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大唐双龙传同人]穿越之围观大唐 > [大唐双龙传同人]穿越之围观大唐
错误举报

正文 第16节

    [大唐双龙传同人]穿越之围观大唐 作者:青书无忌

    第16节

    “那么就是说,你至少有三个月没有和人双修了?”跋锋寒冷静地问道。自从得知宁楚的病需要双修才能续命时,他就看开了。若是这样的一个原因,恐怕他离开之后,宁楚也会另寻床伴。 但没关系,他有自信,最后伴在宁楚身边的,肯定是他。 宁楚皱了皱眉,开始觉得跋锋寒离得他有些太近了,可他的身后就是大石,连躲都没地方躲。宁楚别无选择地抬起头看向跋锋寒,看到他眼中那抹熟悉的火焰时,宁楚便了悟道:“你要和我双修?” 跋锋寒直接用行动代替他的回答,直接低下头想吻住他肖想已久的薄唇,阻止宁楚说出什么足以气死他的床伴守则。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东西束缚住自己,牢牢地要把这个人守护在怀里。 当宁楚意识到跋锋寒想要做什么时,没有来得及躲闪。他还没和他说清楚,自己其实现在已经有了放在心上的人,可是在当看到跋锋寒的脸迅速在自己视线中扩大时,宁楚忽然听到了远处有破风声响起。 那种速度的轻功,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跋锋寒只好停下动作,拉着宁楚别无选择地躲入了温泉池底。 温热的泉水堵塞住了跋锋寒和宁楚的听觉,但是他们都能感觉得到石之轩就在他们附近徘徊着。 宁楚看向跋锋寒,在水底下的他,总有一种失真的感觉。但是看着他越来越痛苦却苦撑着不上浮的表情,宁楚知道他并不会内呼吸,只能在心中哀叹一声,把他拽了过来,覆上自己的唇。 本是渡气的吻,却在气息交融的时候变了味道。 这个宁楚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感到跋锋寒的手开始向下移动,朝某处开始侵入时,宁楚就真想开口骂人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算是分别了这么长时间才见面,说他疯狗还真是不冤枉他! 他老爹可就在岸边呢!他就敢在水底下这样侵犯他?  第75章 岳父大人  若让跋锋寒别再这么不规矩下去,其实也很好办,只要宁楚一把推开他,直接让石之轩抓个现形,跋锋寒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宁楚都不能这么做。他也是想逃开石之轩的掌控,而且若是跋锋寒被石之轩逮住,可就不只是上次那种受了伤的程度了。所以宁楚尽量扭动着身体避开跋锋寒的s_ao扰,可是他的武功被石之轩所封,现在在跋锋寒面前就等于待宰的羔羊,那点微弱的挣扎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跋锋寒又何尝想如此急色,但他却知道如今怀中的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床伴守则的宁楚了。他是邪王石之轩的儿子。虽然不知道石之轩对他是何种态度,但刚刚他冷眼旁观,那石之轩对宁楚紧张在意的程度,可是远远超过了父亲对儿子的宠爱。 简直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境界。若宁楚是刚满月的婴儿,这种态度一点都不稀奇,可是宁楚都已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若说是因为宁楚的病,跋锋寒却有些不以为意。他之前和宁楚日夜相伴,除了宁楚的身体纤细些,脸色不太好外,也没见他有什么异样,可见双修也是有益处的。可若是让石之轩抓回宁楚,依着那邪王对宁楚小心翼翼的那个态度,跋锋寒知道自己若是想再和宁楚有进一步的发展,肯定难了。 所以才决定不管时间和地点,一定要先把宁楚重新夺回手中才行。 在这一刻,跋锋寒不由得感谢在这种情况下,宁楚为了给他渡气,连嘴都无法移开,这样拒绝的话就根本无法说出口了。 由于此时夜色已深,在温泉池底更是视线难及,可是跋锋寒对宁楚身体的每一处都无不记得一清二楚,很快就压制住了对方微不足道的反抗,就地正法了。 宁楚真没料到跋锋寒真能做到最后,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却又被人体呼吸的本能逼得内呼吸继续运转着。跋锋寒动得很慢,怕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岸边的石之轩发现水波晃动的太厉害,也是因为他发觉宁楚适应得不好,只能放松身体慢慢推进。 宁楚别无选择,在水底的那种失重漂浮感让他只能抓紧身上的跋锋寒,许久都没有双修的魔种开始觉醒,让他再也无力去思考。这几个月以来,他每日接受石之轩的传功,虽然支持了他并没有继续发病,可是心脉却日益微弱下去,幸亏他的体内有从邪帝舍利吸收的元ji,ng,才没有特别辛苦。 就把双修当成练功吧,宁楚一狠心,便再也不去想这件事究竟对不对得起侯希白。 人果然本质都是自私的。 宁楚自暴自弃地想着。 由于当初时间紧迫,他没有来得及和侯希白讨论过以后的问题。不过他们心中都是心照不宣的,宁楚也知道,侯希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发病痛苦下去…… “你在想着谁?”在宁楚发着呆的时候,跋锋寒已经抱着他从温泉里站了起来。温泉的水位到他们的腰际,他们上身的衣服还完好地穿着,可是水面下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宁楚心中还有气,决定实话实说道:“我在想着该如何向希白交代今天的事。”此时暴风雨已经变得小了,温泉周围还是雾气缭绕,并不见石之轩的身影,恐怕是已经到别处寻他了。 跋锋寒闻言危险地一眯眼睛,身体却狠狠地撞击过去,“原来你是和他在一起了?” 宁楚痛得向后一仰头,露出优美脆弱的颈部曲线,跋锋寒看得眼神一深,直接凑过去咬住他的脖子,一边啃咬一边问道:“除了他,还有谁?” 宁楚被咬得酸痛,却不肯认输,一把拉开跋锋寒的上衣,反口也咬住了跋锋寒的肩头,两个人就像是两只野兽般,在温泉中翻滚咬打。虽然第一口是跋锋寒咬的,但他也没用内力,甚至宁楚咬他的时候他都没用真气护着,否则光是身体自觉产生的护体真气,就能把宁楚的牙震出血。 宁楚一阵发泄,最后还是被跋锋寒压在了石头上一阵狠做,最终两人抱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气。当宁楚缓过神后,看到温泉上漂浮的血丝,才发现跋锋寒身上牙印指印四处挂彩,活像他才是被蹂躏的那一个。 “出气了?”跋锋寒并不在意,吻了吻宁楚的额头,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刚刚失控咬上他脖颈的那处咬痕,满意地发现并没有破皮。 宁楚发现他竟然低下头去要检查下面有没有伤痕,再也绷不住脸,一把推开他道:“还没出够气,若不是我内力被封,肯定一掌把你打飞。” 跋锋寒知道宁楚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当然在心底暗谢自己的岳父大人给他这次大好良机,否则他肯定不能一亲芳泽。