下,它扇动了两下翅膀,向着远离茅城人营地的地方飞去。

    第二天,白锐一起来,猎星就问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还有那种被看着的感觉吗?”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没有了。”白锐感觉了一下,脖子后边的寒毛已经都老老实实的服帖下来了,“看来那种感觉真是我错觉了。”

    “大概不是你错觉。”猎星的眉头皱了起来,把昨天晚上让榛子上天飞了一会的事情说了,“虽然当时榛子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可这八成是对方意识到我们发现他了,所以躲开了。你注意一些,最好把毒雾放出去,反正我们不怕。别管有没有误伤的,现在你的安全最重要。”

    “我很怕死的,你放心。”白锐笑着点头,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白锐一直以为自己的宝宝们在这个年代就是最强的力量了,但被监视,却根本没发现被谁监视这一点,算是打了他的脸,也是给了他一次沉重的警告。他固然是金手指粗壮,可同时代的土著们靠着祖祖辈辈积累的智慧,也不是真的就弱于他了。

    猎星离开后,白锐立刻就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一颗迷仙引梦(紫色蕨菜)。炼制成迷仙引梦的小树苗依然能够成长,只不过它不再变大变壮,而是正道大概白锐腰高的时候,就开始分颗。迷仙引梦的主体还在茅城,白锐带出来的就是其中比较壮实的一颗分体。

    盘腿坐在地上,迷仙引梦就放在腿上,白锐吹起了蛊笛,紫色蕨菜无风自摇。白锐找了个草筐把它放进去,这家伙在筐里会不间断的散逸出蛊毒,这是它的本能,并不会消耗什么。再加上白锐自己也会运功,整个队伍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包裹在蛊雾里。即便还会有人窥探,但也只能是窥探,别说是活物,就算是死的,进到蛊雾里也得脱一层皮!

    独眼鹰在一座山中落下,一个长相俊美,面容白皙的男人抬起胳膊,让鹰落在他的胳膊上。

    “梭冈,你的也退回来了?”问话的是个可爱的少年人,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意。

    梭冈看都没看她,顺了顺鹰背脊上的毛说:“距离那么远也被他发现了,那个白巫,必须要杀了他。”

    “你说的是废话。”如果有蓉部落的木族人在这里,必然能够认出来,这个翻着白眼接话的少女,正是他们的前大巫碧桃丝,“如果能够,我们早就做到了。”

    “所以,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做到的你们,真是废物。”梭冈冷哼。

    “你……”

    “嗡!”眼看着这一大两小三个人就要打起来,同在院子里的其他三个俊美的男女一脸微笑显然都在等着看笑话。这忽然响起的嗡鸣,顿时让六个人都吓得脸色一变,老老实实的闭上嘴,面朝一座石头屋子躬身站着。

    又是一阵嗡鸣,六个人同时走进了那间石屋。每一个原始人的房间里都该燃烧着的火塘,在这里却是熄灭的,两面墙的窗户都紧紧闭着,整个房间黑暗又闷热。只在他们进门的时候,照进了一道光,才能看清屋子里有着什么。

    那是个痴肥的老人,因为肥胖和衰老他脸上和身体的肉层层叠叠的耷拉下来,甚至分不清这个老人到底是男是女。只能知道的是,这六个人对这位老人极度的敬畏,尤其是畏大于敬。

    “这、次、一、定、把、白、巫、抓、来。”

    老人说话时的声音极怪,每一个发音都带着一阵嗡鸣,就像是有昆虫在他的喉咙里摩擦着自己的翅膀。

    “是。”六个人这时候倒是同心,同一时间用一字回答。

    “滚。”

    石室的大门在砰的一声在他们眼前合上,这些人弯曲的背脊才敢直起来。又走出两百多米,他们才敢开口说话。

    “我们连接近都没办法接近那个白巫,怎么抓?”提问的是刚才没说话的那三人中的女人,其他五个人没有一个搭话的,女人冷笑一声,“想争功也要看看自己还能不能留下命来,白祖的命令,成了,我们六个人都能活,不成,都得死。我先说好,我就想活命,你们谁有办法,我一定全力帮忙。”

    五个人几乎同时撇撇嘴,这女人的话顶多信一成,因为他们自己说话也是这样。不过女人这次的那一成真,就是他们这次不完成白祖的命令,那就得都成为白祖的养料。

    “碧桃丝。”梭冈看向碧桃丝,“我们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向部落求援了,你必须首先拿出一个法子来。”

    随着梭冈开口,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碧桃丝。碧桃丝现在再也没有了嘲笑梭冈时的得意,脸色铁青着。她也知道现在必须得拿出一个法子来,否则就算大家都活不了,她一定是首先被送给白祖缓解饥渴的。就算是那个同出于木族人,在大多数时候都和她站在同一阵营的少年,这时候也不会为她说话。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机会。”碧桃丝开了口,“现在他毕竟已经离开了茅城那个巨大的虫巢。”

    “但就算是跟随他出来的虫,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脸上有青色刺身的男人说,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濒死之人。

    “这就要借助即将和茅开战的角头了,而且我们不需要直接对付他,可以试试从控制他身边的人下手。”

    “茅城的族长?”女人问。

    “对。”

    “怎么控制?我们的虫碰到茅城人的血就会被毒死。”少年无奈的问,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虫的抗毒能力,反正一直到现在是都没成果。

    “控制一个人又不是只能用虫?”梭冈开口了,“动身,去角头城!”

    这算是认同了碧桃丝的主意了,碧桃丝松了一口气,总算命是保住了,不过他这口气松得有点太快了。

    “需要有人侍奉白祖,碧桃丝你留下吧。”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说,碧桃丝顿时僵住了。她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已经转过了头,走向围绕着石室挖掘的地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根本没有机会反对的碧桃丝,也只能用怨毒又哀求的眼神,看着那些人骑上不同的骑兽绝尘而去。

    十天后,茅城探路的队伍第一次遭遇了角头城的埋伏。茅城胜,以多打少事先布置埋伏的角头人全军覆没。

    白锐前脚刚得到消息说是自己人遭埋伏了,后脚就来了另外一个人说已经胜了,还抓了俩俘虏。

    不过自己这边也有两个重伤了,因为每个小队的正副队身上都带着冰蚕,后边也跟着碧蝶,所以两人都支撑到白锐赶到给他们疗伤了。现阶段死亡人数还是零。

    等到猎星处理完俘虏来找白锐的时候,就看他皱着眉。

    “怎么了?”

    “太容易了吧?对方这是故意让我们轻敌,或者就是为了送几个俘虏来给我们假情报的吧?”现代地球看多了电影和的白锐,在头一回经历两城之战的时候,不得不阴谋论了。

    猎星听他念叨完表情是这样的(⊙o⊙)。

    第一二三章

    “你这想法比较……特别。”猎星想半天才总算想出来一个形容词。

    “不是?”

    “不是。”

    “这么确定?”

    “好像也不能确定。”猎星也犹豫了,“那我们召集一次队长以上的会议,告诉大家不要轻敌。至于假情报……我们就顺着最宽广的地方朝前走,稳稳的一点一点的把地形探查清楚,不进入峡谷,不走高山,那么就算对方利用地形优势设埋伏,也只能像今天这样埋伏我们的小股人,却又只能反过来一次次的被我们的小股人吃掉。”

    猎星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锐和他一起笑了。

    没和带着虫的虫战士交手过的人,根本不知道虫战士有多强。如果说合体的战兽战士是11>2,那么带着虫的虫战士就是11>10。更要命的这是群殴的对战,不是一比一的比斗。子蛊和蛊虫伙伴之间心意相通,子蛊和子蛊之间又有着心灵上的联系,这种网状的心灵交流在战斗中的作用是恐怖的。

    埋伏者以为自己捉到了小股人,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实际上等同于一拳头打在了一个超级蚂蜂窝上——妥妥的找shi啊!

    其实猎星完全是让白锐说得迷糊了,另外他自己也没有正确认识到茅城到底强悍到怎样的地步。毕竟上一次的部落战争还是在人数绝对不占优的情况下,和蓉部落打的,五年来就算有不长眼的部落,那也是先对上筑路队。

    如果黑吧和果爸在这,大概会哈哈大笑着给这两个小子一人一巴掌,谁让他们想太多。

    ╮(╯▽╰)╭可是那最了解情况的二位不是没在吗。

    其他了解情况的人也有,可是身份就稍微低了一点,而且头一回和其他大城开战,他们心里也没底。听到首领和大巫一致要求他们小心再小心,防备再防备的时候,他们就立刻打起了精神,绷紧了神经,半点疑问都没有的。

    茅城那边戒备非常,角头人那边在设了三次埋伏,结果茅城损失了多少人不知道,反正他们这边已经扔进去快四百人了,到底谁埋伏谁都分不清楚了。

    角昆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不过总算是不再让人去埋伏了,倒是让手下人都松了一口气——第一次的时候以为是功劳,谁都争抢;第二次的时候,胆子大有能力的人以为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等到第三次,隐隐约约众人就有不好的预感了。再怎么样强大无谓的勇士,也没有送死的兴趣。