算起来,跋锋寒也不得不暗叹自己运气不错,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和宁楚在一起的时候,宁楚那种情况,明显就是刚刚发过病,无力抵抗,才被他捡了便宜。 不过跋锋寒一点都没觉得那次的回忆是美好的,所以也聪明地不会再提,一伸手捞回要上岸的宁楚,追问道:“刚刚的问题还没问完,除了那侯希白,你还染指谁了?” 怎么把他说得像强抢民女的纨绔子弟?宁楚一脸黑线,“这种事,我不必和你交代吧?” “嗯?这种口气,那就是还有其他人了?”跋锋寒的脸比宁楚更黑,更加跳脚当初离开宁楚绝对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早知道石之轩是宁楚老爹的话,他怎么还能被他那种威胁逼走?“是不是子陵那小子?哼!我早就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了!” 宁楚不喜欢跋锋寒把他说得像是所有物般的语气,冷冷道:“不光子陵,还有寇仲。” “好家伙,让他们好好照顾你,就这么给我照顾!”跋锋寒气得把牙都快咬碎了,用脚挑起沉到温泉底的斩玄剑,恨不得那两人现在就在他面前,好让他直接把他们碎尸万段。 宁楚听着越发的不舒服,直接反过身,单手把跋锋寒压在了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跋锋寒,不要以为和我有过什么,就是我的什么人了。” 跋锋寒闻言心中一黯,他当然知道他在宁楚心中甚至连寇徐两个小子都不如。虽然他第一个得到了他的身体,可正因为他的行为,才让宁楚没有正眼看过他。从头到尾,他都是他的双修对象而已。 他从小在大漠中长大,在无数次生死搏斗中学会的,就是强者生存,想要的就要去掠夺。 没人教他,若是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要如何追求。 头一次,跋锋寒意识到,就算是他无数次把宁楚拥入怀中,后者也不会永远属于他。 这种认知让他无比的挫败。 就在这时,温泉岸边烟雾氤氲中出现一个修长的人影,石之轩淡淡的声音传来道:“原来你们在这里。” 宁楚和跋锋寒一个心情混乱到极点,一个心情低落到极点,再加上石之轩武功卓绝,竟都没有发现他的靠近。而在他们听到石之轩的声音突然响起时,竟都呆住了,连动都没动一下。 石之轩立在岸边,看着宁楚倾身压在跋锋寒身上,除了颈边的一处咬痕之外,没有什么痕迹,反观跋锋寒身上淤痕指甲划痕处处,再加上刚刚听到宁楚最后说的那句话,石之轩终于欣慰地微微点了点头。 跋锋寒见石之轩面色缓和,并没有追究他们偷跑的事情,忍不住试探地唤道:“岳父大人……” “你叫我什么?”石之轩脸色立变。  第76章 生不如死  “岳父大人。”跋锋寒这次恭敬清晰地唤了一声。 宁楚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跋锋寒叫了石之轩什么,怒得他真想把跋锋寒踹到温泉里洗洗嘴。他什么时候承认石之轩是他爹了!跋锋寒又是他什么人? 石之轩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沉声道:“把衣服穿好,出来。”说罢一甩袖掉头离去。 宁楚看着石之轩的背影走远,估摸着他走到听不见的距离后,低声对跋锋寒说道:“你先走吧,他必会顾着我,不会去追你的。” 跋锋寒好整以暇地在温泉里捡起宁楚的衣服,体贴地拧干,再用内力烘干,把他抱出温泉,甚至还想亲手帮他穿好。宁楚见他一点都不当回事,便再也不劝,劈手夺过衣服自己穿好。 跋锋寒当然借机又吃了不少豆腐,笑得一脸满足。他又怎么不知道若走出去的话,石之轩定不会轻易饶了他,但这却是他得到宁楚的唯一机会。若是他就这么逃了的话,就真是永远失去宁楚了。 宁楚知道跋锋寒此人很有主见,并不是他能劝得动的,穿好衣服后便没再理他,直接走出了温泉区。此时天上的乌云已散,露出皎洁的明月和漫天的星光。而在不远处的石亭旁,一身青袍的石之轩正负手而立。夜空上明月斜挂,照得草木迷蒙美丽,晚风徐起,夜凉如水,宁楚忽然觉得遍体生寒,向前迈的脚步不知道为何忽然停了下来。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宁愿一个人和黑墨浪迹江湖,就算最后孤独死去,也不想要石之轩这种强迫的父爱。这么多年,他其实都想要石之轩后悔,对他补偿,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石之轩其实并不懂如何爱人。 他的娘亲为他抛弃了自己的师门,他们打破世间的正邪之见在一起,可是结果呢?若石之轩再多替碧秀心想一想,就不会做出令她更加伤心的事情。 比起先天心疾不治的儿子,更加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能亲手抛弃亲生儿子的夫君。 所以,石之轩终究还是最爱他自己,现在强迫他留在他身边,想要补偿的也不是他,而是他自己。 “你不快乐。” 跋锋寒的声音从宁楚的背后传来,宁楚并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回答什么,但也没有否认什么。 “我会带你走,堂堂正正的。”跋锋寒坚定地承诺着,说罢仗剑朝卓立在前方的石之轩走去。 石之轩却并没有理跋锋寒,而是和他错身而过,把手中拿着的狐裘披风,仔细地披在宁楚身上,然后用内力烘干他仍滴着水的头发。 跋锋寒此时才注意到,石之轩刚刚经过了一场一对百人的鏖战,可是一身青色袍衣上连一点血渍都没有沾上。 这人的功力显然已经深不可测到极点。 跋锋寒心下微凛,晚风送来不远处饮马驿前门处浓重的血腥味,无不提醒着他不久前那里发生过什么。 石之轩确认宁楚并不会着凉了之后,才转过身,冷冷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口中虽然问的是“你们”,但看的却是跋锋寒。 跋锋寒走到宁楚身边,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和宁楚两情相悦,请岳父大人成全。” 宁楚闻言嘴角抽搐,连解释都不想多费唇舌了。 石之轩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被跋锋寒糊弄过去,眯起双目危险地问道:“我曾听你们提起过,究竟你们两人是谁强迫谁?” 宁楚恍然,石之轩指的必是当初他们刚订了床伴契约,在九江城外他说出的那句话。 跋锋寒却不等宁楚开口,抢先开口道:“岳父大人明鉴,是在下先强迫宁楚的,在下愿受岳父大人责罚。”跋锋寒感到他这句话说出口,周围的温度立刻降了好多,让人如坠冰窖般冰冷。 即使不抬头,跋锋寒也能感受得到石之轩冰冷得要刺穿他的目光。他不后悔对石之轩如实明言,他和宁楚不愉快的开始,始终像是根刺一般扎在他们两人心中。就算他今日有意隐瞒,他日石之轩也会从别人口中知道。 况且,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敢做敢当,既然他做得出来,又何惧承认呢? 跋锋寒抬起头,双目闪起前所未见的光芒。他要堂堂正正地得到宁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宁楚其实并不止父亲对儿子的感情,他即使自知不敌,也不愿做夹着尾巴逃跑的废物。 “拔剑!”石之轩一挥手,宁楚已经被他的掌风送到了一旁的石亭内安坐。