    “去把大巫们叫来。”茅城人距离角头城越来越近了,在更熟悉地形的情况下,三次埋伏一个人都没跑回来,角昆可不相信次次都是他们自己人设埋伏的人不小心被茅城人发现围捕了,其实其他人也不信,只是他们只能这么嚷嚷。

    至于说是大巫“们”,则因为角昆为了分散巫的权力,把角头城的大巫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两个巫年纪大的脚角颅,年纪小的叫角盆。(谜の大巫诅咒の名)角盆是原来角颅的学徒之一,在他上面原来角颅还有两个学徒,可是都已经死了。不是角颅杀的那么狗血,他们是病死的,这年月就算是自然死亡的,可是角颅还好好的活着。角盆害怕,害怕跟他的两个前任一样,到死都依旧是大巫的学徒,当他死后,就会有一个人来替代他。

    另外角盆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他认为大巫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已经有能力成为大巫了。

    可是同时他又是个怯懦的人,没有杀掉角颅的胆量,只能日复一日的在惊恐中自怨自艾,直到角昆找到他。

    现在的角盆挺胸抬头,脸上涂抹着至少四种颜色的颜料,脖子上戴着用不同颜色矿石打磨成的花哨项梁,身上是金灿灿的豹子皮衣裳,就算大夏天弄得满身是汗,也依旧裹得紧紧的。

    垂垂老矣的角颅则杵着一根拐杖,一步一挪的走进屋里来,然后跪坐在角昆的对面,他的表情木然,或者说淡然。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的睿智的光,安静的看着角昆。

    角昆立刻站起来去,一路搀着角颅坐下。角盆站在边上,想着角昆就算不来扶他,至少得友好的打个招呼吧?谁知道角昆看都没看他,角颅坐下,角昆坐在他旁边,直接就开始问正式了:“我记得大巫跟我说过,不要相信申尤部落的人。”

    虽然角盆是角昆主动推出来的人,但角昆很清楚。角颅是整个角头的大巫,即使分走了他的权力,但面对着他自己职责时,他从来都没有懈怠过。至于角盆……呵呵。

    角盆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但他嘴巴都张开了愣是没敢把异议说出来,垂着头,灰溜溜的坐在了两人的边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全没有刚进门时的意气风发。

    角颅抬了一下松垂的眼皮:“你见到了来自申尤的人?”

    “是。”

    没说什么,角颅拿起了角昆刚递给他的木碗,从腰上解下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皮袋,皮袋一打开就飘出来一股腥臭味。一直注意着的角盆眼睛里闪过愤恨,因为皮袋里的东西是角颅少有的几件还没教过他的本领之一。

    角昆则感觉一阵反胃,但他抿紧嘴唇,强压住了。自从上次被打得呕吐后,角昆对于吐这件事有了很强的心理阴影,暗暗发誓一辈子再也不呕吐。

    散发出腥臭味的是不知道用什么植物碾磨成的一团灰绿色的植物泥粉,角颅拨出了四分之一倒进水杯里,摇晃着杯子看着里边的东西差不多化开:“喝下去。”

    浅绿色的水比植物泥粉味道更刺鼻,角昆把牙腰得咯吱咯吱响,心知这东西要是真进嘴,那他绝对呕吐没商量。

    “见过了申尤人,想活命,就喝下去。”

    “……”角昆一凛,暗道幸好他命令人去叫两位大巫后,就把周围的人撤走了。而且他这里翻腾欲呕,角盆那边虽然也对味道变现出了厌恶,却明显屁事没有,两相对比,角昆知道确实是自己不对劲了。

    接过杯子一口把里边的水灌下去,就听角颅说:“想吐就吐吧。”

    角昆心说我刚喝下去你就让我吐,可是也确实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吐在了地面上。他吐的时候听见了角盆女人一样尖叫了起来,可是正因为吐得太厉害,他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到呕吐的感觉终于消失了,角昆粗喘着抹了一把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吐出来的东西,他知道角盆为什么尖叫了。

    地上全都是米粒大小的,细细密密的白色小虫子。

    “申尤部落,整个部落的人都是巫,虫巫。”角颅从火塘里捡起一块跳动着火苗的柴,放在了那些虫上方,一点一点的将它们烤干,“很久很久以前,申尤人是非常受欢迎的人,尤其是那些小部落,他们的大巫太弱小了。申尤的虫巫也确实让很多人吃饱穿暖了,但是,就像我们养牲畜是为了吃一样,他们让那些人吃饱穿暖,也是为了吃。”

    “让虫吃?”角昆看着他呕吐出来的那些虫,角颅在把它们烤干后,又用干枯的手把它们压成了粉末。

    “对。”

    “茅城的白巫是不是申尤人?”在明显被暗算的愤怒之后,角昆更在意的却是白锐。

    “申尤人自称虫巫,可实际上,他们只能操控一种虫,白虫。其它被他们所操控的虫、动物,甚至人,都是因为被白虫寄生的原因。但很可惜,除非当面用特殊的药粉熏烤,否则被寄生和没有被寄生的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角盆,你先离开吧。”角昆沉吟之后说。

    都是大巫,让他离开,却没对角颅说离开的话,那种被羞辱的感觉顿时让角盆瞪圆了眼睛,他站了起来,然后……“我先离开了。”他走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角昆给他的,不想失去,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角盆是个卑怯的懦夫,这也是为什么角昆选择了他做第二位大巫,角昆只想要一个传声筒。

    “那些申尤人来到这里,说茅的白巫是他们部落的叛徒,并且现在也是我和他们共同的敌人,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对敌。”

    “茅的白巫看来是个强大的巫,传说中的申尤人极为骄傲,可现在他们却来求助我们……”角颅点点头,“那么族长,你的决定是什么呢?”

    “茅现在确实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但申尤人太危险,大巫你能制造出多少药粉?”

    “如果给我一些人手,我能够让全城的人每天都喝上一杯。”

    “很好。不过办这件事的时候,大巫还是不要出头,让角盆去做吧。”

    “听从族长的吩咐。”角颅平淡的应下。

    稍后角盆又被叫过来,当知道接下来角颅干活,好处和名声却是他得的时候,刚才被赶走的那点不快瞬间消失得一二干净,只恨不得趴在地上舔角昆的脚。却不知道他是被人当成了挡箭牌,作为一个最多只有半点真材实料的人,和申尤人对着干,是已经活够了吗?可惜,没人提醒他。

    当事情大体安排好后,角昆又去见了那五个申尤人,表示愿意和他们结盟对抗共同的敌人,然后就走了。那五个人刚刚高兴自己得到了角头城(的帮助),就被角昆最精锐和信任的勇士们挥舞着石茅朝城外赶。

    五人就要发怒,突然发现住处门口开始燃烧驱虫的药草,顿时脸色一变,老老实实的跟着出来了,一路上发现角头城冒出燃烧药草烟雾的地方一共有七处,已经涵盖了整座城,更有勇士开始分发驱虫的药水。

    这下他们是彻底老实了,角头城毕竟是底蕴颇深的城,不是那些吃饭都成问题的穷苦部落,不但了解申尤人,还有应对的手段,他们是明白为什么族里的老人告诫他们不要进大城了,五人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的性命了。

    可谁知道城外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也还不错,他们刚住下没多久,角头城里更是送来了三百男女青壮奴隶,送奴隶的人表示,这是他们族长结盟的诚意。

    隔了一天,角昆带人来商量对付茅城的具体事宜时,双方更是谈笑和睦,仿佛已经是相交已久的老友了。

    五天后,茅城的队伍终于见到角头城的大部队了。

    白锐让白龙高高的抬起脖子,看向对面。要是先带他绝对不敢这样,妥妥的对面狙击手的靶子,可这年月的石器绝对飞不了这么远,应该是……飞不了这么远吧?

    o(╯□╰)o已经被白龙托到最高处的白锐,后知后觉的有点害怕。

    不过既然已经升上来了,大巫的尊严还是很重要的,白锐硬着头皮朝对面看了一刻多钟,才让白龙降下来。

    “咚!”对面传来了鼓声。

    这年月乐器就等同于巫的祭器,鼓声代表着角头那边迈出了大战的第一步,也代表着角头的巫首先出招了。

    白锐也将虫笛放在了唇边,笛子并不是适合在战场上这种开阔喧闹的环境下使用的乐器,不过那显然只是对普通的笛子而言。白锐开场选择的笛音是蟾宫啸月,虽然因为巨蛙不能长时间离开水,与巨蛙结契的虫战士这次并没有被选择出战,他们都在黑湖那里,负责运输与保护工作,但是这并不妨碍笛音对其它宝宝们产生影响。