他虽然已经怒到了极点,但每个动作仍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悠然自若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宗师风范。 跋锋寒右手按往斩玄剑,剑虽仍在鞘内,但人却变得剑锋般锐利,涌起一股凌厉的剑气,朝石之轩激冲过去。他的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身体像拔天而起的傲松古柏,使人生出无论遇上任何风暴,他仍将屹立不倒的感觉。 石之轩没有自持身份等跋锋寒先攻,而是直接对他轰出一拳。 对于这个擅自动他儿子的臭小子,还要讲什么江湖辈分吗? 而当宁楚被石之轩的掌风送到石亭内时,再一抬头,就看到石之轩一拳轰在了跋锋寒的斩玄剑上。只见跋锋寒手中的斩玄剑乱颤,剑鸣声不断,跋锋寒的嘴角也溢出血丝。 “住手。”看着石之轩还要继续出手,宁楚忍不住出声道,“你没有立场替我出头。” 这句话听在石之轩和跋锋寒两人耳中,都各有解释,不由得身形均同时停滞了一下。 跋锋寒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淡淡道:“不管我是否有没有立场,此战我不会退却。如我不幸战死,就麻烦你将我就地火葬,骨灰就洒在草原上即可。” 宁楚听着,心直沉下去,他知道以跋锋寒的高傲自负,这番话说出,便再无商量余地。 问题是以石之轩的武功,就算是几个跋锋寒一起,也未必能胜。跋锋寒孤身决战,岂有侥幸可言,这番话就等若他临终前的遗言。 宁楚虽然看不惯他对自己的态度,但终究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好兄弟,又怎么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石之轩打死。 可就在他刚向前踏出一步时,跋锋寒背脊一挺,整个人像是下定了决心,稳如山岳地朝石之轩踏出三步,眼睛仍没有向宁楚看去,却沉声对他说道:“不用替我求情,这是我自己所求的一战。” 这番对话,说得掷地有声,就连石之轩都不由得动容。要知石之轩成名到今日,经历过无数场或大或小的生死决战,知道跋锋寒实在是蚍蜉撼大树。若换了当年的他,肯定会找尽借口远遁,保住x_i,ng命才是第一要务。听了跋锋寒的这一番话,石之轩不知道是该赞他真汉子,还是该骂他不识抬举。 跋锋寒握剑的手仍是那么坚定,冷然道:“石之轩,若你今天杀不了我,那么宁楚就要让我带走。” 石之轩的双目一冷,心中的最后一丝仁慈都被说得烟消云散。 宁楚暗叫一声不好,眼见着两人快速战作一团,他现在没有内力傍身,就算站在石亭内都被外泄的真气逼得气息不稳,更别提靠近了。 高手过招,定胜负往往就在一招之间。 所有快速的动作如飞烟般散去。 宁楚眼睁睁地看着石之轩一脚横踹到跋锋寒的丹田要害,后者如断线风筝般离地抛飞,直挺挺地掉在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上。 “砰!”跋锋寒身下的青石板片片碎裂,而他却没能再站起来。 宁楚扑到跋锋寒旁,只见他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已绝。宁楚又站起身冲到石之轩身前,直接从他的袖筒里和怀里抢出药囊和银针包,石之轩也没阻止他,甚至伸手解了宁楚的x,ue道,恢复了他的内力。 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让他尽点人事。石之轩拍了拍袖子,自觉心情无比的欢畅。 凡是要从他身边勾引走他儿子的人,都罪该万死! 但在他看到宁楚不光解开跋锋寒的衣服替他施针,还捧着他的头不断的以口渡气时,便开始感到不对劲。这么对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他的青璃不会伤心过度,走火入魔了吧? 可是看着他的表情不像啊! 石之轩皱起眉,走了过去,打算不管宁楚同意不同意,都要把他拽起来。喏,这人刚刚不是说了,若他死了以后,要火化吗?赶紧烧了干净。 可就在石之轩刚走到宁楚身边时,他竟然看到了,他本来认为已死的跋锋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跋锋寒困难地张开眼睛,眼神空洞涣散,直勾勾地瞪着宁楚,视而不见。然后片刻后逐渐凝聚,回复意识,困难地呼出一口气。在看见宁楚时,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刚刚发生过什么事,声音沙哑无力地说道:“我还未死吗?” 宁楚见他终于被他救回来了,松了口气,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药丸,冷冷道:“你就那么想早死早投胎吗?” 跋锋寒发现身体想动却动不了,知道自己以后恐怕身体就瘫痪了,成为一个不能动弹的废人,苦笑道:“为何要救我呢?这样生不如死的,做人有啥乐趣?” 宁楚快如闪电地在他的几个大x,uecha入银针,对着他冷笑一声道:“这次换我强迫你,你就受着吧。”  第77章 后悔  石之轩曾说过,他这辈子没有做过后悔的事,那是因为他觉得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即使后悔也没有用。 他知道他和跋锋寒的对决中根本没有放水,可是即使这样都没有打死对方,说明了他的青璃医术高明,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是在看着他的青璃全心全意地照顾那个被他打成废人的跋锋寒时,石之轩的心底确确实实升起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自从离开碧秀心的这么多年以来,石之轩从未和另一个人如此朝夕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就连侯希白小时候,他都是让仆役照顾,每隔一段时间去教导他。而最近的这三个多月以来,石之轩的生命中多了一个人,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如此上心过,无时无刻不关心他的青璃是不是会冷,吃的东西合不合胃口……虽然宁楚一直不咸不淡的回应着,只有他一头热的全身心付出,他也甘之如饴。 可现在……石之轩脸色y沉地看着宁楚小心翼翼地用芦苇杆喂着跋锋寒喝药,开始后悔为何当初不把跋锋寒直接打跑,偏生是他亲手促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他更想直接拽着宁楚抛下跋锋寒走掉,但宁楚被封的武功他已经给他解开,以宁楚现今的修为,他若是想分毫不伤地把他带走,也是不可能的。 宁楚把手中的碗放下,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淡淡地对着站在门口当雕像的石之轩说道:“好像又有人来找你了,麻烦你在外面把门关好。”饮马驿的老板娘因为涉及勾结狼盗挂掉,塞外已成祸患的狼盗却被石之轩一人之力破掉,塞外奉行强取豪夺,强者拥有一切,所以饮马驿也归到了他的名下。石之轩从不在意这些,转手便送与了宁楚,宁楚便成了饮马驿新上任的主人。 宁楚也觉得麻烦,但想着跋锋寒身体经脉正在重新生长,所以不能上路,宁楚索x_i,ng就在饮马驿住了下来。