    厚重踏实的笛音一起,变成真·t的大呱和二太白白的肚皮鼓动,“吼——!”的发出如狮吼一般的二重生,为白锐的笛音伴奏。

    茅城的战士们踏实冷静了下来,热血却并没有消退,而是在内心深处积累,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反之角头城的战士们,超过半数都摇晃了起来,还有一部分摔倒在地。笛声仿佛将他们周围的空气都抽走了,一声声不知名怪物的吼叫仿佛让他们看到一堵墙朝他们的头顶拍了下来。

    角头大巫的鼓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并且越发激昂起来,但是好像并没什么用处,那鼓点反让己方的战士更加心慌意乱。

    角昆看看吃力的角颅和角盆,又看向申尤的五个人。梭冈代笔五个人对角昆耸了耸肩说:“我们不善于乐器。”

    这边老少男女七个巫,可刚开场,就被白锐一个压下去了。角昆气恼的同时,对白锐的渴望更重,不过让白锐成为他的大巫除非是这次战争胜利。

    “族长,先退吧。”有亲信劝着。自己这边的勇士动摇得越来越厉害,那些附庸部落甚至都有坐在地上起不来的人了,这要是打起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角昆点点头,巨大的如象的战兽被驱赶着到了角头人队伍的前方,以防茅城人偷袭,在象的掩护下,角头人慢慢退了下去。

    茅城人也没追,他们刚刚到达这里,虽然战意高昂,但也是又饿又累,反正两边已经对上了,没必要急在一时。

    夜里角头人仗着熟悉地形,没大火把意图来一把夜袭,可是夜袭的人去了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就算没成功被发现了,被捉了,被杀了,茅城人那边也该有打起来的响动啊。可是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接应的人只能看到远远的茅城人营地的篝火,一点点在风中闪烁的篝火,就像是无数巨兽的眼睛。

    看着自己吓自己,吓得屁股尿流跑回来的报信人,角昆厌恶的摆摆手,让人把他拖下去了。

    “告诉过你了,他们的营地周围也有毒,比在茅城里的毒雾还要毒。”梭冈坐在边上,一口一口小心的喝着酒。这种好东西,他也只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喝到。

    角昆不能说他原来就不怎么信茅城的毒雾真有毒吧?上次他大半夜看见白锐后,因为想给那位神秘的大巫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直接转身带人回去从正门进了。因为没有亲身体验过茅城的毒雾,他依旧坚定的认为那毒雾是蒙骗愚者的。

    “如果开战的时候也是这样,那要怎么打?”

    “用死人打。”梭冈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角昆以为自己听错了。

    “角昆首领,我想你也明白,这一战,你要么胜利,要么全灭。我们现在有可以一试的方法,但是会让你付出巨大的牺牲,你愿意试一试吗?”

    “你是指你们的白虫?”

    “白虫在爬进人的脑部后,能够让人在死亡之后依然活动。虽然时间长了,白虫同样会被毒死,但至少坚持的时间比活人在毒雾里坚持的时间要长。”

    第一二四章

    “……”角昆思索,前往夜袭的都是合体后的战兽战士,这样的战士对毒性的抵抗力是非常强的,可是他们依然消失得无声无息。

    一丝寒光在角昆的眼中闪过,梭冈说的,确实是唯一的选择了。

    “用奴隶,还有那些附庸部落的战士,我想不用我说,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会将角头城三分之一战士的药换掉,但是不到最危险的时候,不准你们把他们变成死人。”

    “当然。”梭冈笑着应下,可背脊也有点发凉。这主意是他想的,主意是他出的,事情也是他们动手的,不过这位角头首领也实在是答应得太干脆果断了。

    白锐的“熟人”黑驼也带着自己部落的勇士参与了这场战斗,五年前他们先是失去了自己的大巫,接着又在大灾难中,不得不逃离故地。可他们还是成功的活下来了,并且相比起五年前,部落的人口反而小有增长。

    但五年的生活,黑驼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白锐看见的让他掩面无奈不已的无奈中二男人了。甚至他俩就算是面对面,白锐可能都认不出他来了。

    这个人衰老了很多,头发花白,眼角的鱼尾纹密密麻麻,法令纹深得像是两条沟,他的背脊已经驼了,让他高大的身形硬生生矮下去了一截。他的左胳膊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那是因为五年前逃难的时候,他的胳膊摔断了,之后虽然愈合了,但是骨头歪着,左手的三根指头也动不了了。

    黑驼像是这个世界的许多其他普通人一样,走向了衰老的道路。虽然他的年纪放在现代地球,本该是男人最健康和强壮的黄金年龄。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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