其实宁楚根本都不用做什么,饮马驿的总管和小二仍都没变,也不会用琐事烦他,一切维持日常运转,只是会交一定数额的驿站分红给他。当宁楚收到一份不轻的金子时,才知道这才不是什么分红,而是保护费…… 杀个狼盗还有钱拿,也挺好的。只是石之轩因为邪帝舍利仍在被正邪两道追杀中,这么一停留,这些天内闻风而至的人便开始络绎不绝起来。 石之轩自是不怕这些来送死的人,只是数量未免也太多了,吵得他无法专心吸取邪帝舍利的元ji,ng,可是他又不能扔下宁楚一个人上路,只好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到上门找死的这些人身上。一时邪王的名声大噪。 听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跋锋寒虽然看不到石之轩脸上扭曲的表情,也能想象得出来,不由得心情大爽。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全身瘫痪成为一个废人,但是却被宁楚教了换日大法,便重燃了信心。至今从没有一人能修成换日大法,因为要破后才能立,败而后成。他现在既破且败,正是乘机练成大法的好时机。换日大法有口诀云:既从一念还从一念灭;生灭灭尽处,灭灭生机起。 只是一天一夜的光景,他便练成换日大法第一层的基本功,使断经重接。现在换日大法已进入夺天地ji,ng华以固本体的第二阶段,再有七八天的时间,他便可以功力尽复,更胜从前。 跋锋寒一想到这点,就不禁扭过头去看宁楚。在石之轩的那一脚踢来时,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他却仍有机会在武道的荆棘路上修炼,这让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他本来就不善言辞,一切用行动来代替,可他此时又不能动弹。 必须说点什么,跋锋寒见宁楚收拾好碗筷,打算站起身走出去时,终于动了动唇道:“谢谢……”只有死后重生,才知道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世界,是多么幸福珍贵。 宁楚冷哼一声道:“不用谢我,换日大法注定是你的。”原著中伤了跋锋寒的是毕玄,没想到换了石之轩也一样,看来跋锋寒命中注定是有这一劫。 跋锋寒哪知道宁楚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出来宁楚是不想承他的情,不禁叹道:“也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跋锋寒有些觉得难以启齿,虽然他们两人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可是他也知道宁楚对他并不是爱情。若说换了躺在床上的是宁楚,跋锋寒自然会二话不说地承揽一切,可是他没想到,宁楚也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甚至很多事情都为他考虑得十分周到,连一丝眉毛都不皱,亲历亲为。 宁楚听了挑了挑眉,他在念医学院时,曾经学了一个假期的护理。把跋锋寒当成一个瘫痪重症的患者照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宁楚知道跋锋寒心高气傲,即使是心怀感激,很多时候都不会宣之于口,这次真的是很难得了。宁楚瞥了他一眼,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心中难免划过一丝异样,口中却淡淡地取笑道:“道什么谢啊,还要说什么下辈子做牛做马不成?” “那么虚的誓言,我才不会说。”跋锋寒嘿嘿一笑,忽然笑容一收,俊颜严肃无比地说道:“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就成了。” 宁楚闻言一呆,有种被表白的感觉,不知道如何回应。正想找个话题岔开时,忽然窗外一道黑影扑了进来,宁楚正想反身出击,却在出手是看清对方是谁,大喜之下赶紧收回了手,然后被对方直接扑倒在地。 跋锋寒本来也是大急,但看宁楚不挣扎地被对方扑倒,便知道来者是认识的,再看到对方一身黑色熟悉的皮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黑墨,好久不见。”宁楚摸着黑墨光亮的皮毛,放任着它在自己脸上舔蹭。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还从未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不光黑墨非常不适应,连宁楚都受不了。他总是习惯低头寻找着黑墨的身影,或者在半夜无意识地摸索着那温暖的皮毛,总是在一无所获之后失望地惊醒。 “它好像是带来了什么信。”跋锋寒扭过头,看到了地上飘落到一旁的白纸,提醒着专注看着黑墨的宁楚。不是他要破坏他们的重逢,而是石之轩随时有可能回来,黑墨明摆着是趁对方不在才偷溜进来的。 宁楚闻言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黑墨,盘膝而坐捡起身畔的白纸。 上面只是写了三个字:“龙泉见。”字迹俊秀飘逸,曾看过许多侯希白字画的宁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出自他的手笔。 宁楚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字条,久久回不过神。虽然知道侯希白他们肯定是追着他来了,但那也只不过是猜测,此时终于见了侯希白的字条,心中涌上的温暖几乎要将他溺毙。 “写着什么?”跋锋寒看到宁楚一见到那字条,就像是失了魂一般,不由得心下泛酸。 宁楚直接把字条翻了过来给跋锋寒看,趴在宁楚肩上的黑墨还像是没亲热够,大头蹭着宁楚的脖颈,像是个撒娇的大孩子,喉咙里不时哼唧几声。宁楚待跋锋寒看完后,一收手,便把字条碾成粉末,随手洒在地上。 “龙泉上京是大草原东北最具规模的城市,仿造长安而建,人称塞外小长安。听说过不久,粟末部的开国大典将在龙泉举行,那里龙蛇混杂,估计是个脱身的好地方。”跋锋寒对塞外的形势很熟悉。 “好,我们去龙泉。”宁楚知道光是自己,是无法顺利摆脱石之轩的。他也决定这次甩掉石之轩后,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奔回幽林小筑,求助于他姐。看他姐这十多年来生活逍遥无比,肯定对付石之轩是超级有手段。而且算算日子,石青璇和岳天也快成亲了。宁楚想了想,止住黑墨的玩闹,捧着它的大头,认真地说道:“黑墨,和希白他们去龙泉吧。我们在那里见。” 黑墨刚见到宁楚,又怎么肯轻易离开,打着滚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走。 跋锋寒恨不得这个大型电灯泡赶紧消失,却知道这几个人中,黑墨最讨厌的就是他,他若是一开口赶它,黑墨肯定就要拼死留下来了,便不敢多说一句话。 可是这次黑墨却是打定主意不再离开。 黑墨素来都听话,最多也就是因为吃的和宁楚撒撒娇,这次史无前例的发起疯来,宁楚竟不知道如何教育它。趴在那里的黑墨能有两米长,宁楚就算拖着它的后腿把它打包扔出去都有些难度,更何况黑墨又不可能顺从地让他摆布,这一人一豹便扭打起来。 正在纠缠间,一身戾气的石之轩推门而入,看到在地上滚成一团的黑墨和宁楚,明显愣了一下。 宁楚被黑墨整个人扑在身下,黑墨危险的爪子正按在他的胸膛。宁楚的衣衫凌乱,在黑豹光滑墨色的毛皮下,更衬得他肤色晶莹如玉,加之黑豹健壮的躯体,对比之下他纤瘦羸弱,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们……”石之轩的大脑短路了一下,虽然他反s,hex_i,ng的想直接把这头大胆的黑豹击毙扔出去,但却也知道这头黑豹的分量要可远比躺在床上瘫痪的那一个重要,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我要去龙泉。”宁楚索x_i,ng不和石之轩解释,黑墨寻着他的气味追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为何去龙泉。”石之轩皱眉。 “去给他买药。”宁楚一指床上的那位,跋锋寒在石之轩进来的那一刻便很聪明地闭眼装睡,省得风暴波及无辜,殃及池鱼。 “对了,黑墨我也要带着。”宁楚摸了摸黑墨的大头,决定再也不和它分开了。就算是石之轩也不行。 这是宁楚这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提出的要求,石之轩又怎么可能拒绝。 只是石之轩很怒,看着宁楚一脸坦然地任那头黑豹压在身下,更是无名火起。但他也知道再继续呆在饮马驿,恐怕会引得更多的人来抢夺邪帝舍利,他早就想走了。只是没想到不光要带着那个跋锋寒,还要加一个畜生! 邪王的脸仍然面瘫着,可是心中早就扭曲了,按着门框的手深深地陷进了木条。 他后悔了!是的!他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拼着在外面淋雨,也不会来饮马驿投宿了!  第78章 忍  在石之轩的字典里,第一页就是“忍”这个字。 为了学到正派功法,完善自创的不死印法,他曾经隐名埋姓拜在四大圣僧门下,做了三年的和尚。 为了逃避四大圣僧的围捕和宁道奇的追杀,他曾改名换姓地逃了三年。 所以石之轩一直觉得自己能练成绝世武功,一直和他的忍功密不可分。 但是他却知道在他被江湖人封为邪王之后,他便把他字典里这一页的“忍”字撕掉了。毕竟人到了这样的境界,就无须再忍,而是变成别人忍耐他了。 然而,石之轩悲摧的发现,时至今日,他竟然还要忍。 他堂堂的一代邪王,居然变成了马夫…… 其实在这之前的三个月,他也是如此,但那马车中就只有他的青璃一个人,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马夫,但现在车里多出来一个人一个豹子,他的青璃完全围着他们转,让石之轩强烈感到自己其实就是个马夫。 但是他憋气归憋气,却根本无法更改现今的状况。他总不能让那个瘫子来赶马车吧?还有那个黑豹,就算是在车厢里睡觉,马都觉得战战兢兢的,更别提探出头来了。他更不可能让他的青璃来赶马车,所以只好万分不愿地挥着鞭子,还要小心手中的力道不要把马直接抽死。 听着车厢外震天响的马鞭声,跋锋寒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黑墨身上的宁楚。他自然知道外面的石之轩在生什么闷气,从他对他一直都没消弭过的杀气,就能猜得出来。虽然身处在杀气弥漫中很不舒服,但跋锋寒也渐渐适应了这种修炼,心志竟锻炼得更上了一层楼,可以视石之轩的杀气于无物了。 宁楚感到跋锋寒的目光,以为他需要喝水,便从黑墨的身上爬起来,拿起一边的水壶,扶着跋锋寒坐起身。 跋锋寒喝了一口水,视线却没有离开宁楚,他们重新上路后,宁楚自然没有再穿女装。而是换了一身室韦人的打扮。长发披散,身穿革服马甲,袒臂露胸,更衬得肌肤白皙如同美玉。 这种装扮在草原上非常普通,可是宁楚穿起来,却格外惹人注目。尤其宁楚下身穿着切合身材适合骑马的长裤,越发勾勒得他腰细腿长。那两条笔直修长的长腿,看得跋锋寒双眼发直。更遑论那莲藕般的双臂和若隐若现的春光就在他眼前晃悠,跋锋寒就算喝再多水都觉得喉咙干渴,终于忍不住伸手探了过去。 当手掌接触到滑腻的触感时,两人同时呆住了。宁楚忍着怒火,冷冷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动的?” 跋锋寒吞了吞口水,仍似不相信自己可以动弹了一般,在宁楚的身上又摸了几把,这才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就在刚刚才确定。” 宁楚直接把手中的水浇到跋锋寒身上,然后一甩车厢帘,走到马车外面去了。被吵醒的黑墨抬起头来,迷茫地看了跋锋寒一眼,然后嘟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酣睡。 跋锋寒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还没等他的手放下时,就听到车厢外一声咆哮,宁楚又被原封不动地扔了回来。跋锋寒笑得灿烂,心想他和岳父大人果然还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穿成这样的宁楚绝对不能让他在人前抛头露面。 宁楚拢了拢头发,不解石之轩为何看到他出去就发那么大的脾气。草原虽然才进入春季,但白天的太阳已是很炽烈,坐在车厢里简直就和蒸笼一般。室韦人的衣服清凉舒适,正适合这种气候。宁楚其实更想把头发盘起来,但是那样不伦不类,只好那样披着。 “至少,里面穿上一件吧。”跋锋寒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道。 宁楚拧起眉,不悦道:“哪有那样穿的?”他懂不懂什么叫入乡随俗啊? 跋锋寒也不再说话,而是撑起了身子,直接身体力行地把宁楚压在了身下。 宁楚一愣,还没意识到跋锋寒想要做什么,而在看到跋锋寒低下头,胸前传来熟悉的酥麻感后,不敢置信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 “快起来……呜……你舔哪里呢!” 马车明显颠簸了一下,然后好像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传来。 “嗯啊……快放手!” 黑墨抬起了头,没有焦距的金黄色眼瞳朝这边看来,然后瞬间意识到它看到了跋锋寒正在欺负它的宁楚,立刻吼了一声。车外的两匹马听到吼声,飞快地奔驰起来,一时马车上下颠簸不断,饶是宁楚身怀内力,也一时头昏眼花,无力再对肆无忌惮地跋锋寒抗拒。 跋锋寒在黑墨的爪子刺进他的脖颈前,适时地放开宁楚,然后满意地看着宁楚胸前留下自己所制造的靡乱痕迹,“这下你就不能这么穿了吧?”跋锋寒遗憾地舔了舔嘴唇,若车外驾车的不是石之轩,或者他身边没有个碍眼至极的野兽的话,他才不会放过宁楚。在奔驰的马车上做,也是极有情趣的。 宁楚低头一看,脸黑了一半。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歪在一旁,做瘫痪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宁楚冷哼一声,只好从包袱里翻出来一件衣服换上。一边换一边眯起眼睛思考该如何报复跋锋寒。已经在他的药里加了双倍的黄连,可是好像这种惩罚对跋锋寒没有什么用…… 此时失控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急刹车之后,黑着一张脸的石之轩揭开车帘而入,直接把跋锋寒丢到车夫的位置上,冷冷道:“既然你能动了,换你来驾车。” 跋锋寒倚着车厢,拿着那根已经折成一半的马鞭苦笑。但这却难不倒从小生长在大漠的他,跋锋寒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把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个口哨,指挥着马匹继续前进。 宁楚却知道跋锋寒虽然能动弹了,可是却并不是真的全好了。他掀起车帘,发现跋锋寒坐得笔直,但却可以发现他的额角已经渐渐渗出了细汗。 石之轩正享受着和儿子同处在车厢中的感觉,搜肠刮肚地想着开场词,还没等想好,就发现他的青璃直接没理他,一甩车帘,直接走出去陪外面那个臭小子了。石之轩愣了片刻,才挑起车帘一角,看着那个臭小子竟然整个人靠在了他的青璃肩上,即使看不到他的脸,石之轩也能想象得到,那张脸上肯定挂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欠揍笑容。 “嗷!”身后传来黑墨的低吼声。 石之轩扭头看着肩上那个黑黝黝的爪子,和那盛满同情的黄金色眼瞳,真想一掌把这个通人x_i,ng通得可怕的豹子扔下去。 可是他也只能是想想。石之轩咬牙握拳,忍,他只能忍……这种需要忍耐的感觉,真的是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宁楚根本没注意到石之轩纠结的心情,他正在跋锋寒的指导下学习如何驾马车。初时还有些生疏,但很快便学到了诀窍。在车厢内和车厢外看到的景象完全的不同。沿途尽是疏密有致的原始森林,覆盖着高低起伏的山野,林荫深处清流潺潺,偶尔更可见到平坦的草野,春风吹拂下树声应和,令人神舒意畅。宁楚心情大好,难得连跋锋寒把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都不去计较。 路上遇到很多行走的商人,都是因为龙泉即将举行的建国大典而活跃的。宁楚之前和石之轩一起上路是也遇到过许多,可是草原上通用的突厥话他根本听不懂,石之轩就算能听懂也不会告诉他什么消息。现在身边的人换了跋锋寒后,情况便变了。跋锋寒不光告诉他一些新闻,而且那些商贩们很多都认识这位在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马贼猎人,主动上来送他们一些商品,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最新的消息。 宁楚这才知道原著中的赫连堡之战,还是发生了。只不过寇仲和徐子陵身边的人,由跋锋寒换成了侯希白。此时大草原上最大的新闻,就是在中土正如日中天的少帅寇仲和徐子陵已亲临草原,还在统万城南的赫连堡和多情公子侯希白,力抵颉利和他的金狼军狂攻至天明,其后与突利大破颉利的金狼军于奔狼原。 饶是跋锋寒,听闻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假的,直到过往的商旅人人都说此事时,跋锋寒才相信,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他们三人也真强横,竟连颉利的金狼军都能抵挡。” 宁楚却知,若不是在饮马驿碰上了跋锋寒,后者应该会和寇徐他们会合,这赫连堡之战中,也会有他的名字在。听着商旅们用他不熟悉的语言激动地形容他们道听途说的激烈战况,宁楚却无法不去想象,侯希白定是在自知被金狼军围困在赫连堡时,才让黑墨自己带着字条逃生。他此时回想起来,才想起那三个字是用木炭条写成,定是在形势极为凶险的时候写下的。 他们定受了很严重的伤。 宁楚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cha翅飞到龙泉。并不是为了有伤口可以缝合而兴奋,而是为他们的安危而产生的担心。 一直以来,他都是负责处理他们的伤口。看着他们不断地受伤、痊愈然后再受伤,宁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境也产生了变化。明明可以客观对待的治疗,可是却在看到伤口时,产生不忍的感觉。 马车仍是徐徐前进,山势忽然变化,穿出一道狭长的幽谷后,眼前豁阔,长斜坡下草地无垠,林海莽莽。春风吹拂的草浪中隐见营帐土屋,那些土屋就像土制的帐蓬。宁楚知道这里就是跋锋寒提到他们快到的花林集,是一处极其繁华的市集。这里营帐处处可见,土屋灰黄,以靠近江流处最为密集,形成花林集的唯一大街。 马车驶到了花林集的这条大街之上,跋锋寒还不能任意动弹,坐起来就已经很费力了,但却不影响他说话。言语不通的宁楚在他的帮助下在花林集订了两间帐篷,打算今晚住在这里。他扶着跋锋寒走进其中一间,黑墨自己到草原上去撒欢去了,而另一间自然是留给石之轩的。 宁楚没去管石之轩,后者一直臭着一张脸,宁楚更是不会主动去惹不痛快。跋锋寒赶了一天的路,静下来之后,很快就进入了冥想,宁楚很想去花林集上逛逛,但一想到自己不会突厥话,就算是出去也没啥用,况且跋锋寒需要人守着,只好靠在床边拿起一本书聊胜于无地看了起来。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当没有灯火书上的字都开始模糊起来时,宁楚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定出去弄点吃的回来。可他刚站起身,一道人影旋风似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石之轩压低着声音,不容宁楚拒绝地沉声道:“跟我来。” 宁楚毫无选择地被他拉出了帐篷,还未回过神时,就被拉进了隔壁的帐篷。一进去,宁楚就看到了帐篷内一名男装女子正盈盈站在烛光里,一动不动。美貌清丽脱俗,手持色空剑,不是那师妃暄是谁? “这是做什么?”宁楚自然能看出来师妃暄是被石之轩点了x,ue道,才被迫站在这里的。只是他不知道石之轩叫他来,是为了什么。 “晚上我住其他地方,你慢慢来没关系。”石之轩别有深意地笑了两声,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第79章 我们  宁楚虽然并不知道石之轩带他来见师妃暄有何用意,但在接触到他临走前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时,顿悟这样类似的场景以前好像发生过,便立刻表情扭曲。 原来这回不送男人,改送女子了。 宁楚真想追上去,扯着石之轩的领子,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不过看着被点住x,ue道也一派从容自若的师妃暄,便知道这位师仙子定是不知道石之轩绑架她来是什么意思,否则怎么可能一脸淡定。 可是宁楚也不肯上前为她解x,ue。天知道石之轩是用什么手法点住她的x,ue位的,若他想要解x,ue,可不要摸遍她的身子?男女授受不亲啊!说不定到时候石之轩就会跳出来,逼他们成亲了。 宁楚按了按微痛的额角,一点都不怀疑石之轩会做出这样的事。唯一庆幸的是这塞外民风淳朴,没地方让石之轩去买那种特殊的药,否则会更棘手。 宁楚叹了口气,走到帐篷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拿打火石点亮了桌上的油灯。一时帐内灯火摇曳,映得身穿男装的师妃暄越发淡雅如仙,宁楚却根本没有心思欣赏。 “宁公子,成都一别,许久不见了。”师妃暄见宁楚没有说话的意愿,便大大方方地开口道。一点局促之感都没有,甚至根本不在意他们两人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 “师姑娘来关外,可是为了石之轩?”宁楚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有点没话找话说的意思。他也闹不准石之轩是不是已经走了,他就这么放师妃暄离开行不行。“师姑娘,石之轩武功高深莫测,今日他心情尚好,没有对你下杀手,下次就很难如此侥幸了。”宁楚见师妃暄手中仍握着出鞘的色空剑,便知她肯定是来偷袭石之轩的。师妃暄剑术肯定已达超凡入圣的境界,但要杀死石之轩,仍是不可能的事。 师妃暄秀眸s,he出坚定的神色,缓缓道:“我们决定无论追到天崖海角,绝不让石之轩安定下来修练邪帝舍利内的魔功。” “我们?”宁楚挑了挑眉,“散人他老人家也追来了?”师妃暄的师父,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是不可能随便离开慈航静斋的,那么够份来追石之轩的,也就要数天下第一人宁道奇了。四大圣僧总在中原活动,倒很少到关外来。 若是宁道奇来了……宁楚撇了撇嘴,那就有好戏看了。宁道奇和石之轩的武功谁高谁低,在若干年前曾有分晓,石之轩曾被他追得狼狈而逃。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宁楚知道石之轩心高气傲,当年的事情,肯定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此看来,宁道奇亲来,谁胜谁负,恐怕还未成定论。只是除了宁道奇外,y癸派的祝玉妍和婠婠也对邪帝舍利势在必得……宁楚并不为石之轩担心,后者是谁啊?是这个世界的boss,谁能奈何得了他啊?不过,他倒是可以趁乱逃离石之轩的钳制。 师妃暄若无其事地说道:“时间紧迫,妃暄没有时间去通知别的人。” 宁楚闻言一愣,想追问那她还和谁一起来的,但见师妃暄保持她一贯的冷然自若,没有回答的意愿,宁楚便打消了追问的念头。他心知肚明与她之间有一道难以弥补的鸿沟,正如他看不惯对方用什么玄门正宗的身份扰乱世事一般,师妃暄也一直防备着他所修炼的道心种魔大法。 师妃暄沉思了少顷,忽道:“宁公子可知如若石之轩真能借舍利把破绽缝补,第一个要杀的人是谁?” 宁楚抬眼朝她看去,并不说话。 师妃暄也不以为意,柔声续道:“妃暄知道宁公子和青璇一向交好,青璇甚至可以把不死印法的事情交给你去处理。青璇正是石之轩唯一的破绽,可以说是石之轩心病的根源。若石之轩用邪帝舍利缝补了他的破绽,那么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石青璇。” 宁楚闭了闭眼睛,想要平复激荡的心情。 石之轩唯一的破绽? 他知道那并不是他姐姐石青璇,而是他。 在和石之轩同行的三个月间,虽然冷酷无情的石之轩和温柔儒雅的石之轩经常交替,而冷酷无情的那一面渐渐地减少,可是他曾不止一次察觉到石之轩对他外泄的杀气,和那双毫不掩饰着杀意的眼眸。 难道,这就是石之轩坚持带他走的原因吗?是想在用邪帝舍利缝补自身破绽之后,第一时间杀了他? 还是……无法忍耐他这个残次品吗?一定要亲手解决掉吗? 宁楚觉得心脏在一点点地刺痛着。 江山易改,本x_i,ng难移,他怎么能相信,石之轩能做一个慈父?他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威胁,才被石之轩钳制在身侧的吗? 见宁楚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师妃暄也同情地看着他,没有继续说话。她这些日子追着邪帝舍利的邪气而来,也多少看到过石之轩和宁楚相处的片刻画面,知道宁楚曾被封住了武功,被迫穿女装示人。虽然佛说要对众生一视同仁,但师妃暄此时也不得不深深地同情宁楚,当在看到宁楚松垮的衣襟中隐约露出些许可疑的痕迹时,内心也免不得多想了一些有的没有的。 真乱啊……真乱啊……师妃暄的内心在无声呐喊,她早知侯希白对宁楚的爱恋之情,这下宁楚反被石之轩带走……师徒共争一人……师妃暄一时脑补得无比纠结。 帐篷内寂静得足以溺得死人,只闻得灯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师妃暄本想多费唇舌说动宁楚对付石之轩,但看着他难看的神情,师妃暄便吞下了剩下的词句,心想即使不用劝,宁楚也不会放过石之轩的。想到这里,师妃暄便沉下心运功冲x,ue。等她刚冲破天池x,ue时,帐篷里忽然冲进来一人。师妃暄待看到对方相貌时心中一喜,连话语中都带着惊喜道:“子陵!” 徐子陵本是在花林集看到师妃暄留下的求救信号,一路追来的,一进帐篷就看到师妃暄被点住了x,ue道站在当中,而宁楚则一脸难看地坐在旁边。徐子陵眨了眨眼睛,觉得好像宁楚在看到是他冲进来时,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y沉了几分。 “你们是一起的?”宁楚只觉得心中非常的不舒服,想起原著中徐子陵和师妃暄的恋情就起始于塞外,越发地感到胸中发堵。怪不得刚刚师妃暄怎么都不说“我们”是她和谁。 “不,我只是看到了妃暄小姐的求助信号。”徐子陵很自然地解释道,“赫连堡之后,我和寇仲他们分头行事,他们先去的龙泉。我听闻饮马驿站有石之轩的传闻,所以沿路一直追来。” 宁楚胸中的郁闷化开了一些,但看着徐子陵走近师妃暄,打算替她解x,ue时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他一个闪身便挡在了师妃暄身前,然后拿起她手中所持的色空剑,倒转剑柄,用内力透过剑柄,在她身上试了几个x,ue位,总算是替她解了x,ue。 师妃暄的x,ue道一解,便后退了几步,和宁楚拉开距离,淡笑道:“多谢宁公子了。”也绝口不提为何之前宁楚不帮她解x,ue,徐子陵一来就抢着帮她解了。师妃暄知道自从徐子陵进到帐篷里以来,只在最开始看向她了一眼,随后视线便一直凝固在宁楚身上。 宁楚把色空剑递了过去,淡淡道:“师姑娘,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宁楚其实一直以来,对师妃暄都怀有若有似无的敌意。因为师妃暄的心计实在是太深了,在原著里,她不动声色地玩弄徐子陵的感情,就是为了通过徐子陵来控制寇仲断绝争霸天下的梦想。 都是要做尼姑的人了,怎么还玩感情游戏? 师妃暄对宁楚明晃晃的敌意并不以为意,接过色空剑后,朝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徐子陵见宁楚表情难看,不知道这赶人是不是也包括他,此时见师妃暄离去,便不由自主地调转了视线。 师妃暄走出帐篷之后,听到帐篷内传来一声别扭无比的声音:“你留下!”所指的自然不是她,师妃暄再也不敢多呆,快走了几步,绕出花林集繁华的大街。在走到风灯照不到的地方时,被从暗处伸出来的一条绸带裹住腰身,带往更y暗的角落。 师妃暄也不挣扎,任凭那条绸带裹着,等过了片刻刚稳住身形,抬头便看到婠婠那张宛若月下ji,ng灵般的脸容,正笑得一脸灿烂地凝视着她:“我本想去救你,但又怕石之轩折返,所以一直盯着他走进一个酒家,到现在还没出来。怎么样?宁楚那臭小子没敢对你怎么样吧?” “宁楚能对我怎么样?”师妃暄不解,伸手整理了一下被婠婠的天魔带弄乱的衣襟,一脸淡然。 “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啊?宁楚其实是石之轩的亲生儿子,石之轩刚刚抓了你却没伤你,巴巴地送到宁楚那臭小子面前,估计是想让你做儿媳妇呢!”婠婠皱了皱鼻子不满着,显得无比的娇俏可爱,“真是的,早知道这样的话,今晚我猜拳就不作弊,直接输给你算了。这可以压倒宁楚那个大补品的最佳时机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我怎么就一时糊涂,答应和你联手了?现在毁约还来不来得及哩……” 草原初春夜晚的寒风吹来,师妃暄风中凌乱。 师父说,出世之前必先入世,可是却没说这个世界这么可怕啊!  第80章 决定  “你留下!” 徐子陵收回看向师妃暄的目光,讶异地回过头看向出言留下他的宁楚,正好来得及把他脸上别扭的表情收入眼底。 宁楚话一出口,顿时就后悔了,但这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又不可能让徐子陵装作没听见,只能生硬地接下去道:“脱衣服,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徐子陵心下掠过一丝失望,但也知道这是宁楚的习惯,便从善如流地走了过去,一边脱衣服一边浅笑道:“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我们都随身带着你的伤药,很管用的。” 宁楚的表情却并没有因此轻松下来,他看着徐子陵身上大大小小仍在愈合的伤口,说不出话来。赫连堡之战至少都过去了五天了,徐子陵身怀堪称疗伤圣品的长生气,这些伤口居然还留下了疤痕,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宁楚一摸身上,发觉自己带着的伤药都被石之轩没收了,要来的一些都在跋锋寒身上用了,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得皱眉道:“伤药还够用吗?等我到龙泉的时候买些药材,再做一些给你们。” 徐子陵点了点头,赫连堡一战把他们带着的伤药都已经用尽。那一晚,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凶险。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忍不住后怕,只觉得像是一场噩梦。 宁楚仔细地看着徐子陵身上的伤口,一边看一边问道:“他们两人的情况怎么样?” 徐子陵略微犹豫了片刻才道:“寇仲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只是……侯希白的伤势重了一些,不过有寇仲在他身边,应该没什么事。” 宁楚的心如铅坠,知道徐子陵和寇仲两人身怀长生气,对于伤势的恢复是最有用的,而同样的伤势,对于侯希白来说就要花上好几倍的时间。 徐子陵见宁楚一脸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泛起酸涩。在宁楚的心中,究竟是喜欢侯希白多一些…… 可是,徐子陵仍不愿放弃,在赫连堡之战的那夜,他们以为必死无疑,曾经开诚布公地谈过一次。若能有幸活命下去,三个人决定一起呆在宁楚的身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终是要护着他一生一世。 没想到,他们还真有命活下去。他们都同意那晚的决定,可是他们却都知道,最终决定的其实是宁楚。 徐子陵看着宁楚的半边脸庞陷进烛火照s,he不及的y影中,明暗对比,使他那张美丽至极的脸容,更添上了无可比拟的光晕,照得他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徐子陵看得入迷,终是忍不住把从刚刚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小楚,你刚刚叫我留下,真的只是为了看看我身上的伤吗?” 徐子陵的这句话刚问出口,就看着宁楚的脸上现出措不及防的狼狈,然后红晕就如同水墨画一般,瞬间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晕开,就像羊脂白玉之上沁了一层耀眼的赤色般瑰丽。徐子陵一瞬不瞬地看着宁楚,心中一阵狂跳。 宁楚知道徐子陵向来敏感,若是另找理由搪塞,反而不好,在片刻怔忡后,索x_i,ng直白地说道:“我不喜欢你和师妃暄在一起。” “在一起?为什么不喜欢我和她在一起?”徐子陵不放松地追问道,也不解释他今晚来实在是巧遇,他根本和师妃暄没有任何交集。他只是盯着宁楚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不喜欢?说师妃暄打算利用他来控制寇仲? 可这又关他什么事? 宁楚仰起头,看着徐子陵俊逸的面容,知道在刚刚胸中闪过的那一股酸意是什么。 可是他真的有资格吗?对徐子陵的感情是真的存在,那么对寇仲的关心,对侯希白的眷恋又算什么? 清楚地看到徐子陵眼中的深情,宁楚的心中涌起一阵阵自我厌恶,再也不忍对上徐子陵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瞳,颓然低下了头。 原来他才是最可恶的人,一直贪恋着他们对他的感情,却不肯面对。 跋锋寒为了他都能把生命置之度外,甚至差点被石之轩一脚踢死,他都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徐子陵动了与寇仲分享他的念头,不是不爱他,而是太在意他了,才想让他活下去。 寇仲不是不想爱他,而只是徐子陵表白在先,他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侯希白从来都是在背后默默地付出,只有他这种傻瓜才看不出来隐藏其中的深情。 宁楚陷入深深地自我厌恶中,徐子陵也不逼迫他,而是单膝跪在他的身前,仰起头看着他,轻声说道:“其实我也很不喜欢小楚和其他人在一起,就算是寇仲,我也不喜欢。” 宁楚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不知道小楚的那种不喜欢,是不是和我的那种不喜欢一不一样。”徐子陵浅浅地笑道,抬手抚摸着宁楚垂下的长发,“不管一不一样,我都很欢喜,仅次于当初小楚为了救我而跟石之轩走的那次。” 宁楚终于把视线看向徐子陵,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本来可以轻易发出声音的喉咙,干涩得难受。 没有听到宁楚的声音,徐子陵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轻笑道:“其实在杨公宝库时,我心中的痛苦更甚,恨自己不能保护你,可是心中却很欢喜。虽然我也知道,不管当时石之轩用谁来威胁你,小楚你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小楚,你说是不是?” 宁楚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虽然答案是早就知道的,但徐子陵仍是忍不住眸色一黯。

    第16节

    恋耽美